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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部分

惭愧,军中缺马,这种事屡禁不绝。即便上四军的捧日军,也没少干过。他们从昆吾来,遇到的很可能是边境调集的乡兵。

    张亢却不为所动,本官是大宋捧日军副军马使张亢,尔等行迹可疑,本官命令你们立即把轿子打开,接受官军检查。说着他一摆手,身后的骑兵拉开弯弓,搭箭瞄准众人。

    程宗扬只好让开半步,张亢抬起马鞭,掀开轿帘,目光不由微微一闪。

    轿中一个少女惊呼一声,连忙以袖遮面,掩住面孔。她眉枝如画,雪嫩的肌肤宛如明玉,如水的美目流露出怯生生的神情,在她旁边还有个美妇,虽然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但香艳的气息呼之欲出。即便张亢这样的铁石心肠,惊艳之余,也不禁想起我见犹怜这个词来。

    程宗扬赔笑道:军爷,这是贱内,从来没见过外人的。说着塞来一把钱铢。

    张亢伸手一掂,便知道是银铢,他放下轿帘,然后朝手下一摆头。骑兵收起弓箭,张亢也不客气,一边策马离开,一边将拿到的银铢一分为二,一半递给刘宜孙。

    刘宜孙从来没干这种事,连忙推让。

    张亢道:军中辛苦,多少让兄弟们得点好处。这钱取不伤廉,拿着吧。

    说着将剩下的一半交给本都的旗头,老规矩,见者有份!

    张亢的手下发出一阵欢呼,看到自己手下的士兵虽然没作声,但都露出羡慕的眼神。刘宜孙苦笑一下,只好接过来。

    程宗扬远远看着两人在马上推让,老匡,你说的那条溪水就在前面?

    匡仲玉道:没错。那条溪看着平常,但里面都是碎石,稍不留神就伤了马蹄。

    程宗扬笑道:那好,咱们就在这儿等着。小狐狸的人只要动手,咱们就抄他们的后路。

    说话间,刚才那名年轻军官调转马头,带着十余骑奔了回来。

    臧修和鲁子印踏前一步,肌r微微绷紧,不知道哪里漏出马脚。

    刘宜孙喊道:你们要过江州?

    匡仲玉道:军爷,要去临川,江州、宁州可绕不过去。

    刘宜孙勒住马匹,没人告诉你们江州要打仗了吗?

    匡仲玉忙道:听说了。所以小的们才急着赶路。

    刘宜孙道:江州你们去不成了。那里如今被一群恶匪占着,那伙人是朝廷通缉多年的叛匪,杀人越货,无恶不做,我们这次去就是剿匪的。

    匡仲玉失色道:这可如何是好?

    刘宜孙安慰道:你们先回去找处落脚地方,迟则一个月,快则十天,等剿灭江州的匪徒,你们便可以平平安安去临川了。

    刘宜孙是一片好意。他平白拿了钱,多少有些愧疚,这些人再往前走,后面大军进山,想退都退不出来,特意前来提醒。

    说话间,山坳后忽然传来战马嘶鸣,声音尖促而凄厉,刘宜孙浑身一震,扭头看去,便听到一片兵刃交击声,接着是军士的惨叫。

    惊疑间,旁边一名骑兵大声喝道:军使小心!

    臧修一手伸进轿中,擎出他的雷霆战刀,抬腕朝刘宜孙的坐骑劈去。战马跃起尺许,断颈血如泉涌,把刘宜孙掀下马背。

    鲁子印、吕子贞等人纷纷动手,从轿中抢出兵刃,马鸿挥臂击碎充作轿杆的大楠竹,抓出里面的铁矛,抬手将一名骑兵刺下马背。

    刘宜孙毕竟是将门虎子,一偏腿甩开马镫,从鞍侧拔出马刀,挡住一名脚夫的长刀。他手腕一震,惊愕地发现这些脚夫身手不是一般的强悍。

    混战中,张亢带着人马驰回,他身边的一百余骑只余不足百骑,还有几个身上带着箭矢,神情狼狈。

    程宗扬喝道:老匡、老马!

    匡仲玉不擅近战,早退得远远的,听到叫声,他戟指喝道:去!

    一条绳索从轿下钻出,蛇一样昂起头,朝大路另一端飞去。马鸿飞身跃起,铁矛一旋,挑住绳索,然后翻腕将铁矛笔直扎进山石。

    绷紧的绳索立刻变成一道绊马索,疾驰而来的捧日军猝不及防,前面三骑顿时人仰马翻,跌成一团。

    张亢一手扣着弓,在距离众人还有十几步的时候,突然从马背上站起身,挽弓、搭箭、瞄准、开弦、放箭一气呵成,利箭犹如流星,朝那个在轿旁指挥的公子哥s去。

    程宗扬抽刀劈飞箭矢,咧嘴朝张亢一笑。张亢面沉如水,冷喝道:果然是一伙贼寇!全都杀了!他身边的数十余骑同时举弓,箭矢雨点般s向众人,另外几人解下马刀,在战马狂奔的同时,俯身砍向绊马索。

    捧日军的精锐确实有点门道,前后同时遇袭,还能保持阵型。这时近百骑连人带马同时冲来,连臧修等人也不敢硬撼。绊马索已经被砍断,如果把使用长兵器的马鸿等人调在前面,还能阻挡片刻,但刘宜孙带着几名手下在前苦战不退,让星月湖众人无法排出抵挡骑兵的拒马阵型。

    程宗扬叫道:老臧!

    臧修放开对手,朝刘宜孙攻去,刀在半途,便发出雷霆般的战鸣。

    张亢脸颊抽搐了一下,雷霆刀臧修!

    还有人认识老臧!臧修大笑道:白脸小将军,吃老臧一刀!

    双刀相交,刘宜孙的马刀立刻崩出一个缺口,手臂如受雷亟。雷霆战刀力道未竭,在他臂上一拖,将他重金打造的犀皮坚甲斩开一道长长的裂缝。接着另一个使快刀的脚夫飞身跃来,旋风般将那个救了他一命的部下劈下马,鲜血溅得他半身都是。

    张亢策骑喝道:上来!

    刘宜孙目眦欲裂,原以为轻轻松松立下一桩功劳,谁知第一次上阵就折损了这么多部下。即使能活着回去,有什么面目去见都指挥使和父亲。

    不用管我!你们走!

    两名骑兵挥刀挡住臧修,张亢一把抓住刘宜孙的背甲,将他拖上马背,徒死无益!活着才有翻本的机会!

    捧日军的骑兵已经收起弓,摘下鞍侧的短矛,排成冲锋的阵型,一边抵挡来袭的兵刃,一边跃过跌倒的同伴,往前厮杀。

    孟老大说过作战的八条戒律: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迫。这支骑兵占了八勿的一半,如果硬拚,损失不可避免,敌人跑了还能再打,这班手下死伤一个都够自己心痛的。

    程宗扬叫道:不要硬挡!打两翼!

    臧修等人让开大路,从侧方将敌骑一一刺下马来。捧日军前方压力顿轻,张亢以文职从军,但弓马娴熟,丝毫不弱于刘宜孙这样的将门子弟。他抓住这一线生机,趁后面的伏击者还没有追来,带着残余的数十骑毫不停顿地直闯出去。

    战斗来得快,结束得也快,张亢等人刚逃出百余步,身后十余名被这群脚夫拦住截杀的骑兵已经没有活口,只剩空鞍的马匹四处跳逸嘶鸣。众人收拢了逃散的马匹,把受伤哀鸣的战马补刀杀死,免得它们受苦。

    山坳后的搏杀声渐渐低弱,片刻后,一匹快马从山坳中驰来,程宗扬远远看见,笑着对臧修道:咱们俞老板看起来够精神的啊!

    第二章

    俞子元穿着一身青黑色劲装,背着一柄长刀,看上去精强干练,哪里还有半点商人的市侩气?他利落地跳下马背,向程宗扬敬了个军礼,程少校!

    程宗扬左右看了看,老俞,没认错人吧?

    俞子元朗声道:团长孟上校前天晚上已经抵达江州,宣布命令,授予公子少校军衔,任一营营长。同时一营、六营设为一团,由公子暂领,四营、五营设为二团,由侯中校统领,二营和三营为三团,由孟团长协助月小姐统领。

    孟老大着手将星月湖大营交给岳帅后人,将部队重新编成三个团是第一步,看来一营和六营就是小紫的嫁妆了。

    程宗扬道:怎么是你们打头阵?来了多少人?

    俞子元笑道:是我向萧少校要的差事,都是我们一连的兄弟,当然该我来接应。城中人手不足,我这趟只带了一个班,十名兄弟。

    程宗扬道:十个人就敢打一二百骑的伏击?

    我们接到的命令只是袭扰,萧少校要求将宋军进驻三川口的时间拖延两到三天,若不是遇见大伙,也打不成这样。俞子元笑道:何况顺利接到长官,属下已经立了一功。

    程宗扬偏着头掏了掏耳朵,长官?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臧修大声道:程长官!多听听就顺耳了!

    旁边的军士发出一片笑声,程宗扬板起脸,挺胸凸肚地说道:严肃一点!

    注意军纪!

    是!长官!

    笑声中,俞子元道:属下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陪长官回江州,先派一名兄弟给长官领路。

    你们人手本来就不多,还派什么人呢,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臧修挺胸道:长官!不如让我带一半兄弟留下,反正都是我们一连的人!

    有两个班,也好照应!

    臧和尚,你能不能不叫长官?

    是!长官!

    你以为这样我就让你留下了?休想!老吕,你带十名兄弟留下。程宗扬告诫道:记住,保命第一,其他的都是小事。

    吕子贞喜形于色,臧修垂头丧气,接着俞子元带来的军士也赶了过来,同袍相见,场面更加热络。

    趁众人说话的工夫,程宗扬敲了敲轿子,死丫头,你没事吧?

    小紫懒洋洋道:好气闷呢。

    就快到江州了,等你好一点了,我带你骑马。

    这场伏击前后不过一刻钟,捧日军丢下的尸体就有三十多具,俘获了近四十匹战马,对于缺乏骑兵的星月湖大营不无小补。众人收拾完战场,又砍来树枝做成轿杆,用四匹马前后驮着轿子,一行十余人带着剩余的马匹赶往江州,与大营会合。吕子贞则带领十名军士留下来,与俞子元一起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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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时分,程宗扬一行终于看到江州城的轮廓。早己闻讯在城外等候的一彪人马立刻迎了过来,当先一骑金冠束发,锦衣白马,风流英武,正是小侯爷萧遥逸。

    程兄!萧遥逸远远叫道:你可来了!想死小弟了!

    程宗扬露出笑容,这小子一点没变,被王茂弘踢出建康,宋军又大兵压境,还是一副神采飞扬,牛气冲天的样子。

    萧遥逸跳下马,先向轿子揖了一礼,紫姑娘一路可好?

    小紫掀开轿帘一角,笑盈盈道:奴家好,小侯爷可好?

    萧遥逸笑道:万事俱备,只待宋军!

    小紫嫣然一笑,放下轿帘。

    臧修立正向萧遥逸敬了个军礼,萧长官!

    萧遥逸还了一礼,臧连长,好久不见了。

    臧修昂然道:能在岳帅旗下与诸位长官并肩作战,是卑职的梦想!

    好!萧遥逸叫道:苏骁!

    他身后一名军官踏前一步,正是自己在晴州见过的抛弃秦军右庶长爵位,奔赴江州参战的苏骁。

    萧遥逸道:带臧上尉和各位兄弟去大营报道。

    是!兄弟们随我来!

    苏骁翻身上马,带着众人驰入江州城。

    萧遥逸转身结结实实给了程宗扬一个拥抱,大笑道:此番我们兄弟又可以联手纵横天下!

    程宗扬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怕啊?我们刚和捧日军交过手,比建康的禁军只强不弱,别说七八万,就是两三万这样的精锐,你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萧遥逸道:你看我的江州怎么样?

    好地方。一马平川,连树都没有几棵,都是没开垦过的良田呢。程宗扬道:不过打仗就惨了,无险可守。宋军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几万人随便摆个什么大阵,当场就要你难看。

    程兄说的不错。萧遥逸举着马鞭道:从烈山西麓一直到大江,一百余里都是平原,大军尽可以从容布阵,易攻难守。怪不得王茂弘这么大方拿出来,原来老家伙又摆我一道。如果不是有程兄帮忙,我只好带齐人马,到山中拚死狙击宋军了。

    程宗扬讶道:我帮什么忙了?

    萧遥逸笑道:你不会是忘了吧?看!

    程宗扬顺着他的马鞭望去,只见江州城前多了几个奇怪的东西,头大底小,形如哑铃,颜色灰扑扑的,怪模怪样矗立在城门前。

    驰近看时,才发现那是六座城堡,每座相隔六十余步,分成两个品字形,排列在城墙之前。城堡形状与他见过的完全不同,底部呈圆形,直径不过两丈,高度却将近五丈,比后面的城墙还高出一丈,顶部呈方形,上面还有城堞和哨楼。

    城堡通体看不到门窗,也没有石块堆砌的痕迹,粗糙的表面呈现出深灰的颜色。

    水泥?

    没错!要不说你帮了我大忙呢!萧遥逸道:江州的城防几十年都没修过。进城的时候我都担心吊胆,生怕城门倒下来把我砸死。

    有哪么夸张吗?

    骗你是小狗。萧遥逸道:卢五哥见过你之后,从建康把祁远带来。我们先在城门试过,本来城砖都松了,也不用拆,把你弄的那个水泥,掺了水和沙子,往缝隙里一灌,比新建的还结实!

    萧遥逸道:多亏了祁远,那家伙没日没夜干了两个多月,在城外建了十座城堡。南门这边有六座,北门有三座,东面没有城门,也在城外建了两座,还有西边靠近大江的水门,也有一座。

    十座?这么快?程宗扬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本来还能快一点。但开始耽误了。最初建的一处,过了两三天发现,抹好的水泥一晒干就会裂开。最后还是祁远琢磨出来,要往上洒水才行。要不是耽误了半个月时间,还能多建两座。

    程宗扬仰望着城堡顶端突出的方形堡塔,这东西结实吗?

    萧遥逸呯的一拳砸在城堡的墙壁上,水泥粗糙的表面纹丝不动,里面都是一尺宽的条石,每层用水泥浇灌,外面打了两层网状的竹筋,然后填进混过碎石、沙子的水泥。我们试过,比一般的青石还硬,只要厚度足够,用一般的石弹根本砸不动。就是太耗材料了,像这样一座城堡,单水泥就要近两千石。

    程宗扬估算一下,这差不多是一百吨的重量,有这么多?

    你不知道吧?萧遥逸笑道:云家出了十几条货船帮忙运石灰和沙子,我招募民夫把周围几十里的树木都砍了,拿来烧水泥。

    我还是不相信,你们两个多月能建成十座这样的城堡。这也太快了吧?

    水泥、沙子、石料、木头、竹子都是现成的,人力我手头有的是。萧遥逸道:我招募了两万民夫,几千人昼夜不息,二十多天就能建成一座,最多的时候五座城堡同时开建。晚上烧窑的火光几十里外都能看到。

    这完全是用人堆出来的,一座城堡几千人同时开工兴建,难怪能这么快。

    建得跟柱子似的,连门窗都没有,你的人怎么进去?

    萧遥逸大笑道:连你也瞒过了。江州的护城河都淤成浅沟了,我索性让人把它填平,在城内挖了地道,通向各堡。我把城堡建到五丈高,一般的云梯只有三四丈的高度,连上面堡塔的边都摸不到。宋军不来则罢,要敢强攻,我非打他们个灰头土脸!

    程宗扬想像着如果自己是攻城的宋军,在距离第一座城堡一百步的时候,就会受到弓弩的劲s,再往前走四十步,便进入另外两座城堡的s程,当接近城堡的时候,更会受到周围四座城堡,甚至城墙上的s击。如果自己运气够好,能活着冲到城堡下,还要面对一个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攻击和攀爬的怪物。

    如果绕开城堡,直接攻击城门,来自城墙和六个城堡的弓弩组成一个没有死角的s击区域,使进攻方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而城堡下的地道可以提供源源不绝的给养和补充,想掘断地道,难度恐怕比攻破城门更高。

    萧遥逸道:每座城堡只需要三十名s手就能守住,宋军的床弩、石炮在堡下毫无用处,只能拿人命来填。这几座城堡,宋军几千人也未必能攻下来。

    程宗扬相信他的判断,在没有火炮的时代,这六座水泥怪物,将会成为江州城下宋军最可怕的噩梦。

    他们若是弃堡攻城,我这里还有悬楼。萧遥逸指着城墙道。

    城墙上每隔一百步,就有一间小型堡垒,像蜂巢一样悬在墙外,这种东西自己从未在任何资料上见过,看来也是江州获得水泥后的创举。

    走!到城上去。

    萧遥逸拉着程宗扬进入江州城。高大的门d全部用水泥砌过,看不出以往摇摇欲坠的破败模样。顶部开着两尺宽的闸槽,可以在敌军进攻城门时,放下石闸阻挡。由于原料充足,整个石闸也换成了竹筋的水泥板。城门内侧左右各有一道台阶,此时一群民夫正扛着盛在柳条筐内的水泥往城上运送。

    萧遥逸老老实实待在一边,等民夫经过,才带着程宗扬上去。

    程宗扬道:我没看错吧?在建康纵马狂奔的小侯爷,居然会给人让路?

    这些可都是我的人啊。萧遥逸一脸正经地说道:替我们种田、干活,还替我打仗,能不客气点吗?

    说着小狐狸又r痛起来,你不知道,江州城总共才五六万人,加上周围的村镇也不到三十万口,说是一个州,还不及一个大县,能招募两万丁,我可是掏了血本了。一日两餐管饱,加上每日的工钱,两个月花掉我一两万贯,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钱啊……

    你自己掏钱?

    可不是嘛。

    六朝赋税各有不同,但大致分为三类,一是田租,按田亩向官府缴纳田税;二是兵役,成年男子按规定自行准备兵器用具到指定地方服役,第三是力役,为官府提供铺路、挖渠之类无偿劳动。修筑城墙属于典型的力役,像萧遥逸这样掏钱雇工的官府绝无仅有。

    萧遥逸r痛一会儿,又得意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不过这钱花得也值,民夫们听说有钱可拿,干活也肯卖力气。一个月的活半个月就能做完,对水泥看得比我们还金贵。像这悬楼,就是他们想出的主意,算下来还是我们赚了。

    那群民夫正在赶筑悬楼,他们先用木板伸出墙外三四尺的距离,然后在城墙和悬楼的结合处架上条石,免得断落,接着倒上掺了沙子和碎石的水泥,再铺上用大毛竹劈开扎紧的竹蔑,又倒上一层沙石水泥,形成一道简易的混凝土地板。

    墙壁则是竹筋编成笼状,两侧打上木模板,再灌沙石水泥,做成一个半圆状的垒巢,周围留出s孔。

    这种悬楼结构虽然简单,但在没有水泥的情况下,想造出这样的悬楼需要熟练的工匠精确切割、拼接石料,两个月也未必能造成一个,而现在几十名民夫十几天便能建成,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