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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6 部分

肯定我遭害才安心,我们确很有机会把他钓出来,例如密切监视那线眼的动静,看

    他与甚么人通消息等等,再一重重的追寻下去,且至找到他们为止。但为何要节外生枝的去

    惹云帅那方的人?”

    寇仲微笑道:“道理很简单,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超德言的行事作风和实力,可汗认为我

    们杀死超德言的机会有多大?”

    突利苦笑道:“半分机会都没有。就算在敝国境内,赵德言身边常有四个汉人高手作随

    侍,四人均是他的同门师弟,跟他形影不离,我龙卷风虽自负,但自问挡不住其中任何

    两人的联手。若再加上个康鞘利,我们能跟他们拚个两败俱伤,已非常幸运,何况他理该尚

    有别的高手随行。兼且此计尚有?桓?致命的破绽,根本行不通。”

    徐子陵淡然道:“是否鹰儿的问题?”

    突利愕然道:“子陵兄怎能一猜即中?”

    徐子陵道:“可汗不是刚说过鹞鹰能在高空认人吗?假若赵德言以鹰代犬来守门口,我

    们便永不能以刺杀的手段来对付赵德言。仲少正因想到此点,才提出将计就计,先解决云

    帅,才掉转头和赵德言硬拚。”

    突利双日涌起尊敬的神色,肃容道:“难怪两位老兄纵横天下而不倒,确有非愚蠢若突

    利所能想像的才智本领。”

    旋又不解道:“请恕小弟直言,两位实犯不箸为小弟冒此奇险,只要小弟能逃返关中,

    自有保命之道。”寇仲摇头道:“可汗这种畏缩的反应只会今敌人变本加厉,非是久远之

    计。照我看你逃返关中仍非办法,而是必须回到支持你的族人境内,颉利才奈何不了你。”

    突利叹道:“我非是畏首畏尾,而是深知两位处境之险,更过突利百千倍。如若暴露行

    藏,会惹来以李元吉为首的关中高手的围攻截击,突利怎过意得去。你们不是有过“见光即

    死”之语吗!惫寇仲和徐子陵均大感意外,想不到这表面看来只讲功利、不择手段的突厥王

    族,如此有情有义,肯为他人设想。

    徐子陵微笑道:“事实上我们正为采取何种方法潜入关中而入场脑筋,明的不成,暗亦

    难行。所以才想出一个妙想天开的方法,姑名之为以战养战。”

    突利愕然道:“甚么是以战养战?”

    寇仲却拍台叹绝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不用我说出来,便把我的心意完全摸透,还

    创出追么妙绝天下的兵法名堂。哈!以战养战,就凭这四字真言,我们才有机会混入关

    中。”

    突利虽仍对甚么“以战养战”似明非明。但却深切感受到他们两人间水r交融的了解和

    信任,对他这个在权力斗争和相互倾轧中长大的人来说,特别感动和震撼。

    徐子陵望向突利道:“现时要对付可汗或我们的人马,称得上够份量的共有四批人,可

    汗知道的便有赵德言、云帅和李元吉三批人,任何一方均有歼灭我们的足够实力。可是若他

    们碰在一起,由于三方面各不相属,甚至互为猜忌,我们可利用种种微妙的形势,制造他们

    的矛盾和冲突,这是以战养战的大致策略,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寇仲伸手搭上突利的肩头,凑过去故作神秘的道:“所谓兵愈战愈勇,以战养战的基本

    精神,就是要借这些大批送上门来的好对手,助我们作武道上的修行。天下最便宜的事莫过

    于此,对吗?”

    突利感受著寇仲亲切的搭肩动作,他身体流动的本就是塞外民族好勇斗狠的血y,闻言

    中由被激起万丈豪情。奋然道:“好!直到这刻,我突利寸明白甚么叫英雄了得。就算要和

    两位共赴刀山油镬,我突利一于奉陪到底。”

    接著问徐子陵道:“尚有一批人是何方神圣?”寇仲代答道:“就是师妃暄师仙子和代

    表佛门武功最高强的四个秃头哩!

    不对!该是四大圣僧。”

    突利倒抽一口凉气,豪气登时减去一小截,动容道:“是否昔年杀得邪王”石之轩落

    荒而逃的四大高僧?”寇仲讶道:“你的消息真灵通。”

    突利道:“我们一向留意中原的事,怎会错过这么重要的一桩。”

    徐子陵淡淡道:“那可汗知否石之轩另一个身份?”

    突利错愕道:“甚么身份?”寇仲道:“就是隋廷右光禄大夫、护北蕃军事裴矩。”

    突利失声道:“甚么?”

    两人心中暗叹,石之轩最厉害的地方,正在隐密身份的工夫上,此人不但魔功盖世,文

    才亦非同凡响,否则怎会著出三卷能改变历史的《西域图?恰?。若非曹应龙背叛他,恐怕到

    今天仍没有人际得石之轩和裴矩同为一人。

    徐子陵道:“我们愈来愈怀疑赵德言于暗里与石之轩互相勾结,因为安隆一向对石之轩

    忠心耿耿,没有石之轩的同意,安胖子怎肯听赵德言的说话。”

    突利色变道:“此事非同小可,裴矩乃我们的死敌,回去后我定要请出武尊他老人家主

    持公道。我父始毕大汗的临终遗言,正是要我们拿裴矩的头颅去祭奠他。”

    寇仲兴奋的道:“若今趟有石之轩来趁热闹,那更精采绝伦哩!”

    突利被两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景气感染,兼之他本身亦是崇勇尚武的人,遂把仅有的一点

    疑虑抛开,既兴奋却低声道:“现在该怎办呢?”

    寇仲笑道:“好小子!不再怕甚么仙子圣僧啦?”

    突利浑身血y沸腾起来,骂了句突厥人的不文粗语后,断然道:这么痛快的事,难逢难

    遇,若我仍要错过,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

    寇仲凑到他的耳边,说了一番话后,突利欣然离去。

    突利去后,两人你眼望我眼,均有柳暗花明,别有d天的刺激感觉。

    寇仲为徐子陵添酒,笑道:“以战养战,亏你想得出来,今趟关中之旅,已变成一种享

    受。”

    又道:“你说突利这小子是否可靠?”

    徐子陵沉吟道:“他总今我想起老跋,突厥族的人或者比汉人好勇斗狠,不易交结朋

    友,但一旦能与他们交心,该比我们汉人可靠。”

    寇仲点头同意,思索片刻后,道:“刚才路经码头,我曾仔细留意泊在城外的船只,没

    有一艘是挂士李阀旗帜的,若李秀宁早已离去,我们便是痛失良机。”

    徐子陵道:“这个非常难说,若你这位美人儿想把行□保密,当然不会把招牌挂出来招

    摇惹人瞩目。坦白说,由于有前车之鉴,即使我们赶上她的??也绝无机会潜藏船上。”

    前车之鉴,指的自然是上趟在飞马牧场李密试图掳劫李秀宁一事。所以李秀宁不但要行

    □保密,且必有大批高手随行保护,戒备重重,好让她能安然进行游说的工作。在这种情况

    下,想搭顺风船只等若痴人说梦。

    寇仲微耸肩胛,作个并不在乎的表情,环日一扫铺内稀疏的顾客,颇有感触的道:“人

    事的迁变真大,想当年竟陵城破,整座大城仿如鬼域,现在虽说不上兴旺,总算人来人往,

    像点样儿。”

    徐子陵道:“竟陵毕竟是重要的大城市,占有紧扼水陆要的优势。且物产更是丰饶,

    对平民百姓来说,只要能找到生活便成,管他是谁来统治。”

    寇仲举杯笑道:“说得好!让小弟敬弓爷一杯。”

    徐子陵没有举杯,低头凝视杯内清洌的酒y,道:“最令我担心的,仍是师妃暄一方的

    人。她今我感到向他们使诈,本身已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寇仲道:“我当然明白,否则当年偷东西后,你就不用负荆请罪的现身向她致歉,不过

    今趟是她要来对付我们,我们只是不甘就范而作出自卫吧了!”

    徐子陵无奈道:“现在只能见步行步。但我有个感觉,师妃暄在李元吉的人马碰钉前,

    该不会妄先出手。因为她选的人并非李建成而是李世民,借我们的手来挫李建成的声威,在

    她来说乃上上之策。”

    寇仲道:“仙子自有仙计,岂是我等凡人所能想像。她的矛盾实不下于我们,皆因主动

    在她。嘿!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徐子陵戒备的道:“若是有关感情上的,不如喝酒算哩!”

    举起杯子。

    寇仲笑道:“逃避绝非妙法良方。那表示你不敢面对自己。来!先乾这”杯惫两人一饮

    血尽。

    此时店内食客大多饮饱食醉的离开,只剩下他们和另一台客人,有点儿冷清清的感觉。

    徐子陵叹道:“除了扬州那个狗窝尚能予我们一点家的感觉外,我们从来都没有

    家。”

    寇仲讶道:“你是否想成家立室?但你比我更不似有这种需求。”

    徐子陵道:“我并不渴望像一般人的要拥有娇妻爱儿的一个安乐窝,只是希望游倦时能

    有一个安安静静的藏身之所。”

    寇仲悠然神往道:“娇妻也相当不错,无论外面如何暴雨横风,她那温暖香洁的被窝总

    是个最佳的避难所,唉!”

    徐子陵见他眼神温柔,低声问道:“是否想起你的玉致小姐。”

    寇仲一震醒来,眼神回复锐利,沉声问道:“假若石青璇和师妃暄都愿和你同谐白首,

    陵少怎样选择?”

    徐子陵微颤道:“终还是忍不住提出这问题,坦白告诉你吧!我永远都不希望要作出这

    个选择。”

    寇仲明白的点头,长身而起道:“走吧!由明天开始,有得我们忙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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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卷 第十章 反客为主

    第十章反客为主

    当晚两更时分,一艘小风帆从竟陵开出,寒风苦雨中,沿汉水朝襄阳的方向驶去。c舟

    的正是徐子陵,他和寇仲扮作钱独关方面的人,当然不会让贵为可汗的突利干此c航掌舵的

    粗活。

    寇仲和突利坐在船头处,监祭河道和两岸的动静,顺风下无惊无险的逆流而上近三十里

    后,他们才松一口气。

    寇仲仰脸感受雨水洒在脸上的滋味,梦呓般道:“赵德言那线眼显然已知我和小陵是

    谁,否则不会装作不留念我们,更避开与我们目光相接触。”

    头顶竹笠的突利点头道:“我也注意到这情况,此所谓作贼心虚,最露骨是当我命他不

    准与任何人通消息,包括康鞘利在内,他竟没有半丝讶异的神色,刚才开船前真想一枪把他

    干掉。”

    寇仲微笑道:“可汗看不到开船前他的手在发颤吗?我猜他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酬

    谢神恩。”

    突利思索道:“我们能否把追兵全抛在后方?”

    寇仲道:“这么深夜起程,正为制造这种形势,让他们没充裕时间作周详考虑。可是由

    于我们逆水行舟,定快不过他们以快马从陆路赶来。照我估计,在抵达襄阳前会有一方人马

    成功截上我们,而他们亦必须这么做,因为襄阳是淆水和汉水交汇处,歧路亡羊,追起来会

    困难多哩!”

    突利点头道:“他们最怕我从钱独关处得到支援,这般看来,恶战将难以避免。”

    寇仲道:“钱独关是另一个不明朗的因素,y癸派乃中原魔门第一大派,论整体实力不

    在师妃暄和四大圣僧这支人马之下。若今趟吃了大亏,以她们睚□必报的作风言,定不肯就

    此罢休,所以好戏将陆续有来。”

    突利默思不语。

    寇仲问道:“可汗一辞是否皇帝的意思?”

    突利答道:“大约是这样,不过有大小之分,大汗才算真正的君主,小汗等若你们的王

    子或太子,假若颉利完蛋,最有资格登上大汗之位的便是我突利。”

    寇仲道:“这么说,当年他要封你作小可汗,肯定是迫于形势不得已的手段,现在坐稳

    帝位,便要想办法务把你铲除。所以今趟颉利对你是志在必得,否则将痛失良机,哈!真

    好。”

    突刊苦笑道:“好在那里?”

    寇仲欣然道:“有所求必有所失。人急了就会做出错事和蠢事。智者难免。”

    突利用神打量他好一会后,颔首道:“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为何李世民会视你为他唯一

    劲敌,少帅是那种天生的领袖人材,我突利虽然自负,亦不得中承认和你并肩作战时,受到

    你信心十足,智计百出的魅力感染,愿意听你调度,还觉得乐在其中,这是连李世民都缺乏

    的特质。”

    寇仲老脸一红道:“可汗过奖哩!嘿!你回到贵国后,会否去见颉利?”

    突利道:“我的牙帐设在你们幽州之北,管治汗国东面数十部落,等若另一个汗庭,有

    自己的军队。他不仁我不义,我为何仍去仰他的鼻息!”寇仲拍腿道:“那就更理想,云帅

    若不行,赵德吉将被迫出于,那我们将有机会宰掉他,确是精采。”

    接而问道:“李元吉这小子武功如何?可汗有没有和他玩过两手呢?他是否比李神通

    更厉害?”

    突利道:“他们三兄弟武功相差不远,虽没较量过,但我总觉得以李元吉最出色,纵或

    未能超越李神通,亦顶多只是一线之差。”

    寇仲领教过李神通出手,闲言动容道:“那就相当不错呢。”

    此时风帆转过急弯,河道笔直浅窄,在蒙蒙夜雨中,前方灯火通明,四艘战船迎头驶

    来。

    三人大吃一惊,怎想到会这么快给敌人截上?蓦地两岸向时亮起以百计的火把,难以数

    计的箭手从理伏的林本草丛中蜂拥现身,弯弓搭箭,今三人像陷身进一个噩梦深处。

    投石机和弓弦晃动的声音从前方叫船传来,一开始便以雷霆万钧之势,攻他们一个措手

    不及。

    寇仲在石矢及身前闪电掣出井中月,扑前横扫船上唯一的船桅,大喝道:“来得好!”

    “锵”!

    坚实的船桅应刀折断,像纸条般脆弱。此刀乃寇仲全身功力所聚,确是非同小可。

    由于帆船顺风而行,船桅断折,帆里自然往前疾倾,迎上s来的矢石。

    突利和徐子陵际此生死关头,都明白寇仲的用意,知道纵使跳船逃生,亦难避中箭身亡

    的结局。而唯一的牛路就是争取喘一口气的空间和时间。

    “蓬”!

    突利双掌疾推,重击河面,船头处登时溅起水柱浪花,失去桅帆的船儿改进为退,往后

    猛移。

    徐子陵心中叫好,脚下用力,船儿应劲连续七、八个急旋,斜斜后错达十多丈,若非他

    们是逆流而上,便难以利用水流取得如此理想的后果。

    投石劲箭全部落空。

    敌船全速追来,但他们已暂时脱离两岸箭手的威胁。

    寇仲大喝道:“扯呼啦!兄弟!”

    拔身而起,往离他们不足五丈的士岸掠去,徐子陵和突利紧随其后,转瞬消没在林木暗

    处。

    “轰”!

    两块巨口同时命中他们的弃船,可怜的船儿立时应石四分五裂,再不成船形。

    整个交接只是十多息呼吸的时间,但其中之凶险,却抵得上高手间的生死对决。只要三

    人中有一人反应较慢或失当,他们势将尸沉江底,绝无半分侥幸。要在深只两丈许的水底躲

    避劲箭投石,即管以寇徐之能,亦是力有未逮。

    寇仲和徐子陵都有历史重演的怪异感觉,就像当年潜往洛阳,被李密和y癸派千里追杀

    的情况。只不过是跋锋寒换成突利,而沈落雁的怪鸟儿则换1更厉害的鹞鹰。

    寇仲透过密林顶上枝叶的空隙,功聚双目朝上瞧去,细雨霏霏的黑夜里,只能勉强瞧到

    一个离地达百丈的小黑点,无声无息地在头上盘旋。皱眉追:这头扁毛家伙究竟是云帅养的

    还是赵德言养的呢?可汗老兄你能否分辨出来。”

    突利苦笑道:“你令我愈来愈自卑,我看上去只是一片迷蒙。若非你告诉我,小弟根本

    不知道已被鹰儿盯哨。但就算是白天,也不容易分辨,除非它肯飞下来。”

    徐子陵道:“刚才在汉水伏击我们的,肯定是朱粟和云帅的联军,若是赵德言,没可能

    有这种阵容和声势。我们亦有些疏忽,想不到敌人以守株待兔的方式封锁水道,再以鹰儿从

    高空监视竟陵一带的动静,从容布置,差点著了对方的道儿。所以此鹰该属云帅的可能性较

    大。”

    三人一口气远遁百里,此时均有疲累的感觉,却仍未能摆脱任高空的跟□者,若说没有

    点沮丧气绥就是骗人的。

    寇仲叹道:“朱粲老贼和我两兄弟仇深似海,今次不倾全力向我们报仇才怪。目下我们

    的唯一出路,该是朝襄阳闯关。”

    徐子陵道:“无论在甚么情况下,我绝不要托庇于y癸派,故此路不值得走。”

    突利沉声道:“我同意子陵兄的决定,且不知赵德言会玩甚么手段,y癸派则邪异难

    测,往襄阳只是徒多一项变数。”

    寇仲毫不介意被否决他的建议,改而道:“没有问题。不如我们装作要去襄阳,其实却

    另有目的地,这叫疑兵之计,只有在城市里我们才可摆脱这高空的跟踪者。”

    突利思忖间,徐子陵问他道:“究竟它能否看到我们?”

    突利抬头仰望,道:“鹰儿觅食时,会在低至三、四十丈的上空徘徊。

    像现在般高达百丈,只为要有更广阔的视野,故无论我们在何方出林,亦逃不过它远胜

    常人的锐利目光。”

    寇仲大感头痛,吁出一口凉气道:“你们的飞行哨兵具厉害。”

    徐子陵剑眉紧蹙,沉声道:“我们必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