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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江湖打打酱油第24部分阅读

    吗?我应当轻些。”

    所有声音都回来了,香炉里青烟嘶嘶的声音,窗外飒飒的风雪声,还有他轻轻地呼吸声,远处三喜和七福说笑的声音。

    小蛮抹着眼泪,可是它们怎么也停不下来,她只有一边哭一边苦笑:“我的耳朵一定被你扎烂了……你一定没扎准位置……疼死了……”

    真的是耳朵疼吗?她只有……她也只能这样说了。

    生活怎么可以这样折磨人,不断的被打倒,再不断地站起来,站的更高。她一直觉得自己可以走到更远的地方,这次她站起来了,站得很高,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一些重要的东西,结果她爬了多高就被拍回去多远。

    她被命运玩成了球,拍来拍去,怎么也停不下来。

    人活着,就一个字:累。

    天权扯下左耳上的耳钉,捏着她耳朵上新扎出来地那个洞,把耳钉塞了进去,在耳后拧成一个死结,谁也摘不下它。这个动作完成之后,他似乎很满意,抬手一把抱住她,紧紧搂在怀里,低头在她左耳上轻轻一吻,低声道:“以后我来照顾你,再没有谁能伤害到你。”

    小蛮倒抽一口气,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良久,她才轻道:“我不需要你来同情我,觉得我很可怜。”

    他摇了摇头:“不要这么说,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低的位置上,觉得别人是同情你。你应当不是这种人。”

    小蛮轻轻挣了一下,他立即放开她。她低着头,摸着耳朵上多出来的耳钉,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她喃喃说着。

    天权柔声道:“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更不用怕。来,过来坐,我弹琴。”

    小蛮擦干眼泪,点了点头,坐在他身边,听他弹一曲凤求凰,缠绵婉转地调子,犹如流水一半,明明是温柔的,却令人想落泪。

    小蛮不由自主将手轻轻放在琴弦上,音色顿时一乱,她急忙把手缩回来:“抱歉……我是觉得音色真地很美。”

    他一把捉住她地手,轻轻捏住她的食指,扣住一根弦,轻笑:“来,我教你。琴上共有五音十二律,这是宫调。”

    他握住她地手,一点一点,慢慢地将凤求凰一曲弹完。屋里沉水香令人如痴如醉,他怀里的淡淡麝香更是让她怔忡。

    这样好吗?就这样下去?和这个人一起?

    心里那个邪恶的声音又开始探头:为什么不?他是多好的人啊,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权势,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泽秀那个死人,骄傲的像只孔雀,又不要你了,你一个人灰溜溜地像只土狗,这人却把你当作宝贝,为什么不跟着他?

    小蛮心中一乱,手下的调子顿时也乱了,她猛然起身,低声道:“我……我要出去走走。”

    天权正要披衣陪她下去,她却摇头:“别,我想一个人走。”

    她不等回答,自己一个人噌噌跑下楼。天权坐了回去,过一会,从桌下的暗格里抽出几封信。都是守在不归山的属下传来的,有报被困在不归山的诸人试图攀崖逃脱,但至今没人成功。

    他将信看完,放在火盆子里烧成了灰。

    不归山高楼里的粮草大约够这些人撑两个月,时间已经很长了,山下还有辽兵驻扎,估计是耶律带来的人。他忘了这个麻烦,早知应当先将他带出来,否则辽兵牵扯进来,麻烦更多。

    另外,还有个麻烦,泽秀。让他逃脱了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他抽出两张纸,提笔写了几句话,突然轻道:“赵叔。”

    窗台上立即落下一个黑影,垂手等候指示,他将信塞好,递给他:“把这个送到镇州城里贵祥客栈三楼天字号房内。速去速回。”

    赵叔答应了一声,眨眼便消失了。

    天暗了,有点冷。天权将领口束好,抱着胳膊往楼下看。那个少女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的雪堆里乱画,忽跑忽跳,忽上忽下,没有一下安静。她的脸因为跑步而变得红润,两眼似乎也变亮了。

    最后她堆了个雪人,但那其实并不能被叫做雪人,只是上下两堆,被她垛在一起。她张开手,扑地一下跳上去,把雪人给压碎了,简直活蹦乱跳到不行。

    小蛮就是小蛮,她静静坐着永远想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有动起来,她才活得像自己。七福远远地在后面叫她,小蛮从雪堆上跳起来,朝他欢快地招手,七福道:“吃饭啦,你去把公子爷也叫上。”

    小蛮转身便要上楼,抬头忽见天权站在栏杆前看着下面,她又开始招手,叫道:“天权!吃饭了!”

    他很想笑,而且他真的笑了。

    这翩跹灵动的美丽,又纤细,又坚韧,好像谁都可以摧毁她,可是谁都不能真正摧毁她。这美丽会是属于他的。

    这样很好,这样多好。

    鸦杀之卷 第十六章 出发吧(一)

    第二更

    勤劳的人是好孩子孩子要奖励

    赵叔很快就带了回信过来。

    现在江湖上谣言四起,据说不归山试图控制小主的事情已经暴露,为此他们不惜使出绝招,将群雄困在不归山的高楼之中,自己却另辟捷径逃逸在外。

    天权将信一合,露出一丝笑意:“做得好。通知守在不归山的人,全部撤走,一个也别留下。另外将封死的暗道打通一条,谁去救人,都别管。”

    赵叔答应了一声,又消失在窗外。

    天权将回信丢进火盆子里,刚刚烧着,就听窗外有人在轻轻叫他的名字,柔柔脆脆,他心中一软,不由探头出去,见小蛮在下面对他招手,瞪圆了眼睛:“我刚看到赵叔像鬼一样突然消失了!”

    他微笑起来:“上来吧,下面很冷。”

    小蛮点了点头,突然又歪着脑袋问:“会不会打扰到你?”

    他摇了摇头。

    很想说,她什么时候都不会打扰到他,无论什么事,哪怕只是说废话,只要她愿意,他都毫不在乎。

    房门被人推开了,小蛮夹杂着一团冷气冲起来,脸上冻得红通通。

    天权立即回手拨了拨火盆子,那封信已经烧成了灰,随着火苗上下跳跃。

    “还是你这里暖和,我住的客房晚上好冷,好几次都冻醒。”小蛮脱下披风,坐在火盆子前烤手。

    “那你可以住过来。”天权说得很自然。

    小蛮没说话,隔了一会。见他手上抓着一本书,案上还放着纸笔,似乎是在写字。她立即凑过去看。很仔细地辨认:“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嗯。怀……”

    “君子怀刑,小人怀惠。”天权替她念出来,笑着提起笔,又写了两个字,小蛮看了一会。犹豫道:“好像……是我的名字?”

    他点点头:“那这个呢?”他刷刷写了四五个字,小蛮就认得“钱”,“玉”,突然灵光一动,笑道:“这是你的名字,钱……嗯,钱明熹,字见玉,对不对?”

    天权笑道:“你认识很多字。不简单。”

    小蛮哈哈一笑:“钱和玉我肯定是认识的。”

    他又笑又好气,把毛笔递给她:“你来写写。”

    小蛮抓着笔愣了半天,不太好意思地抬头轻道:“我认得一些字。但是要我写,真是太困难了。我不会写字。”

    天权握住她地手。1    ..将她的手指拨正。在纸上慢慢写了一个“米”字。

    “横平竖直,撇捺自如。用手腕的力气,别动手指。写字并不困难。”他环着她纤瘦地身体,轻声近乎耳语。怀里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她地睫毛微微颤抖,挺翘的鼻尖,那样可怜可爱。他很想轻轻吻下去。

    小蛮自己提笔写了个米字,虽然不太好看,但横平竖直,倒也端正。她笑吟吟地转头看他:“还能看吗?”

    他点了点头。

    小蛮在纸上胡乱写着米字,过了一会,突然轻道:“天权,你为什么不给连衣他们解药?他们中毒了,会不会死?”

    他似是早想到她会这么问,淡道:“那并不是毒药,只是迷|药而已,不会死人。解药只有一瓶,没办法分,只有给你。”

    小蛮默然。

    过一会,她又道:“那……他们都会醒过来,都会没事?”

    天权笑了笑:“当然。为了不让人起疑,我只有用迷|药。他们醒来自然会找不归山算账,你的心结也可以解开了。”

    她点了点头:“谢谢你,帮了我很多。”

    “不用谢,我要的也不是感谢。”

    小蛮看着他,看了一会,才慢慢低头。

    “天权,我要走了。”她低声说了一句。

    他有些惊讶:“走?去哪里?”

    小蛮笑道:“嗯,就是到处玩玩,看看,天下那么大,我有很多地方都没去过,趁着年轻,多见见世面,省得老了以后走不动。”

    “我可以陪你一起,单身女子在外总有许多不便……”

    他话没说完,小蛮就摇头打断了。她抓住他的袖子,柔声道:“你对我很好,真地很好。不过我这次想一个人出去散心,我不喜欢总是靠着谁来保护我,我觉得我可以。所以,请你别陪着我。”

    天权沉默半晌,突然道:“你是要去找泽秀?”

    这问题很突兀,也不太符合他一贯温雅稳重的作风,不过小蛮没生气,她摇了摇头:“不,人常说,不能因噎废食,我也不能因为外面有个泽秀就一天到晚缩在家里当乌龟。我有自己要想的事情,也有自己想完善的地方……”

    天权握住她的手,很紧:“我等你。”

    这个人太好,好的简直不像真实的。小蛮心中感动,低头道:“以前我打过你,对你说了很多难听话,你别放在心上……”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环住她的身体,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小蛮这次没有避让,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他突然说道:“出门在外舟车劳顿,银两必不可少,你身上没钱……”

    话还没说完,她就贼忒兮兮地掏出两颗宝石,在掌心里滴溜溜打转。宝石上打磨出无数个小小棱面,正是不归山的风格。他一怔,不由好气又好笑:“你还是留了私货?”

    小蛮咳了两声:“我无缘无故奔波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拿他们两颗宝石,就当作酬劳了。我很厚道地。”

    他笑了起来,将她放开,看看天色。已经近黄昏了。

    “明早再走吧,我替你安排马匹。”

    小蛮点了点头。抓住他的袖子摇了两下,轻轻一笑,这才转身走了。

    天权靠在窗前,静静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她是一只破茧而出地蝴蝶。拥有绚烂地生命,柔韧之极地美丽。见识到这种美丽地人,都会魂为之夺,他想将它锁起来,锁在身边,但又不忍心折损她。可以将她放远一些,看不见也不要紧,她身上有根绳子,拴在他手上就好。

    到最后。她还会是他地。

    “来人。”他低低唤了一声,立即有两个黑衣人落在窗台上,垂手待命。

    “在后面护着她。不要让她发觉。若有谁要欺辱她,杀无赦。”

    那两人答应了一声。立即翻身跳进院子。很快就不见了。

    天权深深吸了一口气。天色越来越暗,黑锅一样地天空盖下来。像一只漆黑巨大地茧子,他被困在茧子里,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破茧而出。

    小蛮其实蛮后悔管天权借了一匹马,她骑了一天,赶了一天的路,结果差点下不下来,腰和屁股都疼的要命。

    周围是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她是要去镇州的,记得那会坐马车,从镇州到天权在郊外的庄园,也不过是半天地功夫,她怎么走了一天还在山里绕?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指望天黑前赶到镇州城是没什么指望了,小蛮艰难地跳下马,左右看看,寻找可以住宿一晚的山洞。

    山林里地势复杂,地上还有积雪,她要小心观察,省得摔下坡子,天色太暗,她渐渐看不清路,只得点了一支火把,谁知她的坐骑大约是没怎么训练过,看到火就害怕,掉头就跑。

    小蛮急得赶紧追上去,一把抓住缰绳,她的全副身家都在马身上的包袱里呢!

    “好马乖马,要听话,来,咱们不怕,往前走……”小蛮耐着性子去哄它,它只是从鼻子里喷气,马蹄在地上不安地擦着,不管她怎么拽都不肯走。

    她抱住马头,急道:“你倒是走啊!难道要在这里赖一辈子?这里可没东西给你吃,饿死了我不管啊!”

    它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犟着脑袋就是不肯走,小蛮来火了,抓住缰绳就朝前面使劲拽,拖也要拖着它走。

    正在僵持,忽听山上传来一阵叫声,大片火光闪闪烁烁,直朝她这里冲了过来。小蛮吓了一跳----山贼?!不会吧,她不会那么衰吧?第一天就遇到山贼?!

    她翻身跳上马,一拍马屁股:“快跑!”说罢将手里的火把一丢,这只马终于听话了,撒开蹄子就跑,没跑两步,后面的呼喊声越来越大,火光一下子冲过来,将她团团围住,小蛮猛然一拉缰绳,坐骑前蹄扬起,差点把她掀翻下去。

    山贼!小蛮僵硬地坐在马上,眼怔怔地看着那些抓着火把的人朝自己走来。她紧紧抓住缰绳,勉强笑道:“各位……各位大哥,各位好汉!我……我只是个过路的,身上一个子都没有!那个……还麻烦你们通融一下……”

    一个人抓着火把凑了上来,上下打量她一番,见是个瘦伶伶地小丫头,不由叹了一口气,回头高声叫道:“穷鬼一个!没戏!”

    声音又软又脆,居然是个女人。

    呼啦一下,一群人都围了上来,拿着火把,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虽然个个都包着头巾,但细眉琼鼻,胸前柔软,居然全部都是女人!

    当头那个女人挥了挥手,正要招呼走人,忽听人群里一人叫道:“她有马!还有包裹!身上的衣服也挺好的!”

    这话一说,众人地眼光再一次刷刷射向小蛮,她捏住领口,惊恐地看着她们。不会吧?马和包裹被拿走也算了,连衣服都要剥走?!

    当头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