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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请别为我哭泣第4部分阅读

    不耐,他一把揪过孩子,将枪抵在了她头上。这下,那母亲简直发了疯,冲上去想要抢回自己的孩子,被边上的德国士兵一脚蹬翻在地。孩子仿佛吓傻了,不哭不闹,大睁的双眼里一片空白。

    人群再次哗然,有几个被俘的苏联士兵更是双眼通红,想要冲过来拼命,但是立刻就被制服了。

    就在这时,欢馨感觉身边黑影一闪,那修女已经站在了少校面前,在胸前平静地画了个十字,缓缓说道:“放了孩子,我带你们去!”

    见到总算有个“识时务”的人站出来,少校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他将孩子一推,说道:“亲爱的修女,上帝会为您的诚实感到骄傲!”

    修女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睑,轻轻说着:“主啊!请饶恕我的罪行!

    一场血腥而混乱的闹剧,在德国人簇拥着修女挺直的背影远去后总算结束了。欢馨腿一软跌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眼中除了地上那刺目的红再也没有其他……

    不知道那修女最后是死是活,总之欢馨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德国人是不是找到了游击队的踪迹,还是突然良心发现,反正以后的几天他们只是将男女分开关押,并驱赶着他们清理战场,再也没有提及游击队的事。

    由于食不果腹,加上体力透支,短短几天下来,欢馨感觉自己已经快撑到极限了。

    晚上,周围的人大多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很快进入了梦乡,但欢馨怎么也睡不着。她躺在教堂的地板上,辗转反侧,因为徒手劳作而伤痕累累的十根手指更是钻心地疼。脑子里一会儿是21世纪自己富丽堂皇的家、一会儿是混乱不堪的战地医院、一会儿又是曼菲斯德那清俊的脸……混乱的思绪让她的心就像被压上了千斤巨石,无法呼吸,只想大哭一场。

    “怎么啦?程!”身边的冬妮娅为女儿盖紧身上的外衣,转头小声问。

    为了尽快能解决语言沟通上的障碍,这几天欢馨一有机会就跟小女孩的母亲——冬妮娅学俄语,还经常琢磨德语,靠着天生的聪颖和语言天赋,竟让她摸出些门道来,现在她已经能用不太复杂的俄语交流,对于德国人的话也不再是鸡同鸭讲了。

    “没事!只是睡不着!”欢馨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珠,低低地回答。

    “不许交谈!”还没等冬妮娅回答,门外已经传来德国哨兵的吼声。

    冬妮娅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直到两人都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们就被叫了起来。奇怪的是,今天德国人并没有让她们再去清理战场,而是将年轻的妇女挑选出来,在一队士兵的押送下出了小镇。

    欢馨和冬妮娅及她的女儿薇拉被夹在人群中间,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走。没有士兵会为她们解释要去干什么,更没有人有胆量问出这个问题。

    人群默默地向行进,时间在身边一丝一屡地流过,那对未名前途的恐惧就像是一根柔韧细丝,慢慢撕扯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走了一个上午,欢馨她们终于在一个简陋的火车站模样的地方停下,在她们之前已经有好几批俘虏聚集在那里,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她们是要被送往集中营吗?

    不久,随着一声汽笛声,一列德国闷罐火车驶入车站,车身上有着硕大的黑色“卐”符号,这个古代印度宗教中的吉祥标,现在却成了罪恶的象征。

    人群在德国军人的呵斥下向前移动,他们像驱赶牲口一样把这些所谓的战犯拼命往闷罐车里塞。欢馨和冬妮娅用力推开身边的人,才护住小薇拉不被挤伤。上了车,车厢里的空气混浊不堪,还带着浓烈的腥臭味,简直让人窒息。直到人们一个贴一个,一点也不能挪动身体为止,身后的车门才被拉上。

    欢馨感觉眼前蓦地一黑,大片的阳光被挡在了门外,它只能从头顶上为数不多的透气孔里偷偷溜进来,让她似乎还能感到一丝活着的气息。

    火车开动了,比沙丁鱼罐头还要拥挤的车厢里臭不可闻,有人开始sheny,有人开始低声哭泣,还有人用各种恶毒的语言诅咒这个疯狂的世界。

    欢馨和冬妮娅已经被压得前胸贴后背,加上令人作呕的味道,更让一向在江南水乡长大的柔弱女子浑身像死一样难受。

    默默对视着,她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徒留眼里是的空洞和麻木。薇拉已经哭得累了,沉沉睡去,因为不能坐着,所以两人只能轮流抱着她。周围的人见两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尽量靠拢再靠拢,为她们空出些地方,尽管这块空间也只能够让两人不用惦着脚站立。

    每到一站,德国士兵就将囚犯检查一下,为了怕传染,只要一发现生病的不管严重程度,一律拉下去枪毙。很不幸的是,两天后欢馨发烧了。

    昏昏沉沉地贴在不知道是谁的脊背上,欢馨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她甚至有种解脱的庆幸:这样死了也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穿回21世纪!

    朦胧中,欢馨感觉有人在往自己嘴里喂水,柔和的清凉让她恢复了一些神志。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发现是冬妮娅。这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苏联女子,正用灰蒙蒙的眼睛关切地注视着她,缓慢而坚定地说:“程,一定要活下去,哪怕像畜生一样,也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脖子上的项坠沉沉压在心口上,欢馨举起软绵绵的手隔着衣服紧紧握住,嘴里无声地默念着:“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第一卷  21地狱到底有几层(1)

    不管世间风云如何变化,太阳照旧每天升起落下。

    随着火车一路前行,身边的人不断减少,刚开始人们还会为不久前死去的朋友或亲人哭泣,但越到后来就发麻木起来,甚至会为占据了死去的那个人留下的所谓的好位置而欣喜万分,或者为抢夺那人来不及吃完的如同猪食一般的晚餐而剑拔弩张。

    这就是人性!适者生存,所以,为了生存,为了摆脱困境,人们渐渐变得无情,渐渐冷血,渐渐冷漠,渐渐暴露出自私的劣根,这就是人性潜在的根本!

    欢馨用哀伤的眼神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这群本应该最值得同情的人,已经在残酷的现实中迷失了自我!但作为一个21世纪拥有现代科技知识和高学历的灵魂,在这里她却是那么渺小,那么无能为力,这个时空只适合——沉默。

    终于有一天,列车上从各地运来的女犯,不管是犹太人、苏联人还是英国人统统被装上了4辆军用卡车,驶进了一个占地好几百公顷,整个布局是个正三角形的集中营的大门。

    4两卡车头向一边,齐刷刷地停在了操场上。后蓬布被撩开,欢馨随着车里的人被轰了下来。她抬眼望去,迎面就是一个偌大的操场,操场两边扇地排列着许多的木房子,欢馨猜大概是关押囚犯用的。从操场向四周看,可以看到集中营高高的围墙和岗楼,上面还用铁丝网密密围住。岗楼上士兵的机关枪的保险始终是打开的,仿佛随时准备射击。

    操场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是荷枪实弹的德国士兵,她们在严密地监控下,被要求按年龄分开,50岁以上的老年妇女和儿童站在一边,年轻的妇女站在另一边。冬妮娅被迫和薇拉分开而立,小女孩吓得大声哭起来,冬妮娅刚想跑过去安慰几句,就惹得一旁德国士兵手里牵着的几条恶犬一阵狂吠。欢馨忙搂住她,制止了这个年轻母亲鲁莽的行为,对面的薇拉也立即被身边的人捂住了嘴。人们直直地站在操场中央,等待此地德国军官来训话。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秋高气爽,太阳在天空中露出脸来,普照大地。可在这个除了纳粹军官、士兵以及张着血盆大口的警犬以外,就是囚犯的阴森之地,欢馨却感觉不到暖意,没有一丝风,却让她全身不停地打战,如坠冰窟。

    欢馨不知道的是,她被送达的这个集中营是位于柏林以北50英里的拉文斯布吕克妇女集中营,它建于1938至1939年间。二战期间,这里共关押过133万名妇女、儿童和青年。他们被强迫从事修路等繁重的体力劳动,甚至设立了集中营妓院,让集中营中的几万女囚中的部分人发挥“剩余价值”,为男囚充当性/奴,以“激励”男囚的工作积极性,提高生产效率,还可以“矫正”一些男囚犯的同性恋倾向。此外,还有一些妇女被用来进行医学试验。

    不多时,一辆军用吉普驶进大门,车上走下来一个长相还算英俊的德国军官,但脸色苍白,眼泡虚肿的,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他身后除了几名亲兵,还有一个穿着褐色党卫军制服,戴着万字符号袖章的德国女人。她身材修长而丰满,却又不显赘肉;白皙的皮肤与一头浓密的金发相得益彰,勾人魂魄的碧蓝色眼睛里春情荡漾。要在现代,欢馨还真会以为她是好莱坞哪个电影明星呢!

    可又有谁知道,就是这样拥有天使般容貌的女人,却是一个会让这里关押的所有囚犯不寒而栗的魔鬼。她叫约翰娜,在德语里是神有恩泽的意思。约翰娜出身虽不高贵,但小小年纪却成了纳粹狂热的追随者。她所学专业是绘画,却选择了集中营女看守的行当。凭着虐待、折磨、杀害犹太女囚的异乎寻常的热情和对希特勒无比的忠诚,她23岁时就获得了令众多女看守羡慕不已的铁十字勋章,在25岁之前又被破格晋升为女囚集中营的看守长。约翰娜外表优雅,言辞却粗鄙,很多从她嘴里说出的脏话甚至令男看守们都面红耳赤。蛇蝎心肠的她不仅生活滛/乱,而且有一个怪癖——见不得美女,只要集中营里有比她美貌的女子出现,不出几天,那女子不是残废了,就是从此销声匿迹。

    一众人刚出现,就立刻有德国士兵向那军官汇报人数。军官点了点头,然后向停在一边的4辆卡车一挥手,卡车立即开出了集中营的大门。随之而来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死死地关上,仿佛也隔绝了所有的希望和美好。

    那军官用一双三角眼扫视着人群,眼尾稍稍上扬,给人一种阴险诡诈的感觉。只听他缓缓地说道:“现在,把你们身上所有肮脏的衣服都脱/掉,一件不剩!”

    这无疑是对女性的一种强烈的侮辱,人们静静地站立着,没有人动。那军官嘿嘿一阵冷笑,一抬手,周围的冲锋枪一齐对准了她们。密集的拉动保险栓的声音和军犬狂暴的叫喊,混杂着女人、小孩的哭声,在操场上空回荡,但拿生命和尊严比较,人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前者。

    欢馨木然地抬起手,解着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护士制服。记得《红楼梦》中贾宝玉最喜欢说的就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今天她自己就要亲身去验证这句话了。

    当大多数人屈服在德军的滛威下时,人群里还有十来个妇女没有动静,欢馨偷眼瞄着他们,不禁从心底感到钦佩,看来并不是只有中国才出刘胡兰!

    立刻,有士兵冲了上去,用皮靴和枪把对着她们一阵狠踢猛打,随后又一个个带出了人群,一共10个人。那些人中除了犹太人,还有2个英国女战俘和1个苏联女兵。

    第一卷  22地狱到底有几层(2)

    那军官用嗜血的眼光狰狞地盯着眼前不肯脱衣服的妇女,然后从身边一个士兵的手里接过名单,核对了一下,随后开始念她们的名字。那声音不响,但在寂静的操场上却传出很远,震得欢馨的心被揪住一样发疼。

    被念到名字的妇女,马上被士兵押出来。然后,军官仿若法官一样面对她正色道:“你违抗我的命令,现在宣判——你被执行死刑,立即执行!”说完,德国士兵便把那妇女拖出五六米远,当着人群一枪毙命。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残酷景象惊呆了,有的孩子甚至吓得大小便失禁,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混合着血腥味的臭气。

    欢馨站在人群中间,虽然早有思想准备,可一旦亲眼所见,好不容易建立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她用力咬着冰冷的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个、两个、三个……直到打死了第六名妇女后,1名英国女战俘才突然抗议道:“我们不懂你们的语言,我们没有违抗命令!”

    这时,那个德国军官才仿佛如梦初醒般发现人群中还有外国人,他额上爆起青筋,大声呵斥道:“脱/光你们的衣服!”

    剩下的四个人不再反抗,默默脱掉衣服,被带到一边。

    这时,一辆三轮军用摩托车开到了操场边,摩托车上下来一个传令兵。传令兵来到军官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纳粹礼,低声报告说:“报告长官,还有100多名老犯人准备进浴室洗澡。还要再等半个小时,新来的人就可以有住的地方了。”

    由于站得比较近,那报告一字不漏地传入欢馨的耳朵,她听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其中“洗澡”这个名词对于后世穿过来的她,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在这里的意思就是进毒气室。欢馨浑身冒起寒意,恐惧让全身的肌肉不停地抖动,心想:是不是下一次就该轮到自己了?

    军官听罢,显然对属下超高的办事效率很是满意,狞笑地点了点头,抬起阴沉的双眼扫视着在场赤/裸的女人们。他掏出洁白的手帕擦了擦很是干净的手,脸上泛起冷酷的笑意:“各位女士们,欢迎来到拉文斯布吕克。我是这里的最高长官施特凡少校。在这里,不管你来自什么国家、什么种族,你的信仰是什么,你唯一要记住的就是——我的话就是命令,唯有无条件服从的人才能获得比较好的待/遇!至于违抗和逃跑的下场……”

    说着,他故意顿了顿,看了看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越发柔和地说:“你们应该知道的!”

    说话间,施特凡已背着手缓缓踱到年轻妇女站的人群中间,滛亵的眼神仿佛找到猎物的豺狼,放射着兴奋的光芒。每走到一个自认为满意的女人前,便停顿一下,那人就会被身后的士兵从人丛中分出,带到一边。这些女人将被作为礼物,送给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党卫军官员,当然那是在他享用过以后。

    蓦然,施特凡在一个黑发的女子身前停下。那是一个身材玲珑,五官精致的东方女孩。如云的秀发披散在身前,遮住了胸前那如小鸽子般柔嫩的胸膛,光滑的皮肤,细腻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在阳光下散发出珍珠般的光泽。他眯起眼睛,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欢馨感觉到来人猥琐的目光就像一条冰冷粘腻的毒蛇在身上游走。她浑身爆起鸡皮疙瘩,垂着眼眸如木雕泥塑般僵立在当场,心中却恨恨地骂着:发/情的滛/猪!老娘今天便宜你了!

    “啊!”还没等欢馨明白怎么回事,施特凡已经一把拽住了她的长发,扯得女孩那如天鹅般优雅的脖颈向后弯曲,头皮更是一阵阵生疼。

    施特凡强迫欢馨与他对视。她光洁的肌肤被迫贴上男人胸前冰冷的金属扣子和武装带,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直入骨髓。

    这时,施特凡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他发现了挂在欢馨颈间的项链。吸引他注意力的主要到不是那项链如何名贵,因为从犹太囚犯身上搜出的比这更值钱的也不在少数,而是项坠上面那皇室的徽记,这样的徽记一般只会出现在德国贵族身上。

    他抬起手稍稍一用力,链子应声而断,“啪!”盒盖也随之弹开,那三口之家的合影映入眼帘。待那他看清了照片中的人,微微一怔,随即眼里泛起捉摸不定的光芒,心里盘算着这似乎是攀上党卫军高层的好机会。

    就在此时,突兀地从旁边伸过一只女人的手,从他手里抽走了项链。施特凡霍的放开欢馨,转身正要发作,却发现原来是约翰娜。

    “怎么?你看上这条项链了?”军官嘴角微一抽搐,沉声问。

    这两人一个好色,一个滛/荡,早些时候已经勾搭在一起。约翰娜是一个标准的醋坛子,脾气又火爆,但偏偏她又是施特凡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所以平时男人对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被她虐死的女犯他也玩腻了。

    只见约翰娜摇摇头,手指轻柔地抚摸着项坠,如同温柔的情人,但是盯着照片的眼睛却射出恶毒而寒冷的光芒。因为照片上的那个男孩,就是后来令她颜面尽失,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