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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1620第99部分阅读

    这次宋州地方开拓,拓殖队伍里的第一批主力也全是招揽的银谷镇迁居国民。

    “均是为国出力,就不分彼此了。”未来的华裔新镇长含蓄地摆摆头。接着目光转向两岸郁郁葱葱的河谷山岭。流露出一种陶醉的神色,“山河壮美,物丰地肥,真是膏腴之地啊!”

    “可如果我们再次让他们抢先,银谷镇的民众会很失望的。”大胡子警长忧心忡忡地看着来自青城市的竞争对手已经领先很多了,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我觉得我们应该全力以赴!”

    看着一同前来开拓的同僚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姓许名文的男子终于笑了。

    两个小时后的正午时分,两支船队几乎同时到达目的地。距离康涅狄格河入海口80多公里的地方,河谷在这一段霍然开朗,东西两岸的山岭远远分开,中间是一望无垠的河谷平原和绵密森林。

    由于沿岸地势的问题,来自青城市的移民开拓船队居然一时半会没找到合适的登陆点,而西岸因为已经存在一处小型印第安贸易站,所以前银谷镇海格警长这次终于发威了。

    海格直接仗着自己的水性好,还没等转乘的小船靠拢岸,就当先跳下了水,然后泅渡到西岸,迫不及待地砍下岸边一根小树枝,将一副国旗撑了起来。

    “哈哈,‘福河镇’是我们的了!西点镇的乡巴佬们!”大胡子警长大笑起来,张狂地挥舞着手里的旗杆,满脸得意。

    不过几个小时后,张罗着扩建内河码头和定居社区的海格警长就得到了一个“噩耗”:新镇长许文和那个讨厌的丹尼尔森达成了妥协,两家队伍分享了这次的胜利。西岸属于宋州的地方,依然叫福河镇,而东岸属于海州的城镇,则被命名为东福镇。

    热闹的登陆一直持续到当天晚上,两个地方政府班子合起来在西岸的那处印第安贸易站里开了一次联合会议。和下面人各自的傲娇竞争态度不同,两个新镇长的心思就慎密了许多。

    这次的两州地方政府的同时同地开拓,几乎就没有来自国家的一分钱投入,全是两州政府自己的地方财政,所以为了尽快把新城镇建设起来,许文和丹尼尔森打算以联合的方式,今后将各自“对口支援”的银谷镇和青城市资源整合一体,以达到最优效率。

    合起来数百人的开拓队伍在福河两岸展开了大规模的建设,本地长期和华美商人有过贸易交往的印第安人也纷纷赶来帮忙,只需要支付少量的商品和粮食。这些内陆的康涅狄格人、拿那根塞人或是万帕诺亚格人就乐得屁颠屁颠的。

    康涅狄格河的内河航道宽阔,而且深入内陆,福河镇以南的航道足以提供千吨级的商船航行,交通非常便利,算是国家依托水路进行北美内陆拓殖的野心举动之一。

    为保证当地移民开发的安全,陆军第二支骑兵连部队将在这里落户,利用康涅狄格河运,把国家的控制力真正深入到国土内部,增强对海州版图内的印第安附庸部族的控制和利用。

    也就从这天开始,本来属于两个不同州政府管辖的城镇。就被人们习惯性地合并称为了“双福镇”。

    ……

    福河西岸的宋州福河镇,在国内第一“经济发展偷巧专家”孙弘毅的指点下,前期发展将以农业种植为主。福河镇所处的河谷平原气候宜人,地势比东岸更加平坦,周遭林木茂盛,土地肥沃,未来能利用的农业土地至少在5万亩以上。

    许文打算继续沿用银谷镇长孙弘毅的“剑走偏锋”的经济发展思路,除了基本的蔬果和传承自银谷镇优势的药材种植业外,这里还将展开亚麻的大规模种植加工业。

    亚麻种植产业是一门综合农业经济项目。亚麻纤维作为人类历史上最为悠久的植物纺织纤维原料就不提了,亚麻籽油也是十分优质的食用油,出油率高,工业用途也非常广泛。而榨油后的渣饼更是化肥生产、家畜饲料的优良原料。后世吃这种特色饲料长大的猪牛羊哪个不是脑满肠肥的?所以,亚麻种植基本上是目前除畜牧业外,对国内工农业综合发展贡献值最高的产业。而且在工业规模扩张已经陷入瓶颈的当下,农业特色产业的适当扩张也不失为增加移民就业岗位的好方法。

    前些年的国内劳动力短缺。有限的农业规模也集中在粮食增产上,国内的天然植物油产业始终未成为发展重心,植物油一直依赖国内贸易公司从欧洲大量进口。

    但现在不同了。国内本土人口大量增加,无论是纺织原料、食用油还是工业天然油料的需求也在逐年攀升。鲸油太过精贵,核心工业项目就基本吃光用尽,而类似欧洲橄榄油、西非椰子油这样“奢靡”的进口植物油终归不合算,加勒比蝴蝶岛海外领的椰子种植园才刚刚起步,椰子油的国内产量目前只能忽略不计。

    天然植物油料的进口供应日趋紧张,导致相关产业成本居高不下,天然植物油产业本地化的压力很大。据说早些时候,华美国农业部也试图推广亚洲的油菜花与菜籽油,并曾在泽西镇尝试进行过。但那里的临海气候导致油菜花的生长并不理想,北方波特市因为气候温度更加偏低,种植效果更加糟糕。

    最终,亚麻这种高纬度气候适应性强的纺织纤维类与油类综合作物,又被银谷镇长孙弘毅首先吃了螃蟹。去年的小面积试种结果不错,可惜碍于银谷镇周边地理环境限制,大规模种植是无法施展开的。

    康涅狄格下游的河谷平原地带,内陆气候就非常适宜亚麻生长,加之玉米和亚麻能实现季节分茬种植,土地利用率很高。而且大规模种植的亚麻和玉米,又是很好的蜜源花种,同时发展养蜂业,还能获得国内食品加工和医药化工的重要辅料:蜂蜜和蜂蜡。这类农副产品一旦成了规模,一定能给未来的福河两岸创造出不菲的经济利益。

    福河镇的许文算是成竹在胸,身为东福镇头把手的丹尼尔森自然也表现出“名师出高徒”的风范和大野心。除了传统的家畜饲养与畜牧产业外,海州州长关如中早就和杨雯雯的生活艺术集团达成了协议,福河东岸将合资创办海州最大的绵羊和羊驼养殖场,建立海州毛纺业中心。

    假如再和西岸的福河镇的亚麻种植业结合起来,那“双福之地”可真算得上未来华美国第一纺织产业重地了。由此辐射开来,整个福河中下游都将获得发展。

    除此之外,这个肥沃的福河河谷东岸,还有国土资源部长安邵清发现的“大杀器”:历史上康涅狄格州难得值得夸耀的金属矿产之一的辉铜矿,在附近的河谷山区就有一处储量不低的矿点。假使并不打算就地冶铜破坏环境,将矿石通过水路运往其他工业城镇,也是东福镇一大经济亮点了。

    在国内经济因为海上运力问题而焦头烂额的当下,福河镇和东福镇的建立,算是给1629年的国家发展带来了一个难得的好气象,毕竟近海内河运输还没受到多大影响。就目前的态势来看,国家在宋州和海州的基本布局已经完成了大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山雨欲来

    1629年3月18日,大明帝国历崇祯二年二月二十四日。

    金门,位于福建省东南部泉州围头湾与厦门湾内,距离大陆只有两千多米。古称“浯洲”,晋代开始逐渐开拓,长期以来以盐业著名。明代隶属于福建泉州府,由于福建海防的需要,正式设立了金门守御千户所,以“固若金汤、雄镇海门”之意称为“金门”。

    早在万历年,金门守御千户所就名存实亡了,岛上军户逃散厉害,普通百姓也分走四方。除了极少数被当地卫所军官继续喝军户兵血的盐场外,本地的盐业也大都荒废,沿海的实际军事防务,也早由泉州南路参将下辖的厦门备倭水营掌握。

    郑芝龙崛起并在去年成功打压颜家后,在福建巡抚熊文灿的大力推举下,金门和澎湖的福建海防开始合二为一,郑芝龙成为了金澎海防参将,正式拥有了能够同时控制福建内陆沿海和台湾海峡的官方影响力。

    新的金澎海防参将府里,郑芝龙正沉着脸在正堂里走来走去,两边的文武幕僚们都默不出声,小心翼翼地看着这几日情绪有点古怪的上司。

    其实几年以来,无论是亲信还是投奔者,都对郑芝龙静如水、疾如风的办事作风所折服。打败李国助、排挤刘香、垄断琉球和日本航线、逼压颜思齐,在大明朝廷那里也如鱼得水,几乎从一开始就步步为营又深思熟虑,从未失手。但如今看来,这个年轻的参将似乎正被一个个“谣言”弄得有点疑神疑鬼了。

    自三个月前得知了刘香“覆灭”的消息后,郑芝龙就迅速采取了应对措施,不光从熊文灿手里捞到了部分厦门备倭水营的战船,还把东山湾和浮头湾一带活动的部分投靠的外围海盗势力通了气,和澎湖的嫡系主力形成犄角之势,更是四下派出了大量的密探前往两广和南洋一带收集消息。

    不过很快。新的情况又让郑芝龙暗暗吃惊。对曾经刘香的若干老部下一再询问,得到的回复都是“华美番夷尽剿刘香部属,降者多杀之”的内容。但从广东一带传来的消息又是另一种口吻,刘香并没有销声匿迹,不光活得很滋润,甚至还在两广一带招兵买马,南洋一带的明朝小海盗也多有归附,只是行事比以前低调了许多,还经常护送往返南洋的大明海商。

    而且奇怪的是,即便已经有无数的谣言在说明华美人的兵船已经在南洋蜈蜞屿驻扎。和荷兰番夷有过冲突,甚至华美人还在吕宋弗朗机人那里登堂入室,和老对手李国助都有了来往,但就是没有一丝半点的北上迹象。

    难道自己都猜错了,这些华美兵船并非是为颜家而来的?只是为了和荷兰人、弗朗机人争夺南洋商道,然后刘香和李国助都跟在后面喝汤?

    华美海货曾经是多么的稀缺风光,若真是华美番夷没胆子得罪大明朝廷,而是一脚踢开颜家,重新找了荷兰人、刘香和李国助在南洋出货。甚至大量华美军械从此流入刘香和李国助手里,那自己岂不是白忙乎了?

    “郑彩回来了吗?”郑芝龙闷声走了几乎大半个时辰,终于抬起了脸,对着身边的郑芝虎问道。

    郑芝虎左右看看。低头抱拳:“前番带人前去打探消息,还未回金门,估计还在路上……大哥,要不……要不末将带船队去南洋一趟?若是刘香不知好歹。我必擒杀之!”

    郑芝龙不知道,郑芝虎自己更不清楚,倘若蝴蝶翅膀没那么作弄人的话。历史不发生什么改变,郑芝虎就应该在几年后被那个没看上眼的刘香用渔网抓住沉了海。

    “哼,刘香狡诈多端,穷凶极恶,本官亲自出马,也未必能全胜。何况华美番夷此番兴师动众盘踞南洋,意图不明,不可轻举妄动!”郑芝龙鼻子里冷哼一声,对这个莽撞的弟弟暗暗叹息,“还是再等等,近期澎湖之军要严加盘寻海路,不可掉以轻心!”

    长兄如此小心谨慎,倒让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的郑芝虎有点不快了:“我军兵船数百,水陆兵马过万,军械精良。颜家当年如何,不也困兽待毙?刘香、李国助之流强横一时,还不是避逃南洋?大哥还怕那些海商谣传的千把华美番兵、几条孤船?”

    “你可想过,你等手上精良军械来自何家?若你也有弹及九里之重炮,百眼大铳,无帆之船日行八百里,当可战之!”

    郑芝龙怀里掏出一封文书,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冷着脸走出大堂,堂内文武官僚都面面相觑,尤其是郑芝虎一脸通红。

    取过桌上的文书,打开才看了几行,郑芝虎就倒吸了一口冷气。信是荷兰人几天前偷偷辗转送来的,精通荷兰文的郑芝龙直接在信上做了注释翻译。

    几个月前,华美国远征舰队跑到荷兰人的南洋老家打了个来回,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荷兰人低头求饶。荷兰人和郑家的军火贸易被华美人中止,甚至南洋的弗朗机人都和华美人联合起来阻断了荷兰商船前往大明的航线。

    荷兰人在南洋是如何张扬跋扈,荷兰人的泰西战船是如何精良,这些年都是大明沿海各势力最为忌惮的对手。当初澎湖落于荷兰人数百兵丁之手,都是颜家集中全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的,这次居然直接被华美番夷压到了老家,这是何等的战力?难道那些传言都只说了其中一小部分?

    “娘的,还炮及九里,无帆之战船日行八百里,夸大其词而已……”郑芝虎丢开文书,满脸不相信。

    ……

    几日后,一直在潮州坐镇的郑彩就匆匆返回了金门,身上携带着部下从南洋各地打探汇集而来的情报,其中尤以几个心腹在明珠岛收罗到的消息最为珍贵。

    听闻郑彩带来了消息,郑芝龙直接从一场海船军操中退出,然后带着郑芝虎等一批心腹急急回到参将府邸。

    “将军,那华美兵确实已占蜈蜞屿,岛上之民皆为其所获。”郑彩将一封密信展在书桌上指指点点。只见上面还带着草图,“华美水陆军兵约二千余人,陆兵皆佩火铳,深灰制衣;水师有黑白大船十余艘,兵勇皆白衣,船或挂帆而出,或燃烟而归,船行甚快。战船有炮若干,以布覆之,因不可近看。故实样不可知。”

    “如传言所指,刘香虽战败被擒,然已被华美番国所释,今与南洋海商有通,为蜈蜞屿转运粮草。据闻月前蜈蜞屿有恶疫热病横行,华美军兵与岛上之民多有死难,已无力出海!”

    听到这儿,一屋子的郑家心腹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仿佛很喜欢听到这种消息。就连郑芝龙的眉头都微微一松。

    “还打听到那华美国的其他细闻吗?”郑芝龙走到桌前,抚摸了把下属辛苦弄来的情报,似乎还有点不满意。

    “密探又报,华美番国西去数万里。据西海彼岸之沃土,民丰物饶,兵强马壮,泰西诸国亦畏之。确与南洋荷兰人、弗朗机人所述相差无几。因荷兰国捕拦该国海货,伤其商民,又有荷兰宿敌弗朗机人从中鼓动。故兴兵东来。”

    看着郑彩那得意的表情,郑芝龙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放下茶杯,走到了众人中间:“传令,金澎海防水师诸军,即日起无论海陆,细查严防。”

    “将军,将军!”

    正在下令,就忽然看见大门外走进一个幕僚,手里还捏着一封信。

    “我等正在军议,可是你能乱闯的!活得不耐烦了?”旁边的郑芝虎一看这个时候有个二货居然敢硬闯进来,当场就抽出了佩刀。

    “将军恕罪,恕罪!有福建巡抚熊大人传信!”幕僚一惊,就连退几步,双手举着信,吓得就差跪下来了。

    一把扯过书信,打开看过,郑芝龙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脸色阴得可怕。

    “大哥……可是熊大人又在催促我等进兵?”郑芝虎难得见到自己的长兄这么吓人的表情,赶紧走到了对方身前。

    “粤闽浙一众海商联名上书两广总督、福建巡抚与监察御史,逼我等宽解海禁,如今澳门已开禁……”郑芝龙沉沉呼出一口气,将信直接揉成了一团,“又不知是何人,密信巡抚大人,说我郑家私通荷兰番夷,贩卖良民,证据确凿,巡抚大人来信询问此事……若不是那熊文灿有顾虑,恐怕就不是一封信来求证,而是抚标营来拿人了!”

    “那些个不开眼的家伙,待日后在海上碰上一户杀绝一家!”郑芝虎一愣,当场就吼了起来。

    正所谓说什么来什么,一封熊文灿的私信,似乎刚好在应证之前荷兰人的倒霉事,如油锅里泼进了一瓢水,人们顿时就炸了。

    一屋子的心腹宛如惊弓之鸟,知道此时不该自讨没趣,纷纷退了出去,只留下一语不发的郑芝龙和连连咆哮的郑芝虎……

    ……

    1629年3月26日,大明帝国历崇祯二年三月初二。

    黄昏的海上乌云密布,大雨倾盆,风高浪急,在距离台湾岛西南几海里的海面上,一艘黑白迷彩的机帆轻巡洋舰在浪尖起伏而行。退去风帆的战舰吐着黑烟,以超过8节的航速朝着东北方的后世的左营港而去。

    “长官,距离海岸大概还有5海里,天气太差了,水况不明,不能再靠近了。”半封闭的舰桥观察平台上,欧裔大副抹着脸上的雨水,对着身边同样批着橡胶雨衣的舰长大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