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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偷欢第8部分阅读

    ,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这件事他离不了干系,但是也是他帮了自己,她低下声音说:“谢谢你。”

    “还是别谢我,那个楼主的ip地址我查过,是你们宿舍的,我估计和我有关,难为你还肯接我电话。”沉了会又问,“你是不是很难过?”

    唐牧荑点了点头,却没有意识到对方看不见。

    “我估计会闹一阵,你恨不恨她?”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特殊的磁性从那头传来。

    “我不知道。”

    男人在那头许久不说话,她试探地喂了一声,那头传来声音,“我以为你会恨她。”

    唐牧荑突然觉得困意来袭,她瞌上眼睛,说,“是我先伤害了她,她才会这么做。”

    “你真的喜欢你弟弟?”男人换了个话题。

    “是,但我是养女。”

    什么时候挂的电话,唐牧荑已经记不清,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睡着。梦里混乱无比,像是将一生的梦都做尽,醒来亦是疲惫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这件事情带来的风暴远比唐牧荑想得更为严重。帖子虽然被删除,但是依然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

    学校领导意外得对这件事采取了高度重视。

    系主任黄犹生找她谈话,考虑到她一直以来的优秀成绩,择轻处罚,在院系门口张贴了处分,大概内容是临床医学二年级学生唐牧荑无视世俗伦理,有伤风化,学校决定取消该生年底的评优资格,以此警戒。

    走在林荫小道上,总会有人看自己,不难听见他们的议论声,唐牧荑有些啼笑皆非,自己竟然成了名人,只是以这种方式。

    上午下课后,唐牧荑收拾完桌面上的卷子问她们:“我们去外面吃还是食堂?”

    游雪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但只霎时又收拾起来,没有看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唐牧荑听她脚步声哒哒地过,忍不住回头看她的身影。

    顾筝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朝唐牧荑喊:“我们去……”还没说完话就被乔琪拉住手,接过话:“荑子,我们待会再去,要先回宿舍,你不用等我们。”

    唐牧荑面上现出笑容:“难道又想偷懒不吃饭?”正午暖金的阳光照在她白暂的脸上,透出莹润的暖光,弯着的眼睛笑得更弯,“要不我帮你们带回来?”

    “不要了,我们待会再去。”乔琪面色有些晕红,眼神闪烁。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见乔琪态度坚决,唐牧荑不再坚持,走到教室门口还不忘转过身来挥挥手。

    顾筝饿得胃都疼了,有些不满苦着脸骂乔琪:“我都快饿死了,干嘛不先吃饭。”

    乔琪紧皱眉头,有些为难地开口:“和她一起吃饭,会有人指指点点,还是离她远点。”

    顾筝张大嘴巴看着她,圆圆的眼睛里满是不相信。

    乔琪被她看得心虚,难堪得涨红脸吼道:“我是自私怎么了,你不怕,你去啊。”

    顾筝咬住嘴唇面色也红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说:“可是荑子对我们那么好。”

    乔琪掩住脸,喃喃道:“你别说了,别说了。”

    唐泽孺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请到学校的一天,而理由竟然还是自己最无法接受的。

    十二月的天果然冷了,自己也不再像年轻时可以只穿单薄的两件。他坐在车里,开着暖气,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还是觉得冷才恍然初醒,原来冷的不是躯体,而是自己的心。

    他昨天接到校友黄犹生的电话,内容让他几乎抓不稳手中的手机。他连夜赶来,在可以见她的时候却犹豫下来,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或是身份面对她。

    他已从早上九点多坐到现在十二点,车里充斥着烟味,味道浓郁几乎将车顶掀开。他却有种自虐的快感,唐泽孺啊唐泽孺,二十几年了,你还是一样得没用。

    又过了片刻,唐泽孺抽完最后一根烟,自嘲地笑:“还是回去吧。”他转动车钥匙,启动引擎,却看见女孩拿着本书从路口出来,穿着红色的长袄,下面是条浅灰的裤袜,整个人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正午暖金的阳光那么亮,唐泽孺却觉得那女孩周身的景物都暗了,只有她闪着耀眼的光。

    唐牧荑觉得眼前的车分外眼熟,都过了大半个车身,而车屁股后面挡着板她还是不死心地绕到前面去看它的车牌号,真的是爸爸的车。

    车前面的贴膜太深,她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人,她绕着车打转。唐泽孺坐在车里望着她发笑,然后突然按喇叭,嘹亮的响声吓得女孩退了一步,她有些恼火拍着车窗。

    唐泽孺将门锁解开,让她进来。

    唐牧荑拉开车门坐进来,将车门关上才发觉车里充斥着烟味,她小心翼翼的开口:“爸爸,你怎么来了?”

    唐泽孺刚忘了那件事,被她提起又想起来。他凑过脸看她,目光深沉,透着力度。

    唐牧荑猜他不知道那事,带着些侥幸心理,说:“爸爸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去吃饭。”她不敢带他在校园里走,路上张望的人太多,她怕他看出端倪。

    唐泽孺问她:“丫头想吃什么?”

    “吃日本餐,爸爸喜欢的。”唐牧荑笑着说。

    唐牧荑很不喜欢吃日本餐,唐泽孺却喜欢。往日两人吃饭,从来没有吃过日本餐,唐泽孺顾及她,总是挑她喜欢的。

    唐泽孺看了她一眼,说:“好。”

    唐牧荑闻言愣在那,唐泽孺却没再看她,开着车绕出绿色的校园。

    唐牧荑从坐下来到现在,入肚的几乎都是酱汤。

    唐泽孺夹了块刺身给她,温声说:“怎么不吃菜,汤水过一会就饿。”

    “爸爸,我不喜欢吃刺身。”

    “那你为什么说要来这里,讨好我?”唐泽孺放下筷子看她,眉间微微皱起,“还是说,你料定我不会来吃日本餐?他方才还一脸温柔,此刻冷下脸来,“丫头,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唐牧荑不敢看他的脸,低下头去。

    唐泽孺叹了口气,神情透出疲惫:“丫头,你和世慈的事我知道了。”

    唐牧荑睁大眼睛看他,栗色清透的眼仁中是他的倒影,他伸出手按住她的眉心:“丫头,你们不能在一起。”

    唐牧荑端正坐着的身体弯了下来,面色惨白:“爸爸,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做出这种事。”唐泽孺浅栗色的眼睛透着狠戾,她吓地敛下眼睛,不看他的脸才敢继续往下说,“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他,可不可以让我和他在一起?”

    唐泽孺看她安静哭泣的脸,泪水从她栗色的眼中流出,像两条银线挂了下来。他抬起另一只手去接,霎时便在手心积了一滩。他反手擦女孩的脸,喉头转动几下,声音低哑:“丫头,你不该为难我。”

    “爸爸,我和他没有血缘,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唐泽孺却不说话,只是看她,神情疲惫。唐牧荑不甘心,她手脚并用爬到他身边:“爸爸你从来都疼我,这次就再依我一次,好不好?”

    “你也知道我疼你,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爸爸我知道错了,我让唐家丢了脸面。但是,爸爸求你,只这一次,只这一次,以后我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违背你。”

    唐泽孺眼中的亮光暗下去,像扑朔的灯火终于熄灭最后一丝亮光,他苍白无力的手指抚上唐牧荑的脸,声音苍老又喑哑:“丫头,从我把你带回唐家起,你就一直很乖巧。我做梦都希望你能对我撒撒娇,任性一点。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唯一一次竟是用在这个要求上。”

    他微微使力按压她的眉心,只见红晕散在眉眼,才惊觉弄痛她,猛然松开手,侧过脸不再看她:“只有这个不行。”

    唐牧荑泪眼婆娑喊他:“爸爸。”

    唐泽孺始终不肯应她,这个眉眼如画的男人像突然苍老了一般,眼神哀怨又动容。

    唐牧荑彷如雷击跌坐下来,再也哭不出声地落泪。

    唐泽孺拉着她的手,让她转过脸来,轻轻擦她脸上的泪,擦不完,他放弃地亲吻她的额头:“丫头,你还有爸爸,爸爸爱你。”

    唐牧荑留着泪看他:“爸爸,世慈你有和他说过吗?”

    “没有,你想我怎么做?”

    唐牧荑抓紧他的手:“不能跟他说,他快要中考了,我不想让他分心。”

    “你想什么时候和他分开?”

    唐牧荑摇头,她一点都不想。

    唐泽孺捉住她的手臂:“我回去就跟他说。”

    唐牧荑被他抓得生疼却顾不了那么多,只惨白了脸朝他叫:“我不和他在一起了,不在一起,你别告诉他,别告诉他。”声音声嘶力竭。

    她容颜哀伤,唐泽孺不忍看,只无奈地拥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唐泽孺看她坐在地上像要坐一生的样子,心中抽痛,却依然狠心地开口,“丫头,等世慈中考完,我就会跟他说。”他摸着她的头发,“你还是收了心吧。”

    唐牧荑却不看他,撑着席子站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唐泽孺坐在那里看她背影,只觉有什么东西丢了,想叫住她却再也出不了声。

    卫息城看见唐牧荑的时候,他正坐在饭店里和一群兄弟胡吃海喝。是于舒阳透过饭店的玻璃窗看见了她,乍然起了兴趣拍他的肩让他看:“阿城。”

    卫息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人走得很慢低着头,像是在找东西。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除了路边微亮的灯光,隐约看清女孩的着装,其余的都一片模糊。

    卫息城并没有出去的打算,游雪和她已经闹翻,他也该如愿以偿。虽然事情的结局比他想得更为严重,其实一开始,他只不过是想整整她,并没有想过将她推到这种境地。所以最后他还是收了手,找人帮忙把那帖子删了。

    他觉得这样做已是仁至义尽,他本来就不是善良之辈,虽然事情本就由他而起,但他没有丝毫内疚之情。

    于舒阳见他不出去,扫了兴看他,开始和同桌的人说他的糗事,在席的大多都不是好人,做惯了亏心事,听到这消息都提起兴趣来。

    于舒阳见起到效果,来了劲指着窗外:“那,就是那个人。”

    众人都起哄起来:“诶,还挺漂亮的。”

    于舒阳笑骂他们:“你们看的清吗?又精血上了脑。”

    顾铭昭饮了一杯酒水,朝着汪兆铭裂开嘴笑:“兆铭啊,你要多学学你表哥,玩儿女人,男人有什么好玩的。”

    汪兆铭阴郁的脸沉下去,扫了他一眼。

    顾铭昭二十五岁的人被这个少年的眼神吓到,下一句调侃的话卡在喉咙里,喝白了的脸憋得血红。

    卫息城拍了拍了汪兆铭的背,示意他不要弄僵,笑着对顾铭昭说:“这不是玩儿的事情吗?管他男人女人,顾少你说是不是?”

    卫息城给了他一个台阶,顾铭昭顺溜着下:“那是,那是。”

    众人又哄笑起来,喝起酒来。

    于舒阳在酒席上笑卫息城:“阿城这人够阴,我们可是谁都比不过他,那女孩现在在学校可是人人喊打,过街的老鼠。”他扬着眉啧啧两声,“名声可臭了。”

    卫息城不置可否,只喝酒,不做声。

    汪兆铭已认出那个女孩是唐世慈的姐姐,却不出声,那人怎样跟自己无关。

    顾铭昭听于舒阳讲完,觉得不尽兴,问卫息城:“卫少这是准备要收手了?”

    卫息城闻言看他:“顾少有更好的建议?”

    “既然都已经做到这分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骗个感情如何?”

    众人安静下来,都看着卫息城,他面上带着微微的笑,亮堂的灯光下眉目硬朗,越发英气逼人,却不做声,众人摸不出他的意思。

    顾铭昭不放弃:“我还当这世上没有难得倒你卫少的事,没想到一个女流之辈就让卫少你退缩了。”他窄瘦苍白的脸上浮着笑,一看就是久浴声色之人,身体被情/欲挖空,一脸的薄命相。

    众人都知他想激卫息城,却也闲来无事想看热闹,都不做声等卫息城回话。

    卫息城面上的笑意更胜,抬眼看了众人:“她本就无辜,还是算了。”

    听他这么说于舒阳看了他一眼,眉间都是嘲讽,似笑非笑,说:“这难道叫做阎罗王有了菩萨心肠?”

    众人哈哈笑起来,顾铭昭被拒,听到笑声只觉刺耳无比,他失了面子,心里嫉恨万分,面上却不露半分,端起酒杯:“卫少菩萨心肠,我敬你一杯。”

    酒过三巡,散场的时候街道四处都无人影。众人分别之后,卫息城独自回公寓。

    午夜的街道,特别是在冬季,连蛙叫声都没有。卫息城走在路上,觉得面上有湿意,他抬头看去,见灯光下有茫茫的雪飘下。

    雪才刚刚下,大地还没有铺满,还不能够将夜色照亮,但在微亮的路灯下卫息城依然能看清唐牧荑躺在街边座椅上。

    卫息城走过去看她,女孩蜷缩在座椅上,黑色的头发上积了层薄薄的雪花,好似白了头发。

    女孩的脸朝着里侧,看不见她的面容,却看见她抱在胸前的手,青紫一片。

    如果他没算错的话,从晚上十点看见她到现在,她已在外面吹了两个多小时的冷风,还是在这样的雪夜。

    卫息城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估计雪侵湿了头发,然后在这寒天冻地中结成了冰。

    卫息城收起手,站着看了她一会,才转身向公寓走去。

    回到公寓后,打开空调,好一会才觉暖意袭来。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用手搓揉了下脸,无奈起身穿衣,出了门。

    走到那的时候,女孩依旧在那,连姿势都没有变,不过是身上的雪厚了些。

    卫息城走过去推她的肩:“喂。”

    唐牧荑依稀觉得有人在叫自己,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浑身滚烫,呼出的气息快将自己烧灼。

    卫息城拉起她的手,他听见骨节僵硬吱呀的声音,低呼:“不会吧。”不敢动地将她放下,查看了一番才发现是座椅老化吱呀声。

    卫息城将女孩背起,唐牧荑将手垂在他面前,脸贴着他的颈侧,呼出的气滚烫,他想应该是感冒了。

    寂静的街道已经被大雪覆盖,卫息城背着她走在路上,茫茫的雪扑了他们满头,他没有多余的手将它们挥开。

    他侧头看她的脸,面色潮红,吐气如焰,黑黑如鸦羽的睫毛微微颤着,白色的雪盖了她半个脑袋,有的雪花落在她眼睫上,马上化成水珠滚落下来,看上去像哭了一样。

    卫息城突然觉得好笑,背着她继续走,口中却念道:“这么走下去,可是要白头到老了。”

    夜色如水的长街,白色如霜的地上,只有一排脚印越行越远。

    唐牧荑觉得又冷又热,她胡乱扯着身上的衣服。卫息城端着水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被褥被她踢到地上,身上的衣服也乱糟糟,见他出来委屈看着他。

    卫息城走过去将水放下,捡起地上的被褥对她说:“既然醒了,就自己去洗个澡,客厅里也有暖气,洗完澡你去客厅睡沙发。”

    唐牧荑坐在床上看他,好像听不懂转着眼珠跟他动,他走哪跟哪。

    见她没有反应,卫息城有些厌烦,越发觉得自己不该捡她回来,口气冷下来:“没听懂吗?如果你不想洗,那你现在就去客厅睡。”

    唐牧荑看了他一眼,朝他笑,然后接过他手中的被子放在床上铺开。

    卫息城讪讪摸了下鼻子,刚才说话有点重。唐牧荑背朝后一仰,拉起被子盖在身上。

    卫息城只觉脑上的青筋都快崩断,他走过去,拉住被子的一角,往下拉。拉了几次,都没有拉下。被子里的那个人好像在跟他闹着玩,怎么也不松手。

    “唐牧荑。”卫息城心里光火,使上劲用力一拉,整条被子被拉了起来。唐牧荑神色有些呆滞看着他,连手都保持都拉着的姿势。面容上却都是水,泪水源源不断从眼瞳中滚落,没有抽泣也没有声响,就这么无声流下。

    卫息城装作没有看见,将被子重新盖回她的头上,有些烦躁地走到阳台。外面很冷,没有屋里温暖。他拿出根烟,点燃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中想起女孩哭泣的脸,越发觉得厌烦。

    卫息城打开阳台的门走了进去,橙色的灯光照在床铺上,已经没有人。卫生间传来水流声,看来已经去洗澡。

    卫息城躺在床上,看着卫生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