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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毒舌和毒蛇的驯养史第10部分阅读

    岗岩般沉默也如花岗岩般的坚硬,一股仿佛错觉般的灼热透过外袍传达到他的皮肤之上,“欢迎成为食死徒的一员。”安静而冷漠的尾音是他陷入恍惚前最后听见的声音。

    黑衣的食死徒们站在燃着白色蜡烛的大厅里,影子在地面上交错成几道浅淡的阴影。斜前方的卢修斯,铂金色的长发反射出异常明亮的美丽光辉,他慵懒得摩挲着手中的蛇杖,优雅而恭敬。黑魔王微垂着双眼,红色眸子温柔而安静,他执起棋子在棋盘上落下一步,棋子和棋盘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将军。

    穆尔波塞从门外快步走进来,半跪在大厅中央大声宣告:“在巨人、阴尸、摄魂怪之后,狼人愿意臣服于您的统治!”回声在大厅中四处冲撞,尾音盘旋不停。

    “好!”黑魔王推开棋盘,从至高无上的王座上站起来,自信而狂傲的气息卷席了整个空间,“我曾经向你们描画过纯血的贵族重拾五十年前光辉荣耀的蓝图,而今天,这是实现的第一步!”

    他卑微的伏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在火上的岩浆中诞生的大理石慢慢夺去他身上每一分的温度。

    “西弗勒斯斯内普,我还记得你不畏权威的傲慢,”这声音冷冽如冰,如同一把利刃划破整个生命,“现在你跪在这里,只为了乞求一个泥巴种的性命?”

    “是……”他急切的抬起头。

    “钻心剜骨!”魔杖的尖端发射出一段红色的光线,“我很失望,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用尖端喷出的金色字体在空中书写,那个不能说的名字“我是伏地魔王(ilord voldeort)”浮现在校长室中。当世最伟大的白魔法师叹了口气,“伏地魔王”的字母重新组合,最后变为“汤姆马沃罗里德尔(toavoloriddle)”,“这就是食死徒的王,纯血的贵族领袖——冈特家的女巫和一个麻瓜的儿子,汤姆。”

    他的表情僵硬,身体疲惫而心灵绝望,“这不重要,这完全不重要。”在他的掌心烧焦的衣角上海残留着百合(lily)花的香气。

    “那你能给我什么?”年老的巫师鼻梁上的圆眼镜闪过锐利到刺目的光亮。

    他扯动一个讽刺的微笑:“一切。”

    那双红色的蛇瞳紧盯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还是那个傲慢而冷静的王,大厅中一声敲击棋盘的脆响,将军。

    黑魔王用魔杖对着空气重击了一下,装着纳吉尼的笼子滚动着包裹住他的肩膀。那句嘶嘶的蛇佬腔,他听过很多次,代表一个短促的音节——“杀”。

    生命便在这一刻开始,慢慢凝固住了他的时间。逐渐麻痹的躯壳,倒在地上,如同被遗弃的垃圾。

    黑魔王的声音冰冷,没有一点悲伤和愧疚,他说:“我很遗憾,西弗勒斯。”

    生命在这一刻静止。世界的规则终于在这一刻松动,释放出被世界的因果规则束缚住的记忆,一瞬间轰然开启。

    那些他曾经在死亡之后、重生之前的时空间隙中回忆了无数遍的人生历程再次被翻阅出来,再一次细细品过。画面清晰鲜亮没有一分一毫的褪色——黑得傲慢,白得惨然,鲜红淌过莉莉的脸颊,殷红得刺目。其中的每一句话都拥有当时绝望苦痛的情绪,每个字都如此的艰辛和不得已,一饮而尽的悔恨如毒酒,绝望的潮水上涨漫过生命。

    在孤儿院的后院里,突然爆发魔力暴动的男孩,一双黑色的眼睛,眼神锐利而残忍。

    “我的名字是汤姆·里德尔。”男孩抬起头的动作高傲而倔强。

    梦里,红色眼睛的青年在他耳侧轻轻的说:“我很遗憾,西弗……”

    系着灰色长围巾的青年推开门,微笑着向他走过来,黑色的瞳仁外一圈越发深邃的红:“好久不见,西弗。”

    记忆轰隆巨响,内心却一片安宁,仿佛灵魂被抽离这个躯体,只在上空冷冷看着。一切被迷雾遮住的线索终于在这一刻全部串联起来。

    原来他不过在等待一个早已明晰的结局——就像重温早就看过的侦探小说,具体的情节内容都已经想不起,但情节发展到这里,一点小小的启示,就恍然大悟般记起凶手露出的蛛丝马迹。但是受害者的尸体已经铺陈在地上,血液散了一地的,却永远都回不来。

    命运在这一刻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西弗勒斯·沃尔维兹从汤姆泛红的眼睛里,看见自己面色惨白的样子,他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好像面前有一道无底深渊,而离坠入,他不过只差一步。

    这本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汤姆蹲下身捡起那张入学通知书——它从西弗勒斯魔药大师水平的稳定手指中飘落下来,像他陡然失落的希望。环顾四周,这个屋子,还是那么温暖的模样,阳光照进窗户明丽而柔软,铺在地板上如同一层光线织出的黄金细纱。壁炉的架子上还放着昨天他们用来许愿的许愿骨,v字型的许愿骨被掰成两断,一根长一根短,长的是他的。汤姆走过去,轻轻抚摸那根长的骨头,轻柔。

    还在昨晚,他的同居人无奈而容忍的和他一起捏住许愿骨的另一端,把象征着对来年的期望掰开。昏黄的灯光照在西弗勒斯的脸上有一种幻觉般的温柔,像是被光线磨去了所有的棱角和冷漠,终于显示出不为人所觉的温暖内在,投射到汤姆身上的目光还带着年长者特有的流水般的质感,安静而深邃。

    还没过十二个小时,那目光里面所有的暖流全部化作了卷席而来不可抵挡的滔天巨浪,拍散了所有对美好前景的希望。汤姆低下头看这封引来一切变化的入学通知书,不过是一封由魔法羽毛笔写出来的制式信件,只有那个代表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字,独一无二。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不过刚刚相信这个世界有一种可能不变的非利益关系,不过我和你。是因为他没在新年愿望里许下“永恒不变”的祈望?所以命运变幻在一瞬之间,让他想握住一掬这终于没有猜忌和怀疑的相处时光都来之不及。

    第一卷  43第三十二章 宿命因果

    西弗勒斯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了。这一段时间仿佛被抽离他的生命,只剩下一个名字刻进记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六十年后英国魔法界的恐慌的来源,企图让世界成为他踏上王座的阶梯的黑魔王,满手鲜血洗不净的罪恶和污秽——但这即使值得被谴责,也不该由西弗勒斯这个灵魂都刻上银绿色痕迹的魔药大师。因为一切不过都源自一个斯莱特林最基本的野心和从不回避的阴谋和力量。只不过故事的最后,这个企图征服世界却被小小的命运绊倒的失败者,最后被光辉万丈的英雄钉历史的耻辱柱上,也将斯莱特林这个千年来的伟大名字上的光辉和荣耀,都输得干干净净。

    历史书上的功过是非、物倾轧,不过是染血的土地上盖上一层细沙掩去血色,火焰中烧去血腥浓重的外袍,最后掩埋尸体将带着露珠的鲜花放餐桌之上。悠扬的乐曲声响起,活着的群衣着华美翩翩起舞,所有一切的肮脏诡计、现实真相便消失灯红酒绿的富丽堂皇里,然后轻而易举的被舞动的裙摆甩记忆的角落。

    胜利者书写历史。成王败寇,才是邪恶或正义最好的注脚。

    西弗勒斯的指尖摩挲着他的白杨木龙心弦的魔杖,慢慢用手掌包裹住杖身,紧紧握住。他的脸上有一种宁静到忍耐的表情,如同用大理石刻出的雕塑,刚强的线条里是岩浆冷却千年后凝固住的沉默和雕刻家一刀一斧描画出来的庄严。

    只需要推开这扇门,走下二十级楼梯,再对准目标念诵短促到只有三个音节的咒语,魔杖尖端迸射出一道绿色的光,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阿瓦达索命。故事便可以简简单单地终结这里,也许就不会有斯莱特林彻底的衰落,银绿色的辉煌彻底死正义的征伐里;莉莉不必夏末的夜晚永远地离开她用生命守护的孩子,饱含爱意的牺牲不过换来一个注定要玷污政治里的“活下来的男孩”的救世主头衔;那个寄托了父辈所有的期望,取名为龙的孩子也不需要孤独的盥洗室流泪,让温室里的花朵一夜间经风雨被迫长大;而他……

    握紧魔杖的手有一点微不可觉的颤抖,西弗勒斯微微闭上眼睛。

    二十一岁的食死徒莉莉·伊万斯的逝世里绝望。他跪倒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将已为母的莉莉沾着殷红血痕的手轻轻放进掌心,手指已经完全冰冷而丧失每一分他藉以温暖整个生命的温度。百合花被命运的车轮碾碎,葬被火焚烧过的时间里,挽歌的间奏里听见的破碎声音,是对的所有爱发出的嘶鸣。

    二十二岁的凤凰社成员走上一条无归的双面间谍之路。他站校长办公室里,背脊挺直看不出任何沮丧苦痛,面无表情的交托出失去支柱的整个空空荡荡的生命,劝服自己相信不是失败者的头衔就叫做邪恶,而是有一种立场叫做正义。

    三十一岁的斯莱特林院长注定要背弃银绿色的友谊。铂金的发色阳光下反射的美丽光亮如昔闪耀,几乎刺痛双眼,但是他将见到这样的光辉如何不可挽回的黯淡。最艰难的日子并肩走到这里,终要分道扬镳,只能转身去看骄傲离开的背影。

    三十七岁魔药学教授将最后一丝的灵魂堕落。绿色的光从没有如此刺目过,邓布利多从天文塔尖坠落,他的白发和长袍下落的失重中散开,他生命中扮演了太重要角色的老带着微笑的脸,是他生命里最后还鲜活的记忆。

    三十八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死尖叫棚屋里。毒液流经身体的感觉如同摆脱了苦痛的源头,肉体就此湮灭而灵魂终于自由,他终究能鼓起用三十年时间集聚的勇气对另一个说:“look”直视着那双他无数次梦见的绿色眼睛。即使面对的不是他真想诉说的那个,他也不曾有十八年前的忐忑心情和未曾老去的年轻。

    西弗勒斯·沃尔维兹从床上站起,他的手臂稳定而有力,不需要一秒钟他便可以完美的挥动魔杖,念出 “阿瓦达”索命的咒语。然后所有他曾经诅咒过、恐惧过、悔恨过的故事,终将走向另一个不需要死亡的结局。

    有一点软软的触感从他的手背上划过,柔和而温暖。那条汤姆送的圣诞礼物的毛毯从床头挪过来,轻柔得从手掌开始缠上他的身体,像一个他很久都没有得到过的甜蜜拥抱,体贴而缱绻——刚刚十一岁的汤姆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声音里是还未到变声期的男孩特有的那种清脆,眼睛里坦然而骄傲,他的嘴唇开启,说:“西弗……”

    西弗勒斯突然丧失了所有的力气,那些激烈的情绪从他已然衰老的灵魂里徒劳得滚过。走过比他跌宕起伏得多的四十年的魔药大师颓然坐倒床上,魔杖被手指松开,静静的滚柔软的床上。毛毯顺势将两个角搭黑发的少年身上,从肩膀越过达到胸前,将这一刻突然碎裂开的整个紧紧裹住。

    黑发垂额前看不见西弗勒斯一分一毫的表情,只能听见微弱的呼气声,卧室里安静如寐,窗外射进的光线由明亮变得黯淡,落床上的亮处由短变长。西弗勒斯的手指动了动,僵硬的时间这一刻终于迟滞得流动起来。

    “离开。”如同天鹅绒摩擦般的声音带着一点干涩和沙哑,但这无损语气里的强硬。毛毯顺从的从西弗勒斯身上缓缓得退下去,最后留恋的沿着线条完美的脊背滑落到床上。

    静静坐了一会儿,黑发的斯莱特林首席从床上拿起那根白杨木,龙心弦的魔杖,将它牢牢地禁锢自己的魔杖套里。他站起身,微微仰着头,眉间深深的刀刻般的纹路里存满了宿命的苦酒,而他此刻一饮而尽不曾犹豫踌躇。

    汤姆看着自己手心的掌纹,他曾经看过的占星术里认为一个从出生起就被确定了一生的命运,所以从出生之日相对于恒星的位置和相对于任意星座的太阳的视位置,确定这一生最重要的一刻,或者从面部骨骼的起伏和手上掌纹的纠缠里,就可以读出将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过的故事。他以前不曾相信如此无稽的预言,现却有些宿命的预感,今天的所有遭遇都他刚刚出生、只世上发出第一声啼哭之时就已经注定,被一只全知全能的笔墨写下了今天的经历。

    生的无力感,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投射到他对自的认知里。即使孤儿院被所有的孤儿们孤立,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对命运无法掌控的感觉——因为从本质上他知道自己高于他们,拥有这些只能衰老生老病死和柴米油盐的平庸生活里的们永远不会拥有的辉煌生,注定走一条不同寻常的路。而路上的荆棘漫布、险道崎岖,苦难困窘比他们所将经受的更多,但是一路玫瑰绽放、高峰险峻,也是他们从不会看见的壮丽辉煌。

    汤姆抽出袖子里的魔杖,动作缓慢而稳定,魔力流淌他身上的每一处,温顺的服从于他。从七岁开始使用魔药大师水平配置的魔力增长药剂直到今天,这个才刚刚十一岁男孩的魔力已经远远超出同龄,甚至由于长期服用魔力增长药剂从而启发了他传承自斯莱特林的血脉,这个年纪他的力量甚至超过很多从霍格沃兹毕业的七年级学生。

    他以为这样的魔力就是强大,只要拥有一根魔杖,不必要是君主王上,不需要头上的皇冠和世俗的加冕,他依旧无所不能。

    但是……纯粹的力量能够挽回什么呢?是追之不及的情感,还是不得而求的那个?和那些他以为亘古不变的相处?

    汤姆垂下眼睛,目光里的红色偶尔闪动,明丽而诡秘。

    西弗勒斯从楼梯上一步一步走下来,脚步缓慢而慎重,或许比婚礼现场想要悔婚的新郎的步伐更加沉重而思虑。他勾出一个扭曲的讽刺微笑,嘴角微微上钩像承受不住任何无论对谁的嘲讽,显示出一个庄严的弧度。

    汤姆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抬起头来,西弗勒斯第一次这样仔细得端详这个熟悉而陌生的。汤姆年轻到稚嫩的脸上,还没有当年的黑魔王让他臣服的风华气度,也不曾有能感染他同他一起的理想的火焰和从不畏惧的征服。但从细微的神态里,能看出voldeort的轮廓,他们鲜明如同胎记,一生不能改变分毫。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送给【岛岛】亲。谢谢你的地雷!

    第一卷  44第三十三章 被改变的

    汤姆站起身,沉默笼罩了整个空间。西弗勒斯发现自己已经不能从那双让他不由自主地回忆,甚至控制不住地战栗的泛红眼眸里读出哪怕最微小的情绪,他们掩深郁的红和不语的墨色里,安静。

    深色的黑眸和这双看不透的眼睛,视线撞一起。

    汤姆直视西弗勒斯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瞳孔和虹膜的颜色是纯粹的黑,而眼神深暗压着他现的年龄和阅历还难以品味的沉重的东西。只有目光一如既往的干净而剔透,一如这个,纯粹而锐利。

    他突然想微笑,之前所有的不安情绪,这一刻都被这样的目光所涤尽。汤姆对着一同生活了四年的同居伸出手,重新介绍自己,完完整整——甚至因为这个完整的名字而被加上更多定语来形容的自己:“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很高兴认识。”

    黑发的斯莱特林从袖子里露出他惨白而修长的手指,握住了比他小一圈但依旧坚定而有力的手掌,深吸了一口气:“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他读这个名字时,以为自己会用尽全身的力气,疲惫不堪,但是这三个词从他声带里轻松的流淌出来,几乎没有一丝的迟滞,“是西弗勒斯·沃尔维兹。”

    已经垂落的夕阳给他们相交的手打上暖色的光晕,拉长地板上的影子,光阴变换的这一刻,终于慢慢将浓重的颜色交叠一起。

    或许这一刻开始,可以学着放下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死亡,接受西弗勒斯·沃尔维兹的重生——最年轻的魔药大师,露出讽刺的微笑,慢慢握紧了魔杖套中的魔杖。

    “们去对角巷。”

    汤姆略带惊讶的抬起头来。西弗勒斯试着露出一个和平常一致的表情,而不那么僵硬如同面具,但是遭受太多情绪倾轧的面部肌肉显然并不同意他的观点,“今天是的生日,”他顿了顿,“汤姆。”

    布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