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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

,两目无光,还有些发呆,愣愣地坐在床上靠着床头,不过他还没有傻掉,见范宝发他们来了,也起身表示感谢。范宝发赶紧让他不要起来,安慰他说要看开点,啥大事都不如身体好是大事。随来的人也都三言两语地c着话,一时满屋里都洋溢着热忱的话音,虽然不是那么真切,却也够感人的。

    马小乐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做不到,一口恶气在心里呢。他静做了一天多就是考虑该如何报复金柱,豁出小命也得搏一下,要不这一辈子都活得憋屈。

    不过马小乐也还没糊涂,想想眼前是个好时机,何不抓住利用一下呢。“范支书,你说得对,我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会有事的,这只是点小事而已。”

    “哎呀,这就对了!”范宝发拍着马小乐的肩膀,“就跟跌跟头似的,谁一辈子不跌几个跟头的,跌倒了再爬起来呗,有啥大不了的!”

    “对对对……”大家都应和着。

    马小乐揉了下鼻子,抬眼问道:“范支书,你说我那入党的事,得需要多长时间?”

    “哎呀,这个好说,你到村部时间不长,可事情却干得很好,大家伙也都刊载眼里了。”范宝发转身对赖顺贵他们使了个眼色,“大家伙说对吧?”

    “对,就是的……”赖顺贵带头响应,立刻引来一片附和。其实也不用范宝发使眼色,事实的确如此。

    “回去我就开个支部会议,就把你的名额报上去,你呢再找个时间,把入党申请补上就行了,估计明年就能是正真的党员了!”范宝发说得铿锵有力。

    这让马小乐或多或少地得到了些安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好了好了,你看,小乐笑了,一切都好了。”范宝发对大家伙挥挥手,“行了咱们都回去吧,让小乐静一静,休息几天再到村部去上班。”

    范宝发他们走了,马长根走了进来,“小乐,你看范支书都允你明年是党员了,多好了,别想金柱那个狗日的了,咱好好过咱的日子。至于那个金朵啥的,也别想了,那丫头是不错,可你和她没缘分。再说了,你还小么,以后找个更好的姑娘做媳妇,那也不亏啊。”

    “干爹,我知道了,你别为我担心。”马小乐强堆着笑,一副乐观的样子。

    “行,你想开了就行。”马长根松快了一下,“那我下地去割稻了,你好好在家呆着。”

    马小乐一个人坐在床上,想起在河堤上差点被金柱掐死的事还是一股热血上涌,冲得脑袋发晕。不管咋样,这口气还是要出的。

    马小乐走到院子里,秋日的阳光很温和,照在身上暖暖的。他不想呆在村子里,觉得浑身难受,他决定还是到果园子的屋里,那里他才觉得舒服。

    锁了大门,马小乐由小路赶往果园,他没走村南的小桥,那里人来人往的,他觉着脸上难看。可是走小路也不能避开乡亲们,农忙时节,地里都是人。他们都想跟马小乐说说话,顺便表示下同情,可马小乐不想说话,应一声就闷头走开了。

    走到村南的淌水渠南侧的电灌站旁,马小乐拐到了河堤下,河堤上的人太多了。刚走没多远,堤坡上柳淑英的影子出现的视线里,马小乐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阿婶,收秋花生呢。”

    柳淑英听到马小乐的声音一惊,这河堤坡上只有她一家种了秋花生,所以旁边没有人,一直是她一个人在忙活,猛地听到个声音哪能不吃惊,况且还是马小乐。

    “小乐,你……”柳淑英站在原地没动,深情地望着马小乐,眼里透出一股母性的关爱,让马小乐很舒服。

    “我没事。”马小乐接过了话,“阿婶,要帮忙不?”

    “不,不用。”柳淑英见马小乐回答的很轻松,脸上露出了笑容,“小乐,一直见不到你,也不好意思去你家看望你,不生气吧?”

    “不,生啥气呢,不就一点小事么。”马小乐勉强地笑了笑,“阿婶,那没事我先走了,我到果园子里。”

    “唉,小乐,今晚我回去把家里的芦花j杀了,给你顿j汤,晚上你在果园吗?”柳淑英很认真地说。

    这话听得马小乐心里暖暖的,一暖就有股热流要从眼里出来,禁不住哽咽道:“阿婶,你咋对我这么好呢,我看出来了,你是对我真的好!”

    马小乐的哽咽让柳淑英鼻子也酸酸的,“傻样,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男子汉那这么轻易掉眼泪。”柳淑英走了过去,把马小乐揽在怀里。马小乐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实在是忍不住了,无声地落下了两行热泪,将柳淑英的前胸湿了一大片。

    离开柳淑英时,马小乐对她说j汤不用弄了,干妈胡爱英已经炖了,晚上他可能要回村里住,不在果园里。柳淑英有些失望,马小乐说,等以后有时间再炖,他好慢慢品尝。

    马小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其实他是在骗柳淑英,因为他不想让柳淑英晚上到果园里,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好好想事情,不想被打搅。

    马小乐一个人走向果园,身影孤单。

    正文 【068】 那条

    【068】那条

    到了果园屋子的院门口,马小乐觉得尤其亲切,才两天没来,就有很漫长的感觉。马小乐摸摸门鼻子,掏出钥匙打开了锁。在推开门的刹那,感觉是真的到家了,不管怎么说,一个人在这里已经住了两三个年头了,感情深着呢。

    院门内的阿黄精神很好,马长根每天都来喂它。院子里的j鸭也很有活力,没少了半口吃的。马小乐喜欢看着院子里的j鸭狗活蹦乱跳的样子,听着院墙外果园里果树叶子被风吹起时“沙啦啦”的声音。

    马小乐找个凳子坐在院中,感觉这才是他的窝。其实这两天根本用不着在村里住的,可马长根非要他在村里,说一个人在果园里,万一狗日的金柱要过去找事也没人知道,那还不知会发生啥事。

    金柱才不会去找事呢,马小乐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一道菜,他正忙着为金朵张罗出嫁的事呢。请了几个匠人把家里收拾的崭新,墙壁上刷了白灰,雪白雪白的,还用自家的柳木和杨树木打了新桌椅,说到时迎亲的队伍来了,不能让他们看着寒酸。

    金柱的爹娘一切看在眼里,也高兴不到哪儿去。可他们对金柱也没啥法子,管不了他,就拿金柱打马小乐的事情说吧,老两口执意要去看望看望,可金柱说不能去,要是去了,他就在家一把火把房子烧了。老两口相信这事金柱能做出来,哪里还敢去看望呢。

    其实金柱要是金柱不拦住他爹娘去看望马小乐,兴许就没下面的事了。马小乐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他觉得金柱这样的狂妄之徒,该不惹还是不惹为好,如果他家里人来看望看望,道个歉,说点好听的话,他也就没啥想法了。可是他在村里住了两天,啥动静也没有,所以他才下决心要做一番让金柱意想不到的动静。当然,马小乐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也就是他真正的磨难。

    一个星期后,金朵出嫁。日子很好,找人掐算过的,农历十月十二,见双。

    迎亲的队伍是浩浩荡荡的,对小南庄村来说是史无前例的。来了六辆轿车,一辆红的,车身扎满了花,是新娘子金朵的坐的。其余的都是黑色的,从县城里带来了很多东西,让小南庄村的乡亲们都看得眼红。小孩子们尤其高兴,因为他们可以拣到很多五颜六色的糖果,还有他们从来没见到过的夹心糖。

    金朵家刚好在大街边上,迎亲的车队就停在大街上,竖一字排开,煞是气派。车上的人下来了,抱着好几盘大鞭炮,理在街边,足有百十米长。

    金柱笑得合不拢嘴,忙前忙后地招呼着。金朵躲在里屋,一身大红,心里忐忑不安,有点向往,又有点不安,还有点心酸。

    村里的人几乎都来看热闹了,从老一辈开始,这村上还没有人嫁到过县城里呢,这排场是非看不可的。

    鞭炮炸响的时候,做新郎的陆军从红花车里走了出来,在金柱的陪同下,手拿鲜花一歪一歪地走进了院子。围观的村民们心里一阵好笑,原来新郎是个瘸子啊,怪不得要跑到乡下来娶媳妇呢。但是谁都没敢说出来,他们怕金柱听到了过来打掉他们的门牙。当然,也有人认为瘸子也没啥,只要中间那条腿正常就行了,因为人家的父亲是县里当官的,有能耐。

    陆军一脸猥琐的样子,眼睛四处乱瞅,“金柱,金朵呢?”

    “在闺房呢。”金柱一副媚骨的样子,“不过你不能进去,按照咱农村的规矩,你在外面等着,我们把她送出来,然后你接走。”

    看来陆军对金朵是相当的中意,按照平日的脾气,管他啥规不规矩的就径直闯了进去,可现在他满脸带笑,“好好好,我等着,等着老婆穿红戴绿地从闺房里出来!”

    闺房这两个字,从陆军嘴里出来可真是有些损了他。那金朵和马小乐不知痛快地云雨了多少次了,哪里还能叫闺房呢。

    按照习俗,陆军进了正屋,和伴郎及前来的帮前帮后的人在大桌子周围坐了下来。金柱作为大舅哥,也带着自家的几个兄弟坐了下来,陪新郎官喝高茶,喝完高茶,就可以带金朵走了,自此也就以女婿的身份成为金家的高贵人了。

    高茶喝完了,陆军在金柱的指引下来到院子中间站定,等着金朵出来。

    当金朵头盖大红布,踏着撒了草的路走出来的时候,陆军盯着金朵的一对跳跳的大乃子舍不得移开视线,心里早想着扒开她的红旗袍,乱拽一通肯定过瘾。随来的伴郎戳了戳陆军的腰,陆军意识到了,马上咳嗽了一声,举着鲜花迎了上去。

    金朵接过鲜花,心里愈发跳得厉害,她这么一踏出家门,那可就是真的嫁出去了,就是天塌下来也改不回头了。要说金朵对陆军的看法倒也还没什么反感,他们见过面,是金柱带金朵到城里去见的面。那天陆军一身西装,领带笔挺,头发梳得滑滑溜溜的,看起来很干净很有派头。见面是在一个咖啡厅里,金朵了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觉着县城就是好。回来的路上,金柱问金朵,“想想吧,以后就到县城的医院上班了,你还啥不同意的?”金朵没说话,红着脸低着头,算是默许了。

    带着难以名状的复杂心情,金朵手捧鲜花走出了院门,在陆军的牵引下钻进了红色花车。金柱请来的唢呐班子顿时奏起了更为欢快的调子,和着前来看热闹的人的叫喊,场面煞是壮观。

    迎亲的车队缓缓移动,带着金朵向村外离去。金柱作为贵宾,带着金家的嫡系兄弟们也坐进了汽车,前往县城参加隆重的婚宴。

    小南庄村通往县城必经村子东面的河,河面上有一座水泥板桥,桥不怎么高,但在小南庄村算是最大的桥了,人们都习惯称之为东大桥。

    车子还没行到东大桥,桥上已经有两个人等在那儿了。

    正文 【069】 爷俩去卫生院

    【069】爷俩去卫生院

    说是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这个人是马小乐,另一个人是个戴帽子的草人。前两天马小乐想到被金柱搞成那个样子,是越想越气,最后气昏了头,他决定无论如何要给金柱点颜色瞧瞧。所以他早就开始准备了,专门到乡里找了扎纸草的人,要他扎一个草人,像一点的,而且还是一条腿的。扎纸草的笑了,说这么多年还头一次碰到要扎一条腿的草人。末了,马小乐还让他糊了一定高帽子,足有两米高,绿色的。

    现在,马小乐靠在桥栏杆上,把戴有两米高绿帽子的一条腿的草人放在桥栏杆上,目不斜视地看着看着迎亲车队的到来。

    这情景,就是傻子也能明白个八九分呐。马小乐就是在讥笑陆军是带大绿帽子的人呗。马小乐是万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因为他不能把金柱怎么着,只有通过羞辱陆军才能达到惩罚金柱的目的,他知道金柱在巴结陆军,在陆军面前,他就像一条摇尾乞食的狗。不过,马小乐忽略了这一招的严重性和造成的后果,本来他以为金柱肯定不会要了他的命,至多打他个半死,那也没什么,因为无论从精神上还是r体上,已经有过一次了,他已经能接受了,再多一次又何妨?只是马小乐没有预料到,还有另一种结果,让他无论在r体上还是精神上,都不能承受之重,他要是知道会有那种结果,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果然,陆军和金朵乘坐的红色花车经过时,陆军就火了,他有心让司机停车,但又觉得不妥,只好当作没看到,可心里实在是忍不住,就摇下车窗探出头,对这坐在第二辆车喊了起来,“狗日的金柱,这是怎么搞的?”

    其实不用陆军吆喝,金柱就已经看到了,但是他来不阻拦。无奈之下,他下了车,让车队先走,到前面拐过弯停下来等他。

    车队后面跟出来看热闹的人看了这场面,也都惊呆了,他们隐约感觉到,马小乐这次是死定了,有几个好心人赶紧跑回村里去喊马长根。

    金朵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切,真是又急又气,可是她不能下来,她一下来,事情就不叫事情了。

    车队走远了,金柱咬着发青的牙根向马小乐走去。马小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用胜利的眼神看着金柱,一言不发。

    “狗日的,你真是活够了!”金柱一声大喝,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马小乐的脸上。马小乐跌倒在地,戴绿帽的独腿草人落到了桥下,在河水里漂浮着。

    马小乐慢腾腾地爬了起来,擦着嘴角的血,狠笑着对金柱说道:“金柱,你个狗日的,看陆军怎么收拾你吧,你把破鞋当宝贝送给陆军,他一准不会让你好过!”

    金柱的烈性子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嘴里“哇哇”地冲了过去,用出了吃奶的力气一阵拳打脚踢。马小乐被打在桥栏杆下面蜷缩着,似乎闭过了气。但金柱仍然不肯罢休,一把又将马小乐拉起来,靠在桥栏杆上。马小乐耷拉着头,没有反应。金柱又抡起拳头,“嗵嗵”地擂在马小乐的肚子上。

    这场面,看得乡亲们头皮发麻,着金柱咋这狠的呢,马小乐都昏死过去了,怎么还打的呢,这样还不活活把人给打死了啊。

    几个胆大点的乡亲走上了前,“金柱,算了吧,别再打了,你看小乐都没气了。”

    “我就是要打死他!活活打死他!这个小狗日的是活腻了,今天我就成全他,让他去见阎王!”金柱打得气喘吁吁,停下手又喝道:“你们少啰嗦,谁在啰嗦,一起打了!”

    没人敢说了。

    马长根也来了,手里拿着跟扁担,一看马小乐的模样,顿时哭叫了起来,“金柱你个狗日的,我跟你拼了!”说完,举着扁担扑向了金柱。

    这金柱可不吃眼前亏,一看马长根抄家伙来了,赶紧松开马小乐向后撤了撤,马小乐晃晃悠悠地又倒了下来。

    马长根心疼马小乐,放下扁担抱起了马小乐,又是掐人中又是揉太阳x,马小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到马长根抱着他,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干……干爹,金柱这个狗……狗日的有他好看的了。”

    “你个臭小子,别说了,咋这么不听话,看你被打成这个样子。”马长根抹了抹眼泪,回身抓扁担要教训金柱。

    可金柱刚才看到了空隙已经跑了过来,也伸手要抓扁担。

    马长根和金柱同时抓到了扁担,挣脱起来。马小乐见状,挣扎着又爬了起来,他知道马长根根本不是金柱的对手,肯定要吃亏的。

    金柱一看马小乐又起来了,心想这家伙可是跟他玩命的了,可不能让他帮上手,于是拉着扁担靠近了马小乐,猛地一脚,正正当当地踢在了马小乐的腿裆中间。

    马小乐一声不吭地捂着腿裆一头栽倒在地上,脸色发青,眼睛发直。马长根一看,赶紧松开扁担去看马小乐。

    金柱这下得了扁担,一时兽性大发,“马长根,老不死的今天我就打死你算了,让你跟杂种马小乐一起去见阎王。”

    说完,一扁担砸在了马长根的后背上。马长根“哇”地吐了口鲜血,也倒在了地上。

    金柱还没有罢休的意思,还要打。好在支书范宝发和村部里的几个人赶了过来,一下拖住了金柱,金柱这才罢休,扔下扁担去赶车队了。围观的乡亲们这才“呼啦”一声围了过来,纷纷指责着金柱的不是。

    “赶紧送到乡卫生院!”范宝发一声招呼,村民们七手八脚的把马小乐和马长根抬了起来,簇拥着想村里跑去。高得胜在范宝发的指示下,飞跑着去村部开三轮车了。

    在村头,村民们把马小乐和马长根父子俩放到三轮车上,副村长丁建设带着会计刘长喜也坐了上去。三轮车颠着p股朝乡里飞奔而去。

    范宝发和其他村干部目送三轮车离去,似乎有话要说,但都没说什么。“散了散了,各忙各的吧。”范宝发摆摆手哄散了人群。

    人群还没散尽,马小乐的干妈胡爱英哭喊着也赶了过来,她一直在地里捆稻个子,她是小南庄村最后一个知道此事的人。

    胡爱英哭得非常痛心,传话的人估计把现场描述的太精彩了,这让胡爱英更加悲痛,“范支书,你可得给我家父子俩作主了,好端端的被打成那样,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哭声撕心裂肺,范宝发听得有点发寒,再加上胡爱英一p股坐在地上不住地拍打这大腿,范宝发一时也没了主意。最后还是妇女主任招呼了几个妇女将胡爱英搀回家安顿了下来。

    范宝发站在村头很无奈地骂了一句,“他娘的,这都是啥是事,乱吊毛了!”

    “宝发,你看金朵的喜酒还去喝不?”赖顺贵在一旁小声问。

    范宝发闭目一思忖,“去,人家下了请帖,不去不在理。”

    正文 【070】 从三品

    【0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