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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罐夫君,娘子要掀瓦!第64部分阅读

    如今输得一败涂地,他也只能这般说,可是他此时也只想讲这句话。

    似到了如今此刻,还执迷不悟。

    杀不了赫连玦是他的痛,伤不到沈如薰也是他的败笔,这世界成王败寇,数十年功业不过一夕之间,他既然是枭雄是歼雄,他就能赢得起输得起,此刻不过是被捅了一剑,他能承受。

    “啸天……”柳氏哭得面色惧白,肝肠寸断。

    他想要杀赫连玦根本就没想要留半分活路,所以这一剑,他堪堪受了是自作自受,自己也没给自己留半分活路。

    他清楚得很……

    看着赫连玦似乎被他那句话吼得颀长身子微僵,似有动容,他笑得越发厉害。

    这笑得太过度,扯动了整一把剑,把他胸膛的肉也剐得厉害,血流得越是多。

    再看到赫连玦怀中的沈如薰,他笑得更是厉害起来。

    只见从这个角度,赫连玦抱着沈如薰,看不见她的表情,可他这儿看得清楚得很,面前不远处一个被护在怀中的小女人此刻正在瑟瑟发抖,似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般,此刻只盯着他的伤口看。

    “血……”沈如薰喃喃出声。

    可玦啸发。好似对这血很敏感,被赫连玦抱着她也无法安稳,方才剑尖刺过来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已经完全画面纷乱,她是个没有过去的人,脑子自然是空白得很,此刻只觉得头疼欲裂:“啊……”哭着喊了出来。

    这般忽然发狂,赫连玦只来得及狠狠的抱着她,口中却是不言不语。

    沈如薰蓦地哭了,就怔怔的看着赫连啸天的伤口,好像被那血刺激到了,满目惊心的“红”,似血似厮杀,又是一场大火。

    “如薰。”赫连玦终于低低出声。

    她这般,他也眉头紧锁,心神俱疲。

    眼中都是痛意……

    赫连啸天笑得越发狂,此刻看沈如薰这般,就好像精神错乱一般,看她一张小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就好像被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出不来了。

    “哈哈哈……”这一局,他濒死,可到底是谁胜了,谁败了?

    赫连啸天不由得拼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好像有什么从他健壮的身体中流失一般,绝狠又得意的笑语:“赢了我……却没有赢了你自己的一生啊……哈哈。”

    赫连玦此刻只紧紧抱着沈如薰,眉目间皆是沉痛。

    沈如薰似是想起了什么,又似那日在马车中的痛苦:“不要,不要……”

    听得他一身皆是凉意。

    已足够烦心,整个人都在濒临发怒的边缘,还听到赫连啸天这般笑,此刻只恨不得提剑再与赫连啸天报这之仇,低沉出声:“够了!”犹如地狱中传出的声音。

    赫连啸天此时已重伤,血不止,柳氏哭得声音沙哑,偌大的大堂染了大片的血,只有赫连玦的声音最清晰。

    “我的人生由我掌控,还由不得你从中动手动脚,论个只言片语旁辩半句!”似已怒到了极致。

    赫连啸天似乎被这句冷清的怒喝吓到……

    笑声也蓦地停了下来,只苍白了一张老脸看他。

    最后像是笑不出来了。

    他还在笑他没输,可此刻才发觉自己似乎输得彻底……

    “啸天……”柳氏看他没了声音,也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此刻看着赫连玦,再看看赫连啸天,蓦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方才与现在,到底哪一声哭啼才是最真?

    想把眼泪止住,可也止不住了,只能呆呆看着周围,模糊的泪眼,扶着赫连啸天久了,连力气都渐渐没了,双手像是被压麻木了一般……废掉了。

    整个人最后一分支撑着赫连啸天的力气也没了,双双再跌了下来,她彻底伏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素白的一身衣裳,都染上了怵目惊心的红。

    沈如薰看到了这身红,整个人似受到了刺激,抖得也是厉害。

    喃喃自语:“夫君……火,火……”

    “好疼。”像是想要冲赫连玦怀中抽出手,抓着自己的脑袋。

    “如薰——”上官青紫也蓦地嘶叫出声。

    这般沉痛……整个局势更是乱了起来,她开始疯癫,看似触及心中最深的记忆了。

    那些消失的过去……

    只痛苦的扯着自己的发,伴随着柳氏癫狂的笑声……

    赫连啸天渐渐没了声,而沈如薰却是哭声渐渐重。

    唯有赫连玦低沉痛苦的声音略带沙哑的在沈如薰耳边响起:“如薰,别哭了,别想了……”

    “求你。”他这一生没有求过谁。

    却是为了她不这般痛苦,挽紧了揽她的臂,用这般魅沉的声音,求了她。

    沈如薰只觉得痛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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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大结局:莫相忘(一)

    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不清晰。

    此时大堂中的人看着好好一个灵堂变成了人间地狱,莲庄二老一死一伏地,沈如薰却是见血崩溃。

    唯有赫连玦一人牢牢撑着局面。

    上官青紫不知如何直接飞奔了出来,来到这众人最瞩目的地方,赶紧哭着替赫连玦扶住了沈如薰,当着众人的面便要帮沈如薰把脉:“如薰,你醒醒!”

    却是根本来不及握住沈如薰的小手,最后一瞬……

    沈如薰好似脱离了控制,自己的力气也被抽尽了一般,谁的话也听不见了……

    整个身子,瘫软了下来。

    “如薰!”上官青紫大叫。

    而赫连玦却是大手蓦地紧收,把她再牢牢拥住,挽在半空:“如薰……”

    时间好像刹那停在了这一刻。

    大堂内彻底乱了起来。

    赫连啸天也是在猖狂笑着,看着眼前一切,沈如薰竟然失去了意识,他满足的神情……似最后渐渐闭上了眼。

    不甘……所有的不甘不愿,都在这一刻化作了虚无,不过一死,死在自己的剑下,倒不算丢人……

    “哈……”渐没了声音。

    紧接着便是柳氏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啸天——”

    出成间知。整个大堂霎时又肃静了起来。

    “啸天……”柳氏低声,这声音这般痛,痛到了极致,也倒下了……

    ……

    数年,究竟是梦还是真实。

    这一幕,到底是对决,还是命定的了结。

    无人能知。

    ……

    兜兜转转,一切似乎不过回到了最初的原点,世上一切本皆空,金钱福禄,又何须太过强求。

    缘起缘灭,心思澄明如镜又如何,终归是最后一瞬明白了,但也迟了。

    纵然悔过,可岁月不待人,春风向来都无情,更莫论这冬日料峭的寒风。

    柳氏倒在血泊中,亦与赫连啸天处在了一块,上官青紫脸上则是痛苦的神色,直直看着沈如薰,而拥着沈如薰的赫连玦却是一言不发。

    痛到了极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此刻赫连玦只是勾挑了一双天生上扬的魅眸,暗色流连间,是痛,是悟,是明白——若得了天下,可这天下没有她,要来又有何用?

    只沉了声:“传令下去,唤郎中,赫连啸天入棺装殓,柳氏暂且带回潇湘院,大堂内江湖游侠五湖四海远道而来的各门派管事,东辰替我好礼相送。”

    言罢,已经再而挺直了颀长的身姿,把再一次在他面前,生生惊恐得失去意识的沈如薰抱在怀中。

    她好似没了半点知觉,只有一张小脸那般苍白,双眸紧闭,唇紧咬着,好像还是那痛苦的样子,撕心裂肺的喊着“血”。

    如今,他倒是宁愿她说一句话。

    可只见……什么都没有了。

    死的死,晕的晕,心碎疲惫。

    赫连玦低沉的话语声还未在大堂中散尽,余音似还在,可抱起了沈如薰,人已走远。

    独留众人在原地,不知是什么回事,只看着开敞的大堂外,天气如同变脸似的,瞬间也刮起了几阵寒风,停了四五天的雪又开始纷纷扬扬下了起来。

    还来不及回过神,已经见一抹绝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那纷扬的落雪中。

    ……

    细雪落入手中,就似那男儿的柔情,从铮铮的铁骨中显现出来,暖成心底的软绵,似进了掌心便化成了一滩水。

    柔成道不尽的,袅袅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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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百态,三千众生,功成名就,不过如此尔耳。

    莲庄一战,似乎打响了天下之名,不过一日之内,江湖中变了天,从三大世家变成四方势力,又蓦地再因赫连玦的出现,玉面公子的身份公布于众人眼前,变成了三家独莲庄独居江湖之大,成为了更加名符其实的天下第一大庄,自此,正副庄主如今唯有赫连玦一人,以独绝凌厉之势,牢牢掌控着这天下第一庄。

    此时江湖中天变了,莲庄里也多年淤疾也一除而尽。

    可此刻,莲庄中落棠院里,雪越飘越大,在庭院内积得厚厚一地,窗上似也积落一层。

    卧房里纵然点了炉火,却也不曾让人觉得暖和。

    上官青紫只含泪跪在床畔,看着床上躺着的沈如薰,一边替她探脉,一边眼泪却是从眼眶中夺出来。

    一袭缦纱飞扬,把卧房隔开,变成里间外间,此刻她在里头为沈如薰诊断,赫连玦却是在外头站着,一动不动,如一尊神祗雕塑,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似心中有痛而不能近,难过却毫无办法。

    只能干脆站在外头,守着房中毫无动静之人。

    上官青紫哭着缓缓落泪,却是只能静静翻看沈如薰的瞳眸,眸光涣散,似比上一次还要严重。

    那次是伤口未愈,所以迟迟不能醒来,而这一次却是旧事记忆纷沓而来,她似承受不住,活生生的恐惧重尝,再坠入了那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与伤无关,却是更难解,寻不得复苏的办法。

    或许能醒来,也或许不能醒来,或许能够记起一切,也可以再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就连那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外头江湖朝堂之事已平息,可她这儿,却是面临着最严峻的考验。

    上官青紫似心酸却无措,探脉扎|针,所有能用尽的办法都用尽了,最后只能转头望向站在外间一动不动的赫连玦:“赫连公子……这……”似乎是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所有话语戛然而止于这一刻。

    赫连玦此刻也是如松般站在外头,沉闷得让人害怕,眉宇间有着痛意。

    方结束一场恶战,数十年的仇恨了解于此日,此刻却又要面临另一番最害怕的事情。

    像是山穷水尽没了路,柳暗花明望无村,像是害怕沈如薰再也醒不来了,出了什么事儿,陷入了另一番痛苦之中。

    听到了上官青紫喊他的声音,颀长的身影一僵可还是毫无回应。

    上官青紫在屋内只好再缓缓流下了泪,似是没了办法,感受着此刻房中的氛围,终于缓缓出声:“如薰这病,我是医不了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药石能治外伤,可沈如薰此刻……已然不是这些情况。。

    要她卷入这些纷争中,最后这一刹那还被当做刺杀的对象,纵然是换做别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还没恢复记忆的空白的她,更何况是正处于头疼欲裂,正逐渐记起些什么,濒临清醒的她。

    她就似一座建在空中摇摇欲坠的楼阁,本就根基不稳,还被这番外力所击。

    上官青紫似珠玉般破碎的声音:“医不了了……”再压低了哭音重复。

    纵然是大罗神仙,她也无法能够担保她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更何况……

    赫连玦只觉得自己颀长的身子一僵,杵直在原地。

    一袭华袍满是凌人的身影,也仿佛刹那间风华散尽。

    终于走进了里间,只见到的便又是她那失去所有意识的样子,失去第一次是痛,第二次则是痛不欲生,弯下了身子坐下来,就在床畔边低眉看着她,眉眼间皆是憔悴:“如薰……”

    沈如薰只是又再毫无反应的在床上躺着,这一次连没心没肺的笑都没有了。

    伸出手去触摸她,像是要描绘她的眸眼她的唇,可是等到的,还是她没有动静的样子。

    他的气息也也变得极轻,极轻,仿佛像是怕吵着她一般。

    从站在外间起就一直不曾说过话,此刻听到上官青紫说医不了了,更是不再言语。

    上官青紫看着赫连玦这般样子,缓缓落泪,更是哭得更是沉痛,不敢再多言半句。

    要如何说……如今只能顺其自然……

    一室的寂静,终于只有悲戚流动。

    赫连玦低沉垂眸,心痛难言,唯有沈如薰,不知世事的静静躺着……

    好像这世界,又与她无关了起来。

    梦境中,好似大片大片的黑暗,沈如薰一人在那寻不见天地尽头的地方站着,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唯有那殷红的业火就像能毁灭天地的火舌,将一切都卷了进去,一个偌大的无边无尽之地,都要被这红,给如数吞了进去。

    梦中开出了一朵朵妖娆的火莲。

    “不要……不要……”她在这天地中叫唤,可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这火朝她袭来。

    一下是火,一下却又是铺天盖地的红,似血,又似惨叫。

    剑戟声,马蹄声,厮杀声,周围的一切在这火中变得渐渐清晰。

    她在那黑暗中皱起了眉头,只好努力的用力抱紧自己,寻一片安全之地,可是无用,在这天地之间她这般渺小。

    渺小得好像大火怎么躲也躲不过,像是要在这火中看见什么,是过往,或者是旧事,是她害怕忆起的过去,只觉得头晕脑胀。

    在这极度的恐惧之中,她仿佛只听到梦境外头像是有传来什么声音,像是静静的呼吸声,沉痛声,那梦境外的人不说话她都能感受到痛苦的感觉。

    沈如薰在梦魇中好似因这呼吸声不再害怕,再望着眼前那火,只好像见到了什么画面。

    看清的那一刻,一纵即逝。

    第一卷  大结局:莫相忘(二)

    若说我这一生,最不能忘记的人,一定是你。

    可是……

    “啊……”沈如薰在梦境里头只抱头忽地叫了出来。

    好痛,好痛苦,忘记那般容易,可记起来那般难,好多画面从眼前掠过,像是在火里烧着,又似在梦里缠绕。

    是火,灼得痛苦,又是剑尖,直对准鼻尖的冰凉。

    痛苦中,终究是在那大火中看到了一袭魅人的身影,仿佛提着剑,一直朝她而来,似嘶声喊着她,痛彻心扉……

    可这到底是谁?为什么这般熟悉?

    沈如薰在黑暗中似想要伸出手,去捕捉那一身芳华,却又只能眼睁睁的看见这无边的大火又蓦地蹿了起来,把那抹人影也给湮没了。

    黑暗中,她终于绝望痛苦的大叫,最后彻彻底底的,又嘶声裂肺的哭了起来。

    一声低喊:“夫君……”

    像是想要拼尽努力,去冲出业火,逃开这一朵又一朵的火莲。

    可是一切努力,化到梦境外头,不过是动了动眉头。

    赫连玦坐在床畔前,只看着沈如薰,好像是心系她身一般。

    此时不知上官青紫何时已走,只有他一人在卧房中守着了,一室孤静,只有那烛火燃烧的声音,在这房中缭绕。

    赫连玦眉宇间都是沉意,这时的每一刻,对于他来说,都是这般漫长,每一秒都是这般难捱。

    沉痛的席地而坐,魅色的眸子微微凝着,就这般望着沈如薰,看着她……

    只见梦中的沈如薰忽地就皱了一下眉头,赫连玦忽地便欣喜起来:“如薰?!”

    可惜梦中的人还是这般一直没有动静,只有平缓的呼吸声告诉他,她还活着。

    只有这轻浅而时缓时急的吐纳声,明确而清晰的告诉他,她还在他身边。

    但越是如此,赫连玦只能越是心痛。

    沈如薰在梦中难受得皱了皱眉头,赫连玦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此刻只能看她动了一下,而后又是更加沉寂的样子……碎了一双幽深的魅眸。

    原本就足够暗的眸子,此刻只是更加暗得不像话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沈如薰只是依旧在昏迷中,就好像真的醒不来了,如……上官青紫说的那般,她医不了她了,只能顺其自然了。

    “如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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