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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1 部分


    花y贼,不犯一两起j案,怎显得出他的作风?”

    侯希白失笑道:“除小弟外,没有人晓得曹三是y贼,我看中此人一方面是因他武

    功高强,够资格成为池生春的祸患;另一方面则因我追杀曹三的事在巴蜀无人不知,只

    是我没有把结果告诉任何人。所以当池生春奈何不了曹三时,定会来借小弟的美人摺扇

    去对付他,那小弟就可与池生春拉上关系,这是另类的声东击西。真正的声东击西,是

    你的司徒福荣摆出对着明堂窝而来的款儿,对池生春则欲拒还迎,池生春不上钓才奇。”

    徐子陵动容道:“希白兄为我的事费了很大的心思。”

    侯希白道:“我最恨的是采花贼,何况香家贩卖妇女?你徐子陵的事也是我侯希白

    的事,否则甚么是叫兄弟。今晚你打散长发,来个大闹香家,杀几个人来玩儿。”

    徐子陵苦笑道:“我不能这样胡乱杀人的。”

    侯希白道:“那就改为打伤几个人,总之要令池生春风声鹤唳,寝食不安,方能达

    到目的。”

    顿了顿又道:“此计尚有一妙处,就是可公然去摸池生春的底子,看他在别无他法

    下会央甚么人为他出头。例如帮他的是婠婠,代表支持他的是y癸派。曹三的作用,是

    要令池生春感到性命受威胁,遂能令他露出马脚。”

    徐子陵皱眉道:“曹三有这么厉害吗?”

    侯希白笑道:“我当年杀他不知多么艰苦,此人高来高去的轻身本领名著一时,否

    则不能成为著名的独行大盗。你不用采花,只要干几起窃案,那就谁都晓得曹三大驾已

    临长安。”

    徐子陵微笑道:“好吧!依你之言,暂时作贼。事实上我早想来个夜探池府,只是

    怕打草惊蛇,现在有曹三这身份,可方便行事。”

    侯希白大喜道:“我总算可帮上点忙,你现在休息片刻,待我秘密为你张罗扮曹三

    的工具,至少有几把飞刀才像样子。哈!事情愈来愈有趣哩!”

    杨公卿沉吟片晌,道:“我现在该怎么办?”

    寇仲问道:“告诉我,现在除杨公你和张镇周外,王世充最怕那些人叛他投唐?”

    杨公卿轻描淡写的答道:“明天我们将会一清二楚。”

    寇中明白过来,明天的军事会议中,王世充会对迎战李世民大军作出全局的调配,

    只要看他如何钳制异姓诸将,可推知他的心意。

    寇仲问道:“襄阳是否仍由钱独关主持。”

    襄阳乃王世充的大郑以南最重要的军事重镇,若襄阳落入李世民手内,朱粲的军队

    将寸步难移,是大郑和大唐必争之地。

    当年李密与王世充作战,曾亲身到襄阳游说钱独关,可见襄阳的重要性。

    寇仲问起这方面的情况内中大有文章,因他晓得钱独关是y癸派的人。

    杨公卿道:“此事颇为奇怪,若我是钱独关,绝不会于此时表态支持那一方,而会

    在看清楚形势后从容决定。可是事实却非如此,钱独关已表明支持王世充,令王世充更

    是信心十足。”

    寇仲拍桌叹道:“终于把事情弄清楚,王世充至少是得到大明尊教和y癸派的支持,

    才如此有把握胜此一役。他娘的!今晚我定要去给荣凤祥一个惊喜,来个先发制人。”

    杨公卿道:“你不怕触怒王世充吗?”

    寇仲微笑道:“我会见机行事。现在杨公你首要之务是保存实力,只要令王世充不

    敢派你作先头部队便成。还有一件事差点忘记问你,玲珑娇是否在洛阳?”

    杨公卿摇头道:“我不清楚,此女属王世充的心腹,专为他侦察敌人。少帅最好勿

    要向她说真话,王世充肯信任她自有一定的理由。”

    寇仲拍拍肚子站起来告辞道:“我要回家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后,荣凤祥将有难

    哩!哈哈!”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的时刻,在侯希白的多情窝内,侯希白为徐子陵围上一条挂着

    八把飞刀的腰带,哈哈笑道:“披发黑衣,腰挂飞刀,再带上一个狰狞的鬼脸,就像翻

    生复活的短命曹三,连我这把他结果的人亦看得不寒而栗,疑神疑鬼。”

    徐子陵苦笑道:“我虽做过小偷,扮大贼尚是被题儿第一遭,是否可算升级呢?”

    侯希白道:“且是连升数级,因曹三并非一般小贼,而是择肥而噬的独行大盗。最

    好你能把池生春贵重的家当偷个清光,那曹三将一举成名,长安城众财主则惶惶不可终

    日。”

    徐子陵移到书斋窗旁,细观被天上夕阳霞彩染红的浮云,笑道:“那你要准备一队

    马车才成。”

    侯希白殷勤的遮上外袍,让他穿上以掩盖夜行衣和腰佩的八把飞刀,徐子陵则自行

    把发结髻,届时只要把发髻解掉,就可化为“短命”曹三,当把可怖的面谱贴身藏好后,

    徐子陵戴上面具,变成长上胡鬓的“雍秦”。

    侯希白笑语道:“子陵不当探子确是浪费人材,凡是出色的探子,无不深谙易容改

    装之道,能化身千万,扮甚么似甚么,子陵正有这本领。”

    徐子陵道:“不要说笑哩,我由今早到现在,尚未有半粒米进过肚皮,早饿得双腿

    发软,给人追上便要应上短命的外号。你老哥有甚么好的提议?”

    侯希白道:“北里和东西两市食市如林,任君选择,你爱否吃辣的东西?北里有间

    川菜馆是小弟经常光顾的好地方。”

    徐子陵道:“现在连我都弄不清楚你是否假糊涂,我怎可以和你这名人一道走,若

    遇上熟人你如何介绍我。小弟只须你点条明路,自己寻着去医肚子就成。”

    侯希白开怀笑道:“这是我会错意,皆因你老哥和寇少帅均爱出奇制胜,令小弟误

    会一起上菜馆是另一着奇招,又怕寻根究底会令你觉得在下愚鲁,只好顺着你的口气说

    话。”

    徐子陵感到愈来愈欢喜这个人,道:“你今晚有甚么去处,不是又去上林苑吧?”

    侯希白摊手道:“不到上林苑,日子怎么过。北里明堂窝附近的青城菜馆,那是纪

    倩最爱去的地方,我第一趟就是跟她去的。”

    徐子陵道:“明白啦!”

    正要离开,侯希白扯着他衣袖道:“你听过关仝吗?”

    徐子陵愕然道:“关仝是谁?”

    侯希白压低声音道:“荆、关、董、巨分别是前代画坛四大巨匠,关是指关仝,据

    传池生春以重金求得关仝的《寒林清远图》,视之为瑰宝。我是得李渊亲口说出,始知

    这稀世异宝落在他手上。你若把此画偷出来,我能看上一眼虽死无憾矣。”

    徐子陵为之气结,至此方晓得侯希白费尽心机要他扮短命曹三,肯定至少有一半是

    为他自己。

    侯希白还俏皮地向他眨眨眼睛,微笑道:“你现在该明白今晚我因何要通宵达旦留

    在上林苑吧!这叫做泡制不在场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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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卷 第九章 自投罗网

    大唐46

    第九章自投罗网——

    寇仲背上井中月,穿窗而出,展开身法,立时耳际生风,进入夜行的天地。

    洛阳的街道仍是车水马龙,热闹升平。可是寇仲却清楚大祸即临,纵使王世充能保

    住虎牢、偃师的生命线,李世民必派兵千方百计拦截抢夺运往洛阳的粮草,使城内军民

    进入艰辛的围城岁月。

    洛阳居民对战争的警觉性并不高,因为过往的攻城战无不如隔靴搔痒,不能影响城

    内的生活。没经过战火洗礼的洛阳城,城内的人均有种洛阳永不会攻破的错觉。

    事实上雄据黄河南岸的洛阳城北屏邱山,为伊、洛、尘、涧四水交汇之地,城坚墙

    厚,城周超过五十里,要像窦建德围黎阳般把洛阳城重重围困,根本没可能办到,在战

    略上更是不切实际,只能于要冲点布重兵,以堵截的方法封锁洛阳。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附近有战略性城镇仍在郑军手内,等若一个敞开的缺口,不但

    可随时突破李世民的封锁,更可威胁到攻城军的存亡,令李世民不敢分散兵力包围洛阳,

    换句话说就是不能孤立洛阳,而那却是唯一攻下洛阳的方法。

    寇仲识途老马的窜房越屋,体内真气运行攀上巅峰状态,感官就得无比敏锐,当他

    翻过外墙,落入荣府后院时,敌人的明岗暗哨无一能瞒过他的耳目。

    他到荣府内并非贪一时之快,而是要证实心内一个想法,就是在塞外受到严重挫折

    的大明尊教,有否移师到中原来,并以荣凤祥的府第作落脚之所。

    忽然往左贴墙滑行,避过监视他的岗哨,再以迅若鬼魅的身法,借树木花丛的遮掩,

    拔地而起,来到后院一座似是下人宿处的建筑物瓦顶上。

    环目一扫,院落重重,古树参天,建筑物之间绕有各式回廊、环回贯通,假山水池

    小亭,布置井然有序,灯火从屋内透出,廊道均以六角宫灯照个通明。换了一般好手,

    在这样的环境下确是寸步难行,但对寇仲这级数的高手来说,荣府却如一个不设防的地

    方。

    寇伸展开身法,窜高伏低,来到可直视正东主院落外围的圆林里,遇上当年与徐子

    陵夜探荣府的同一问题。

    因为主堂四周是大片无遮无掩的空地,在灯火照耀下,无论他身法如何高明,要掠

    过近百步的空地而不被发觉,是绝无可能的事。

    此时宏伟的主大堂传来杯盘交错、喝酒猜拳的声音,显然正举行晚宴,更令寇仲生

    出走近一瞥之心。

    寇仲待一群捧着送菜的婢仆走过后,跃上当年曾挑选藏身的二重楼,不由生出望洋

    兴叹的无奈感觉。

    若有徐子陵在,两人联手下,可轻易跨这不可逾越的“鸿沟”,避过岗哨耳目,神

    不知鬼不觉的落到主大堂顶上。现在他则是无毡无扇,神仙难变。

    就在此际,心中蓦生警兆,猛然回头,一道似轻烟的人影,正贴着瓦背往他疾窜而

    至。

    甫踏进青城川菜馆,纪倩甜美的笑声传入耳内,令徐子陵心怀大慰,感到不虚此行。

    一眼扫去,纪倩被四、五位公子哥儿的人物众星拱月般围坐在一角的桌子,她不知听到

    甚么惹笑的话,正笑得花枝乱颤,吸引馆内所有食客的目光。

    馆内虽不乏打扮讲究的女客,比起她的艳色,立时给映照得黯然无光。

    他忽然给人拦住去路,原来店内伙计因客满的关系,婉言请他稍后再来光顾。

    纪倩的注意力终移到他身上,徐子陵迎上她的明亮目光,微微一笑,悠然转身离开。

    来到人头涌攒的北里主街,走不到几步,纪清娇喘细细的自后赶上,骂道:“死鬼!

    你尚未离开吗?算你有运道,杨文干的京兆联树倒湖孙散,否则你定被人剥皮拆骨。”

    徐子陵边行边道:“我昨天回来,目的是代朋友寻找失散的妹子。”

    纪倩毫不客气的一把扯着他外袍的衣袖,半强迫的拉他移往人流较少的横街去,笑

    脸如花的道:“你在求我吗?否则怎会这么坦白而不像以前般故弄玄虚。嘻,请我喝酒

    吧,谁都知喝醉的纪倩,会答应平时不肯答应的事。”

    看她晶莹澈亮的明媚大眼睛,听她充满诱惑性的说话,徐子陵生出亲切熟悉的动人

    感觉,微笑道:“最好找一间比较幽静的……”

    还没说完,早给纪倩扯得身不由主的进入横街深处。

    对方和寇仲打个照面,双方同感愕然。

    来的竟是龟兹美女玲珑娇,一身夜行打扮,扑到他旁伏下,又探头往屋脊主大堂方

    向望去,低声道:“你到这里来干甚么?”

    寇仲嗅着她娇躯散发的芳香,顿感夜闯荣府变得香艳旖旎,微笑道:“娇小姐到这

    里又所为何事?”

    玲珑娇朝他瞧来,神情肃穆的淡淡道:“当然是奉皇上之命,来探看荣凤祥的动静。”

    寇仲失笑道:“你在说谎!”

    玲珑娇娇躯微颤,不悦道:“有甚么好撒谎的。”

    寇仲转过身来,仰观星空,含笑道:“王世充与荣凤祥同一个鼻孔出气,更是一丘

    之貂,在目前利益与共下,谁也不会防谁,娇小姐不是说谎是说甚么?”

    玲珑娇双眸s出锐利的神色,紧盯他好半晌,最后像软化了的伏下娇躯,再改为侧

    卧,轻轻道:“你究竟知晓多少事?”

    寇仲扭转身体,变成与她四目交投,顿时生出以瓦面为床,星空为被,同床共寝的

    迷人滋味,柔声道:“你相信我吗?不理娇小姐与王世充是甚么关系,我寇仲仍是站在

    娇小姐的一方,绝不会将小姐的事泄露与第四个人晓得,徐子陵是唯一的例外。”

    玲珑娇轻叹道:“我若不信任你,就不会跟你说话,你还未说你知道多少内情。”

    寇仲道:“在龙泉我曾和大明尊教的人交过手,更获悉王世充是大明尊教派来中土

    的人,上一代的原子,请问娇小姐和拉摩是甚么关系?”

    玲珑娇一震道:“你怎会晓得这秘密的?唉!我娘是拉摩的弟子,在王世充的庇荫

    下避到中土来,后来潜回龟兹,我今趟到中土来,是奉娘的命向王世充报恩,只是……”

    寇仲代她说下去道:“只是王世充在利益考虑下,又与大明尊教重修旧好,今娇小

    姐不知该如何自处,对吗?”

    玲珑娇瞟他一眼,道:“你比奴家聪明,奴家的事当然瞒不过你。”

    寇仲道:“荣凤祥现在宴请的是否大明尊教的人?”

    玲珑娇道:“我不晓得,所以来探个清楚。你是甚么时候到洛阳的,皇上是否晓得?”

    寇仲讶道:“我大锣大鼓的来找王世充,你竟全不知情?”

    玲珑娇道:“我本在慈涧探听敌情,是偷偷回来的,怎知洛阳的事。奴家现在该怎

    办呢?”

    寇仲明白过来,正容道:“娇小姐请先告诉我,你最大的心愿是甚么?”

    玲珑娇欲言又止,旋即黯然道:“那是没有可能的。”

    寇仲道:“有甚么是不可能的,先说出来听听。”

    玲珑娇沉吟片刻,迎上他的目光,轻轻道:“娘最大的心愿是把五采石送返波斯,

    你听过五采石吗?”

    寇仲苦笑道:“不但听过,还看过和触摸过。”

    玲珑娇香躯剧震,失声道:“甚么?”

    于酒馆靠门的桌子坐下,纪倩接过伙计送上的美酒,亲自为徐子陵斟满一杯,再为

    自己注酒时,笑吟吟的道:“你是否故意在小妹面前现身露面?你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秘

    密?快给本姑娘从实招来,否则告将官府把你关进牢里去。在这里我纪倩是很有办法的

    人。”

    徐子陵知她逮着自己这条大鱼,心情畅快,所以“妙语连珠”,微笑道:“小姐听

    过y小纪这个名字吗?”

    他开门见山的道出来意,皆因时间无多,他还要为侯希白去偷《寒林清远图》。

    纪倩呆起来,念道:“y小纪,这名字很耳熟。”

    徐子陵愕然道:“很耳熟?”

    纪倩耸肩道:“有甚么稀奇。我来长安前走遍大江南北,曾遇过这么多人,听过后

    忘掉是最平常不过。y小纪是你朋友失散的妹子吗?因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我才会记起

    似乎曾在那里听过。”

    徐子陵的心直沉下去,满怀的希望化为乌有,更怀疑纪倩顺他口气说话,以便她对

    自己有讨价还价的本钱,颓然道:“我看小姐的艺名有个纪字在其中,还以为……唉!

    算了。”

    纪倩举杯相敬,兴致盎然的道:“我的天!你竟当我是y小纪,快说老实话,你不

    会只凭一个纪字就猜我是那y小纪的,定有其他的原因,快给本姑娘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徐子陵开始有自投罗网的感觉,头痛起来,道:“此事一言难尽,纪小姐今晚不用

    回上林苑吗?”

    纪倩道:“赚少一晚银两有甚么大不了,我又没应承人非回去不可。你这不解风情

    的冤家啊!今晚传我两手绝活如何?要钱要人,悉随尊便。”

    徐子陵心中一动,随口问道:“小姐要对付的人是否池生春?”

    纪倩俏脸微一变色,秀眸紧盯着他,好半晌才道:“若我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你

    可否不再寻根究底,将手艺尽传予我,当然不能再要钱要人那么占尽便宜。”

    徐子陵明白说到底她都不愿对自已牺牲色相,心中忽生怜意,压低声道:“小姐可

    否把右手伸出来?”

    纪倩微一错愕,双目s出疑惑神色,终还是乖乖遵从,把手掌在桌面摊开。

    徐子陵把手递出,见纪倩看到他透明如玉的右手时露出讶色,心中叫糟,皆因他的

    手掌与脸色差异极大,不过这时顾不得那么多,道:“若小姐能晓得我是用那一个指头

    点中你掌心,我就如你所愿。”

    纪倩欣然道:“这个还不容易,来吧!本姑娘和你走着瞧。”

    徐子陵环目一扫,见没有人注意他们,五指就开始动起来,由缓至快波浪般起伏,

    蓦地再不依次动指,且快得有如变戏法,看得纪倩眼花缭乱时,这美女“啊”的一声,

    呆瞧着徐子陵把手移开后自己光洁纤长的手掌,呆若木j。

    徐子陵问道:“是那一个指头。”

    纪倩双目竟红起来,接着眼角溢下两滴晶莹的泪珠,猛地立起,就那么哭着夺门去

    了,轮到徐子陵发起呆来,不知所措。

    寇仲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