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都市小说 > 暗欲 > 暗欲第34部分阅读

暗欲第34部分阅读

    神色尽露疲惫,牵起她的手大步步走向停在园中的跑车。

    路上,容恩并没有表现出歇斯底里,她只是垂着头,脸上神色悉数被长发遮掩住,南夜爵只见她双肩轻轻耸动,他烦躁地紧握住方向盘,一张俊颜绷得很紧。

    “奶奶,是个好人……”  容恩哽咽,眼睛红肿,  “我经常会去司芹家里,奶奶知道我们两个爱吃饺子,每次我去,她就拿着自己卖易拉罐攒下来的钱给我们包饺子吃,奶奶很慈祥,我从小就没有奶奶……从那以后,我就随着司芹喊她奶奶,”  容恩双手掩住小脸,哭音模糊,  “南夜爵,现在……奶奶不在了,司芹还要怎么坚持下去……她还要为谁活下去?”

    南夜爵没有说话,俊美的脸上,隐在短发下的剑眉紧拧起。

    车内窒息的厉害,闷得令人难受,南夜爵打开窗,他衣服还没有换,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将容恩放在膝盖上的手拉过去,她却很排斥,用力将他的大掌甩开。

    他烦躁不已,只得加了油门将车子开向市医院。

    司芹奶奶已经被送入太平间,一张张白色的单人床摆在那,显得越发孤单,南夜爵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抽着烟,尽管那禁烟标志就扣在头顶,尽管小护士想要上前制止,可一看男人这凛冽的眼色,谁还敢送这去挨骂?

    “奶奶——奶奶——”  容恩扑倒在尸体上,一路上她试图联络司芹,可她总是关着手机,不知去向。

    “奶奶,你醒醒。”  容恩是真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奶奶,她怀念她慈祥的笑,怀念她包的饺子,怀念她和司芹一起带着奶奶上街的时候,医生说,奶奶走时没有多大痛苦,是当场死亡的。容恩听闻,只觉整颗心都要碎了,当场死亡,当时,可想冲撞力有多强。

    奶奶,当那车撞过来的时候,你肯定也十分害怕吧?

    看守太平间的人并没有给容恩宽裕的时间跟奶奶告别,她走出太平间,在外面的长椅坐下来。

    南夜爵就站在边上,容恩垂着头,双手紧扣,他看着她的手背上被捏出一道道血痕,白皙的肌肤破碎不堪,泪滴晕染在脚边,她咬着哭声,越是压抑,听在南夜爵耳中,便越是激烈,他手指夹着香烟,一条腿抵着墙壁,太平间外,亮炽的灯光打在男人的脸上,为什么他每次和容恩只要走出那么一小步,就总会出事,逼得他们退回原点,或者,退的更远?

    香烟燃烧到尽头,烫到了手指。

    南夜爵走过去,挨着容恩坐下,右手搂着她的肩膀,想要她在自己怀里靠会,可女子根本不想接受他的碰触,她起身,南夜爵的手便只能垂落下去,  “我去洗手间。”

    容恩用冷水洗了脸,眼睛还是很痛,头晕脑胀,她随意抹干水迹,翻出手机。

    再次按下数字键时,已经冷静很多,不会颤抖到连数字都按错。

    “喂,您好……”

    奇容恩握紧手机,水迹顺着头发丝流入颈间,冷的像是化去的寒冰,每个细胞都紧紧拥抱起来,以求温暖,  “喂……”  她抖着嗓音,语气却十分冷静,  “我要报案……”

    书眼泪刷过浓密的睫毛涌出来,她瞪大双眼,尽管,眼睛被刺的很痛,  “你们能让她偿命吗?能吗?一定要让她偿命!”

    “小姐,您冷静些,具体情况我们已经记录在案……”

    容恩挂上手机,洗了把脸,这才走出洗手间。

    南夜爵正抽着烟,她看见他愁容满面,地上掉着好几个烟头。

    容恩平静地走到他面前,南夜爵抬抬头,下巴上有清须冒出来,这幅样子,带着些他不曾有过的狼狈,她和他站得很近,几乎鼻子都能碰到一起,她忘了自己身上还带着病,清眸轻抬,冷冷道,  “南夜爵,我已经报警了,夏飞雨,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如愿,她在他那双清洌的潭底看见了涌起的巨浪,汹涌无比,隐藏的暗礁在激烈碰撞后,南夜爵眯起眼睛,擦着容恩的肩膀走出去。

    手臂相触,在即将分开时,容恩转过身,拉住南夜爵的手。

    男人脚步顿住,高大的身影转过来,黑影笼罩在容恩头顶。

    “南夜爵,你若是帮了夏飞雨,我真的会恨你。”

    男人喉间滚下,似乎有些两难,  “恩恩,若换成是你,我会更……”

    “南夜爵,”  她打断他的话,  “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若有今天,我不会逃避责任,我会自首,我会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赎罪。”

    他看着她蓄满晶莹的双眼,容恩眸底的哀痛他看的清楚……南夜爵从不觉得这些事有何麻烦,在他的人生观中,从没有偿命这个说法,顶多就是花点钱,实在不行,便上下打点。他没有想过,伤害别人性命时,应该赎罪……容恩知道和他讲不通,她松开手,眼里,透出一种极致的琉璃以及冷漠,  “南夜爵,按照你的做事风格去解决吧,自此,我会将对你的恨埋在心里。”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医院。

    她走得那么决绝,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这样的抉择,一边是夏飞雨,一边是容恩。

    他若不管,夏飞雨必定麻烦上身,他若管了,自此,就别想再牵住容恩的手。

    南夜爵走到门口,细碎的阳光透过屋顶上方的红十字照射进来,容恩已经走出医院,在马路上拦车。

    南夜爵只觉得眼中一刺,心里仿佛空了个很大的洞,她若这般走了,他还能再找回来吗?

    思及此,男人便大步朝着容恩的方向追过去。

    这个选择,他不用犹豫。!~!

    第一卷  第90章 牢牢牵住的手

    一辆的士停在路旁,荣恩刚打开车门,手腕却被匆忙赶来的南夜爵拽住。

    她没有转身,穿着白色长裙站在路口,外面套了件半针织小外套,像个大学生的模样。

    南夜爵左手将她的手放在掌心内,右手伸过去,环住荣恩的肩膀,“走,我们回去。”

    她放在车把上的手紧捏起,尔后,一个用力将车门推上,在南夜爵的拥抱下离开路口。

    荣恩穿着平底鞋,这时候,才到南夜爵嘴巴的位子,挨在一处,是完美的搭配,她菱唇抿着,那双黑亮的眸内透出无以名状的哀伤,阳光虽然明媚,但却照不进她的眼睛里面去,那双瞳仁,蒙上了一层水雾,南夜爵不敢动,生怕那隐忍的泪水会再度宣泄出来。

    他们慢慢走着,从远处看,俨然是对情侣。

    南夜爵握住荣恩的手掌不由收拢,她没有推开,而是很安静地任由他带她向前走,此时,她心底哀伤更甚,至少是暂时忘记了心理的那层疾病。

    坐上车,南夜爵发动车子,拉起荣恩的手将跑车驶出医院。

    十指交扣,这么亲昵的动作,荣恩也没有反对,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孤独,牢牢牵住的这只手,给了她唯一的温暖,让她不会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的浮萍般,孤零零漂泊在海平面上。

    到了半路,南夜爵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打破这层静谧。

    他狭长的凤目瞥了眼,是夏飞雨。

    荣恩自始自终都将视线落在车窗外,纤细的五指任由他握住,神色乖顺。南夜爵将目光投向远处,专心致志地开车,电话在片刻安静后又毫不间断地响起,知道男人的手机自动关机。

    回到御景苑,荣恩空着肚子上楼,她将窗帘全部拉上,洗过澡后,睡了很长的一觉。

    门没有锁,南夜爵走进卧室,夜夜正在床边自己玩着小球,见他进来,便撒娇上前,咬住他的裤腿非要男人陪他玩。

    他用脚将小狗推开,可小家伙不欢喜了,怎么今儿一个都不肯搭理她?

    “唔唔--”扯着南夜爵的裤腿,她四条短小的腿匍匐在地上,男人索性弯腰,一把抓着她颈间的项圈将她拎起来,小家伙这才安慰些,可怜兮兮地睁着双滴溜溜的黑眼珠子望向他,脖子缩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

    南夜爵将她丢出门外,再将房门掩上,对她的撒娇直接无视。

    他跨进浴室洗澡,将下巴上的痕迹清理干净,这才神清气爽地来到床边,荣恩睡得很沉,南夜爵整晚没有歇息,也累了,他小心翼翼的上床,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将荣恩拥进自己的臂弯。她只是动了动脑袋,眼皮都没有睁下,睡到最后,还转过了身,将脑袋轻拱在南夜爵胸膛内。

    她醒得极早,不过就睡了一个小时。

    睁开眼时,首先入目的,便是南夜爵那稳稳起伏的胸膛,荣恩轻抬起脑袋,见他睡得很沉,她下意识便蹙起眉头,这样的睡姿,她应该是不曾有过的。她和南夜爵没有那种亲昵,而这种将头枕在他胸口的动作,使得两颗心靠的太近,措手不及,荣恩心想是不是南夜爵趁她熟睡时将她扳过去的,可回头望去,见男人的手老老实实放在枕头上,倒像是她投怀送抱的。

    荣恩往后推了推,夏飞雨的事,他果然没有再管。

    其实,这个男人很好控制,你只要掌握了他的脾气,顺了他,一旦他想宠着你的话,什么都会答应下来。哪怕是对别人狠心,哪怕是曾经那么执意保护的人视而不见,荣恩脸枕在叠起的双手上,睡着时候的南夜爵,物管柔美了许多,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很是温顺。

    她蹑手蹑脚起身,将被子盖过男人肩膀,荣恩来到阳台,司芹的手机还是打不通,她满面愁容,难道,她真要连奶奶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吗?

    今天,新闻的头条无疑都是爵士设计部高管夏飞雨撞死孤寡老人,大篇幅的报道,恨不能将这个消息送入每个尽可能到大的地方。

    一处破旧的楼房前,这儿都是廉价的租户,一家子租住十来平米的一间,一个月也就5、600的样子。靠西的房间内,里面住着的女子在邻居眼中很神秘,她出入都会带着顶很大的帽子,基本上没人见过她的脸。

    21寸破电视中,夏飞雨双手捂着脸在画面中哭,右上角,是老太太被送入医院时的照片。

    电视前,女子两手捂面,失声痛哭起来,“啊--啊--”

    她撕心裂肺地弯下腰,脸上已经狼狈不已,“奶奶,奶奶--”司芹唯一的亲人不在了,奶奶走了,她扑到电视前,双手握着拳砸着画面中那张脸,“夏飞雨,我要你不得好死,你等着!”

    老太太死的时候手中握着张纸,当时已经被血染红了,但司芹知道,那是她写个奶奶的电话号码,让她想念自己的时候就去公用电话亭打给她,而当时,奶奶必须要穿过萧林路过去。警察局的人出来说,当时夏飞雨不是逃逸,而是拨打了救护车后再去警察局自首的,这种官家的话,只不过骗骗百姓罢了,无权无势,还不是他们说了什么就是什么?

    “奶奶,对不起……我现在不能露面,对不起……我连你的最后一面都看不见……”司芹将下唇咬得血肉模糊,双眼狠狠瞪着电视中的夏飞雨,“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隔壁的,死叫什么,哭丧啊?!”

    这种房子隔音效果很差,就来走路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司芹用力咬住手背,心口疼得差点背过气去。奶奶没有了,这个世上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拖着这么具身体,走到哪,都只是个累赘。

    荣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准备吃晚饭。

    打开电视,就看见了重播。

    她气得两个肩膀都在抖动,轻巧的一句话,就能免去夏飞雨所有的罪恶吗?南夜爵睡醒了,穿着睡袍就下楼,荣恩右手紧捏着遥控器,拇指碰在某个按键上,将音量开得振彻耳膜。

    “南夜爵--”

    他眼睛盯着画面,从荣恩手里拿过遥控器,将电视关上,“这件事情,我没有插手,夏家自己解决的话并不难,只是有些麻烦,况且昨晚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监控探头,警察局那些人若真是被打通了,这样的结果很正常。”

    “可她撞死了人!”荣恩执拗无比,怎么都想不通。

    “思思,”南夜爵很冷静,接过王玲递过来的红茶,“这样的案子,即使不疏通,顶多就是坐几年牢,表现良好的,拘役几天,都投来都一样,赔款了事,真正坐牢的能有几个?偿命?你就更别想了,那是不可能的。”

    荣恩眼睛红了,“我能证明……”

    “证明什么?”南夜爵毫不犹豫打断她的话“当时你在现场?还是亲眼看见她逃逸的?就算你跑去警察局这么说,谁会相信你?这个案子就这么敲定了,你的坚持,已经让她曝光,且接受了该有的惩罚,思思,再纠缠下去,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那你呢?南夜爵,你当时去了现场,你能证明她是逃逸的。”

    他亲叹口气,将茶杯放到桌上,“现场的痕迹都清理干净了,就算证明夏飞雨肇事逃逸,最后,这案子往后拖拖,她还是能安然无恙地出来。”

    “为什么?”荣恩心里只是想着,她应该偿命,奶奶不在了,夏飞雨怎能这样便被放出来?

    南夜爵知道她心里难受,但现实便是这样,夏家动用了很多关系,这件事过几天便平息了,解决的方案同南夜爵猜想的无异,放弃刑事诉讼,由夏飞雨赔偿死者家属32万元。

    由于司芹一直没有露面,赔偿款便也拖了下去。

    荣恩以家属朋友的名义将奶奶送去火化,还挑了快安静的地方,将她葬在种着翠绿松柏的公墓内,希望,她以后能有个安息之处。

    这件事对爵式影响也很大,股票连跌了几天,南夜爵让夏飞雨停职两个月,公司的事暂由别人负责。

    叶梓依旧天天会来,晚上睡觉的时候,荣恩还是会将房门反锁。奶奶的事,或多或少,她对南夜爵有些心结,经管,他没有插手这件事,但他也没有试过给奶奶讨回个公道的说法。

    叶梓瞧出了荣恩这些天的疏远,她开口问过,可荣恩始终避而不谈,有些事情,不适合再回忆。

    接到夏飞雨的电话时,她没有去御景苑,正在十楼的办公室内。

    叶梓或多或少知道夏飞雨最近的麻烦事,给她泡了杯放松心情的绿茶,再将西窗打开,“这样的天气,倒是很适合逛街,走累了在哪歇歇,点杯咖啡,很是惬意。”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上街,”夏飞雨头疼地轻拍下额头,靠在柔软的沙发内,“在家又怕闷出病来,只能上你这。”

    叶梓拿出钥匙开了身后的书柜,刚要说话,桌上的电话便响了,她回头接起,“喂?好的,我马上送过来。”

    她将资料准备好,“你在这坐会,我去送份东西,马上就回来。”

    夏飞雨喝了口茶,点点头,叶梓出去时将办公室门给带上,高跟鞋的声音也越走越远,这是间明亮的房间,打开窗帘,阳光便能很好的照射进来。叶梓在匆忙间没有将书柜关好,那门还敞着,随风发出轻声磕碰的响动,夏飞雨悄然起身,在确定她不会那么快回来后,蹑手蹑脚来到衣柜前。

    里面摆放的都是每个病人的案例,整齐的案卷上都有姓名,便于心理医生随时察看,夏飞雨食指在上面一个个掠过,最终落在那写有“荣恩”二字的案卷上。

    她小心翼翼拿起来,绕开封口处的细线,里面的资料记录了荣恩从始至今的治疗过程,很详细,无一纰漏。夏飞雨的双眼不由圆睁,在粗略看了下后忙将案卷放回书柜,在装作若无其事般回到了沙发上。

    一杯茶喝完,叶梓也回来了,夏飞雨同她说话,都是这些日子来的苦闷,她晚上经常做恶梦,睡不着觉,荣恩的事她倒只字未提,另有打算。

    三天后,叶梓接到了个奇怪的电话。

    她依约来到咖啡屋,找到那人在电话中所说的桌号,走过去时,对面已经坐着名年轻漂亮的女子。

    “请问,是你要找我吗?”

    “你好。”女子带着副很大的墨镜,遮去了大半张脸,她起身同叶梓握下手,并示意她入座。

    “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我姓顾。”

    “顾小姐,请问你找我来,可是有何急事?”

    “确实有些急,”侍者给叶梓一杯卡布奇诺,冲调的很好看,犹如一朵盛开的浪花,这是靠窗的位子,只是被窗帘挡住了视线,看不见外面的景色,“叶小姐,我这次找你出来,只想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