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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恋人间四月天(民国+大丫鬟)第1部分阅读

同,小时候连大哥都对二哥特立独行的想法无能为力,等到二哥长成了更是有了一种无所不能之势了。自己小时候能没受缠足的苦,可以“独一份儿”的去女学寄宿念书,都是托的二哥的福,当然,自己这个四哥也是有出力就是了。

    既然四哥说了二哥还是要检阅一二那个“很有才华的青年”的,那就说明一切还是有转圜余地的,并未把这婚事就说死了。像二哥这样骄傲的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的未来妹婿觉得自己的妹妹是个“乡下土包子”,那又会是个什么境况呢?二哥一生宁折勿弯,绝对是受不得这样的侮辱的。于是,张幼仪因着想到了好主意,也安心又满意的靠着四哥的肩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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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宝山罗店张家,是当地的巨富。要真说起来,张家祖上也就是一户稍有些银钱的地主,也曾出过清朝的知县。而如今的张家家主张润之也就是一个中医郎中,本来也算不上什么有头有脸,最多也就是稍有些体面。加之张润之不擅理财,祖上虽有恒产,但是却不懂经营,在他接手产业后的几年,原本富余的家业一度家道中落了,甚至没有钱财去供给当时还在日本留学的两个儿子。

    倒是张润之生了个好儿子。家里境况愈差,老大张嘉保决定拿着变卖了田产的钱独自去了上海做生意。在大上海经营不到两年,投资开了个棉花油厂,倒很是赚了一笔银钱,缓解了家里的困窘。再过了两年之后,人们再次提及宝山张家的时候就都开始带上了敬意,大家说起的时候都会说难道是那个“油霸”张老板的那个张家?而张家竟也在那么短短的时间里头,就很快的成为了当地的首富。而张嘉保的名头,就算是在人才济济、百花齐放的上海滩,也是叫得响亮的了。

    张家有钱以后,张家的第二个儿子张嘉森终于学成归国了。他回国后就立刻去了北平发展,没两年竟然就在北平捣鼓出个什么政党,自己还摇身一变成了北平政府里面的“总统府秘书长”。自古以来江浙这些个地方出几个富户不算难,甚至拿钱支持各种政治家啊党派的也有,但是出个像张嘉森那样的自己做了政府里头的“高官”,那可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啊!更何况,张嘉森初去北平的时候那真是一点根基也无的,只有大哥张嘉保给准备的一些银钱,什么都是靠自己打拼,如今二十多岁的年纪,竟然成了当地的官老爷见了他都要点头哈腰的大人物了!

    所以人们一说起宝山张家,就说张润之这酸郎中可真是会养儿子!这随便养一个两个都是在混同业中可以执牛耳的。而且说起来都几乎等于是“白手起家”的,家里背景什么的也都是靠不上的。听说张家的四儿子张嘉璈这才做了两年浙江都督的秘书,就要被上调去政府做财政了,如果不是去上海,就是去北平的。张家这几个儿子真是一个顶一个的出息,什么文曲星转世都难以形容!可惜这几个有出息的儿子早早的就娶了亲了,不过那嫡亲的二女儿如今正好芳龄十五,还不曾许过人家呢!张家说亲的门槛,早几年就几乎被踏破了。但是就凭着张嘉森那严厉的审视,还没有一个人能顺利通过他的“审查”。

    为了小妹嫁过去后不要受苦,夫家必须要家境殷实。而妹婿为了能配得上玢玢,当然要受过新式教育懂得如何尊重女性,而且本人也要上进有才学,才能稍微让张家的几个哥哥满意。挑

    了这么许多年,张嘉璈终于在一次巡视浙江一中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全方面可以符合各种择婿要求的优秀青年,这个青年就叫徐章垿。

    “徐章垿?”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张幼仪很是疑惑了一阵,不是应该是徐志摩的吗?她虽然还是读过一阵民国的各种传记和野史,却不记得张嘉璈在浙江一中除了徐志摩还看上过别的“好苗子”,而且她记得清楚,徐志摩是海宁徐家的长孙独子。又想了一会儿,突然又记起来了,徐家公子在2o岁的时候去留学前他的父亲给他又取了一个名字,就叫“志摩”。张幼仪的脑海中交错着两段记忆,有时候总是不可避免的混乱着的,而且也难免会忘记一些事情。

    坐在上首位的贵妇,也就是张幼仪的母亲一脸不满的瞪了一眼幼仪,没什么好声气的说道,“就算是在家里,也不应该这样随意的叫一个男人的名字。这几年在外头念书果然是人都念野掉了,连女子应该有的羞涩和回避都已经不懂了,”说着就转向了张润之,“老爷,你早就该让玢玢回家准备准备待嫁了,如今还有好些规矩没有学呢,若是以后嫁了人闹了笑话,那么玢玢以后在婆家企不是要被看轻了?这个年纪的姑娘不好好在家里准备待嫁,不懂得怎么做好一个当

    家主母,是要被人笑话的。”

    张幼仪一直知道自从自己坚持顺着二哥和四哥的意思去江苏第二女子师范学堂念书之后,自己这个充满传统美的母亲大人就是看自己横竖不落眼了。母亲是最传统的封建家族的主母,恪尽妻职、母职,自己唯一亲生的女儿三岁的时候被两个儿子拦着没有缠上小脚,她就几乎有些受不住,但是最后既然自己的丈夫拍板同意了儿子的意见,自己也就不好再有什么反对意见了——她一向很懂得出嫁从夫。但是,在她的心目中,女子的真善美就应该是从小长于闺阁之中,小时学习针线女红学习如何理家管教下人,长成时就嫁人好好的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打理后院。

    其实,上辈子真正的张幼仪后来虽然也学了西学、并且在生意上很有建树,但是终究还是循着她母亲给她引导的老路在走,就算是后来徐志摩逼着和她离婚了,她依旧还是尽着徐家大妇该尽的义务,奉养老人,甚至养老送终,并且在她赚钱之后还拿钱供养她的前夫和前夫的新太太。不过,那个张幼仪愿意如此奉献,自己可不乐意!

    “娘亲,你看你都说嫁了人后婆家人要看不起我欺负我,就别让我这么快就嫁人么,我还小呢,让我陪着您再过几年再说好不好呀?”张幼仪一脸的甜笑,跟母亲发着嗲。

    张太太周氏可不吃这一套,“我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怀上了你大哥哥了,现在不是也都好好的了?如今都已经让你出去野了这么几年了,还不满意啊?要我说大家小姐就是应该拘在闺阁之中的,心思才不会野掉么。我是辩不过你的几个哥哥,才心软放任了你这么几年,现如今,你可要给我好好的听话好好的学些真该学的!老爷,您说是吧?”

    老爷张润之如今凡事都很是给这个嫡妻面子,毕竟自己这个妻子给自己生得的这三男一女,三个儿子如今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生得实在是好,现在自己这宝山张家如此昌盛,确实都是靠着她生的这几个儿子。几个庶子也不是不好,老三的粮油生意在上海做得也算不错,几个小的在学堂念书也还行成绩都是靠前的,自己媳妇儿对他们都是宽容的也有好好的让他们进学,只是资质终归还是不如那几个好。“玢玢也是要嫁人的了,就多劳烦夫人好好多教一些了。”张老爷顺着张太太的话说了下去。

    周氏满意的吃了口茶,得了丈夫的支持,心情也畅快很多。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伺候太太饮茶吃果子的三姨娘眼神儿一转,对着老爷太太状似无意的提道,“原本也不该奴婢提起这些的,只是嘉蕊小姐如今也都十二岁了,女红学的一直都不错的,老爷太太恩德,若是不去女学进学的话也是到了可以定亲的年纪了。待嘉玢小姐嫁了,也要劳烦太太多给嘉蕊小姐相看相看,不求比得上徐家少爷那样的,只要但凡是能有个那徐家少爷一半儿的啊嘉玢小姐就该欢喜死啦。”一边做着请求,一边还不忘好好的抬抬张幼仪将来嫁得好,这话张太太自然是最爱听的了。

    果然,周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眼角稍稍的有一些愉快的笑意,不过很快又摆上了样子,说,“你是嘉蕊生母,你知道的我也从不刻薄那些,你多关心些嘉蕊也是应该的。等忙过这阵子,我就好好的把那些个来求亲的帖子好好看看,到时候你也可以一起来看,喜欢哪个到时候可以告诉我就是了。咱们张家的女儿,如今可是不愁嫁的很。”

    三姨娘听了这样的承诺自是喜不自胜的,“谢谢太太宽厚,奴婢真是三生有幸才得以伺候在太太的身旁!”

    周氏作为当家主母,倒是也确实当得起宽厚的名堂,当然了,很多的时候还是恩威并济,周氏从小就是受了良好的大家小姐的教育,对于怎么做好一个当家主母总是驾轻就熟的。她自己生了三男一女,其余的五男三女都是姨太太生的,对于妾室在子嗣上从来不刻薄着。而且对于孩子的教养也很宽厚,男孩子都进了西学堂念书,老三想做生意也不拦着,还给放了银钱让他去做。几个庶女都是请了女红师傅和教仪师傅的,甚至还请了女师傅专门教授些书画,培养些雅趣。至于之后成不成材爱不爱学的,周氏就没有兴趣关心了,她自问已经是做的问心无愧了。周氏甚至可以说,她做这个张家主母实在是已经几乎尽善尽美了,除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教养——这一点几乎可以算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了,而她也一直不能如意。

    张嘉蕊?张幼仪脑袋里动了动,印象中的这个妹妹似乎在历史上也是个人物啊,记得好像跟上海滩大流氓杜月笙私交就不错,还做了邻居的?貌似应该是混的不差的。自己的这个四妹是几个姐妹中最有志气的一个、也是最“不传统”的一个,个性张扬外放,虽然是小小年纪长相上却也可以看出有三姨娘的几分娇媚了。其实就徐志摩那伪情圣真色狼的德行,相比较而言可能还真是小妹嘉蕊更符合他的审美。

    小妹嘉蕊就是徐志摩认为的新式女性的典型,她喜欢各种舞会,喜欢听戏,喜欢麻将,闲暇的时候也会偶尔作画或者又偶尔设计衣服,生活既有格调也带情趣,而且还因为这些高雅的兴趣爱好成为了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倒是有些和徐志摩的第二任太太交际花6小曼有些异曲同工。张幼仪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把妹妹配了给徐志摩自己也许就可以解脱了。不过自己这种为了自己远离悲剧却推妹妹下火坑未免也太有失厚道了,恩,通俗的说,就是无耻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嘉蕊如今才十二岁,徐家未必会要一个这样小的长孙嫡媳,且还是个庶出的。而且那嘉蕊更是个有大主意的,她必然是打算要先读书再考虑择婿的,这个方面三姨娘未必能够左右到她的。

    张幼仪想了想,她实在是太需要一个十分妥贴的方式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掉,并且是尽快的,以免将来夜长梦多。而当今之计,最首要的,就是去巴结她的二哥,张嘉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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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幼仪回家的第二天,二哥张嘉森就从北平赶回来了。他刚下飞机,风尘仆仆,回到家见过了父母亲长就被二嫂秦氏带去洗漱了。等张嘉森终于收拾停当再次从房门里头跨出来的时候,就见到房门外面一个娇俏的小姑娘拿了个板凳坐在那里,看样子就是在等他的。

    “玢玢,你怎么坐在这里了?这儿风大,进屋吧。”张嘉森长得其实并不如四哥张嘉璈那么俊俏,但是却别有一种威严感,他的四周仿佛就是有一种无形的气场,虽然他说话间依旧是温和的,却觉得这股气场着实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也让原本随意坐着的张幼仪都有些忍不住的想对他鞠躬致敬了。

    张幼仪站起身,笑吟吟的看向他,“二哥,四哥那个坏蛋嫌弃我麻烦了,要把我从家里立刻嫁出去呢。”

    张嘉森楞了一下,记忆中妹妹玢玢虽然没有缠过小脚也念的西学,性格却是和母亲如出一辙的传统,并且哪里能这样大胆的随口就说出婚嫁之事?而且,原本见着他就胆胆怯怯的眼睛,如今却是充满了笑意,眼睛对上自己居然也丝毫不露胆怯,才没见多久,玢玢怎么的就变化如此之大?不过,这个变化他并不介意,反倒是有些欣慰,“咱们家玢玢长大了,你四哥自然要帮玢玢好好相看的,不过那事情也还不一定,待我明天去趟杭州看看再说。玢玢难道害臊了才说不想嫁人?”

    明天就要去“审查”徐志摩了?张幼仪眼睛微不可见的闪动了一下,又立刻的笑了开来,“那二哥打算怎么‘看看’呢?是看那青年长得好不好呢,还是才学有多高呢,又还是家里家世几何呢?”

    这个妹妹真是变化太大了。就算是他认识的留学归国的女子未必能如此放开谈论自己的未来夫婿的各种情况,还带着这样调侃的口吻,“看来我们家玢玢主意大得很,那玢玢是觉得,除了要考察下你说的这么几点,还有别的要考察的?”

    总算是上道了!为了人生幸福远离渣男,张幼仪觉得厚厚脸皮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不过她还是伪装了些羞涩的瞪了下张嘉森,“哎呀二哥,你真讨厌,对女孩子来说最重要的当然是那个男孩子喜欢她啦!特别是我看那些个唱本里头的才子佳人的,越是恃才傲物的才子,越是受不住婚约什么的捆绑,总喜欢寻个匹配的才罢休。二哥,我可不要这样,被人娶回家里做个好看的摆设!”

    “他敢!”张嘉森脱口而出的同时,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妹妹给诱导了,“都没见过人家,怎么就知道会不欢喜你?咱们玢玢这么好,谁见了玢玢会不喜欢呢?”

    张幼仪嘟着嘴,“二哥你担保外头的那些人都跟你这样有欣赏品味?若不真心的喜欢我的我才不稀罕人家来勉强我,二哥你一定要记住哦。是不是才子对于我过得开不开心一点都不重要,我想二哥也不是个为了笼络一个人才而要嫁自己亲妹妹的人。”

    “当然不会!”张嘉森从来就最是骄傲的一个人,他出人头地靠的不是裙带,而是自己的实力!不过,妹妹的话他却也真的听了进去。他是男人清楚的很,就如他对于秦氏,他尊重她感谢她帮他在家孝敬父母,但是除了这样的敬爱,以及张家二少奶奶的名头,自己确实也没有办法给予更多了。他十七岁那年娶的秦氏,就是为了让她代自己孝敬父母,自己则在第二年就去了日本留学。秦氏还算有些文才的,并不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妇,自己却发觉除了家里父母的身体情况,自己再难和秦氏有别的话题。

    张幼仪在心里头比了一个v字,然后欢快的提着裙子向外面奔出去。

    单单是“提醒”二哥要多方面考察小青年那肯定还是不足够的。张幼仪于是拿了自己最最“含羞带怯”的照片蹦向了亲爱的四哥的院子。四哥,既然这门亲事是你先看上的,你总要不小心让那个你满意的小青年看到人家我最羞涩无邪的“尊容”,然后再让那小青年把最真实的观后感说出来吧?

    第二天早上,看着二哥和四哥相携而去的画面,张幼仪心里倒不会担心忐忑了,反倒是觉得两个哥哥的背影靠在一起真是显得无比的“和谐”啊。那徐志摩最是自以为是了,自我感觉那是好的那是不得了的,他最最不屑掩饰自己的那些个负面情绪了,所以如果是个陌生人或者是家信夹带着“未婚妻的照片”的话,他当时当刻一定会忍不住的真情流露的表达自己最深刻的感受的!至于怎么“制造”这份家信,相信四哥在浙江都锻炼了这么些时候了,不会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的,对吧?

    两天后,父亲就接到了二哥的电话,之后脸色就一直很不好,特别是一起吃饭的时候看到张幼仪,更有一种奇妙的“便秘感”。母亲倒是更直接,再下一天吃过中饭后,叫几个姨娘不用再伺候了可以下去了,然后就语重心长的说,“徐家少爷这门亲事不错,你回头可别听你两个哥哥瞎起哄。感情都是婚后慢慢培养起来的,我和你父亲成亲之前就没有见过,夫妻夫妻讲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看这不就顺顺当当的过下来了?喜欢啊爱宠什么的,都是和那些个姨娘的事情,可别白瞎了身份。”

    看来,徐大才子对自己的嫌弃,如今这些个人都已经非常清楚的知道了。父母坚持这桩婚事对她来说没什么,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