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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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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川中岛风云 第八章 海津城军议

    第八章 海津城军议(本章免费)

    李晓的话如石破天惊一般,顿时令胜赖身躯一震。武田胜赖顿时面红耳赤,一个被他压抑已久的念头,在心底冒出。武田胜赖头埋得低低的,双手如鸡爪般,紧紧抓着自己两个膝盖,显然正作着很激烈的思想斗争。

    李晓见了微微一笑,开口言道:“胜赖公子,你可以不必这么着急的答复我,等你想清楚了再说。”

    “不用,”武田胜赖抬起头来,直视李晓双眼说道,“我的大哥武田义信,其魄力不足以执掌武田家,如武田家在他手中,很有可能会败亡。总有一日,我会证明给父亲,还有所有家臣看,我才是比义信,更适合继承武田家的人。所以还请先生一定要辅佐我。”

    李晓哈一笑,从被窝里站起身来,穿着内衣却肃然言道:“很好,方才如果你扭扭捏捏,说什么顾及兄弟情谊之类的话,我会立刻将你赶出这个营帐,难得再理睬你。我们现在身处的是什么时代?无比混乱,下克上的时代!若你还是心存妇人之心,不敢践踏伦理道德,那么你就不配争夺这个天下!”

    武田胜赖双目放出异光,重重地点头。执掌武田家是他的野心,但一直来都被深深地压抑,自来父母和家臣只是告诉他要如何与兄长和睦,作一名臣子的职责。所以他一直不敢将这个念头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叔父,贴身的侍从。

    但这一次他终于吐露了心声,正视了自己的目的,顿时也感觉无比舒畅。

    当武田胜赖走出李晓的营帐,折服一个令人父亲和两位叔父都十分看重的人才,顿时令他自信心暴涨,走起路来都是一副意气飞扬的姿态,仿佛天下在自己掌心,唾手可得一般。

    而在营帐中,李晓则披着衣服,遥望着营帐外的夜空,顿时思绪万千。

    在历史上,武田信玄的继承人并非是现在深受信玄本人和众家臣团看好的武田义信,而眼下这位武田信玄第四子武田胜赖。

    或许这一次对李晓而言是一个对未来成功的政治投资。

    永禄四年,公元1561年,八月二十九日,川中岛。

    武田军撤离茶臼山本阵,全军渡过千曲川,与海津城附近立阵。而越后军面对后路被截断的危机,仍旧按兵不动,主将上杉谦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耗去,越后军沉稳的表现,反而令武田军有所坐不住了,又过了十日,就在九月九日这天,武田信玄于海津城内召集众家臣开军事会议,决定是否与越后军决战。

    有近五十名武田家的家臣都参与了此次军事会议,这些人都是武田家绝对的重臣,而李晓居然被武田信玄亲自指定获得参加军事会议的机会。

    会议地点选择在海津城城主高坂昌信的居所,是一个标准的日式庭院,四周栽满了樱花树。

    主公武田信玄一身甲胄,十分正式的武将装扮,则坐在房间正中的叠席(即榻榻米)上,两名小姓侍立在他身后,一人手捧着他的太刀,一人手捧着他的头兜。

    而位于武田信玄的右手侧是高海津城城主坂昌信,马场信房,饭富虎昌,小山田信茂等跟随已久的甲斐系家臣,而左手一侧是武田信繁,武田信廉,武田义信,一条信龙,|岤山信君等直系亲属或女婿,组成的所为“一门众”。

    而引人注目,位居于他们位次之后的,是降服武田家不算太久的信浓系家臣,这些人被称作“先方众”。其代表有松尾城城主真田幸隆,木曾福岛城城主木曾义康等等。

    在他人提到真田幸隆的时候,李晓多朝此人看了一眼,由于坐得较远,看不仔细,依稀只看出了这位后世大名鼎鼎的人物,不过像是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模样。

    但是李晓联想起他几个儿子,孙子的作为,横看竖看怎么看,也瞧着这位真田家的塑造者长得一副野心家的模样。

    而木曾义康这位则是昔日与村上义清等并称的信浓豪族,后在武田信玄的侵攻下才降服的。此人虽能力平平,但是家世十分显赫,他的祖先就是日本历史上武将,名气仅次于源义经的木曾义仲。

    这十数人都是武田家重臣大将,能够入屋安坐,坐在灯芯草铺成的叠席上,双膝并拢,后臀坐在脚跟上,这种姿势称作“正坐”。这种坐姿在中国唐以前十分盛行。

    而李晓还有其他武田家家将,只能跪坐在庭院之外,身下铺着一个小垫子。

    房间四周的推拉门还有隔板,都已被去除,只留下四根柱子,这种颇为开放式的设计,就是为了方便庭院中的武将们,都听到见到室内军议的所有流程。

    现场武田家那声名赫赫的家臣团尽数到场,诸如不少位列武田四名臣,武田二十四将之中,此刻作为武将收集狂人的李晓恨不得立码拿个相机,以毕业照的形式,来个大合影。

    众家臣们坐定后,首先发言的是长男武田义信的师傅,武田信玄的心腹重臣饭富虎昌。

    此人面色肃然,一副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模样,而两道粗眉毛下,目中透出迫人的目光,令人第一个感觉是此人性情刚勇粗豪,又有添着几分刚愎自用。

    饭富虎昌是武田家麾下同时统帅着有着武田家第一强军之称的“赤备骑兵”。

    饭富虎昌开口说道:“主公,我军在兵力和军事布处上都是比越后军占优,如果害怕谦信的计策而不采取主攻,将会被一众家臣嘲笑,所以应该在一刻钟後,主动攻击越后军。”

    饭富虎昌刚刚说完,位次紧挨着他之下另一重臣,也是李晓的老熟人,马场信房亦出声附和:“长时间的对峙会影响军士的士气,而且越後的补给线和援军将会到达敌方阵营,应速战速决,振奋军心。”

    这两人的观点一致代表了甲斐系武田家重臣的意见,另外海津城城主高坂昌信,有“鬼美浓”之称的猛将原虎胤这些跟随武田信玄已久的老将也纷纷表态赞同。

    接着重臣议论纷纷,倒是一致决定与越后军一战。

    在家臣商议完毕后,武田信玄肃然地下达了最后决定:“此次战役的目的,在于让上杉家不敢再窥视我信浓国,换而言之,我们必须将这支越后军全歼在此,所以我下令明日与越后军决战。”

    接着武田信玄将手一挥,举起手中的军配言道:“但凡以作战的胜负,五成以上为上,七成以上为中,十成为下。这是为何?因为五成的胜算,能鼓舞将士进取,七成令人麻痹大意,十成,必产生骄傲之心。所以只能不可以为我军将越军多而轻敌,上杉谦信乃是当世名将,至今未败一战。全军上下必须当作只有五成胜算,而全力以赴,各位明白吗?”

    “喔。”

    众将集体下拜,表示服从。

    这时一名自报为山本勘助的家臣,在屋子外候命等待接见。

    李晓听到对方的名字,心里不禁一动,坐直身子朝大门外望去。

    第一卷 川中岛风云 第九章 运筹帷幄

    第九章 运筹帷幄(本章免费)

    对方是个独眼,左眼包着漆黑色的眼罩,而右腿又跛了,手底只能靠着肋差刀鞘,一步一步挨上会议的地方。刀鞘叩地一声声闷响,山本勘助一瘸一拐地走上来,参见过武田信玄。

    在李晓所玩的光荣游戏中,山本勘助是一名评价很高的谋士,在信玄时期和真田幸隆并列为武田家两大谋士之一。当然印象最深还是nhk播放的大河剧《风林火山》,剧中就是以山本勘助为主角,介绍他的一生。

    “勘助,你这几日在川中岛附近打探如何?”

    “回禀主公,我已经探查清楚,从今夜到明天黎明这段时间,海津城下,还有千曲川将会有大雾弥漫。我询问了多个当地的农民,他们都异口同声的如此说道,而且属下这几日也做了详细的探查,确定从今晚到明日拂晓这段时间,肯定会有场大雾。”

    听完山本堪助的禀报,武田信玄问道:“诸位,针对于此,各位有何高见?”

    一般而论,上杉谦信的本阵驻扎在妻女山居高临下,武田军任何一方面进击意图,都会为越后军察觉,并迅速制定出反击的措施。故而乘机大雾之际,夜行转移,在天明前突然出现在妻女山越后军本阵面前施加进攻,这无疑是上策。

    屋内的众将也正为如何进击,争论不下,而坐下庭院之下的李晓等其他家臣,一般是不能轻易发言的,所以只有无奈的干等军议的最后决定。

    而这时,李晓却将目光紧紧盯着那位独目瘸腿的山本勘助。

    “主公,在下有一计谋,足可击败越后军?”洪亮的声音在屋内回响,众将看去正是山本勘助。

    “讲。”此刻武田信玄也正为进军方案而感到苦恼。

    “我军可以兵分两路,先派遣别动队迂回行军,在越后军的背后发动奇袭,迫使越后军往川中岛逃走,而主力部队则在川中岛迎头痛击越后军,使两军前后夹攻,方为有效地消灭越后军。”

    山本勘助此言,一下众将哗然,马场信房,饭富虎昌等人都眼中都露出深深思索的神色。

    武田信玄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出声问道:“此战法听起来十分新颖,可有名字?”

    “此战法如模仿啄木鸟“捉虫”时,敲击树得背面,然后在树得正面等待虫出现,所以可以名为“啄木鸟战法”。”山本勘助沉声回答道。

    对于山本勘助提出的啄木鸟战法,熟知历史李晓心知,此战术并没有问题,但是最终却被上杉谦信破解,并将计就计,导致了武田军在川中岛合战中陷入苦战。

    不过李晓即使知道,也不会在这时候出声反对,自己人微言轻,能改变得了什么呢?这就是熟悉历史的糟糕处,

    武田信玄听了山本勘助亦有几分赞同:“很好,啄木鸟战法,诸位还有什么异议?”

    马场信房,饭富虎昌这等在武田家拥有绝对话语权的老将对山本勘助的意见都没有表示异议,其余的信浓系大将皆眉头皱起,若渡过千曲川,攻击山上的越后军,无疑必须差遣他们熟悉本地地形的信浓先方众为前锋。

    与越后之龙上杉谦信交锋,这无疑是一场苦战,但是以他们的身份目前无法表示反对。

    就在真田幸隆,木曾义康未说话时,武田信玄将目光越过了众家臣,反而看到在台阶,一副百无聊赖状的李晓,开口问:“李晓,你觉得这啄木鸟战术,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簌簌地都看到了李晓身上,这段日子武田家上下都知道,武田信玄收了一位来自大洋对岸明国的武士。

    “李晓君,我武田家军议,不以言论罪,不讲出身,尊卑,你大可直言不讳。”武田信玄微微笑着,看着李晓缓缓说道。

    “是。”李晓答了一声,微微抬头时,同时感觉到有两道目光正牢牢地盯向自己,一道是大郎武田义信的,对方目光中很显然流露出不屑,轻蔑之意,一副世家公子的仪态,而手里则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折扇。

    而另一道则来自四郎胜赖,他的神色上于太郎截然相反,一副期待的样子,似乎恨不得李晓说出一番高屋建瓴的话语来,驳倒众人的意见,以竖立其在武田家的名声,让父亲武田信玄高看一眼。

    而众家臣亦然看着这位来自明国的武将,看他是否有什么真知灼见将要发表。

    面对众人的逼视,李晓只是洒然一笑,谦虚且低调答道:“主公,在下新来乍到,军务还不熟悉,并且才疏学浅谈。能蒙主公召见,位列此一席之地,听闻各位大人的真知灼见,这已经是在下荣幸。”

    出言一出,堂上众家臣愣了一下,随即传来哄堂大笑。武田信玄笑笑言道:“既然李晓你军务不熟,那我也不加以勉强。”

    李晓微微一笑,双目却将堂上众人的表情丝毫不露的,一一看在眼底。

    首先的大郎武田义信,先是不屑地哼地一声,然后和一旁饭富虎昌耳语了几句。饭富虎昌听完亦看了李晓一眼,捏了下颚下胡须,随即摇了摇头。

    而一旁的胜赖却十分焦急,数次目示李晓。在场之中只有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两人看向李晓时露出了一丝欣赏之色。

    武田信玄提问完李晓后,然后目光扫向左侧信浓众一方,问道:“好,既然是这样。幸隆,义康,你们二位如何看的?”

    真田幸隆,木曾义康两名信浓众的代表人物,对望一眼,然后皆拜下答道:“我等没有异议。”

    于是乎,次日执行啄木鸟战法的军议就这样被通过了。会议上决定由真田幸隆的先锋队担任向导,以信浓众连同甲斐系的高板信昌,饭富虎昌,马场信房组成的别动队,偷袭妻女山。

    而武田信玄留守本阵,于明日凌晨渡过千曲川布阵,迎击败退的越后军。

    李晓站起身子,随着退席的家臣们一起去吃午饭,而武田胜赖则没有过来,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李晓看在心里,仍觉得这小子,还是太不成熟了,喜怒太形于色了。不过这也是他的本色,说不准也是将来的优点之一,织田信长的个性不也是如此吗。

    以今日这种情况,他在武田家的地位,如何敢评论马场,饭富两位重臣的意见,所以他在军议上的任何评价,无论对错,都是错。

    即使他能成功推翻两人的论点,那么也相当于他开罪了以马场,饭富为首甲斐系的众将,将来在武田家的日子绝非好过。

    这样即便将来武田家在明日川中岛合战大获全胜又如何呢?就李晓的野心而言,是以窃取权力为最高目的,即便武田家最终能够一统日本四岛,六十六国,但其中没有李晓的位置,对他而言也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

    妻女山,越后军的本阵。

    乱龙旗,毗沙门天旗两面白底黑字的大旗,正迎着川中岛吹来的带着湿气的风猎猎而动。两杆大旗犹如左右门户一般,守护着这位不过三十岁出头的男子。

    对方身材魁梧,比侍立的众武将几乎高了一个头,他的铠甲上套着一件雪色僧衣,同样一袭白色绢布罩在头上,这位正是“尚义”,终生奉“义理”而战的上杉谦信。

    以双方的统帅的气质而论,武田信玄就像一位洞悉人心,深谋远虑的长者,而上杉谦信则像是一名霸气外露,果敢而决断的大将,此时的上杉谦信仅仅三十一岁,比武田信玄小九岁。

    上杉谦信身材极其魁梧,现在正笔直地挺立着身子坐在马扎上,遥遥望着山下的海津城武田军本阵。

    这时上杉谦信眉头一皱,开口问众将:“为何见今日武田军的炊烟,较以往浓密并提前了?”

    “将军大人,很可能武田家就要行动了。”

    说话是村上义清,此人原为信浓豪族,勇武过人,曾给予武田信玄生平仅有两次败战,但最后还是不敌武田家的攻略,投奔上杉谦信旗下,希望能凭借越后军的军势,恢复他原本在信浓统治。

    这时越后军首席虎将,柿崎景家开口言道:“不论武田军战与不战,我军粮草已近耗竭,必须是到了破围而出的时候。”

    上杉谦信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盯着山下的武田军的本阵,然后沉声说道:“信玄用兵,深得孙子谋略的真味,虚虚实实之际,或许是故意引诱我等下山攻击,眼下尚不可贸然下定决断。”

    正在这时,一名信使气喘吁吁地从山下跑上,并通过小姓将一封密信交到上杉谦信的手中。

    上杉谦信拆信一看之后,便随手将信纸一揉,笑道:“武田信玄,已决意今夜出兵,兵分两路,袭击我妻女山本阵。”

    越后军众将皆吃了一惊,其中以多智而著称的直江实纲,问道:“信的内容可靠吗?要知道这也可能是信玄的计谋。”

    上杉谦信摇了摇头说:“不会有假,信玄要信浓先方众来与我军厮杀,却不知信浓众却并非对信玄归心,不肯消耗实力,所以信浓众这才向我报信,目的是要让我乘虚而入,直取八幡原信玄的本阵。”

    直江实纲思索了一下,言道:“前三次川中岛合战,甲斐军一直采取避战的方式,与我军拖延,而今日竟决定作全军决战,这倒十分古怪。主公不如召集军议,与众将会商再做决定。”

    上杉谦信毫不客气地,嗤笑说道:“如果召开军事会议即可打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