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 第 43 部分

第 43 部分

默默遥控婠婠体内气

    漩的行走。

    果然不出所料,气漩经行处,流窜作恶的真气统统被吸纳,使一切重归正轨。屋外

    激斗忽然静了下来。

    侯希白的声音响起道:“谁方高人驾临,何不现身一见。”

    一阵娇笑来自三人置身处的瓦面上,接着是银铃般动人的女声道:“侯希白果是不

    凡,枉清江派自命江南大派,竟无人挡得住侯兄一扇之威,可笑之极。”

    侯希白笑道:“只听姑娘的声质,便知是天生丽质的美人儿,却未知姑娘不惜千里

    追踪在下,所为何事?”

    徐子陵和寇仲刚把气漩行遍婠婠全身经脉,这绝世美人亦安静下来。

    假若他们立即收回气漩,婠婠就会重回先前的状况。

    但二人均是胆大包天之辈,怎肯就此罢休,把气漩往婠婠体内最关紧要的生死窍送

    去。

    当日傅君婥曾详细向他们解释练习九玄大法的诀要。

    故而他们修练长生诀时,自然而然地就把九玄大法和长生诀的功法结合起来,将本

    来纯是修身养命的秘法与武功合而为一。

    据傅君婥所传,脉x虽是一体,但作用却有不同。

    脉乃x与x间往来的路途,x位则等若站头宿所。

    每逢经脉交汇处的x位更被称为关口,盖在其贯通经脉的重要性。

    若关口闭塞,便如道路封闭,人也会百病丛生。

    凡人皆有因血气而来的正常脉气,但真气却须苦修才会发生。

    修真者若不能练至“气发”,怎么修行都只是白练。

    气发则成窍。

    所以内家高手只要探查对方脉x,便知对方火候深浅。是凡x还是气窍,绝瞒不过

    识货的人。

    前此婠婠体内虚虚飘飘,不要说气发而成的关窍,连普通人的脉气亦欠奉,所以才

    令他们无从入手,莫测高深。

    而众窍之中,又以生死窍最关重要。

    假若婠婠要找地方把真气聚集收藏,就惟只这个玄微的处所。

    在人体上,两眼中心为祖窍,内通脑胞,是人的真性,此处若受伤,重则身亡,

    轻者亦会脑力受损。但仍非是真气可藏聚的地方。故妄施者会惹来头痛之患。祖窍乃任

    督二脉最重要的关口,只要凝神入祖窍,任督二脉便会周游不息。

    但真正能凝聚真气处,却是小腹的丹田处。

    它便像全身真气的供应站。

    普通人的脉气,是通过吃下的食物,被胃壁吸收而成的养分而来。

    但修练者却把生殖能力的精气化炼而成真气,变成能量,所谓练精化气,练气化神

    是也。

    至于先后天最大分别,则在于先天能吸取天地的能量,而后天则止于本身的精气,

    高下之别,自不可以道里计。

    丹田为气海,细分为四重天。

    最上一重为黄庭,接着是金炉、x和最下层直通精囊或zg的关元。

    而生死窍指的就是x,气动其中则成生死窍,否则只是一般的x。

    若祖窍是天,生死窍就是地,上管性、下管命。性命必须双修,若舵和桨的关系,

    欠一不可。

    所谓天下地上安祖窍、日西月东聚x,说的就是它们唇齿相依的情况。

    徐子陵和寇仲此着最厉害处,就是把聚两人全身功力的气漩,注入婠婠的x里。

    假设婠婠只弄虚作假,收起来的真气以诡秘莫测的方法藏在x深处,那么闯入的

    气漩,必会激得她的真气起而相抗,那时她便露出狐狸尾巴。

    若她真是清清白白,那气漩只会引发她的脉气,便她回复知觉。

    在机缘巧合下,两人终于找到最佳试探她虚实的方法。

    正如徐子陵所言,这是场别开生面的斗争。

    他们正处于最紧张的关头,外面的侯希白却是悠然自若,半点不觉雷雨之苦地续道:

    “姑娘轻功之高,是在下平生仅见,所以在下每趟想见姑娘,都落得缘悭一脸,可是今

    晚在这荒村旷野之地,环境特殊,在下若要得睹姑娘芳容,恐非全无机会。”

    气漩此时进入婠婠丹田,抵达第一重的黄庭,尚未有任何异样的情况。

    寇仲和徐子陵虽不宜分神,但仍不由心下奇怪。

    假若这女子的轻功如侯希白所说般高明,他们为何竟察觉到她足点瓦背的微响呢?

    女子响应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不要人家好吗?我刚才故意弄出声响,就是

    要让你知道人家来了。现正思量该否现身与你相见,你却来咄咄人家。”

    寇仲两人心中大懔,不由得对侯希白刮目相看。

    刚才那下足音,屋内的他们亦只是仅可听闻。

    而侯希白那时还正在与敌人生死血战,兼又雷雨交加,距离比他们远上几倍,仍漏

    不过他的耳朵,只这点已可推知侯希白比他们高明了。

    气漩缓缓下降,进入第二重的金炉。

    侯希白淡然道:“姑娘若有见在下之心,在下已是非常欢喜,可否先赐告芳名,那

    称呼起来可以亲热一点。”

    此人说话高雅、语调温柔、态度洒逸,难怪他能使天下美女倾心。

    那女子显是给他哄得芳心窃喜,欣然道:“我只说一次。你勿要粗心大意忘掉了。”

    侯希白以无比真诚感人的语调道:“侯希白正在洗耳恭听,日后更不敢忘记,姑娘

    请放心。”

    寇仲听得心中一阵感慨。

    他是自问说话欠了侯希白这种令人深信不疑的味道。难怪连师妃暄都看得起他,还

    让他伴游三峡。

    徐子陵想的却是:假设此人生性如此,谁都没有话说,否则他就是大j大恶的人了。

    女子似乎给打动了芳心,道:“我叫独孤凤,咦!你的表情为何这么古怪,定是知

    道我的来历。”

    侯希白叹道:“独孤小姐才真是名不虚传;只从我的眼神变化便窥知我内心的感受,

    不愧是身兼两家绝学的传人。”

    独孤凤语调忽然变得无比的冷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缓缓道:“此事相当奇怪,

    不知道关于我的事,侯兄是从何方得到内情?”

    侯希白歉然道:“这个请恕在下不便透露。侯某还知道独孤小姐不但早超越了‘独

    孤双杰’独孤盛和独孤霸两位前辈,连令叔独孤伤亦要甘拜下风,功力直迫尤楚红,难

    怪在下想摆脱小姐的追踪亦难以办到。”

    接着语气转冷道:“起始时侯某尚以为小姐是慕在下多情之名而来的刁蛮女子,现

    在当然知道这想法大错特错。请问独孤小姐究竟有何贵干,竟这样垂注我侯希白。”

    独孤凤道:“这个恕我不能说出来,好了!我要走哩!”

    此时气漩终于从金炉注入关键处的生死x,倏地变生不测。

    气漩竟停也不停的往她丹田气海最下重的关元滑泻进去,且有散泄出体外之势。

    两人立时魂飞魄散。

    假若此事真的发生,他们等若自动把辛苦多年练来的功力尽行散掉,再要回复旧况,

    都不知要多少时间才成。

    他们再听不到外面两人的说话,运聚精神,以意念力誓要把气漩收回来。

    气漩应念回冲,化成一束急漩的气柱,逆上婠婠督脉,利箭般刺入徐子陵掌心的y

    腧脉去。

    剎那间,气柱蓦长,延伸至两人全身经脉去。

    徐子陵和寇仲脑际轰然剧震,同时往后拋飞,撞至墙上始滑跌落地,倒作一团,眼

    耳口鼻全渗出鲜血,呼吸断绝。

    沉睡不醒的婠婠却没有因失去徐子陵的支撑而倒下。

    她像幽灵般缓缓飘然而起,俏立屋心。

    眼帘慢慢张开,露出一对绝对配得上她绝世容颜、乌黑闪亮、可勾起最美丽的梦想

    的眸子。

    婠婠徐徐别转娇躯,凝视着倒地不起的徐子陵和寇仲,轻叹一声。

    当她似要往两人移去时,大门d开,有人带着一门风雨闯入屋来——

    上一页下一页

    (第九卷) 第三章 因祸得福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九卷)

    第三章因祸得福——

    侯希白身型高挺笔直匀称,相貌英俊,头顶竹笠,却是儒生打扮,更显得他文采风

    流,智勇兼备。这时他手摇折扇,说不尽的倜傥不群,潇洒自如。

    最吸引人的不但是他那对锐目s出来可教女性融化的温柔神色,还有蓄在唇上浓黑

    而文雅的小胡子,似乎永远令他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容挂着一丝骄傲的笑意。

    他好象很易被亲近,但又若永远与其它人保持着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

    所有这些融合起来,形成了他卓尔超凡的动人气质。

    刚才独孤凤说走便走,他本欲追去瞧瞧她长得是何模样,忽闻异响,才知屋内有人,

    故进来一看。

    这时他眼中s出震惊的神色,一瞬不瞬盯着婠婠可比得上师妃暄那优美至无懈可击

    的动人背影,像一点都不知道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的存在。

    婠婠停止了移近两人的企图,幽幽轻叹道:“我非是没有惜才之心,只因你两人太

    过厉害,我又答应了人须亲手取你两人之命,才被迫下手。你们若含恨九泉,便即管恨

    我吧!”

    后面的侯希白轻颤道:“只听姑娘仙乐般的声音,啊……”

    婠婠以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婀娜转身,与侯希白正面相对。

    侯希白全身剧震,竟说不出话来,双目s出难以置信的激动神色。

    现时如有旁观者,必可从他的眼睛读出“天下间竟有如斯极品”这句话来。

    婠婠幽幽地瞥了他一眼,移往大门。

    侯希白立时生出不敢冒渎之心,退往一旁让开出路。

    婠婠到了侯希白身前,停下望往风雨交加的门外,低声道:“给我葬了他们,好吗?”

    侯希白此时正呆瞪着她集天地灵秀的侧面轮廓,嗅着她秀发身体散发出来的天然芳

    香。由于婠婠只比他矮上寸许,几乎是凑着她晶莹赛美玉的小耳道:“姑娘!他们……”

    婠婠再一声轻叹,打断了他的说话,柔声道:“不要粗心大意忘记了,我会记得你

    呢!”

    这正是刚才独孤凤向他说的话。

    侯希白正不知说什么才好时,人影一闪,婠婠飘出门外,没入风雨里。

    侯希白大吃一惊,抢门而出,但已慢了一步。

    一道电光打在附近山头,整个村庄都被惊雷轰得像摇晃了一下。

    婠婠早消失无踪。

    侯希白颓然跪倒风雨之中,也不理双脚沾满雨水污泥,仰天迎着箭矢般s在他面上

    的雨水叹道:“妃暄啊!你可知世上竟能有在气质外貌武功均足可与你匹敌的人吗?你

    的敌手终于出现了。”

    又像记起什么似的,匆匆折返屋内,一点都不理会挤躺墙边的寇仲和徐子陵,取出

    丹青,就在扇子的中心处写起画来。

    此扇的另一面已绘有二十多名美女的全身肖像,惟独这一面空白一片。若寇仲和徐

    子陵不是没能力说话,定会问他为何没有把师妃暄绘于其上。

    不片晌婠婠活现扇上,不但形神俱肖,连她那种虚无缥缈,似在非在的特质都给捕

    捉得一丝不漏,线条简洁有力,利如刀刃。

    侯希白目不转睛的把玩了好一会后,收起折扇,茫然步出门外。

    风雨令他记起了婠婠适才的叮咛,倏地倒退,背脊“蓬”的一声撞在门旁的屋墙上。

    他用的劲力霸道非常,墙壁坍塌。

    侯希白撞人屋内,连发四掌,击中支撑屋子的四条主柱。

    柱子断裂时,侯希白冲天而起,硬生生撞断横梁,带着断木碎瓦,到了风雨漫天的

    空际处。屋子轰然塌陷,把寇仲和徐子陵深埋在瓦石木碎之下。

    侯希白看也不看,长啸远遁。

    若他肯留心一点,必可发觉徐子陵和寇仲两人的身体,一个热得发烫,另一个冷若

    冰雪,而非两具失去了生命的尸体。

    即使婠婠亦想不到有此变化。

    ※※※

    风雨延续了整天。

    到黄昏时,天色才回复明朗。

    明月在东山露出仙容。

    瓦砾之下,寇仲的大头枕在徐子陵胸口处,背上压着一条梁柱,还有无数碎石残瓦,

    幸好梁柱撑着塌在两人身上的一方土墙,使两人头面不致受损,尚余有些许吸气的空间。

    寇仲颤抖了一下,先吐出口中的沙泥,咕哝道:“妖女厉害,不过却便宜了我们。”

    又伸了个懒腰,登时令上面的沙石滚滚洒下,低声道:“他乃乃的娘,我整个人像

    脱胎换骨似的,以前体内的真气,只是无数细丝般组成的一束气劲,现在这些细丝都以

    螺漩的方式在脉x间行走,不但速度激增,还似骤然间增加了数年功力般,过瘾之极。”

    事实上两人一直清醒,只是断了口鼻呼吸罢了。

    当气漩化成螺漩的长束刺入两人经脉内时,他们真以为小命难保,尤其是那种经脉

    欲裂的感觉,更使他们受不了。

    不过他们却没有死去,皆因气漩在他们间往返循环百多周天后,逐渐被他们收归

    x内。

    尤为奇怪的是每当螺漩气束进入寇仲体内时,立变得奇寒无比,而来到徐子陵处时,

    则由极寒转作极热。

    如此一寒一热,循环往复,连以前尚未贯通甚或觉察的经脉,都被硬冲开来,有若

    荒山野地被开垦为肥沃的田园。

    整个情况等如送旧气迎新气,不但婠婠始料不及,就算集天下所有禅道高人、武学

    大宗师,亦要对这在武林内从未发生过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徐子陵吁出一口气道:“这些碎砖木屑压下来时最舒服,就像几十个人一起来和我

    们作推拿那么写意。”

    倾了顿苦笑道:“究竟我们算赢了那妖女还该算是输了呢?”

    寇仲吸了一口从石碎隙处吹进来的晚风,沉吟道:“表面看当然是一败涂地,至少

    妖女以为如此,不过她恁是狡猾,竟懂得欲擒先纵之策。先诓得我们以为气漩会逸出体

    外,待我们慌忙回收气漩时,便顺水推舟地猛力催动气漩,不费吹灰之力的反以我们的

    气漩来对付我们。”

    徐子陵犹有余悸道:“当时实在险至极点,若非侯希白那傻瓜闯进来,她只须略作

    检查,便会知机地给我们每人补上一掌,那时我们就要到地府去陪娘呢!”

    寇仲露出倾听的神色,低声道:“不要动!好象又有人来了。”

    徐子陵留神细听,骇然道:“我们的听觉为何变得如此厉害,蹄声至少在十里之外,

    我们已可觉察,以前我们最本事亦只能听到五、六里外的声息,还要风向有利才成呢。”

    寇仲咋舌道:“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给埋在瓦砾里,嘿!不过声音该是由地底传来,

    我甚至有被拋震的感觉。”

    徐子陵低笑道:“你这人说话最爱夸张,咦!他们来得很急,十一、十二,唔!该

    共是十七骑,正朝我们这里赶来。”

    寇仲怪笑道:“再扮多一会死尸好了,说不定会有更意外的收获呢!”

    来骑进入村内,大部分人立即甩蹬下马,四处c上火把,接着逐屋搜索,透出一派

    强横霸道的味儿。

    藏在瓦砾下的徐子陵和寇仲只听他们破门碎壁的四处硬闯,便知这批人非是一般江

    湖人物,而是可列入高手之林的高手。

    这种人平时想遇上一个都不容易,现在一下子来了十多个,还声势汹汹的遍搜全村,

    自是令两人大感好奇。

    其中两个没有下马,显是他们地位最高,策骑缓缓来到两人埋身处的瓦砾旁。这两

    人一胖一瘦,各具异相。

    胖的那个体型肥大,但出奇地竟仍可予人扎实健美的矛盾感觉,年纪在三十许间,

    皮肤自晢异常。

    他生就一副大脸盘、鼓下巴、眼神锐利得似两团鬼火,本有点狰狞可怖的霸气,幸

    而抿成一条线的薄嘴唇不时挂着一丝笑意,大大冲淡了他双目透出的杀气。

    瘦子比他年轻了几年,体型匀称修长,长得颇为漂亮,神态自负,瞧了半晌后才开

    腔道:“这土屋显是坍塌不久,故此原本向内的一面并没有受风沙的侵蚀,家具仍相当

    完好,兼且后两进依然屹立无恙,此屋倒塌得甚为耐人寻味。”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肯定而有自信,使人觉得他很少遇上挫折的感觉。

    胖子壮汉哈哈笑道:“凌风兄言之成理,只看此村伏尸处处,便知不久前这里发生

    了一些事,又看此屋塌下的方式,分明是有人蓄意震断梁柱,推倒四壁而致。”

    瓦砾下的寇仲和徐子陵均为这两人的观察力而动容。

    那凌风微笑道:“金波兄素以智计闻名,果非虚传。此事相当奇怪,何人如此费力,

    硬要把整幢房子弄塌,而此人功力之高,亦足可置身一流高手之林。”

    胖汉金波淡淡道:“只要往瓦砾发掘,必有所得,凌兄可有兴趣?”

    此时一名矮瘦老头来到两人马前,沉声道:“村内共有尸骸十四具,大多是被人以

    内家手法点中要x而死,只其中三人被人割破咽喉,但伤口却不似是刀剑等利器所造成。”

    凌风道:“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陈老可有眉目?”

    寇仲和徐子陵生出奇怪的感觉,只听这批人互相间的称呼,可推知他们既不属同一

    门派,更非上司下属的关系,而凭他们一派共同进退的态度,究竟所为何事呢?

    姓陈的老者道:“他们的兵器均有相同的标记,若我陈广记性不差,该是势力日趋

    庞大的江南清江派的门人。”

    金波“啐”的一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