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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1620第115部分阅读

    时纷纷应和,纷纷夸赞总督王老大人一心为国,老当益壮的风范。

    “可惜老夫年老体衰,怕是为陛下做不了多少事了……待两广父老安居乐业,老夫也要告老还乡。含饴弄孙了。”王尊德客气地微微摆手,再望向南面,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把头转向了身后的幕僚,“数日前有报,广州备倭都指挥使缉捕米夷通译一事,可有后闻?”

    “呵呵,下官等按总督大人前令处置,已扣押米夷人船。现已查明,那赵姓通译本是广州府新安县人。还是秀才功名,却离家背井为外夷驱使,营私犯禁,实在是败坏礼教、有辱国体。不日将押解到广州府,盘审定罪。”一个幕僚赶紧拱手,一五一十地回答。

    “嗯……可有人说情的?”王尊德不动声色,摸着胡须继续问道。

    “这倒未曾听说,不过总督大人严令之下,想必广州等地也无人敢徇私枉法。”幕僚擦着冷汗。生怕说错一句话。

    “那就好。吩咐下去,若是有人前来打探,或是拿着福建巡抚熊文灿的贴来说情,也一并拿下了。”王尊德想了下。还是补充了一句。

    “下官晓得了……”

    “督臣!不好了,督臣!”正在此时,一个官员连滚带爬地从山路上跑来,头上的乌纱帽都颠歪了。

    “不成体统!”王尊德胡子一吹。当场就呵斥起来。

    “下官失礼!督臣,番禺县令、南头备倭都指挥使有急报!前日夜,有贼夜袭番禺。截了在押米夷人船,逃出外洋了!”小官吏战战兢兢,边说边擦汗,“事情始末还未查清,当夜又有米夷兵船趁夜从龙鼓水道以西直入虎门,声言其国人受辱带伤,逼胁番禺官衙放人,并赔付白银三千两……番禺县令拒之,米夷兵船遂炮击虎门,破沙角炮台而走……”

    “你说什么?!这些番夷果然张狂之极!”王尊德只觉脑袋一热,就头晕目眩,好半天才缓过神,颤着手指向了南面,“速速去广州,传广东总兵官陈谦前来见我!”

    王尊德连吼了几声,就感觉全身无力,偏偏倒倒,一旁的幕僚和家人赶紧涌了上去。

    ……

    大概戌时时分,赵明川再次从昏昏欲睡中醒来。

    被关进番禺县衙大牢已经三周多了,每天都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阴暗的光线,排泄物混合着稻草发酵后的恶臭,还有隔壁另一座牢房里某些人持续不断的疯疯癫癫,几乎就是赵明川每日醒来睡去周而复始的感受。

    “哟,醒来了?我还说你不饿呢!”一个狱卒从一边走来,将一碟子不知道什么烂菜叶做成的咸菜和一个馒头塞进了牢房,一边笑呵呵地蹲了下来,“进来的时候,也是白白净净的读书老爷模样。可惜你顶在了风头上……幸好你只是个跑海的通译,若是犯事的弗朗机人,估计早提出去砍掉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此欺上瞒下,这大明就坏在……”赵明川有气无力地抓起馒头,苦笑着连连摇头。

    “哎,听外面的人说啊,那夷船上的人好像都看你的脸色吧?我说你也别硬挺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别人都当你们跑海的日进斗金,要在番禺地面行走,还想跟市舶司和备倭都指挥使的人过不去?事情惹大了,一旦送到州府衙门定罪,你们这些人就真过不了这个坎了!”衙役似乎这些年也看多了这种事,忍不住轻声劝说着。

    “也罢……多谢小哥提醒,若是船上同僚平安,我……”

    大牢外似乎传来了微弱的呼喊声,更远的地方还能听见一阵阵炮响。番禺县衙大牢戒备还算森严,除了提审人犯,牢门内外都是上了大锁,必须同时解开,才能打开牢门。蹲在牢房木栏外正和赵明川闲聊的狱卒好奇地站起了身,提着腰刀缓缓朝紧闭的牢门走去。

    “外面吵什么?”狱卒举着烛火,好奇地凑到牢门前,掀开厚重的小窗,就朝外面打探。

    昏暗的大牢外的院子里,本应该巡逻站岗的若干衙役都不见了,还约莫能听见几丝呻吟声,与此同时,从角落里还奔出几个黑影,人人都背着包袱,手里抓着类似泰西短火铳的事物。

    “有……有人劫牢?!”

    小狱卒心里一阵猛跳,下意识地就关上了牢门上的小窗,回身就缩到了大牢通道里。正准备跑进通道尽头去喊其他几个守班的狱卒,就感觉身后牢门方向喷出一股蓬勃的热浪。

    一场剧烈的爆炸卷着牢门的燃烧残屑和一大股的烟尘冲进了大牢,小狱卒的身体直接飞离地面,狠狠撞在了通道墙上昏死过去。紧接着,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提着转轮手枪冲进了大牢。

    “赵先生,我们是亚洲情报司的!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码头有人负责夺回商船!”一个黑衣汉子走到木栏前,扯下了面罩,露出一张华裔的面孔。

    而此时的赵明川,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

    ……

    10月12日夜,6名华美亚洲情报司的特工,携带武器潜入了广州府番禺县城。包括陆军特战队退役兵在内的几名亚洲情报司的特工,用简单粗暴的爆破方式炸开了县衙大牢,当着一群手脚发软的县衙狱卒的面,把关了大半个月的赵明川给救走。

    而在番禺码头上,同样6名特工登上了被扣押的华清池号飞剪商船,直接干翻船上的若干看守兵丁,带着船员和商船强行撤离广州。

    接到海军司令部“有限打击”的授权命令后,新官上任的亚洲舰队司令王志华,在肯特少校的陪同下,乘坐黑水晶号轻巡洋舰,带着蒲公英号、刚从辽东返回不久的月季号、以及护送运输船队的郁金香号等3艘护卫舰,在掩护亚洲情报司解救赵明川行动的同时,象征性炮击虎门要塞沙角炮台。

    炮击稀稀拉拉地持续了十几分钟,大约100发炮弹落在虎门沙角炮台内外,算是强度很低的战斗。但从1600米距离上发起的齐射,却直接把驻守虎门炮台的明军打懵了。这些年好不容易仿制出的二十多门葡萄牙红夷大炮此时完全没了用处,就眼睁睁地看着漆黑的远方海面,那一排排闪烁的炮口将自家的炮台当成玩具在打,事后一盘算,死伤官兵数十人。

    又是几天后,一艘刘香家的快船驶进了福建金澎海防水师的驻地金门,为郑芝龙送去了一封信。另一边,李国助本人则早就悄悄来到广东总兵府的驻地南澳县,面见老熟人、广东总兵官陈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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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太岁头上动土

    从10月中旬到11月中旬,两广总督府一边通令沿海军阵卫所全力戒备,一边六百里加急上报京师。早过花甲之年的王尊德亲自坐镇广州城,熬更守夜,每日不断召见本地文武官员,又是安排兵马战船辎重,又是按图思策,准备迎接米夷“进犯”。

    不过这么一个月内,都没再见到米夷一兵一船出现,王尊德心里那个火就更加按捺不住了。一怒之下,王尊德又习惯性的把气撒到了澳门葡萄牙人身上,以“防番夷互通”为名,又派遣督标营进驻澳门,封锁城港,让去年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生意的葡萄牙人欲哭无泪。

    按道理,这样的大事,怎么也应该通知同样要承担闽粤海防的福建巡抚熊文灿吧?但王尊德的脾气实在是古怪,硬是没有一份公文送到福建巡抚衙门,就更别提指望手握大明东南沿海第一强军水师的金澎海防副将郑芝龙来支援了。

    11月18日这天,一名据说是雷州的海商,终于为王尊德转来了一份华美国的外交公文。同时,一支由四艘战舰组成的华美舰队也出现在广州以南十几海里的洋面,让路过的闽粤海商都胆战心惊。

    公文落款人是“中华美利坚共和国外交部驻明珠岛海外领事务司范”,外交公文里自然是礼貌中带着让王尊德咬牙切齿的内容。

    “……受相关受害者委托,贵方须赔偿此事件中我国国民受到人身伤害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以及扣押商船造成的经济损失,总计白银三万三千六百零五两,并保证不再发生上述影响双边贸易及友谊的事。若贵方对此有其他看法,双方近期可在广州外海进行外交接洽,妥善处理为上。”

    一个幕僚扭扭捏捏地念着由简体字写就的华美外交公文,虽然许多字眼并不是很明白,但联系上下文。也能大概对出个意思。

    “荒唐!不过是一数典忘祖之辈,弃国投夷之徒。营私犯禁、纵兵寇边,还如此猖狂自得,夜郎自大,不把大明朝廷放在眼里!”王尊德一边咳嗽着,一边猛拍桌案,堂下的一众文武官员都面面相觑。

    “督臣,如今福建没有任何响动,朝廷是战是和也未可知。米夷兵船远来,泊于澳南外洋。大可不作回应,假以时日待其粮尽,自然退兵。”一个官员站了出来,小心地说着,一边还朝神情紧张的广东总兵陈谦看了过去。

    “哼,蕞尔小邦,不过是些色厉内荏之徒。本督既受皇命总督两广,这米夷宵小犯禁之事,当雷霆击之!”王尊德丢开外交公文。直接拿起了桌上的总督令符,“陈总兵,如今兵马战船以备妥当,你明日领兵出海巡检。若番夷兵船不尊我朝禁令,可尽剿杀之!”

    “末将领命。”被总督王尊德这么一喊,陈谦似乎早有预感般当场打了个冷战,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堂上。跪地领命。

    ……

    1630年11月19日,周二,大明帝国史崇祯三年十月十六。

    广东总兵陈谦率领的明军水师磨磨蹭蹭地终于开到了澳门东南十几海里的万山群岛附近海域。和已经守在此地多日的华美亚洲舰队相遇。

    身下是闽粤一带水师里最大的战船,怎么也算是大明水师上了档次的一流战舰。除了荷兰人的兵船,就连吕宋弗朗机人的大多数战船也没法匹敌。不过也就是座舰这一艘能撑住面子,而此次出击带出的其他三十来艘,最大的也不过千料。相比之下,远方几里之外,那四艘华美战船,每一艘都比自己的座舰大了一圈。

    对于两广总督被下面的人忽悠地针对番夷海商和福建方面的事,陈谦也一直持保留态度。因为他本人就长期接受着包括澳门、吕宋甚至是爪哇的番夷商船的贿赂,更别提那些隔三岔五就会给自己一点小小孝敬的闽粤海商了。

    但王尊德偏偏正在气头上,硬是把这种神仙打架的脾气发挥到了极致。打的话,连郑芝龙都闭着眼睛装看不见,万一有个闪失,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何况自己早就收到了吕宋李国助给的银两。不打的话,这些年被王尊德清理的文武官员就是榜样。

    “军门!离夷船不足三里了,不如先发炮警示一番?”一个心腹参将在一旁小心说着,看样子也暗地里收到了李国助的好处,早就猜透了上司的心思。

    陈谦捏着胡须,很艰难地点点头:“嗯,此次只是驱走夷兵,护住广州出海水道即可,万不可浪战。”

    参将心领神会,马上跑到船楼上,命人摇起了指挥旗。八艘明军战船接到了命令,开始磨磨蹭蹭地转向,迎着侧风朝着华美亚洲舰队而去。

    旗舰黑水晶号轻巡洋舰上,王志华带着一丝狐疑放下了望远镜,对着身边的肯特少校说道:“不是有人通了关系,明军那里已经打过招呼,不会出战吗?”

    “也许他们接到了必须作战的命令。”肯特少校也有点把握不好,因为望远镜里,对方的主力阵型明显就不太像是要来拼命的样子,但又偏偏派出了几艘小船摆出了迎战的阵仗,怎么看那些小船都不可能和自己的舰队火力相抗衡。

    “想做个姿态?”王志华把头转向了东北方向,对李国助信誓旦旦的保证起了疑心,“不管了,既然带有敌意,那就打了再说!命令如下:全舰队保持航速6节,航向东北,进入1000米距离开始炮击!”

    黑水晶号轻巡洋舰首先开始转向,其后紧跟着3艘护卫舰。每艘船上的枪炮官和观测兵,都小心翼翼地把头靠在合像式测距仪上,计算着明军船队的距离。

    很快炮击的命令就传达到各舰,四艘战舰在几秒内都打出了第一发校正弹,随后经过长期训练的齐射开始。

    经过初步校正的第一波炮弹带着呼啸落在了明军船队之中,掀起了大片的水柱,吓得好多年都没有正儿八经出过一次操的明军水师官兵直哆嗦。

    “军门……还有两里之远,这米夷兵船就首先开炮了!”心腹参将脸色瞬间发白。因为他一眼就看出这些入水的炮弹明显不是胡乱打出的。

    又是一轮齐射,炮弹炸起的水柱离明军战船更近了,甚至已经有一艘小型战船还被冲天而起的水柱荡弯了方向。这时,就连陈谦都坐不住了,手里捏出了大把汗。

    距离不足800米,华美舰队的第三轮齐射不再给明军战船继续玩刺激的机会。一艘小船十分“幸运”的同时被两发90毫米高爆炮弹击中,顿时腾起的火焰和膨胀的冲击波就撕碎了船体,十几名四肢不全的明军水师官兵混合着烟尘木屑飞了出去,整艘船当场就散了架。

    还没进入己方的开火射程,明军就遭受了损失。没忍住性子的某些明军战船也开始用船首炮发起了回击。可惜有效射程不足500米的两三斤小炮根本无法给对手造成任何麻烦。

    华美舰队第五、第六轮齐射过后,从主力队列前出迎战的明军前哨船队就崩溃了,出击的八艘小型战船就有三艘被炸得四分五裂,还有一艘也冒起大火,剩下的战船完全丧失了斗志,纷纷改变航向,企图逃离战场。

    不过华美舰队似乎并不打算提前结束这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试探性海战”,两方距离缩短到500米的时候,华美舰队的炮击速度猛然提高了一个档次。

    第七轮齐射。又一艘明军战船舯部发生了爆炸,另一艘的桅杆直接被炸上天……第十轮齐射结束后,还留在炮击射程的明军战船就只剩下了已经屁股朝着自己往回逃的最后一艘船。

    “算了,看样子他们也没胆量全军压上。剩下的交给范力他们处理吧。”王志华虽然感觉意犹未尽,但也忍住了将对方一网打尽的兴致。

    ……

    万山群岛海战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广东总兵陈谦率领的水师连对方的衣服角都没摸到,就战损七艘。官兵死伤数百。陈谦这次没有退回广州城,而是带着剩余战船直接往东撤退,打算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南澳岛。然后仅仅派了一个守备向等候“捷报”的两广总督王尊德报信。

    “……米夷船坚炮利,远数里发炮即中,本军虽死战不退,然子药告磬、难以为继,当退守南澳,再徐图之。”

    收到前方海战失利的王尊德,气得呕出一口血来,直接拍着桌子大骂陈谦失军辱国,其罪当诛。要不是左右幕僚死死规劝,这个老头就差当场拔出宝剑去南澳县追砍陈谦。

    11月20日,王尊德再次拒绝了华美外交特使范力转来的和谈文书,甚至开始向广州府周边港埠发布公文,今后不许任何番夷靠港。

    两日后,似乎是为了再给王尊德的伤口上撒下最后的致命盐巴,华美亚洲舰队再次冒雨驶入广州湾,直接大白天向虎门要塞发起了炮击。

    这次的炮击就不再是象征性了,密集的弹幕式炮火覆盖持续了近一个钟头,超过1000发高爆炮弹几乎把虎门沙角炮台炸成了废墟,二十多门明军大炮全部被击毁,官兵伤亡数百。然后华美亚洲舰队派小艇直接在虎门登陆,丢下了一份最后通牒:如果王尊德继续采取仇视华美国的态度,拒绝和谈,就炮击广州城。

    一口一个咬死王尊德本人,华美国抓住王尊德性格软肋“往死里逼”的恶毒策略终于收到了成效,得知虎门海防要塞全灭、华美舰队即将炮击广州的王尊德,在总督行辕吐血数升,次日病亡,他的死比原本的历史早了一年。

    11月26日,“惊闻广州事变”的福建金澎海防水师与大员宣慰司水师一部“姗姗来迟”,副将郑芝龙带领着这支庞大的主力船队开进了广州湾。

    在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