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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之剑第138部分阅读

 庙中青灯孤火,灯下有个人面对着案几上的神像,像是在面壁沉思,又像是在忏悔祈祷。

    张赫和刘丰成走进来的声音并不小,但此人却根本没有回头,仿佛人世间已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事情。

    只不过,张赫还是发现这个人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通过背影望去,此人身材太过矮小,身高不足四尺,这分明就是个孩子。

    难道刘丰成要自己来见一个孩童?

    这是什么意思?

    幸好这时孩童开口说话了:“来的可是宰相刘大人和京华楼武将军吗?”

    这声音平缓、沉着而沧桑,绝不应该是一个孩童的声音。

    张赫心中有数了,这人弄不好是个npc,于是他沉声道:“请问阁下何人?”

    孩童仿佛在苦笑:“我是什么人?呵呵,一个被遗弃了的人而已。”

    张赫说不出话来了。这人心中仿佛有很多悲苦,不愿意言明。

    他一向懂得尊重别人,所以就不再多问。

    孩童又道:“武将军来到这里,想必是受当今皇上所托,查探三眼郡粮草一事?”

    张赫只有承认。

    孩童道:“此次四国联军大军南下,野心勃勃、气势汹汹,我中原大国想要抵挡。只怕很难,而各种势力犬牙交错、各怀机心,使之局势更乱。盛世已然过去,乱世即将到来。”

    张赫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自己又碰到一个很难对付的人。

    别看这人是个孩童。言语之间已是大人物气象,若无对天下大势的了解,断然说不出这种话来。

    张赫拱手道:“阁下见解精辟,却不知可赐庐山真面目一睹?”

    孩童点了点头,缓缓的转过身。

    这一瞬间,张赫像是被一根钉子钉死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因他被深深的震惊了。

    这孩童穿着很朴素,粗布青衣、破旧布鞋,通过衣衫洗得近乎发白的颜色来看。可以判断出他的生活应该是很清苦。

    但是,他的脸却绝不是一张孩童的脸,这张脸虽不及刘丰成那么皱纹斑斑、老态龙钟,但依旧可以看出上面刻满了坎坷和沧桑。

    古人云“相由心生”,大意就是一个人的心性决定着一个人的面相。眼界就是心界,心相就是面相。

    这个人一定有过很多苦痛的经历,才会拥有这么一张脸。

    可是他的表情看上去威严而肃穆,隐隐中竟有王者气象,那是因为他跟当今天子的面容几乎一模一样,依稀可看出往昔的英气和俊朗。

    就像当今的天子身体缩小了。年龄却增大了。

    这到底是谁?他跟当今天子是什么关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的烛火“突突突”的跳动,气氛变得无比诡异,张赫忽然感觉冷,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时刘丰成终于说话了:“此刻武兄心里一定很奇怪,他和当今圣上是什么关系?”

    张赫只能默认。

    刘丰成叹了口气:“我来告诉武兄吧?他就是当今圣上,受命于天、奉召于先帝,如假包换的皇帝。”

    这话若是在半天前让张赫听到,他一定会认为刘丰成是个疯子。

    但现在他知道刘丰成绝对不是在发疯,这其中一定藏有天大的秘密,也许现在自己已经接触到了这个北国战事任务的最核心了。

    “阁下莫非跟当今皇上有血缘关系?”张赫小心翼翼的问道。

    “京华楼武力兄果然眼光非凡,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孩童赞赏的答道。

    他虽在赞赏,但是目光中却露出一种无法描述的怨毒仇恨之色。

    刘丰成道:“先帝文成武德,打下这大大的江山,创立这安居的盛世,中年亦有了三位爱宠红颜,分别是昔年的正宫、东宫和西宫。”

    张赫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不敢打岔。

    刘丰成继续道:“三位娘娘先后诞下三位龙子,也就是正宫之子、东宫之子、西宫之子。”

    他叹了口气:“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这道理张赫懂的,不管前朝皇帝也好,还是一介素民也罢,都是人,只要是人,都有人的烦恼,家庭的烦恼,儿女的烦恼。

    刘丰成道:“西宫之子年事最大,他不恋庙堂之高,反爱江湖之远,喜游山玩水、爱诗词歌赋,后结识一位红颜知己远走天涯,铸造了千古悲剧。”

    至少是什么悲剧,他没明说,但张赫至少明白,每个人对悲剧的理解都不相同。

    刘丰成道:“正宫之子年龄次之,但却是少见的天才,文采风流、武学技艺、军事谋略、政要文化,无一不精,乃是最正统的皇家血脉,只是可惜,他是一个侏儒。”

    张赫有点懂了,眼前这个孩童,只怕就是正宫之子。

    但就算是正统血脉,但是帝王威严是容不得亵渎的,历朝历代的皇帝,有哪一个是天生畸形的侏儒?这太影响大内皇室的形象了。

    这就是帝王世家的悲哀,人们总是看到高处的光辉和荣耀,却不知道有光的地方,就必有你看不见的阴影。

    刘丰成道:“至于东宫之子,虽也是惊才绝艳,一代奇才,却始终略逊正宫一筹。”

    东宫之子,想来就是英明神武的当今天子了。

    张赫道:“但是当今天子,却只有一个。”

    正宫之子缓缓的点点头:“我知道,就是差遣你而来的那位天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这个天子是冒牌的?”

    张赫又怔住。

    正宫之子的眼中又透出了那种尖锐的怨毒之意:“我本不是一个侏儒,只不过在五岁那年在跟随先帝母后等人的南巡之途,中了东宫娘娘之毒手,中了一种非常厉害的毒药与邪功,害得终身不遂,永远无法成|人,待到十余岁时,先帝对我十分失望,认为我与母后有损皇家形象,将母后打入冷宫,终生不见天日,母后无处伸冤,在冷宫中忧愤自尽身亡。”

    张赫沉默着,道:“但你却活了下来。”

    正宫之子忽然望了一眼刘丰成。

    刘丰成面上也露出了痛苦之色:“东宫此人擅权术,为人极其狠毒,其子被先帝册封为太子之后,她并没有放过正宫之子,遂派遣大内高手暗杀,老臣之子与陛下身材十分相似,所以……”

    说到这里,话语断绝,口气悲戚,显然是说不下去了。

    但张赫已经完全明白,一定是刘丰成的儿子替代正宫之子死于非命,正宫之子这才躲过一劫。

    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千百年来,无数个这样的悲剧一直在帝王世家轮回。

    正宫之子又道:“我流落民间,这十多年来历经千辛万苦活了下来,虽说这是太平盛世,东宫之子倒也算治理有方,我中原看似蒸蒸日上、欣欣向荣,但这些都是空中楼阁、水中镜花。”

    张赫道:“哦?”

    正宫之子道:“贪官污吏、指手遮天,鱼肉百姓,令人发指,国富民贫、外强中干,纵然繁华盛极,实则金玉其外,不堪一击。”

    张赫冷冷道:“只怕这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罢了。”

    正宫之子道:“我朝倘若真的强盛,外族又哪来胆量入侵?若是没有这些蛀虫,三眼郡哪来有毒的粮草?”

    张赫再度愣住了:“难道运输路线上投毒的,还不是江湖势力?”

    刘丰成道:“是江湖势力,但粮草均是屯在各州战备粮仓,若无朝廷中人闭眼放行,这些人又怎么投得进去?”

    张赫说不出话了,他想到了现实世界,这个现实世界与这个王朝国度又有什么区别呢?

    波谲云诡、人心叵测的江湖,风云变幻、不可琢磨的庙堂,完全一模一样。

    也许不同的是,王朝的江湖中还有一小群人在进行着微弱的抗争。

    在这个末日一般浮躁急噪的时代,娱乐精神和阿q精神试图消灭最后这一小撮抗争的人们,但抗争不息,他们也永远不“死”。

    可能他们的声音和力量还很弱小,也许他们最后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没有麻木,他们还在“为了理想”。

    一时间张赫的眼前浮过很多人的音貌容颜,钟舒曼、天惊绝、光明左使、胖子、君若见、雪中晴、林若离、华飞虹、齐士奇、丽莎夫人、君子剑、三位领导……

    他们各不相同,他们各有各的目标和理想,他们为了这些,嬉笑怒骂、恩怨情仇,刀光剑影、倾尽全力,这一刻无论好坏、无论美丑、无论疯癫、无论痴迷,他们在张赫的心中都一样的可爱可敬。

    当然,现实很快拉回张赫的思考,他道:“那么,你们要见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终于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书海阁(wen2)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第四百九十一章 血战伊始

    烛火仍在“突突突”的跳动,但屋内安静得雪花飘在瓦片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正宫之子没有回答张赫的问题,他酝酿许久反问道:“我想请问,现在的东北关,有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击退联军?”wen2

    张赫沉默了许久,道:“没有!”

    正宫之子又道:“那么,在未来的个月,你们有没有大战略来实施反击?”

    张赫只有苦笑,这场战争若是拖上个月,就不会有赢家。

    一时间他猛然惊醒,联军和守军两败俱伤的话,得利的又是谁?

    难道是这正宫之子?

    难道他要颠覆当今朝廷、取代当今天子?

    正宫之子似看透了他的心思:“我并没有那个力量,我不过是一介庶民百姓而已。”

    这是一句很平凡很简单的话,可自他的口中说出,张赫感到一种莫名的怪异。

    “一个人的力量,并在于他的武力有多么强大,也不在于他背靠着什么样的势力。”张赫平静的说道:“江湖之远也好,庙堂之高也罢,真正强而有力的武器,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人的脑子和智慧才是王朝中最为厉害的武器,远比任何武器和任何势力都还强大。

    正宫之子凝视着他,道:“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看得出这场战争你们是无望的,这不是某一役失败而导致全盘崩溃的问题。”

    张赫道:“那应该是什么问题?”

    正宫之子道:“是高智商博弈、人和地利、以及天数气运的问题。”

    这实在是句很难懂的话。但张赫却非常明白,正宫之子并没有乱说。

    这场战争从开始到现在,别看中原军队连连传来捷报,实际上联军仍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各种迹象都表明,东北关现在是内忧外患。

    敌我双方的数量和质量都不在均衡状态;地利就不说了,东北关已被逼到了最后的绝境;朝野政见不和、政纲乱象四起;中原大陆到处都渗透着敌人的势力;还有未知的光明左使部队和幽灵部队这些潜伏着的暗流;而最要命的,是张赫他们面对的敌手强者如云,日月神教、天下霸刀、青衣楼、君先生、蒙古大汗……这些人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至于林若离在三眼郡的失败,那只不过是一根导火索而已。

    正宫之子忽然正色道:“我要你撤军。”

    张赫的瞳孔忽然收缩:“撤军?”

    “是的!”正宫之子的神态还是那么平静:“我要你的京华楼势力从东北关抽身而退。”

    张赫面无表情道:“京华楼的力量撤出东北关,东北关只会倒得更快。”

    正宫之子道:“如果不撤的话。将来的后果会更加严重,令你无法想象,现在撤出还来得及,这是丢卒保车,将来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还有你的一席立足之地。”

    这话实在惊人,偏偏张赫很平静的望着他:“我相信!可是你忘了一点!”

    “哪一点?”

    张赫一字字道:“你忘了问我,我愿不愿意?”

    “你是聪明人。你应该心中有所度量的。”

    张赫道:“你错了,我是不愿意的!”

    正宫之子和刘丰成的脸色同时变了,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像忽然之间看到一个白痴。

    张赫淡淡道:“我之所以不愿意,是因为我跟你们不同。”

    刘丰成道:“武力兄惊才绝艳、智慧过人,难道连大势都判断不出来?”

    张赫道:“我判断得出来。”

    “可是你……”

    张赫忽然打断他,道:“我是我。你们是你们,我有朋友,但是你们没有。”

    这话正宫之子和刘丰成就不懂了,朋友二字在权术斗争、尔虞我诈的政治中,不但粗俗无聊、而且幼稚可笑。

    可是在有的人心中。朋友二字的含义很广,有同甘共苦的朋友、有难舍难分的伴侣、有肝胆相照的知己,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放弃朋友。

    张赫道:“我知道大势很不好,但是哪怕只有一分的希望,我也不会放弃。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奋不奋斗是另一回事,我不但要对我的朋友负责,我也要给我的王朝人生一个交代。”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了,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因为话说到这个地步,谁都无话可说了。

    正宫之子道:“好,你走吧!”

    张赫拱了拱手。也不说话,转身大步而去。

    直到他走远,刘丰成才道:“陛下,难道你就这样让他走了?”

    正宫之子道:“他不会把这消息出卖给东宫的。”

    刘丰成似有些不信:“为何?”

    正宫之子若有所思道:“因为他跟东宫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话语虽简单,但寓意却深刻。

    正宫之子道:“我让他走,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正宫之子沉吟着,道:“像他这种人,成功的可能性最大,比谁都大,因为他这人表面看似冷漠,实则内心情感丰富,有情感才会有灵气、有灵气才会有生命、有生命才会有变化,有变化就有无数的可能,若说真有人能逆转当前局势,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他。”

    刘丰成只能听着,答不出话来,他的境界还不能跟张赫、天子、正宫之子相比。

    东北关!

    气势雄浑的关卡长城现已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雪龙。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严寒大雪已笼罩了整个交战区域。

    冷风刀子般刮在脸上,但每个人并不觉得疼,现在大家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大战来临之前的窒息。

    三十万联军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大片,像是一片黑色的潮水,正在不断的吞噬着雪地,正不断的朝护城河方向涌来。

    前排手持巨型盾牌的部队差不多绵延了整条地平线,朝前行进的整齐脚步声仿佛踏得整个雪地都在颤动,若无胆量的人,只瞧一见这阵仗,便会被这如虹的气势给吓着。

    两军交战有时候也跟高手过招一样,你的气若是先妥了,一旦打起来就难免放不开手脚,束手束脚只会让你最终惨败。

    数万盾牌前锋部队在护城河前方200米的地方停住,中间让开一条道路后,两匹健马缓缓走上前,马上的两人都手持兵刃、披挂齐全,男的气宇轩昂、女的英姿飒爽,这两人居然是皇飞虎和肖玲玲。

    高手如云的联军中,居然派出这两个人来打先锋,这显然又是君先生的恶毒主意。

    “我去收拾他们!”钟舒曼转身请命,她只觉得对方未免太小瞧自己方了。

    “且慢!”郡主摆手阻止。

    因为这时对方已经有人在下面喊话了:“东北关城楼上的女人们听着,你们是一群女人,中原也只有女人敢参战……”

    只听了前面这几句话,郡主的脸色就隐隐中有些发紫,显然是动了怒气。

    但这话倒也是实话,北国战事打到现在,中原部队几乎都是女将在出彩,男将却没几个。

    “我去!”这次站出来请命的人居然是胖子。

    钟舒曼、林若离、华飞虹都吃惊的注视着他。

    但胖子却再无平时猥琐犹豫的神色,刀锋一般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子刮在他脸上,他的表情反而显得更加坚毅。

    他本是一个比较心软而优柔的人,但此刻却变得无比坚定。

    钟舒曼三人马上就懂了,这里是东北关,而不是十八连营,东北关就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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