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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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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陵想不到她敢坦然承认,心中反响起危险的警号!硬将不平之气压下,淡淡道:

    “我太愚鲁哩!要直至刚才看到你的一刻,才敢肯定自己又中你的j计。”

    婠婠凝望前方空处,声音转寒,道:“子陵勿要再侮辱我。我现在正挣扎求存,否

    则只有臣服于石之轩的一条路走。你助我成为y癸派的新主人,我则助你除掉石之轩,

    各有得益,岂非两全其美。”

    徐子陵苦笑道:“你想得真周详妥当,你该比我更想除掉石之轩吧!他正是你想统

    一魔道最大的障碍。”

    婠婠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动人娇笑声,摇头叹道:“子陵错哩!且错得非常厉害。我

    只要向石之轩俯首称臣,他会对我爱护惟恐不及,说不定还将我收作他的女人,让我成

    为他的左右臂助。可是你和寇仲却是他的眼中钉,寇仲他尚可容忍,因为可利用他来牵

    制李世民,但你和师妃暄的关系却是他无法容忍的。更大的问题是你两人的修为每天均

    在突飞猛进中,终有一天会成为宁道奇和宋缺那级数人物,深深威胁到我圣门的存在。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石之轩绝不会错过杀你的机会。”

    徐子陵听得糊涂起来,婠婠固言之成理,可是当他面对石之轩时,确实感到他因石

    青璇的关系至少目前尚未有杀他之意。不过石之轩真正的心意谁都没法捉摸,则是不争

    的事实。

    婠婠终朝他瞧来,原本冰冷的眼神被复杂难明的神色替代,柔声道:“你可以信人

    家一趟吗?石之轩上次放过你,是因他受祝师玉石俱焚所创,至今内伤未愈,所以借石

    青璇以稳住你,一旦他内伤尽愈,那时不但你要遭殃,石青璇亦将遭他毒手。石之轩是

    没有人性的人,绝不能以常人之心测度。”

    徐子陵暗里出把冷汗,因为婠婠的分析有强大的说服力,说的极可能是真实的情况。

    兼且师妃暄曾说过石之轩“康复”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自己的女儿,虎毒不食儿这类

    说法对凶残如石之轩是两码子事。他可以不信婠婠,却不能不信师妃暄的预测,何况他

    曾亲口向师妃暄说过会尽力除去石之轩。

    那晚石之轩明明是要来对付侯希白,却因他的介入改变计划,装作专为与他见面,

    并劝他到巴蜀找石青璇,说不定全因不想他在这里阻手阻脚,妨碍他统一魔道的大计。

    婠婠的说话再一字一字的传入他耳内道:“要杀石之轩,现在正是最后一个机会。

    否则若待他完全复原,那时即使天下三大宗师联手对付他,他仍有安然逃逸的能耐。”

    徐子陵仍坚守最后一道防线,不说出石之轩就是坐禅的大德圣僧,沉声道:“我们

    纵有杀他之心,但该到那里找他和如何着手?”

    婠婠道:“这方面由我想办法,只要你肯答应和我并肩作战便成。子陵啊!为己为

    人,千万勿要错过这千载一时的良机。”

    徐子陵别头朝她瞧去,婠婠的目光忽然变得锋利如刀刃,似能透视他内心的想法。

    徐子陵心头一颤,清楚感受到婠婠在精、气、神上无不比前大大提升,再非昔日婠

    婠。

    婠婠语气却出奇的冷静平和,淡淡道:“你的一句说话,可决定我圣门未来的命运。”

    徐子陵感到自己的心正“霍霍”急跃,长长呼出一只气,尽量令自己冷静下来,好

    一会断然道:“好吧!”

    寇仲从禅定中天然醒觉,窗外刚透入第一道曙光,新的一天开始,新的烦恼随之而

    来。

    刺杀王世充一事,根本没可能作真正的筹划,只能见机行事。于此大战即临之际,

    洛阳城内任何风吹草动,均瞒不过王世充和荣凤祥的耳目。

    所以杨公卿和张镇周既不能调动兵马,更不敢知会其他存有异心的将领,只得和彼

    此信得过的心腹手下作好心照不宜的心理准备。

    杀王世充,只有一个机会,一击不中,将招致王世充亲卫的反击,没有第二个机会。

    王世充本身为货真价实的高手,虽及不上杜伏威、晁公错那个级数,但若及时惊觉,硬

    挡他寇仲全力数击肯定没有问题。所以寇仲必须营造出最有利的形势,掌握时机,予他

    致命一击。至于成功刺杀王世充后会出现甚么的局面,则只有老天爷才晓得。

    想到这里,寇仲暗叹一口气,隐隐感到刺杀王世充实是兵行险着,来一场生死豪赌。

    蹄声在宅外响起,自远而近。

    寇仲功贯双耳,立时大吃一惊。

    他所居宅院位于城南择善坊内,紧傍通津渠,是前巷后河的格局,现在不但街巷两

    端各有数十骑驰至,渠上更有多艘快艇破水的声响,一下子将整座小院落重重包围起来,

    难道刺杀之谋已经败露?

    探手抓着搁在床上一边的井中月。

    王玄应的声音从外面喝进来道:“少帅开门。”

    接着是叩门的激响。

    侯希白满身酒气的回来,徐子陵仍呆坐椅子,前者在他旁坐下,兴奋的道:“偷到

    手吗?”

    徐子陵没好气的道:“亏你还有这种闲情,灭清道的高手中,有谁是姓许的?”

    侯希白失望的摇头,道:“灭情道我只认识一个‘天君’席应,此道在圣门两派六

    道中行藏诡秘,不过听石师提起他们时的口气,与他们的关系该相当不错;因为灭情道

    一向支持圣门诸道合一,你昨晚遇上此人吗?”

    徐子陵将昨晚的经历细说一遍,侯希白的酒意登时退掉几分,色变道:“灭情道竟

    肯与y癸派联成一气,不是有石师在后主持吧?”

    徐子陵皱眉道:“这有甚么出奇之处,在巴蜀时y癸派不是曾和席应合作,要把宋

    缺引往巴蜀去吧?”

    侯希白神色凝重的道:“那怎相同呢?其时祝玉妍尚健在,至少名义上是圣门的领

    袖,而石师则患上怪病。圣门诸系谁都不会服准,更不会轻易结盟,现在只有石师够资

    格将像一盘散沙的圣门各系统一团结起来。”

    徐子陵心中一动,开始有些明白婠婠所说的孤立无援非是违心之言。

    侯希白陪他齐发半晌呆后,长长呼出一口气道:“石师若迫我表态,我该怎办才好?”

    徐子陵探手过去,抓着他肩头,语重心长劝道:“找个僻远些的地方避避风头好吗?”

    侯希白梦吃般道:“那你怎么办?”

    徐子陵苦笑道:“我想抛开一切,立即动程往洛阳找寇仲,迫他解散少帅军,放弃

    争霸天下的妄想。”

    侯希白剧震朝他瞧来,摇头道:“你不是说笑吧?寇仲是那种天生爱驰聘沙场的人,

    就像我爱到青楼去偎红倚翠一般无异。”

    徐子陵放开搭在他肩头的手,软弱的道:“最近他曾多次表示对战争感到厌倦,现

    时洛阳死路一条,或者我可以趁此时机说服他。”

    侯希白叹道:“有时我也会厌倦青楼打滚的生活,但还不是离不开那里?因为没有

    其他更能吸引我的事物。我所有拿手绝活,甚么吟诗作对、琴棋书画,都要到青楼才有

    人欣赏,令人生出共鸣。寇仲亦然,战场是最能表现他长处的地方,要他像你般闲云野

    鹤的生活,我们的少帅绝对办不到。”

    徐子陵颓然道:“你好像比我更了解他。”

    侯希白勉强振起精神,道:“哈!我决定不走啦!要走也待完成能留芳后世的百美

    图卷后考虑。哈!我准备在卷上作一百首诗,每首诗形容一个美人,这可是从没有人曾

    干过的壮举。若你能再接再厉把《寒林清远图》偷回来,事情将更完美。”

    徐子陵忍不住泼他冷水道:“你的石师来找你时怎办?”

    侯希白豪兴忽起,笑道:“就和他来个据理力争!谁叫他把我教导成这么一个只爱

    风花雪月的人。”

    徐子陵苦笑摇头,道:“你好像完全失去斗志,我对你的鼓励难道丝毫不起作用。”

    侯希白颓然道:“纵使练成不死印法,且击败杨虚彦又如何?石师若一心杀我,我

    终仍是难逃他毒手。”

    徐子陵道:“你老哥似乎每天早上从青楼回来,都是现在般斗败公j的颓丧模样,

    全无斗志!可是一到晚上,又会脱胎换骨的变成另一个人。好好睡一觉吧!黄昏见。”

    侯希白茫茫然的瞧着他站起来,道:“不是又要到陈甫处学经营押店生意吧!”

    徐子陵耸肩道:“或者先去和纪倩打个招呼,她的香居在那里?”

    寇仲心念电转,把眼前的处境迅速作出分析。那关乎到他自身的生死,与及是否要

    助王世充守洛阳的大计。

    若王世充蓄意杀他,他最聪明的做法是立即突围逃走,再不理王世充的事。

    但除非王世充晓得部下对他刺杀行动,否则杀寇仲实属不智。既与窦建德关系破裂

    恶化,更使位于东南的少帅军成为他的死敌,有百害无一利。

    所以现在的问题可能只是王玄应私下的行动。王世充并不知情,纵非容易应付,总

    胜过王世充尽起高手来围杀他。

    寇仲一边应道:“太子少安毋躁,小弟即来开门迎接。”一边把井中月背到背上,

    又把暗藏刺日折弓由楚楚手制的外袍搭在左肩处,悠然往前进走去。

    刚推开前厅大门,尚未步下台阶,“砰”的一声门闩断折,外院门给硬撞开来,王

    玄应策马领先闯入,紧随他旁的是满脸杀气,杏目圆瞪的荣姣姣。

    眨眼间,院子内满是高踞马上,杀气腾腾的郑国战士,王玄应的亲卫高手,人人对

    寇仲怒目而视,手按兵器。

    寇仲明白过来,呵呵笑道:“太子若以这种连等开门亦不及的心情去对抗李世民的

    玄甲战士,肯定必败无疑。”

    王玄应戟指怒道:“闭嘴!我来问你,我们大郑视你为上宾,为何你昨晚竟到荣府

    杀人放火,是否不把我们大郑放在眼内?”

    寇仲抓头道:“你究竟要我闭嘴还是答话。”

    王玄应勃然大怒。

    荣姣姣娇叱道:“还要砌词狡辩,今天有你就没有我,上!”

    寇仲大喝道:“且慢!且容小弟先请教清楚,太子今趟是否奉旨而来?”

    王玄应微一错愕,旋即怒道:“杀你区区一个寇仲,难道还要向父皇请示吗?”

    随来的手下始知王玄应非是奉有王世充之命来杀寇仲,无不露出犹豫神色。若王世

    充因此怪罪下来,王玄应顶多被痛斥一顿,但他们这批左右从人,却要承受严重罪责。

    寇仲好整以暇道:“我差点误会哩!我本还以为太子是公报私仇,原来全与公无关,

    纯为私仇,要替一个帮会的女子出头。哼!际此新安失守,李阀大军兵临慈涧的当儿,

    难得太子尚有这种闲心闲情,自乱阵脚。你杀我于大郑有何好处?除非太子认为你父皇

    的敌人不够多,打起来未能尽兴,否则的话,我们不该动手。”

    王玄应脸色变得忽红忽白,显是得寇仲提醒后,开始思索杀寇仲随之而来的严重后

    果。

    寇仲知他很难下台,转向荣姣姣道:“虚彦兄近况如何?没有荣大小姐在长安陪他,

    他的日子定是寂寞难挨啦。”

    王玄应一震往荣姣姣瞧去,双目s出嫉恨神色。

    荣姣姣气得消脸煞白,向王玄应怒道:“休要听他生安白造的胡言乱语,还不动手?”

    寇仲火上添油的道:“太子若肯到一旁平心静气听小弟的几句肺腑之言,当知小弟

    是否生安白造。”

    接着向王玄应左右喝过去道:“你们来评量评量,我寇仲面对颉利金狼军的万马千

    军而不惧,会否在这时候诬蔑别人以保命?”

    王玄应左右当然无人敢答话,但看神色却知他的话既有威吓力,更有说服力。

    王玄应双目忽然杀机大盛,至乎带点疯狂的意味,朝寇仲瞧来,沉声道:“今天无

    论你如何舌粲连花,将难逃一死。”

    寇仲仰天长笑道:“早知太子心意已决,我寇仲就不用花那么多唇舌。是英雄的,

    就接老子三刀,三刀内若我不能再次把你生擒,我就当场自刎。”

    王玄应双目透出炽热的仇恨和屈辱,狂喝道:“去你的娘!给我上!”

    寇仲心中暗叹,给这蠢人如此一闹,刺杀王世充的大计势将泡汤,如这刻杀伤大批

    郑国战士,此残局老天爷都不晓得该如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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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卷 第十三章 欲离难去

    大唐46

    第十三章欲离难去——

    “停手!”

    敌我双方愕然望去,王玄恕现身墙头,斜掠而下,护在寇仲前,张开两手正气凛然

    道:“大家是自己人,皇兄不可以动手。”

    王玄应狠狠盯着乃弟,沉声道:“你来干什么?竟敢来管我的事,手指拗出不拗入,

    想作反吗?”

    王玄恕毫不退让道:“我是奉父皇之命,到这里接少帅入宫的。”

    王玄应眼珠在眼眶内左右乱转,好半晌才挥手道:“我们走!”说罢悻悻然率众去

    了。

    荣姣姣无奈随队离开,临走前瞥向寇仲的眼神充满怨毒,寇仲则以微笑相送。

    王玄恕等乃兄走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一阵抖颤,急喘道:“好险!”

    寇仲感激的搂上他肩头,道:“你来得真及时,否则我将被迫大开杀戒。”

    王去恕惊魂甫定的道:“我晓得荣姣姣往找皇兄,心知不妙,所以立即飞马赶来,

    差些儿就赶不及。”

    寇仲一呆道:“不是你父皇派你来接我入宫吗?”

    王玄恕苦笑道:“不这样说,皇兄怎肯罢手离开,皇兄除父皇外,是不买任何人的

    账。”

    寇仲听得眉头大皱,王玄恕这么一心向着自己,自己却要去刺杀他的老爹。唉!这

    究竟算什么一回事?道:“你为我开罪皇兄,将来的日子恐怕很难过。”

    王玄恕坚决摇头道:“我不怕!现在宫内只有我一个人明白少帅是真的想助我们击

    退李家的东征军。”

    寇仲叹道:“你没想过击退李军后我们可能成为敌人吗?你爹正因这般想,故不肯

    信任我。”

    王玄恕无奈道:“少帅是那种不肯臣服于任何人的英雄好汉,我们谁都明白。将来

    的事将来再说,若我不是父皇的儿子,定会投效少帅。当年大破李密的经历,玄恕从没

    有一刻忘记。”

    寇仲首次后悔答应杨公卿和张镇周刺杀王世充。假设仍如原先计划先助王世充击退

    李世民,然后再和王世充展开争霸之战,他的心会舒服得多。如果刺杀王世充,他怎样

    面对眼前这位尊敬他的王玄恕,想到这里,他真的不敢想下去。

    王玄恕道:“早朝的时候快到哩!我们须立即赶入宫。”

    寇仲痛苦矛盾得差点想立即离开,但又晓得自己不会如此做,暗叹一口气,随王玄

    恕去了。

    徐子陵报上雍秦之名,稍候片刻得纪倩接见。这长安最当红的名妓有所别致的院舍,

    位于清明渠东岸的太平坊,院内林木扶疏、清幽典雅,显出她超乎一般妓女的身份和气

    派。

    纪倩在内厅接见他,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且是一夜没睡的疲惫神态,教人看得心

    痛,侍女侍茶后被她赶出厅外,两人围桌对坐,纪倩没精打采的道:“你来干什么?我

    这一世都学不懂你那种手法,我现在对你再没有丝毫兴趣。”

    徐子陵讶道:“既是如此,小姐为何肯赐见?”

    纪倩神色凝重起来,沉声道:“因为我想弄清楚一件事,y小纪这名字你是从何处

    得回来的?为何竟偏找我来查问?不会只因大家姓名中都有个‘纪’字那么简单吧!纪

    倩只是我青楼的艺名,对吗?”

    徐子陵坦然道:“我确没有说谎,y小纪是我一位叫y显鹤的朋友失散多年的妹子,

    小姐对y显鹤这名字是否有印像?”

    纪倩不耐烦的道:“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古怪的名字。快答我,长安有千千万万的

    人,为何偏向我问y小纪这个人。”

    徐子陵把心一横,道:“因为小姐的职业和似是要学好赌技去对付某一个人。在下

    再不隐瞒,y小纪的失踪,是与一个江湖帮会大有关系。杨广在生时,这帮会是他的走

    狗,专事诱拐妇女、经营赌场与青楼的勾当,小姐明白我的意思吗?”

    纪倩的呼吸急促起来,怔怔瞧他片刻,却说不出话来,显示徐子陵说的话,在她芳

    心中惹起极大的震荡回响。

    徐子陵坦诚的道:“小姐有什么心事,尽管说出来,只要我力所能及,定为小姐办

    到。”

    纪倩摇头道:“我从不相信赌徒的话,你不是赌徒吗?还是我见过最高明的赌徒呢。”

    徐子陵苦笑道:“你或者不会相信,我对赌博没有半点兴趣,学赌只因要对付这个

    帮会的人,怎样方能令小姐信任我?”

    他隐隐感到纪倩有关于y小纪的消息,甚至认识她,所以希望能说服纪倩。

    纪倩冷笑道:“我怎知你是否那帮会派来试探我的人,你这人鬼鬼祟祟的,打开始

    我就不信任你,讨厌你。”

    徐子陵大感头痛,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