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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门生第49部分阅读

    回报,夏守恩这个气啊。 好端端一个七品承事郎,没有和一个臭菜匠去种什么菜蔬,不是吃饱了撑的吗?白白耽误了他在永定陵清点工匠功夫。

    不过夏守恩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江逐流不是得到永定陵冒水的消息到京城去报告了,管他是种花还是种菜,都不干紧。

    “你们这些蠢材,怎么不把承事郎大人请回来?”夏守恩把气撒在差役们的身上。

    “监工使大人,承事郎大人不肯随小人们回来,小人们也没有办法啊!”差役们苦着脸说道。 监工使是大人,承事郎也是大人,夹在两位大人之间受夹板气的滋味可不好过。

    夏守恩又骂了一声,带着差役匆匆赶往圆融寺。

    其实天色已晚,江逐流还陪着李金宝、李雯雯父女在菜园里劳作。 倒也是其乐融融,一副和谐无比的田园风光。

    “江承事郎,好一份闲情逸致啊!”

    夏守恩笑语盈盈地站在江逐流面前,方才那股怒色全然不见。

    江逐流从地里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土,惊讶道:“监工使大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夏守恩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差役们不懂事吗?连请承事郎大人回去的话都说不好,无奈之下。 本使只好亲自前来,邀请江承事郎的大驾回衙。 ”

    从职品上来说,夏守恩地监工使属于正六品,和山陵都监雷允恭职位相平,恰恰高于江逐流的正七品。 所以,虽然江逐流和夏守恩互不隶属,江逐流目前职责是为夏守恩的皇陵修缮提供钱粮支持,但是夏守恩亲自过来相请。 江逐流不能不给些面子。

    跟随夏守恩回到别衙,来到东正厅,邢中和正呆呆地坐在窗户旁,双手抓着头发,两眼呆滞地望着窗外。 口中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夏守恩叹了一口气,对差役道:“你等先把少监大人送回去歇息。 再去延请永安县最有名的杏林国手,为少监大人把一下脉,开一些安神补脑的汤药回来。 ”

    两个差役立刻上前,搀扶着邢中和回去。

    江逐流惊讶道:“监工使大人,少监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变成这等模样?”

    夏守恩脸色微沉,对江逐流说道:“这也正是本使把承事郎大人邀回别衙的原因。 方才在外面,人多嘴杂,说话不方便。 现在本使可以告诉你。 今日下午,在永定陵下宫之处掘出泉水,少监大人就是惊吓过度,才成这般模样!”

    “什么?”江逐流惊叫一声,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不可能吧?少监大人不是经过勘测,证实下宫乃龙|岤之|岤。 怎么会有乱泉呢?”

    夏守恩看了江逐流的反应。 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江承事郎地确是没有得到下宫冒水的消息,否则也不会有如此震惊的神情。

    “唉。 这个先不讲它!”夏守恩摆手说道:“本使已经遣派差役向山陵使丁相禀告。 承事郎大人,从即日起,在没有得到丁相和都监大人的口谕之前,本使希望承事郎大人能陪同本使一同昼夜居住在永定陵,时刻监测下宫处泉水的变化,至于其他事情,本使自会安排他人去做。 ”

    夏守恩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江逐流就得时时刻刻呆在永定陵皇陵工地上。 换句话说,江逐流等于被软禁在永定陵的工地上,至少是在没有得到丁谓和雷允恭的指令前,夏守恩是不会让江逐流离开永定陵地,以免他走漏消息。

    江逐流手扶桌案,双目直视夏守恩,哂笑道:“监工使大人这是何意?难道意欲圈禁下官不成?”

    夏守恩没有想到江逐流说话竟然会这么直来直去,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他尴尬地笑了笑,抱歉道:“承事郎大人勿要生气,本使也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 待到这场风波过后,本使一定向承事郎大人赔礼道歉。 不过目下么,承事郎大人必须依照本使的法令,否则,若是跟本使闹出什么误会,平白让下面人笑话。 ”

    夏守恩这话表面上看是先礼后兵,实际上等同于赤裸裸的威胁。

    江逐流用力一拍桌案,怒声喝道:“好你个夏守恩,等日后本承事郎见了圣上,一定要参你一本。 ”

    夏守恩冷冷一笑,道:“江承事郎,那是日后地事情了,不过眼下,你必须遵照本使的法度。 ”

    说道这里,夏守恩高声对外面喊道:“来人,给本使好生照看承事郎大人,勿要让承事郎大人受半点委屈。 ”

    立刻从外面进了四个膀大腰圆的护卫,这几个人都是夏守恩从工部带来的心腹,在执行夏守恩地命令上向来是不折不扣。 他们进房之后,立刻分左右站立在门口。 虎视眈眈地看着江逐流。

    夏守恩笑眯眯冲江逐流拱了拱手道:“江承事郎,你就暂时受些委屈吧。 ”

    说罢,夏守恩转身出门,去看望老友邢中和,无论邢中和日后是生是死,目前可不能让他受病痛的折磨。

    江逐流见夏守恩出去,他也跟着站了起来,那四个护卫立刻并排站在门口。 阻挡住江逐流的去路。

    江逐流冷声喝道:“这里乃都监大人的官署,本官要回隔壁,总是可以吧?”说着,他伸开双臂硬生生地分开两个护卫,从中间穿了过来。

    四个护卫互相看了看,连忙紧跟上去,陪着江逐流来到隔壁地东偏厅门口。

    江逐流推门进去,见四个护卫也要跟进来。 江逐流抬手就给了为首的护卫一个嘴巴:“尔等是什么狗东西,未经本官允许,也敢进本官的官署吗?都给我在门外侯着!”

    为首护卫无端挨了一个嘴巴,却不敢反抗。 虽然说他们有监工使夏守恩的命令,可毕竟江逐流是朝廷命官。 他们只是不入流地差役。 只要江逐流不违背监工使夏守恩的吩咐,离开别衙,他们受少许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江逐流重重地关上房门,把四个护卫关在外边。 这时候。 他脸上的怒色忽然间不见了,相反,看江逐流的神情,几乎是想放声大笑。 为什么?因为他觉得,这场戏演得太精彩了。 先不说把邢中和与雷允恭拉进陷阱,单说今日糊弄监工使夏守恩,就让江逐流很有成就感。

    原来,江逐流并不是不知道下宫掘出乱泉地事情。 在夏守恩派人来寻找他之前。 江逐流就得到了消息,永定陵的下宫内的水脉真的被夏守恩掘开了。

    那么向江逐流通风报信地是谁?李金宝地儿子,李成刚。 当时下宫泉水冒出之后,场面乱哄哄的,后来夏守恩虽然控制住了场面,但是却不得不派工匠民夫到地面上运送防水材料下来砌防水墙。 李成刚就跟随着这些民夫工匠混上了地面。

    当时地情况下,夏守恩并没有特意派人监控这些回到地面上地民夫工匠。 因为永定陵面积虽然大,但是四周都有兵丁把守。 没有手令、手谕。 任何民夫工匠都不得擅自出入。 所以夏守恩并不虞下宫冒水的消息被这些民夫工匠传出去——出不了皇陵,消息又能传到什么地方去呢?

    可是夏守恩却没有想到。 李成刚手中竟然有江逐流留下来的手令。 虽然夏守恩是监工使,目下实际督管永定陵的修建,可是江逐流毕竟是山陵使司别衙名义上的主官,而且还负责往永定陵运送给养。 因此,手持加盖了山陵使承事郎大印地手令,照样可以自由出入永定陵。 江逐流当日就是算到如果永定陵下宫掘出水脉,夏守恩很可能会封锁陵区以防止消息外泄,就特意留给李成刚一个手令,以供他伺机混出皇陵,去向他禀告。

    李成刚拿着江逐流的手令,从皇陵的马厩中牵了一匹快马,畅通无阻地出了皇陵,赶回永安县山陵使司别衙,向江逐流禀告皇陵下宫水脉被掘开的消息。

    江逐流听后又惊又喜,皇陵水脉一出,邢中和、雷允恭乃至丁谓,全部要受牵连。 所谓树倒猢狲散,只要丁谓一倒,什么狗屁丁党,还不立刻烟消云散?

    可是江逐流又知道,丁谓和雷允恭等人一定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地,虽然掘出了水脉,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掩饰过去的。 在事关他们生死存亡的大事上,无论他们做出什么卑鄙的事情都不值得奇怪。 所以,江逐流决定,必须派人在第一时间内,把皇陵下宫掘出水脉的消息送到皇宫,让小皇帝赵祯和刘太后知道。

    那么派谁去呢?眼下江逐流最信任的人就是李金宝父子。 李成刚既然从皇陵中混出来了,就不可能再回皇陵去了。 因为夏守恩只要多一个心眼儿,查验一下皇陵出入记录,就可以知道在事发的当时,李成刚溜出了皇陵。 既然如此,江逐流不如顺水推舟,直接派李成刚回京城去通报这件事情。

    主意打定之后,江逐流立刻写了一封信函,交给李成刚,让他立刻赶往京城,找到内侍副总管陈琳的私宅,把这封信函交给陈琳,由陈琳转交给皇上和太后。 这也是江逐流目前所能想出地最稳妥的办法。 信函交给任何官员,都不能保证送交到皇上和太后之手,只有陈琳这样时刻陪伴在小皇帝赵祯身边的亲信太监,才有可能把这封信函交给皇上。

    李成刚拿着信函装入怀内,快马加鞭赶往京城汴梁。

    江逐流这边却在故布疑阵,为李成刚争取时间。 他知道,永定陵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夏守恩一定派人通知他与邢中和。 那么他一旦躲避起来,让夏守恩找不到他,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夏守恩一定会大惊失色,以为江逐流提前得到了下宫冒水的消息,所以必然会把清查工匠民夫的事情放下来,全力寻找江逐流的踪影,甚至会派人往京城方向追赶江逐流。 这样一来回折腾,即使夏守恩最后找到江逐流,已经是几个时辰后了。 这时候即使夏守恩发现李成刚失去踪影,再派人去寻找李成刚,又如何来得及啊?况且,几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要想清点皇陵上地民夫工匠只有等到第二天了,而第二天,恐怕李成刚已经在内侍副总管陈琳地院子里了吧?

    果不其然,事情就按照江逐流事先筹划的方向发展。 夏守恩把所以精力都放在搜寻江逐流地身上,错过了追回李成刚的最好时机。 所以,纵然夏守恩现在把江逐流软禁起来,最终结果也不过是竹篮子打水而已。

    江逐流这一招明修栈道之计,让夏守恩的一切布置都沦为虚设。

    序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丁雷密议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丁雷密议

    丁谓一段时日里心情大好,原来在朝堂之上,副相鲁宗道一直对他肘掣,现在这老东西一病不起,不能上朝,朝堂之上敢拂他意的朝臣几乎没有。

    这种将一国之大事全都把持在自己手中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丁谓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姓错了姓,若是姓赵,岂不是能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吗?

    方回到相府,那边贴心小妾刚刚捧上一杯热茶,丁谓只闻得袅袅的茶香,尚未来得及品上一口,就听到门外家人慌慌张张来报:“相爷,山陵使司别衙有专使求见。

    ”

    丁谓知道相府门房贪财的毛病,他特意训斥过他们:“本相也不管你们如何贪财。

    只是尔等千万切记,有两种人尔等千万勿要阻拦,第一就是内侍总管雷允恭雷大人的家人;第二呢,就是山陵使司衙门里的信差。

    这两种人你们一旦给本相阻拦下来,耽误了本相的大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雷允恭是丁谓的皇宫中的内应,皇宫中有什么消息,都是通过雷允恭传过来的,这雷府的家人,自然是阻拦不得。

    山陵使司衙门虽小,但是负责的却是皇陵修缮的大事。 此等衙门,平日里一般不会有信差过来,若是有信差过来,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丁谓身兼山陵使,自然明白其中轻重,所以提前敲打一下贪财的门房,以免到时候他们索要钱财,误了大事。

    一听山陵使司衙门有专使过来,而且还是位于永安县的别衙,丁谓心中就微微一紧。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定是出大事了,而且这个大事必然与前一段雷允恭弄出的龙|岤之|岤有关。

    “你这糊涂虫,还来回禀作甚?为何不把他直接带进来?”

    门房本以为山陵使司衙门的信差过来。 不收银子直接为他回禀已经是格外通融了,没有想到却还是挨了相爷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看着门房一路小跑出去,丁谓这才低头喝了一口茶。 他蓦地发觉,往日入口清香无比的太后钦赐地贡品龙凤团茶竟然好像变得寡淡无味了。

    丁谓心烦意乱地放下茶杯,挥手让身边的侍妾都退出去。

    须臾功夫,门房有颠颠地领着别衙的专使过来,丁谓让门房出去,把信使单独留下。

    “禀告相爷。 小人奉监工使夏守恩大人之命,送来信函一封。 ”

    专使双手捧着火漆封好的信函,送到丁谓面前。

    丁谓接过信函,用剪刀刮开火漆,抽出里面的信函一看,不由得暗叹一声,果然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刚才的预感应验了。

    在预感没有得到证实之前。

    丁谓内心中还有些忐忐忑忑不安的感觉,但是一旦预感被证实了,丁谓反而可以抛开一切顾虑,振作起精神,调动起全身力气来对付这种突如其来的危机。

    “呵呵。 本相知道了。 ”丁谓把信折叠好,塞入信封之内,满面和煦地对专使说道:“你回去禀告你家监工使大人,让他一切如常。 不日内。

    本相一定派员前去陪他一起处理此等事务。 ”

    “是!小地明白,小的这就告退!”

    专使心中暗叹,宰相毕竟是宰相,看看自家大人夏守恩当时诚惶诚恐的神态,再看看丁相这种泰山崩于面前也不为之动的从容姿态,真是高下立判。

    “且慢。 ”丁谓拦下专使,喝专家进来,让他领着专使到账房上支取十贯铜钱。 当作专使路上的花销。

    专使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待专使下去,丁谓立刻派家人去到宫外雷允恭的居所,把雷允恭找过来。

    雷允恭正兴致勃勃地陪着爱妾玩着对食游戏,听说丁谓有请,心中就不大痛快,心道这个老东西,总在洒家最来兴致的时候过来打扰。 看来,洒家要另行找一居所。

    除了皇宫中人。 其他人一概不能知道。

    来到了相府书房,见了丁谓。 雷允恭笑嘻嘻地说道:“丁相,有什么好事想到了洒家?”

    丁谓冷冷一笑,把信函推到雷允恭面前:“总管大人,这是监工使夏守恩刚刚送来的急函,你且观来!”

    “这个夏守恩,又有什么事情,竟然烦恼丁相?”夏守恩拿起信函,心中老大不痛快。

    夏守恩明明是他推荐到山陵使司别衙任监工使地,可是有了信函竟然第一个禀告给丁谓,而不是他雷允恭。

    狗崽子,丁谓是山陵使,洒家不也是山陵都监吗?不见得管得事情就比丁谓少了!

    可是当雷允恭看过信函的内容之后,立刻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他离开座椅,噗通一声,浑身如筛糠一般跪倒在丁谓的脚下,双手抱着丁谓的小腿哭喊道:“丁相,你可要救救洒家!”

    雷允恭自幼入宫,在皇宫厮混了一辈子,自然懂得皇家的规矩。 若是犯了其他事情尚好,一旦涉及到皇家内部地事情,那可都是大逆不道的重罪。

    现在按照他的奏本开始改建皇陵,下宫却掘出泉水,这件事一旦传到太后和皇上耳中,他雷允恭即使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丁谓鄙夷地看着跪倒在脚下的雷允恭,平日里飞扬跋扈,谁人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出了点事情,竟然如此熊包。

    唉,自己当初也真是瞎了眼睛,怎么会相信他地鬼话?

    心中虽然这样想,丁谓表面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 皇陵下宫掘出泉水,对丁谓来说,即使一个严重的危机,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说起危机,就是丁谓身为山陵使,皇陵掘出泉水,这层责任他无论如何都推卸不了。

    但是,真要认真追究起来,丁谓又没有什么实际责任,因为当初雷允恭过来问他皇陵下宫改造为地宫之事时,他只是含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