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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东莞第4部分阅读

    都会碰到几个。”“那你接吗”“加钱就接。”我闭上眼睛,假寐了会,忍不住道:“你有没有想过收 山。”笨笨道:“你包我啊?”我道:“我没有钱。”笨笨道:“每个做小姐的,都会收山,但不是现在。”我道:“为什么?”笨笨道:“因为我已经不会干其它的事了。”

    “苏小箫,有老板点钟。”楼下传来红姐嗲后级的声音,很佩服老巫婆假装小女孩的声音。

    笨笨高兴道:“下来了!”跳起转身找梳子,冷不防看见多了个我,停了下来,望着我。我摊开手,让出了一条路。笨笨浅笑了一下,慢慢走了出去。

    我笑道:“赚了钱请我吃宵夜啊。”

    见她走远,我才笑着抱着被子,把头全部埋了进去。哀悼了整整五秒。我告诉自己,江磊,身为一个心理咨询师,一定要用强悍的方式面对一切生活。于是我打开体育频道,欣赏110米栏,想找点坚强的精神鸦片,正好看见刘翔折腾了半天,然后像铁拐李一样被扶了下去,我震惊了一会,居然莫名其妙地有了丝快感。当我心情不爽时,我喜欢一切倒霉的人,包括刘翔。

    “别啊!楚妖精!”我正在幸灾乐祸,听见红姐尖锐的声音,划过半个厚街的天空,我听见一群男人皮鞋在楼梯上踩出的急促而杂乱的咚咚声,比昨天收拾我和张杨二人的人还多。然后就是一群女人的哭叫声。

    “红姐,红姐!楚妖精要跳楼!”好几个女人大声呼叫着。

    我硬挺着腰,走了出去,看到宿舍走廊尽头挤满了人。

    楚妖精散乱着头发,干嚎着道:“不要靠近我,再走近我就跳了。”

    红姐和那一群来路不明的男人都停住,红姐哭着道:“别傻啊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呢,你吓红姐啊?”楚妖精不回答,只是站在三楼的走廊栏杆上,猛地摇头。

    我抬头看着这个女人,奇道,这小小的按摩店,居然也藏有这么精致的女人。

    我回忆起心理学的内容,有自杀倾向的人中间,真正执行了自杀行为的只有20,而其中在自杀行为最后阶段放弃了的,又占了70。我有种冲动去劝劝她,我赢面大,她又这么漂亮。但我还是犹豫了,毕竟没事找事尤其是找有麻烦的事,不符合不姓雷的大多数中国人的人生观,我矛盾着,手心攥着都是汗。

    笨笨一身的汗水冲了上来,看着楚妖精,着急的跺脚,突然转头看着我,我看着笨笨紧张变形的脸,突然挤出人群,心里七上八下,却面带笑容地缓缓踱过去,轻声道:“楚妖精,还记得我吗?”

    楚妖精听到这温柔的询问,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要的就是这茫然,我满脸真诚地往前走了两步。还是本能的茫然。

    我摇摇头,轻哼一声,生气道:“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悄悄前移了一步,侧脸笑道:“记起来了吗?”

    楚妖精皱了一下眉头,我猛的跺脚,把受伤的腰都震痛了,然后很痛苦地很怨男地一拍自己的头,红着眼睛,用最高分贝恶狠狠地道:“江磊!,江磊你都不记得!”我大迈步挪到了伸手可及楚妖精的地方,睁圆了眼睛。

    楚妖精似醒非醒,我已经紧紧地把她搂在了怀里,猛退两步柔声道:“宝贝,别怕,我是救你的,心理咨询师江磊。”我对着目瞪口呆的红姐等吼道:“快扶她进去啊。”红姐如梦方醒,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扶着楚妖精进了旁边的房间,楚妖精拳打脚踢。但我知道,成了,自杀一次失败后,又去自杀的人从概率上讲少之又少。

    红姐满脸笑容炒泪地抱着我猛摇,那肥硕的肉峰压地我无法呼吸, 我大叫:“我我我”

    红姐亲了我一口道:“知道,知道,你好厉害,你救了我的红牌。”

    我大叫:“我我我”

    红姐道:“姐知道,姐知道,你太厉害,刚把姐都骗了”

    我道:“我我我”

    红姐道:姐知道,姐昨天不该打你。”

    我把头努力挣扎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呻吟道:“我我的腰!”剧烈的疼痛,让我倒在了走廊上

    笨笨和红姐把我扶近宿舍,笨笨帮我把一身汗湿的衣服脱了,用热水热敷,又按摩,呲牙咧嘴了会,疼得没有那么厉害了,红姐还在不停地讲着谢谢,说,没有我,楚妖精就完蛋了,按摩店就完蛋了。

    我心里明白,今天就算没有我,她真的跳小去自杀成功的概率也只有20,嘴巴道:“没事,没事,我帮公安局救过好几个要自杀的。”红姐一脸崇拜道:“你还认识公安局的。”我赶忙道:“佛山公安,不是东莞的。”其实,楚精灵是我救过的唯一一个。

    笨笨道:“江磊,骗人越来越厉害了,当初又没见你这么厉害,要不,我早嫁你了,当初你骗网友的技术好烂。”我停了会,脸色变青道:“我当初可没骗你。”

    笨笨道:“好了,我的大爷,我再帮你按按。”我不去理她

    笨笨果然是科班出身的,技术很好,我忍不住道:“笨笨,你不做护士真可惜了你的专业。”

    笨笨道:“我也想啊,我找过好多个医院,不是不收我,就是不要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卫生院,就是不给我编制。编制你知道吧,有和没有完全是两个层次的人,或者说在卫生院没有编制的就不是人,每周值四个夜班,天天挨骂,赚几百块钱,你试过吗?”

    我道:“我还是觉得可惜,你读了这么多书。”笨笨道:“得了吧,累和穷就不说了,干同样的活却人下人的感觉你不知道!再说我一个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有什么了不起。你救得楚妖精就是本科,听说康帝俱乐部还有个研究生。”

    我道:“自考成教的吧。”笨笨道:“那就不知道了。楚妖精应该是真的,我见过她接个鬼佬时,用英语对话,当时就把红姐给震了。”

    我问道:“她怎么不去桑拿,她算打火机了吧,这么漂亮。”

    楚妖精道:“在桑拿做过,后来嫌i太复杂,不肯玩脏活,不像在小店张张腿就可以了,所以又回来了。”

    我正咀嚼着不肯接脏活的内涵

    楚妖精走近了房间里。

    她拿着把剪刀,直直地盯着我,慢慢向我走近,我不寒而栗,腰痛让我无法逃脱,她沙哑着声音,连问我两遍:“你是心理咨询师吗” “你真的是心理咨询师吗?”

    十九、谁都悲伤

    十九、谁都悲伤

    我道:“是,我是,宝贝,你放下剪刀,有什么问题慢慢说。”我把声音放柔,配合着朦胧的小雨,装出自己都恶心的笑容。

    楚妖精突然拥到床上,抱紧我嚎啕大哭,一时梨花带雨。我只好搂紧她,一刻都不敢放松,她把我抱得更紧了,那温香满怀的味道,楚楚动人到了极点。我正得意,看到她手上还拿着的剪刀正对着我后脑勺了。我几次想轻轻地夺下来,都没成功,她抱得我更紧了。

    我知道她需要发泄,也不敢动弹,那一点原有的性感空气全被一把破剪刀毁了。我是那把破剪刀的人质,21世纪了,恐怕没有几个人会被一把剪刀的挟持了吧?

    终于,我把她推开了一些,一身冷汗。我挥手让笨笨狗出去,心理咨询需要单独的空间。我想,心理咨询收费是三百一个钟,我跟她咨询一个钟,然后她给钱就给,不给就让她陪我一个钟,她应该也值三百,就抵消不收钱算了。我想。

    笨笨白了楚妖精一眼,转身走了。

    我清了一下喉咙,正襟危坐道:“我是国家三级心理咨询师,江磊。希望能够帮你,你接受过心理咨询吗?”

    楚妖精道:“没有,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的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道:“你先别急,慢慢说。心理咨询是协助求助者解决心理问题的过程,你是第一次接受心理咨询,所以希望你能先了解一下:心理问题是个人类最复杂的问题,有的问题能通过咨询得到很好的解决,有些问题不是一次两次咨询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有的问题咨询效果会出现反复,还有个别问题,恐怕得不到完美解决。更重要的是,心理咨询和一般的治病不同,不是开药吃药被动接受治疗就可以了,还需要自己的主动思考和配合,你必须相信我,配合我,明白吗?”

    这一段话,是我每次干心理咨询师这活时都要说得话,我很喜欢这段话,说完后责任的大头就到求助者身上了,我发现全世界的心理咨询师都喜欢这段话,同时巫师神婆也会讲类似的话,诚实的讲,心理咨询师和巫师神婆是同行关系,效果也都是时灵时不灵。我也是如此,做心理咨询的成功率跟段誉六脉神剑的成功率差不多,但我坚决不承认我是骗子,应该说,人类的心理学就只发展到这个水平,比我差的心理咨询师到处都是。

    楚妖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道:“那我们就算确定咨询关系了,按心理学的讲法,一切心理问题都源于冲突,你说说现在最让你难过的冲突是什么吧?”

    楚妖精想想道:“我觉得我很命苦。我也看过一些心理学的书,但我怕心理学也管不了命苦。”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我很装b的微笑道:“先谈谈吧。”我心里暗喜,心理咨询师最喜欢这种半懂不懂又喜欢心理学的求助者了,这些人最好忽悠——专业术语是最容易被心理暗示。我曾经接过一个整天看一些神神叨叨书籍的失眠者,开口潜意识,闭口小宇宙,然后坚决要求我帮他催眠。我拿出我450元在香港买的国家心理咨询师证书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又讲了几个弗洛伊德的绯闻,然后让他闭眼,说催眠开始了。结果,我还没催他就眠了。

    楚妖精道:“我是好人家的孩子,真的没想过做这行,但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几个月没有工作,钱都花光了,以前大学有个男朋友也找不到工作,家里也穷,没办法我应聘按摩师,就慢慢地但我坚决不去桑拿做,太不把女人当人了。我去了一个月,三十几个服务项目,什么猫式狗式的,我接受不了你知道我第一次接的是什么人吗?一个六十多岁男人,根本起不来了,拿手指捅了我几个小时,还老问我爽不爽,我说不爽!被投诉,这个钟的钱就被扣了,还有更变态的你知道什么叫花式毒龙吗,我第一次做时哭了好久”

    我心想这个家华服务还真是可以,以后要去去。脸上无限同情道:“恩,每个囡囡背后都有辛酸的往事。”我递给她卷纸巾。

    她抽泣了好久说:“我那男朋友,吃了我一年的白饭,结果找家里关系找到了工作,然后就不要我了,还是我的初恋,这个就算了。他知道我做了这行,肯定不会要我,我早就知道,对他再好也没用。后来我不在桑拿做了,钱多也不做。来这个小按摩店,没有这么复杂,钱少但至少开心一点开心一点。”

    我看她声音越来越小,打断她道:“你是为工作压力和失恋而内心冲突,是吗?还有听笨笨说你的学历挺高的,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她道:“不是,工作压力是小事,再说,这能算是工作吗?客人说我机车,我就是机车,反正就是赚几个钱,也不缺钟。失恋?太遥远的事情了,恋爱,我哪有这个资格?我的大学——不好意思——我不想说。”

    我道:“嗯,可以理解你的痛苦,但好像你还有其它的心事。”

    楚妖精道:“我后来又去家华了,a牌,什么都做,我弟弟考大学了,没考好,三本,每年学费要交一万多,还是艺术生,买颜料什么的更贵。生活费每个月要一千。”

    我说:“都是你给。”

    楚妖精说:“不是我给谁给?我家爸妈,一个下岗,一个开了家水果铺,也就能吃口饭了,我也想通了,不就是卖吗?还在乎卖的方式干什么?我又去桑拿了,跪式服务,红绳全套我都干,我弟弟很聪明的,画的画很漂亮。过年都是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叫姐姐不要太辛苦,等大学毕业赚到钱就养姐姐,我就是大学生,虽然觉得他的想法幼稚,但心里还是很高兴地。有一年过年我回去,他给我画了一张素描,我一直挂在墙上。我跟弟弟是从小玩到大的。”

    我道:“你和弟弟感情很好,对于一个孤独在外漂泊的人来说,亲情是最可靠的。”

    楚妖精苦笑道:“可靠,太可靠了。大四来东莞找工作,逛了一圈,什么都找不到。这也不说什么了,时代不好。我亲弟弟,我养着,他说找工作要西装,我给他买名牌,要手机,我给他买最好的,我的亲弟弟有什么,我赚到钱花在他身上我高兴,总比其它姐妹养小狼狗强。他在这逛了半年,大概也猜到我是干哪行的了。但他从来不说,我想,我真有个懂事的弟弟。后来我叔叔给他在老家找了关系,可以在派出所干活,要考,但关系找好了,送八万包过。我又给了他八万,真的过了。我高兴坏了,我觉得钱赚够了,又回到了按摩店。想再赚点轻松钱,就开个服装店。”

    楚妖精又哽咽了,沉默了很久,酥胸一阵阵起伏。我估计到了一个关键时刻,也不再插话。

    停顿了好久,楚妖精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这个王八蛋,前两天来东莞,我以为是好心来看姐姐,还好好打扮了一下,买好早餐去火车站接他,这个王八蛋,居然在火车站扔给我八万块钱,说老家都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要还我钱,和我断绝关系呜,呜,我还活着干什么啊!”

    我抱住大哭的楚妖精,冷静住自己,轻抚她的背部,陪着她叹息。我承认我被震了一下,做为一个中文系毕业的心理咨询师,我看过太多多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但这是弟弟和姐姐!亲弟弟和亲姐姐的!!从小玩到大的亲弟弟和亲姐姐的!!!我道:“你是说找工作时,他已经知道你是小姐,但一句话都不说,找到工作后赚了钱就过来和你断绝关系吗?”

    楚妖精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窗外,窗外寒风凄雨,几朵窗花孤零零的摇曳着。我自信自己的道德品质足够低下,但仍然有些无法接受。

    我见窗帘边挂着两串纸花,轻笑道:“好漂亮的纸花啊。”

    楚妖精望了一眼道:“是我剪得,花谢花开花满天,红销香断有谁怜。”

    听到这诗,我呼出很长的气,精致的面庞,姣好的身材,良好的教育,走在除了东莞的大街上回头率都会很高,谁把她逼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自寻短见?

    我道:“今天就聊到这里吧,一般来说一次咨询的时间不超过50分钟,我对你的情况已经有了初步了解,我需要整理一下思绪,你也要平静一下情绪,好吗。最后我告诉你一个知识,美国有个叫艾利斯的心理学家,曾经有这样一个理论,导致人不开心的不是事件本事,而是对事件的看法。事情无所谓好坏,意义是由人主观赋予的。你的看法是导致你不开心的原因。”

    楚妖精将眼睛睁得很大,若有所思。

    “改变你可以改变的,接受你不可以改变的,这就是生活。”我无比装b的说道。

    杨二兵和张小盛不敲门就进来了。

    杨二兵道:“咦,这个妹妹我曾见过。”楚妖精破涕为笑,一哂:“是吗?宝哥哥。”又转向我道:“谢谢你啊,江什么磊?其实我说出来就好过多了。我先走了,以后再来找你。”

    我望着她婀娜的背影,居然忘了要钱。后悔啊!

    杨二兵道:“这个按摩店有这么漂亮的妞,还这么有文学修养。刚才我在魅力湾玩的女人漂亮是漂亮,少了那点韵味。我跟她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她跟我说全套四百,不要后面。服务是好,少了韵味啊。”

    张小盛啐道:“你这孙子刚才还不是爽得个什么一样,见个金鱼缸,还浑身冒汗,没见过世面。”

    杨二兵道:“确实没想到东莞玩到这种程度了,几十个小姐,全部真空制服,一起向你鞠躬,叫老板好!当时就酥了,随便挑了一个,没想到服务这么好,连脚趾也”

    张小盛道:“切,第一轮都没看完,还点了个四百的b货。一看就是幼狼,丢人。周扒皮——哦,不对——是齐哥开车到长安,让我们玩,多有面子,你挑了个b货,连齐哥都笑了。”

    杨二兵道:“b货质量不错,很嫩的,九零后,不就是矮了点吗?我喜欢。我连套都没有带。”

    如果不是腰痛,我差点从床上弹了起来,张小盛睁圆了眼睛,伸出大拇指道:“你有种,别人玩女人,你玩命。你到底知不知道有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