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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巅第3部分阅读

    了一层血色,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莫英天实在无法承受这种断骨之痛,拼命点头,木松源伸手解了他的|岤道,退到一边坐下,等待他的回答。

    莫英天低声说道,“你的父亲已经不在我手里了…琴师带走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是因为那强烈的断骨之痛让他无法承受。

    木松源专注的看着他的双眼,在确定他没有撒谎后,面色有一瞬的失望,旋即寒声问道:“杀我母亲的人是何人,操琴师又是何人?”

    莫英天道:“杀你母亲的人戴着人皮面具,我并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是从他的武功招式中认出他的门派,当属少林,杀你母亲时用的就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力金刚指!至于那个操琴师,我真的从未见过他,他一直都是坐在轿中的……”

    “少林………”

    木松源低声呢喃着,眸中血色更深了几分,猛地抬头看着莫英天,问道:“你能找到那个操琴师吗?”

    莫英天明白木松源为何这般问他,心念电转间,连连点头说道:“能能!我能找到他!”

    岂料话还没说完,木松源就怒喝一声,“你在撒谎!!”血色双手按在他的肩头,用力一握,顿时剧烈的疼痛袭来,莫英天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头一歪再度晕了过去。

    木松源起身,退后一步,看着再次晕过去的莫英天,低声道:“你已无用,留着你也只是暴露我的身份,那便去死吧!”话音未落,血色右手已掐住了莫英天的脖子,生生将其举了起来,因全身骨骼碎了多半,此刻的莫英天浑身如面条一般瘫软,在他的手中微微晃动着。

    咔。

    一声脆响,木松源硬生生捏碎了莫英天的喉头和颈骨,一缕鲜血从莫英天的嘴角溢出。

    “我要看看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木松源双目血红面容狰狞的低吼,左手握拳轰向莫英天的胸膛,生生打出一个血洞,一把握住莫英天的心脏,用力扯了出来,滚烫的心头热血喷了他一脸,却仅仅是让他更加愤怒。

    手握着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木松源转向家乡所在的方位跪了下去,深深叩拜后,低声道:“妈妈,众家叔叔,这是第二笔债,你们都来收债吧!”

    遥祭之后,木松源起身,从放在床榻上的布包袱中拿出一套青布衫换掉身上的血衣,这才背好玄铁枪推门走了出去。

    屋外,雨已经停了,有阳光从云层中投射下来,在茂密的竹林中光影分明。

    木松源仰面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阳光,眉头微皱,犹豫一下,便即认准方向,穿出竹林踏上官道,朝着福州城方向奔去。

    第一卷  第五章 阳春白雪

    福州城,南城门外,木松源仰头看着城门上那两个大字,冰冷双眸有一丝情绪波动,双拳紧握缩在袖中,发白的关节表明他此刻强自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数月前,他还是威远镖局的少镖头,轻裘快马来福州花费重金只为给爹爹寻一件喜欢的寿礼,可是今日再到福州,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威远镖局没了,妈妈惨死,爹爹下落不明,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双手染满血腥,追寻着仇人。

    走进城,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只是木松源无心关注这些,拉着一个过路的客商询问巨鲸帮总舵所在,打听清楚后便径自背着枪向城北走去。

    远离了热闹的街市,这一条街道十分的清静,连行人都很稀少,即便有,也是低着头缩着身子,快步走远。

    街道尽头有一座府邸,恢弘气派,门顶匾额上写着‘巨鲸’两个烫金大字。进门处,左右站着四名黑衫劲装大汉,满脸横肉膀大腰圆,手里皆抱着一口雪亮的宝刀,端的是凶神恶煞。

    木松源缓缓走近,抬头看向朱红门内,但见一面影壁伫立在院中,挡住了视线,不由皱起了眉头,低声道:“这就是巨鲸帮的老巢?不知爹爹在不在里面!”

    正当他胡思乱想间,守在门口的一名大汉指着他呵斥道:“小兔崽子!你看什么看!还不给大爷滚到一边去!!”

    木松源闻言霍地转头看向那大汉,眸中冷芒闪烁,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大汉见这看上去瘦瘦弱弱的青衫少年竟有不输于自己这等整日刀头舔血混饭吃的人所身具的浓烈杀气,不由心中一哆嗦,再看看那青衫少年背上背着的那一杆枪锋铮亮的长枪,当下便闭了嘴,强作镇定的挥挥手,道:“你…你快走吧!”

    木松源理也不理,转身便走,在对街寻了一家客栈,特意要了正对着巨鲸帮总舵的临街房间。丢下一些散碎银两,打发了殷勤的小厮,木松源关紧房门,将正对着巨鲸帮的那扇窗户推开一点,监视着巨鲸帮总舵里的动静。

    整整一下午,陆续有几波人进了巨鲸帮总舵,但却没人出来,木松源也不觉的枯燥,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直到黄昏时分,一骑出现在街道尽头,慢慢行近,但见马上端坐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面如冠玉,双眸之中精芒闪烁,显然身具深厚内功。门口的守卫一见来人都上前行礼,嘴里喊着帮主。

    木松源精神一振,暗道:“这就是人称铁掌推山的巨鲸帮帮主余天霸么?倒是长的人模狗样的!”正说话间,余天霸已经翻身下马,将马缰交到一名大汉手中,沉声问道:“莫长老回来了吗?”

    “回帮主话,莫长老还未回来!”

    一名大汉抢着说道,面色三分恭敬七分讨好。余天霸点点头,道:“等他回来,你让他马上来见我!”说罢背着手踱进院中。

    “是!”

    那名大汉高声应道,目送余天霸的身影消失在影壁之后,方才牵着马从侧门进了院子。

    木松源关上窗户,盘坐在床上,打开酒葫芦,喝了几口血酒,而后闭目运功。

    数月来的奔波杀伐,木松源脸上的稚气尽脱,越发显得成熟起来,白净的面皮也略微变的黑了,身子骨也壮实了不少,尤其是受血归术的影响,这短短数月间,他的个头猛蹿一截,就连身形都大了一圈。

    行功至半夜,木松源忽的睁开眼,吐出一口暗红色血气,翻身跳下床来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窥视着对面巨鲸帮总舵的动静,只见院中静悄悄的,就连敞开的朱门也没人看守。

    木松源明白,巨鲸帮盘踞福州府多年,势力庞大,鲜有人敢惹他们,所以从来都是夜不闭户。但是今夜,他就想去这在福州人眼里被视为龙潭虎|岤的巨鲸帮总舵闯上一闯!

    打定主意,木松源飞快的换上夜行衣,将玄铁枪用布裹了背在身上,而后轻轻推开被垂柳挡住的那一扇窗,正待跳将出去,但见一道身影飘飘悠悠从客栈房顶飘起,落在了巨鲸帮总舵大门门楼上,盘膝坐在了屋脊上。

    今夜无月,夜幕沉沉,木松源只看到那一道身影,却并未看清那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空气中有一股极香甜的味道在飘散,有点像蜜糖,他用力的吸了两口,猛然反应过来,为防中毒,连忙闭气运转内息。搭在窗沿上的手也收了回来,他放弃了夜探巨鲸帮总舵的念头,坐在窗前监视着门楼上的那道身影,他不清楚来人究竟是何许人也,更不知道此人所为何来,只是希望此人不是站在巨鲸帮那一边的就好!

    那道身影一动不动,直到天际曙光微露,只见那人自背后拿出一张瑶琴,放在膝头,迎着朝阳,双手抚琴,清越的琴声从那人纤纤十指下流淌出来。木松源静静的听着,低声道:“阳春白雪?是了,确是阳春白雪!”他自幼便好学,也学过一段时间的瑶琴,此刻听到这这首曲子,便即认了出来,只是他心中十分疑惑,此人夜半来此,等到清晨难道只为弹一曲阳春白雪?

    正疑惑间,一股寒意自心底蔓延开来,木松源不由自主呼出一口白气,心中愣了一下,旋即看向那门楼上的身影,但见白雾将门楼遮掩,向四处蔓延开去,空气中的寒意又重了一些。

    木松源在屋中静静聆听着琴曲,忽然注意到窗外的柳树不知何时挂满了霜花,当即心中一惊,联想起那夜众蒙面人围攻爹爹妈妈时那首悲回风,当即低声呢喃道:“同样都是用内力激发出琴音中的寒意,只是不知此人是不是那日的操琴师!”

    心中胡思乱想着,却感觉到原本温暖的屋中竟变的如同冰窟一般寒冷,木松源缩了缩身体,发现身体都有些僵硬了,当下默运内功驱除体内的寒意。

    正在此时,只听寒雾弥漫的巨鲸帮总舵宅院里呼喝连天,有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阁下是谁!为何伤我帮众!!”

    木松源听的分明,认出是那余天霸的声音,当下循声望去,只见一道身影自浓雾中穿出,如猛虎一般扑上门楼。

    门楼上那一道被浓雾遮掩的身影依旧不动,只是琴曲却变了,这一变,一阵阵的惨呼声顿时从雾中传出,就连扑上门楼的余天霸也是顿住了脚步,暗含内劲拍出去的手掌也硬生生收了回来,惊恐的喊道:“小姐请高抬贵手!!求小姐饶过这一帮弟兄!我愿代受责罚!”

    “你也配向我求饶?!”

    冷漠的声音从寒雾中飘出,比这曲中寒意还要强盛,余天霸的身体僵住,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身前不远处的身影,却是说不出求情的话来。

    “公子说了,你们办事不力,该当受到惩罚!所以今日在这里的人,全都得死!”

    冷漠的声音再次传来,琴曲再变,余天霸的身形猛地一僵,噗通一声栽倒在们楼顶上,顺着房顶滚了下去,摔在院中的青石板上,鲜血四溅。客栈中的木松源一把捏碎了窗棂,双眸蒙上一层血色,紧盯着那门楼上的身影,咬牙一字一顿的低吼道:“又是你,悲!回!风!!”

    话音刚落,双掌之上的血狮印记蔓延出无数血纹,转瞬便将他整个变成了血人,就连瞳孔发丝都变成了暗红色。

    木松源浑身浮动着暗红的雾气,将立在窗边的玄铁枪从布套中抽出紧握在手中,而后一拳轰破窗户,双足一点,便如猎鹰一般扑了出去,滑向门楼。

    “谁!”

    冷漠的低吼声响起,语气中带着一点点惊奇,似乎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在她的悲回风无差别攻击下依旧能出手偷袭!当下更是十指联动,悲回风的曲调陡升,空气中一缕缕寒雾凝结,化为一枚枚冰锥,打向木松源。

    “将我爹爹还给我!!”

    木松源愤怒的低吼,缭绕身周的血雾更胜了几分,挥枪扫掉飞射而来的冰锥,但受此一阻身形便向地面坠去,抬枪遥指着门楼上的身影,道:“给我滚下来!!”

    一名戴着斗篷的女子从雾中飞了出来,看着木松源,惊奇的说道:“是你!!那个坠崖的木家少爷?!你竟然没死!!”女子手中托着一张瑶琴,另一只手依旧在拨动琴弦,弹奏着那曲让木松源发狂的悲回风。

    木松源听着这杀人琴音,不由心中怒火翻腾,鼻孔中喷出一股血气,低吼一声,双脚一蹬,挺枪扑向了斗篷女子,玄铁枪毫无花俏的刺向女子咽喉。然而斗篷女子却并不和他硬碰,双足一点,向后飘然退去,仿若柳絮一般,毫无重量,随风而动。

    木松源紧追不舍,仗着血归术的状态,他的速度竟然可以赶上女子施展绝世轻功的速度,玄铁枪始终不离女子咽喉三寸之处。

    斗篷女子惊讶之余,亦不忘以琴音影响木松源,五指连动,一道道冰锥不断从琴弦上飞出,激射向木松源,却是在碰到木松源周身的血雾时便彻底的融化了,根本伤不到木松源分毫。

    眼见冰锥对木松源无效,斗篷女子瑶琴一翻,自琴下抽出一口明晃晃的秋水剑,手腕一转,格开了长枪,欺身而进,秋水剑挽一朵剑花,当胸刺向木松源,招式狠辣刁钻。

    第一卷  第六章 神秘老人

    女子弃琴用剑,格开木松源的玄铁枪,欺身撞向木松源怀中,一式白虹贯日使将出来,出剑迅疾。此刻木松源中门大开,玄铁枪难以回防,见秋水剑来势甚急,下意识的左手便抓向剑锋。

    女子面纱下的俏脸上浮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她不相信世间有人可以空手抓住她灌注了强横真气的这一剑。

    但是下一刻,女子笑不出来了,因为木松源那一只血红手掌竟硬生生的抓住了剑刃,虽然剑尖已经刺入他胸口约半寸,但确实是被抓住而停了下来,无法寸进。

    “你!!”

    女子惊呼一声,发现木松源抓着锋利剑刃的手掌并未有鲜血流出,心中暗道这血红色的手掌着实诡异,竟是利刃难伤分毫,当即转动剑柄,想要抽剑再刺,却是怎么也无法将剑抽回,仿佛木松源的手就是一个巨大的磁盘,将她的剑牢牢吸附。

    木松源哪容她再对自己出手,右手丢了玄铁枪,呈鹰爪状抓向女子的咽喉,这一抓他用上了十分的力道,在血归术状态下可以轻易抓断碗口粗的木头,更别提是这女子的喉骨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女子扬起左手中的瑶琴拍向木松源的右手,砰的一声,瑶琴粉碎,发出几声破音,木松源的血红手爪穿过瑶琴继续抓向她的喉间,女子并不惊慌,手中剑一松,双掌齐推,与木松源的右手撞在一起,只听一阵骨折声响起,女子惨呼一声,借力退开,双足一点身形拔地而起。

    木松源也不去追,只是一脚踢在玄铁枪的尾端,噌的一声,玄铁枪从地上飞起,如一道黑色雷霆一般电射向女子腰腹间。

    玄铁枪去势甚急,女子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只能强行扭转身体,想要避开这雷霆一击。

    恰在此刻,一道白虹从对街客栈中飞出,竟是一柄剑,长剑准确的击中枪身,叮的一声,玄铁枪失了准头,擦着女子的腰间而过,长剑亦倒飞而回,被一个从客栈中跃出身着青衫白须白发的老人抓在手中。

    受这一阻,斗篷女子已然跃上门楼,飞身而去。木松源疾步追上,将玄铁枪抓在手中,遥指持剑老人,怒喝道:“你是谁!!为何多管闲事!!”

    “嘿嘿,小娃儿火气到不小!且等老夫擒下这女子,再和你说话!”

    老人捋须大笑,身形如鬼魅一般飘上门楼,举目看去,却是哪有半点人影,当即摇头叹了口气,飞身飘下门楼,长剑入鞘,看着木松源笑道:“小娃娃,你若杀了那小女子,又该上哪去寻你爹爹木长风的下落呢?”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爹被她抓走了!!”

    木松源惊了一跳,急声问道,心念电转间以为这老人是站在巨鲸帮那一边的,当下便欲发难。

    老人见状,连连摆手,笑道:“慢,我可不想和你打,我只想问你,木乘风是你什么人?”

    木松源闻言罢了手,眼珠一转,道:“你到底是谁?”

    老人见他如此小心,哈哈大笑,满是皱纹的老脸变成一朵灿烂的菊花,左手探进怀里掏出一块翠绿玉佩,道:“你可认得此物?”

    木松源看着那枚玉佩,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他们木家家传之物,本是一对,由木长风和木乘风两兄弟各佩一块,只是木乘风于十年前失踪,他所佩戴的那块玉佩也随之消失,谁曾想今日却在此见到,当即沉声说道:“你怎会有我二叔的玉佩?”

    老人闻言叹了口气,将玉佩贴身收好,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你放心,我是你二叔的好朋友,还差点做了他的老丈人,我是不会害你的!”

    “不行,我要去看看巨鲸帮还有没有活口!”

    木松源断然拒绝,不理会老人,提枪走进了遍地死尸的巨鲸帮总舵大宅,但见余天霸嘴脸青紫的倒在地上浑身抽搐,须眉头发皆已结了一层薄冰,眼看是活不成了,当下他便奔了上去,一手抓着余天霸的衣领,喝问道:“快说你们把我爹爹弄哪去了!!”

    岂料余天霸竟是置若罔闻,颤声道:“快…快…快救我……”说话间,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木松源急于打探爹爹的下落,眼见最后的线索就要因余天霸之死而断,当下抓着余天霸的双肩,摇晃着他,低吼道:“不要死啊!快告诉我你们把我爹爹弄哪去了!!”

    “别摇了!你再摇他可就真死了!”

    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木松源一惊,回头看去,却见老人正抄着双手悠闲的靠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