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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女如意第32部分阅读

    想。

    最近村里常有人背后说道二姐,连她们出门去,见天儿也给人指点一阵子,隔三差五就有婶子拉着二姐问她不回婆家的事儿,这情况碰上几回,她就很是替二姐委屈,暗暗盼着早日上外头去。

    想想前头二姐还是她大嫂时,开起的裁缝铺子,她就没帮上啥忙,可今年不一样,齐针绣样她已经能缝的有模有样,出个小绣活,不成问题。朱婶见她基础打的牢,去年早早就教她上了绣绷,练习起旁的针法,不出一年的,大活儿也能慢慢学着出!

    除了绣花,缝缝补补的小活儿早她就不成问题。

    晚饭吃完的时候,关全便说今个丈人送了肉,说啥上门亲自谢一回,两家离得这样近,也就不等明个了,叫梅花取出一篮子鸡蛋,提着往梅花娘家道谢去。

    如意拾掇了灶房,刚要上南头,外头大门就砰砰作响。

    怕是赵家来的人,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前儿听一听。

    这时天已经黑了,她瞧不清外头来的是谁,等了一阵子,见也没人吱嚷,心里放心了一大半。只是听着啪啪声儿,听出来人很是仓促。

    仰头望望天儿,已经漆黑。加上又是腊月底,估摸着不能是赵家来的人,听着外头敲门敲的急,也就伸手开了门。

    门蓦地一开。就现出一个瘦削的身影,一边大喘着气儿,眼睛定定望着如意。

    夜幕中。如意瞧不大清楚他的表情,只是心里隐隐觉着奇怪,宣哥今个怎么这时候来?

    刚要开口请他进屋去,他便突然伸出手,一拉,就将如意的手攥在手里,“阿如。你放心,前头的话儿,作准。”

    如意正思量着他的话儿,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俩人就离得很近了。这时候,才是瞧清他的面目,他说着这样的话儿,眼睛直直盯着她,目光中透出一股子坚定,向来柔和的眉眼倔强地蹙着,透着一脸的认真劲儿。

    如意只觉着他这眼神烫的慌,下意识别过眼,就意识到了手还被他攥着。吓得马上抽回手,一蹦跶,退出去几步远,怯怯瞧他,“宣哥,时候不早。别说胡话,快回屋去。”

    他轻笑笑,然后,也不转身,倒退出去几步,站在巷子里,又说一遍,“前头的话儿,作准,阿如,你等我。”

    如意敛着眼睛,臊的回他,“再说胡话,赶明儿不理你!”

    可宣哥也不答她,她便羞恼起来,俩眼儿盯着地,心里盼着,大嫂啥时出门来打发宣哥?

    过一阵子,等她一抬头,已经瞧不见了宣哥的身影,关了门,她便蹙起眉,在原地寻思开来。

    没一会儿,给北风一吹,她的小身子就缩了缩,挽着两个胳膊,一边寻思一边往南头走去。

    回屋时,还是没想通这里头的因由,宣哥啥时候变得这样奇怪,前头说的提亲话儿,做啥今个又来提一回?

    关倩倩站在北边廊下,瞪着眼睛瞧如意站在南头门前发呆,然后,突然间,没头没脑冲进南边屋去,咋舌道:“魔障了?喊个三声儿不见回头?”

    夜里关倩倩再问起如意,她便怎么也不肯说了,只说是叫她别挂心,自个没事儿呢。

    这一回,她确实是羞的没好意思说。

    只是在心里想着,宣哥是个秀气体面的,那些个羞人的话儿,并不常常挂嘴边儿,可今个突然变了样,是不是陈家出了啥事儿?

    年三十,关家本说是还按往年的习惯,叫上朱氏跟陈宣母子俩一块吃饺子,谁知梅花晌午去那头叫人,朱氏却推拒了,说是今个身子不利索,也就不上他屋去,跟宣哥两个弄些吃食,在屋凑合凑合就成。

    梅花头一年嫁来,跟朱氏来往不多,可自从知道朱氏是个手艺高的绣娘,又给如意当着师父,对她就很是上心,听说这个,喜的早早上朱氏屋去喊她,知道两家走的近,去了便不肯轻易走,只是憨憨实实劝她,说是两家人在一块过年,热闹,喜庆。高高兴兴劝说她好一阵子,朱氏给她叫的烦了,回的话儿口气不大好,她瞧出朱氏不高兴,这才悻悻走了。

    回屋来,便悄悄问如意,朱氏是不是有了心事儿?母子俩是不是闹了矛盾?怎么去她屋,眼瞧着她跟陈宣两个脸上都不欢气?

    如意一愣,马上联想起宣哥前些日子的反常来,心想着,十有八九的,是跟朱婶起了别扭,寻思着,连最坏的念头也想了一回。

    按她想的,她跟朱婶学着绣活,单说这个,就已经承了朱婶的情,只为这一点,心里就抱着一份感激,努力想把绣活儿学好,一来自个学本事,二来也叫朱婶宽心,叫她知道,一日日悉心教导的徒弟不是个愚笨懒散的。

    可学绣活儿,跟婚事是两码事!

    绣活上头,她还可以努力。脑袋笨,手脚就想法儿勤起来,绣图画不好,可以描可以摹,只要勤快练,熟能生巧,进步是迟早的事儿,绣活糙,她日复一日坚持绣着半天,天儿黑了,借着油灯也要绣,村子里会绣活的姑娘,怕没有人比她花在这个上头的时间多,按她想的,只要肯下苦,就能事半功倍!

    可婚事上头,朱婶要是瞧不上眼,不愿意叫她进门,她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就像是朱婶儿来提亲,关大哥不乐意,她自然也是嫁不成的。

    这么一想,脑子里纷杂的念头马上给理顺了。

    关家也没个亲戚,年上清闲,初六关全便叫梅花回娘家去,多住上几天的,屋里两个妹子都在,他也闲着,多住几天,也不怕耽搁事儿,梅花兴冲冲应下,提着如意给准备的两大兜子礼上娘家去。

    关倩倩在屋闲了几日,急的发慌,正好瞧着梅花娘家去,也说自个上县里去一回,说是初六过了,县里有集市,一来逛逛集市,二来再打听打听铺面。

    刚要去牛棚驾车,冯卓秀提着些礼来了,进屋来,话还没说两句,听说关倩倩跟如意县里去,便要跟着她俩一起去。

    他是个半大小子,最重要的,还是如意的亲哥,俩妹子县里去,人生地不熟的,有他一块跟着,关全倒放心。

    见他喊关倩倩走开,自个熟络地跑去牛棚驾车,便乐呵呵地,“自打咱屋里有了他妹子,还真不拿自个当个外人。”

    如意身世揭开,当着冯卓秀面儿的,他便也不忌讳这话儿,时时拿出来咧刮咧刮他。

    冯卓秀听了,朝他咧一眼,笑问:“啥时候给我妹子还回我屋去,我就再不来你屋烦你。”

    关全一听,只当他是玩笑话儿,哈哈笑开,“想得倒美,你爹娘没本事从赵家把如意娃儿接去,噢,就想从我屋打主意?”走到花台跟前儿,停了步子,瞅着他,脸上笑眯眯地,“去年你屋粮食收成多少?”

    冯卓秀顿时蔫巴起来,俊脸儿一沉,“我屋的事儿,也不和你拉扯。”

    转身往外跑,没一会儿,俩手兜着一堆麦秆子进院子,给板车上算铺着,算埋怨,“关大哥,你也太大意,赶冬天不给板车铺得厚实点儿?”

    关全见他心倒细,嘴里哼哼着,“多冷还就给受不住了?我屋这些个女人,没那娇气的。”

    冯卓秀撇撇嘴儿,没反驳他,只是又往外跑几个来回,给板车铺满一层麦杆子,忙活完了,喊如意跟关倩倩两个上车出门。

    牛车到镇上去,还没穿过大十字街,就有人在后头喊着,“阿如,阿如!”

    冯卓秀耳尖,马上停了板车往后瞧,“妹子,有人喊你不?”

    话音刚落,后头就腾腾腾跑来个大姑娘,如意回头一瞧,半晌才认出是赵启胜屋里的春霞,打她那时候往关大哥屋里去住,到最后落户在关家,两年多没瞧见春霞。

    这会儿见了,就惊异起她竟出落成个大姑娘,脸上去了小时候的稚气,跟了赵家人的面目,方脸儿,宽鼻子,可她眉眼跟了她娘,秀气。

    春霞同样瞪大眼儿瞧着她,眼见她跟以前黑黑瘦瘦的模样区别大,出落成个圆润俊俏的姑娘,就直咋舌,“要不是人群里瞧见个头发黄黄的闺女儿,俩髻子像你,旁里又坐着堂嫂子,险些就认不出你了呢!”

    如意下了车,拉拉她的手,脸上挂着笑容,“春霞姐,你来买东西?”

    春霞瞧着关倩倩,笑着先跟她打个招呼,就拉着如意往一侧退一退,压低声问:“阿如,我听说你嫂子是个富户,屋里多的是钱儿?是不?”

    如意笑笑,点点头。

    春霞见她面上应着,眼睛却忽闪忽闪的,心里想着,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嘴巴死紧,心眼儿怪多!

    想了想,叹气道:“你也不记挂我们,不知道年上你屋出了多大的事儿。”说着,她‘呸呸’地轻捂个嘴儿,“错了,是赵家出了大事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终肯让步

    如意提着小布兜子往朱婶儿屋走着,心里想着,一会儿去了,可得小心翼翼的。

    她也没猴急,只是按她前些天思量的,心头就有些忧心,朱婶瞧不上她当儿媳妇,还肯不肯再教她绣花儿?她已经惦记了好几天,今个索性借着瞧丝线的由头,上门去瞧瞧她的态度,好坏能探个底儿,也安安自个的心。

    对婚事,她还可以豁达,可学绣活儿的事儿,她想不开。

    朱婶是她唯一的老师,越是跟她学的多了,越是知道朱婶比寻常绣娘强的本领。婚事上头,她不想强求,门当户对,她是明白着的,可朱婶要是因为这个,就不肯再教她绣活儿,她一点也不甘心。

    进了院子,听着堂屋里静悄悄的,她一路往北边走,经过灶房时,停了步子,往里一瞧,见案板上空落落的,冰锅冷灶,也不知她们这几天怎么过的年?

    进屋去,一眼就瞧见了方桌上念书的宣哥,他头缓缓一抬,就露出一张清瘦的面容,瞧见如意,眼睛一亮,起身问:“阿如,你怎么来了?”

    如意应一声,“我来瞧瞧朱婶儿。”把送来的一篮子吃食往桌上一搁,左右看看,“朱婶不在屋?”

    陈宣抿抿唇,“在厢房里歇着。”又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却又没吱声。

    如意点点头,“宣哥,我进去看看。”

    陈宣刚伸个手想拦她一下,如意已经转身掀了门帘进厢房去,他叹了叹。肩膀松垮下来,颓丧地想着,阿如怎么会答应做妾?

    如意进屋去,瞧见朱氏侧身冲着窗躺下。见她眼睛睁着,便叹气一声儿,走到炕边上去靠着。问:“朱婶儿,天没黑,咋就躺下了?”

    朱氏这才叹气着转了个身儿,知道她送来了吃食,谢了几句,撑着炕头坐起来。

    如意一瞧她的脸,就愣了。这才几天不见,她脸上就多了不少愁容,比起去年笑容满面的,眼下她垂丧着脸儿,耷拉着眉眼。眼角的皱纹细密细密,瞬间像是苍老了十来岁。

    闷声儿坐了一会儿,强打起精神问:“朱婶儿,前一阵儿交代的绣样,还差一点完工,赶明儿做好了拿给你瞧。”

    朱氏点点头,交代几句配色时的注意事项,便停顿了,寻思好一阵儿。突然问:“阿如,婶子有几句话儿想问你。”

    如意轻轻应一声儿,一眨不眨瞧着她。

    朱氏点点头,“年一过,你也十三了,这岁数。不小了,婶子问你话儿,你也别不好意思,照实说就成。”

    如意抿着嘴儿,心里约摸知道了朱婶儿想问的话儿,静静听着,便听她问:“今后要能嫁个体面人家,委屈你做妾,你愿意不愿意?”

    妾室??

    如意怔怔望了朱氏一会儿,寻味着这话儿,再瞧着朱氏脸上的忧愁,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她真就有那么差劲儿,朱婶儿为着她不给宣哥当正妻的,就给愁成这副模样?

    在朱氏的盯视下,她摇了摇头,口气坚定地回她:“朱婶儿,我要当正妻,丈夫有了妾,我不干。”说这话儿的时候,就想起了在赵勇新屋时,第一眼瞧见月娘时的震惊,想起月娘来,心里头的第一反应是不愿意,坚决不成。

    朱氏叹气道:“就是你宣哥,也不成?”

    如意苦笑一下,抬眼看她,缓缓说:“朱婶儿,昧着良心的话儿,我说不出,我心里头确实不愿。”又说:“朱婶儿,宣哥是读书人,以后说不准能中秀才,想要娶个体面媳妇儿,没啥错!我是小门小户的农家女,就不耽搁宣哥了呢!”

    朱氏听了这话儿,心里大松一口气儿,那日倩倩上门来,很是理解她,临走也没撂下什么难听话儿,今个如意又说下这些话儿,再次瞧见赵家人的识大体,好受是好受了不少,可仍是头疼的要命。

    眼下的情况是,赵家还没怎么地,陈宣偏偏对阿如生了心思。他性子温厚,平日素来不愿逆反她,可偏偏遇上阿如这事儿,死倔了起来,说是打小心头就喜欢她,又是青梅竹马的,不但心头认定了她,还亲口对她许了承诺,今后非她不娶。

    那日听了她跟倩倩说的那些个话儿,这些天儿的,为着她哄骗他的事儿,心里怨着她,一连数日,只管闷着声儿,一问他,他便坚持要上赵家提亲去,若她不同意,便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她当娘的,要替他操心的实在是太多了,陈宣还不懂她做母亲的顾虑,她确实是不忍心苛责陈宣,本还盼着如意愿意做妾,眼下知道了她的心思,她心里头不知道有多难!

    左右寻思着,叹气道:“你这孩子,只当你不懂事儿,心里头,什么都明白。”絮絮叨叨地,着实说了些掏心窝子话儿。

    如意见她的愁闷解不开,聊了一阵子,便说要回,朱氏从她话里话外看出她有顾虑,她走前便说,叫她也别担忧,她已经学了她朱家的绣艺,以后总会好好教她。

    如意出门去,一眼就对上了宣哥,他脸上很是颓丧,肩膀松松垂下去,两只眼睛黯淡着,再没了她来时的光亮,如意瞧得心头怪难受,心知朱婶儿就在厢房里头,一时也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抬了脚,挑了门帘就往外走。

    陈宣快步跟了出来,追到大门口,站在台阶上,满眼失望地问:“阿如,连你也看重门第?”

    他一点儿也不敢相信,阿如说下了不愿耽搁他的话儿,他悲哀地想着,她今个来,怎么也不知道求一求他娘,听了他娘的话儿,反倒是说些叫他心痛的话语。再也忍不住的,就跟了出来。不为旁的,就只想亲口问问她。

    如意脚步一顿,回头瞧着他,抿抿嘴儿。轻轻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宣哥。你念书比我多,也该知道这个道理。”

    话说完了,一转身,深吸口气,慢慢吞吞往回走。

    陈宣原地愣住,半晌才叹息地说:“你怎么知道父母之命不能改?我心里头认定了你,总会劝说我娘答应下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迎着风,断断续续飘来的时候,如意心里就扑通跳了一下。

    宣哥念过书,说话总是文绉绉的,可这样叫人听了脸热的话儿。他偏偏就认认真真说了出来,如意一路寻味着,他说这话儿时,脸上必定是真挚的,诚恳的,就像是那日夜里来说那些话儿时的认真表情。

    再回想宣哥平日如何对待她的,相处时的情景一幕幕闪过脑海,一时之间,一丝淡淡的感动萦上心头。

    刚过了十五。日子就转了暖,如意大中午穿着袄子在菜园子里忙活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关全见了,笑着说是冬去春来,再等正月过了,一天比一天暖和。今年是个好年气儿!

    关全已经把罩衫里头的袄子脱了,里头只穿一件内衬,叫梅花瞧见了,急的直喊他,他却笑笑,说是不碍事,做农活去,穿一身清减的,太阳下头不热!扛着锄头下地播种去。

    这天他出门还没一会儿,朱氏便进院子来,一问,关全不在屋,便说要回。

    关倩倩留她坐一会儿,她踟踟蹰蹰的,最后还是说屋去,等傍晚再来。

    关倩倩纳闷着,心说朱氏来屋,也不说啥事儿,非要等她大哥回来谈,难不成还是为着两个娃儿的亲事来的?

    只是前头朱氏也说了,不赞成跟赵家结亲,一时间心里头也揣揣的。

    正说要问问如意,她便扛着锄头往外走,说是给朱氏那一亩地松松土去,等过一向真去县里,那一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