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红尘如烟爱如烟 > 第 2 部分

第 2 部分

族人的族长。

    有个家丁在房中寻了一圈对族长说:“不见那两个丫头,怕是闻风逃了,听门丁说今日午后出去采办至今未归。”我心中暗喜,看来那两个丫头真逃出去了,这颗心便不再有牵挂,死就死吧!

    族长看我坐在榻上发呆,说:“逃便逃吧!”随后挥挥手,一名强壮的家丁走过来拦腰抱起我夹在腋下。我没有挣扎,一个四岁孩子面对如此庞大的一队人马即使挣扎也没有用,所以我宁肯省了挣扎的力气努力保持冷静,免得使自己对死亡的恐惧显露出来。即使在现代我也不愿让自己懦弱的一面肆意发泄,更何况在孤苦伶仃、任人宰割的西汉。

    家丁携着我跟随族长来到祖庙外,一干众人也浩浩荡荡尾随其后。我不由忙里偷闲自豪了一把,有如此多的大小人物送我一程也不妄我再死一次,心中反而开始感谢年仅四岁半的如烟的“魅力”。

    祖庙外的石柱周围早已准备好了高高的柴堆,看来那就是我的归路。顷刻间,我已被两名家丁绑在了石柱上。其实我真的认为由两名男子来绑我太过浪费人力,因为我非常配合他们的动作,很主动地任由他们将绳索一圈圈紧紧地勒在我的身上。既然他们铁了心要我死,还不如多配合一点,省得死前再受到他们其他的侮辱与折磨,这也算是“曲线救我”吧!

    我嘲讽完自己后,静静地看着站在离我不远处的族长和那名在府中见过的方士,其他人也很有秩序地在我们周围围了一圈。我耻笑着他们也嘲讽着自己,幸亏我没有反抗与挣扎,看这形势,即使苍蝇也c翅难飞,更何况我这个手无缚j之力的孩子,如若不识相,还不一定会有怎么样的“待遇”呢。他们似乎对我的配合与安静很满意,居然没有用些破烂脏物堵住我的嘴,最起码我还可以自由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要么就是他们很自信能对付我这样一个四岁半的“狐狸精”,不过我真该谢天谢地、谢自己的明智。

    我抬眼向众人望去,对上了柳执的眼睛,他马上把视线转开,似乎愧于看我一般,但我还是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泪光;我看向二哥哥柳搏,他愣了一瞬便也将目光移开,带着些许不忍;我看向三姨娘,她没有任何表情地回看我,许久,最终是我将视线移开了,那个女人太可怕了;然后看向二姨娘与四姨娘,她们居然为我哭了,无论她们多么漠视我,但我依然是府上长大的孩子,总应是有感情的。

    看到这里,我便不想再看任何人,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心中不由地一阵感动,奇怪,我现在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容易知足,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妇人之仁。

    “时辰已到,清心仙长请开始吧!”族长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还是请族长宣布吧!”那清心道。

    族长说:“毕竟是柳家的血脉……可惜被狐狸精附体。还是由仙长来宣布来清除这妖孽吧!”

    我抬头,看向清心,这方士一脸诡异地开始叙述狐狸精如何占据如烟的身体,如何惹怒祖先等罪状。我忽然道:“请问仙长,可曾到过我府上”

    方士愣了一下说:“不曾!妖孽,怎能容你质问于我”

    我笑:“如烟再无他言,仙长请继续!”他不曾到过柳府呵呵,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是三姨娘的y谋,至于谁还是参与者便不得而知,也永远不会知道。不过我也不想知道了,知道了又有何用难不成还真把怨恨带到坟墓里去

    清心在叙述完我的罪证后又嘀咕了一段莫名其

    第三章俏公子援手相救义如烟一意孤行

    难道这就是死亡难道这就是灵魂脱离r体的瞬间竟然没有痛苦也没有疼痛……忽然,我觉得不对,有只胳膊紧紧地环在我的腰间。我不敢睁眼,怕在睁眼的瞬间重新掉落回火堆去,于是我伸手抚摸,那是一个成年人强健的胳膊,但却是没有任何体温的胳膊。难道是黑无常或白无常我在好奇的驱使下偷偷睁眼,夜色中隐约能看见一个男子正携我起起落落于树梢上。这绝对不是死亡,而是一个真实的人救了我……

    我也懒得猜测此人是谁,即便是想担忧自己的安危在此刻似乎也显得毫无用处。自从到了古代,我似乎变得随波逐流起来。不过别说是我,任谁来到这样一个完全陌生与残酷的世界也会束手无策,担忧又有何用那人是谁有何妨他既然能轻易从那固若金汤的刑场将我救离,若想杀我更是易如反掌。不过此刻看来,他并非为杀我而来,而是旨在留我一条性命。留我性命为何猜测反倒浪费心思,白白杀死脑细胞而已,倒不如休养生息,等待应付命运的继续判决吧!在起起落落间,我静静看着那男子或陌生或熟悉的面部轮廓,忽然觉得很累,竟然有种无法抗拒的安全感,是这个成年男人带给我的安全感,折腾了一天又被人从温暖的被窝中生生拽起,这会困倦难当,便在摇晃中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香,再醒来时发觉我正躺在一个浅浅的仅能遮风雨的山d中,身上覆盖着一件青色男式长衫。d高虽可容成年人站立,但浅得只可供一人横躺,我小小的身躯横躺其中稍微显得空旷了一些。我在这世上何尝不是只想要这样一席小小的避身之所呢可惜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如今也成了奢求。半年的谨慎与昨夜的惊险让我留恋起这片刻的宁静。忽然觉得曾几何时我也有过这样宁静与安逸的生活,但绝不是在现代与西汉,究竟在何处还是在梦中我苦笑,想也无用,即使到了这西汉,我仍是分不清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

    我站起来走到d口,d外的一切朦胧可见,天色已经转亮,东方的天空淡淡泛着微白。不远处那男子仅着白色内衫盘膝而坐,纹丝不动,身上落了一层白白的寒霜未化,难道已经冻死或冻僵了看来这男子的确是一“君子”,即使我仅是一个四岁半的孩童,也不愿与我这个“女性”同室而眠。我不禁对古人的迂腐感叹起来,不说我的身躯才四岁半尚不能人道,单说这隆冬山中的清冷也并非常人所能抵挡,真是宁肯自己身体遭到摧残也不愿挑战礼教。为了等待昨夜的“死亡”,我昨天晚上是穿着棉衣躺在榻上的,我可不愿意在这寒冷的冬天穿着内衫被抓起来烧死,谁知道他们在烧我之前还要耽误多久我不想在烧死前先被冻死。但此刻即使穿着棉衣,我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男子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我站在d口发抖,便用不可思议的速度起身来到我面前。这速度看着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抬头看那男子,我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叹,他,俨然是那“枫儿”!我下意识地赶紧环视四周,难道又在做梦或又死了一次而来到了那个冰山还好,四周隐约可见已没有了树闲地穿梭其中,速度自然是慢了不少。

    一日,至太原郡(又称并城)。太原向西北行可通过马邑抵达大同,既是匈奴南侵的线路,也是汉军抵抗匈奴的线路,从邯郸也可以直接进入太原,匈奴进攻汉朝时,也是由此南下。此时的交通形势较之先秦有了很大的发展,开始建立起通往全国的道路系统,使太原周边地区完全纳入了中央政权的控制之下。而刘邦为了稳定这一地区的安定,则任命后来的汉文帝刘恒为当时代地的代王,定都中都,即现在的山西平遥。想来刘恒当代王也将是近日的事。

    我一想到不日可南下至中都与两个丫头再会,不觉兴致高涨起来,便央求左枫可否多滞留两日好给丫头们买点礼当。左枫不忍拂我兴致,便同意了。我们先寻着一家客栈安顿好后,便出来闲逛。西汉时期的太原虽然备遭战事纷扰,匈奴屡屡来犯,但仍是异常繁华,往来客商不绝,商业发达,直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远远闻见一阵食物的香气,便拉着左枫的手挤了去。人来人往,我不到五岁的身躯便被挤得东倒西歪,左枫自然没有我孩童的身躯穿梭灵活,拥挤中挤开了牵着的手,刚开始还闻得他的叫喊声,后来便不见了踪影。

    我自是没有在意,只寻了香味去,寻着寻着便迷了方向,再想找左枫时,路人高大的身材将我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那食物的香味也没了踪迹。我开始懊恼起来,怎么能把自己给走丢了呢刚找到个大靠山,居然还给弄丢了。我身上也没有钱财,估计饿也得饿死了。西汉的货币主要以铜钱与黄金为主,不说黄金,我现在连一个大钱也没有。而且我在现代就是个路盲,更何况在这地形陌生的古太原。

    于是我走出拥挤的人群,站到了路边的店铺前,想着这样左枫就能容易发现一点。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左枫的踪影。又累又饿又冷,我干脆坐到了地上。这时,过来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老者,看我一人愁眉苦脸地坐在地上,便问:“姑娘是否与家人走失”

    我看他慈眉善目,也算是和蔼,便点点头。

    他说:“如此伶俐小儿,家人怎不好生照看这般寒冷,寒舍不远,不如姑娘先随老夫去,内子可予姑娘做口热汤饭吃,随后再助姑娘寻找家人可好”

    我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不置可否。到底是在这里冻死饿死还是先吃了热汤饭再说。正想着肚子发出了很响的一声sheny,看来真是饿极了。

    老者笑笑上前牵起我的手说:“姑娘快随老夫走,莫要饿坏了!”

    我想想便牵着他的手随他走了,不管怎么样总比饿死强。

    老者带我来到一座灯红酒绿的二层小楼前,我一愣,上面俨然写着“春香楼”。这不是妓院又是哪里想不到西汉男风(同性恋)盛行女色也还是如此红火。看来这老头是人贩子无疑了,原来古代的人贩子与现代的人贩子没有什么区别,看起来全都象是好人,就连我这姿色平平、没有任何发展前途的小女孩子都不放过。我在现代就已经是平凡得一塌糊涂,到了西汉仍然难逃平凡的厄运——如烟和我一样平凡,与美女无缘。

    但长得不好看也不能任由人家卖到妓院去吧我开始使劲挣扎,奈何怎么也挣不开老者铁钳般的手。他边拉我边说:“姑娘莫慌,这便是寒舍,马上就会有热汤饭吃了。”

    骗谁呢估计打死他也不相信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居然认得字也知道妓院。我边挣扎边说:“大叔难道不怕下地狱么干这缺德营生。”

    他看唬我不住便一改刚才和蔼的面容,拦腰强抱起我来说:“此刻怕是由不得你了,再过几年,姑娘长成后若红火了还要谢我老头子呢!”

    我使劲挣扎着,大声喊:“救命——”要是进了这楼怕是再也难出来了。

    他不管我的挣扎,大步就往楼里冲。

    “老人家请留步!”旁边传来一声威严而稚嫩的声音,我回头,见一头戴纶巾、手挥羽扇、身着皂色长衫的富家公子站在旁边。他虽大约七、八岁的光景,但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不亚于左枫,身后有五六名亲随。他的长发用发笄绾住后再用冠束着,冠只有冠梁,冠梁也不很宽,有褶子,两端连在冠圈上,冠梁像一根弧形的带子,从前到后覆到头上,冠圈两旁有两根小丝带,在颔下打了个结。从他用冠的考究上就能看出他的身份也不似平常人等。

    老者回头,似是被那公子的气度所迫,不由站在原地。我看有人注意上了我们便挣扎得更加厉害。

    老者说:“不知公子唤老儿何事”

    那公子对老者一鞠,便说:“不知老人家所携何人”那一鞠不仅没有丝毫卑微与敬意反而带着浓烈的威胁。

    老者说:“是小老儿之女,因难以养活便要送入这‘春香楼’!”

    大白天说瞎话,我大声说:“我与他并不曾相识,小女子刚在集市中与家人走散,饥饿难当,这老头子便将小女子骗了来,谁料竟是这缺德营生。”

    老者忙一鞠说:“小女玩劣,还望公子见谅!若无他事,休耽误老儿正事!”

    我忙说:“公子莫听老头胡言,不信寻着我师兄便知!”

    那公子沉吟片刻,便对那老头说:“听老人家口音乃本地人,而这姑娘似是燕蓟口音,若无字据、证人,我等断难相信老人家一言之辞!”

    那老者支吾:“这……小女曾在燕蓟生长。”

    我问:“那你既如此说,可知我内穿何物可敢上公堂对证可知我的生辰……”

    那老头忙捂住我的嘴,说:“实不相瞒,这姑娘是老儿前日自集市买得,今日转卖,怕咶噪便对外称是老儿小女。”

    那公子说:“看相貌这姑娘不似落魄之人,老人家可有字据”

    那老者慌,面露凶相说:“公子年幼,老儿劝你莫管闲事!”

    那公子挥手,随从蜂拥而上,擒住老者,我才得以解脱。

    公子对那老者说:“既如此,请随我等上公堂吧!”

    一随从在那老者耳边说了句话,那老者脸色大变,浑身颤抖,伏地求饶道:“公子饶命,小老儿不知是公子,便饶小老儿一次吧!”

    那公子说:“饶你不得,不然不知又会去祸害谁家姑娘了。”说罢对随从挥挥手说:“送他去县衙吧,改日我上堂作证!”

    两名随从押着老者走了。

    我这才得以有工夫对那公子福身,说:“小女子如烟,谢过公子!”

    公子道:“姑娘快快请起,姑娘如此伶俐的人儿还是头一遭见到,不想也着了这老头的道儿,你家人何在,快快回家去吧!”

    我羞愧道:“今日与师兄逛集市,因如烟贪嘴走散了。遇着这老头子,如烟本识得几个字,到了近前才知被这老头子骗了,现下师兄必担心得紧,可惜如烟不识得路……”

    那公子笑:“听姑娘说话这般伶俐,不知年方几何”

    我低头道:“明年夏便五岁了!”

    他惊呼:“罕见、罕见,想姑娘这等聪明、剔透的人儿实属罕见,幸亏没有被这老头子害了。这般,姑娘可知家在何处”

    我说:“如烟今日才至太原,与师兄安塌在‘满盈客栈’!”

    他上前牵住我的手说:“我的车马便在附近,既然今日能遇到象姑娘这般聪明伶俐的人儿也算是缘分,便送姑娘一程吧!”

    我颔首。

    转过街角,便看见那公子的马车。说是马车,实际则是一匹小马拉着一个还算精致的小车,仅可容二人乘坐,旁边也仅有一车夫候着。传说刘邦称帝后马匹严重缺少看来是实情了,好在现在已经是汉高祖十一年,经济应恢复了不少,否则估计我看见的便应是牛车。

    那温文尔雅的公子携我到车前,说:“车马简陋,委屈姑娘了。”

    我笑笑,道:“不怕公子笑话,如烟还是头回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