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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偷欢第1部分阅读

,有得只是无尽的焦躁。等她晚上放学回来的时候,糯米团已经哭不出声得软成一滩窝楚妍怀里,见她回来,马上伸出两只手要她抱。

    楚妍看她的目光犹如针刺,她却在糯米团红肿的眼睛下败下阵来,心下软成一片,算了,再多一个在乎的人也好。

    火车慢慢地停下来,到了目的地,车里的人轰然一片站起来,拿着随身的东西准备下车。告别妇人之后,唐牧荑也随着人群出了列车。

    走出火车站的一刹那,这个城市的味道扑面而来。唐牧荑深呼吸了几口,转过头看着陌生却又熟悉的街头,久违的城市,那些尘封的记忆和感情,激得她连呼吸都透不过来。

    三十几度的高温,唐牧荑放弃坐公交车的打算,站在出口处开始等出租车。的哥看见她托着个箱子,马上就有两辆出租车停在她前后。

    路上很堵,二十几分的路程,硬是磨了一个小时,的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唐牧荑解围道:“我不急,你慢慢开。”她转头看车窗外,阳光透过薄薄的车膜,在她白暂的脸打下一片暗灰:“我记得前几年w市没这么堵。”

    的哥从后视镜中瞄了她一眼:“小姑娘,现在私家车多了,又有外地的人来讨生活,人比以前翻了倍啊。”唐牧荑笑道:“人多热闹点也好。”之后就看着窗外,不再说话。的哥在后视镜中只看得到她的后脑勺,前面车也散了,就专心开起车来。

    到家的时候,的哥帮她把箱子搬出后备箱,走时探出头打趣道:“这地方住的都是有钱人,小姑娘家里好气派。”

    唐牧荑笑骂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多补给你的。”

    唐牧荑站在家门口,推开铁栅栏,忐忑的心情一如多年前刚来的第一天,一般无二。

    门径直地开着,大厅里却没有人。

    家里还是像以往那样,并没有变化很多,只是客厅的墙壁柜上多了几套公仔,唐牧荑记得公仔发行的时间是在两年前,公仔看上去就像新的,看的出主人很爱惜。

    不用说这一定是糯米团那小子的,印象中会跟在自己身后讨好的少年,他一定很喜欢这些东西。心里不禁一软,顿时万千感叹地伸出手拿起一个把玩。

    “放回去”低沉醇厚,不带感情的声音,却是一字一字地说着,叫人感受到压迫。

    唐牧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公仔应声落地,玻璃瓷的公仔瞬间碎裂开来。

    她愣了愣,却马上反应过来地过身,有些脸红地低下头想要道歉。

    却听到对方的笑声,她不安地攥着拳头,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尽然没有,便缓下心来,也笑着抬起头来。

    少年正抱臂站在楼梯口,见她抬起头来,一脸的面无表情,眼中带着嘲讽“你故意的。”

    才弯了一半眉眼顿时僵住,她只觉耳后一片滚烫“不,不是的。我手滑,没有抓稳。”刚放松下来的手又瞬间紧握成拳垂在身体两侧。

    “谁知道你说得真假。既然弄坏了,就得陪个新。”少年说着不急不缓地走到她面前,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我这么说不过分吧,姐。”

    唐牧荑侧过头看进他的眼里,只觉得唐世慈漆黑的眼一片冷意,更无半点对自己的尊敬,仿佛刚才那声姐,是为了嘲笑她而叫的。

    她心里难受非常,面上却不露半分。轻轻推开他贴着自己的脸“我知道了。”待她再看向唐世慈,才发现四年不见的弟弟,已高出自己大半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唐世慈看着她,”嗤”了一声,转身窝在沙发中,看不出他多高,却能从他翘起放在茶几上的腿看出不矮。很是宽阔的肩背,却因少年的年纪,带着点青涩的味道。

    唐牧荑不再看他,只自己提着拖箱上楼,在房间门口碰到叶娘。她笑着打招呼:“叶娘。”

    叶娘冷冷地看她:“你怎么回来了?”

    唐牧荑装作没看见她冷淡的样子,打开房门径自走进去:“有点想你们,回来看看。”

    叶娘跟进来,站在一边看她收拾东西,良久说道:“我以为你会没有脸回来?”

    她停下手里的活,有些无奈:“叶娘,你到底不喜欢我哪里?”

    “你身上有哪点是能让我喜欢的?”

    唐牧荑牵了牵嘴角,自嘲地笑:“可我觉得我哪里都让人喜欢。”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就让我觉得恶心。”说着“砰”的一声甩上门离开。

    唐牧荑抿起嘴,不再分心,加快手里的动作整理起来。

    虽然说是整理,其实只要把她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好就可以了。房间很干净,看得出她不在的四年里,一直都有人在打扫这个房间。

    唐牧荑把头埋在水中,直到再也憋不住气,猛然钻出水面。她将头靠在浴缸沿上,将身体放松,连日来奔波的劳累总算有些缓解。

    她想起刚才唐世慈叫她的那声姐,轻浮却又好听。她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般地喜欢,她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却又止不住得欢喜。

    她记得唐世慈小时候叫她可不是这样得放肆又无礼。他总是讨好怕她嫌得低低地叫她:“姐姐”,声音也不想现在这样得低沉,而是带着正太时期得柔软。

    她正式上学后,三岁的唐世慈从开始又哭又闹到最后终于妥协得乖乖等她回来。

    她还记得自己小学一年级的那年寒假,下了场特大的雪,连隔了十几个路口的那条河都结了层厚厚的冰盖子。她带着已经能跑能跳的糯米团,和几个平日玩在一起的小伙伴,一路杀了过去。

    天很冷,大家都冻得哆嗦,但是面对结了冰的河面,像油锅里溅了水花,炸了锅似得不安稳。当第一个人战战兢兢地上了河面,却安然无事后,之后的人便有恃无恐地踩上去。

    唐牧荑带着弟弟,自然想着让他先玩。她一把挽起糯米团的袖子,怕带着手套拉不住弟弟的手,便将两人的手套都摘了下来。

    她抓着糯米团,踩在冰面上。让糯米团站在她身前,在后面小心的推着他划。糯米团开心得咯咯咯直笑。

    大家起初都玩得很开心,却不知是谁站在岸边,狠狠地扔了块砖头在冰面上。原本冰面结了有一指节那么厚,应该是吃得起的,谁知冰面上有五六个孩子在蹿腾,冰面就缓缓地裂了开来。

    掉下去的时候只有一瞬间,看着糯米团突然消失在眼前的时候,唐牧荑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血液都朝着头顶涌,以致于四肢都冷得不得动弹。

    身旁的人都吓得哄跑到岸上,她却跳进冰窟窿里。所幸他们都靠在岸边玩,水并不深,只到她的胸前,可是冰凉的水透过厚重的棉衣包裹着她的身体,冷得她连话都说不出,只感觉呼吸艰难,透不过气,连动作都僵硬了起来。

    她紧紧地抱着糯米团,一步步向岸上走去,糯米团安静地趴在她胸口,脸色煞白,显然是又惊又怕,也冷到了极点。她不敢耽搁,怕冻坏了他,抱着他跑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唐泽孺和楚妍就坐在大厅里说话。看见他们灰头土脸地回来,楚妍站起来当即一巴掌甩在唐牧荑的脸上。

    她当时满心的懊恼,低下头,没有看见唐泽孺瞬间铁青的脸。

    她只知道唐世慈却像是终于缓过劲来大哭大闹:“不许你打姐姐。”

    她一下子怔愣在那边,心中百感交集。她怎么也想不到,糯米团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楚妍也被唐世慈开口说话这件事,惊得又喜又恨。喜得是她的小人儿终于会说话了,恨得是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向着唐牧荑。

    唐泽孺看不出欢喜,将两个孩子都一把抱起,转身离开前冷冷地盯着楚妍:“没有下次。”

    唐牧荑从水中爬起,低声咒骂自己:“真没出息,老记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待她躺在床上,门上传来敲门声。唐牧荑打开门,只觉得眼前一晃,就被人拥入怀中。

    她的额头抵在对方的锁骨处,鼻尖都是温暖的味道。感到对方紧紧的双臂,手掌不住地揉着自己的头发,唐牧荑的鼻尖酸涩,眼睛潮湿起来:“爸爸。”

    男人松开她,双手却依然扶住她的肩,身体前倾,在唐牧荑的额头上印上滚烫的唇:“嗯。”

    唐牧荑看着唐泽孺,唐泽孺一如十四年前初见的样子,眉骨柔和,墨染似得眉下,一双淡栗色的眼睛,直而挺的鼻和微微勾起的嘴角,完美的依然像从水墨画中走出般。彷佛岁月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唐泽孺笑着看她,抬手将她的头按入自己怀中,长舒了口气:“丫头,回来就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唐泽孺频频得往唐牧荑碗中夹菜。唐牧荑实在吃不下,只能用手捂住碗口:“爸爸,我的胃实在撑不下了,你就放过我吧。”唐泽孺这才作罢,开始自己吃起饭来。

    一时间饭桌上没有人说话,唐牧荑抬起头看唐世慈,见他正看着自己,忙把视线移开,看着唐泽孺说:“楚姨怎么不在家?”

    “她有课题要做,最近都留在实验室。”

    “你往常最讨厌见得人不就是她么。现在怎么又提她?”唐世慈端着饭碗,用筷子挑着饭,眼睛直直地盯着唐牧荑。

    唐牧荑不忍看他挑衅的眼神,只装作没听见。

    唐泽孺停下手中的动作,皱起眉头看他:“谁准你这么说话?”

    唐世慈“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唐牧荑心慌地看着唐泽孺:“爸爸。”

    唐泽孺无奈道:“站住,坐下把饭吃完。”顿了顿又道:“你最近越来越没规矩,见了你姐也不叫。过完暑假就要升初三,不许再和那些人鬼混。成天往外跑,捣鼓个什么东西。今后都给我在家里,好好补习。正好你姐也回来,让你姐教你功课。”唐泽孺询问她:“丫头,可以吗?”

    唐牧荑心中苦涩,如果就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真是尴尬得不得了,她摇了摇头说:“我把世慈的公仔弄坏了,得花时间给他找一套,恐怕要有段时间闲不下来……”说道一半,侧眼看唐世慈瞥她的眼神中j□j裸的嘲讽,她心中恼怒,头一热接着说,“不过只要在家,就帮他看看。”说完这些就后悔得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吃过晚饭,三人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唐牧荑是为了多陪陪唐泽孺,而唐世慈是被唐泽孺一套家和万事兴的说法留下来。

    靠近深夜凌晨时,唐泽孺有些倦怠地打了个哈欠:“爸爸果然是老了,没有你们年轻人精神。我先上去睡。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唐牧荑看着唐泽孺上了楼,想着唐世慈应该也快上楼了,等着他开口,却不想他彷如终于定下心来,方才几个小时得浮躁,一下子烟消云散,只剩此刻坐稳入定的样子。

    唐世慈估计是坐着不够舒服,来回换了几个姿势,最后顺势靠着沙发背躺了下来。刚才两人中间隔着个唐泽孺,不过一米不到的距离。现下他躺了下来,直接将头枕在了唐牧荑的大腿上。

    唐牧荑从唐泽孺身影离开的瞬间,身体神经便拉成一条直线,此刻见他躺下来,枕着自己的腿,恨不得立马移开。

    唐世慈只当没有感觉到她的僵硬,自顾自得在她腿上转着脑袋,将脸朝向电视机,留了个后脑勺给她。

    就这样两人许久都不再说话,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电视机播放广告的声音:“只要999元,你就可以拥有……”

    唐牧荑见他许久都不再有动静,上身动作轻微得朝前倾,只为了能看看他现在是哪般模样。

    回来这么久,都心虚得不敢和他对视,也没有好好看他一眼。

    这样也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不同于唐泽孺柔和的眉骨和淡栗色的眼珠,唐世慈的眉骨很高,眉毛虽也似墨染得浓黑,但眼珠却似寒冬夜晚苍穹得漆黑,眼睫长而密,此刻却安静地敛了下来。鼻梁直而挺,嘴唇总是抿成一条直线,脸颊轮廓刚毅,似刀斧劈出来一般。

    唐牧荑怎么也想不到,唐泽孺那般水墨画中走出的人,会生出唐世慈这种人,犹如战国杀场上厮杀的将士,一身得血味和冷意,没有半点唐泽孺身上得温情。就连楚妍身上那种傲慢和无礼,也没有被他继承到。

    唐牧荑咬着牙,开始埋怨起自己,唐世慈小时不是这样的。

    虽然唐世慈小时也初显性情,有着不同于江南柔软温情得粗糙,但是他漆黑的眸子没有现在这样得冷意,仿若寒潭。那时的他总是眉眼弯弯地笑着,腻在唐牧荑身边,像只嗷嗷待哺的幼鸟。

    唐世慈七岁那年,有次楚妍半开玩笑地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姐姐。”唐世慈笑得一脸荡漾:“因为将来姐姐是要嫁给我的。”

    唐泽孺忍笑地问:“谁告诉你的?”

    他一本正经地说:“没人告诉我,我自己想的,妈妈和爸爸结婚,那么姐姐当然和我结婚啊。”

    大家都被他逗笑了,而唐牧荑心中却十分感动,当时说不出为什么,现在想来或许有种吾儿初长成得欣慰吧。

    那次之后楚妍费了大把的口舌,终于把他的思想给扭转了过来。唐世慈却在他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年华,难过萧条了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那次之后,有天唐世慈放学回家,一改往日萧条。

    唐牧荑看着比她小五岁的弟弟,趴在写字桌前,目光如炬地看她,眼神之犀利犹如自己是头香得流油的烤炉猪。

    “刺儿,干嘛这样看着我?”

    “姐姐,妈妈说你是领养的。”

    唐牧荑心下一沉,手中的笔停了一下,又刷刷地写起作业,看似不在意,面色却已苍白:“嗯。”她知道总有天要面对,没想到来的那么早,她害怕看见刺儿看陌生人的眼光。

    唐世慈没有看出她的心情,只是自顾自地说:“姐姐,我哥们阿辰和我说了,”他用手背抹了把嘴,嘴里发出滋滋声,“你是我的童养媳。”

    唐牧荑听后挂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哭笑不得:“刺儿,你关注的重点错了。”

    唐世慈腻歪地钻到她的怀中,看着她一本正经道:“不不不,对我来说,这才是重点。”

    唐世慈说完又裂开嘴笑,在她怀中滚来滚去,她只当他说笑,心中却软成一片,把他紧紧地抱住,教训道:“不许动,我要写作业。再动就不理你。”唐世慈一脸紧张地定住不动,嚷嚷着:“不动不动,你不许不理我。”

    唐牧荑想起往日唐世慈的笑脸,又想到现在他不冷不热的样子,只觉自作自受。

    唐牧荑看他此刻安静地闭着眼睛,想他应该是睡着了,才魔怔了般,伸出手颤巍巍地想摸摸他的眼睛。

    “啪”的一声,还没碰到,就被少年打落。他转过头怒视她:“不是嫌我恶心吗?碰我干什么。”说罢看也不看她,起身就走。

    唐牧荑被他一句话顶的肝火旺盛,拍着心口不住地安慰自己不气不气。腹诽道,臭小子刚才谁一脸舒坦得躺我腿上。

    唐牧荑活到二十岁为止,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她十六岁那年,在唐世慈亲了她一下的时候,她反应得不够冷静,不够体面。

    唐世慈不过是在她嘴角啄了一下,见她惊到,他又坏笑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惊恐得将手中的盘子打翻,慌乱中打了他一记耳光,外加一句变态。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灿亮如晨星的黑眸渐渐黯淡下去,如千峰山下无人窥望的寒潭,散着冷意,犹如一汪死水,再无半点流光波动。

    唐世慈没有说话,只摸了摸被打的脸,转身走出门,他离开前看了唐牧荑一眼。

    只那一眼,唐牧荑便忽略了唐世慈细瘦还未抽枝的手脚,和那不够宽厚的肩膀,满心满眼只剩下他漆黑如寒潭的双眸,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唐世慈用这般眼神看她,冷漠如陌生人。

    要知道,他看她时从来都是眉眼弯弯,哪怕生气也是眼角带笑。。

    她在十六岁到二十岁的四年时光中,将近有一半的夜晚都在他的目光中醒来,惶惶而不能眠。

    其实,唐牧荑说的那声变态,骂的不是唐世慈,而是自己。

    唐世慈十一岁生日就在发生这件事的一个多月前。那天只是家里小型的办了个生日派对,有很多他的同学过来,他们玩的很疯也很高兴。

    派对散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