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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部分

,太后于病榻前寻了个不是,罢免了老夫,改封吕产为相国……好在老夫另有谋划……”

    我心中一凛,脑海中却瞬间闪出醉东风来,如今我应能想明白东风与陈平的交易了……只可惜,螳螂捕蝉,到最后陈平与东风究竟谁会是黄雀,谁又会是顽童……

    难道一个皇位就如此重要么以他们如今的身家,即便是天天花天酒地,百年也不见得会衰竭……

    我心思复杂,却仍淡淡道:“相爷如今信在下了么”

    他望着我道:“公子果乃神人,他日老夫成就大事还请公子多多协助才是。”

    我大笑,强迫自己的呼吸平稳,道:“相爷如今可听得进去在下的话”

    他长跪而起,抱拳道:“公子尽管说,老夫洗耳恭听!”

    我笑,哈起腰,凑到陈平耳边,低声道:“相爷,这皇位窥探不得!我吕家也不能!那注定属于刘家。若在下未看错,刘家这龙脉将延伸到五代之后。”

    陈平的身子微微一颤,颓然坐下,拿起茶碗掩饰内心的震惊,不想,颤抖的手竟连茶碗也拿不稳,茶水洒了出来。

    我舒了口气,看来这个赌注压对了,想不到自己情急之下的猜测竟捉到了陈平的七寸。

    我此刻倒显得异常轻松,也拿起茶碗,抿了口茶,淡淡道:“相爷,谁家不想要那宝座在下那姑母这些年来对刘家赶尽杀绝,竟连在下那亲表兄也不放过,到头来注定也仅是一场空。”

    陈平抬头,眼睛越发浑浊,全无往日的犀利,哑声问我:“刘家还有何人有能耐之人已尽数被太后除去,余下的皆是些无能胆怯之辈。”

    我笑道:“莫说高祖皇帝仍有子嗣在,即便是无,刘家一门难道就绝了么”

    陈平惊愕,道:“代王淮南王大不了都除了便是。”

    我轻笑道:“呵呵,相爷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当今皇上难道是高祖皇帝之嫡系么”

    他叹,道:“那倒是,刘家枝繁了几圈,也未找到花花的踪迹,只能叹息作罢。

    心下有些叹息,却也有些自嘲,即便是找到花花又能怎样若此刻被囚禁的是我,兴许东风会想方设法营救,可如今被囚禁的却是师兄,东风就真的靠得住吗更何况明天要去什么地方,究竟会有什么样的高手看守我也不得而知,就算联络到东风又能如何

    风依然清爽,带着些淡淡的暖意,可我的心却更加沉重起来……

    第三十二章 幽谷相见两无语 破釜沉舟下决心

    翌日清晨,陈平未带一个随从,仅是着随从牵来两匹马,便带着我上路了。

    看来路途并不会太近,这我早就该想到,东风找寻一夜都未找到半点眉目,师兄定然不会在相府才是。陈平未带随从,不知是对我蔑视还是因为囚禁师兄的处所太过隐秘……

    我苦笑,无论是什么,这主动权都只握在陈平手上,我虽可通过攻心战术占得一时的上风,却仍要小心翼翼地揣摩着陈平行事。

    陈平一身平常人家的便装,白衣白马,布巾裹发,显得益发洒脱、超俗,可得体的举止与俊美的面容背后,总能感到一丝隐隐约约的霸气,是那种让人极不舒服的霸气……

    我隐去各种表情,淡淡地跟随其后,看似信马由缰,却是默默地记着路。

    一路西行,走了小半日,渐渐进入一处幽谷。两旁的山异常挺拔,几乎望不到顶,而谷中恣意生长的树木丛林几乎遮住了所有的阳光,甚至连脚下的路也不能称之为路,而是杂草丛生的“树d”。马儿走得异常艰难,而我也只能伏着身子,紧紧贴在马背上,尽量防止那些树枝剐到我。

    这山谷异常y冷,我刚到其中,便已感觉到彻骨的寒冷。也许是因为阳光照不到的原因,我总觉得天气也y沉了下来,仿佛呼吸都很艰难。

    陈平回头笑道:“公子忍耐片刻,再走一柱香的光景便可到。”

    我冷哼道:“相爷可真是好兴致,关押个把囚徒还用到这鬼地方”

    他笑道:“公子莫要责怪老夫,左先生练的是至y之童子功,如今虽破了身,但他剑术之精湛老夫不得不顾及,若恢复半分功力,也会打老夫个措手不及。”

    我冷笑道:“难道相爷如今还怕他刺杀相爷不成”

    陈平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慢慢道:“看来公子果真未习过武功!无论何派的至y之童子功一旦散了功力,最怕的便是这y寒。只要将他置于y寒之地,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断难恢复半分功力。”

    我咬牙道:“相爷好生歹毒!”

    陈平叹息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还请公子见谅!”

    我心中隐隐作痛,若真如陈平所说,师兄如今不知落魄到了何等地步。以他颇高的心气,几时受过这等l+ru不过师兄自幼长在y寒的冰岛,会不会与凡人有所不同

    我苦笑,世上的事究竟能有几件会顺着人的心意而行

    恍惚中,已走到山谷尽头。这里三面皆是高不见顶的悬崖峭壁,回首来路,却蜿蜒曲折,早已被山脉挡了个严严实实,若非自己亲自走来,断不会相信那树林草丛之中会有一条小径。

    我茫然望向陈平,既然已无路可走,那师兄此刻在哪

    陈平仿佛看透了我一般,笑道:“请公子下马!”

    我慢慢翻下马背,定定看着陈平。

    陈平笑道:“公子请随老夫来。”

    他转身径直走到山谷尽头的丛林之中便不见了身影。

    我慌忙跟上前去,扒拉开树枝杂草,一个d口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d异常y冷,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里面黑黢黢什么也看不清楚。

    正犹豫间,眼前忽然火光亮起,只见陈平手持火把再次出现在d口,冲我笑道:“老夫忘了公子未曾习过半分武功,自然于这d中不能视物。公子快快请进。”

    我默默尾随其后,心里越发痛了起来,师兄这许多日竟生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进了d才发现,这d的两旁分别挖掘出两个耳房,房门口分别有一男子垂手而立。那两个男子身材倒不甚健壮,但呼吸间却能感觉出身手非同寻常。

    陈平并未正视那两人,只是举着火把顺着蜿蜒而狭小的dx带我前行。

    这dx甚是紧凑,只能容两个人并肩通过,一路走去并未再见其他人。

    走了大约一百米的样子,眼前豁然开朗,真想不到这破落的dx竟会别有d天——一个宽敞的大厅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惊愕地努力睁着双眼,在昏暗中找寻着师兄清冷的身影。

    半晌,才看清楚,大厅中同样有四个男子悄无声息地垂手而立,却无师兄!

    “将火把尽数点着!”陈平将火把交与一旁的男子,吩咐道。

    片刻,大厅一片明亮,我这才得空眨巴着发酸的眼睛,发现大厅的四周分别又挖有几个小d。

    陈平道:“左先生可安好”

    那男子低声回道:“甚好!”

    “将门打开!”

    那男子应诺着走到大厅南端,只听见一阵金属相撞的声音。我闻声看去,这才发现这些小d中惟有这个与众不同——装上了铁门,挂着铁索。

    惊呼差点从我的嘴里冒出,不用想,这就是关押师兄的地方。不仅由高手看管,并且加上了层层牢笼。我深深呼吸,默默告戒自己:千万不要失态,一定要保持冷静,不然毫无益处!慢慢地,我换上了冷静而淡然的表情。回头,却正对上陈平审视的目光。

    我微微笑,道:“何时可见我师兄”

    陈平并不作答,却笑道:“公子果真心如止水”

    我淡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心不如止水又能如何”

    “好!公子这等高人才是可成就大事者。”

    我淡笑,不语。

    片刻,那小d火光亮起。陈平道:“公子请!老夫便不作陪了。”

    我按捺住激动,颔首,镇静地走入那个小d。

    任我如何强做镇定,见了d中的情景却也浑身颤抖起来——d仅可容两人横卧,y冷而又带着重重的湿气,地上没有半点铺盖,就连稻草也没有一根。一个浑身挂着碎布、几乎赤身l体的人蜷缩在我的脚下,头发与胡子蓬乱得看不清他的脸,那些碎布上的血迹已乌黑发亮,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我压抑着自己的震撼,蹲下身去,轻轻分开他的头发,那一张熟悉得让我心碎的脸……

    他的眼睛涣散而默然,仿佛望着我身后的某个地方,又仿佛在望着遥远的过去……

    我强忍着眼泪,慢慢将他的头发拢起,解下自己头上的布巾裹好……

    他一贯是个爱干净的人,一贯是个飘逸的人,竟因我沦落到这田地……

    我双手捧起他的脸,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你不该来!”那声音空d而陌生,苍白而又遥远。

    “师兄!”我惊愕地看着他,实在听不懂这话的意思。

    “烟儿,往事如烟已尽散去,莫强留!不留犹在身边,强留乃为过眼云烟……”

    “师兄!师兄!莫不是被他们打坏了脑子”我低声哭泣着。

    “去吧!该来时必来,不该来时莫强求!”他淡淡说道,并未看我一眼。

    “师兄,烟儿一定要救师兄出去……”

    “我走时的话你为何不听当初要你乖乖在家等我回去,你怎生不听去吧!你既不听,便不必再来见我。”

    我惊愕,他这是在怨我,从未怨过我的他竟然在怨我难道孩子的事他已感知我哽咽道:“师兄,那孩子……烟儿未替你留住,师兄是否在怪烟儿”

    他一愣,目光这才看向我,那眼神带着无尽的爱怜,缓缓伸出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我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去抱住他……

    他轻轻推开我,目光又恢复方才的默然与涣散,低声道:“难为你了,我真不知还有孩子……也好,那孩子本不该留,即便你留我也不会留!”

    我越发震惊,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去吧!快快回家去,回家!你懂了么莫要再来看我,我亦不想……不想再见你。”

    我呆呆地看着有些陌生的师兄,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已蜷缩在角落里,将脸别到一边,不再看我,俨然是下了逐客令。

    我沉默了良久,他竟真不再理我。我无奈叹息,擦干眼泪,换上同样默然的神色,起身大步走到大厅,径直来到陈平跟前道:“相爷好生过分!怎让我师兄受这等l+ru”

    陈平苦笑道:“公子误会老夫了。老夫即使再过分这点道理也是懂的。可左先生脾气甚是古怪,老夫送去的绸缎衣裳不穿却用来如厕,非要穿那身破衣。老夫送去的好酒好菜尽数喂了老鼠,反倒是他们送去的野果倒是吃了不少。老夫送去的被褥尽数被扔了出来,公子……这……唉!”

    我心头划过一丝泪水,他是懂我的,他知道我定会来找陈平,也定不会听他临走时的嘱咐,必定会铤而走险……

    我怎么能不救他他既然懂我,就应该明白,如今我生命的意义就是与他相伴,没有了他,我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陈平见我沉思,慌忙拉我走到另一dx,指着满地的吃穿用品说道:“公子可是在恨老夫公子请看,这些原本都是为左先生准备的。将左先生送入这y冷山d,实属无法,但吃穿用度断不会为难他的。还请公子好生劝劝左先生才是……”

    我理理披散在肩上的头发,轻轻颔首,拿起一身青色衣衫再次回到师兄身边,低声说道:“师兄之意烟儿已明了,师兄放心,烟儿自会把握。不过师兄还是莫要太亏待自己才是……来,烟儿再帮师兄换回衣衫,此后……此后,烟儿保证不再来看师兄可好”我的嗓子酸疼,仿佛这些骗师兄的话竟如同真的承诺一般。

    他抬头看我,默默不语。

    我低声继续说道:“师兄吃好喝好,烟儿……烟儿回家等师兄……”

    他眼睛顿时变得明亮,起身任由我帮他换上新衣……

    换好衣服后,我又张罗着帮他铺好被褥,却未能再与他说上一句话。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可能将他扔在这里不管,但也不能说太多欺骗他的话。他懂我,说多了,他自会看透我的想法……

    无论如何,我要尽早救他出去……

    午后,陈平唤我回府,我这才依依不舍地望着师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该走了,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做呢!这第一步已经走出去了,接着还有第二步、第三步,直到救出师兄为止……

    师兄也定定看着我,那眼中的话我全懂……但,我无法做到。因为我爱他,用整个生命在爱他……

    我默默转身,跟随陈平出了山d,与d里相比,此刻的幽谷倒也显得可爱了一些,d外轻微的暖气顷刻间便让我的思维活动了起来……我总觉得刚才有某个细节被忽略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思索着,木然上马,顺着来路走出了幽谷。谷外的阳光明媚而温暖,全无方才的y冷与压抑——这才是人的世界。山d是地狱,幽谷是鬼门关,而这里却是明媚而温暖的人间……不对,我想起来了,方才我抱师兄的时候,他的躯体没有任何温度……

    我苦笑,山d里太冷了,我才进去了那一会工夫就已经快被冻僵了,更何况师兄已被关了这么长时间并且那个拥抱太短暂了,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没准是我的错觉呢!

    还是不对,越想越不对,那份冰冷是那么熟悉而轻柔,是那么温和而舒服,全然不象山d本身的y冷……

    天,我还在期望什么这种时候还能期望什么我亲眼看着师兄没的功力,还能指望什么如今,我只有好好应付陈平才能救他……

    想到这里,我抽动马鞭,追上陈平的坐骑……

    等待我的不止是汉室王朝的纷争,还有我那备受磨难的爱情……

    一路走回,我对陈平倒也生了几分钦佩。

    先前承诺过他,若见过师兄定会送上计策。如今我已见了师兄,便一直淡然跟随其后,时刻准备着他的询问。可是,这一路他显得甚是悠闲,似乎很有闲情逸致来与我分享路旁的山水花鸟,对于计策之事只字不提。他白衫白马,灰发白巾,倒有些鹤发童颜的味道,精神矍铄,神采飞扬,指点花鸟时甚是镇定、潇洒……

    我叹息,他可真能沉得住气。天下能有几人,一夜间由宰相变为布衣后还能如此坦然淡定我不能,我估计很多人都不能。无论他心中如何焦虑,但最起码他看起来并没有火烧火燎、成妖成魔,看来成大事者必有其天生的气度。若非他囚禁师兄在先,我倒真是很难恨他。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兴许是权势,而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乃是师兄,如今我与陈平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反倒是他比我要淡定得多,或许,他注定就该是个朝野之人,而我注定就该被他要挟。我果真比他不如!

    东风,醉东风,此刻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身旁我心中沉吟,瞬间却又恨起自己的脆弱,为什么总是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别人难道就那么靠得住吗可是不寄托于旁人,我又能如何真不敢想象,若东风执意不肯帮我,我该如何是好呵呵,或许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黔驴技穷。

    我一路左思右想,恍恍惚惚,抬头,却已到相府。如今这相府已撤了“相府”的牌子,那横梁空空落落显得甚是凄楚。两旁的侍卫已尽数撤去,换成几个便装的家丁把守,神态也甚是默然。

    天色已擦黑,我翻身下马,跟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