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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1620第111部分阅读

    不由得感到头疼,赶紧摆了摆手。

    “老爷,四娘身为妇道人家本不应该多嘴,但我看这赵先生为人正直谦和。倒是老爷天生的好助力,为何如今却要疏远于他?”米四娘一边为丈夫倒茶,一边小心地问着。

    “这个赵明川,虽然能力不错。就是脑子有点死筋条,他要认住的理、想做的事,你要是不给出信服的回答,他会一直纠缠下去。”捧着茶杯。狄祖恭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他想说服明兴公司的董事会,将公司主业务搬到明珠岛去。去和大明打交道,说什么匹夫有责。”

    “远东一带,不管是大明还是欧洲人,各个势力根深蒂固,就算国家去年在那里打开一个小缺口,外交部画出的盘子也够吸引人,但要真正落脚进去,难度可想而知。他也是从大明过来的,那里面的水有多深,他能不明白?”狄祖恭自顾自说着,见妻子没有发表意见,抬头撇了眼,才发现妻子已经走神了,“嗯?四娘,你想什么?”

    “哦……没事,这赵先生既然有心向东,那自然也有过这些斟酌吧?赵先生也算是熟知大明,若他不合适,那国中还有何人更合适?怕是终须要有人去做这些吧?当然,四娘都是些妇人之见,老爷应该想得更明白了。”

    米四娘轻轻整理着桌面有点乱糟糟的办公用品,嘴里轻描淡写地回复着丈夫的话。

    狄祖恭一愣,慢慢站了起来,眼睛落到了一侧的书架上。那里有一封偷偷压着的信,正是几天前任长乐给自己的一封私人信件,里面表达了希望获得支持的若干内容。

    “哪是什么妇人之见,四娘你谦虚了……”狄祖恭略一回味妻子话里的暗示,顿时脸上浮现出笑容,“那就辛苦四娘,请赵明川到家里书房坐坐,我马上就来。”

    “是的,老爷。”见丈夫回心转意,米四娘也笑眯了眼。

    ……

    “赵先生,妻儿可安顿好了?这里天时气候和大明颇有不同,头一年倒要小心居处,别病了身子。”书房里,米四娘给赵明川奉上了茶,一边还关切着对方的家事。

    “多谢师母关爱,明川他日前往明珠岛,怕是拙荆家小还须劳烦师母照顾。”赵明川赶紧站起来,对着狄祖恭夫妇行了大礼。

    简单的寒暄之后,米四娘退出了书房,狄祖恭默不出声地坐着,赵明川则一脸诚挚地看着。

    “虽然我是明兴公司董事会的最大股东,有我一个人支持你就够了。但现在明兴公司在大西洋和本土的业务增长十分稳健。《证劵交易法》就快审批通过了,公司在蝴蝶岛投资的盐场已经开始盈利,几年之内上市基本没有问题。远东机会多,但风险也很高,所以从理性角度讲,为了其他股东的利益,在这个关口我是不会同意你的意见的。”

    狄祖恭喝着茶,偷偷看着弟子的脸。只见对方也完全理解了一样垂头丧气。

    “要做大事,就要有本钱,更要学会取舍。”狄祖恭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明兴公司的内部文件,丢到了桌面,“就看你有没有一个人去明珠岛创业的胆魄,至于本钱嘛,公司可以召开董事会,回购你的股份,你舍得吗?”

    明兴公司的发家,赵明川的功劳是显而易见的。经过几次的公司股份调整,赵明川已经真正拥有了15的公司股份,只要上市,以明兴公司的良好业绩表现,那至少价值10万美元,几年之后就可以解禁套现。现在要退出倒可以马上获得现金,但却最多只能获得2万美元。

    “明川当初孑然一身漂泊到此,也未曾想能有今日之财。恩师对学生提携之情,没齿难忘。”赵明川面不改色地站起来。拱手做礼,“这股份原本就是恩师相赠,学生又有何贪念妄想他日一朝横财!”

    “这倒符合你的性格……好吧,说说你打算怎么做。”狄祖恭对赵明川的选择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学生观东海南洋各地物产颇丰。商货流转之需甚旺不亚于华美。有明珠岛海军兵船佐护,可借刘香、李国助等南洋海商帮扶之力,做南洋海货转运之业。学生又与大明琼崖刘耀禹有推心之谊,两广商岸亦有利可图。”赵明川赶紧从袖里取出早就定好的经营计划书。送到了狄祖恭的面前。

    “你不过是去分别人盘子里的蛋糕,你认为别人会心甘情愿?好比现在突然弗吉尼亚的英格兰人仗着武力找你帮忙,让你照顾他们跑蝴蝶岛到百慕大的贸易。你会打心眼里高兴?”狄祖恭只是翻了一页,就丢到了一边,露出失望的表情。

    “学生……学生所想如此。”赵明川心里又一阵失落,慢慢垂下了头。

    “你想去明珠岛创业,甚至是在大明琼崖和那个什么刘耀禹合作,就必须看清楚当地的情况。不明白这些,你充其量就是钻营市井人脉做倒卖生意,从小买卖开始,到做大买卖,真要是这样,和你在大西洋做的有啥区别!你就带着这些出息在想方案?!”狄祖恭毫不留情地劈头盖脸呵斥着赵明川,一脸恨铁不成钢,“严晓松能帮刘耀禹在一个一穷二白的琼崖落户,不是心肠好送钱扶持当个寻常商人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他的道理。”

    “严先生虽多次问及琼崖之事,却未提易平兄商号一字半句……”赵明川正羞愧得无以复加,被狄祖公这么一吼,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就抬起了头,“恩师,学生当初前往琼崖探访刘耀禹之前,严先生曾侃侃而谈:琼崖之兴,在于天时地利、选优避劣、资源整合、梯次开发。学生听来,应是大明琼州官府理政治民之策,与我无关……难道有何深意?”

    听完赵明川的话,狄祖公差点笑出声来:“哈哈,你是坐在金山上不自知啊!你有治国救民的心,却不顺着严副部长那种人的眼光去看事物,非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商货小买卖人的角度想问题,这几年做生意把自己做到死胡同里去了?”

    “坐商营之楼台,仅观市井锱铢之利,登国治之峰阁,方能识江河四海之局!”赵明川猛地一手握拳打在另一手掌上,面带欣喜,“学生明白了,多谢恩师指点!”

    说完,又忙不迭地打算告辞出门,准备再去弄一份计划书出来。

    “别急,这些只是你自己的内部准备工作。你那点小本钱,没有外部的条件,你再漂亮的计划书都是海市蜃楼。”狄祖恭从兜里取出一封信件,递到了赵明川面前,“你拿着这封信,去一趟中远国际贸易集团,去见他们的总裁任长乐,就说是我推荐的。他们想做大事,你也正好可以发挥所长。”

    结果信封,二话不说,赵明川再次深深一礼,就带着激动的表情离开了市政厅。

    “老爷,那赵先生可是欢天喜地的走了,估计老爷又给他点拨出门道了。”

    “终归只是个书呆子,也许十年之后,他会恨我们吧?”

    “啊?!老爷,您这儿话……”

    “肯定是苏子宁那家伙出的馊主意,这他妈的就是‘东印度公司’啊……”

    “东印度公司?老爷,四娘不明白……”

    ……

    不久之后,赵明川正式出售了自己在明兴公司的股份,选择加盟中远国际贸易集团,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商务经理。

    对于赵明川放弃钱途光明的明兴贸易公司,“宁做凤尾,不当鸡头”的选择,百慕大双湾市商界的人都众说纷纭。有人猜测是中远国际贸易集团一定开出了天大的价码在拉拢这个华美商界的后起之秀,有人认为是这个国内最大的私营贸易集团打算吞并百慕大商圈的前奏。

    但不管怎么猜测,一段时间之内,赵明川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商界公开场合,仿佛出家修行一般销声匿迹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章 拆迁

    1630年4月13日,周六。

    曼城市长岛西区警局某街区警署里,一场特别的工作视察正在进行中。还未出勤的警察们身着蓝黑色警服、头戴大盖帽,整齐地站成两排,昂首挺胸,用略带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从眼前走过的政府高官。除了那胸前的特殊警徽,眼前一副西式常裙打扮的警察部长,似乎和常见的家庭主妇并没有什么两样。

    “这些警校短训生是不是太年轻了?他们可都是孩子啊……”

    看着眼前十几名年纪最多十六、七岁的小警察一张张紧张与兴奋交织的表情,作为警察部长并在周末抽空到地方警局视察工作的刘兰曦,忍不住对着长岛西区警察分局局长安德森小声说着。

    “夫人,国家可是法定16岁成年。您知道,我们现在很难招募到更合适的警员了……相比之下,他们已经算是成|人了。”身为华美国最早一代警察的荷裔警官安德森,此时耸着肩膀,一脸无奈,“不过我敢保证,他们绝不是因为辍学才进入警校短训班的,而且现在我们的警力也实在短缺。”

    “嗯,但仅仅半年的短训也确实太急了,希望他们不会被转轮手枪开火的声响吓哭……”九年多过去,曾经的大龄剩女刘兰曦已经年过40,和丈夫郑泉也有了两个五、六的孩子。看着这些身子骨还略显稚嫩的新到岗小警察,刘兰曦不由得泛起一丝母性。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怎么不继续读中学?”走到一名身高最多1米6的小个子少年警察的面前,刘兰曦带着笑意将对方略显凌乱的领口和盖帽扶正,一边还和颜悦色地询问着。

    “报告部长,我叫庞小五!今年16岁!”少年警察憋红了脸,才刚刚变声没多少年月的嗓音瓮声瓮气的,“我爹说我脑子笨,不是读书的料!”

    眼前都是从曼城警校短训班结业后最新上岗的警察。除了年龄偏小外,刘兰曦还在中间发现了一个持续了好多年的微妙现象:每年成为警察的人里面,华裔的比例越来越小。比如现在的十几个小警察里,只有三名华裔。

    原因其实很简单,在传统的东方观念里,“衙役”其实是一种非常低贱的职业,被称为“不良人”。也就是说,做这个职业的人,都被视为会让祖先蒙羞的“恶人”。历代封建王朝甚至还有规定,家中有人担任衙役。其后三代不准考科举,可见社会对这种“恶业”的歧视程度。

    即便在华美的宣传中,警察是属于为全体市民服务的光荣职业,但随着移民后的生活越来越安稳,相比福利众多钱途无量人气爆棚的国防军来说,愿意加入警察队伍的华裔年轻人就差了好几个档次。要打破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思想,恐怕还需要很多年。

    “当警察也要动脑子的,书还是要继续读,谁说警察就不能做大事?”刘兰曦回过神。对着陪伴自己视察的安德森皱起了眉头,“回头给部里打个报告,可以在警校开办文化夜班,去国立中学请老师。非值班出勤的警员,可以轮流去学习。降低招录警员的年龄门槛是有点迫不得已,但这些孩子都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文化教育还是不能耽搁的。”

    “那当然!”安德森赶紧如鸡啄米一样点头。

    “安德森长官。南二街社区出事了,需要支援!上帝啊,那里糟糕透了。就好像暴乱一样,国土安全部的防暴小队都出动了!”就在此时,突然一个警察汗流浃背地跑了进来,对着安德森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

    “到底怎么回事?!”刘兰曦心里一跳,赶紧回过身。

    “呃……很抱歉,夫人!”普通警察一看是政府内阁的警察部长,顿时吓了一跳,赶紧一个立正,“是这样的,南二街社区的居民们堵在了社区门口,不准建筑公司的工人进去。”

    ……

    为保证下阶段的新增移民的安置,以及对旧城区的街道和社区布局的调整改造,建国初期最早一批简易公寓社区即将拆迁重建,但这个过程中却发生了纠纷。当年含辛茹苦还清了《移民住宅安置贷款》的老移民们,当听说国营建筑工程集团要把他们的家全给拆了,而且新的安置地居然是刚刚建镇的“新罗谢尔镇”,就个个不干了。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某些人又冒出的恶趣味,新罗谢尔镇的名字,也正好与后世该地的地名一模一样,位于长岛湾北面的对岸,距离正在规划建设中的长岛东区还不到20公里。如今那里正在安置一批从法国罗谢尔港迁来的数百名法裔移民。

    罗谢尔这个法国胡格诺新教徒的“斗争圣地”最终被法国王室攻占镇压,法国政府在清算叛乱分子的同时再一次剥夺了国内新教徒的政治和经济权利。为了安抚这些在国内宗教战争中凄惨收场出逃的新教徒技工家庭,华美民政部和移民部干脆特地把这个新的城镇命名为新罗谢尔,以增加他们的亲切感。

    但为了改变法裔新教移民偏向孤立封闭的作风,加之首都人口已经超过4万,目前急于向四周分流,在财政紧缺的当下,曼城市政府就专门选中这片即将拆迁重建的老旧社区的老国民,打算一并落户到新罗谢尔镇去,这之中大概总共包括100多户居民几百号人。

    可惜的是,随着“本地化社会”生活与教育融合的推进,已经定居在曼城的这些老国民似乎开始无法接受这种强制迁徙令了,于是几次三番的求情未果后,这次干脆自发组织在一起,拒绝拆迁工程队的进入。

    街区警署接到了国营建筑工程集团和市政府工作人员的报案,马上派出了一队警察,想要强行驱散聚集起来的顽固分子,结果被一群手拿木棍和铁钎的“社区保卫者”三两下就打了出去。

    这还得了,这不是造反吗?!这下事情可就彻底闹大了,气急败坏的当地警署在封锁街区的同时,又向国土安全部所属的内务安全单位发出了求援。一个小队的防暴军警带着军用制式步枪等大杀器匆忙赶往事发街区,准备镇压“暴乱”。

    一时间,几乎半个长岛西区都被惊动了,不断有其他街区警署的增援警力赶来,家庭主妇们是关门闭户,附近的幼儿园和商店更是上门紧锁,生怕被牵连进去。

    ……

    七八十名顶着黑色警用木制方盾的警察死死地围住了一片低矮的社区大门,人墙后又是一排手持步枪的国土安全部内务军警。门内方向,站着上百名男子,手里都拿着木棍或是铁钎。一个个对着警察怒目相向。中间对峙的区域地面,几滩醒目的鲜血触目惊心。而在警察身后不远的街边,站着大概上百名面带冷笑的国营建筑工程集团的施工工人,更多的市民则在远方的街口驻足观望。

    “再次警告,马上放下武器!否则将以妨碍公务、煽动暴乱、破坏国家安定罪逮捕你们!胆敢抵抗的,我们有权动用任何手段!”

    警察人墙后,一个佩戴国土安全部徽章的华裔军警正铁着个脸,举着一个铁皮喇叭在喊话,身后的防暴军警纷纷举起了步枪。但对面的拦路男子们。也许是意志坚定,也许是知道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除了沉默和惶恐的表情外,并没有当场让步的打算。

    “这里谁负责?!”

    人群后传来了一声严肃的问询。警察和内务军警们纷纷回头,只见一名身穿高档衣裙、胸口还佩戴着一个特殊警徽的中年女性,正带着几十名年轻的警察走来。

    “我是警察部长,这不过是略微有点过激行为的民事纠纷。不需要如此恐吓市民。现在这里的一切由我处置!”刘兰曦走到领头的军警面前,很不高兴地指了指了对峙的人群,“动动你的脑子。你打算引起首都几万人的恐慌吗?”

    “我很抱歉,长官!我是接到求援后,按照内务安全条例行事。”军警头子赶紧辩解,顺带着一挥手,军警们纷纷放下步枪退到了一边。

    “安德森警长,你安排警力疏散附近街道围观的市民,派人巡逻,注意保护学校和幼儿园。”刘兰曦说完,分开警察人墙,独自一人朝面露死灰的“暴力抗法者”走去。

    “上帝啊,他们现在正在失去理智,希望您能放弃!”安德森见警察部长一个人前去,顿时吓白了脸。

    “失去理智的不仅仅是现在的他们,还有其他人。”刘兰曦轻轻摇了下头,拒绝了安德森的劝阻,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不少。

    看着位高权重的警察女部长走来,本就在处于惊恐崩溃边缘的男子们也跟着出现了慌乱,纷纷拥挤着后退,后排少数几个青年干脆丢下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