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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7 部分

一下子就把敌人攻来的先锋队伍冲成两截,杀入敌方随后

    而来的骑兵团去。

    以千计的敌骑从四方八面冲来拦截,却没有人能是他对手,手下见主帅如此勇猛,

    人人奋不顾身紧随他后,杀敌抗敌,寇仲帅旗到处,人仰马翻,战况惨烈至极点。

    寇仲心神晋入井中用的至境,视在己方军力数倍之上的敌人如无物,索性把身旁持

    旗手的大旗取过来,一手挥旗,一手挥井中月,旗卷刀挥下,望着屈突通帅旗高起的敌

    阵杀去,没有人能阻延他片刻。

    麻常这一方仍坚守阶地,幸得寇仲冲乱敌方进攻的队伍,使他的部队所受压力大减,

    麻常在敌人推进至五十步许的距离,下令刀箭手收弓拔刀,往前冲杀,趁对方队形未整,

    己方士气大振的当儿,步骑兵全军反扑。

    单雄信和郭善才两支骑兵队共六十人,共分两路,从左右杀出,迎击从两翼攻至的

    敌骑,杀得天昏地暗,星月无光,地摇山动。

    李元吉的侧攻部队,便被弩箭和飞石大炮拒于二百步外,寸步难进。

    在敌军大后方又是另一番光景,高寨大门敞开,近千被俘虏的唐兵和工事兵等非作

    战人员,在夺得战马的跋锋寒和近五百飞云骑箭矢威胁下被驱赶出寨,亡命向己方横列

    案前的骑兵阵奔去,跋锋寒则藉着这批人的掩护,率领飞云骑随后杀来。

    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骑兵队的是李元吉心腹大将冯立本,眼睁睁瞧着跋锋寒攻至,偏是没法下令手

    下放箭s向杂在己方俘虏中的敌人,时机稍瞬即逝,倏然间整个五千人的骑兵队给俘虏

    冲乱,而敌人在跋锋寒领头下,气势如虹,势如破竹的把骑兵队断作两截,更因俘虏四

    散窜逃,令骑兵无法作有效的拦截反击,纵使人数在对方十倍以上,仍是一筹莫展。

    高寨火光冒起,浓烟冲天,陷进火海申,更添突围军威势。

    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

    位于全军核心虚的屈突通和手下诸将,忽然发觉身处险境,后方来的跋锋寒,前方

    是所到处血r横飞的寇仲骑队,两军均是锐不可挡,以他帅旗所在处为目标,再无选择

    下,中军步骑兵五千人,往西移避,望与李元吉大军会合,再重整军容。

    帅旗一动,全军立受影响。

    突围军齐声呐喊,奋身杀敌。

    麻常、单雄信、郭善才三支部队逐寸逐寸的往前杀去,唐军则节节败退。

    杨公卿知是时候,下令王玄恕把留守洛阳的部队全数撤出。

    城内立时烟火四起,原来在城墙大街早堆满乾柴,燃点后熊熊烧起,截断通往城南

    墙上墙下的所有通道,令入城的唐军无法追击。

    此时寇仲和跋锋寒终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核心处会师,敌人潮水般往西退

    却,突围之路以已畅通无阻,可是寇仲和跋锋寒却晓得前路仍是艰辛,敌人退而不乱,

    何况李世民的主力大军仍未现身,那才是突围军最致命的威胁。

    战争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突围军先拆毁跨过伊水的三座浮桥,然后且战且退,李元

    吉和屈突通的联军重组后集结五万步骑兵,穷追不舍。

    待突围军撤到地道南端出口的山头阵地,立即全军反扑,加上徐子陵的生力军,终

    守稳阵脚,迫得李元吉大军后撤。

    由开城出击突围,战至此时,双方各有伤亡,突围军山一万八千人减至一万五千人,

    阵亡者达三千之众,更失去王隆、薛德音和畅江三将。唐军死伤更逾六千,可见战情之

    惨烈。

    王玄恕成功把大批突围战马送抵山头阵地,当然包括徐子陵的万里斑和跋锋寒的塔

    克拉玛干在内,此为逃亡大计的重要部份,必须将所有人转为骑兵,才能以最机动和快

    速的方法避过敌人的拦截,逃离敌人的势力范围。

    寇仲、徐子陵、跋锋寒和杨公卿立在山头阵地高处,在东方天际曙光初现下,遥观

    李元吉军形势。

    四人均是浑身浴血,也不知是敌人的鲜血还是从己身伤口消流的鲜血。

    虽成功突围至此,可是四人无不心情沉重,且有四面楚歌的危机感觉。直到此刻,

    他们仍不晓得李世民大军所在位置。

    两个时辰的激战,突围军师老力疲,再难像刚才如出押猛虎似的应付另一场激战。

    洛阳城的人被扑灭,城头换上大唐军飘扬的旗帜,似在对他们耀武扬威。幸好高寨

    化成一片焦土,使他们稍有战胜的成就感。

    虽明知李世民的策略是先挫其锋锐,疲老其师而后追击截杀,他们仍是别无选择的

    踏进这陷阱去,而现在他们正处身陷阱内,等待被猎杀的命运。

    此时麻常来报,一切准备就绪,可以随时上路逃亡。

    跋锋寒沉声问道:“南方有没有动静。”

    麻常摇头道:“一切如常,李世民的主力大军该不会埋伏在前路,只要我们的马够

    快,可在寿安和伊阙的唐军完成封锁前逃离伊洛河原。”

    他们于南方高处设置哨岗,那一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耳目。

    杨么卿叹道:“此正是李世民的策略,看准我们逃往南方,突围后必须日夜兼程穿

    过寿安和伊阙间河原的关口,而他则可从水道于我们人奄马乏之际在任何一点拦截我们,

    另一方面李元吉和屈突通则封锁我们后路,将我们困在伊、洛两水之间。”

    寇仲极目左方洛水,断然道:“突围战就是比拚双方速度的战争,谁的行动快,谁

    便是成功者。我们立即启程,靠伊水西岸南下,由我们负责押后。”

    麻常领命去了。

    徐子陵淡淡道:“李世民正在城内。”

    众皆愕然。

    杨公卿讶道:“子陵为何有此看法?”

    徐子陵道:“即使李世民猜到我们会往南逃走,可是终不能落实猜想。以他一向稳

    健的作风,最佳战略莫如以不变应万变,把握到我们的逃走路线后,在城内集结水师船

    队,待天明后将水师一分为二,开闸分从伊、洛两水追赶我们,那时主动全在他手上,

    而我们更要应付寿安和伊阙的唐军,前有拦堵后无退路,我们只余挨打的分儿。”

    跋锋寒点头同意道:“子陵言之成理!”

    徐子陆续道:“待拆除两河的障碍物后,就是李世民水师空群出动的时刻。”

    话犹未已,洛阳西南洛水处出现幢幢帆影,李世民的水师船队终告现身。

    寇仲深感自己靠伊水西岸逃亡的选择绝对正确。大喝道:“好小子!就比比看是我

    们的马快还是你们的船快,我们走!”

    寇仲四人和殿后只剩下四百余人的飞云骑全体踏磴上马,朝己方南行的队伍赶去。

    敌方战鼓声起,骑兵全体出动,超过二万的骑兵队,再无任何顾忌,在李元吉亲率

    下漫山遍野的追来,不予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在李世民超卓的战略部署下,张开天罗地网,务要把突围军一网打尽。至此突围军

    优势和主动全失,陷身于猫捕老鼠的死亡游戏中。

    寇仲处此无可再恶劣的形势下,反激起强大的斗志,即使最后突围军全军覆没,也

    要李世民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输入者:前尘、阿贤、星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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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卷 第五章 生死之间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

    第五章生死之间——

    寇仲、徐子陵、跋锋寒、杨公卿、麻常、陈老谋、王玄恕、跋野刚、单雄信、郭善

    才、郁元真、段达等十多人,在午后的阳光下,蹲在山头高地一处莽树丛后,遥观三里

    外远处按兵不动的李元吉二万骑兵部队,三缕烟火,枭枭升起,知会远方唐军突围军的

    位置。

    五艘补给船从伊水驶至,为李元吉军送来用品粮食。

    众人无复破围而出的兴奋心情和威猛形象,为减轻战马的负担,沉重的盔甲均在途

    中弃掉,且因人人身上多少挂彩,因失血和奔波以致脸色苍白,颇有穷途末路的景象。

    寇仲双目闪闪的注砚敌阵,狠狠道:“李元吉何时变得这么精明,我停他也停,摆

    明要吊在我们后方锲而不舍,却避免交战。”

    跋锋寒沉声道:“我们应沿洛水走而非伊水,那至少可晓得李世民的追兵所在。”

    众人默然无语,敌人策略高明,迫得他们不住逃亡,然后在适当时机,于他们兵疲

    马乏时,发动攻击,一举把他们彻底击垮。

    徐子陵神色凝重的道:“我们定要设法摆脱李元吉的追兵,始有希望闯过李世民那

    一关。”

    寇仲环观远近形势,伊洛河原平坦的沃野至此已尽,地势开始起伏变化,在正南处

    一列山峦延绵扩展,东抵伊河,西接大片古木参大的原始树林,若往西行,快马可在两

    个时辰内抵达洛水东岸。

    一道小河从山区倘流蜿蜒而至,流入伊水。他所率领疲不能与的战士正在小河两旁

    休息进食,战马则吃草喝水。

    寇仲仰首观天,通:“师傅!风向会否改变?”

    除跋锋寒和徐子陵外,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其所云。

    跋锋寒细观天云,道:“若为师所料无误,今晚仍风向不改的吹西北风,只要我们

    放火燃烧山区东北的密林,西北风会带来浓烟,阻截追兵。”

    杨公卿等均听得精神大振。

    麻常皱眉道:“我们往来伊洛,一向走山区西面开发的林路,走山区却从未试过。”

    王玄恕道:“山中有通路。”

    众皆愕然,此话若从曾在王世充麾下任事的任何一人口里说出,绝没有人奇怪,但

    王玄恕一向养尊处优,怎会晓得山区内的情况。

    王玄恕显是想起父兄,神色一黯,垂头道:“父皇他……唉!爹曾令我勘察洛阳南

    方一带山川形势,所以我曾多次进出山区,山区南端有一处出口,可抵伊阙西北的林

    区。”

    众人恍然,王世充一向贪生怕死,遣儿子勘察形势,是为预留逃路。

    寇仲道:“那就由玄恕领路,现在我们先使人到山区西北树林处做手脚,我们今晚

    就撇掉李元吉,逃之夭夭。”

    单雄信担忧道:“我们虽可暂阻李元吉追入山区,可是进山区后更是全无退路,只

    要李元吉知会李世民,李世民河与寿安和伊阙两支部队会合,在山区南方出口守候我们,

    若我们被困山区,将是全军尽没的结局。”

    寇仲微笑道:“若非玄恕通晓山中形势,谁敢取道山区?”

    跋野刚同意道:“当然是舍山区而取林内官道,既快捷又方便。”

    寇仲像已成竹在胸,从容道:“这正是用兵贵奇的道理,李元吉正因猜到我们不敢

    入山,故而按兵不动,任由我们从林中官道南逃,因为李世民正忱兵另一边出口,作好

    一切工事防御,来个迎头痛击。我们改采山道,必能令他阵脚大乱,我们则有机可乘。”

    跋锋寒淡淡道:“这叫险中求胜。”

    杨公卿叹道:“三个出口,李世民只能把守且二,我们如能在李世民完成拦截前先

    一步出山,当然一切没有问题,否则亦不该选择李世民亲自把关的出口。”

    众人皆明白他叹气的因由,是为对此无从揣测。

    王玄恕道:“贴近伊水的出口非常隐蔽,敌人未必知道。”

    寇仲压低声音道:“一晚工夫能否通过山区?”

    王玄恕道:“若不停赶路,仍须半天,但这样恐怕人马均支撑不住。”

    寇仲再往上空瞧去,双目s出深思的神色,通:“那我们就定下后晚出山的目标,

    今趟将轮到我暗敌明,当天上猎鹰盘飞时,李世民也离我们不远哩!”

    黄昏时分,西北方山林突然火起,迅速蔓延,火势猛烈,往东南席卷而来,人屑浓

    烟,把李元吉追兵的前路截断。

    最微妙处是突围军先集中在山区和窄道问的山头,在浓烟掩蔽敌人视线的当儿,始

    迅速进入山区,今李元吉方面一时难以把握他们取道山区还是从林中官道撤走。

    在王玄恕领路下,全体将士牵骑疾行,登山下谷,穿林涉溪,在连绵的山区疾行,

    至天明时人马均筋疲力尽,藏在一处隐蔽的峡林内休息,争取睡眠的时间。

    此时深进山区达四十里,离南端隐蔽出口只有十多里路。

    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对这类艰苦旅程习以为常,打坐半个时辰大致回复过来,带

    着猎鹰无名,三人攀上峡旁最高的山峰,俯察四周形势,只见山势迷漫,峰岩互立,群

    山起伏绵延,茫茫林海依山形覆盖远近,偶见溪流穿奔其中。可惜三人均是心情沉重,

    无心观赏。

    寇仲拂扫无名羽毛,安抚它想振羽高飞的意欲,道:“哈!似乎真的撇掉李元吉

    哩!”

    跋锋寒道:“李元吉并非蠢材,应不会冒险进入山区。当他从马蹄足声肯定我们逃

    进山区后,会一边扼守山区北方出口,一边把消息以最快方法通知李世民,着他封锁山

    区南部所有出口。”

    寇仲仰百大空,迫:“我想放无名在我头上绕几个圈子,该不会出岔子吧?”

    跋锋寒一拍怀内s月弓,傲然道:“有s月弓作守护神,谁能伤他。”

    寇仲开怀笑道:“小子这么快信心尽复,小弟口服心服。”

    松开缚着无名的链套,无名一声嘶鸣,冲天而上,飞个痛快。

    跋锋寒见徐子陵凝神沉思,微笑道:“子陵能否猜到,李世民这个人会令我有甚么

    联想呢?”

    寇仲代猜道:“是否比他作狼呢?”

    跋锋寒愣道:“你是否晓得通灵异术,可窥见我心里的秘密,这是没可能猜得中

    的。”

    寇仲双目闪耀着慑人的辉芒,沉声道:“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首先我想到的是你

    们崇拜狼,而李世民正是一头狼,更是那最可怕的一头狼王,它正伺机而噬,要一击即

    中。牛群早晓得在四周巡梭的狼群志在恐吓它们,令它们心力交棒,但仍是没有办法不

    给弄得疲于奔命,只余待死的分儿。”

    跋锋寒点头道:“李世民用的确是狼的战术,比我们突厥人更运用得出神入化。我

    们正是那群待噬的牛,而李世民则是那头在附近徘徊的狼王,领着一批恶狼,当牛筋疲

    力竭时,恶狼先冲散牛群,待有牛儿落单,即群起而噬!牛儿虽比之任何一头狼强壮,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隔离牛群的牛儿绝无脱身机会。”

    寇仲苦笑道:“只恨我们明知如此,仍要像待宰的牛儿般一筹莫展。”

    跋锋寒道:“恶狼致胜之法,靠的是绝对的专注、耐性、锲而不舍的精押。眼前每

    刻都是关系生死般重大的字,不能错过任何机会。我们想看到长江,必须学晓对付狼的

    伎俩。”

    寇仲思索片晌,朝徐子陵道:“陵少在想甚么?”

    他并没期待真正的答案,只是想徐子陵提供高见。

    岂料徐子陵坦白招供道:“我在想若只准我在此刻见到师妃暄或石青璇其中一人,

    我会选谁呢?”

    寇仲和跋锋寒面面相觑,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子陵竟坦然说出心内的秘密,

    且是这么私人的问题。

    徐子陵淡然道:“幸好我永不用在现实中作这样的选择,否则我会选择两个都不

    见。”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听子陵的说话,隐有生离死别的味道,是否不看好我们明

    晚的突围战?”

    徐子陵叹道:“你该比我更清楚,只要康鞒利放出猎鹰,掌握我们从何处出山,除

    非我们三人肯舍弃其他人逃命 。。 营造舒适的读书环境,否则必死无疑。”

    寇仲苦笑道:“这真相真残酷,老跋怎么瞧?”

    跋锋寒目光投往愈飞愈高的无名,漫不经意的道:“从没有一刻,我感到死亡是那

    么接近和不可逃避:即使面对毕玄亦没有这种感觉。坦白说,我非常享受这种死亡的感

    觉和压力。兄弟!应否把无名召下来,它离开了我s月弓的保护范围。”

    寇仲微笑道:“既然我们心死无疑,就要死得漂漂亮亮的。”

    接着发出尖啸,召无名回来。

    倏地破风声起,在西南的一座山峰后升起六个黑点,迅速扩大,快速飞至,赫然竟

    是唐军篆养,用来对付无名约六头恶鹫。

    三人自然反应的分别掣出刺日、s月、拓木三弓,架箭在弦。

    无名本能地感到危险,一个盘旋朝三人站立处滑翔急降,一下子从离他们头顶逾百

    丈的高空,滑泻近五十丈。

    此时六头恶鹫毫无顾忌的看准无名,迫至离无名只有二十多丈的距离,振翼加速,

    疾如箭矢。

    弓弦声响,三支劲箭划破虚空,趁无名继续下滑,朝在它头上联群袭来的恶鹫疾s。

    鹫嘶利落,三鹫同时中箭身亡,坠往两山问的深渊,其他三鹫吃惊散飞,在三人有

    机会s出第二支箭前,亡命飞逃,转瞬没在山峦后。

    无名回到寇仲肩头上。

    寇仲收回刺日弓,犹有余悸的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子陵道:“李世民应在附近。”

    跋锋寒摇头道:“李世民们在山区外,今趟只是意外事件。这种产自大草原的恶鹫

    性情凶猛好动,篆养者必须每天放它们自行觅食,以保持其凶性。它们非是受指示攻击

    无名,只因猎鹰是它们从小就被训练的攻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