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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部分

手下重要将领,举行第一个重要会议。

    与会者包括宣永、任媚媚、洛其飞、陈家风、谢角、和随同宣永来投诚的瓦岗旧将高自

    明和詹功显,后两人均在这场战事中表现出色,论功行赏下被提拔为宣永这梁都总管的左右

    先锋将。

    寇仲首先婉拒连日来不断有人提出要他称王的提议,道:“我们所以能建立梁都这根据

    地,完全是机缘巧合,故得以在各大势力的隙缝里生存,纯属异数,所以愈能不惹人注目,

    愈是理想。称王之议,在眼前实是有害而无利。”

    任媚媚肃容道:“但在现今的形势下,无论你如何低调收藏,梁都始终是紧扼通济渠的

    咽喉,别人都不肯放过梁都。不如豁了出去,公开称霸,凭寇爷的威望,自有远近豪杰纷

    来投附,壮大我们的声势。”

    寇仲从容一笑道:“任大姐的话当然有道理,不过却该在我们进一步扩展势力后始可实

    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趁徐圆朗、宇文化骨和窦建德在北方纠缠不休,王世充忙于接收李

    密地盘之际,向自顾不暇的李子通抽点油水,好巩固和扩张我们的领土。”

    陈家风双目s出兴奋的神色,道:“我们应该找李子通那座城池开刀呢?”

    寇仲见宣永一直含笑不语,道:“宣总管有甚么好的提议?”

    宣永从容道:“守城容易,攻城困难,若非李子通把军队抽调往江都,凭我们现时的实

    力,根本一筹莫展,但现在却仍有几分成功希望。”

    接展开图卷,摊放桌面,续道:“眼前有三件要事,必须同时进行,首先就是巩固城

    池,确立根基;其次是重建彭城,以梁都彭城两地为中心,把周围数百里的十多座城镇和以

    百计的村落,纳入版图内。到最后才是在东海、锺离两座大城中选其一为用军目标,拟定进

    取策略。”

    洛其飞道:“东海和锺离,均是有高度战略性的大城。前者可令我们得到通往大海之

    路,更可与沿岸城市交易;后者依傍淮水,提供往西南经略的立足点,在重要性上各有千

    秋。但以目下的形势来说,宜先取东海,那在心理上对李子通打击最大。”

    顿了顿,又道:“但我却支持任大姐早先请寇爷称王的提议,所谓言不正名不顺。附近

    十多座城池,大部份均为地方势力所把持,他们之所以不肯投附李子通或徐圆朗,皆因认为

    他们难成大器。但若以寇爷的威望,只要振臂一呼,必望风而从。寇爷必须对此议重作考

    虑。”

    高自明和詹功显均附和此议,并以当年翟让瓦岗聚义作例说明称王的重要性。

    寇仲微笑道:“我有个折衷之法,何如不称王而称帅,那既正定名份,又可于这人人称

    王的时势中予人崭新的印象,不致那么容易与各方势力弄成针锋相对,势不两立的样子,办

    起事来更灵活百倍。”

    众人纷纷称善。

    谢角提议道:“不如就叫龙头大帅,这名字挺威风哩!”

    寇仲失笑道:“这名字太霸道才真,又有点乌贼头子的味儿,还是称作少帅吧!你们就

    是少帅军,令人在感觉上更为和易与亲切些。”

    众人见他随口说出这么恰当的一个名称,知他早有定见,都同声赞好。

    寇仲道:“宣总管刚才提议的三件当务急事,都很有见地。巩城固地,就由任大姐负责

    吧,在彭梁一带,谁不识彭梁会美艳的二当家呢?”

    众人起哄大笑,任媚媚横他一眼道:“仍是那么饶舌。”

    寇仲笑道:“我这种人是不会变的,权力名位对我来说只是镜水花月,过眼云烟。在这

    争霸天下的斗争中,能令我关心的只是平民百姓能有太平安乐的日子,和斗争本身的艰苦过

    程,否则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有啥意义。”

    众人均听得肃然起敬。

    寇仲转向陈家风道:“重建彭城的责任,就以陈家风为主,谢角为副,有事由我们的任

    大姐负责所有资源的调配。”

    谢角道:“这就没有比二当家更为适合的人选,以前任当家正是我们的司库。”

    任媚媚道:“再不要称我作二当家,以后再没有彭梁会,只有少帅军。”

    寇仲道:“东海、锺离两郡,我们先取东海,以宣永为主帅,其飞为副,自明和功显则

    负责招军练兵,依照我给的图样制作攻城器械,尽三个月的时间准备好一切,以宣永总全局

    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之任。”

    宣永愕然道:“少帅你自己又干甚么?”

    寇仲淡然道:“我要到飞马牧场借人借马,建立一枝天下无敌的骑兵队伍,当我回来

    时,就是攻打东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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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卷 第五章 亲疏之别

    第五章亲疏之别

    当夜徐子陵离开梁都,连夜独驾轻舟沿通济渠南下,到达通济渠和淮水交汇处,此时沿

    渠南下不半天可抵江都,若西转入淮则几个时辰到达锺离,本来交通非常方便。只可惜李子

    通于此驻有战船,又以铁练横渠,不准任何船只通过。

    徐子陵不想节外生枝,就在那里弃舟登陆西行,展开脚法,过锺离而不入,改为南行,

    只要抵达长江,便可设法坐船西上,省时省力。

    沿途他饮用的是山泉的水,饿了摘两个野果子果腹,歇下来时便钻研鲁妙子传他的手抄

    秘本。不但毫无寂寞感,还有自由自在,忘忧无虑的轻松感觉。

    现在既下定决心去把素素母子救出,反可抛开心事,不再朝这方面去钻牛角尖。

    途上不时遇上了荒废的村落,满目疮痍,瞧得他黯然神伤!遂专找荒僻无人的山野走,

    翻山越岭,在他脚下,穷山绝谷如履平地般方便。

    际此盛夏时节,处处鲜花盛放,风光绮丽。谦之河南一带气候温和,雨量充沛,不同种

    类的树木组成大片树林,覆盖山坡草原。梅花鹿、金丝猴、各种雀鸟等栖息繁衍,充满自

    然的野趣和生气,使他浑忘人世间的凄风惨雨。

    这天正午,他越过一座高山,抵达长江北岸物产富饶的大平原,举目硕果盈枝,鲜花不

    败,心情大佳,走到一个小丘之顶,极目四望。

    南方不远处有座奇山,岩色赤如朱砂,奇峰怪崖,层出不穷,极尽幽奇。半山处隐见庙

    宇,忽发游兴,心想横竖顺路,遂朝奇山驰去。

    不片晌,他来到山脚处,一道河涧蜿蜒流过,竟有桥跨河,连接盘山而上的幽径。

    徐子陵心生好奇,想不到在这种人迹全无的荒山野岭,竟有如此胜境。

    但回心一想,人家于此建观,正是要避开俗世,自己如此登山游览,说不定会扰人清

    修,正要打消原意,改道而行,忽然一阵清越的箫音,从山上远处传来。

    徐子陵闻之动容。

    ***

    寇仲和宣永在总管府的书房内,研究梁都一带的十多张地势图。

    宣永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直接攻打东海,必是锻羽而归的结局。但若好好运用眼

    前的有利形势,说不定我们可不费一兵一卒,可把东海据为己有,少帅便不用长途跋涉的到

    飞马牧场招援。”

    寇仲大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宣永指彭城东隔吕梁山和峄山的一个大湖道:“这湖叫骆马湖,乃河道交汇处,不

    但鱼产丰富,其湖岸区更良田万顷,是附近各乡县的命脉。只要攻占下邳,可控制此湖,那

    时不用少帅开声,附近的所有城郡都要乖乖归降。”

    寇仲讶道:“竟有这么便宜的事?下邳现在由谁人控制?”

    宣永道:“下邳现落入了一批叫骆马帮的强徒手上,帮主叫都任,手下达三千之众,不

    但去打鱼的要向他缴交费用,连经过的船只旅客都要付买路钱,更不时四出抢掠,早弄得天

    怒人怨。假设我们能取而代之,又施行仁政,以少帅现时的威望,自是人心归向。到那时再

    取得东海西北的怀仁、琅琊、兰陵、良城四郡,及西南的沐阳、涟水、淮阳三郡,加上下

    邳,可完全断去东海郡的陆路交通,那时东海势成我们囊中之物。”

    寇仲动容道:“小永确是有见地的人,此计不但妙绝,且是我们力所能及的,对重建彭

    城更是大有帮助。”

    宣永见计策被接纳,精神大振道:“如此下属立即派洛其飞到下邳摸清楚都任的底子,

    看看如何可一举把他除去。”

    宣永去后,寇仲正想取出鲁妙子的秘岌出来用功,亲卫来报,扬州桂锡良和幸容求见。

    寇仲大喜,连忙出迎。

    ***

    箫音在大自然风拂叶动的优逸气氛中缓缓起伏,音与音间的衔接没有任何瑕疵,虽没有

    强烈的变化或突起的高c,但却另有一股纠缠不已,至死方休的韵味。

    徐子陵不由驻足细听,空灵通透的清音似在娓娓地描述某一心灵深处无尽的美丽空间,

    无悲无喜,偏又能触动听者的感情。吹奏者本身的情怀就像云锁的空山,若现欲隐,是那么

    地难以捉摸和测度。柔而清澈的妙韵,若如一个局内人却偏以旁观者的冷漠去凝视挥之不去

    的宿命,令人感到沉重的生命也可以一种冷淡的态度去演绎诠释。

    箫音忽敛。

    徐子陵仿似从一个不愿醒觉的梦里□醒过来,决定登山一看。

    他知道吹箫者是何方神圣。

    只有她才能奏出如此清丽优美、不半点俗意的箫音。

    ***

    寇仲把曾是儿时同党玩伴的桂锡良和幸容迎入书斋。

    一番叙旧后,桂锡良欣然道:“见到你这小子真好,自听到你大败宇文化及的消息,我

    们立即兼程赶来,最怕你忽然又溜到别处去。”

    幸容崇慕地道:“现在没多少人能像你和小陵那么出名了!唉!若早来两天便可见到小

    陵。”寇仲待两人用过香茗,笑嘻嘻道:“两位大哥的消息确是灵通,小弟只踢了宇文化骨

    几下p股都瞒不过你们,今趟有甚么可以提挈小弟?”

    桂锡良呆瞧了他半晌,好一会才叹道:“人说发财立品,你这家伙已是名满天下,可是

    骨子里那份赖皮却和以前毫无分别,就像是永不改变似的。”

    寇仲捧腹笑道:“优良的本性是说改便能改的吗?像你这混蛋,当上个香主便四处充大

    哥,不也和你以前爱充场面一脉相承吗?分别只在你的是劣根性吧!”

    桂锡良招架不住,没气的笑道:“大家一场兄弟,这么都不放过我?”

    幸容笑得人仰马翻,开怀道:“也不知多久未试过笑得这么痛快!”

    寇仲举起茶□道:“来!让小弟敬两位大哥一□。”

    三人收敛笑容后,桂锡良正色道:“今次我们赶来,实有至关紧要的事和你商量。”

    寇仲笑道:“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总不会为j毛蒜皮的小事来找我?”

    桂锡良佯怒道:“你再耍我便揍你一顿,那管你为今有多厉害。”

    寇仲投降道:“桂大哥息怒,请问有何吩咐?”

    幸容c入道:“自当年在江y城给你和小陵打得晴、雨、露三堂的人落花流水后,我们

    在邵军师的领导下整顿帮会,由于你和宋家的关系,良哥当上露竹堂堂主,嘿!小弟都捞了

    个副堂主来玩儿。”

    寇仲叹道:“我还知道锡良得到邵大小姐兰芳委身相许,唉!你这小子真个艳福不

    浅。”

    桂锡良老脸一红道:“又来耍我?”

    幸容怕两人纠缠不休,忙截入道:“在宋家的支持下,这几年我们有很大的发展,重新

    在江都建立好地盘,否则也不能这么快得悉你和小陵先后大败李密和宇文化及的消息,帮内

    众兄弟都以你们为荣。”

    寇仲笑道:“不要瞎捧,至少麦云飞那小子不会以我们为荣,对吗?”

    当日在江y,麦云飞不知是否因视桂锡良为情敌,对寇仲和徐子陵很不客气,结果吃了

    小亏,给两人弄得灰头土脸,脸目无光。

    桂锡良冷哼道:“理他个鸟!有邵军师作主,那轮得到他说话。”

    这么一说,寇仲便知桂锡良和麦云飞仍是势成水火。

    幸容道:“邵军师我们来请你当帮主呢!”

    寇仲愕然道:“甚么?”

    ***

    徐子陵背负双手,踏上登山之路,展开脚法,不片晌抵达半山,奇松枝横撑下,有座

    八角小亭,靠山一边有道小泉,清流涓涓,另一面是崖缘,可西瞰落日苍莽虚茫、变幻多端

    的美景。

    徐子陵驻足观赏之际,山脚处传来一声尖啸,接是另一声回应,比先前的尖啸离他接

    近多了。

    凭直觉地感到前后两下啸声,都充满暴戾杀伐的味道,令人听到时心头一阵不舒服。

    徐子陵心中一动,腾身而起,躲往附近一株大树的枝叶浓深处,静伏不动。

    ***

    桂锡良兴奋道:“自你和小陵刺杀任少名后,连带我们竹花帮亦声名大盛,不但不断有

    新人入帮,更有地方的小帮会主动要求和我们合并。说出来你或者仍不相信,现在长江一带

    谁不给我们几分面子,连李子通都要笼络我们。”

    寇仲一呆道:“李子通?”

    幸容道:“邵军师和李子通很有交情,不过我们请你回去当帮主一事,却与李子通无

    关,而是帮中兄弟一致的决定。”

    寇仲低喝道:“且慢!”

    两人愕然齐声道:“甚么事?”

    寇仲双目精芒闪闪,来回扫视两人几遍,看得他们心中发毛时,寇仲敛起一直嘻皮笑脸

    的轻松神态,沉声道:“你们究竟信我还是邵令周?”

    桂锡良为难道:“这个嘛…嘿!”

    幸容断然道:“当然信你寇仲,我自少便知你和小陵最够义气。”

    寇仲目光落在桂锡良脸上,缓缓道:“你在这里说的任何话,都不会有半句泄漏出去

    的,还怕他娘的什么?”

    桂锡良无奈道:“他对我有提拔之恩,又肯把女儿嫁我,我…唉!当然是信你多一点

    啦。”

    寇仲得意洋洋的道:“总算你两个家伙明白亲疏之别。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一个有趣的问

    答游戏,我问你答,若有任何隐瞒,最后的受害者必是你们无疑。”

    两人吓了一跳,又是半信半疑,只好待他发问。

    ***

    衣袂破风声才从山路处传来,那人已到亭内,呼吸仍是那么静细悠长,可知是内外兼修

    的一流高手。

    在此荒山野地,见到这个级数的高手,任谁都会感到讶异,可是徐子陵早为吹箫者的出

    现而惊奇过了,再没有其他人物可令他□心动容,且明白到吹箫者是故意凭箫示意,告诉来

    人她正在某处恭候。

    亭内的人身法虽迅捷,仍瞒不过他的锐目,那是个劲装疾服的大汉,背c特大铁x?,

    勾鼻深目,有种说不出的邪恶味道,一看便知不是甚么好路数的人物。最古怪是头上戴个

    帝皇始用冕板冕旒俱全的通天冠。

    思索间,又有一道来势绝快的人影,晃眼抵达亭外,冷哼道:“丁九重终肯从你那地d

    钻出来吗?希望你在那三十六招xㄍ饬碛行抡校裨蛩挡欢ㄐ〉芤湍愕骄胖氐?府去时

    而后悔无及哩!”

    徐子陵心忖原来这两人是宿敌,所以甫见面即剑拔弩张,一副随时翻脸动手的样子。

    亭内的丁九重y恻恻笑起来,慢条斯理的悠然道:“不见周老叹兄足有二十年,想不到

    火气仍是这么大,难怪你的赤手□始终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听说那贱人的女儿已得乃

    母真传,希望你不用饮恨齐云观内吧!”

    这周老叹的外貌,比那丁九重更令人不敢恭维,脸阔若盆,下巴鼓勾,两片厚□突出如

    鸟啄,那对大眼晴则活似两团鬼火,身形矮胖,两手却粗壮如树干,虽身穿僧衲,却没有丝

    毫方外人的出世气度,只像个杀人如麻的魔王。

    他头上还挂一串血红色节珠子,更使人感到不伦不类。

    从他们的对答,可知他们对吹箫的石青璇是充满敌意的。

    焉地周老叹吐气扬声,发出一下像青蛙般咕鸣,左足踏前,右手从袖内探出。

    骇人的事发生了。

    他本已粗壮的手倏地胀大近半,颜色转红,隔空一掌朝亭内劈去。

    周遭的空气似是被他膨胀后的血红巨手全扯过去,再化成翻滚腥臭的热浪气涛,排山倒

    海般直卷进亭内去。

    徐子陵已对他有很高的猜估,但仍没料到他的赤手□如此邪门霸道,不由为石青璇担心

    起来,心想自己怎都不能坐视不理。

    “蓬”!

    亭内的丁九重闷哼一声,周老叹则只是身子微晃少许,显是在掌力较量上,丁九重吃了

    点暗亏。

    周老叹收回赤手,“呵呵”厉笑道!案可笑啊可笑!堂堂帝王谷谷主丁九重丁大

    帝,竟沦落至给我轻轻一按,差点连卵蛋都给我挤出来,可笑啊!”

    劲风疾起。

    徐子陵只见人影猛闪,亭内的人抢了出来,巨铁x胀吠芾咸驹胰ィЭ粗皇羌?单

    直接的一记强攻,但落在徐子陵眼中,却看出这一击不简单。不但手法玄妙,且变化多端,

    宽厚的x聿蛔“诙婢5性龀ぃ俣纫嘣诘萆鋢t训匠錾袢牖木?界。

    周老叹虽说得轻松,但神情却凝重之极,两只暴胀转红的手从袖内滑出,化作漫天□火

    般的赤手掌影,迎上巨x?

    “蓬”!

    劲气交击,四周立时树摇花折,枝断叶落。

    周老叹往左一个跄踉时,丁九重退回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