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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在此期间,只有景鸾来看过她一次,两人闲坐、饮茶聊天,像是多年老友一样,方初晴还做了拿手的小甜点给他吃,彼此间感觉融洽舒服。不过最后,到底方初晴没有忍住,很“无意”地问起沈澜的事。

    “在准备回北边了。”景鸾轻浅地叹了一口气,“每年春天,图国那边都蠢蠢欲动,二爷不去,他们就会犯边。那样,边境的百姓可就苦了。”

    “我不懂农事,但在春天才播种,没收获啊,他们抢什么?”方初晴有些愕然。重生前,在她有限的历史中,似乎只听过秋犯、打秋风什么的 ,难道图国闲着没事打仗玩?

    “他们也不只是抢粮食。”景鸾 的神色中有微微的鄙视和轻蔑,“但凡缺了什么,他们都会来抢。过了年后,大雪消融,当道路畅通,自然是出来掠夺的好时机。”

    方初晴感到很惭愧,因为她是图国人,虽然是重生来的,却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归属感,可图国的行径让她感到羞耻。缺什么不会自己靠劳动来创造吗?为什么要去抢动邻国,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就算图国地处苦寒之地,人民生活不容易,但一般这种地方就会丰富的矿藏,稀有珍贵的植物,动物一类的东西,大地母亲是非常公平的。这些东西可以开发出来,和邻国换取生活物资呀。为什么要通过发动战争来解决生活问题?这样一来,两国的百姓都要受苦,这是上位者乐于看到的吗?作为现代人,她实在不能明白。

    她感觉自己好像从伟大的中国人民变成了日本人或者韩国人,前者侵略善良宽宏邻居,完了还不承认,后者卑鄙的、偷摸地抢夺人家的文化遗产,之后更是理直气壮。这真是太可耻,太让人抬不起头来了!

    “我倒忘记你是图国人了。”看到方初晴认罪似的低下头,景鸾突然明白了些事,有点歉意地道,“不过二爷和皇上明知道你是图国人,还待你这么好,很难得。

    ”我只是个小民罢了,而且还是个女人,左右不了政治局势,他们自然没必要和我斤斤计较。为君为王的风度,他们还是有的。”方初晴有点沮丧地说,突然想起,万一两国开战,她这个身份要如何自处?眼看她的合同期就要到了,难道真的要回图国吗?

    虽然,她不具备与沈澜和江无忧为敌的档次和能力,可终究是对立的地位呀。可是她。。。不愿意和他们对立。她重生后变成了图国人没错,但对她最好的却是江国人。

    不回图国?可附近几个国家都受过它的茶毒,大概图国人在哪里都不受欢迎。留在江国?当她的身份大暴于天下,她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百姓泄愤的目标?

    天哪,感觉太分裂了。本以为离开沈府就是海阔天空,但现在看来她太天真了。对于她这种小人物来说,政治就像天气,左右不了,可却受到了绝对影响。她以后要怎么办呢?

    “这倒是。”景鸾借着方初晴的话音继续说道,“天下的普通百姓都是一样的,就算两国交战,边境百姓照例彼此做些生意,倒没有刀兵相向的习惯。不过你说起女人。。。图国跟咱们这儿不一样,女人地位很高,是可以当权的。”

    哦?是吗?文明程度这么高,女人有地位呀,那还不错。可是,哦,从景鸾的语气中,似乎把她已经当成江国人对待了,这感觉很舒服。

    “那二爷每年都在北边待到初冬吗?应该是等秋收后再回来吧?况且,他还得经营马场。

    想到这儿,方初晴感到有一丝丝不舍得,毕竟他这一走就是半年多。可再想想,心中更多是轻松,只要她在皇宫再忍耐几天,等他走了,她也就自由了。离开沈府,不管去哪都好,以后再不会相见了吧?那样,因为盖章的事而造成的尴尬就不存在了。

    可是,永不相见?她似乎感觉并不太开心。

    不过。。。。。。

    ”去年他秋天就回来了呀?她纳闷。难道是为了宝贝侄子们的百日宴?当时是七月中。但是他再爱自己大哥的遗腹子,也不会放弃对国家的责任吧?

    第十二章 夺嫡往事

    “去年图国国主病重,无力侵边。二爷方可安排好边防事宜,早回来些时日。”景鸾轻松地道,“大概抢掠太甚,失了德行,图国国主膝下空虚,只有侄子图鲁大将军侍奉左右。而他这一病,连图鲁也给绊住了脚,几个邻国倒地这发宁了一年。可是饿虎难挡,今年春天反扑肯定更凶猛,只怕大家没好日子过。咱们江国还好,有右师王坐镇,其他几国就惨了。”

    不知为什么,方初晴听到“图国国主病重几个字,心里突然揪了起来,很担心的感觉。难道,这是身边图国人的觉悟?这个身体的前身桑青是来杀江无忧的,说不定是图国国主训练的死士间谍。所以,她听到这话才会有反应吧。

    “图鲁?就是在战场上差点杀掉二爷的那个人?”她避重就轻地问,忽略心里的异样感。

    “从哪里听到的故事无关紧要,事实正是如此。”景鸾露出神往又骄傲的神色道,“当年那场大战,可谓惨烈之极。图鲁这厮能伤到二爷,不是他有盖世的武功或者过人的谋取略,而是靠卑鄙无耻。不过,在战场上,本来也讲不来规则和诚实。你要知道,三江口一役,江国处于绝对的下风,不仅兵员只有图国的一半,能征战的大半也只有已殁的大爷沈沅和二爷,外加几员老将,而图国兵多将广,但江国还是造就了以弱胜强的奇迹。那一战是奠定两国势力基础的战投,正是那一战使江国保住了水源被被图国切断,占据了兵家要道,还令图国大伤元气,此后成为唯一可以不受图国侵掠的国家。而二爷在跟图鲁对上前,已经抗过了对方的车轮大战,连挑了对方七员大将,最后却还是输在了战马上。那马。。。被图鲁重压得跪在了地上,二爷这才失了一招,差点被砍死。这也就是二爷后来为什么要办马场的原因,他要培育出大江国的良驹,不再在战场上因马而失败。而当时,幸好苏神医父女在场,不然,大江国早不是这番和平繁荣的天地了。”

    原来!这是救命之恩,再生之德。怪不得苏味那样伤害沈澜,以他那小心眼儿的个性,居然隐忍不发。并不是因为她已经贵为四大妃之一,甚至也不一定是旧情难忘,而是因为之前的恩情。

    “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讲起图国的惨败。”见方初晴低头不语,景鸾歉然道。

    方初晴连忙摇头,没关系,我失忆了嘛,所以并没有感觉。只是觉得二爷很英勇。“

    那是自然了。”景鸾自豪地说,仿佛被夸的是自己,“还有大爷沈沅,正是他们两个和这场战投才让皇上坐上了龙座。可惜后来。。。”

    “给我讲讲几龙夺嫡的事。”方初晴八卦地问,因为虽然不知道细节,但听说过江无忧虽贵为龙子,坐上这个位置相当不容易。而且这种事坊间流传很多,没什么是不能说的吧?

    景鸾看了方初晴一眼,小心地问道,“初晴,你喜欢皇上吗?”

    “有谁不喜欢吗?”方初晴巧妙地转移话题的重点,“成王败寇,他如今是英明的圣上,那一切的杀伐决断就是他的功绩和勋章,我觉得是应该让臣民称颂的。”

    景鸾微笑道,“你说得对,不过初晴,我常觉得你语出惊人,必不是凡人。倘若将来你记起什么,一定不要忘记告诉我好吗?”

    说出我的真身才叫吓人呢,所以非有生死的必要,我是不会说的。

    方初晴心想,嘴上却没有什么诚意答应了。

    景鸾看出她在敷衍,却不说破。他从来不曾强求别人,因为很多事是强求不来的,一味执着,何苦?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皇家事,总是如此。”他玉雕似的纤长手指在茶杯的边缘来回摩挲着,貌似心不在焉,看得人心痒痒,“皇上虽是太子,却不是太后所生,母妃不过是一名普通宫女,又去世得极早,皇上因为立长不立幼的祖训而得到太子之位的。可他却无权无势,一直不太畅意。而太上皇还有好几位皇子,没一个是省没一的灯,所以当年皇上的东宫之位并不安稳。还有,太上皇有一同胞兄弟,封逸山王,在朝中人脉极旺,在民间又颇为贤名。曾一度,太上皇觉得太子懦弱,不堪大任,欲把大位传与其弟。可正是三江口一战,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孤注一掷,连退路也不留,在沈氏兄弟的帮助下大胜图国,其胆魄和气度,还有手段之冷酷狠决,都让人刮目相看。班师回朝后,太上皇及朝中老臣都开始真正考虑把大江国交于皇上之手,皇上才开始扬眉吐气。”

    “了不起。”方初晴挑了挑拇指,但心里却觉得奇怪。听景鸾的意思,江无忧之前是很弱势的,后来突然强悍了起来。而以她现在的观察,他绝对是英明的人,当初又为什么示人以弱呢?

    “是啊,不过逸山王和皇上那几个兄弟怎么肯善罢甘休,他在短短的几年里搞出很多事来,皇上虽在沈氏兄弟的帮助下一一化解,但朝中局势却晦涩难明起来。不过。。。”景鸾沉吟了一下,不自禁地压低声音道,“后来太上皇忽得暴病驾崩,皇上当然即位。但过了不到一个月,逸山王连同皇上那几个兄弟联手宫进谏,情势有多凶险,简直难以表述,又是沈氏兄弟保住了大江国的江山。”

    “逸王山一伙儿呢?”方初晴c嘴问。

    “全死了。二爷亲自带人追剿的,一个活口也没留。”

    方初晴啊了一声,没想到

    沈澜残酷凌厉到这处地步。

    “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那些火种不能留下一颗,不然一遇合适风向,就会野火重生,一发而不可收拾。那时,倘若图国、或者其他几个借机生事,东国内忧外患,让灵涂炭,死的可就不止是这些皇子皇孙,而是万千百姓了。”

    方初晴心里明白景鸾说得对,战场本来就是灭绝人生、你死我活的。'这事换做那个口碑极好,给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感觉的沈沅来做,只怕结果也是一样。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那时如果软弱一点,其结果就是死更多的人。

    但一想到沈澜杀人如麻,她还是有点心理障碍,下意识摸摸嘴唇,感觉那个吻她的男人是如此遥远而不可接近。他们,本来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本来是不应该交汇的。

    第十三章节 景鸾的身世

    权力的争夺总是最血腥,根本不能以善恶来评判。重生前看了这么多文学作品,影视作品,她早该觉悟了啊,还纠结什么?还好,她一个普通小民,不会与这些事情有瓜葛。

    “这些事是你亲历的吗?”她问景鸾。

    “我从十几岁就跟着二爷了。”景鸾没正面回答,但这样的说法却证明了一切。

    “你为什么会跟着二爷呢/”方初晴八卦到底,“你对他这么忠诚尽责,肯定不是为了他付你的大把银子。”说实话,沈澜这人就算再没有优点,也有一桩事令人说不出话来,那就是他出手大方。

    景鸾轻轻笑了起来,如春风拂面一般,“我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银子嘛,我很爱。不过他许我以重利,我报之以勤恳。但他许我以恩情,我报之以性命。初晴,这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有价值的,就看你付不付得起,以及肯不肯付。”

    “他对你有恩?”方初晴逮到这番话中最精华的部分。

    景鸾点点头,面色和眼神没出现一丝变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是说别人的事,而且那人是他丝毫不关心的,“是他把我从那肮脏地救出来的,在那里,我已死,不过每日行寺走r。而他给了我新生,我自然以性命为报。”

    那里是哪里?什么叫肮脏地?

    方初晴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当她看到景鸾那如玉般温润漂亮的容颜,那风流潇洒的体态,立即想到一件事,不禁惊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天哪,让她有个腐坏的脑子好了,让她完全猜错,就让她小心之心吧。景鸾。。。但愿没受过那样的苦楚。他是那种表面上云淡风轻,但骨子里骄傲高洁的人,如果让他有那种遭遇,那老天也实在太残忍了。

    男妓院、小倌馆,是多么可怕的地方,对自尊的摧残只怕比青楼还要残酷。景鸾,完美如天人般的景鸾;温柔且善解人意的景鸾;才华横溢的景鸾,不要让他经受那样的折磨吧。

    “你没猜错,我正是出身于那种龌龊地。”景鸾的神色仍然平静,也许是心如灰稿才会如此,“我不知道父母是谁,很小的时候就被卖。。。”

    “你说这天气适宜放风稳筝吗?”方初晴急急打断景鸾的话,但一接触到他清澈得好像黑水晶般的眼睛,就假装不下去,“你不必对我。。。对我说实话的。”

    “不妨事的。”景鸾忽然伸出手,轻握着方初晴的手腕,“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逃避并不能挽回旧时光。我曾期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那有用吗?为什么不正视自己的过去呢?”他停顿了一下,因为这话是沈澜对他说过的。

    二爷说这句时,一脸的凛冽冷酷,傲慢得好像全天下的罪恶都不值不提。那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洗刷自己罪孽的力量。

    “何况。。。”他苦笑一下,算是终于有了表情,“我的身世,京中倒有大半达官贵人知情,他们中有些人还曾是我的恩客呢。只不过二爷强悍,他发话,不许别人提起我的过去,于是还真就没人敢提起,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而既然我的过去不是秘密,我何苦瞒你。”

    “景鸾。。。”方初晴哽咽了,恨自己干吗这么好奇,结果出院人家心上的伤痕。

    “说了不妨事的。”景鸾的声音有点疲惫,“当年我只有十四岁,四岁被卖,十年教导,琴棋书画,一朝名动京城,竟然比青楼魁首还出名声。而医道、兵法,是跟一个游方的和尚所学。这等于国于民有利的本事,在那繁华迷梦地,倒是末流了。”

    说到这儿,方初晴几乎听不下去了。他不歧视同性a,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性取向的权利。但这个不同啊,这是达官显贵们可耻下贱的爱好,是扭曲,是变态,对被压迫者的催残,是极度应当鄙视的。真没想到,大江国的京都,居然盛行这样的风气!

    可是景鸾多么好呀,谁也没有伤害过,永远在帮助别人,却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泥潭中》!

    而景鸾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又好像压抑了多年的感情,真的想找人倾述,于是继续说道,“就在我污名满京华的那年,被三皇叔看中了。他酷好男风,家里养的小倌、娈童无数,但他性格狂暴,被他弄死的可怜人不计其数。我也一样被他折磨得遍体鳞伤,但我不叫一声疼,也不掉一滴泪,因为我心已死,r身又算得了什么?大概我的硬骨头让他觉得新鲜,于是他花了大价钱把我买去。不在他把我拉回皇叔府的那天,我一心求死,趁着马车拐急角的颠簸,奋力从车上滚了下去。”

    “你遇到二他了?”方初晴c嘴,虽然那是过去的事了,但她特别期望那时的沈澜会出现。

    还好,景鸾点了点头道,“是。还有大爷沈沅。”这话令方初晴松了一口气,莫名其妙的觉得安全起来。

    “当时两位爷也只有十八岁,秋末才从皇学中结束学业,还没派官职。当时二爷看我可怜,又鄙视三皇叔的为人,于是土匪一样当街硬抢,也不管对方是谁。为着这事,二爷的品德也被污染了,就从那儿开始,他总是被人家讲得分外不堪。虽然他自己根本不在首,但我却终究有愧。而三皇是太上皇最小的弟弟,也是权势熏天的人物,哪肯相当于,不过却让大爷三言两语挤兑住了,最后订下文武比试,来决定我的归属。”

    “文武比试是什么东西?”

    “那种庸俗货色,懂得什么文武?”景鸾轻蔑地道,“他的文是比钱,他的武是比折磨人。想必你知道,二爷是庶出,年幼时在府里也是受尽欺凌岐视的,就算和大爷一起进了皇学,手头也没什么钱。不比大爷,十四、五岁就开始接管家里的生意,所以文比,是大爷沈沅以财力压住了三皇叔。而这武比,则是在寒冬腊月里站在满是冰碴的河水里半身外,半身里,还不许运功御寒,谁先受不了,爬上岸,谁就算输。”

    “我的天哪,他不是。。。他不是真的跳进河水里了吧/”方初晴吃惊地问。

    景鸾又点了点头道,“三皇叔不顾别人的死活,选了府中一个耐惯寒冷的图国奴隶,扔到了冰河中,二爷这边却是亲自上阵。他那个人,只要认定了目标,就算多么痛苦也会硬顶到底。最后那图国奴隶生生冻死在了河里,二爷却就一直站着。结果,自然是他赢。”

    “可他怎么受得了?”方初晴的心揪了起来。

    第十四章 回忆

    “当然是受不了的,身上的冻疮自不必说,随之而来的是一场伤寒几乎要了他的命,而且直到今天,每天苦寒之地,他的腿痛之症就会时时发作。还有他被图鲁所伤的地方,天气不好是时也会作痛。旁人只道他到了北境,天高皇帝远,一人独大,自在快活,岂不知那半年里的每一天,他要忍受的是什么。还要时时上阵打仗,尽管直接交锋很少,但寒领先疾骑、巡视北境、卧冰饮雪,那滋味。。。怎么是寻常人懂得的。”

    买糕的,原凉她,她从不知道外表光鲜,拽得不得了的沈二,原来必须默默忍受那么多的痛苦。所以他那么嚣张跋扈,江无忧却视而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