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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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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陵笑骂道:“去你的!你才和祝妖妇有关系。唉!我对洛阳已深切厌倦。刚才董大

    小姐似乎坐马车到了荣府去,我们该入府擒人,还是守在这里好待拦途截劫的机会呢?”

    寇仲沉声道:“事不宜迟,当然是摸入去看看,否则若那小y妇要留宿一宵,我们岂非

    不用睡觉么?最好是顺手宰掉杨虚彦那小子,以后会少了很多麻烦。”

    徐子陵长身而超道:“就让我们大展身于,闹他娘的一个天翻地覆吧!”

    ***

    两人借夜色掩护,翻过院墙,尚未看清楚形势,异响传至,似是犬只走动的声音,他们

    忙运功封闭全身毛孔,不使气味外泄,同时腾空而起,落到最接近的一座房舍瓦坡上。

    果然有两头巨型恶犬奔至,虽没甚么发现,仍东嗅西嗅的好一曾才走开。

    他们环目一扫,只见高墙内大小房舍在百座以上,由廊道与园林天井连接,除了前院三

    座巍然耸立的主宅大堂外,其他的便像个大迷宫般使人目眩神迷,生出不知从何入手的感

    觉。

    寇仲皱眉道:“怎么找呢?”

    徐子陵答道:“只要找到荣姣姣的香闺,便该可找到我们的小荡女,你该仍记得陈老谋

    的真传,对吗?”

    寇仲苦笑道:“这处至少有数百座院落房舍,院中有院,局中又有局,陈老谋教的简单

    东西完全派不上用场。”

    徐子陵摇头道:“其实荣府虽是地广屋多,但却不难分辨主从,只因缺乏一条明显的中

    轴线。你才看得晕头转向吧了!”

    寇仲点头道:“给你这么一说,我才看得出点门道,我可能是受宅内植树和灯火所感,

    只觉四周尽是点点灯火,照你看荣姣姣会住在那个院落呢?”

    此时明月在天际现出仙姿,洒遍荣府的院落亭台,有种说不出来异乎寻常的平和美景。

    徐子陵领先移上屋脊,低声道:“这处是依先天八卦方位作布局,所以只要把握到这个

    门径,便可轻易知道荣姣姣的闺房大约在那个方位了。”

    寇仲愕然道:“你何时学懂八卦,又怎知这是先天八卦而非后天八卦呢?”

    徐子陵微笑道:“这就叫勤有功了!若我学你般懒惰,今夜就不能拥美而回。告诉我这

    宅朝向如何?”

    寇仲道:“该是坐南朝北吧?”

    徐子陵道:“鲁夫子有云,凡先天八卦者,坐北朝南开巽位东南门;坐南朝北者开乾位

    西北门。现在大门在乾位,所以荣府是依先天八卦而建。卦有卦气,现今行的是三碧运,最

    低能的地师也该晓得它的主宅该设在正东处哩!”

    寇仲喜道:“徐老夫子果然有点本事,还不带路。”

    ***

    两人逢屋过屋,穿廊跨园,如入无人之境的朝目标区域驰去。

    他们把感官的灵敏度提升至颠峰的状态,所经处方圆数十丈内连虫行蚁走的微细声音,

    亦休想瞒过他们耳目。

    所以他们任何一个动作,或跃高窜低,又或左闪右避,都能刚好避开了荣府内的人。有

    时只差一步便给人看到,但偏偏就差这点点而没有露出形迹。所有明岗暗哨,都拦不住他

    们。

    片刻后他们无惊无险的抵达目标中的院落,翻过隔墙后,两人只看一眼便知找对了地

    方。

    比之其他院落,这处无论立基、装设、栏杆、门窗、墙垣、园林、假山、造石、水池都

    考究得多。

    全院以五座建筑物组群形成,以门d、长廊、曲廊、庭院作为连接转换的过渡,建立起

    五组建筑物互相间的关系,厅、堂、房、斋、馆、楼、台、轩、阁、亭,各类建筑呈现多样

    的变化下,又浑成一个整体。

    寇仲指位于核心处一座规模特别宏大的楼房道:“我似乎听到荣凤祥正在里面说

    话。”

    徐子陵功聚双耳,果然听到隐有人声传来。笑骂道:“你的耳朵要比我好啊,竟可听出

    是谁的声音,那他在说甚么呢?”

    寇仲不知为何心情大佳,拍拍他肩头道:“小子随师傅来吧!”

    两人提高警觉,小心翼翼的往那座该是主内堂的建筑物潜去。

    到了近处,才发觉主内堂四周有大片空地,在灯火辉映下,任何人要到内堂去,都是毫

    无遮掩,与静念禅院的铜殿在设计上异曲同功。

    两人伏在外围的草丛处,待一群婢仆从檐廊走过后,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荣凤祥

    定是常利用这里开秘密会议,否则何用设计成这么空荡荡的样儿,说不定董淑妮就在里面,

    我刚听到女儿家说话的声音呢。”

    徐子陵观察形势,道:“这座建筑物高得有点不合常理,照我看靠顶处该还有一层,是

    专供人暗中监视四周,又不虞外人察觉的。”

    寇仲肯定地道:“理该如此,这下如何是好。”

    徐子陵指左方一座二重楼道:“那小楼比这内堂只矮半丈,假若我们能从那里跃起十

    五丈,再横过三十丈的距离,便可避过监视者的眼睛,就算他们听到破风声,只会以为有大

    鸟飞过,要不要博他娘的一□。”

    寇仲失声道:“你不是说笑吧!若是就地拔起,我顶多可跳过十丈的距离,多半尺都不

    成。”

    徐子陵道:“一个人不行,两个人合起来便付哩!”

    寇仲不解道:“就算我们手拉手,在空中半途发力互掷,最多只可远跨数丈,你是否

    过于高估自己?”

    徐子陵笑道:“所以说人最紧要是动脑筋,还记得独孤峰以大铁钹袭击王世充,晃公错

    那老家伙踏在钹上像腾云架雾般飞过来的情景吗?互掷这么原始的方法亏你也想得出来。人

    是懂得利用工具的生物,明白吗?”

    寇仲抓头道:“工具在那里?徐爷!”

    徐子陵探手拔出他的井中月,沉声道:“来吧!吃粥吃饭,都要看这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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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卷 第六章 交换人质

    第六章交换人质

    徐子陵和寇仲伏在重楼的瓦顶处,倾耳细听下肯定楼内无人后,才探头朝屋脊远方三十

    丈许外的建筑物瞧去,中间只隔水池、小溪和跨于其上的小桥,之外便是青石砖□成的地

    面。

    环绕主内堂的半廊每隔十步便挂上八角宫灯,照得内堂外壁有种半透明的错觉。最糟是

    更外围的四角各有一座灯楼,与半廊的灯火互相辉映。

    寇仲计算后道:“我们至少要跃至离这楼顶十丈上的高空,才可避免灯楼把我们的影子

    投在墙上,你仍是那么有把握吗?”

    徐子陵尚未答他,人声足音传来。

    两人连忙伏下,循声瞧去。

    只见一群人沿另一边的游廊朝主内堂走来。领头者赫然是荣凤祥和郎奉两人,其他人

    都是曾于寿宴见过的在洛阳有头有脸的人物。

    两人大为失望,心忖难道马车载来的竟是郎奉,虽说他平时总是骑马,但若为避人耳

    目,坐趟马车亦很合理。

    他们眼睁睁瞧对方鱼贯进入主内堂,颓然若失。

    寇仲苦笑道:“怎办才好?抓起郎奉怕也不会有甚么作用,王世充那份人我最清楚不

    过。”

    徐子陵沉声道:“还要不要去听他们说话?”

    寇仲叹道:“有甚么好听的?不外官商勾结、瓜分利润,苦的只会是平民百姓。咦!”

    笑语声从后方飘来。

    两人别头瞧去,另一群人在四名持灯笼的武士开路下,正沿穿过庭院的碎石小径往他

    们藏身其顶上的重楼缓步而至。

    最抢眼的当然是花枝招展的荣姣姣,但吸引了他们所有心神,更令两人喜出望外的却是

    亲热地伴在她旁边的王玄应。

    那是个比董淑妮更好上无数倍的最佳选择。

    那批随马车来的武士堕后少许,人人神态悠闲,显然谁都没想到会有敌人伏在荣府内守

    候他们。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不用任何说话已知道该怎样做,齐齐扯下面具,露出真脸目。

    猎物不住接近。

    只听王玄应道:“李密的人现在纷纷归降父皇,使他更是势穷力蹇,只要我们再攻下河

    阳,李密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了,哈!”

    两人默默运功,蓄势以待。

    王世充既以这批武士保护自己的宝贝儿子,怎都该有两下子。一击不中,便麻烦棘手多

    了。

    寇仲打出手势。表示由他活捉王玄应,徐子陵则对付其他人。

    下方荣姣姣的呖呖莺音娇声嗲气的应道:“今趟你们大胜李密,戳破了他战无不胜的神

    话,威震天下,姣姣心中都不知为你们多么高兴哩!”

    王玄应得意忘形的哈哈笑道:“这全赖父皇诈伤诱敌,策略得宜!”

    寇仲听得无名火起,此时王玄应已来到重楼正门外四丈许处,正是最利于他们突袭的位

    置,两掌一按瓦面,整个人滑下人字形的瓦背,箭矢般朝王玄应滑去,又运功收敛衣袂的拂

    动,就像深海里出击捕食的恶鱼,无声无息的朝目标低潜而去。

    徐子陵同时发动,腾空而起,连续三个空翻,紧追寇仲背后往敌疾扑。

    当寇仲飞临王玄应斜上方两丈许高处时,出乎两人意料之外,首先生出警觉的竟非王玄

    应或护驾高手中任何一人,而是荣姣姣。

    她翘起俏脸往寇仲瞧来,一对美眸异光亮起,手上同时幻起一片剑芒,朝寇仲的井中月

    迎上去,反应之快,剑招的狠辣老练,以寇仲之能,也大有手足无措,给她把全盘大计打乱

    的情况。

    王玄应和一众侍卫高手这才惊觉有刺客从天而降,且是新一代的两大顶尖高手,骇得忙

    纷纷掣出兵刃,又呼啸示警,急召荣府的高手来援。

    寇仲面对荣姣姣冲空而来的芒光剑气,痛苦得想要自尽。

    要知擒拿王玄应的时机一瞬即逝,只要给荣姣姣截住自己,那怕只是眨眼光景,整个形

    势将逆转过来,变成是他们要仓皇逃生的结局,一个不好还要饮恨在此时此地。

    不要说惹出像杨虚彦那种高手,只要在内堂那边的荣凤祥和郎奉赶过来,他们便不能讨

    好。

    可是荣姣姣以惊人的准绳、时间和速度在半空截击,教他无从变招,只有出于硬拚一

    途,却是难以改变的事实。

    王玄应已开始往横避开,四周的亲卫高手则往他合拢过去,一时刀光剑影,喊杀盈耳。

    眼看功亏一篑的当儿,徐子陵后发先至,越过寇仲,头下脚上的双掌下按,强攻进荣姣

    姣的剑网去。

    在他和寇仲擦身而过时,反手推了寇仲一把。

    寇仲已使老的势子本再难变化,这时得藉徐子陵一堆,一个空翻,井中月照头盖脸的朝

    想逸走的王玄应劈去。

    凛例劲厉的螺旋刀劲,把王玄应完全笼罩其中,迫得他就地立定,挥剑挡格。

    “蓬”!

    荣姣姣一声娇呼,被徐子陵左右两掌先后怕在剑身处,狂猛的螺旋劲先是左旋。接是

    右旋,震得她差点经脉错乱,骇然下往旁飞开,错失了援救王玄应的良机。

    徐子陵亦心中吃惊。

    任何人初遇上螺旋劲这古今从未出现过的劲气,谁都要吃点亏的。

    更何况他利用左右手先后的次序,巧妙地逆转真气,估计她怎都要兵刃脱手,岂知她不

    但没有如他所料,还能借劲横闪,从这点便可知她的武功是如何高明。

    有其女必有其父,照此看荣凤祥实在大不简单。

    “笃”!

    王玄应全力劈中井中月,却无金属交击的清响,反而如中败革,毫不力。

    王玄应登时魂飞魄散,寇仲这一刀横看竖看都是劲道十足,那知竟虚有其表,劈上去飘

    飘荡荡的毫不力。

    那种用错力道的感觉,便像尽了全力去捧起轻若羽毛的东西那末难受。

    王玄应惨哼一声,硬是运气收刀,差点便要吐血。

    寇仲哈哈笑道:“玄应兄中计了!”

    井中月立时由无劲变有劲,猛劈在王玄应回收的剑上。

    王玄应终口喷鲜血,长剑甩手脱飞,咕咚一声坐倒地上。

    寇仲的手按到王玄应天灵盖处,大喝道:“全都给老子滚开!”

    众卫骇然止步。

    徐子陵落到寇仲之旁。

    寇仲听得内堂方向风声骤起,知道荣凤祥等人正全速赶来,忙挟起被封x道的王玄应,

    与徐子陵腾身而起,大喝道:“今夜三更时份,叫王世充拿虚行之到天津桥来换人!谁敢追

    来,我就干掉他的宝贝儿子。哈!”

    大笑声中,寇仲挟王玄应,与徐子陵迅速远去。

    ***

    钟楼上。

    寇仲拍开王玄应x道,笑语道:“玄应公子好吗?”

    王玄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狠狠道:“你们想怎样?”

    寇仲淡淡道:“公子若不想吃苦头,最好有问有答。唉!我这人疑心最大,若你说话略

    有吞吐犹豫,我便会当你胡言乱语,说不定会x槟阋恢皇种傅闹腹恰v灰瞪鲜?次谎

    话,公子以后便只能用脚指去摸女人了!至于二十次后,连脚指都不成。”

    王玄应色变道:“你怎能这样,爹绝不放过你的。”

    这种色厉内荏的废话,充份显示出他庸懦的性格,连贴壁坐在另一边的徐子陵都露出不

    屑神色,心骂又有这么窝囊的。

    寇仲讶道:“你爹算老几?我若怕他,你这小子就不用脸青□白的坐在这里任从发落。

    闲话休提,记得有问必答,答慢了便终生后悔,你听过我曾像你爹般言而无信吗?”王玄应

    颓然道:“你杀了我吧!”

    寇仲拔出匕首,锋尖斜斜抵住他颔下,道:“你再多说一趟好吗?”

    王玄应一阵抖颤,终不敌投降,忙道:“问吧!”

    徐子陵不想再看,移到钟楼的另一边。

    天上星月争辉,夜风徐徐吹来。

    洛阳仍是一片平和,大部份人家均已安寝,只余点点疏落的灯火。

    好一会后寇仲来到他旁学他般贴墙坐下,狠狠道:“他俩父子都不是东西,只有王玄感

    还似个人样。”

    徐子陵道:“探悉虚先生的情况吗?”

    寇仲点头道:“确是给他爹关起来,李小子猜到我们会返回洛阳就是为了虚行之,从而

    估到他对我们的重要性。虚行之错在曾露过锋芒,我们则错在猜不到王世充这么快动手。”

    徐子陵道:“还问得些甚么其他呢?”

    寇仲道:“夷老确是功成身退,返回南方,陈长林则给他调往金墉城。他娘的,真想一

    刀把这小子宰了。”

    徐子陵沉吟道:“待会由我去接头,他们就算想耍花样我也不怕。”

    寇仲知他怕自己旧伤复发,笑道:“那怎么成?若李小子和王世充拿下你来迫我换人,

    我还不是要乖乖就范?只要有王玄应这小子在手上,就不怕王世充不屈服,我们一起去吧!

    我很想看看王世充这时的表情。”

    徐子陵只好同意。

    ***

    两人坐上偷来的小艇,押王玄应朝天津桥驶去。

    王玄应平躺艇底。失去知觉。

    徐子陵坐在船尾,单手摇橹,河水温柔地以沙沙的声响作回应。

    两岸乌灯黑火,平时泊满大小船只的河堤不见半条船儿,天津桥则灯火通明,人影绰

    绰。

    寇仲低声道:“得势不饶人,我们务要占尽便宜。唉!我们终不惯做贼,否则怎会掳人

    后忘了勒索,否则可乘机狠敲王世充一笔,让他心痛一下也好。现在再提出,便似乎欠些风

    度了。唉!”

    徐子陵笑道:“这等若穷心未尽,色心又起,我们若能偕虚先生安全离开这里,便该谢

    天谢地,亏你仍要妄想。”

    寇仲遥望天津桥,若有所思的道:“刚才我审问王玄应那小子时,他每说一句话眼珠都

    会转动两三下,你说是否很不妥当呢?但我又找不到甚么破绽。要我下辣手向他无端端施

    刑,小弟偏办不到。”

    徐子陵沉声道:“管他是真是假,总之一个换一个,若有不妥,就干掉他然后逃亡,失

    散了就在约定地方会合。但在甚么地方会合好呢?”

    寇仲提议道:“若在城内,就在听留阁的鱼池处见面;如在城外,便相会于和氏璧完蛋

    那小丘好了!”两人再不说话,蓄势运气。小艇倏地增速,迅快地接近天津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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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卷 第七章 被敌所惑

    第七章被敌所惑

    小艇穿过桥底,到了天津桥洛水的东段,才悠然停下。

    寇仲长身而起,大喝道:“王世充何在?”

    身穿便服的王世充在桥上现身,旁边尚有荣凤祥、郎奉、宋蒙秋和六、七个他们认识的

    亲卫高手,却不见李世民方面的人。

    寇仲带笑施体道:“王公终能以自己一对狗腿走路,实是可喜可贺。”

    王世充毫不动气,沉声道:“寇仲你也非是第一天到江湖行走,该深明少说废话的道

    理。人已在此,你要怎样交换?”

    寇仲笑道:“说得好!王公既是明白人,自然想出了两全其美之法,既保证我们可安然

    离开,又可互相交换人质,何不说出来大家研究磋商,看看是否可行?”

    王世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