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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部分

是说不到点子上。

    朱棣说完,向另一个中官大太监,随他出生入死、百战沙场的燕王府内宦狗儿一摆手,狗儿便在御阶下站定,徐徐展开了朱棣御极的诏书。

    这道登极诏是大才子解缙所写,内容何止一个锦绣,更重要的是,他用最简洁、最有力的语言,讲述了建文帝如何受j臣怂恿,更改祖宗遗制,永乐帝又是如何被迫起兵靖难,今日要恢复祖制的道理。这番话是必须讲的,因为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永乐皇帝继承的是太祖洪武皇帝的衣钵,他并不承认朱允炆这四年来的所作所为之合法性。

    这一道旨意,开宗明义,宣布这一年是洪武三十五年,次年为永乐元年,也就是说,建文四年的统治不予承认。紧接着,就宣布开国皇帝、太祖洪武的一切法律和制度全部予以恢复,什么依照周礼并府并县、更改官名,统统改回洪武旧制。

    这一拳打得众人晕头转向,诏书宣布完了,百官刚刚松了口气,以为今天的大典接下来就是告天告地告祖宗,一大套的繁文缛节了,不想狗儿把诏书交给木恩,紧接着又是一道圣旨。

    这道圣旨却是对人事的安排,显然也是大家最为关心的内容,文武百官登时精神一振,侧耳倾听起来。

    首先就是对建文帝、皇后及皇太子丧礼的安排,丧礼依帝后及太子礼制举行,这既是对建文旧臣的一个安抚,也是彰显新帝的宽厚,不过心细的文官注意到,永乐皇帝没有给建文皇帝谥号。

    紧接着,却是对建文帝四年来打击整治的诸王的安排。

    湘王朱柏,朱允炆给这位叔父的谥号是“戾。”朱棣改“戾“为“献。”封为湘献王。湘王的坟茔因为是一家老小自焚而死,且有许多宫人奴婢随

    之赴死,原本只是简简单单全部埋在了一起,造了一座大坟茔,朱棣也宣布,重新拾骨隆重安葬,且因湘王一脉已经死绝,专门委派祠官奉守祠院。

    建文旧臣中有人本来还想恳请朱棣赐予建文帝一个谥号,要不然毕竟曾是一代帝王,连个谥号也没有,未免太寒酸了些,可是一听朱棣紧接着就是对被死的湘朱

    柏的安排,马上闭上嘴不说话了。相对于朱允炆对逝者的不厚道,不赐谥号似乎也容易接受了,如果要赐谥号,保不齐永乐帝会给个什么难听的谥号。

    之后,便是周王复爵,仍返开封藩国,齐王、代王也分别从监狱里放出来,复爵返回封地,宁王予以厚赏,却没有要他返回大宁,而是改封于南昌,南昌较之塞外苦寒之地要繁华许多,到那里做藩王,明显比在塞外舒服得多。

    但是有一点,宁王在塞外,因为近蒙古,为了卫成边疆的需要,他可以节制八万精乓,而到了南昌,除了三护卫乓马,就不可能拥有这么大的兵权。

    众人还没品出其中滋味,重头戏就来了,诸王以下,对群臣的赏赐和安排开始了。首先自然是有从龙之功的北平系功臣,第一人就是东昌一战以为朱棣身陷重围,奋勇杀入,以致身陷敌营力竭战死的大将张玉,以之为靖难第一功臣,追赠英国公,谥忠显,加封河间忠武王。

    第二位就是首倡靖难,四年来辅佐世子镇守北平的道衍大师,道衍大师俗家名称姚广孝,官授太子少师,封荣国公;第三位是徐增寿,封定国公;第四位是邱福,

    封淇国公;第五位是朱能,填成国公,第六位是杨旭,封辅国公。以上六位国公俱为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食禄二千五百石,子孙世袭。

    前面五个无人不知,可这杨旭是甚么人却有许多人并不知道,竟然得封世袭国公,群臣不免大为惊讶,甚至有人大为不平,虽然没有窃窃私语,这么多官员站在那儿,但有人稍有异动,便觉一阵s然。不过北平系的官员,尤其是北平系的高级高官却是神色平静,一脸从容。

    杨旭有什么功劳?朝廷密敕逮捕燕王,北平都指挥使张信跑去给燕王报了个信,封的是勋国公,杨旭靖难之前就救过燕王满门性命,靖难之后,在金陵故意行刺失

    败,又救燕王一回,再救燕王世子及两位王子,白沟河一战运筹帷幄,智断李景隆帅旗,以致南军必胜之局反遭大败,之后济南城头示警,再救燕王一命,潜入南京

    城掌握机密情报,使得燕王烧毁屯集于沛县的万船粮草,劝降陈珲,使得北军得有战船无数,从容过江,一战而定天下,这样的功劳,还不够资格封国公吗?

    能站在这金銮殿上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一看北平系的高级官员个个一脸的理所当然,其他人虽不明底细,却也不再牢s,只是耐心听下去,不料听完了北平系官员的封赏,再封到建文旧臣时,头一个居然是曹国公李景隆,群臣不禁哗然。

    说实在的,这李景隆的名声确实不太好,建文旧臣固然大多看不起他,北平系的文官武将一样的看不起他,这样的货色,居然得封左柱国、太子太师、曹国公、增禄一千石,子孙世袭,这还有天理么?就因为他开了次城门?

    这一次的s动比听到杨旭封国公闹出的动静还要大,因为这一次主要是北平系的功臣们表示了不满,朱棣端坐龙椅,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接下来首倡劝进的茹瑺,同样得到了极大的封赏,茹瑺受封为奉天翊运守正大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太子少保、兼兵部尚书、忠诚伯,食禄一千石。

    朱棣对他们大肆封赏,自然有他的道理,除了这些人一直是建文朝的议和派首领,后来烧毁沛县粮草也罢,得开金川门,以最小的伤亡进入金陵城也罢,也都有他们的功劳,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是建文旧臣中勋戚和朝臣的代表。

    朱棣并不想大动干戈,他希望人心能尽快地稳定下来,朝廷能尽快地稳定下来。治理这么大的天下,仅靠他从北平带来过的那些武将是不成的,朝阳门外那一幕,

    深深地触动了他,不管是降臣也好、随波逐流迎奉新主的建文旧臣也罢,他希望能给他们一个明确的讯号:只要拥戴我,我既往不咎,一视同仁,绝不会亏待了谁。

    所以,随他打天下的许多功臣老将愤愤不平的样子,朱棣坐在上首,只好当作不曾看见了。

    这道诏书洋洋洒洒,宣读的时间最长,等到这计诏书宣罢,不管群臣何种心思,都松了口气,因为金殿迎奉新君的仪式总算是结束了。却没想到,朱棣和他老子朱元璋一样,也是个工作狂,文武百官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中官狗儿又拿起了第三道诏书:

    “……,苏松四府,复洪武税赋。凡四方水灾干旱,免除赋税,丰年而无灾情,土地贫瘠者亦当优免赋税。凡饥荒年景,全部蠲免两税,且地方官府要先开仓赈

    民,后向朝廷禀报。都察院遣巡视官巡视地方,有瞒灾不报、有灾不赈者,逮捕法办。新朝初定,各地官府,尤宜抚安军民,有j贪者,逮治重罪!京官七品以上,

    外官县令以上,各举一人,量才擢用,如有贪污,连坐!”

    想不到永乐皇帝登基当日,就颁布了一道施政诏书,这道诏书的重点就是吏治、就是反贪,特意把这道诏书放在登基当天颁布,这分明就是朱棣的反贪令了。

    永乐御极,颁了三大诏,第一道,尽覆建文旧政,这是魄力;第二道,大封新旧官吏,这是怀柔;第三道,兴奋之余的官员们,似乎感觉到了一点太祖在世时的铁

    血味道。继建文的“四载宽政解严霜”之后,手脚不太干净的官员,似乎又感到了飒飒的秋意……,

    第413章 新官上任

    潺潺的清水,沿着一个小孔不疾不缓地注入更漏,漏箭以r眼难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地移动着,每当它移动八个刻度,也就是半个时辰,刻漏房值宿的太监便会通知直殿监太监,直殿监的太监马上高举标示着新时间的牌子赶往皇帝的寝宫向直班太监报告。

    皇宫里一片寂静,除了在外殿当值巡夜的锦衣卫,以及这些彻夜不眠的值宿太监时而移动的灯火,对整个皇宫建筑群来说,是寂静的,黑沉沉的。

    四更天,青地金字的“时辰牌”又准时送到了皇帝寝宫,太监唱起,永乐皇帝迅速起床,开始沐浴更衣,梳理发须,然后用早膳,饮茶,随后奉御太监开始侍候穿戴。

    与此同时,刻漏房还在工作,眼见时辰已到,他们立即一溜小跑儿地赶去午门通知,钟鼓司鸣钟,午门大开,文臣武将一左一右,鱼贯而入。后宫里,掌印太监、秉笔太监亦步亦趋地随着坐在轿上,精神抖擞的永乐皇帝,走向奉天大殿。

    十二个身强体健的都知监太监前方引驾,锦衣卫伴驾,这时,奉天殿前,太监开始“鸣鞭”。御前侍卫、宫女、太监、文武大臣如织机一般穿梭,为这座华丽的宫殿带来了生气。

    这里就像刻漏房里那具精密已极的时间机器,每一个环节,都一丝不芶地运作着,这是整个帝国的心脏,它运作的结果,将直接影响着整个大明帝国、影响着万千黎民的命运。

    第一天上朝,对朱棣来说,是透着新鲜和生疏的,不过,他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

    新帝新政,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了,何况他虽登基,许多地方还没有归顺,军事、政治、经济,各个方面,都有许多事情需要他这个皇帝来拿主意,朱棣认真地听着臣子向他禀报各种各样的消息,随时做出批示。

    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今天的早朝似乎也过得特别快,很多大臣还没来得及说出他们想要请示的事情,早朝就已到了时间。

    今天y天,似乎要下雨,朱棣一直忙碌到中午,才到偏殿用午餐。在太监们眼里,这个新皇帝是很威严也是很能干的。但是朱棣其实现在很难受。

    他在北方多年,喜欢吃面食,正当壮年,饭量也大,但是这顿饭,他只吃了一个馒头、一块烹制的鲜美的羊r,还有一点豆腐,便吩咐撤宴,到正心殿休息了。

    他一面喝着午茶,一面叫人去传太医,同时回想着早朝上所听到的有关这个帝国的种种问题,思考处理上是否还有什么不当,以及他打算对这个帝国注入的新的东西从什么角度锲入。与此同时,他还轻轻捶打着双腿,那里正酸痛难忍。

    他有风湿病,这是他早年征讨漠北元遗,与将士们一起摸爬滚打、爬冰卧雪落下的毛病,因为今天y天,所以骨头又酸又痛,但他在朝会上不能露出一点不耐和痛苦,每个臣子向他禀报时,他都得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他也确实在认真倾听。

    虽然他自信自己比那个愚腐的侄子更有能力,由他来治理天下,无论对国家、对百姓,都将比朱允炆治理的更好,可是他先天不足,他差了一个道统,偏偏这道统是读书人最在乎的,是凌驾于国家和万干黎民的利益之上的,为了道统,他们可以牺牲这一切,包括他们自己的性命,在朝阳门外,已经有人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他要努力,不但要努力,要比朱允炆付出百倍的努力,还要创造辉煌的功绩。李世民不就是这样做的么?他希望用自己创造的功业,得到天下士子的拥戴,要治理天下,终究要依靠他们。

    他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后人承认他是个称职的皇帝,他现在已经位居九五,天下至尊,除了身后之名,已经没有什么是他想要追求而得不到的了,他得为此而努力。

    吃了太医送来的药,又午休片刻,身上的病痛稍缓,朱棣便振作精神,召集六部官员继续议事。

    首先是吏部,文选司和稽勋司官员向他提供了一长串的名单,昨日登基大典上,他任命和封赏的都是最高级别的官员,还有更多的任免等着他来决定,经过一番认真的询问,逐一敲定,最后他确定了晋升和奖励的名单。

    随后户部向他禀报国家人口、田亩数字、往年的收成,今年受兵灾以及因为兵灾而尚未及处理的各计旱涝灾害,朱棣认真倾听,下令免除因为战争和旱涝灾害影响到的山东、河北、河南、甘肃等地半年的税赋。

    接着礼部向他禀报对建文帝后及太子的安葬礼仪详细安排,并促请皇帝尽快把燕王妃和世子从北平接过来,尽快封后及册立太子。

    然后是兵部汇报各地的驻军动向,包括盛庸的残部、山东的铁铉、凤阳中都的驻军,以及那位拥军四十万驻军淮安,迄今仍对朱棣率军攻入南京“一无所知”的的梅殷梅驸马的情形,同时,还向他禀报了象山等沿海地区受到倭寇袭扰,象山卫千户易绍宗战死沙场的事迹。

    “日本!”

    朱棣冷笑了一声,他现在还顾不上那些被他爹奚落为“观天坐井、君臣语蛙”的东瀛矮子,他想了一下,说道:“命令沿海官兵,加强防卫,勿使倭寇再侵扰俺的臣民。着令陈暄率水师东向,增强沿海防御。易绍宗为国捐躯,忠勇可嘉,下旨,追升一级,赐葬象山玉泉山,赐刻碑表彰,赐其家钱粮,由其子袭继父职,从军效力。”

    “遵命!”

    茹瑺答应一声,又道:“淮安梅殷处,兵马四十万……。”

    朱棣又是一声冷笑,他早已d悉梅殷的心思了。

    他率十五万大军南下,连南京城都占了,这位奉了建文帝之命北上淮安,就是为了阻止他南下的梅驸马居然对他的动向一无所知,对南京的情况一无所知,天下有这样自欺欺人的笑话吗?

    这位梅驸马明显是爱惜羽毛,既不敢与他一战,又因为是皇考驾崩前,顾命榻前的亲信大臣,不好直接背叛建文,所以才装聋作哑,按兵不动,这让朱棣非常不屑。

    如果梅殷能领兵与之一战,或者见大势已去,干脆慷然投降,倒也不失为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如今这样作为,朱棣从心眼里看不起。他想了想,唤道:“木恩!”

    “奴婢在!”

    木恩赶紧趋前拜见,木恩现在可不是一位御前小内侍了,朱棣入主皇宫之后,已经把他提擢为直殿监中管大太监,在宫里那也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了。

    朱棣淡淡地道:“诏谕宁国公主,写封家书,请她的驸马爷回来!”

    木恩赶紧道:“是!”

    朱棣的性格和他老子非常相似,朱元璋就是这样的性格:“拧着干!”

    朱元璋相中一块地方你说那地方有湖不适合建皇宫,他就把湖给填喽,反正不挪地方;你贪污军粮,他就用几千石粮食把你活活压死;你贪污为学子

    们建造学舍的钱,他就砍你的头,埋在学舍门前必经之路上让学子们日日践踏而过…梅殷不就是想要他一道诏书再顺坡下驴么,当初宁王也玩过这种既当婊子又立

    牌坊的事,那时朱棣不能不予配合,可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里他自然不必委曲求全。朱棣偏不给那一道诏书,你想下坡让你老婆给你一封家书,你爱下不下!当

    初北军过淮安,你都不敢出兵交战,难道现在敢造反么?

    木恩急急赶去“十王府。”向宁国公主转达皇上口谕,朱棣又向茹瑺询问了一下

    牧马司、车驾司与武库司的情况,说道:“朕已令军器局火器匠人、作坊,一概移交锦衣卫南镇抚司督管,你尽快安排交接。在三千营、五军营之外,朕要单独组建

    一支纯以火器为主的京营部队‘神机营”这方面,你要会同五军都督府、锦衣卫南镇、工部一同办好。”

    茹瑺连忙躬身称是。

    朱棣又看向新任都御使陈瑛,吩咐道:“俺登基称帝后,没有大赦天下!常言说,一人得道,j犬升天,可是如果因为俺做了皇帝,杀人、jy、贪墨之罪大恶

    极的囚徒,都要因此沾光,那不是岂有此理吗?不过,你们御使台要对刑部已判决的案件、悬而未决的案件,认真梳理一下,确系轻案重判处理失当的,要予

    以纠正,贪污受贿却因士大夫身份而遭轻判、不判的,重新审理,从重处罚!”

    陈瑛赶紧道:“臣遵旨,臣还有两件事禀报陛下。”

    “你说。”

    陈瑛道:“建文旧臣,曾有多人奉命赴各地募兵,准备拱卫京师。其中黄观已募集万余兵马,乘兵船赶赴金陵,船至安庆罗刹矶,听说建文帝自焚,陛下已破金陵城,他便投江自尽了,其所募兵马,亦自散去。”

    朱棣脸上顿时一黑:“又一个,又是一个,死也不肯承认我…”

    陈瑛察颜观色,又道:“王叔英募兵归来,途中听说陛下继承大统,业已自尽身亡了。”

    朱棣蓦地握紧了拳头,他忽然觉得酸痛的双膝更加难受了,难受得让他只想躺下来。

    陈瑛道:“还有汤宗,场宗扮成百姓意欲逃出京城,已经被抓住了。陛下顺天应命,承继大统,已为天下之主,可是这些效死建文者,食古不化,专与陛下为敌,臣以为,未死者当诛,已死者亦不应饶过,当夷其族!”

    这汤宗就是得了建文帝授意,率先向朝廷“告发”燕王谋反的原北平官员,陈瑛当时也在北平当官,就是因为被汤宗告发,说他与燕王府走动密切,所以被贬官发配广西,陈瑛此人睚眦必报,如今既然抓住了汤宗,他岂肯放过。

    朱棣默然半晌,说道:“朕初举义不过欲诛j臣方、黄、齐泰数辈,余者但有归顺之意,皆可宵而用之。”

    “陛下”

    朱棣摆摆手:“他们都是尽忠于皇考的,故而忠于建文,朕并不恨他们忠于建文,只恨那心怀险恶、导诱建文、变乱祖宗遗法的j佞!”

    陈瑛刚刚做上都御使的位子,很有点新官上任三官火的味道,而且都察院是干什么的?就是纠察百官的,如果能多做几件大事,他在朝中的地位、在皇上心中的地

    位自然也就不同凡响了。可是,前番在朝阳门外,此番在正心殿中,一连两次向朱棣进言,想把株连搞得大些,都被朱棣拒绝,陈瑛不觉有些丧气。

    陈瑛唯唯两声,并未退下朱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