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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梦师第2部分阅读

    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整个皮都被剥了下来,然后手腕和肋骨附近被钢钉固定在祭坛壁上,胸口各自插着一枚黑色的水晶。这两人还没断气,因为眼皮都给扒了下来,他们见我跳进祭坛便凸着眼球死死地盯着我,嘴里发出“咔、咔”的怪声。被这么两位盯着,就算是硬汉也受不了。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禁吐了出来。幸好这祭坛原本就是一池子黄水,我吐了半天也没起多大变化。

    看着眼前这副凄惨的景象,我这才明白那些关于食人巫师以恐惧为能量的传说是真的,这些无眼巫师就是那些黑巫师的变态升级版。传说中的黑巫师不过吃人的时候细嚼慢咽了一些,这些无眼巫师则直接把人扒了皮丢在祭坛里养着,以恐惧之能量供养水晶。对比那些黑巫师,手段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我看着对面这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受害者,一股同情心油然而生。要救活他俩是不可能了,就让他们死得痛快些吧。我伸手去拔他们胸口的黑水晶,他们见状,身体不断地扭动,仿佛这个举动给他们的肉体造成了不小的痛苦。我一边小声地告诉他们,“你们坚持住,再痛一下子就解脱了”,一边使出了吃奶的劲向外一拔。2块黑水晶终于被我拔了出来,一股腥臭的黑水从他们的胸口喷出,直接喷了我一脸。

    我恶心得几乎晕过去。但没等把脸上的脏水完全抹干净,我就从指缝里就看到这俩剥皮人挣脱了身上的钢钉,直接扑上前来!我避之不及,被他们拖入一池黄水中。扭打中我呛了好几口水,心想你们这俩恩将仇报的短命鬼,老子发了慈悲心才给你们一个痛快,你们居然不谢我反倒要置我于死地!幸好他们早已奄奄一息,刚刚那次猛扑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没过多时就松开了手。我挣脱着从水里爬起来,一想起自己刚吐在里面就觉得胃里又是一阵恶心,一股酸味顶到了喉咙口。

    我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想到自己手里还攥着两块黑水晶呢。我一气之下就想把这两块倒霉玩意儿扔了,但转思又觉得好歹也算宝物一件,暂时留着吧。我把黑水晶揣进湿透的包里,把头探出祭坛向外张望。刚才和剥皮人的打斗动静太大,远远望去戴维正领着一群“斥候”向我跑来!

    我大感不妙,这是要被包抄的节奏。一个戴维就够我受了,这十几个一起上我哪还跑得掉。我突然想起文森特向我指过的小围栏就在附近,说不定里面有什么东西能帮我脱身。虽然我也知道未必指望得上,但总好过白白坐在这里等死吧。我翻身跳下祭坛就往小围栏跑,身后“斥候”们已追至10米开外了。

    这溶洞原本就是个封闭的空间,无风可遮,无雨可挡,因此所有建筑都是不加盖的。我纵身一跃就进了小围栏,只见里面乱七八糟地堆了很多手机,帽子之类五花八门的杂物,通通用不上。正当绝望之际,我眼角瞥到墙角边靠着的不是一把手枪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居然有把枪!我赶紧去拿手枪,转身看到戴维的头已经从围栏上探了进来。

    “看我不打不烂你个的狗头!”我语无伦次地怒骂一句,随即扣动扳机。我眼睛都闭上了,以免看到脑浆迸裂之类的景象,但奇怪的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戴维和其他几个斥候打开围栏门向我飞扑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我猛然想起电影里的手枪都要拉一下保险才能使用,连忙拉下保险。

    “砰”一声巨响,一个“斥候”的脑袋开了花。戴维刚要扑上来,一下子被枪声吓闷在原地。我又是一枪,把另一个“斥候”打翻在地。其他人仿佛如梦初醒,开始连滚带爬地四下逃窜。

    看着“斥候”们四下逃窜的背影,我瘫坐在地上。一连串发生的突发情况使我的神经高度紧绷,身体也早已徘徊在崩溃的边缘。而刚刚开的那两枪仿佛放掉了我最后的一丝精力,使我彻底进入一种放空的状态。这种诡异离奇的遭遇就算是美国海豹突击队的队员也未必扛得住,又何况我这百无一用的书生?

    我正呆坐在原地,忽然看到倒在身前的“斥候”尸体轻微地抽搐了一下。我以为自己过于疲劳,都开始出现幻觉了,但这俩尸体居然蠕动了起来。“不好!”我暗自叫道,根据书上记载的内容,“斥候”并非肉身,而是一团完全的能量体,用常规的枪支弹药根本无法消灭。也就是说,我刚才不过是震慑了他们一下,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杀伤。

    我抬头向围栏外望去,戴维和其他“斥候”果然又集结着围攻而来。我把枪一扔,踩着正欲爬起的两具尸体飞奔而出。这时戴维已经冲到了围栏口,正要一把拉住我的手臂,被我一个闪躲就扑了个空,趔趄了几下倒了下去,但身后另一个“斥候”又扑了上来。

    我真是拼了老命地向前狂奔,也顾不得脚下的路向南向北了。要是被他们逮到,那和那俩剥皮人基本就是一个下场。我不敢回头看,根据身后的脚步声,跟得最紧的一只近在咫尺,不会超过2米远。而2侧的通道也时不时有“斥候”飞扑而出,一时间险象环生。

    我觉得自己大势已去,开始考虑被抓住之后用什么方式自行了断了。撞墙未必撞得死,以我现在虚脱的体力顶多撞个大包出来;上吊这里既没有绳子也没有房梁,条件不允许;咬舌自尽倒是个好主意,但我横竖下不了口。我真后悔刚才把手枪给扔了,要是留着倒是可以死个痛快。

    正当我懊恼之时,一只“斥候”从左边一个黄|色祭坛后跳了出来。黄|色祭坛?这不正是我要找的么?电光火石之间我一个迟疑,就被它扑倒在地,包里两块黑水晶翻滚了出来。

    第一章 珍妮珍与地下世界 第六节 黑色水晶

    我闭上了眼睛。事已至此,再做垂死挣扎也是惘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过了良久,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是在向“斥候”索吻么?!”

    我睁开眼睛,看到文森特站在我面前吃惊地盯着我看,手里拿着一块黄|色水晶。我这才发现自己闭着眼睛昂着头的样子和青春偶像剧里娇滴滴的女主角颇有几分相似,只差没嘟起嘴了。

    我们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大群“斥候”,但都只是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我们。文森特捡起地上的黑色水晶向前一指,几个“斥候”像触了电一样后朝后退去,一副颇为忌惮的样子。

    “这是什么东西?”我疑惑地问文森特。

    “我也不太清楚。有可能这黑水晶里的能量和‘斥候’的能量相冲,所以他们都不敢上前。”

    听文森特这么一解释,我立刻有所顿悟。“斥候”作为一种结构最简单的“无机生物”,本质上只是一团能量,遇到与自己相冲的能量体就会退让,就像磁铁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道理一样。

    同理,他们会始终如一地追赶我,也不是因为对我有仇恨的情绪,只是被我身上散发出的恐惧能量所吸引而已。因此,痛恨一个“斥候”是件毫无意义的事,这就好像头撞破了怪桌角,腿跌断了怪门槛一样。

    “你快去把红色水晶取出来,我在这里看着他们。”文森特边说边拿着黑水晶360度扫了一圈,第一排的“斥候”纷纷后退,后排的几个避让不及,跌倒成一团。

    我攀上了黄|色祭坛,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黄|色祭坛里也有2个人,浑身像刺猬一样密密麻麻扎满了银针,每寸肌肤都扎了起码有十几针的样子。什么叫“体无完肤”,我今天算是彻底理解了。

    我猜想这些颜色不同的祭坛应该是提炼各种恐惧能量的场所。无眼巫师用五花八门的折磨方式在受害者心理引发不同的恐惧心理,然后再用不同颜色的水晶分门别类地吸收。折磨人都能折磨出这么多学问来,我倒不禁对这些无眼巫师佩服了几分。他们真可以称得上研究“恐惧能量”的大师了,电影院里那些恐怖片和他们一比,连儿戏都不如。

    我不敢耽误时间,伸手去拔“刺猬”胸口的水晶。有了前面拔黑水晶的经验,这次我把身体离得远远的,只是把手从老远探过去。我生怕“刺猬”也会像“剥皮人”一样借着“回光返照”扑上来,那我准会被他们扎成马蜂窝。

    但事情远比我想象中简单的多。几乎只是轻轻一拨,那红水晶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然后那只“刺猬”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我捡起红水晶刚想走,回头看了眼另一只“刺猬”,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个痛快,把他胸口的水晶也拔了才走。

    我翻身跳出祭坛,和文森特一路走向目的地。我们背靠背各拿一块黑水晶来回舞动,围着我们层层叠叠的“斥候”便慢慢让出了一条路来。

    在拥挤的人丛里,戴维始终死死盯着我看,虽然我不确定他眉毛和颧骨之间那块空地有没有视觉功能存在。看着他愤怒的表情,我多少感到有些疑惑,这家伙表情这么丰富,又是一副对我恨之入骨的样子,真的只是一只没有思想的“无机生物”么?

    我和文森特突出重围,开始奋力向目的地奔去。我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过不了多久就能离开这个比噩梦还恐怖的地方,回到现实生活中去。

    过去我总是喜欢抱怨社会的种种不公,人生的种种不如意,诸如此类。但此刻我觉得和现在的处境相比那些算得了什么!?现在就算让我去煤矿挖一辈子煤我都心甘情愿。

    我们跑了一会,“斥候”们并没有跟过来。文森特开始在地上东敲西打,像是在找一个密道的入口。他来回忙活了半天,也忙不出个所以然,最后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发愣。我心里不免有些焦急,连忙问他,“通往地球的入口应该就在这里吧?你别放弃啊,继续找找啊。”

    文森特叹了口气,低着头说,“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这入口是由流动的能量形成,每隔12小时换一次地方。也就是说,要再等将近12个小时,入口才会再次在这里出现。”

    他这话对我的打击,已经无法用当头一盆冷水来形容了。我感到万念俱灰,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别说等12个小时,再过一两个钟头那些无眼巫师就要回来了。到那时估计只会剩下一个悬念——我们会被装进哪个祭坛,被何种方式折磨。

    “入口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了别处。”文森特见我灰心丧气,继续说道,“不过到那个地方去的路有些难走……”

    我听他这么一说,就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地精神为之一振,连忙问他,“那地方在哪里?路再难走也得试试,不管怎样总好过等死啊!”

    文森特摇了摇头,好像不同意我的观点,然后他又用手指了指地下。我心里一惊,难道他的意思是入口转移到地下去了?那我们岂不是要用铲子挖个坑道才能过去?

    在我一头雾水之际,文森特干脆用手掌拍了下地面,悠悠地说道,“现在去地球的入口已经转进了夜鬼洞里。”

    “夜鬼洞……”我不禁跟着他重复了一遍。这个阴森的地名让我汗毛一根根倒竖了起来,刚才打起的兴趣立刻减去了一半。

    文森特解释道,“夜鬼是一种黑暗中的实体。他们在本质上和“斥候”一样,只是一团能量罢了。但不同的是,夜鬼无法在有光的地方存在,只有在黑暗中才能形成实体。如果真要追根溯源,夜鬼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无眼巫师不过是鸠占鸟巢,在溶洞顶上涂上磷火制造亮光,就这样将他们赶到了地下。”

    我又问道,“这夜鬼长什么模样?是不是随便什么光都能驱散他们?”

    “我和夜鬼也没打过太多交道,只知道他们体型比人大。至于长了几只脚,有几只手,我一概不知。”文森特继续回答道,“任何光都能驱散夜鬼。所以如果现在我们有个手电,甚至有包火柴,都能使局面大大改观。”

    我懊恼到了极点。刚才在小围栏那里有一堆手机,随便拿一个都能当手电使。只可惜现在再懊悔也来不及了。

    文森特又带着我走了大概十分钟,在一颗大石头边上停了下来。我四下张望了一下,方圆一公里以内都是空地,这块石头孤零零地杵在这里显得特别突兀。

    文森特让我和他一起推这块石头。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文森特似乎也拼尽了全力,终于将这块大石头推开了一点。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休息,看到大石下面露出了半个洞口,一股腐臭的风从里面吹出来。

    第一章 珍妮珍与地下世界 第七节 黑暗迷宫

    我和文森特休息了片刻,一鼓作气将大石彻底推开,地面上留下一个直径半米的洞。文森特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一捆绳子,或许是之前就藏在石头下。他将一头绑在自己腰上,又将另一头递给我说,“下面一团漆黑,如果不用绳子绑在一起,难免走失。”

    我不免起了疑心,暗自心道,“这小子来历不明,而且明显对诸事都早有准备,我还是小心为妙。”我将绳子绑好,又检查了一下背包,这才发现一块黑水晶早已被文森特揣在兜里没还回来。看来这家伙表面看上去很厚道,骨子里却精得要命,我心中的疑心又加重了几分。

    我们刚下到洞里,那股腐臭的味道就差点没把我熏晕过去。洞里是一根狭窄的通道,两边的石壁非常潮湿,摸上去冰凉凉滑腻腻的感觉叫人作呕。文森特说这夜鬼体型比人类要大,估计大也大不到哪儿去,否则怎么能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穿行?

    我们行进的速度很慢,石洞两边不时出现分岔,宛如一个巨大的暗黑迷宫。我只觉得牵引着腰部的绳子一会将我往右拉,一会将我往左拉,自己全然没有方向感。不一会,紧绷的绳子突然垂了下来,文森特似乎停下了脚步。

    我有些担心,忙问道,“怎么了?不会是迷路了吧?”文森特没有答应。我以为他离得太远没听见,提高嗓门又问了一遍,但前方还是一片寂静,伸手一拉绳子,却发现绳子已经断了,软趴趴地掉在地上。文森特却不知所踪!

    失去了唯一的向导,我一时在黑暗之中进退两难,但有了之前那么多死里逃生的经历,心情反倒没那么紧张了。我将绳子从腰间解下,比了比长度,发现是从中间断开的。文森特要从这个位置切断绳子,手没那么长,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他自断绳索的嫌疑。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他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

    我慢慢向后退,心想不管怎样,先远离事发地点为妙。但退了没几步,问题就来了。我跟着文森特七拐八弯地走了半天,来时的路完全不记得了。此时就算想听天由命,兜里却连个抛的硬币都没有,这下怎么选?我一咬牙,凭着感觉就向左边的岔路走去。管他呢,反正就算能原路返回,还不是被双眼巫师抓去剥皮插针,倒不如死在这里痛快。

    我正摸着石壁慢慢退去,身后响起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七七七七七……”仿佛在不停说着数字七,听得叫人心里发毛。

    我加快了脚步,跑着经过了好几个岔口。我也不管自己绕了多少弯路,能走多远是多远。但无论我走到哪里,那个声音总是如影随形,紧随身后。渐渐我感到神智有些模糊不清,脚步也越来越沉。这声音有催眠的作用,像个二重奏似的在脑子里转悠,我觉得自己随时随地都会倒在地上。

    我又坚持着走了几步,但是一步比一步慢。这声音似乎也没靠近,只是保持着一段距离“七七七七”地叫唤着。

    我的意识朦朦胧胧即将昏睡过去,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鼾声了。正当摇摇欲坠之时,我忽然灵机一动,你不是喜欢“七七七”地叫唤么,那就用“八八八八”来压制你。我扯开嗓门,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一声,“八八八八八八八八八!”

    刚喊完我就觉得头脑清醒了几分,赶紧抬腿就跑,像个神经病似的边跑边大声喊着“八八八八……”。真邪门了,我居然越喊越精神了!

    那声音又“七七七”地持续了一阵,似乎也意识到对我已经不起作用了,就停了下来。

    我精神大振,脚步轻快地一路小跑着,虽然心里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儿去,但总比绝望地留在原地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