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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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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仲夷然不惧,大喝道:“来得好!”

    闪电掣出长刀,化作寒芒,‘叮’一声劈在对方护身的刀光处。

    那人与寇仲硬拚一刀,骇然发觉寇仲这一刀不但挟带着一股奇寒无比的真气,把自

    己贯满宝刀的气劲全数迫回来,而且暗含后着,封死了自己的刀势,大吃一惊下,借力

    弹起,凌空一个翻身,朝舱顶的望台落去。

    寇仲亦给对手震得气血翻腾,暗惊对方的厉害时,徐子陵已如怒鹰腾空,早一步截

    着这可怕的敌手,在空中交换了数招。

    徐子陵的武器就是他的身体。

    除了手脚并用,更没有哪一部分是不可作攻击用途的。

    那人显是从未遇上过这种打法,一连三刀都给除子陵以手刀劈开,登时后劲不继,

    改变方向,往船侧翻去。

    徐子陵亦感力竭,安然降到望台处。

    这才看清楚此子正是王薄之子王魁介。

    寇仲早闪到敌人落点之下横刀守候,大笑道:“今趟才真是来得好!”

    王魁介心中叫苦,见到寇仲在下方严阵以待,而自己仍未能把徐子陵凭手刀入侵的

    气劲完全消化,这样骤降下去实和自杀没有什么分别。

    “嗤!”

    一枝劲箭不知从那里s出,朝他背项疾袭。

    王魁介也或是了得,猛一提气,奇迹地住上升起尺许,避过劲箭,一个翻身,越过

    寇仲,投往江水里。

    麻贵提着大弓扑往船沿,狠狠朝王魁介入水处再s一箭。

    这时船后的江面全给笼罩在黑烟里,寇仲松了一口气。

    徐子陵跃落他身旁道:“这家伙的刀法很凌厉,我差点还看了道儿。”

    寇仲点头道:“他的轻功也很不错。”

    徐子陵凝望后方的黑雾,沉声道:“若是在公平情况下单打独斗,你有取胜把握吗?”

    寇仲苦笑道:“最多是五五之数。”

    两人都感心情沉重,再非起程时的信心十足了。

    未来的一段日子,绝不容易应付过去。

    ※※※

    朝日初升,标志新一天的来临。

    盐船避进长江一道支流去,泊在河弯的树木茂密处。

    连夜赶程下,段玉成四人均需好休息。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负起放哨之责。

    徐子陵见寇仲找来个小尖凿,正努力在剑身上雕凿着,蹲到他身旁道:“你在干什

    么?”

    寇仲得意洋洋道:“我要为我的宝刀正名。”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若这把刀也算宝刀,天下的刀除了特别的劣货外,全都可算

    宝刀了。”

    寇仲肃容道:“正是这样方能显出我寇仲的威风,本是平凡的刀,却因我而成天下

    名器,就让我以此刀打遍天下,哈!”

    徐子陵坐到甲板上,挨在船栏处,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看着天空飞过的一群鸟

    儿,伸了个懒腰道:“你在凿上什么鬼名字?”

    寇仲老脸微红,轻轻道:“井中月!”

    徐子陵先是愕然,接着忍俊不住地莞尔道:“好小子!竟敢独享了这好名字。”

    寇仲赔笑道:“你将就点吧!一世人两兄弟,哪计较得这么多呢?”

    徐子陵沉吟片晌,道:“段玉成这四个小子天分都不错,我查探过他们的经脉后,

    各为他们设计了一套运功行气的方法,异日如若有成,将会成为你的绝大臂助。”

    寇仲感激道:“幸好你有这种闲情,现在我终日都在思量日后的行事,根本没时间

    做这种水磨般的功夫。”

    徐子陵道:“论才智,他们中以段玉成居首。但若论武功,将来必数包志复最有成

    就。尤其是此人悍勇无伦,斗心坚毅,最适合练习像李大哥那种硬桥硬马的刀法。”

    寇仲点头表示同意,道:“石介长于轻巧的功夫,待我传他一套从游鱼领悟出来的

    身法刀法,保证他将来成就可不下于其它人。”

    徐子陵道:“麻贵最擅长箭法暗器,只是内功差劲,若能弥补这方面的不足,成就

    亦是不可限量。”

    两人这番对话,若落在像毕玄、宁道奇这些大宗师耳内,必会惊讶得合不拢嘴来。

    原因不单在他们高明独到的眼力,更因他们可量材施教,配制出适合的内功心法,显示

    两人已到达成宗立派的境界。

    他们的奇异武功,先后受傅君婥和长生诀的启发,再加上李靖的血战十式、美人儿

    帮主的鸟渡术和屠叔方的截脉法,到此时均各自确立了自己的完整体系,自成一格。

    正因他们没受成法规限,全凭己身的努力和摸索,故才能更灵活变化,自出杼机。

    寇仲忽地满怀感触道:“听你的口气,像是随时要离开我的样子,唉!没有了你,

    我会很不习惯的。”

    徐子陵微笑道:“大丈夫最重要守言诺,你仲少既答应了找到‘杨公宝库’后,就

    任我自由自在,所以绝不能随便反悔。”

    寇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摇橹声响传来,一队五艘串成的渔船,在离河弯不远处驶过,一派安静宁逸的

    模样,使人无法联想到此时的天下正四分五裂,战事连绵。

    徐子陵道:“今晚我们是否要硬闯江都李子通那一关呢?”

    寇仲沉吟道:“李子通总不能把大江封闭,所以该只是派出战船检查往来的船只,

    只要时间掌握得好,我们绝对有闯关的机会。”

    徐子陵正要说话,心中警兆忽现。

    寇仲亦有感应,和他一起朝岸上瞧去。岸上杳无人影。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都生出异样的感觉。

    若只是一人生出感应,还可委诸于一时的错觉。但现在的情况却是邪门得紧。谁能

    掩至他们感觉的范围内,又能早一步避开呢?

    黄昏时分,盐船开离河湾隐蔽处。

    这批要运往关中的私监,已非关乎收益的问题,而是代表两人一个心愿,更可以视

    为他们武道上的严厉修行,假设能顺利完成,就是可以事实证明了他们有抵抗任何敌人

    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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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卷) 第二章 盐船惊变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七卷)

    第二章盐船惊变——

    盐船转入长江不久,天气转坏,细雨绵绵。

    由于段玉成四人负起c舟之责,徐子陵亲自下厨造饭,他和寇仲曾做过厨子,自是

    驾轻就熟。

    寇仲在甲板上巡视了几回,不知如何,总觉有种给人在暗中窥视的感觉。偏是江上

    全没船只,两岸亦毫无人踪。

    吩咐了麻贵等提高警觉后,他到舱尾的厨房找着徐子陵。

    菜已弄得七七八八,徐子陵见寇仲来看他,皱眉道:“我又有很不祥的感觉了,不

    时心惊r跳,总不能平静下来。”

    寇仲倾神向四周聆听好一会后,才凑到他耳边道:“我怀疑有敌人潜到了船上,说

    不定就是杨虚彦那家伙,还记得我们今早已感到有异,只是没看到人影吗?”徐子陵点

    头同意,杨虚彦被称为‘影子刺客’,精于潜踪匿迹之术,来去无影无踪,亦只有他才

    有这种本领。

    寇仲续道:“若单打独斗,我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但联起手来或会有一拚之力,

    所以由现在开始,我们绝对不可分开。”

    徐子陵双目透出坚定的神色,摇头道:“若是这样,我们势将永成不了独当一面的

    高手。”

    寇仲一怔道:“都是你说得对,既是如此,不若我们先发制人,设法他出来决一

    生死。唉!这小子如今不知成了那一方面的人,昏君都死了,这小子还不退休干吗?”

    徐子陵不满道:“只听你最后那三句,就知你仍是胆怯心虚,娘不是教过我们要

    ‘置之死地而后生’吗?只有忘了生死,才能把自己的功力发挥尽致,像你那样未打先

    怯,必败无疑。”

    寇仲硬撑道:“别忘了杨虚彦那小子连老爹都敢刺杀。我们的武功若练多几年,或

    可以和老爹比比,现在却仍是不行。”

    徐子陵叹了一口气道:“坦白说,我也心怯得要命。但这正是我们今趟运盐之旅的

    目的,就是要把自己置于死地中,再全力求生,进行武道上最严厉的修行,明白吗?”

    寇仲深吸一口气,拍拍胸口道:“好吧!我听你的话,大家都小心点!”

    说完掉头走了。

    徐子陵弄妥最后一道佐饭酱菜后,正要把饭捧出去,一声似是女人的叹息幽幽响起,

    似是来自入门处。

    徐子陵大吃一惊。

    以他现在的修为,谁人能来到如许近处,仍可瞒过他通灵的感官?

    猛地回头时,灯火倏灭。

    同一时间,两耳贯满凄厉鬼啸声,似是忽由阳间堕往y间去了。

    徐子陵凝然不动,收摄心神,功聚双目,四周逐渐亮了起来,回复视物的能力。

    立时虎躯剧震。

    只见入门处鬼魅般站着一个长发白衣的女子,虽因螓首低垂,看不到她的脸,可是

    其神态体型,更重要是那给人的‘感觅’,都与傅君婥神肖非常。

    徐子陵一时间竟忘了傅君婥早离开了人世,脱口叫道:“娘!”

    那女子应声微颤,倏地消没不见。

    徐子陵扑出门外。

    廊道漆黑一片,杳无人踪。

    破风声起,寇仲急掠而至,沉着脸道:“他们四个全不见了。咦!你发生了甚么事?”

    徐子陵待要答他。

    “咚咚咚咚!”

    四声水响,先后在左右两舷传至。

    两人大叫不妙,掠过廊道,刚扑出舱门走到甲板上时,齐齐剧震止步,呆望船头处。

    在丝丝细雨下,一位白衣楚楚、背挂长剑、秀发如云的女子,正抱膝安坐,似乎天

    地只剩下她孤独一人般,悠然自若地坐在船头边缘尽处。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她侧身优美的线条至少有九成似极傅君婥,特别是其秀发和体

    态:而更神肖是那种‘感觉’。

    徐子陵还好一点,寇仲已失声叫道:“娘!”

    女子缓缓别过俏脸来。

    那是一张端庄沉静的脸庞,秀气娇挺的鼻子分隔着一对娇媚的明眸,彷佛能看进他

    们的灵魂深处去。

    赫然是那个曾和跋锋寒走在一起的神秘美女。当时他们已感到她有神肖傅君婥的感

    觉。加上她今夜蓄意模仿傅君婥的打扮,竟先后把徐子陵和寇仲逗得脱口唤她作‘娘’。

    盐船缺人把舵,顺风逆流而上。暂时虽因河道笔直不生问题,但只要遇上曲折处,

    保证必会撞往崖岸去。

    寇仲回过神来,施礼道:“请问姑娘把我四位兄弟怎样处置了呢?”

    女子淡淡道:“丢掉了!”

    两人听得面面相觑,若把段玉成他们点闭x道又丢进江水里,四人岂非死定了。

    女子冷哼道:“你这两个小子比我想象中还要狡猾,害了我师姐不特已,还在人前

    人后称她作娘,以惑人耳目。”

    寇仲和徐子陵大为愕然,对方原来是傅君婥的师妹。同时心中叫糟,那岂非想为段

    玉成他们报仇都不可以了。

    寇仲苦笑道:“原来是师……嘿!该怎么称呼才好呢?就叫师姨吧!”

    女子玉脸一沉,喝道:“闭嘴!你们可以骗过别人,却绝骗不过我傅君瑜,师姐最

    恨汉人,又是黄花闺女,怎会认你们作儿子?更遑论会把‘杨公宝库’的秘密告诉你们

    这些汉狗。”

    徐子陵忙道:“师姨万勿误会,娘死前确认了我们作儿子,还传了我们贵派的基本

    功夫,若不相信,大可考较一下我们。”

    傅君瑜冷冷道:“好吧!告诉我什么叫弈剑之术?”

    两人登时哑口无言。

    寇仲道:“娘只传了我们九玄大法的第一重练功法就伤重而死,却没告诉我们什么

    叫奕剑之术。”

    傅君瑜仰望雨夜,淡淡道:“使剑就如下棋,每出一剑,便如下一着棋子,战场就

    是活的棋盘,其间千变万化,若不能掌握全局,预估到敌人的下着,便不能把握致胜之

    机,这重要的道埋,师姐没告诉你们吗?”

    此时船只航线倾斜,离开江心,逐渐靠往左岸。

    徐子陵道:“娘只告诉了我们‘一切神通变化,悉具自足的道理’。”

    傅君瑜娇躯微颤,低首沉吟。

    盐船离岸已不足四丈,幸好一阵风吹来,又把船送回河心,惊险非常。

    来自高丽的美女忽然樱唇轻吐道:“我要杀了你们。”

    两人同时失声道:“你还是不相信吗?”

    傅君瑜玉脸生寒的瞪着他们,声调却出奇地柔和道:“正因我相信,才要把你们杀

    死。唉!师姐你怎可以把神功传与汉狗?现在惟有让君瑜替你清理门户,再瞒着师父好

    了。”

    最后几句,她却是脸对苍天说的。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头皮发麻。

    这并非因他们怕了傅君瑜,而是因着娘的关系,怎也不能对她的师妹痛下重手,试

    问如此比拚岂非有败无胜。

    寇仲忙道:“瑜姨请放心,从今以后,我们再不提娘曾传我们九玄大法不就成了吗?”

    傅君瑜娇叱道:“谁是你这两头汉狗的瑜姨?”

    徐子陵和寇仲知她随时动手,立即全神戒备。

    岂知傅君瑜又露出思索的神态,好一会才淡淡道:“好吧!看在师姐的份上,便饶

    你两人一死,但却有两个条件。”

    两人见大有转机,连忙追问。

    傅君瑜冷冷的眼神在他们身上巡视了几遍后,平静地道:“首先你们要立誓永不得

    向人泄露‘杨公宝库’的秘密,更要告诉我宝藏的所在。”

    徐子陵倒没有什么,寇仲却是呆在当场;这宝藏关系到他争雄天下的大计,怎可以

    告诉别人呢?

    傅君瑜续道:“第二个条件就是必须追回你们的武功,我们弈剑派的心法,绝不能

    流到汉人处。”

    寇仲反松了一口气。

    他本怕徐子陵会他接受第一个条件。现在傅君瑜更要废去他们的武功,自是不能

    接受。冷哼道:“你若真是娘的师妺,怎会不知‘杨公宝库’的秘密,我差点就给你骗

    了。”

    徐子陵心中暗叹,知道寇仲为了争霸大业,再不理傅君瑜是否娘的师妹了。

    傅君瑜出奇地平静,自言自语的轻叹道:“早知汉狗就是这样子的了,师姐你怎会

    胡涂至此呢?”

    “锵!”

    傅君瑜的宝剑来到手里,同时飘飞而起,越过两人上空,落到舱门前才转过身来,

    不屑地瞧着两人道:“让我看看师姐传了你们多少功夫吧!”

    她的动作既迅疾无论,又若行云流水,姿态美妙,似更胜于以轻功见长的傅君婥。

    寇仲拔出‘井中月’,摆开架式,大喝道:“娘!我们只是迫于无奈,切勿怪责孩

    儿。”

    徐子陵知寇仲这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顺眼往上游瞧去,骇然发觉河道远方尽处现

    出一个急弯,偏是给傅君瑜拦着走向舵处的去路。

    傅君瑜俏脸静若止水,但一对美眸却杀气森肃,宝剑在身前轻轻颤动,发出一波又

    一波的剑气,迫得两人要运功相抗。

    寇仲踏前一步,横刀作势,冷然道:“刀剑无情,师姨最好三思。”

    傅君瑜嘲弄地道:“你不是说我是假冒的吗?为何又口口声声唤我作师姨呢?”

    寇仲回复一贯的豪气,大笑道:“师姨自己想想吧!事实上娘原本是来不及把宝藏

    的所在告诉我们就死了。所以你现在只能追回武功,而我们则绝不会束手待毙。既是如

    此,就让我们看看师姨的本领吧!”

    话犹未已,傅君瑜来到他左旁五尺处,挥剑疾斩寇仲左肩,确是快如灵魅。

    寇仲从未见过有人的身法比傅君瑜更迅速,却是不慌不忙,运刀挡格。

    他倚仗的再非r眼,而是因长生诀而来近乎通灵的感应。

    徐子陵亦被她的速度吓了一跳。

    傅君瑜飘动时,若似化作轻烟,再无任何实质的感觉。

    “叮!”

    剑刀交击。

    寇仲虎躯猛颤,横移两步,始能站定。

    傅君瑜则飘到船缘,倏又闪往寇仲右侧,剎那间疾劈五剑。

    每一剑的落点,都似不以寇仲为目标,但总要迫得寇仲苦苦挡格,看得徐子陵大惑

    难解。

    傅君瑜忽然飞出一脚,靴尖往被杀得左支右绌的寇仲小腿叮去,极尽诡奇变化的能

    事。

    寇仲厉叱一声,游鱼似的从一个对手意想不到的角度移往傅君瑜右侧,不但避过了

    她那狠绝的一脚,还反手一刀画往傅君瑜的右胁。

    傅君瑜显然大感意外,闪身避过来刀,一个旋身,到了寇仲后方。

    寇仲的井中月由胁下穿出,又迫得傅君瑜往外飘开。

    傅君瑜倏地移往徐子陵身前,挥手洒起数十点寒芒,朝他激s而至。

    徐子陵叹了一口气,知她试过寇仲的实力后,生出害怕两人联手之心。又见自己没

    有兵器,所以要先把自己收拾,才转头全力对付寇仲。

    寇仲大喝道:“这婆娘又辣又厉害,小陵千万不要留手!”

    徐子陵早大鹰般斜冲而起,撮掌为刀,劈在对方剑网上。

    气劲相击。

    傅君瑜正骇然徐子陵既能空手应敌,又能于剑影芒光中寻到自己宝剑所在处,巧妙

    地化解了她的攻势时,徐子陵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