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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本无妃第9部分阅读

再过几日已经能够下床了,张婶每两日便宰一只鸡煨汤给她喝,再到张婶院子里的时候便只余一只母鸡和十几只刚孵出的小鸡了,温偃月俯身捉住一只黄|色的小鸡握在手里,母鸡想过来护被张婶赶开了,小鸡毛茸茸的很暖和却也很脆弱,不忍伤了它松手便见它撒着脚丫子去找它的兄弟姐妹们了。

    “张婶,我要回娘家了。”离国已经回信,不日便会派人来接她,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张婶一家给了她很多温暖,如果有机会自己会回来看他们的。

    “你们要走多久,放心吧院子我会给你们看着的。”妹子肯看开些,自己打心眼里高兴,回娘家散散心也是好的,成日里闷着心结如何解得开。

    “我想是不会再回来了,张婶你们要保重。”温偃月把没用完的银票塞在张婶手里。“二狗子也大了送他去学堂念书吧,剩下的你们留着做些小生意。”

    “妹子。”这银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要了,张婶擦了把眼泪,把银票往回塞,自己家已经受了他们夫妻两不少恩惠,又没帮过什么忙,怎能再拿他们的东西。

    “张婶你听我说,我家里是个大户银子多得没地方花,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你就收下我这一点心意吧。”是的,自己家可是晋国最大的一户了,这些身外之物对她来说毫无用处却可以帮张婶一家过上好日子。

    “妹子,谢谢你。”张婶不知道怎样去表达,扯着大丫二狗子跟她磕了几个头。

    有美人兮, 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求凰·琴歌。温偃月回到自家院子时阿野一袭黑衣正在树下吹着这首曲子,虽自己已经不能再奏琴可曲谱未忘又如何听不出他吹的曲子,只得加快了步子佯装不知。

    “小月。”司徒邢野拽过小月搂在怀里。“你不是想学吹箫么,我教你。”

    “好,你先放开我。”温偃月知道躲不过,还不如早早的与他说明白,自己心中除了仇恨再无其他。

    司徒邢野却未松手,只是把箫放在了小月唇边,乐器皆大同小异,那日他在温府听见她奏琴如行云流水悠扬雅致,必是熟识曲谱,琴艺卓绝又怎会不懂他的意思。

    小叔叔善箫,温偃月虽然不精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二,根本就不需要再教,两人站在哪里僵持。

    “你会对么,那我吹首曲子给你听。”

    司徒邢野把箫放回自己唇边以一种执着的意味抱着她不肯松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温偃月的泪滴落在他的袖摆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小月,我知道你对我并非毫无情意,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好不好。”司徒邢野收紧双臂把不得能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中,他不介意,不介意她爱着别人,不介意她的容颜,只要她肯陪在自己身边。

    “阿野,你说得对,我会吹箫,你已经吹给我听了现在轮到我吹给你听了。”温偃月缓缓的挣开,见他不愿便伸手取过他手里的手里的竹箫,断断续续的箫音甚至连不成一首曲子,一遍两遍三遍,虽然衔接不起来却可以勉强的听出乐谱了,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这便是你的心意么。”司徒邢野心如刀绞,好一个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你的良人是谁,到底是谁,悲戚的松开手,踉跄的推开倚在树干上。

    温偃月垂着泪轻轻抱住他。“阿野,我可以为你做一切,却唯独做不到这一件。”

    “你当真可以为我做一切么。”司徒邢野红了眼,他这一生唯一一次想抓住一件东西却是得不到。

    “是的,我可以为你做一切。”因为你该做的与我将要去做的是同一件。

    司徒邢野一把横抱起小月,你若真的可以为我做一切,那我得不到你的心便得到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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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寂寞梧桐语 第四十九章 离国

    寅时,离国安排的人已经来接自己了,自己身无长物本就没什么好收拾的,坐在这里不过是希望见他一面罢了。自那一日起阿野便搬过去与阿良一起住,便是用饭时也再未见过他,若他真的对自己做了什么或许自己离开时便不会如此的内疚,想是他不想再见自己了,拔下头上的檀木簪子放在桌上任青丝散了一地。

    一别两茫茫,阿野,我必会尽我之力把晋国归还到你手中,踏上马车阿良在门口望着她离去,千言万语到最后不过是一句珍重。

    离国偏僻,道路崎岖,颠簸了半月总算到了离宫。

    听闻娘亲是离皇之义妹,由她在离宫的待遇便知传言为真。沐浴过后换了一身上好的绫罗白衫,随便找了支玉簪将长发理好,离王赏了不少物什金银玉器便摆满了桌子,可惜她只喜玉饰其他的摆在那儿倒是浪费了。

    “姑娘,陛下传您觐见。”

    离宫的婢女心里素质高,视她这怪物的脸为无物,她也省得遮脸了,想必离皇也不至于被张脸给吓着。

    “民女温偃月叩见离皇陛下。”温偃月跪在地上恭敬的行了个礼。

    “把头抬起来。”

    离皇的声音威严而不可侵犯,温偃月抬起头离皇姜衍只是略皱了皱眉,估计婢女已经提前禀报过了,看样子离皇不过四十岁,穿了身便服,保养得甚好鼻若悬胆,丹凤眼,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

    “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离皇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她的脸难道除了长得难看,还很赖人寻味?

    “晋元二十八年六月二十四。”

    “晋元二十八年六月二十四,晋元二十八年六月二十四。月儿,你是我的女儿。”离帝情绪激动的捏住温偃月的肩膀。

    “我是你的女儿?”真是天大的笑话,爹爹早就死了,就算是,离皇你抛弃我们母女十几年有什么资格当我的爹爹。“我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女儿,我要见我的娘亲。”

    “好,好,阿离她在珞瑜殿你去见见她吧。”离皇望着月儿刻意的疏离,心中凄凉,找了阿离十六年却不知她竟为自己生了个女儿。当年他为争储君之位不得以娶吴氏为正妃,谁知阿离竟因介怀与此事不告而别,如今他大权在握阿离却。。。。。。

    “民女告退。”

    现下正是初春,珞瑜殿的桃花开遍纷纷扬扬的似一场花雨,温偃月仍是有很多的不解,这一切只有见到娘亲才会明白。

    咳咳咳咳咳咳。。。。。。

    老远便听到咳嗽声不断,温偃月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跟来,每走一步心情便沉重一分,一年的时间我早已不是我,该以什么心态去面对娘亲,又该以什么心态去面对娘亲的过去。

    面色苍白、身体消瘦、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这便是她看到的现在的娘亲,她不想哭泣,可眼泪却不听话的往下落。

    “娘亲。”

    江娩娘捂住胸口惊诧万分的望着眼前站的弱不胜衣的女子,一道疤痕毁了半边脸,另外半边脸无一丝人色哆嗦得不敢伸去手。

    “月儿?”

    “娘亲。”温偃月跪倒在床边抓住娘亲的手泪流满面,她的娘亲怎么会病成这样。

    “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江娩娘抚着月儿的脸泪水像溃堤的洪水。

    “娘亲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娘亲已经病成这个样子自己又怎么能告诉她爹爹的死还有自己的恨呢,罢了罢了,只要娘亲能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

    “你这也叫好好的么,不过是比死多了一口气。”

    咳咳咳咳。。。。。。

    江娩娘心中悲愤引起剧烈的咳嗽,到最后连身子都直不起来,咳出的血渗过帕子染红了一床金丝龙凤被。

    “都是月儿不好,是月儿让娘亲担心了。”温偃月不停的帮她抚这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娘亲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自知时日无多,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想见你最后一面,有些事情我想亲口告诉你。咳咳,咳咳。。。。。。”

    温偃月想扶她躺下休息,江娩娘摆了摆手,她现在活着不过是苟延残喘,还能见着月儿一面已经知足。

    “我本名叫作姜离,是上任离皇的义女,上任离帝挚爱我娘,我娘死后他对我千般宠爱养成了我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十五岁那年我与姜衍有了私情,咳咳,咳咳,他说过会娶我为妻,后来太子猝死,姜衍为争帝位娶了吴氏,可他却不知掌管兵马的玉符在我手里。咳咳咳咳。。。。。。。宁做平民妻,不为帝位妾。我一片痴心枉付,对,对姜衍恨之入骨,便离开离国,远走,远走他乡,后来便遇到了你爹爹。你是 我跟姜衍的女儿,月儿,可,可我后来是真心爱你爹爹,我告诉你生世,不是为了让你,让你认祖归宗,而是,而是因为我收拾你遗物的时候,发现,你喜欢的竟然是如玉。”江娩娘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喘不过气抽搐了起来。

    “娘亲,你不要再说了。”

    “叫大夫,快去叫大夫。”温偃月撕心裂肺的朝外面吼道。“娘亲你不要有事,不要丢下月儿。”

    离皇赶到时江娩娘已不醒人事,御医换了一批又一批都只留下四个字,油尽灯枯,温偃月心如刀割跪在床边早已哭到无泪可流,老天为什么给了她希望又要让她绝望。

    辰时的时候江娩娘忽然醒了,精神似乎还很好,离皇跟温偃月在床边一步都不敢离开,问她想吃什么她却说不饿。

    “衍哥哥,我想出去看桃花。”江娩娘抿嘴一笑想起了小时候他们在珞瑜殿追逐的场景,那时候没有皇位,没有仇恨。一场游戏一场梦,一场爱恨一场空。

    “好,我抱你出去看桃花。”

    姜衍亦是一笑,轻轻抱起江娩娘朝外面走去,温偃月跟在后面泪雨滂沱。

    “衍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常常爬上树去给我摘桃子,父皇还说你像只猴子呢。”江娩娘擦掉离皇眼角的泪,是她任性了,害他找了那么多年,就算不能人,他依旧是对她最好的衍哥哥。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每回咱两做了坏事只要你揽了准没事,父皇多偏心你。”皇位跟爱人哪一个更重要,若是重来一次他依旧会去夺那个皇位,却不会再让她离开。

    “我帮你揽了那么多坏事,以后,以后月儿就交还给你照顾你了。”江娩娘望着满目的桃花,觉得很困,很困。

    “好,等你病好了我们帮月儿挑一个好的驸马,生几个可爱的小外孙陪着你。”

    江娩娘深深的望了一眼女儿,月儿娘亲能帮你的就只有那么多了,你若是喜欢便自己去争取,不要像娘亲,误了一世又毁了你一生。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手无声的滑落,江娩娘一丝浅笑凝固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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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寂寞梧桐语 第五十章 东风残,春意冷

    离皇将娘亲以离国公主之礼下葬,却不敢布告天下说她是他的女儿,权倾天下之人亦不能够为所欲为,自己也不想去当这个离国公主。养育之恩大于天,爹爹给了自己一个完整的家,给娘亲支撑起了一片蓝天,不管何时,何地,何种境遇在自己心里爹爹永远是自己唯一的爹爹。温偃月穿着丧服长跪在江娩娘墓前,娘亲您生前能够放下月儿很高兴,可是娘亲您不知道,爹爹的死根本就不是个意外,虽是司徒檀樱所为却与离皇有脱不开的干系。娘亲,您临终前告诉月儿一切,本是希望月儿去找小叔叔的罢。可是娘亲,回不去了,就算月儿愿意放下一切,温家可会放过月儿,月儿注定要辜负您的期望,您若在天有灵请您不要怪罪月儿。温偃月在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去,春风和煦的拂过她的袖摆却暖不了她早已千苍万孔的心。

    离皇早已着手为她换皮之事,温偃月坐在珞瑜殿外任桃花瓣瓣随风舞动,眼前站着一排妙龄少女个个玉骨冰肌,皮肤吹弹可破,这便是御医找来的适合与她换肤之人。

    “左边数过去第三个。”温偃月想她拯救不了世人,也拯救不了自己。被挑中的那一个女子以后的命运会如何呢?会死还是顶着一条丑陋的疤痕活下去?要恨便恨吧,黄泉路上她若肯等便将这一层皮再剥下来还与她。

    “你们下去吧。”

    “是。”

    女子们朝她福了个礼碎步离去。

    尖锐的嗓音似曾相识,陆总管是离皇的心腹,这些女子都是去年入宫的秀女里头挑出来的,或许她们正在做着常伴君王侧的美梦,或许她们也有自己的苦衷。

    “多谢陆总管。”温偃月朝他福了个礼,听说他幼时便在离皇身边伺候,许是认识娘亲的,因为对她他眼中存在着些许柔和,是同情还是其它她已无心计较。

    “公主这是折煞奴才了,皇上还在勤政殿等着消息,奴才先行告退。”

    “您慢走。”

    目送他离去,陆总管是个非常细心之人,这些女子看起来个个年轻美貌,其实不然。左手第一个掌心有厚实的老茧,应是个练武之人。第二个指尖略为粗糙,应是常年练琴所致。第三个手指温润毫无瑕疵腰肢却极为柔软,应该舞跳得不错。第四个茧在右手中指,应是写得手好字,或者画得手好画。第五个手心手指皆美,可她留意到她的食指有些细微的不同,应该平常刺绣刺得比较多。第六个手跟前面的比起来就粗糙了些,想是入宫前家境不大好。第七个右脸脸颊有一个小痣,自己右脸也有一个便无心再看她的手了。看似简单的几个人却是经过千挑万选,若不是有心之人又怎能面面俱到,难得的是他从未问过自己一字半句全凭心思,要么是刻意讨好,要么是刻意关照,自己无权无位,陆总管早已是宦官之首,讨好全无必要,所以她应当行这个礼。

    三个月的换肤,痛苦至极,自己的皮肉一点一点被剥离再安上别人的皮肉。这三个月,不能动,不能说,不能睁眼,不能遮体,连吃也只能吃一些流食,药物渗透新的皮肤犹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咬噬,地狱般的煎熬,生不能死无期。

    三个月后温偃月裹着绷带,眼耳口鼻全身上下只留了鼻孔透气。

    “公主,今日便可以拆开绷带了。”

    陆总管是除了御医唯一一个来探望过自己的人,他是太监不在男女之列,夜深人静难熬的时候他常会在旁边跟自己讲些娘亲童年的事情。不能看,不能说,却可以想象,就像是娘亲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日子也变得不那么难熬。

    “陆伯伯,今日怎么不在勤政殿照顾父皇。”这是她私下对陆总管的称呼,听了三个月的故事得知陆总管本是离北一带的流民,离北大旱颗粒无收,他与他的家人千辛万苦来到离京投靠亲人,可他的亲戚嫌弃他们贫穷把他们一家赶了出来。爹娘相继饿死,连三岁的弟弟也一病不起,陆伯伯在大街上跪了好几天只求有好心人能够救救他的弟弟,机缘巧合娘亲跟离皇偷出宫玩正好撞见了便给了他一笔银子,可他的弟弟还是死了,陆伯伯孤身一人无亲无挂葬了他的弟弟便求娘亲跟离皇收留他,娘亲自然是不肯,宫里头除了皇上皇子全是太监,她怎能害了他,后来他以死相逼娘亲没办法就把他带进了宫里,这一呆便是几十年。后来温偃月能开口了便问陆伯伯有没有去找那些亲戚报仇,他却没有回答。

    “皇上准了奴才来探望公主,奴才不在还有别的太监伺候着。”陆总管恭敬的站在她身后,虽知她看不见也不喜欢自己行这些个虚礼,无奈在宫中多年已经习惯了。

    “陆叔叔,月儿换完皮之后容貌可会有改变。”并非自己在意这幅皮相,可有些事情有这张皮做起来要方便得多。

    “奴才已经细问过御医,除了以后不能食用辛辣这些对皮肤有刺激的食物,相貌与公主之前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