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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狠,地位不稳第11部分阅读

    说,但跟了她多年的锦儿,自是明白她话中之意,当下也叹了口气,轻声道:“姑娘,您是说,老爷和太太他们不会追究四姑娘这次的事了?”

    “追究?”若兰冷冷一笑,不屑的道:“他们只怕还恨没把这事坐实呢,要是四姑娘当真跟那位胡公子有点什么首尾才好!”

    锦儿默了一默,稍倾不甘道:“那姑娘辛苦一场,岂不是替她人做嫁裳!”

    若兰失笑。

    千算万算,唯独算不到会跟越国公府扯上关系!

    罢了,罢了,世间储事,本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有今日这样的结果,也不算输。

    “你下去吧,冬寻的事,顾师傅那一有消息便来回我。”若兰想了想,又对锦儿道:“你去打听下,看看胡公子有没有接受父亲的邀请。”

    “是,姑娘。”

    锦儿退了下去。

    若兰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落在西边的那堵二人高的院墙上。眉目深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秋日的阳光带着熏然的温暖洒落在角角落落,院子里的一角,几株三色苋长得很是艳丽,大红之中夹着金灿的黄,被阳光一照越发的富丽堂丽,竟有了几分不凡的品质!

    “姑娘,青芊说金妈妈给太太、四姑娘和五姑娘那都送了今年的玉簪花,怎的我们院子却没有?”黄婵正在院里摆弄着那几盆三色苋,见若兰站在窗口,抬头看了过来道:“会不会是把我们给忘了?”

    玉簪花?!若兰将黄婵的话在脑里过了一遍,因为心里有事,她一下子也没回味过来,待明白过来后,对上一脸认真的黄婵,若兰唯剩苦笑了。

    真是个傻丫头啊!可又一想,不傻,怎么会来她这碧荷院呢?!

    “这哪里是人家把我们忘了,人家根本就没打算给我们。”

    “为什么?”黄婵立马恼了道:“凭什么四姑娘、五姑娘都有,就我们院里没有,我找她去。”说着,一甩手,起身便要走。

    若兰当真是没想到,这丫头,不仅是个傻的,还是个憨的!

    “你找她,她就能给你?”

    黄婵站在那,一脸理所当然的道:“那当然,我都找她了,她还能不给我?”

    “她为什么要给你?”

    “太太她们都有了,大姑娘当然也得有啊!”

    若兰吸了口气,她决定不跟一根筋的人讲理,只怕这理还没讲清楚,自己倒先让她给绕糊涂了。当下,快刀斩乱麻道:“我不喜欢玉簪花。”

    黄婵怔了怔,“姑娘不喜欢玉簪花?”

    若兰点头。

    “即是姑娘不喜欢,那就算了吧!”

    若兰暗暗的吁了口气,心道:只要你别上青芊那小丫头的当,跑去金妈妈那闹,姑娘我可以真的不喜欢玉簪花的!

    黄婵自是不晓得若兰心里的这番计较,她只是觉得,即然姑娘不喜欢,那要来也没用,不如 不要。而若兰,却是想着既便要收拾金婆子,她也不必赶在这个时候。眼下,她在意的是,谢弘文和司氏的如意算盘能打成功吗?

    蘅香院。

    若芳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难以置信的看了脸色阴沉,目光森然的司氏。

    长这么大,别说是动手,便是重话,她也没在司氏嘴里听过。冷不丁的,挨了司氏这一个重重的大耳光,若芳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当即僵在了那,半天回不过神。

    司氏攥了攥火热生痛的手掌,神色间似是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动手了!但下一刻,她便摒弃了那抹茫然,瞪了若芳道:“我适才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若芳神色木然的看着司氏,耳边除了嗡嗡的响声,只剩下昨儿夜里,胡瀚阳那句冷清到残酷的话语。

    “你若想死,我指个更好的死法给你,即保住了名声,也不会脏了我这地方!”

    若芳垂了脸,身子瑟瑟的颤抖着。她不明白,胡瀚阳都让她去死了!娘亲怎么还说着要让她好好打扮一番,稍后好好出面应酬的话?

    “我再说一遍,别说胡公子是越国公府嫡子,便是庶子,那也是我们高攀了!”司氏瞪了若芳,压了声音道:“你若是能得他的青睐,那是你前辈子修来的福,知不知道!”

    “你说够了没!”若芳霍然直身,一个骨碌便从床榻上爬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瞪着司氏:“天底下竟还有你这样做娘的吗?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满天下也寻不出亲娘逼着女儿没脸没皮勾搭男人的啊!”

    屋外侍候的香云听着屋子里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喊声,只吓得脸白如纸,左右瞧了瞧,眼见长廊再无旁人,她咬了咬牙,便再往外走了走。只,若芳的喊声,别说是隔了一层门,就是隔了间院子,也听得清清楚楚。

    司氏这会子已经是气得说不出话,她瞪了疯子似的在屋里乱窜的若芳,好半响才缓过口气来,恨不得再上前给若芳一个大耳光,实在是气得双脚无力,只能坐在那干瞪眼。

    “我是金奴银婢侍候出来的千金大小姐,不是那窑子里的姐儿,由着人作贱。”

    若芳站在妆台前,抬手便将妆台上的妆匣并着脂粉盒子,小靶镜,梳子统统扫到了地上。这样还不够,眼见着镜子里的自己面目枯黄不似人形,二话不说,抬手便对着那镜狠狠的砸了过去,“哐啷”一声,镜子四分五裂,她的手上也是一阵巨痛,稍倾,鲜红的血顺着碎裂的镜缓缓流淌开来。

    司氏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嘴唇翕了翕,却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

    若芳怔怔的看着碎裂的镜子里自己扭曲的脸,蓦然,心底一凉,脚下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双手缓缓的抬起,抱住了自己,嘤嘤的哭了起来。

    “芳儿,”必竟是血脉相连,司氏怔过之后看着这样的若芳,当即便心疼万分,几步上前,抱了若芳,“芳儿,冬寻说你也是看上那胡公子的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告诉娘,你别怕,娘替你作主,谁也欺负不了你。”

    是啊,她是看上了他,可是他的眼里没有她啊!若芳只觉得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揪着,痛得她连张嘴呼吸都带着血沫子的味道。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那样对她!若芳瘫在司氏的怀里,嘶声哭了起来。

    “娘,娘……”

    千言万语只成了这一声凄过一声的娘。

    司氏只觉得心头像是被剜了块肉般,痛得她直哆嗦!只这痛之外,却又没来由的一阵阵的烦燥,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了那想要歇斯底里发作一番的烦燥。

    “昨儿夜里,你见着那胡公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若芳的哭声一顿,下一刻,她咬了牙,虽说不再放声大哭,但双肩还是微微颤着。

    司氏双手握了若芳的双肩,逼着她看向自己,一字一句道:“告诉娘,昨儿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若芳摇头不语,那是她一生最大的羞辱,她一个字也不愿再提起。

    司氏蹙了眉头,还待再问,门外却响起香云的声音。

    “太太,香婵适才过来说,老爷已经起来了,这会子正在用早膳。问太太什么时候过去呢!”

    司氏目光扫了眼若芳,眼见若芳眉眼轻垂,紧紧的咬了唇,一副打死也不肯说的样了。眉宇一邹,便要生恼,想了想,只得放柔了脸上的表情,轻声道:“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害谁也不会害你。我说的话,你仔细想想,实在不愿意了,娘也不会逼你!”

    若芳吸了吸鼻子,微微的侧了脸,眨落眼里的泪。

    司氏叹了口气,取了帕子拭了拭脸,转身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铃兰你先用着,过几日,我再张罗着给你重新置办两个丫鬟。”

    “娘!”若芳蓦的抬头看向朝门外走去的司氏,急声道:“冬寻呢?您把冬寻怎么样了!”

    司氏的步子顿了顿,稍倾,冷声道:“她昨儿夜里得了恶疾,我把她送庄子上去养病了!”

    若芳蓦然一震,待她反应过来,想要求情时,屋子里已然没了司氏的身影。

    “太太。”候在门外的香云见了司氏连忙迎了上前,目光几不可见的撩了屋子里一眼,轻声道:“适才香云说,三公子和五姑娘都已经在松香院了。”

    司氏点了点头,回头看了身后,略一思忖轻声道:“铃兰没有你机灵,这些日子你先在四姑娘这里侍候着,待我给她新置了丫头,你再回松香院吧。”

    香云心下一颤,合府上下,谁不知道四姑娘是最难侍候的!铃兰才来一日,便被打了个头破血流……但即便心下万分不愿,香云也不敢违了司氏的令,连忙爽快的应了一声是。

    司氏这才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她进去侍候若芳,自己则一路加快步子回了松香院。

    松香院。

    谢弘文已经用罢早膳,正与谢景明说着话,耳听得廊下一阵细碎的步子声,下一刻,帘子一撩,司氏一脸温笑的走了进来。

    “娘,”若英自炕上一蹦而下,跑到司氏跟前,拉了她的手,脆声道:“娘,您偏心,您一早就去看四姐姐了,都不来看我。”

    司氏笑着捏了若英的脸一把,牵了她的手在谢弘文身边坐定。

    谢景明便起身上前行礼,“给娘亲请安。”

    司氏摆了手,眼见谢景明身上的衣裳有些单薄,便道:“这晨起晚落的冷了许多,衣裳多穿些,可别冻出来了。”

    “茜草前几日已将冬日的衣物都翻出来晾晒过了,有她在儿子身边侍候,娘亲不必担心。”

    谢景明院里的两个大丫鬟,茜草和雨菊都是司氏让张妈妈特意调教过的,自是将谢景明照顾的无微不至!司氏闻言便点了点头。又低头摸了摸若英的手,笑吟吟的道:“听奶娘说前儿夜里,牙齿又痛了是不是?”

    若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跟你说多少遍了,少吃点糖,偏不听。再知道牙痛起来难受了吧?”司氏怜爱的摸了摸若英的脸,柔声道:“听娘的话,少吃点,好不好?”

    “嗯。”若英低头应了。

    虽知晓只是应个景,回头吃起来又要忘了,但司氏还是由衷的笑了。

    一侧的谢弘文想着今儿宴请的事,便轻声的咳了咳,对若英道:“五丫头,让奶娘带你去后院里晒晒太阳去,我与你娘亲还有事要商议。”

    屋外候着的奶娘连忙走了进来,将若英带了下去。

    谢景明正待起身退下,不想谢弘文却是摆了手,示意他坐下。谢景明其实来之前,便想着,怕是为着昨儿夜里的事。因着是谢弘文亲自带人去的林府,当时发生了什么,他虽然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但过后问了问文管家,心里也有些了然。

    这会子,他或多或少都大至猜到了些谢弘文的用意,心里也在暗自揣测着,要如何让那位越国公的少公子对自己刮目相看。耳边响起了谢弘文的声音。

    “昨儿夜里多亏胡公子对四丫头援手相助,”谢弘文看了谢景明,轻声道:“我与你母亲商议过了,打算今儿置办一桌酒席,算是答谢胡公子。明哥儿,你是作兄长的,今日好生帮着应酬一番。”

    谢景明连忙站了起来,拱手作揖道:“是,孩儿记住了。”

    谢弘文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谢景明落坐,捋了把额下的山羊须,温声道:“那胡公子虽说出身高门,但为人却是低调内敛,并不似寻常子弟飞扬跋扈,明哥儿你用心些,当能与他交上一交。”

    谢景明再度作揖应下。

    “老爷,即是决定宴请,妾身这便去拟张单子,交给灶上管采办的婆子,您看如何?”

    “不急,我们好生商议一番,看都弄些什么菜式妥当。”谢弘文对司氏道,又喊了屋外侍候的香婵进来,“你去请了文管家来,便说我有事吩咐。”

    “是。”

    香婵急急退了下去,没多时,便将文管家请了来。

    谢弘文起身,将他亲手写的贴子递给了文管家,吩咐道:“你去隔壁林大人府上跑一趟,递了贴子给胡公子,说我在府上设宴款待。”

    “是,老爷。”

    文管家接了贴子,转身退了下去。

    谢弘文回转身,便与司氏商议宴请之事。谢景明在一侧,不时的提点几句。不多时,三人便议了妥当,司氏拿了单子,便要去吩咐管采办的。

    却不想,文管家急急的跑了回来。

    “老爷,老爷……”

    谢弘文连忙站了起来,一把撩了帘子,对跑得气喘吁吁的文管家道:“出什么事了?”

    “老爷!”文管家抬手擦了把额头上跑出的汗,急声道:“胡公子他们已经走了!”

    “什么!”谢弘文一怔,猛的一步,走到文管家面前,急道:“什么时候走的?你听谁说的?”

    文管家深吸了口气,连忙回道:“是门房上的老苍头说的,说今儿早晨天还蒙蒙亮,约寅时一刻的样子,胡公子便和他那位友人上路了!”

    “这……”

    谢弘文神色一滞,人便似突然被抽了骨头似的,软而无力的站在了那。

    “文管家,会不会是门房的老苍头,有心骗了你呢?”听了个明白的谢景明沉吟着上前,与文管家道:“你有没有问那老苍头,胡公子他们是直接回京,还是……”

    “不必问了。”失魂落魄的谢弘文叹了口气,轻声道:“昨儿夜里胡公子便与我明说了,他这几日便要启程回京,只……想不到,他会走得这样急!”

    言语之间,满是失望与不甘。

    “爹爹,许是胡公子有急事来不及辞行。”谢景明压下心头的思绪,回身,安慰着谢弘文,“左右,我们没几日也要启程回京都了,到时,再另行拜会胡公子便是。”

    谢弘文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司氏还想再说几句,可在看到谢弘文脸上神色后,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即是这般,那妾身便去按排别的事了。”

    谢弘文摆了摆手,司氏福了一福,管自退了下去。

    到得无人处,司氏紧紧攥在袖笼里的手才缓缓的松了开来,抬头看了阳光大好的天,长长的叹了口气,便是如此,心底的那口郁气也没透个干净。

    目光一动,便看到了碧荷院高高挑起的檐角,当下便对身侧的香婵道:“张妈妈呢,还没回来呢?”

    “奴婢已经使了人在门房处候着,让张妈妈一回来,便来回太太。”香婵连忙道。

    司氏点了点头,一时间又想起若芳,总觉得若芳有点不对劲,可又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这般想着,没走几步,便看到正急急往这边走来的张妈妈。

    “太太,”张妈妈略略福了福,便急急走到司氏身边,轻声道:“奴婢打听出来,丁香昨儿去了城外的静安寺。”

    静安寺离平榆县城约有个三十里的路程。司氏眉眼一转,心头便有了主意,当即与张妈妈轻声言语了几句,末了,叮嘱道:“记住了,做得像些,别再让人跑了。”

    “是,奴婢记下了。”张妈妈连连点头道:“太太放心,管保不会漏了马脚。”

    司氏点了点头,摆手道:“你事,你亲自去盯着。”

    张妈妈应了声,当即便要退下去。

    “等等,”司氏蓦的想起冬寻,喊住了张妈妈道:“四姑娘若是问起冬寻,记得告诉她,冬寻是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去了。”

    “哎,奴婢省得了。”

    司氏这才摆了手,示意张妈妈退下。

    这边厢,司氏带了香婵去了花厅,安排起这一日的琐事来。然,也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秋干气燥的缘故,这一日,管事妈妈只要稍微出了些差错都被司氏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有一个婆子更是被司氏兜头一个茶盏,浇了一身的水。吓得底下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自然,没人敢将她的异常说与旁人听。

    而蘅香院内,谢景明正不顾若芳的歇斯底里,一句一句的逼问着她昨儿夜里的事。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若芳梗了脖子,怒冲冲的看了谢景明。

    “你不知道?”谢景明嗤笑一声,转而沉了眉眼,淡声道:“若芳,昨儿夜里审问冬寻的时候,我也在场。”

    若芳身子一颤,但很快,她便像刺猬一样,撑开了一身的刺,满是戒备的看了谢景明,嘶声道:“那又怎样!大不了,你们一根绳子勒死我好了。”

    谢景明邹了眉头,很是不解的看了若芳,“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们怎么会想你死呢?”

    若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