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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女如意第16部分阅读

    ,“婶子,你说啥呢?”

    王家媳妇见是屋里的小孩,口气更随意了,“嗨,就你小妹如意!就在路上,那家伙,出去大半个月,小模样变得俊得要命。惹得赵俊家的直骂你娘哩,说是你爹娘亏待了你妹子!”

    玉翠一听有人夸如意,马上变了脸儿,朝王家媳妇儿瞪了一眼,连婶子也不叫了,“她好看?你今儿跑来就是为了给我娘说她好看?”

    王家的愣愣怔怔的还没回上嘴,玉翠又横眉冷眼地呛她,“以后,少在我屋里提她!我屋没有这么一号人,娘早给赶出去了!你再敢来挑拨闲话,仔细我叫我娘削你!”

    三两步上前来,使了吃奶的劲儿把王家媳妇往外搡,‘砰’就关了门。

    把王家媳妇气的脸儿都歪了,一路骂骂咧咧往回走,迎面碰上如意,哼了一下,不大不小的声儿说:“乐呵啥?还不是贱命一条!”

    如意抿抿唇,边走边回头地瞧王家婶子,直走到自家院门口才收起心思。叩了几下门,里头却没动静。

    隔着院墙叫了几声大嫂,也不见人开门。

    她寻思了一下,转身又去了自家地里。

    赵祥正在地里做活,见如意背着一篓子菜寻了来,说是屋里没人,便皱眉说:“五表叔家老大成亲,娘跟大嫂今个上了姥姥家那头吃酒席去,巧铃跟玉翠两个在屋。”

    如意心想着,这时节天儿热,大中午的,按理她们也该不会出去疯玩儿去。想来想去的,也就想起路上碰见骂她的王家婶子了,眼睛转了几转,心头马上有了些底儿。

    玉翠最见不得她,方才不开门,不用说,一定是提前听说自个回来了,说那闲话的,八成就是王家婶子了。(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颇有天赋(第二更)

    不进门去也好,知道大嫂不在,回屋去的念头也不是那么强烈了,没的还要去瞧玉翠的刻薄脸儿。

    眼见时候还早,如意便把菜篓子搁田埂子上,帮着二哥一块给地里下肥,忙活一下午,等日头下山才往东庄村儿走。

    如意走后,晚间李氏回来,听赵祥说起如意来送菜,对玉翠不给开门这事儿,提都没提,晚饭时当着关氏面,也就囫囵谢了下,说了几句关全的好话儿。

    关氏还没搭腔,玉翠便撇了嘴,“我看阿如这一走,高兴的很,往后若住的久了,只怕要把自个儿当成关家的大小姐哩!”

    “关家哪来的大小姐?”关氏笑眯眯瞧她,“再说,大嫂走时给你妹妹交代了活计,从早到晚,忙碌的很,哪有闲做个大小姐?”

    玉翠一脸不高兴地听着,用筷子一下下戳着碗里的糊糊,扁着嘴说:“得让她像在咱屋时候那样干活儿才行。”

    关氏夹了一筷子茄子给她,玉翠见她方才没应声自己,扭着身子喊:“我不要!”

    李氏一伸筷子从她碗里夹走,佯作打她两下的样子,“你不要娘要!”

    说起如意来,赵启财也就咳了一下,抬眼问关氏:“走了也有大半个月了吧?我瞧着怪麻烦你兄弟,不行过几天就给娃儿接回来。”

    话音刚落,李氏马上瞪他,“她不是恨我吗?只管叫她在外头住着,屋里也甭叫她回了。”

    赵启财叹了口气,“阿翠说的调皮话儿你也信?咱阿如不是那样不明事理的娃儿。”

    李氏就冷笑一声,“她回来?成,那我跟老四马上娘家去!看这个家是要她还是要我跟我闺女儿。”

    赵启财一张脸儿绷的紧紧的。抚着眉眼叹了一会儿,心里头说不出的憋闷,李氏瞧不得他这副样子,刨了几口饭就放下碗,冷着脸子往屋里走,打定主意跟他杠上。

    关氏便小声劝赵启财。“爹放心。如意在我娘家受不了苦。”

    赵启财叹了一下,“这个不用说,就是让你大哥费心了。”

    如意一回屋,才想起今个忘了一件事。这几天她按着大嫂跟二哥的尺码纳了两双鞋垫子,等进了院子,才猛然想起。鞋垫子忘了交给二哥。

    自个做活的事儿因为瞒着爹娘,便先没给她爹做。

    这一段时间,她充分利用了手头的碎布头练习。纳出的鞋垫子比前头给宏弟做的那双密实不少,可瞧着眼下的成品,她仍有些不满意。

    她是真心喜爱这个,也愿意努力去学,可对于做绣活儿,总觉着不是努力十分就能做好的,这几日。她便碰上了不少难题。

    前头她只看过几回娘跟姐姐们做针线活,都是简单纳个鞋垫。缝个纽扣打个补丁,所以她也就只掌握了这些个入门,简单的缝缝补补。

    想想每回上集市上去,摊子上卖的绣着花样的鞋垫子,帕子,不但漂亮,还比纯布料的样式卖的贵。

    眼下,时间是真的多了,手头的方法却明显不够用,棘手的问题也就逐渐显现出来。

    有时灵机一动,脑子里就迸出个花样子来,可等她尝试着在布头上绣出来时,才傻了眼,脑子里构思出的花鸟鱼虫,到了布头上,就绣成了歪歪扭扭,乱七八糟,任她拆拆缝缝的,就是寻不出半点儿诀窍。

    娘不愿意教她,大嫂又不会做绣活,想想也就只好得空见大婶子时向她取取经。

    关全进门来,见如意傻愣愣站在院子里,呵呵笑着上前抱起她转了几圈,一眼瞧见如意手里拿着的鞋垫子,眼睛便直了,像是看见啥稀罕物件一样,左看看右瞧瞧的,“这是你缝的?”

    如意红着个脸点了头,“这两双一双给大嫂,一双给二哥,赶明儿还要给关大哥缝,就是没人教,缝的不精巧,关大哥别嫌难看。”

    关全见她脸上不欢气,伸出粗糙的大手捏起如意的小手,“给针戳痛了没有?”

    如意摇了摇头,后退了一小步,难为情地抽了手往背后放,“没痛。”

    关全便笑了:“没人教还能缝成这样,那说明咱阿如对这个有天赋,比你大嫂强,你大嫂,啥女活儿都不会哩!”

    如意这下是真的相信大嫂一点也不会做绣活儿了,见关全脸上有些遗憾,便摇摇他袖口,仰着脸儿说:“读书写字可比作绣活难得多,大嫂会写字儿!”

    关全笑着摸摸她脑袋,“你大嫂就爱折腾那些个东西,会那几个字,还是原先在南边的私塾外头偷摸学来的。”

    想起大嫂也有偷偷摸摸的时候,如意便笑了,“大嫂喜欢写字念书,就像我喜欢做绣活一样。”

    关全闻言,‘嘶’的一声,扬了扬手里的鞋垫子,笑吟吟问:“如意爱好这个?”

    如意重重点了点头,就见关大哥背着手在院子里转开了圈圈,也不知心头在寻思啥,半晌的都没吭气。

    晚饭过后,他又急匆匆出了门,说是上西头朱寡妇家一趟。

    走了没一会儿,又急急忙忙折返了回来,站在院子里喊了如意一声,“把你那鞋垫子给大哥,有用哩!”

    如意拿着鞋垫子往外走,好奇问他:“关大哥拿鞋垫子做啥去?”

    关全笑道:“你不是爱做针线活吗,我瞧你也有几分天赋,可大哥屋里也没个女人,干脆就上朱寡妇那头问问,外头都传她是好手艺,能成的话,你往后就着跟她学。”话毕,又兀自点了点头,“我看行,没得你白天在屋里也怪没趣儿,女娃子多学学这东西是好事,你大嫂那时候——”说起这个,他嘴巴便抿成一条线,气呼呼地说:“咋劝她就是不肯学,倔的像头牛。”

    话音未落尽,人已经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心头想着,朱氏虽说上了年纪,可寡妇门前是非多,得赶天黑前儿上她屋去,脚步也就加快了。

    朱氏是个寡妇,住的也就远,屋在村子西南边偏僻的一带,穿过一个树林子,挨着小河边儿,等关全巴巴赶到时,朱氏正跟儿子赵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晚饭。

    娘俩儿面对面坐着,却半句话不说,安安静静吃着,关全在外头等了一会儿,只能听着一丝丝细微的咀嚼声传来,也就纳闷了,这朱氏也是个怪人,吃个饭静悄悄的,别说跟娃儿聊几句的,半点碗筷声儿也不出,整的院子里一点生气也没有。

    难怪朱家住的这样偏远,村民们一说起朱寡妇,那都是摆个手,一问三不知。他对朱寡妇也没有太多的了解,除了听说她绣活做的精致,每个月都拿到县里卖一回,别的事想多打听点,还真打听不出。

    想想这朱寡妇也是个有本事的,屋里只一亩地,没了丈夫吧,硬是不改嫁,就靠着一手绣活儿供着娃娃在学堂里念书。

    关全心里打着算盘,也就高兴起来了,小如意要能拜上朱氏这么个师父,将来准能学个一手的好绣活儿!

    他是个急性子,见母子俩只管细嚼慢咽,一顿饭要了他两顿饭的功夫还没完,等了一阵子,见天色有些暗就急了,嘿嘿笑着敲了敲竹篱笆围着的简陋院墙,扬起声儿喊:“大姐,吃饭着呢?”她没了丈夫,也就没叫大嫂子。

    话音落下,朱氏才放了筷,起身朝篱笆门处看了一眼,见是个魁梧小伙子,愣了一下,问:“有事儿?”

    面上没半丝热情,声音也透着一股子冷漠。

    关全挠了挠头,想把如意纳的鞋垫拿进去给朱氏瞧,便笑问:“大姐,还真有点事情你帮忙,能进院子说话不?”

    朱氏缓缓坐了下来,背对着关全说:“不必了,有啥事,就在外头说吧。”

    对她这态度,关全心说这怕是寡妇的讲究,也不在意,笑呵呵问:“我听村民都说大姐绣活做的好,我有个妹子,爱好做绣活,可我屋里也没个女人,没人教她。”顿了顿,笑道:“我这妹子听话,乖,人也聪明,大姐要是得空了,能教教她不?”

    朱氏思量了一下,摇了摇头,“村里会做绣活的不止我一个,你到别处去问问吧。”

    关全不死心,又问:“大姐是不是怕我妹子麻烦你?不怕,我妹子隔几天就来一回,成不?”

    朱氏还没回话,关全又说:“要是大姐这手艺不外传,我就叫我妹子拜在你门下还不成?大姐膝下没闺女,总不能叫男娃儿继承那些个缝缝补补的吧?”

    这话也就是关全随口一说,却误打误撞说到了朱氏的心坎上,再没急着拒绝,却叹了一下,说:“倒不是不外传,也不是嫌麻烦,我这门手艺,农村闺女学不了。”

    关全愣了一下,连眉头也蹙了起来,“农村闺女咋就学不了?”

    朱氏听出关全不高兴,冷哼一声,声音也大了几分:“并不是我瞧不起农村闺女,农村闺女做个寻常针线活儿也就罢了,偏我朱家这一门手艺,那是绣花刺字儿出了名儿的,农村姑娘,大字儿都不识得半个,照猫画虎的,终究缺了底蕴,也就没那灵性。”

    她讲话文绉绉的,可关全愣是全听懂了,朱寡妇是说,不会认字儿的闺女学不来!心里也就觉着朱寡妇来历不简单,想想闺女在农村识字的能有几个?念过书的,也就是城里那些个大户人家,书香门第。

    一时也就为难起来,这时候,朱氏跟前儿那个男娃儿开了口,“娘,你若心里不愿,也别用这个来打发人,姑娘家哪里有读书习字的?”(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再去劝说

    朱氏盯了一眼陈宣,从石凳上起身,定定看着关全,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与其在我这里学不成,不如另寻个人教她,村里百来户人家,寻个会绣花样儿的,一点不难。”

    关全一听这话,知道今个没戏,便说:“那成,天儿不早了,大姐带着娃儿歇下吧,我先回。”

    回去的路上,心里头想着的却是明儿咋样说服她。

    朱氏不肯教,放一般人也就另去寻别人,村子里会手艺的妇人多,专做裁缝生意的绣娘也有一户,还怕找不上个会绣花儿的?可他偏偏就是个执拗的性子,认准的事,想办法就要去办成。若先开头没来求朱氏倒罢了,既来了,他是一点儿也不甘心,心头就认准了朱氏了。

    刚回屋,如意就急急赶出来问:“关大哥,情况咋样?朱婶儿咋说?”

    关全不忍她失望,大步往堂屋走,脸上带着笑,“小如意只管放心,大哥一准儿给你求个师父来。”

    如意跟在他后头,一听这话,抿唇笑了一下,扬声说:“关大哥也放心,我也一准儿好好学。”

    关全点个头,想起她今个上赵家村走一回,便问:“今儿回去见你大嫂没有?”

    如意摇了摇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今个娘跟大嫂上了姥姥屋吃酒席,没见着大嫂。”不想给关全添堵,对于吃闭门羹这事,也不开口提。

    关全见她手脚也不闲着,又取了豆角在水井边儿上洗,笑着跟出来,站在廊下打趣她:“你娘要真不要你了,只管在关哥屋里住着!”

    如意甜甜地笑着,“那可不成。二哥和大嫂还惦记我哩。”抽个空回头瞧他,“关大哥跟大嫂对我好,赶明儿回屋去我也惦记关大哥。得空就和大嫂来看你。”

    关全笑的合不拢嘴,回头也就暗暗思量起来了,原先只是听他妹子说。这几日他自己也亲眼瞧见了,如意娃儿懂事确实早。才十岁,一点让人操心的地方都没有,老实,勤快,连说话也圆润,知道瞧着大人的脸色来。

    来了一段日子,他是一天比一天喜欢这娃儿。也就更加想不通她在赵家受到的待遇,感叹道:“你娘这样待你,将来非得后悔不可。”

    如意扁了扁小嘴,没吱声。

    关全起了好奇心思,问:“赶明儿小如意长大了,嫁出去了,要是你娘生了病,动弹不得了,你管她吃喝拉撒不?”

    这问题如意以前没想过,眼下关大哥问。也就歪着脑袋真的寻思起来了,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儿,老半晌的,才一板一眼地说:“关大哥问的话儿不对。四姐最得娘喜爱,娘病了,她不伺候娘吗?”

    关全咂巴几下嘴儿,瓮声瓮气地说:“假设吗,打个比方,就好比玉翠不在屋?”

    如意便说:“那该巧铃伺候娘。”赶在关全又打比方前,静静说:“玉翠跟巧铃都在,就该她们伺候娘。她们总不能都一起出了远门吧?”

    关全见她脸上倔倔的,不由怔了一怔,想想倒也是,李氏为着老四闺女,逼着如意去认那放火的罪,别看小如意整天不吭不哈的,嘴里也不抱怨,可心里总该对他娘有怨恨,要连怨气都没有,那才叫奇怪哩。

    嘴上不说归不说,到底年纪小,再能藏心事的,给自个稍微试探一下,还不就给试出来她心里的想头了?人说闷葫芦气性长,也不都是玩笑话。

    责备的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口,毕竟李氏做那事儿,是一个当娘的该做的吗?放谁谁都要记恨一辈子,这时也就尽着长辈的责任,劝说她几句,叫她想开。

    如意只听着不回话,末了起身,把洗好的豆角往灶房里搬,“关大哥,我今个想做酸豆角,洗好的豆角用开水烫还是煮?”

    前几天关家院子里的豆角熟了第一茬,关全便回忆起他跟关倩倩原先在北湖府一带生活时常吃的小吃,说是关倩倩在屋时,每年都做酸豆角,腊肠,炸藕片,得空他也要做个一回叫如意尝尝。

    他说了便忘,如意却记着了,今个又收一回豆角,瞧着足够多,便想按他的口味做一回酸豆角。

    乐的关全笑呵呵拍拍她脸蛋儿,便说去收整坛子,让她先烫豆角,自个去地窖里抬大坛子出来。

    如意烫了豆角出来,见关全仍在院子里摆弄大坛子,她原先在屋也是见过娘腌大白菜的,这会儿便问他:“现在就往里头搁?”

    关全摇摇头,闷不吱声,稳稳抱着大坛子往前走,把大坛子往灶房外头的墙根放了,才松口气儿,说:“放罩伦里晾上一个晚上的,明儿再给缸里做卤。”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关全便上灶房去做卤,如意在旁学着,见他先把坛子用沸水烫了一回,放了开水晾凉,撒盐,再给坛子里依次放花椒、大蒜、辣椒、白酒,方法跟自家腌菜差的远,便在心里记着方法,下一回好能自己去腌。

    装了切成段的豆角,关全把坛子密封起来,起身拍了拍手,“过个天就能吃,要想酸一点,放个十天八天。”嘿嘿笑着往外走,“等腌好了,专门做上一回酸豆角炒肉沫,你大嫂最好吃这个,到时喊你大嫂回屋来吃。”

    关全上水井旁洗了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