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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詹庞指闪松凳铝耍桓龆髋ね烦痀vonne看,见到yvonne也好奇地看着自己,急忙又不好意思地双手快速摇,使劲摇——

    “不是,不,我不会说法语,你别误会,我,我只是,你刚才,咳,我只是,在,条件反s。”说到最后四个字时,急忙匆促的声音也渐渐变得低弱。

    扑——!“咳,咳咳,e;exce 。y god! 庄宁!”呃,是,christa第二口咖啡报销了。她大声地朝庄宁喊了一下,一边用拳头拍自己胸口止咳,一边抬头愤恨的表情瞪着她。呃,更准确地说,是我们三个混血都一齐朝庄宁看了过去。她看着面前六只有着深眼眶的眼睛,跟她明显不一样,意识到自己过于势单力孤,竟然显出不安害怕来。我们又干瞪了几秒钟后,yvonne先憋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我和christa也一样,终于是可以笑话她了。我一边笑一边看庄宁,她还是那副无奈又紧张的表情,轮流看我们三个,目瞪口呆,最后眼神和我对上。我却只能笑着,说不出话。她看到我这样,双手握拳放在两只腿上,慢慢坐了下去,手又摊开成掌抓着裤子,脸上写满了四个大字——

    “不许笑我!”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9…10 11:01

    (三十五)宁妈妈

    我很快就从父亲重新给我安排的单位里也辞职了,原因没必要详述,总是有些神通广大的人,和他们赖以为生的消息。对于我的擅自决定,父亲非常生气,断定我是疯到无药可救。我想了很久,最后是决定开一间花店。店面不大,地方离我和宁宁住的那儿也很远。因为开销所迫,本来我是想再搬一次家的,可最后只能作罢。宁宁也劝我不必这样,她说自己不在乎。谁要是敢挑衅,她就一样一样全还回去。“我得让他们知道,杀人犯的孩子可不是随便叫叫那么简单的。”她脸上的自嘲和眼里的凶狠,一天比一天严酷。而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表情如何,每天早晨最痛苦的时间就是洗漱,因为免不了的要照镜子。可我怕照镜子。

    娟子在前两年因为孩子爸爸工作的关系,全家搬到了外地。宁宁中考结束之后的那个夏天,她主动打电话过来问我要不要把孩子送她那里过暑假,“这么多年,你都没让宁宁出过远门,现在她也大了,让她出来好好玩玩吧。”我知道她其实是想让宁宁过去散心,也许她也觉得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母女总是朝夕相对,虽然是种支撑不假,可一定程度上也是辛酸。我说征询一下宁宁的意见在先,问了她,她倒先是反问我要怎么办,店面刚开,没人帮忙怎么行。

    “没事,因为刚开,也没什么生意,我就是图它能帮我打发个时间,等到真有起色的时候你再来帮我也不迟。你娟姨说好久没看你了,想让你去她那玩玩,你觉得怎么样?”

    她看我一直坚持的神色,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于是我把这事跟娟子说了,她一高兴,竟然没两天亲自开车过来接孩子。自从家里出事她回来看过我,又隔了这么些时日,一见面,两个人第一时间就只剩下沉默。

    宁宁收拾了些衣物就上了娟子的车,娟子握着我的手叮嘱我照顾好自己,“要是觉得看店也没意思,就先歇两天,也过去我那边散散心。反正他爸天天工作,我自己也没什么大事。家里小子正叛逆呢,嫌我啰嗦,天天不爱着家。”我笑着跟她说记下了,“还是宁宁,不要给你添麻烦的才好。”她白了我一眼,说我讲的都废话。于是我也就不再和她争辩。

    车子发动的时候,宁宁从窗户里向外望我,我跟她笑笑,两个人都没说话。一直到车子看不见了我都没想起转身回屋,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我这么远这么长,恍惚着我都甚至觉得自己没有把握过好接下来的日子。娟子隔三差五电话给我告诉宁宁的近况,说孩子在那待得挺好,“你放心,保准给你养得好好的,少不了一根头发。等她回去,没准你都认不出她了呢,哈哈。”她又讲到自己儿子和宁宁玩得也不错,经常带她一块出去骑摩托车。

    等她度假回来我确实是差点认不出她来了,因为她突然窜了将近十公分的身高,变成了一米七的样子。而且走之前的半长不短的头发被剪得只到耳朵的地方,额前的刘海却留得又长又卷又蓬,穿着一身我只能用肥大来形容的衣服,和娟子的儿子一块骑着摩托车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眼前这两个被晒得黑乎乎的“小子”好一会才认出来。天!这,这哪里是我的女儿,这分明是个儿子!

    我看着她被晒得发黑的皮肤,还有被风吹得乱乱的头发,她骑着车突然就出现在花店门口了,笑得露出了牙齿,少有地喊着:“妈,我回来了。”我还在那里发愣,门外娟子却也出现了,她挽着从摩托上跨下来的宁宁的胳膊,走到我面前,我仰起脸看孩子,娟子满是骄傲的语气说道:“看吧,没骗你吧,”她拍拍庄宁肩膀,“给你带了一个高高儿子回来。”宁宁被她娟姨说得不好意思,咧开嘴跟我笑。

    如果有可能,我真愿你一直那么笑着。你那时候一定想的和我一样,这么开心释放过完的夏天,之后就能去新的学校,开始新的学习,而我们开了新的店,那么,这一切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终于可以向前迈一步了。

    我给她买了新的书包、文具、衣服、鞋,总之开学报道的时候给她全身一副新的东西新的打扮。夏天里猛然窜上去的身量让她比我们这个地方的同龄的部分男孩还要高出一些,又因为瘦,就更显长了,走在路上的一堆同龄人中间非常抢眼。只是少了肌r体重的支撑,让她也显得异常单薄。我看出她走路有点往前探肩膀的倾向,于是赶紧跟她指出来,让她必须挺直腰板。她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也和我一同回忆起了同一个人,于是笑笑,正了正肩。

    第一个学期过得还算相安无事,当然我从她平时的反应里还是看出她没有在学校里交到什么朋友。不过这样也好,免了一些无谓的好奇。闲时她会来店里给我帮忙,但挑的时间似乎是在刻意躲避人流多的时候。那时生意也渐渐有了些起色,能够照顾住我们娘俩的日常开销。当然,她是个非常好养活的孩子,不贪吃喝不贪时髦衣服也不贪新鲜玩意,除了我主动买给她的,从来不开口要。

    我们过得很好。或者说,我们都在努力假装过得很好。她上她的学,我开我的店,每个人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让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家也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家那样运转着。而且我还没有别的有些母亲那样为青春期孩子的叛逆头疼的事情过多困扰,宁宁超乎常人的表现着成熟和冷静。娟子说我是因祸得福,有个这么出息的孩子,等到再熬几年,她上了大学,再找份体面的工作,我就可以享福了。

    是啊,多么美好的想象!我也的确是这样想象过的啊。但是,这世界怎么可能就如你想象那般畅通无阻呢?我想象过的可以慢慢苦尽甘来的日子,原来只是一些更为苦涩的岁月的前奏。当她终于在学校里被排挤嘲笑到撑不下去的时候,带着满身的酒污和眼泪倒在一开门的地上,我就知道,撑了这么些日子的,我们努力伪装起来的坚强,终究还是坍塌全无。我把她往屋里拖,她却只是闭着眼一边胡言乱语一边流眼泪,全身都泄气了一般软的。我咬牙想忍住不哭,可最终还是失败,连应她一声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因为醉得太厉害一直昏睡,我也只得一直在旁边等着她醒。等到终于睁开眼的时候,她转动眼珠子看我,那两只眼睛的神情我要怎么形容呢?是一种空d?不,比那更多点什么。我端给她东西,她闷声喝下,继续睡。然后再次醒来,眼神依旧。

    “宁宁,好点没?”她看着我,不说话。

    “宁宁,妈妈问你话呢,好点了没?头还痛不痛?”她看着我,依旧不说话,但是摇了摇头。

    “宁宁,跟妈妈说句话,”我看着她那让我觉得害怕的眼神,心里烦躁又不安,“还难不难受了?告诉妈妈哪还不舒服?”

    她张了下嘴,还是没说话,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才抬头,看我一眼,就把身子往后靠着墙,脸扭到一边朝窗外,眼睛一眨不眨。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9…10 11:10

    (三十六)olivia

    我和christa还有yvonne三个人越笑越难以控制,那边庄宁脸上的颜色也是由浅到深,眼看就要紫了,后来终于忍不住了,也不管礼貌不礼貌,双手握拳对我们不满:“哎,有完没完啊,还笑!”我们听见了又都去看她,然后一齐笑声停止,可下一刻,又全都笑起来,比刚才更甚。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提高了声量:“别笑了!”

    “好了好了,不笑话你了,呵呵。”christa边擦眼泪边试图止住笑声,我和yvonne也各自努力。她看我们这回是真的不再笑了,脸色也终于缓和下来,看看yvonne,瞬间又变得有些不好意思。yvonne拨了一下头发,主动向她表示歉意:“i’ sorry。”说到这里她扭过头来看我,我这才想起来还没给她们俩做正式介绍呢,瞧这!

    “yvonne,”我喊她一声,手掌摊向庄宁,“忘了介绍,这是庄宁。庄宁,这是yvonne。”庄宁看看我,也看看yvonne,不知该做笑意的表情还是惭愧的表情,手指c进耳后的头发里摩擦了几下。yvonne恢复常态之后一贯的大方,再一次朝庄宁递过了手:“hi。”庄宁没办法只好又和她握了一下,也很快换成了正常的样子:“你好,恩,刚才的事,不好意思,跟你道歉,sorry,我把你当成。。。。”她看了我一眼,可能觉得不是很合适,又瞄了christa一眼。yvonne也跟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我们双胞胎,笑道:“我知道,christa刚才和我解释了,that’s,呵呵。”庄宁跟着又是惭愧地笑笑,不说话。

    我看着气氛也终于趋于常态,开始做陈词:“ok,我们说好啊,刚才只是一个误会,大家笑了之后忘了就好。yvonne,不好意思,我要去快快地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今天已经快被那一堆课折磨死了,你先坐会啊,随意。”她笑着说没事,让我自便。于是我站起来往房间走,庄宁看我这样竟然也站起来作势要跟上,我瞪她:“you; stay here。”她顿时想起客在,明白失礼了,赶紧打掩护:“我去倒杯水。”

    等我收拾好出去的时候,看见礼貌浅浅交谈着的庄宁和yvonne两个人之间的状态是差不多“冰释前嫌”了的,于是耸耸肩坐下,也接着瞎说了一会,一行人便起身去餐厅吃饭。去的路上christa问yvonne要不要把她男朋友阿隆索叫上一块,阿隆索是个特别活跃的小伙子,笑起来很迷人。我认识他的时候是当初从国内受了打击回澳洲,也就是我咬了庄宁一口的那次,他那时正在追求yvonne,没多久我就看见他们就出双入对的了。这次又回到澳洲,因为一直没机会见到yvonne,所以也没和他见面。christa这么一提醒,我也一道附和说好,yvonne抱歉地瘪瘪嘴,说他可能没空,因为还有兼职。“下次吧”,她笑着又说了抱歉。

    下次,好吧。可谁也没想到,下次,再下次,没几个下次之后,阿隆索就颓丧地坐在我和christa面前,对我哀叹:“olivia,y girlfriend fallslove with your girlfriend; so; what the hellgogwith this world!”我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顺带安慰自己。

    去了一家西餐店,落座。 “庄宁,这家的牛排非常美味,olivia她俩一定带你来过的吧?”坐定之后,yvonne一边看菜单,一边对庄宁说话。庄宁听了环顾一下四周,礼貌地点点头,“恩,确实是来过。” yvonne笑笑:“那你喜欢吃哪一个,我比较喜欢这一种,特别好吃,要不要推荐给你试试?”她翻到钟爱的那款牛排,摊到庄宁面前。庄宁偏过头看了看,笑笑:“看起来是不错,不过,还是不要了,谢谢。我,不习惯吃荤。” yvonne愣了一下,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始抱歉:“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呃,我是说,我爸爸跟我有提过你,好像,说你,vegetarian,我一时给忘掉了。”她说完做了个歉意的表情,把庄宁又弄得很不好意思,连连说没事没事。我和christa面对面坐,yvonne和庄宁面对面坐。庄宁还是有点紧张,一只手放在下面偷偷在桌子底拉住了我的手,用力握着,我被她捏得都有点疼了,斜过眼瞪她,她看到我的表情,知趣地松开了。

    用餐的时候一直是我们这三个“半洋人”在东拉西扯,yvonne可能是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了,所以也会特意问庄宁的意见是如何如何。但是庄宁这会已经是完全缓过来了,彻底恢复她平素对初识的新人的态度,礼貌,冷淡,微笑。对yvonne的问话她没有在回答的时候说太多,但是yvonne可能还是以为她对刚才的事在介意,因为在问完庄宁话之后眼睛总会转到我和christa这里,透过一闪即逝的神色表露出了少许不安和歉意。

    “恩,你知道吗,”她对庄宁说道,“我爸爸上次和我说,如果我有空的话,希望我可以帮他一点忙。”庄宁有点愣了,不晓得到底是不是该问这个忙是什么,yvonne笑笑,继续:“他说他最近大学里有个课题要做,时间很紧,所以希望我能替他帮一位最近他刚认识的,据说非常聪明的,人比我高比我还瘦的,又比我小的年轻朋友,一些有关葡萄酒和调酒的东西。”饭已经吃到最后,在用甜点,席间气氛也随着节奏融洽了下来,yvonne淡淡的口音,汉语有点饶舌,说了一大串的定语。我们都一齐看庄宁,她听着这话往后往上正了正上半身,有点腼腆:“是吗,你太过奖了。”

    yvonne低头一笑,头发几缕往前垂下,重新抬头的时候用手指向后拨了拨,说:“no;dad fttered you。可不是我。”这个打趣又把庄宁攻了个措手不及,她其实不怎么能轻松面对漂亮的女孩,因为紧张。而且更不愿意的是在美女面前失态,因为丢脸。但是今天,她两样占全了,现在我不用想都能知道她有多百爪挠心,恨不得一头撞墙死掉算了,也不愿在这继续丢人。所以,在我们结账出去,分手的时候,yvonne笑着对我和christa说晚安,然后转到庄宁这里,说了句:“hopesee you soon。”庄宁一愣忘了接话,yvonne却又笑着添一句,“aybe this weekend,haha”结果庄宁这下真的石化了,面如土色。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9…10 11:16

    (三十七)宁妈妈

    我的孩子哑巴了。

    无论我怎样跟她说话,她就是不开一句口,忽然咧嘴对我笑一下,也是没有声音。我不停反复地哀求,她拿过我的手,用食指一划一划地写出一个“累”字,就继续倒头大睡。后来没办法,我带她去了医院,一通检查下来,医生给我的结论是孩子的病不是器质性方面的,说完深意别有的看了我一眼,我当然不是傻瓜,忍了半晌,问道那我是不是该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呢,大夫点点头,叹气。我打开门出去,看见坐在走廊椅子上的孩子,她戴帽子缩肩膀低头窝在那,一会一动不动,一会突然开始发抖,周围走过的人都觉出这孩子有点“不正常”,面带异色假装不去看,却有忍不住总回头。

    而与此同时,一块并发的,就是宁宁变得嗜睡、虚弱、进食困难。她每天跟虚脱的人似的,连从床上起来的力气都几乎没有,经常是好不容易坐在了床沿边上,刚一下地,两腿站起来就向前晃晃着倒在了地上。我如果发现得及时,就把她拖起来,可有的时候要是没发现及时,等到看见的时候,她已经在地上趴着睡着了,不知道都已经过了多长时间。吃一点东西很快就又吐出来,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你都不敢去看。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打电话告诉娟子。

    她带着儿子第二天就赶过来了。当她进屋看到沙发上坐的宁宁,呆滞无神,而且还在那神经质地一阵阵发抖时,母子俩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我看。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挤出一个笑就鼻子酸得想要哭。她儿子过去蹲在宁宁面前晃晃她膝盖,哄小孩一样喊她名字:“宁宁,跟哥哥说句话,好不好?”庄宁看着小哥哥,当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把头完全低到胸口上了,又开始一动不动。

    娟子的儿子扭头先看看她妈,然后望望我,依旧继续跟庄宁说话,希望她能回答自己,但是没用,怎么可能有用。娟子看我一眼就走过去劝自己儿子,说不要再这样让芳苇姨娘难受了。她儿子听后看着宁宁愣了半天,忽然就坐到她面前的地板上抱头哭起来,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都没有见过他能像这样孩子似的哭,嗡嗡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当初送她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嘛,都是还好好的呀,怎么能成这样呢怎么能成这样呢,怎么能。。。。”娟子看他儿子这样,自己也难受,抬起手掌擦眼睛,我们谁都没话。她儿子哭了好一阵,忽然抬头冲我喊:“姨娘,你怎么甘心呐!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