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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婶夫妇忙于耕作,我无聊得紧,便去山中玩耍,想采点新鲜的野花回来布置房间,不觉走着走着迷了路。我在现代的北京还隔三岔五地迷路,更何况这没有任何标志性建筑的深山这盛夏时间,高耸的树木郁郁葱葱,我置身于其中全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想寻得来路恐怕可能不大。

    我找了一圈又一圈,不仅没找到路反而越迷越厉害。我自早上出来没带吃的东西,想着玩一会便会回去,这会已到黄昏,饿得眼冒金星,便扔了手中的野花决定先找点可以吃的东西再说。难怪歌中唱道:“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看来采了就得迷路。

    其实我不太认识野菜野果,只是经常见福婶采回来给我们吃。我寻找了一圈,看着红红绿绿的果子还是没敢尝试,万一吃了有毒的小命怕就不保了。再看看野菜,这才发现,这些野菜放到盘子里我是认得的,可长在地上它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最后找来找去还是没有收获。

    天渐渐暗了下来,我心里怕得紧。自到这山上来,我一直住在师兄的寝室,师兄则长住于书房中,虽然是两个房间,但中间仅隔一厅,自然不会害怕。若师兄不在的那几日,福婶便来陪我同住。所以,即使是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我也不曾独自过夜。今日若找不到回去的路,怕是要在这深山里过夜了。我平日也不敢一人过夜,更何况是在这丛林里万一有豺狼虎豹、小蛇小虫可怎么办越想越怕,便又打起精神继续找路。很快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山林里发出特有的虫鸟声,树叶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声。我很想哭,今日要指望别人来找到我可能希望不大。师兄下山去了,最少要两日才能归来,而福叔夫妇是普通百姓,自然没有师兄那本事,唯一的希望就是自救。

    我摸索着前进,脚下时而松软时而坚硬,不时还有些小活物从我脚下擦过,惊得我一身冷汗。行至一处时感觉地面一直是坚硬,想来该是走到大路上了。此时正是初一,又赶上y天,一丝光线也没有,我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慢慢地走着。忽然,一不留神被一大石头绊倒,谁料,我的身体落下去竟不是地面,而是空空的一直往下掉着,并不时有树枝挂一下减缓了速度。我惊,看来自己正掉落悬崖无疑,这条千辛万苦保得的小命只怕要交代在这里。正惊恐万分间,便感觉有一树枝将我托住,但因为我刚才的跌落速度过快,顷刻便又复落下去,只听见“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我便感觉自己身上的每块骨头都要碎了,痛苦无比。我咬牙伸手摸索过去,身下是一块草地,这若是土地或石滩,怕已命丧当场了。我试图动动,发觉浑身除了右手外没有一处能使上力气,并且疼痛难忍。我不觉眼泪流了出来,此刻虽然还没死,但和死也区别不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福叔夫妇必是找我不着正着急呢,可这深山野林中莫说是找一人,即便是找条路也是相当困难,能被他们找到的希望几乎等于零。只怕我在疼死之前早已被豺狼虎豹当点心吃了,临死了还要受畜生的惊吓。我流泪摸向脖颈间的那块石头,师兄曾说过:只因有了这石头,他想寻我时自能寻着,可是此刻师兄已下山,不说他此时以为我还安全不曾想要找我,即使是想寻我,这么远的路,雷达也传不了信息吧更何况备受争议的心灵感应我看来注定无命活下去了,疼痛越来越烈,我渐渐疼得失去了意识……

    昏迷中,感觉自己如同在现代般仍在发烧,便努力睁开眼睛,向周围看去,心下期盼道:“可千万别还在那深山中,哪怕是在阎王殿也比在那鬼地方强。”我再也受不得那绝望的煎熬。

    这一看,心下乐了,原来已回到院落,我此刻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师兄正坐在我近旁,看我醒来便俯身哑声道:“莫不是你想要我的命”

    我看他眼睛通红,应是许久未曾休息了。于是,我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可是张了张嘴竟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师兄握起我的手道:“你若想要我命就莫要再如此折磨我,来个痛快的!”

    我努力挤了点笑容,估计比哭还难看。

    师兄道:“那日夜里我正赶路,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牵挂,想是你必又折腾出什么新花样了,便又转回。到家已是次日清晨,才知福叔他们寻了你整整一日一夜。好在你出门时带着这石头,否则你今日哪还有命在待我寻到你时已是当天黄昏,幸亏那悬崖上有些许树木救了你一命,不然你非摔成r泥不可。”

    我缓了会便觉得可以说话了,便道:“你恐怕也只能救得这一时。”我声音很微弱,但心里还算明白,若是我已无恙,师兄怎还会忧形于色

    师兄黯然道:“你浑身多处摔伤,好在只有左胳膊和右足脱臼,我已帮你复原,其他全是皮r伤,我已采到不少药材帮你恢复,只须多休息些日子便自会好起来。只是怨恨自己为何不教授你些武功,你若有些轻功今日也不至于此。可惜你摔伤后又于那y冷山林躺了一日一夜,伤了根基,即使复原后,这筋骨便再也习不得武功了。”

    我笑道:“你原本不是不想要我习武吗只要不瘸不拐,习不了武功倒也不算什么!”

    师兄叹道:“以你资质本是习武的良才,我只是不想你受那习武之苦,便不愿传授于你,谁知今日想习也习不得了。”

    我叹,看来家长太溺爱孩子也不好,怕习武累着我,结果反倒因为没有武功护身受此重伤。看师兄焦虑便道:“我本只是好玩,并不曾真想习武,成日打坐练马步,我哪吃得住那苦甚好!”

    师兄不语,看我片刻便招呼福婶为我做些稀粥来。

    福叔夫妇听我已醒便进来跪于床前道:“没有照顾好小姐,老奴实在是该死!这几日先生也未曾骂过老奴一句,今日便请先生小姐治老奴罪吧!”说罢双双伏地痛哭。

    师兄淡然道:“此事与你等无关,原是我平日里管束不严。她若想要生事,莫说是你等,即便是我也看不住她!你们也尽忠了,起来吧,尽快去弄点稀粥来!”

    那夫妇出去后,我问师兄:“我睡了几日”

    师兄嗔道:“已是三日了,不时发热,看来今日未曾发热怕是要大好了。你折磨我也就够了,却还要折磨这些个平常人。”

    我惭愧得要死,好在师兄并没有治福叔他们的罪,不然我该羞死了。

    可是,晚饭后我就觉得不适起来,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而冷时而热,时而还说着胡话。

    师兄一直守在我身旁,不时号脉、喂药,但也不见好转,身子越来越重。

    只听得师兄道:“本以为要好了,怎会又发起热来”我想可能是身体有炎症或是引起了某种并发症吧要是在现代就好了……

    我感觉自己身上滚烫,汗一直不停地冒出来。福婶送药时看我烧得满脸通红,哭着道:“先生要赶紧给小姐退热啊,老奴家那短命的丫头便是发热烧没了的。呸呸呸!老奴胡说,小姐福大命大,怎能跟老奴那短命丫头比呢……”

    她啼哭着出去了,屋内很安静,只听得师兄焦虑的脚步时而到我床前,时而又走开……

    我昏昏沉沉,记忆时有时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发滚烫了,额头上的毛巾早也解决不了问题。

    不知何时,我迷迷糊糊感觉到师兄将我抱起,道:“要救你的命怕是只有去求刘恒了。可是今夜你这般虚弱,我如何带你上路”

    我感觉师兄冰凉的手放在我额头上异常舒服,而师兄身上传来的阵阵凉气让我轻快了许多,便迷迷糊糊道:“师兄身上的凉气好舒服……”

    朦胧中听见师兄道:“希望烟儿醒来后莫要怨我才是,如此热……别无他法,只要过得此夜,我一早便带你上路……”

    迷糊中感觉师兄又将我放到床上……

    有人脱掉了我的衣服,只剩余亵裤……

    随后便有一同样赤l但却冰凉异常的身躯也躺下紧紧抱住了我……

    这份冰凉让我异常舒服,不再难受,便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清晨,屋内仍燃着烛火,身子似乎轻快了许多,发烧通常都是晚上厉害,早上要稍好些。这时我才看到被师兄冰凉的躯体拥抱着,我与他都仅着一亵裤,便想起了昨夜迷糊中的记忆,羞红了脸赶紧闭上眼睛。虽然说我只是一个十岁并未发育的小女孩,但我的心智却将及而立,除了孩童时现代的爸爸外,我还从未这样赤身l体地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更要命的是他也是赤l的。

    闭了半天眼见师兄没动静,就又偷偷睁开眼睛,发觉师兄正看着我,我便尴尬地傻笑着藏到他的怀里。

    师兄轻轻拥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发淡然道:“你身上一直滚烫,有性命之危,除此别无他法。今日可好些”

    我看他淡然如常,便自如了一点,道:“轻省些了!”也不知道是昨天晚上药草的功劳还是师兄的功劳。

    他轻笑,放开我,起身穿衣道:“那便尽早上路去中都,这山上缺少药材,怕是只有去求刘恒了。”

    我欲起身,他拿过一块粗布将我严严实实裹起道:“今日你还穿不得衣裳,发热最怕热气不能散开,热气淤滞恐有不测。”

    他穿好衣裳后,唤福婶进来帮我洗漱、喂药、喂稀粥,他在那收拾我的衣服用品。昨日还是他帮我喂的药,今日怎生就变成福婶了呵呵,难道他也会不好意思装得很自然嘛!我坏笑着,不觉想起了他刚才那坚实的肌r……

    他上前一把将裹成粽子的我抱起,笑道:“你若再打坏主意便将你扔回山崖下去。”一边背起包袱,抱着我便奔下山去。

    我心中暖暖,靠在他的胸前,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竟然听得他的心跳仿佛比往日快了许多……

    这一路师兄并未做任何停留,比五年前上山来时快了数倍,仅一日便到了山下。这一路紧奔,我虽然不会武功,但看以师兄的身手竟然也有点气喘吁吁,便道:“我们可否先寻一客栈将就一夜再赶路”

    他道:“你若无大碍还是尽早赶路为好。”

    我知他是担忧我,便道:“行了这一路,我虽未动半分,却也累得腰酸背疼,师兄莫要忘了我这可是动了筋骨的伤,更何况我已啃了一天干粮,总得给点热乎的饭食吧”

    他沉思片刻道:“那歇息一夜吧!”便抱我寻至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刚进屋,我就有点内急,这可怎生是好,现在行动不便,而师兄又是一男子,忍了这一路此刻实在是忍不住了,便红着脸道:“师兄可知人有三急”

    他茫然道:“此话怎讲”

    我笑:“你不是时常说能读懂我的心么”

    他看看我,也笑,道:“我去这客栈寻一婆娘来。”

    我赶紧道:“甚好!”

    晚上,喝完汤药,我还是觉得越发难受起来,便躺在榻上咬着牙不吱声,师兄看我异常,便伸手摸了我脑门一下,道:“我随师傅也略习了些医术,可你这病法我还从未见过,怎地白日里好转,晚上便又严重了”

    我chuanxi道:“我那世界的父母都是行医之人,如此反复发热怕是哪处内脏告了急。”

    他便沉思了片刻道:“除了昨日之法我便束手无策了。”

    我chuanxi着笑笑,不语。我昨日是在昏迷中,但今日神智仍清醒,这不是开玩笑嘛!

    他也不再理我,便欲解我裹身布,我咬牙sheny道:“灯火如此明亮,莫非想我尴尬”

    他笑了笑便上前吹熄油灯,黑暗中传来他脱衣服的“嗦嗦”声,顷刻,一个冰凉的身体便解开我的裹身布钻进来抱住了我,我顿感清凉舒畅。

    片刻,师兄见我似乎好点,便在我耳边道:“你道是我如此不害臊么但你这性命胜过其他,他日你长成后,若要怨我,我接着便是。”

    我含羞藏于他冰凉的怀中,仔细琢磨着他这句话的意思。忽然,我感觉到一股冷气很明显地进入我的身体,便问:“我这病可是能好”

    他沉默不语。

    我便明白了,即使是到那刘恒处也不见得能好,便又问:“师兄可是在发功帮我护住心脉”

    他惊诧道:“你怎知”

    我道:“平日里你日夜奔走也不会chuanxi,今日仅行一日我便觉你甚累。再者,我虽不懂武功,但却是知些医理,如此高烧,被你抱一夜便退了,换得一日轻松。到客栈你一离我身,便渐渐觉得难以支撑起来,此刻你一近身,我便觉有一股透凉温和之气帮我驱散这郁热,也就猜到了几分。看来果真如此。”

    他叹道:“原是我笨了,居然上了你的当。”

    我黯然问道:“若是我总不见好,师兄可是打算如此抱我一生”

    他低声道:“只要能保你性命,抱你一生又如何”

    我叹道:“师兄怎也变得痴了,用你毕生功力换我这条不值钱的小命值得么”

    他淡然道:“值不值得不是你所能判断的,只要你日后莫要怪我就好。”

    我笑笑便不再说话,这古人真迂腐得紧,一生都在苦苦练功,却为了我宁愿舍弃,此时居然还在想那些封建礼教

    如此又行了三日便到了中都代王府,不想刘恒与薄姬听闻我有恙便都亲自迎了出来。

    薄姬看到我便扑将上来,道:“我烟儿这是怎地了”

    我笑道:“在山上玩劣得紧,被老天惩罚了一小下。”

    师兄抱着我便要下跪行礼,被刘恒一把拦住道:“先生莫要多礼,还是救治烟儿要紧,究竟是如何弄成这般田地”

    师兄苦笑道:“这小丫头生性玩劣,迷路于山间掉下了崖。”

    薄姬道:“可心疼死我了,这可怎生是好,快快传太医!”上前欲要抱我。

    师兄道:“这丫头已不同于往常,怕娘娘已抱不动了。”

    薄姬流泪道:“出这门时还好好的,怎生这几年不见便躺着进来了”

    师兄不语,薄姬这话自然是说给师兄听的,这便是怪罪他没有好好照顾我,我笑道:“此番着实该摔,若非师兄只怕如烟已命归黄泉,不能再见娘娘了。”

    说话间,我已被安置于榻上,太医到,诊脉后开方子,交于下人,转身对刘恒与薄姬行礼道:“娘娘,代王,小姐实在是福大命大之人。这一摔若是常人只怕早已不测,只是小姐虽摔得严重,但所幸有高人相助,及时复原了所伤筋骨,并不惜多年功力为小姐护住心脉,因此,只要用些宫里带来的稀罕药材,不日便可恢复有望。”

    薄姬一听我恢复有望,喜形于色,道:“多谢太医,赏五十金。”

    乖乖,五十金这可真不少,看来薄姬对我也算是真正上心。

    那太医道:“娘娘莫要谢卑职,应是谢那高人才是,这高人为了小姐怕是将舍弃一半功力,没有十年断恢复不了!”

    我听了一惊,一半功力十年才能恢复练武之人丧失一半功力意味着什么难怪这两日师兄越走越慢,也chuanxi得厉害,不由百感交集地看向师兄。

    师兄仍是淡然地看着我,听我会康复也无喜,听自己丧失一半功力也无忧。

    刘恒对师兄长鞠道:“实乃该谢先生救了烟儿。”

    师兄回礼道:“左枫救舍妹实属本分,公子无须言谢!”

    那太医针灸帮我散了肺部淤血,便退下。大家看我已无大碍都轻松了不少。

    刘恒安置师兄住下后,吩咐一丫头伺候我。那丫头便尽心照看我吃食、起居、吃药,不觉渐渐好了起来。

    师兄自来这后似乎改变了初衷,不时与刘恒长谈。想是因为刘恒此次出手相救于我,以此表示感谢吧!我是了解师兄的,他最不喜欢参与这朝野之事,今日竟因我而甘于为刘恒谋士,我心下实是愧疚得紧。可惜自进了这代王府,我便很少能见到师兄,即使见到了也说不上几句话,旁边又有丫头,也说不得要紧事。他不象我在何处都能习惯,也不知道已习惯山野的他在这代王府上是否过得习惯。

    这次来,我见那刘恒长高了不少,嘴唇上也有了些许绒毛胡,比以前更加沉稳老练,已俨然有了一副少年代王模样。怕是我同他也不能再象幼年时那般疯玩了。五年的时光不仅可以让一个人长大,也可以让一个孩童变成真正的代王,更会让距离莫名其妙地产生。薄姬比在宫中时显得胖了许多,也富态了许多 ,自然也有不少皱纹爬了上来。若我要还在现代,比薄姬小不了几岁,怕也是满脸褶子了。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有师兄了,自我在冰岛上见他开始,他就未曾变过,一直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模样,也总是一袭青杉,一柄宝剑,就连他的清淡也未有丝毫变化。唉!这真是不公平,反倒是长得好看的能容颜不变,而我这长得丑的却是一天天地在长大。真该问问师兄青春长驻的秘诀。

    如此过了半年,已到冬季,我已全好,又能蹦蹦跳跳地去疯了,甚是高兴。

    一日夜里,我正睡得香,有人轻拍我的脸,我睁眼一看,是师兄,刚想询问,他便捂住我的嘴,将我抱起从窗口跃出,想是他怕吵醒丫头,便知他有要紧事与我说。

    等到了无人处,他松开我,我问:“你怎进得我的房间”

    他笑道:“开窗户的本领师傅未教时我便会了。有些要紧事平日里无法与你说,便当了一把偷儿。”

    我嗔笑道:“我以为师兄近日得宠,怕是早将我忘到九霄云外了。”

    他道:“我明日便要辞行回乡,你如何打算”

    我问:“为何”

    他抬头叹道:“你知我生性清淡,这里终不是我久留之地。”

    我道:“那如烟自然是要随师兄回去。师兄不喜欢这地界,如烟自然也不喜。如烟早有归意,见师兄时常随刘恒忙碌,以为师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