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2 部分

曾在锦湖工作过的履历,对当初离职性质相对恶劣的刘明辉,锦湖也是抱以极为宽容的态度。

    虽然有着揽尽天下英才的宏愿,但是锦湖体系里聚集了太多的优秀人才反而会有一种特别的压力,即使普遍的实行高薪高福利,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承受这种压力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认为留在锦湖更能体现他的个人价值。虽然有些企业无法实现普遍的高薪、高福利,但是给某些技术、管理骨干高薪高福利甚至高地位还是能轻而易举的。一些优秀人才从锦湖往这些企业流动,那是再正常不过了,甚至有人将在锦湖工作当成镀金之旅。先辞职进入锦湖工作,再离开锦湖返回原单位工作,或许只是短到一年半载的时间,薪水也能有很大幅度的提升,似乎能进锦湖工作,能力就得到了极大的肯定。当然同时有更多的人往锦湖涌,像今年锦湖各大成员企业就满世界的招聘数以千计的高校毕业生,这是针对应届毕业生的招聘,平日里的招聘工作每周都没有停顿过——重要是培养优秀人才的机制以及将人员的流动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一点都不流动,那也是一潭死水、暮气沉沉。

    第963章 金山之行

    十二月中旬的金山城郊,虽然正值景气萧瑟的寒冬季节,却已经没有洪水初退时的残破与狼籍,被湖水倒灌受创最严重的金山新城也恢复了建设,透过新植的道路绿化带偶尔也能看到里侧有些倒伏着生命顽强的树木,灾后的伤痕正在迅速的愈合。

    除去各界捐赠及中央政府的救济拔款外,江南省政府九月中旬从总部设在新加坡的华商银行获得2亿美元紧急救济贷款在灾后重建工作中挥了关键性的作用。为了获得这笔救灾贷款,张恪与谢晚晴联合向华商银行存入2亿美元的资金来冲销华商银行的资金差。

    在去新筑的湖堤参观之前车队要先经过电子工业园,经过时,张恪特别让车子开慢一些,透过窗户从外面看一看电子工业园的情形。

    之前科王与嘉信电子联合投资的电子工业园此时已经完全成为新科王在金山的生产基地。接手nec电子淘汰下来的生产线,这里的华夏、科王、nec合资显像管工厂已经投入试运营了,速度很快,除了最初约定的彩电项目外,科王还将凭借nec的技术进入显示器市场,国内能生产crt显示器的厂商倒没有几家。

    除此之外,华夏、科王、nec还合资成立了科华物贸有限公司,据张恪了解到的消息,科华物贸的高级管理人员主要由日本方派出的职员担任,也就将牵牵的控制住华夏、科王、nec所有合资公司的国际贸易业务,也就是说,合资公司的海外贸易权彻底落入背后的三井财团手里。

    张恪看着电子工业园大门上嵌挂着的方式金属铭牌,此时只挂着“科王(建邺)显示电子有限公司”与“科华(建邺)物贸有限公司”两块牌子,心想就这么轻松的让三井轻松在中国完成对显示电子市场从物流贸易到制造销售的整体布局新。成立的合资公司在技术、采购等环节摆脱不了被控制的局面,充其量也只是三井在中国市场吸食利润的渠道罢了。

    在外界看来,与全球重量级电子企业nec的合作让科王在国内的名声更加的耀眼,也更加的得到重视,也吸引了不少公众的注意力,使得科王的碟机业务在国内市场有小幅的提升。科王之前收购海州三元电视机厂,但是其电视机业务在国内市场还没有多少地位,却是入秋之后,业绩得到快速的提升,市场占有率挤到前十的位子,也算是不少的成就。

    此时的科王看上去给人有一种脱胎换骨的错觉,张恪不晓得谢剑南会有什么感觉:是意气飞扬觉得能再重振辉煌,还是在担忧科王的控制权会渐渐流落到三井的手里?不过谢家之前的战略合作伙伴葛明信、葛荫均父子此时就要凄凉得多了。

    葛明信、葛荫均父子十二月上旬向香港证监部门交缴六亿港元的罚款来终止对嘉信电子的调查,除了之此,葛氏父子还要向上市公司嘉信电子赔偿三亿港元。

    为了筹集这九亿港元的赔罚巨资,葛明信、葛荫均父子从十一月下旬就开始低价抛售名下包括股票、房产、物业、债券在内的资产,葛家算是彻底丧失了当年的风光。

    嘉信电子即使获得三亿港元赔偿,但是颓然难改,主要是商业信用的崩坏与竞争的崛起、压制,嘉信电子在广东的工厂已经陷入经营困难的境地,对于拥有四万名员工的代工基地,获赔三亿港元只够支付不到半年的员工薪资,要削减生产规模、裁减员工,这些钱连工人谴散费都不够。

    从上回香港电子展之后,张恪还没有机会见到葛氏父子地落魄模样。他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靠到舒适柔软地坐椅靠枕上,坐在前排地傅俊提醒他湖堤就在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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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在新建地金山湖堤前停下来。有过溃堤地惨痛教训。新筑地湖堤在临城一段采取复堤结构。避免新城区遭受湖水地直接威胁。

    在当初溃堤处停了车。堤下立了一个纪念碑。过两天就是纪念碑才算正式落成。张恪不喜欢凑热闹。提前过来祭拜一下。

    巍峨石碑碑身上雕着溃堤时奋不顾身跳入决口地六名战士与十万军民在九江河西岸举锄筑护城坝地浮雕。献过花。赵有伦陪同张恪从纪念牌后的坡道登上湖堤。

    眺望远处烟波飘渺地湖水。要是当初不能在溃堤后六小时之内在九江河东岸临时筑起护城土坝往洪水改向。赵有伦也实在想象不出让百亿吨洪水冲入三百万人口的金山城会造成何等惨重的灾难!

    不过造成一千二百多军民伤亡、直接经济损失接近六十亿的金山湖溃堤仍是惨重、不容遗忘的教训。

    赵有伦在湖堤上跟张恪介绍金山灾后重建工作以及对金山湖、饮马河的疏理工作,恢复金山湖沿岸滩涂、湿地地貌,给新光纸业收购的近两万亩湖滨林地也都悉数还湖了,如此一来,金山湖的蓄洪量增加了近一倍,仅此举就将金山湖流域的防洪标准提高了一倍多。要是这些工作能提前一年半载开展,今年夏季的洪水也就不会形成多大威胁了。人类总是在经历血淋淋的事实之后才会接受教训。

    饮马河上游山岭地带的退耕还林工作也都全面展开,新光林业在金山、章州等地的植林工作也全面展开,要赶在明年雨季之前为江南省中部新植八十万亩工业原料林。

    周复没有亲历湖水倒灌的惊险一刻,湖堤上给风吹得有些冷,他掏出烟来跟傅俊互相挡着风点烟抽,张恪转过身来,看到周复与傅俊在后面抽烟,笑着说:“赵书记烟瘾也重,你们也不分赵书记一根烟。”

    周复将手里烟扬了扬,问道:“我这烟赵书记可抽得惯?”

    赵有伦见周复手里是最普通的金山湖,想不到身为新光纸业的副总裁、新光纸业在金山近三十亿造纸资产的总负责人竟然抽这烟,摇头笑了笑,从兜里也掏出一模一样的金山湖烟来,说道:“还是请大家抽我的烟得了……”

    这种金山湖烟劲很大,烟瘾不重的人抽多了会头疼,张恪也掏出自己的烟来分了一支给张奕,金山市的陪同官员也都各自掏出烟来抽。

    站在这处湖堤上,可以一目了然的眺望金山城,可以远眺东南方面的低矮群山,可以眺望饮马河西岸的造纸基地。

    收购晨曦纸业、加上技改投入,新光纸业在金山的投资超过三十亿,新光纸业也因此大规模的接纳郭氏云源集团、陈氏万业集团等华商集团的注资,云源、万业对新光纸业的持股也提高到36%。

    新光纸业收购晨曦纸业之后的恢复生产工作也不能算一帆风顺,工人们很不习惯新光纸业严格的管理模式,特别是对采购体系的重塑触及了许多之前依赖纸厂生存的利益群体,怠工、罢工、聚众抗议的事情时有生。在污水厂技改完成要全面恢复生产之时,整个厂区甚至悬挂满“驱赶资本家走狗周复、工人阶级要当家作主”的条幅来,这事后来也成为了周复时常给人拿来嘲笑的笑柄。

    当时赶上张恪在挟持事件入院,周复还果断决定对纸厂实行无限期停工,除了必要的看守人员,第二天就组织车队准备将管理团队全部撤离纸厂。

    在管理团队将私人物品都搬上车、车队就要开出厂门之时,工人们堵在厂门外阻止管理层离厂、请求面恢复生产。

    此时距金山纸厂全面恢复生产才过去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当月就能实现盈利,有了盈利,就能提高工人的福利、收入,加上锦湖捐建的安置小区就要建成交付使用,整个纸厂的局面才算最终的稳定下来。

    周复作为国内文革结束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有着集体、国有造纸厂的任职履历,又在新光纸造厂给锦湖承包、收购后,经历企业所有体制、管理模式转变的种种细微痛处,特别是协助周游将海州市零散的造纸资产凝聚成实力强大的新光纸业集团,见识到资产整合、资本运作、技术改造、生产改造的种种妙处,掌控如此之规模的金山纸厂也游刃有余,至少在国内造纸行业,管理经验之丰富,眼界与见解,都要算三五人之列了,也是确实有资格进入锦湖二十九人之列。

    大家在湖堤上抽着烟,下一站就要去纸厂东、在原棚户区新建成的安置小区去参观。

    张恪没有惊动徐学平、梁伟法,赵有伦他是厚着脸皮硬凑过来的,虽说随着印尼国内政局的缓和,华人资本撤离印尼的声势也渐渐的小了,但是忽视锦湖此时在东南亚华人资本中的影响力,都是没有远见而愚昧的行为,赵有伦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锦湖引导东南亚华人资本都往新亭转移吧。这段时间以来,无论是江南省,还是江南省与东海省联合启动小江流域经济合作计划,都越来越多的将重心往新亭转移,金山有被边缘化的趋势。

    第964章 形象工程一定要做

    车过饮马河大桥时,遇到纸厂的老厂长刑爱国骑自行车向纸厂方向骑,看到车队过来,就停下来在路边张望,等车停下来,看着车窗降下来露出张恪的脸,说道:“我说是谁过来让赵有伦跟周复陪着,你们这是去看安置区新建的房子?”他认得赵有伦与周复的车。

    “嗯!”张恪点点头,“刑厂长去哪里,车子捎你一程?”张恪打开车门请刑爱国上车,张奕下了车将刑爱国的自行车丢后备厢里去。赵有伦、周复在前面的车里探出头来,也没有下车。

    “安置区的新建房子会不会太奢侈了些?”刑爱国钻进车里,直截了当的跟张恪说,“上回徐书记过来视察,也觉得一栋楼的钱可以建两栋楼,就金山可还有好几万受灾群众住在简易棚里等待被安置呢。”

    “房子是香港的慈善基金会负责监督建造的,基金会的那些人都习惯了香港的花花世界,对内地的情况不大了解,跟他们讨论建房的标准时,就这个标准,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低,”张恪信口跟刑爱国胡扯,“我们这里建一栋房,在香港只够买个转身的角落,基金会的人在金山,你就没有跟他们好好的沟通过?”

    “乃乃的,他们也敢称中国人,都普通话都说不溜,我跟他们怎么沟通去?我又不会说英语,也不会说广东话,”刑爱国的嗓门很大,特别是来了情绪,“不过房子是很漂亮,小区也漂亮,眼馋的人也多……张奕那小子将我家排到第一批里头,群众眼睛都盯着,不好看,我跟家里人都做好思想工作了,将我家从第一批名单里划掉,我上车来就跟你说这事……”

    “刑厂长,你也是群众啊,”张恪笑着摇摇头,刑爱国这样的人真是让人又敬又怕,敬他讲原则,又怕他太讲原则,“名单都拟好了,划掉你家,多出一套房给谁家合适?这就凭空制造出许多矛盾来了。刑厂长,你还是陪我先去看房子吧。”

    在纸厂西侧、将棚户区推倒重建的安置房小区,张恪一开始就要求当成形象工程来建,不仅是锦湖大规模进入江南省的形象工程,也是徐学平到江南执政地形象工程。

    小区按照新城镇地格局来规划,从造纸厂厂区东面的纸厂街拐进去,整洁的高级柏油路两侧都铺植了三四米深的绿化带,从这里望过去,一座钢制的人民解放军抗洪纪念牌雕塑矗立在街心广场,圆形的街心广场四周是四层楼高的临街商铺,落地玻璃窗,防盗门也是不锈钢网格的,聚集形成一个小规模的颇有气派的商业区。

    与街心广场同时施工的第一批安置房小区基本上建成,位于街心广场的东南角,与厂区挨着,从铁艺护栏望进去,都是六层楼的建筑,外墙面都贴着光洁明亮的褐黄色磁砖,让整个区看上去气派非凡。小区还没有交付使用,园艺工人正在进行小区内环境建设,翠竹与绿树成荫,还有鹅卵石铺设的一条人工水道曲折地穿过小区。

    即使金山市里的新建商品房小区条件也不见得比这更高,至少在九八年,这处安置小区仅从硬件设施投入来看,都要算高档小区了。

    不要说刑爱国了。徐学平对此意见很大。不搞这些形象工程。就可以多安置一两倍受灾地群众;张恪便拿安置小区建设由香港新曙光慈善基金会筹资、独立运作来推搪他们。

    江南省经夏季洪水重创。各地损失惨重。新亭地东山岛建港最早明年春才能正式动工兴建。要靠建港工程拉动全省经济。也要等到明年春后才会有效果。今年经济形势比去年甚至会大幅下滑,中央会酌情考虑江南省下半年地工作重心专注在救灾赈灾与灾后重建工作上。但是救灾赈灾与灾后重建工作也要有亮点。也要有典型。

    特别是江南省是夏季大洪水地特重灾区。中央对江南省地灾后工作特别地关注。群众生活稳定是一方面。中央领导下来视察时。也要有让他们眼前一亮地东西拿出来。

    徐学平在江南省要铁腕整顿吏治。不晓得要得罪多少人。也不知道这时候就有多少人会在背后积极推动着“倒徐”运动;有些形象工程就很有必要高调去做地。得罪一部分人地同时。必须也要赢得一部分人地支持。才能将颤颤巍巍地将这钢丝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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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在街心广场停下来。在赵有伦等人陪同下。张恪在街心广场上溜达了一圈。对建设速度与成果还是颇为满意地。转头问张奕:“确保几时能住进人来?”

    “室内的水电基础装潢要做好,春节前后就能安排第一批入住了……”张奕在金山,实际上担当起工程总监督人地角色来。

    “这批房一定要在春节前按排住满人,”张恪果断的说道,“第二批房也要在春节前竖起框架来。”

    赵有伦双手叉腰,对张奕说道:“有什么困难,你直接给我打电话,一定确保春节前受灾群众能住进来。”

    救灾是今年国内政治工作地重心,春节前后铁定会有中央领导到金山来,说不定会有中央领导在金山过春节,赵有伦也明白这个道理,其实有的热闹可以不凑,这个热闹一定要凑。

    第一批安置的受灾群众也有限,也才六百多户地样子,才占新曙光慈善基金会总安置受灾家庭的八分之一,但是象征地意义无比重要。不仅要做灾后重建的典范,第一批安置小区里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纸厂的职工。只要能给他们更好生活的希望,严格的管理制度不会是什么障碍,还能激发他们的工作潜力来。

    锦湖收购晨曦纸业作为国内迄今为止并购金额最大的一宗私企并购国企案,有着极为重要的象征意义,收购后能否成功的运营,将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国企体制改革的进程与改制的深浅度。像赵济东、曾如圣等国务院领导,虽然都坚定的推动国企改制、改革,但在面对巨大的阻力之时,他们也需要有成功的实绩来给他们支撑。

    在小区里参观时,张恪接到唐学谦的电话,唐学谦刚从章州回金山,问张恪人有没有到金山。张恪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时间还早,告诉唐学谦他们等会儿要去金山湖东面的东塘镇,也就是新光纸业退林还湖中给淹没的那两万亩林地看一看。

    唐学谦也知道张恪不喜欢大白天往政府机关跑,这时候离吃晚饭还早,便让随行人员乘其他车回去,让司机开车载着他与秘书许瑞平直接去金山湖东塘。

    挂了电话,与刑爱国分开,张恪他们走出去坐车从饮马河大桥折返回去,穿过新城区,往金山东塘驶去,在半路上与唐学谦的车遇上。

    绕过金山湖往东塘镇,地势就起伏起来,是典型的江南丘陵与平原结合貌,道路两侧有许多低矮的丘岭。这里是金山城南的郊区,城乡结合部的建筑凌散而杂乱,倒是时至寒冬,那些山头都有着浅褐至金黄变化的色彩,风景颇为宜人。

    东塘镇就在金山城南的郊区,距市中区也就十公里的距离,才四点钟,冬日的夕阳就西垂在澄澈的天空之上,张恪他们将车停在一处地势稍高的山岗上,望着山下斜阳映照的东塘镇,大片的鸟群在夕阳下翻飞欢动,十分的壮观。

    “要看鸟,要到东塘来,”张恪不见什么仪态,蹲在山头上眯着眼看鸟,“在学校里听别人说起过这个,真是不错。”

    唐学谦没有蹲下来,手叉在腰间,也觉得眼前鸟群翻飞的景致十分的壮丽,笑着跟张恪说:“还以为你心疼给淹没的两万亩林地,没想到你是过来看鸟群的。”

    “唐省长到金山来,有没有机会到东塘来过?”赵有伦笑着问唐学谦,“东塘可以说是金山的风景精华之所在,右邻金山湖,只是这几年生态破坏得厉害,不过黄昏时覓食的鸟群比眼前壮观数倍。”

    “两万亩林地也撑不起一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