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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门生第14部分阅读

    :“如果我们每日主动送一些鸡鸭牛羊到山上去,老虎岂不是不会下山伤人了吗?这样做我们不就可以免去人员死伤的风险?”

    江逐流叹了一口气道:“赵三弟,这种想法很迂腐!每日里送鸡鸭牛羊?那酒楼里赚的钱够不够给老虎买鸡鸭牛羊的?即使暂时够,那么以后呢?老虎的胃口会越来越大,它们甚至会借着我们送的鸡鸭牛羊加快种群繁殖,从一两只老虎变成五六只乃至一群。一只老虎我们还能喂得饱,那么一群老虎呢?我们还能喂饱它们吗?到时候我们即使想再与老虎作战,可就不是一群人面对一只虎,而是一群人面对一群虎,试问,我们还有胜算吗?”

    “现在,辽国就等于在宋国旁边虎视眈眈的一只饿虎,而朝廷正干着养虎为患的愚蠢勾当,长此以往,我国必深受其害!”

    序 第四十五章 长谈

    第四十五章 长谈

    赵莘悚然动容。

    “哈哈,管他老虎不老虎的?那都是朝廷和辽国的事情,与我们升斗小民何干?来来来,赵老三,江老二,我们喝酒吃肉才是正事。”

    崔一虎用油腻的大手给江逐流和赵莘斟上酒,举起酒杯叫道:“干了,干了!”

    赵莘皱了皱眉头,还是举起酒杯沾了沾嘴唇。

    放下酒杯,赵莘说道:“二哥,你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可是在我大宋上至朝廷官员,下至黎民百姓,厌战之心甚浓,这种情况下去打虎,恐怕没有打到老虎,反而先被其所伤。”

    江逐流自从到了宋朝之后,还从来没有这般长篇大论过,今日难得有人听他说话,不由得谈性大发。

    “赵三弟,你说的不错,的确是民心厌战。”江逐流自斟自饮一杯酒,继续道:“可是老百姓为什么会厌战呢?很简单,因为老百姓看不到战争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一场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的战争,却要老百姓以生命为代价去打,他们能不厌战吗?”

    赵莘道:“为君王排忧解难、为大宋开土拓疆,身为大宋子民理当如此,怎么还要去考虑什么好处不好处?难道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哈哈!”江逐流大笑起来,“为君王、为大宋,这个名头的确够响,可惜对黎民百姓吸引力不够。”

    赵莘一皱眉,道:“江二哥,为君王、为大宋都不行,那么你认为什么才能吸引老百姓?”

    “民心逐利,以利驱之!”江逐流淡淡一笑,“其实黎民百姓和商人没有什么差别,他们要做一件事情首先考虑的是这件事情究竟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当他们觉得这个好处足够大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去做了,根本不用君王发布什么圣谕、官员发布什么命令。”

    “比如商人,东货西贩,南物北运,朝廷可否给他们下达什么命令?没有!驱使他们自发地这样去做的只有一个‘利’字。因为他们看到了利益,看到这样做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好处。”

    “再比如,东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合浦。合浦珍珠名扬天下,可是要采集它却要下潜到十数丈之深的海底。且不说风大浪急、水深礁险,单就那海底食人鲨鱼就足以让人为之胆寒,可是为什么珠民还要争相蹈海以继呢?难道是因为我大宋君王发布的圣谕吗?非也,仍然是一个字,利!”

    “所以,若要驱动老百姓,让他们自发自愿地去打仗,让他们在战斗中悍不畏死,唯有一个字,利!就是要让老百姓通过打仗得到好处!”

    “江二哥,你这话讲得可是有悖圣人之道。”赵莘摇头道:“圣人之道唯仁恕二字,哪有象江二哥你这样,用利益去驱动老百姓打仗的?”

    正说话间,一只蚊子落在赵莘脸上,赵莘下意识地用手一拍,啪的一声,蚊子就被拍死,脸上留下了一处暗红的血迹。

    赵莘忙掏出丝绢去擦。江逐流却笑道:“赵三弟,对于蚊子,你怎么不说‘仁恕’二字?那可是圣人之道啊!”

    赵莘尴尬地一笑,正要开口,冬儿却从外边进来了。

    “官人,外面有人寻找赵公子。”

    冬儿脸皮薄,不好意思跟着江逐流称呼赵三弟。

    江逐流一看赵莘,赵莘一笑,道:“劳烦嫂夫人让他进来。”

    外面进来一个胖乎乎的老者,笑起来一团和气。他一进门就连忙向赵莘鞠躬。

    “少爷,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赵莘看了看这老者,又看了看江逐流,叹了一口气。

    “江二哥,今日与你一番长谈,赵莘获益匪浅。改日有暇定当再度上门向二哥请教。小弟告辞!”

    江逐流看了看窗外,夜色阑珊,繁星如斗。遂点头道,“也好。三弟且先回去,改日我们三兄弟再聚。”

    赵莘起身欲走,又停下来,从怀里掏出一烫金名刺交给江逐流,“二哥,这是小弟的名刺,你且留下,日后或有用途。”

    江逐流打开名刺,上书几个大字:涿州赵莘。再无其他。他抬头正要询问,赵莘已然离去。

    江逐流追出门来,只见两人手打灯笼在前方引路,赵莘和胖老者走在后面,在其身后,还有几人随行。

    望着赵莘渐行渐远的背影,江逐流若有所悟。这赵莘排场甚大,莫非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子弟?再联想他一再与自己讨论军国之事,江逐流十有八九的可以断定,赵三弟不是朝廷大臣家的公子,就是王公贵族家的子孙。

    正思量间,一只油腻的大手按到他肩膀上了,江逐流一惊,猛然回首,却见崔一虎醉醺醺地张着大嘴:“好兄弟,快告诉俺老爹,俺的银子都花哪里去了?”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

    回到家中,江母拄着拐杖,沉着脸站在院子里。冬儿一手举灯,一手扶着江母,还不停地向江逐流打颜色。

    “舟儿,刚才你朋友在场,为娘给你几分面子!现在他们走了,为娘倒要问问你,今日到什么地方厮混去了?”

    江逐流脸跟苦瓜没有什么两样。江舟老兄还真照顾他,不但白送他一媳妇儿,还白送他一老妈。敢情古人早就知道搞促销,买一送一啊!

    “娘,官人跟我说……”

    冬儿抢着要回答。

    “冬儿!”江母不悦道:“你莫要替他掩饰,为娘是在替你出气。”

    江逐流心下明白,冬儿应该替他打过掩护了,只是江母不相信吧了。这也很正常,冬儿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儿,没有撒谎经验,编起谎话来一定漏洞百出。

    “舟儿,你说,你究竟到什么地方厮混去了?”

    江母用拐杖用力杵着地,似乎江逐流一个回答不好,那拐杖就要抡到他身上。

    到哪里去了?江逐流想,我总不能说到妓院去了吧?那样生气的就不光是江母,恐怕还要加上冬儿吧。古代媳妇儿再三从四德,但是吃醋的心还是有的。

    “嗯,启禀母亲。孩儿今日本想到市场上为冬儿买点胭脂香粉,没成想却碰到伊洛书院的几个同窗,他们邀请孩儿谈诗论文,所以就回来晚了。”

    江母脸色稍霁,道:“算你有心,还知道为冬儿挑选胭脂香粉,也不枉冬儿为你掩饰,说你到泰顺号算账去了。”

    冬儿连忙跪倒:“婆母赎罪。”

    江母满面笑容地拉起冬儿:“乖媳妇儿,你何罪之有?是老身的儿子不争气罢了!”

    说着,江母又拿着拐杖戳点着江逐流,“舟儿,你不要以为手中有几个铜板,又身处洛阳这花花之地,就可以丢下冬儿到外边胡天鬼地的。我告诉你,以后只要我发现你有一点对不起我的乖媳妇儿,小心为娘把你的狗腿打断。”

    江逐流一哆嗦,心中叫道,江母,你真是我的亲妈呀!他迈着自己的“狗腿”,上前扶着江母,口中连声说道:“娘,你放心。糟糠之妻不下堂。舟儿以后无论如何飞黄腾达,都不会对不起冬儿的。”

    冬儿低头微笑,眼波流转,神情动人之极。

    安抚完老太太,江逐流拉着冬儿回房。昏黄的灯光下,冬儿的俏脸粉莹莹的,两只大眼睛如秋天的湖水一般清澈明净,小巧可爱的鼻头微微发翘,樱桃小口中呵气如兰……

    江逐流不由得食指大动,上前一把抱住冬儿。

    冬儿浑身发软,口中却叫道:“官人,冬儿先去为你烧水烫脚。”

    “烫什么脚?”江逐流大嘴已经罩上冬儿的樱唇。

    “唔!”冬儿浑身摊的跟面条似的,想挣脱却没有丝毫力气。

    一时间满屋春色!

    序 第四十六章 三元及第王孝先

    第四十六章 三元及第王孝先

    第二日一早,江逐流早早出去,为冬儿买了胭脂香粉,把小姑娘逗得眉开眼笑。

    无意间又看到赵莘烫金名刺,江逐流打开,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涿州赵莘”四个字苦苦思索起来。

    这个赵莘,究竟会是哪家王公贵族子弟呢?江逐流脑海里忽然间闪过一个念头,涿州会不会就是涿郡啊?记得宋太祖赵匡胤是涿郡人氏,假如这个涿州就是涿郡,赵莘又和宋太祖一个姓,那么他很可能就是皇族中的人。

    一念及此,江逐流就豁然开朗,再联想起赵莘昨天的奇怪表现,这一切都有了答案。现在,唯一需要确定的,就是涿郡到底是不是涿州。

    可是,江逐流又猛然发现,他竟然忘记问赵莘住在洛阳哪里。是赵莘昨晚走的匆忙忘记告诉他呢?还是赵莘本来就没有打算告诉他呢?不过赵莘既然留下名刺,那么总有相见之日,这个谜团总会解开的。

    算了,不想赵莘了,还是去拜见大文豪欧阳修吧,这个宋朝文坛的未来领袖可一定要好好结交一下。

    欧阳修寄居在庐陵同乡家中,就在天津桥左近,非常好找。他见江逐流过来,不由得大喜,遂拉着江逐流到附近的董家酒楼。

    董家酒楼坐在洛水之滨,上得二楼,正好可以眺望远处的天津桥。

    天津桥又名洛阳桥,建于隋代,本为浮桥,唐朝重修时改成石柱桥,其横跨洛河两岸,阔达百步,长近千步,高大宏伟、气势壮观。当时洛阳为东都,穿城而过的洛河在人们心中就等同于天上的银河,而天津桥也因此得名,意思为天上津渡的桥梁。

    天津桥一成,顿时成为洛阳城标志性建筑。当时有点名气的诗人,只要来到洛阳,就要在天津桥留下诗句,很多著名的诗人更是对天津桥一咏再咏。

    白居易诗中提到:“莫悲金谷园中月,莫叹天津桥上春;若学多情寻往事,人间何处不伤神?”

    孟郊也有诗云:“天津桥下冰初结,洛阳陌上人行绝。榆柳萧疏楼阁闲,月明直见嵩山雪。”

    诗仙李白更是少不了,他写道:“白玉谁家郎,回车渡天津。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

    江逐流隐隐约约知道这些典故,所以上得楼来,首先就向南眺望天津桥。这一看之下,不由得心中赞叹,即使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天津桥也是一座了不起的建筑。桥上车流辚辚,桥下船桅高耸,船帆片片如云,好一派繁华的风光。江逐流简直不敢相信,他是身处在北方的洛阳。

    欧阳修拉着江逐流坐下,叫了几个酒菜,又吩咐小二泡上一壶好茶,这才与江逐流说道:“江兄,这董家酒楼在我大宋文人士子中名气甚大,凡来洛阳者,必登董家酒楼,眺津桥风光。”

    江逐流将目光从天津桥上收回,笑道:“董家酒楼名气都是拜天津桥所赐吧?”

    欧阳修笑道:“也不尽然,还与诗仙李白有关。当初诗仙李白曾在董家酒楼喝过酒,后来他在诗中说道,‘忆昔洛阳董糟丘,天津桥南造酒楼。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

    江逐流哈哈大笑,道:“此董家酒楼非彼董家酒楼吧?”

    欧阳修也莞尔,“两百多年前的酒楼怎么可能保存到现在?现在的董家酒楼多半是酒楼主人穿凿附会,硬拉上诗仙李太白。”

    江逐流点头,这酒楼的主人实在是善于经商,这么早就懂得利用名人效应做广告,可惜李白又是当代言人,又是亲手撰写广告词,偏偏一点代言费也没有收。

    刚开始江逐流和欧阳修之间还有点拘束,话语内外都透着客气,等几杯酒下肚,两个人之间才逐渐熟络起来。欧阳修博闻强记,文采卓绝;江逐流见识广博,妙语如珠,两个人深谈之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酒至酣处,欧阳修心中的顾忌已经完全去掉了,他举杯对江逐流说道:“江兄,你的才学与见识小弟十分佩服。只是昨日春风楼中,你所说的话有些犯朝廷忌讳啊。”

    江逐流点头,脸上也有懊悔之色,“贤弟,不瞒你说,当时愚兄也是一时兴起,事后也很是懊悔。当时丁相侄孙丁首宁在场,我也有些得罪于他,他回去一定不会与我善罢甘休。说老实话,我心中已经做好了离开伊洛书院的准备,就看丁相的帖子什么时候会到伊洛书院了。”

    欧阳修摇头道:“江兄,假如你离开伊洛书院,绝对不会是因为丁谓丁大人的缘故。你也是河南府州试中过榜的人,难道没有听人谈起过丁相的为人吗?”

    江逐流面色羞赧,道:“贤弟,愚兄河南府州试并没有中榜,之所以能到伊洛书院来,完全是拜王曾王大人所赐。”

    欧阳修一惊,道:“可是三元及第王孝先?”

    江逐流摇头道:“惭愧,愚兄只知道是王曾王大人。”

    欧阳修惊异地笑了笑,道:“江兄见识广博,怎么会对我大宋名士如此陌生呢?”

    江逐流心中自嘲,也不算陌生,你欧阳修老弟和梅尧臣老兄俺还是知道的。

    “是了,一定是江兄一心向学,对身外之事没有过多留意,所以才会如此。”欧阳修拱手道,“江兄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治学态度小弟甚为佩服。”

    江逐流大感惭愧,忙岔开话题,向欧阳修请教“三元及第王孝先”。

    原来,王曾表字孝先,所以人们又称其为王孝先。他在宋朝历史上可是大大的有名,不光是因为他曾经三起三落当过三任宰相,更是因为他在中国古代科举历史上少有的取得州试解元、礼部省试会元、朝廷殿试状元的拥三元称号于一身的天才人物。在中国科举历史上,一共只有十七个人取得过三元及第的奇迹,而在王曾之前,也仅有唐朝的陈尧叟、张又新、崔元翰以及北宋的孙何四人排在王曾前面。

    江逐流听后大伸舌头,这些秘辛典故如果不是欧阳修今日说起,他还真不知道王曾竟然是一个三元及第的科考天才呢。

    序 第四十七章 溜须宰相

    第四十七章 溜须宰相

    这等官场秘辛,江逐流在书本上从未读过,此时听欧阳修说起,不由得心痒。他拱手道:“贤弟,那丁谓丁相爷的为人,又是如何啊?”

    欧阳修一笑,扭头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江兄,岂不闻溜须宰相乎?”

    江逐流一愣,“溜须宰相?”

    欧阳修压低声音一解释,江逐流才恍然大悟。

    原来丁谓在宋真宗时担任副宰相,即参政知事。当时寇准担任的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即宰相。丁谓对寇准毕恭毕敬,唯寇准之言是听。有一日,寇准、丁谓偕朝中大臣一起吃饭,寇准的胡须上不小心沾了一些米粒。丁谓看到了,连忙上去帮寇准把胡须上的米粒捋掉,并称赞寇丞相生得一副好胡须。寇准又气又笑地说:“参政,国之大臣,乃为长官拂须耶?”丁谓从此就多了一个雅号——“溜须宰相”。

    江逐流连连点头,学问大涨,原来溜须一词竟然是这样来的啊。

    欧阳修又道,丁谓并不是不学无术,只靠溜须拍马才当让宰相的。丁谓天资聪颖,年轻时和孙何齐名。那个孙何,就是排在王曾之前的宋朝第三位三元及第的天才状元。

    当时丁谓曾和孙何一起拜谒宋朝著名文学家王禹偁,王禹偁看了孙丁二人的文章之后十分惊奇,大加赞赏,认为“自唐韩愈、柳宗元之后,二百年始有此作”,当即赠诗云:“二百年来子不振,直从韩柳到孙丁。如今便可令修史,二子文章似六经。”宋太宗淳化三年,也就是公元992年,丁谓登进士科,列第四名。

    丁谓在担任郓州安抚使的时候,曾经办了一件非常漂亮的事情。当时辽国铁骑南下,民心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