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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门生第61部分阅读

    逐流脑海中刹那间百转千回,在考虑各种应对方案。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死。 若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

    先不说他的雄心壮志,就单说他那心爱的冬儿,交由谁人照顾?江逐流不是共产党员,不可能做到面对着敌人的屠刀坚贞不屈,更不愿意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去。

    他心中盘算,不行就暂时服个软,先假意答应山遇惟亮的要求,应付过眼前的场面再说。 等他脱身之后。 再想其他办法?

    对江逐流来说,无论是什么办法,只要能解决面前地困境就是好办法。 他不并是那种死脑筋,一味追求自己如何英勇壮烈。

    对他来说,最基本的底限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性命,在保持住自己生命的前提下,其他一切才有可能。 想到这里,江逐流就打算开口答应山遇惟亮的条件。

    可就在江逐流要开口的时候。 他眼睛忽然间又扫过了桌面上那一大堆金灿灿地金锭。 他心中蓦然一动,想起他最起初的感觉。

    五百五十两,为什么会是这样不零不整的数字呢?假如真地是西平王李德明用来收买他地,也一定会给五百两或者六百两,不会给出一个五百五十两这么奇怪的数字。

    那么。 剩下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黄金其实不是西平王李德明拿出来的,而是山遇惟亮拿出来地。 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解释得通。 为什么是五百五十两黄金。

    山遇惟亮一定想凑出尽可能多的黄金以让自己心动,奈何他家产有限,拼尽全力也之能凑到五百五十两。

    本来山遇惟亮可以只拿出五百两,但是他可能觉得诱惑力不够,就把剩余的五十两也加上了,故此才出现五百五十两这么奇怪数字。

    若真的是西平王李德明拿出来的,正如山遇惟亮前面所说,甚至都要打算给江逐流两千两黄金了。 又怎么会给五百五十两这么个数字?至少也要给个六百两地整数吧?

    既然确定这五百五十两黄金不是西平王李德明给的,而是山遇惟亮拿出来的,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山遇惟亮为什么要拿出这五百五十两黄金来收买自己。

    这是山遇惟亮出于为党项人地前途考虑自作主张,还是山遇惟亮另有目的?

    另一个问题就是,西平王国师阿布杜在这件事情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

    他费尽心思把自己引到府中让自己和山遇惟亮见面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说这这行动是山遇惟亮和阿布杜共同瞒着西平王李德明策划出来的吗?那么山遇惟亮和阿布杜为什么要瞒着李德明搞这次行动?难道说他们是想在收买了自己之后再去西平王李德明面前邀功请赏吗?可是即使西平王李德明很欣赏他们这次举动,对他们进行封赏,那么需要多么大的封赏。

    才能让山遇惟亮和阿布杜弥补上这五百五十两黄金的损失呢?更不要提山遇惟亮后面把价码涨到两千两黄金了。 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傻子。

    用自己的家产去帮助主子实现战略目标吗?

    如果说是山遇惟亮这么做,江逐流还能理解。 可是有阿布杜参杂进来,江逐流就不能相信了。

    一个信奉上帝地黑衣大食人万里迢迢跑到兴州来为西平王李德明义务做贡献,难道说阿布杜是古代的白求恩不成?江逐流绝不相信!

    面对着杀气逼人的山遇惟亮,面对着横亘在喉咙前寒光夺目的钢刀,江逐流高速运转的大脑还是得出了最可能的答案。

    那就是山遇惟亮此举可能是为了试探自己,山遇惟亮和阿布杜把他引过来一定是另有目的。

    “大丈夫求仁得仁,虽死无憾!”江逐流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冷眼看着山遇惟亮,内心处却早已经做好另一番打算。 若是他推理错误,山遇惟亮真地是想收买他当j细。

    那么当山遇惟亮挥舞起钢刀时,他在佯装答应也不迟缓。 只是这之间分寸一定要把握好,如果稍有疏忽,说不定会把自己地小命交代到这里。

    “哈哈!”山遇惟亮一阵狂笑,“好!今天就让你求仁得仁!”

    序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忠诚与利害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忠诚与利害

    山遇惟亮挥舞起钢刀,作势就要劈下。

    江逐流紧紧地盯着山遇惟亮的肩膀,在路途上,狄青曾经教过他一个要诀,就是和人交手的时候一定要紧紧盯着对方的肩膀,因为手上的动作可能是虚招,只有肩膀动作才是对方真正的想法。

    江逐流看山遇惟亮叫的凶恶,钢刀也举得很高,可是肩膀却没有随之耸动,不由得心中大喜!他果然判断对了,山遇惟亮并没心要杀他!

    这下江逐流心中底气又足了几分,他挺直腰背,高昂着头,大义凛然地看着山遇惟亮,眼中写满了讥笑和不屑。

    山遇惟亮高举着钢刀,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没有想到江逐流竟然视死如归,丝毫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山遇惟亮心中不由得暗赞一声:好汉子!好骨气!

    “呵呵!”山遇惟亮忽然间笑了起来,收起了钢刀,“惟亮初见先生,心中还纳闷,大宋皇帝怎么派一个黄口小儿担任贺寿使者,难道天朝果然无人耶?方才一试之下,才知道惟亮小觑了先生。

    以先生之胆识骨气,当是贺寿使者的不二人选。 惟亮化外野人,刚才对先生得罪之处,还祈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

    江逐流心中舒了一口气,脸上却淡定如常。 他微笑着说道:“山遇将军,你忽然凶神恶煞,忽然和煦春风,其中必有缘故。 ”

    江逐流踱了两步,来到椅子旁边,轻轻掸了掸袍袖,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轻轻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继续说道:“本使今日既然过来,少不得要听一听山遇将军讲述其中的缘故。

    只是本使向来。 这缘故必然曲折漫长,听起来一定会耗费很长的时间。 山遇将军可不可让人送上茶水,让本使一边品茶,一边听将军讲述呢?”

    山遇将军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好!江先生不但胆识才气俱佳,而且还是个妙人。 这必当省去惟亮不少功夫。 ”

    说到这里,山遇惟亮对外面喊道:“国师大人,还不奉上茶水过来?”

    阿布杜在外面长笑一声。 推门进来,“山遇将军,哪里还用你吩咐?我方才已经交代过下人了。 ”

    原来阿布杜这半天时间亲自守在门外,由此可见阿布杜和山遇惟亮对此次约见江逐流之重视。

    江逐流心中更是肯定,阿布杜和山遇惟亮一定有非常隐秘的事情对他讲,所以才如此小心谨慎,以至于阿布杜对府邸内的人都不放心,要亲自为山遇惟亮和江逐流守门。

    几句话的功夫。 下人就送来一壶茶水。 阿布杜亲自为江逐流和山遇惟亮斟好茶水之后,又退出去为山遇惟亮和江逐流守门去了。

    江逐流看着茶杯中乌黑如酱油一般的茶碗,心中不由得嘀咕起来,这种颜色也叫茶水吗?不如说是金牌老抽好了。 他小心地端起茶碗,小口嘬了一口。

    顿时一股苦涩地滋味在他口腔中蔓延开来。

    江逐流强忍着把茶水喷出来的冲动,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奶奶的,堂堂西平王国师竟然拿这种货色的茶来招待客人?在大宋,随便在茶园里扫点落叶泡出来的水也比这好喝万倍。 江逐流不由得怀念起他随身带的那些自用茶叶了。

    早知道如此。 他带点茶叶来见阿布杜啊。

    党项人喝的是砖茶,砖茶自然和江逐流平日里喝的绿茶味道不同。

    当然,砖茶地味道也不象江逐流想象的那么不堪,只是江逐流第一次接触砖茶,乍一喝之下,不太习惯砖茶的味道,印象自然要恶劣上许多。

    山遇惟亮却对黑乎乎的“酱油水”甘之如饴,他刚才说不少话。 早已经口渴了,此时连牛饮三碗,这才放下茶碗,用大手一抹唇边的水渍,口中连呼痛快。

    江逐流见山遇惟亮过足了茶瘾,这才拱手说道:“山遇将军,可否开始了呢?本使洗耳恭听呢。 ”

    山遇惟亮面色忽然沉重起来,他一声长叹。 为江逐流讲述起其中的缘故。

    原来。 党项人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其中分为很多势力。

    这中间有三股势力最为庞大,分别是西平王王妃卫慕氏所属的卫慕族势力、大王子李元昊势力以及西平王两个兄弟山遇惟亮和山遇惟永势力。

    在三大势力中间,又属卫幕族的势力最为强大,李元昊和山遇惟亮兄弟地势力不相伯仲。

    李元昊的生母虽然是卫幕氏,可是李元昊却和卫幕族的势力不睦,他一直联络叔父山遇惟亮兄弟对抗卫幕族头领山喜。

    这三大势力虽然互相牵制,但是在西平王李德明的压制下,一旦遇到外部压力,都能立刻联合起来一直对外,所以一直能保持着表面上的相安无事。

    可是随着西平王李德明地年老体衰,大王子李元昊的野心也逐渐暴露出来。

    他忽然间收起对卫幕族一贯的敌视态度,开始联合起卫幕族的力量来削弱叔父山遇惟亮兄弟势力。

    虽然李元昊曾经对卫幕族非常不客气,可是他毕竟是卫幕氏地亲生儿子,李元昊的妃子也是他的表姐,卫幕族的美女。

    卫幕族头领山喜认为,有这么两层血缘关系的存在,李元昊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卫幕族太过分。

    相反,倒是李元昊两个叔父山遇惟亮和山遇惟永掌握着党项精锐部队左右厢军,时刻可以威胁着李元昊的王位继承权。

    假如是山遇惟亮和山遇惟永两兄弟在西平王李德明归天后继承了党项人的王位,那么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山遇兄弟一定会对卫幕族动手。

    所以,卫幕族头领山喜就开始和李元昊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山遇兄弟。

    山遇惟亮兄弟的势力本来就不及卫幕族庞大,只是和李元昊地势力在伯仲之间,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卫幕族和李元昊两大势力的联合夹击呢?西平王李德明又身体衰弱,顾不得这么多事情,无奈之下。

    山遇惟亮兄弟商量之下,打算借助党项人之外的力量来对抗卫慕族和李元昊的势力。

    因为山遇惟亮精通汉学,心仪大宋天朝,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联合大宋天朝地力量来制衡李元昊和卫幕族。

    正好这个时候,西平王李德明因为王子李元昊领兵攻打甘州回鹘,为了防止大宋出兵干涉,和甘州回鹘夹击党项人。

    就借着四十八岁寿诞之机上表给大宋皇帝,祈请大宋皇帝派使者过来参加他的寿典。

    李德明以臣属的身份上这个奏章用意就是麻痹大宋,松懈大宋君臣出兵之心。 可是大宋派遣贺寿使者过来,也给山遇惟亮兄弟一个机会。

    山遇惟亮两兄弟商议后决定趁这个机会接触宋朝使者,以永世向大宋臣服为代价,换取宋朝支持他们两兄弟对抗李元昊和卫幕族。

    可是山遇惟亮两兄弟千盼万盼,等宋朝地使臣到了兴州之后,却大失所望。 因为他们本来设想。 西平王对甘州回鹘动兵这么大地事件大宋朝廷不可能不知道。

    大宋朝廷既然知道,就不可能不干涉——大宋自然知道甘州回鹘的存在对大宋意味着什么,不会就如此放任西平王李德明吞并甘州回鹘——现在大宋既然不派遣军队,那么至少会派遣一位重量级地使臣过来,既显得对西平王李德明四十八岁寿诞之尊重。

    也为了增强对西平王的说服力和压力。

    那么现在呢,宋朝地使臣官位不过是正六品的宣德郎,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这样的人物怎么能够对李德明形成压力。 说服李德明从甘州回鹘撤兵呢?

    说实话,山遇惟亮兄弟虽然是党项人,却非常希望宋朝使臣能压服李德明,让他把王子李元昊和党项军队从甘州回鹘撤回来。

    因为李元昊一旦攻陷甘州回鹘,这是何等巨大的功劳啊?李元昊的势力也会随着这份天大的军功急速膨胀起来,到时候山遇惟亮兄弟的处境更为艰难。

    话又说回来,即使宋朝使者无法压服李德明让他把党项军队从甘州回鹘撤回来,但是至少可以提供一个让山遇惟亮兄弟接触的机会。 山遇惟亮兄弟打算偷偷拜会宋朝使者。

    把内心地想法向宋朝使者透露,让使者回去转告给大宋皇帝,山遇惟亮兄弟甘愿充当大宋在党项人中的内应,只要大宋皇帝肯在必要的时候出兵支持山遇惟亮兄弟。

    所以山遇惟亮兄弟非常希望大宋皇帝能派遣宰相、副相、枢密使级的大臣过来,最不济也是个尚书级别的一品大员。

    因为这样地大员位高权重,不但能够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很多事情自己都可以做主。 但是现在,大宋皇帝却派遣一个正六品的小官吏。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过来。

    这怎么能不让山遇惟亮兄弟失望呢?

    可是宋朝使臣既然来了。 山遇惟亮兄弟必须尝试一下,因为这是他们兄弟联络宋朝的最好机会。 一旦错过去以后必定需要大费周章。

    于是两兄弟商议一下,决定由哥哥山遇惟亮出面与江逐流接触。

    既然接触,还得讲求个方式。 因为山遇惟亮对江逐流并不了解,不知道这个大宋朝地年轻小官吏胆识风骨究竟如何。

    假如江逐流听到山遇惟亮的真实心意后,心中惊疑不定又或者惧怕,把山遇惟亮所说的话俱都转告给西平王李德明以向西平王李德明示好,那么山遇惟亮兄弟以及全族人的性命也就全部交代了。

    所以,山遇惟亮决定安排一个局试探一下江逐流,看看江逐流是不是对大宋朝忠贞如一。

    这并不是山遇惟亮多此一举,而是大宋朝没有风骨贪生怕死的官员太多了——宋朝太富裕了,官员享受惯逸乐的生活,连吃苦受累都怕,又如何能舍弃自己的性命?

    要接触大宋使者江逐流,又要不让其他人知道,还要布局试探江逐流,这对山遇惟亮兄弟来说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可是恰好这件事情都被国师阿布杜解决了。

    那么西平王国师阿布杜又怎么会参杂进山遇惟亮兄弟地这件事情当中了呢?因为阿布杜想要离开兴州,离开党项部落,回到他的祖国黑衣大食去。

    黑衣大食,是当时中国人对阿拨斯王朝的称呼。 阿拨斯王朝是一个以伊斯兰教徒为国教的国家。

    但是在当时阿拨斯王朝统治的叙利亚一代,还存在叫作聂斯脱里派地基督教派,也被称为亚述东方教会。 这个教派的人在阿拔斯王朝非常受歧视。

    所以很多人都通过丝绸之路向东方来中国传教,当时中国人称呼这个教派为景教。

    阿布杜生长在叙利亚一带,虽然是阿拉伯人种,信奉的却是聂斯脱里基督教派,同时,阿布杜又是一个精通算学、物理学等自然科学地学者。

    他在阿拨斯王朝受到伊斯兰教徒地歧视和排挤,自然向往着东方神秘的圣土,于是沿着前辈地脚印前来中国以传教为名来寻求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研究自然科学的净土。

    十五年前。 阿布杜沿着丝绸之路东进,遇到了西平王李德明。 相互攀谈之下,李德明对阿布杜地学问大加赞赏,就立刻把阿布杜留在夏州,并封为“国师”。

    阿布杜在李德明这里得到重用,自然也感激涕零,为李德明做了不少事情。

    比如兴州城就是阿布杜在考察了夏州王城遗址的布局之后又结合大宋都城汴梁的特点规划出来,并亲自都建的。

    在兴州。 阿布杜地位尊崇之极,自西平王李德明以下,谁人见了阿布杜都要躬身行礼,叫一声国师,大王子李元昊也不例外。

    一年多前。 受了李元昊的唆动,西平王李德明派遣阿布杜到东京汴梁去挑战,打算羞辱一下宋人,也为了给党项人长士气。 让他们知道所谓天朝之邦也不过如此。

    可是谁知道阿布杜偏偏遇到了横空出世的江逐流,最后落得个铩羽而归。

    回到兴州后,阿布杜的地位一落千丈。 加之对阿布杜一向宠信的西平王身体又不好,多数时间在温泉山里养病,王府事务平时多由李元昊主持。

    李元昊本来对阿布杜那一套算学之类地杂学毫不感冒,阿布杜又败于宋人之手,让党项人自取其辱,心中就更加厌恶阿布杜。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又有两个宋朝的书生跑到了兴州,一个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