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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1620第97部分阅读

    惊慌!”颜七叔眉头一皱,手上略微用力,几根白须就扯了下来。

    “罗五叔突发热病,家里其他人也有病倒的!”小雨擦着汗,显得非常焦急,“找不到小姐,就只能来禀告老七爷!”

    “热病……不好!走,去看看!”颜七叔双眼一瞪。赶紧就抓着木梯,在女儿七姑的搀扶下,赶紧赶慢地朝颜家住宅而去。

    ……

    一场恶性流行病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于1629年的第一天在明珠岛上猛然爆发。

    发寒、高烧、出血性黑尿、腹泻……甚至还有高烧精神错乱的。无数的症状都指向了恶性疟疾这一热带流行病重症。借助蚊虫的叮咬传染,一定的潜伏期之后,短短几天之内,岛上三成的军民就纷纷出现症状,明珠岛临时医院的全体医务人员外加军方医护兵合在一起,都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疾病风暴。

    其实远征舰队的应对手段也有,在经过多年加勒比海地区作战后。类似蚊帐、灭蚊药片和抗疟药物,医疗船华清池号上也准备了不少,就是考虑到东南亚的特殊情况。但岛上军民数量远远超过预期,而且一来就是非常猛烈的恶性疟疾,青霉素面对这种病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从大陆采购的某些所谓能治疗热病的中药材在这个局面下也失去了效果,远征舰队的灭蚊药、抗疟药、输液品以及降烧药的消耗量大增。

    包括多名陆海军军官在内,超过四分之一的部队官兵也被恶性疟感染,所以舰队携带的药物必定优先保障部队官兵的使用。普通的在岛百姓就陷入了一场空前的灾难。张春锐的决定看似无情,但却是目前唯一能保证远征舰队不至于因为一场流行病而崩溃的方法。

    每天都有因高烧、脱水而死亡的百姓尸体被抬到偏僻处埋葬,整个明珠岛小镇都陷入恐怖之中,大部分重患者只能依靠军方那掉着命的少数降烧药挺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挺不下去。

    趁着现在把未染病的人运回南山港?赵房提出的恶性疟潜伏期,让张春锐放弃了弃车保帅的打算,何况现在那几艘征调的短衬衫级飞剪商船上的船员也有不少人感染了恶性疟疾。

    “让国内必须用最快速度运一万人分量的抗疟药、退烧药和输液品过来,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否则就等着几个月后给我们收尸吧!”

    张春锐这几天来。在总指挥部里对着通讯官几乎一直咆哮着。什么兵发台湾海峡、什么重整远东秩序,什么东方那个代理人计划,全成了笑话。能让远征舰队全身而返都不错了。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大型运输机,就算从南山港出发,用目前最先进的朝阳级远洋机帆商船,最快速度也要20多天时间才能到达明珠岛,何况现在的印度洋还是东北季风期,要在一个月内获得急需的治疗药物,谈何容易。

    电文到达南山港,又迅速转发到国内,国会和内阁顿时全体都懵了。

    ……

    1629年1月10日,周三。北美曼城市,雪。

    元旦假期结束后,《1628年度国家经济报告》还没有出台,但从多方面收集到的信息已经引起了国会上下的皱眉。

    国家多年的高速经济增长曾让人习以为常,但1628年第三、四季度却收获了一份让人揪心的糟糕成绩单。

    与1627年第三、四季度同比,国家贸易进出口总额分别下滑了17、20,国内商品物流吞吐量更是下降了25,年经济增长率也终于首次落回到15以内。数据是如此的惊人,让人们再次见识到东方远征行动对国内海上商业运力占用的严重后果。

    1628年全国gdp四舍五入之下,估计也最多只有5000万美元这个数字,遗憾地未能突破5500万的预期值,甚至还差了老大一截。往年的各大企业在接近春节的这段日子里,都在大肆炫耀成绩和年终福利,但今年就低调了很多。

    去年度颁布的《航运鼓励法案》催生的第一批“国家标准”蒸汽商船才刚刚投入使用,光要填补海上运力空缺还需要一段时间,就暂时别提运力增长了。在国家预算吃紧的当下,“国家大型运动”所带来的国内经济刺激法也不能连番利用。海上运输效率的恶化,对一个以海洋为生的新生国家来说,其对经济的影响不可谓不深重。

    还没等到大家来得及消化这个让人不快的内容,几天前,又是一个从遥远的亚洲传来的消息,让整个国会和政府内阁都失语了。张春锐准将领导的东方远征舰队,在新占领的纳土纳大岛上遭遇了一场恶性疟疾病的袭击!

    本来还欣喜张春锐刚从亚洲运回了一批明朝移民,就突然迎来这样的倒霉消息,让参议院议长刘老当天就住进了医院,吓得一众年轻议员和政府部长们赶紧终止了正常工作,连夜展开问题解决会议。

    结束年度大修维护,正好驻泊在蝴蝶岛双子港的海军灰鲸号运输舰,开始临危受命,一天之内就完成了出航准备,把双子港市医院里的各类抗疟疾药物和大量的输液品几乎全部搬光,然后又带上当地的陆军外籍军团医护站和双子港海军基地医护站的医疗队紧急出发。不过,就算灰鲸号运输舰可以凭借蒸汽动力无视印度洋季风,并尽可能地保证高速航行,但要赶到纳土纳岛救场,也要到2月下旬去了。

    再一咬牙,也不管如今“哀鸿一片”的海上商业运力会如何恶化,国营进出口集团于去年12月中旬才刚刚到手的朝阳级远洋大型机帆商船的第三艘“观月”号,也被国防部紧急征用,直接开往南山港,准备提前组建第二批东方运输船队,为张春锐的远征舰队送去急需的各类医疗物资、工程器械和行政人员。

    无论是国会还是政府内阁,用“骑虎难下”来形容如今的华美国东方计划的运作,是再贴切不过了,最新的1629财年国家预算,已经控制了多项拟定的大型财政项目支出规模,尤其是把海军1629年度准备拨款开建的公主级大型轻巡洋舰都给砍掉,以继续填入这个目前还无法得到回报的东方大坑里。(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寄居蟹

    大雪纷纷,泽西河已经蒙上了薄薄一层冰面。北风一急一缓,教堂迎接节日的钟声回荡在泽西镇上空,漫天的雪花也仿佛被这洪亮的音波惊吓了,集体一致地在半空晃荡着。

    即便马上就要春节了,泽西镇的“康乃馨母婴连锁服务公司”依然是忙碌的地方。装修简洁不失温馨的护理间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或是产后妇女虚弱的呼唤。如今还只在首都曼城市、泽西镇建立的康乃馨母婴连锁服务公司的服务站,都住满了产后休养的母子,若干服务人员推着装满营养餐的推车,正挨着床位编号一家家送上午餐。

    在这个17世纪堪称世界首屈一指的生活质量与医疗卫生手段,导致华美国的新生儿狂潮不断攀高。压力不仅仅体现在各地的医院,似乎整个国家都逐渐不堪重负起来,每年民政部预算支出的近三成都集中在了未成年人相关的社会保障上。

    大点的城镇每个月都有上百的新生儿降生,类似母婴产后护理此类的工作,已经无法在医院内进行了。在奉行高福利优生优育人口政策的华美国,这么一个庞大的产后护理市场,让首都国立医院儿科护士长夏秋韵顿时茅塞顿开,于是一个专业的产后母婴服务企业就这样出现了。

    夏秋喻和夏秋韵这对双胞胎姐妹,终于在这个国家找准了自己的专长定位,纷纷求得自家老公的同意后,从首都国立医院辞职,正式创办“康乃馨母婴连锁服务公司”。公司员工都将来自有过生育经验的家庭主妇,业务范围包括产妇产后坐月子以及婴儿监护,并将逐渐覆盖全国各个人口超过5000人的城镇。

    在长年生活中逐渐“迷信”先进生活方式的国民,已经不像当初总对新生事物抱着怀疑的态度。加之医院妇产科医护人员巴不得这种事情能让社会分担,顺势的宣传下。去年入秋天才在曼城西区开张的第一家“康乃馨”顿时爆满。普通的护理房几乎当天就被人预定一空。收费高昂、堪称酒店级服务的高级护理房更是被穿越众和一些高收入的国民家庭青睐,开业可谓十分顺利,大量曾经只能窝在家里洗衣做饭的家庭主妇这下又成了社会的积极劳动力。

    ……

    走廊尽头的护理房门外,一个华裔中年汉子,正侧着身子,悄悄透过半掩的房门,看着一位服务员在给床上的产妇喂吃的,床旁边依着一张小小的婴儿床,一个细皮嫩肉的胖大小子正在张着两条小胳膊,在半空中胡乱抓拿。

    孙二喜的颧骨上微微泛红。目光一直注视着妻儿,但脸上并没有与之配合的那种喜悦表情,一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着,仿佛正有什么事让他不安。

    孙二喜的孩子已经出生一个多月了,但妻子身体实在太差,而且孙二喜自己又是个大老粗,妻子坐月子需要的照顾,他基本就没能力实现。

    若按大明以往的习俗,产妇坐月子这样的地方。实在是男人们不该来的地方。在华美国内的宣传中,丈夫若经常在床边陪伴妻子,则能够起到许多非常好的间接康复效果。但几年来,真正能改变看法的华裔国民却并不多。不得已之下,类似孙二喜这样的家庭,康乃馨母婴服务就恰好解决了他们的需求。

    “夫人,这是您丈夫送来的午餐。看起来就很美味哦,如果他本人能够喂你吃,那就更完美了!”

    一位的服务员身份的欧裔少妇笑眯眯地再次递上汤勺。病床上的华裔少妇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男人家哪能来这个地方。”少妇尴尬地低下头,把儿子小心地搂到了怀里,解开衣衫准备喂奶。嘴里说着,眼睛却忍不住朝房门方向看去,哪怕明知道自己的丈夫不大可能出现,但依然流露出期待的目光。

    妻子抬头的瞬间,孙二喜就躲开了。最后回头看了眼房门,才慢慢朝走廊另一头的出口走去,只是双腿如灌了铅般步伐艰难。

    康乃馨服务站的门口,一溜的国土安全部的内务军警双肩沾满雪花,整齐地站成一排,每个人都表情冷漠,一辆带铁窗的马车停在一侧。马车旁,一个看起来地位更高的华裔青年军警正在抽着烟。

    孙二喜一惊,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似乎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疙瘩,反而长舒了一口气。

    “孙二喜,你不辞而别,就不担心这孤儿寡母以后怎么过吗?”华裔青年军警丢开香烟,似笑非笑地走到队伍前面,指了指对方身后的大门,“我看你这几日茶饭不思,也不像是个无情之人,既然舍不得,又何必强求自己?”

    “事到如今,只有一事所求:孙某过往种种,乃一人所为,她母子二人皆不知情,家中多年储蓄也是辛劳所得,未有半分窃物盗财之举,只求母子二人今后平安,生活无碍,多谢了……”

    孙二喜对着丢下香烟走到自己面前的华裔军警深深一鞠,就走上了马车,正襟危坐,闭上了双眼。

    “孙二喜,你应该庆幸你是在这个国家,才能让你老婆生下孩子身体安稳后,才逮捕你。放在大明,你就是个全家抄斩的命。”年轻军警从一边接过一个打开的文件夹和红泥,递到了车门前,“这是国土安全部的特殊收监令,至于你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盯着伸到面前的文件夹,孙二喜感觉自己的手似乎冻僵了,怎么也抬不起来。

    此时此刻,在曼城湾的东面,长岛西区的民运码头上,一队队警察已经封锁了港区,所有船只都被勒令禁止出港。国土安全部的内务军警们分成了若干组,挨个搜查着每艘船只。

    不多时,某艘本应该前往百慕大双湾市的飞剪商船内部传来了沉闷的枪声,接着几分钟后,军警们抬着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走下船板,后面还架着一个重伤的华裔青年以及一个垂头丧气的华裔青年。

    “别杀我……我不想死……我要回大明,我有老婆孩子……”重伤的华裔青年一身码头搬运工的打扮。腰腹部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但依然紧紧抓着身边一位欧裔军警的胳膊,露出乞求的目光。

    “冯麻子,原来你早就出卖了我们!卖友求荣的狗东西,难怪你迟迟不上船!”另一个被押着的青年走着走着,忽然在警察堆里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顿时脸色发白起来。而被他指责的华裔汉子,则惶恐地低下了头。

    “他们答应会把我老婆孩子接过来的……”姓冯的汉子强忍着泪,直接跪到了地上。

    同伴的解释,终于让被捕的青年恍然大悟。一时间鼓起的怒火也泄了。

    “部长阁下,汪谯企图协助张全、张恒等人逃亡双湾市,已经被拦截,因三人有拘捕反抗行为,汪谯被当场击毙,张全受伤。另外,孙二喜也在泽西镇被抓获。”一个军警走到身穿黑色风衣的刘云面前,啪地一个立正敬礼,为这次抓捕行动做了总结。

    “伤员送到国立医院救治。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其他人和孙二喜送到矿场监狱关押。”用打火机点燃香烟后,刘云舒服地吐出一口烟,然后得意地看着身边默不出声的外交部长苏子宁。“苏哥,我就说他们会忍不住跑路,居然还让我们挖出了汪谯这只漏网之鱼。”

    “他们在这里好吃好喝地待了几年,就算有什么想法也起不了任何作用。”苏子宁笑笑。目送军警马车渐渐远去,“你不会是专门请我来看你显摆的吧?”

    “嘿嘿,我只是想为严哥帮点忙而已……是范力给我出的主意。”刘云笑嘻嘻地用胳膊架住苏子宁的肩膀。显得十分亲热,“走,去酒吧喝几杯。这件事我很早就和范力沟通过,他的意思是……”

    两人一边朝港区远方的街口走去,一边彼此轻声嘀咕着,漫天的雪花中不时传来刘云那猥琐得意的笑声。

    ……

    “金小寒?!”

    苏子宁手里的酒杯一颤,金色的香槟液体差点晃荡出来。

    刘云得意地仰头一饮而尽,嘴角的笑容更甚:“他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孩子了,别看他今年才20岁,可是我国土安全部重点培养的好苗子啊!你有代伯童,我有金小寒,咱都有接班人!”

    “我记得,他当初是被众议院议长李萍老太太收养的吧?唉……前面还有个黛卿卿,怎么就被你这种人给祸害到肮脏阴险的工作中了?”苏子宁撇撇嘴,对刘云老是把穿越众里年轻的一辈给吸纳到国土安全部里表示鄙视。

    金小寒,是当年穿越大灾难时19名未成年儿童之一,一个在大灾难中失去了父母的孤儿。恍然多年过去,金小寒已经成长为一名20岁的青年,也是常春藤学校今年即将毕业的数学专业高材生。

    “这小子脑子灵活,去年帮国土安全部建立档案管理中心的时候,对我那里很感兴趣。我也就‘稍微’教了他几招而已……”刘云眼里闪着精光,似乎对这个无意中挖掘出的好苗子感到异常庆幸,“黛卿卿还只是性格爱好才加入的,范力和我都是二把刀,但金小寒却有当情报头子的天分!这次组建东方情报站,以范力为首脑,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寄居蟹’,是不是很拉风?总理那里我已经打了报告了,估计就这两天就会召开内阁会议,你可要支持我啊!”

    “寄居蟹,鸠占鹊巢……你打算让金小寒做范力的助手……包括今天抓住的这些郑芝龙的密探?”苏子宁总算知道为什么今天刘云会突然“邀请”来观看一场国土安全部的特别行动。

    “那个冯麻子在几个月前就被我们暗中抓捕审讯了,基本上掌握了孙二喜等人的底细。郑芝龙在大明沿海眼线耳目非常多,假使有孙二喜这样的基层头目为我们服务,可以节省我们很多时间和精力。”刘云吐着烟圈,对自己放长线这么久才找到孙二喜等人的性格软肋表示得意,“这些人都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才来的北美,颜家一回大明,他们就失去了方寸,这次他们心里那根弦终于自己崩断了。在这个时候抓捕他们才能击中他们的痛点。”

    “你们这样又一窝蜂地往东边跑……”苏子宁眉头微皱,对刘云和严晓松不遗余力地在内阁推动“东方影响力”的立场感到担忧,“严晓松就不说了,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