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买衣服啊,买吃的啊……”
“这不还是主人吗?”
“总之,炼化人和炼化妖是联系在一起的。”
“同居在一起吗?”
“闭嘴!好了,结下契约吧!”她热情地一挥手。
“……”
“……”
两人沉默对视着,陆苏心里在想,虽然再次见到她有一点点开心,但没想过要当炼化人什么的,这是什么超展开?
“结啊?”
“我拒绝!”
“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当你的炼化人啊,你能干什么?”
“杀人!”她认真地说。
“杀……杀人?”
“而且从来不会失败,顾之帮我找过杀人的任务,赚过不少钱呢。”
这四年里,舅舅在利用这只妖当杀手赚钱……不敢相信。
不过,神神秘秘的,只是为了赚钱?这样的动机未免太卑微了吧。
“顾之说,如果他死了,就让一个叫陆苏的人作我的炼化人。”女人说,似乎是回忆起过去,声音略显伤感。
“别的,他没有说?”
“没有!”
到底舅舅的用意何在,想不明白,但应该不会是害自己。看着女人黯然的表情,陆苏心头一动。
“好吧!”
“咦,这么快就答应了?”女人也很意外。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不试下就永远不会知道了。”
“哦~你居然不像看上去那么婆婆妈妈啊。”
“我看上去婆婆妈妈吗?”
“来吧,把手按在这上面吧!”
两人把手按在两端的手形空白上,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生,陆苏突然注意到一件事,这张纸居然是打印出来的。
“我发现一件事,你这张是打印的哎!”把“契约”翻过来,还有房地产的广告,舅舅到底多随便啊!
“什么是‘打印’?”
“这么随便的东西真的有用吗?”
“我想想,好像要一点血,对的,要划破手指!”
她拽过陆苏的手,在他的食指上划开一刀,血流了出来,他惨叫一声。
“你自己不用吗?”
“先试试吧!”
“哦!”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血不够!”女人说。
拽过手又划开中指,陆苏惨叫。
“你肯定弄错了,要两个人的血吧,一般结下什么契约都是这个样子的。”
“先试试吧!”
“唉!”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发生。
“把手拿过来!”陆苏吼道,夺过刀在对方的手指上划了一下,鲜红的血从指尖流出。
再次把手按在那里,突然纸上的符咒焕发出灿烂的光线,古老的符咒缓缓漂浮到纸上数寸的地方,转动着发出异彩。
一种温暖的奇妙感觉从指尖钻进身体,瞬间流转全身,他的耳朵里听到一片空灵的歌声,鼻子里嗅见一片芬芳的气味,似乎有个东西瞬间通过全身血管,钻进了大脑,整个身心都非常放松。这感觉真舒服啊,当这种美好的体验烟消云散时,心里甚至有一丝失落。
意识回到现实,女人抬起脸,眼里有一些泪光在闪烁。
“哎,你哭了?”
“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她叹口气,移开视线。
“对了,虽然我什么权力都没有,给你改个名可以吗?”
“为什么要改名?”
“‘断’啊‘断’的,总感觉叫着很别扭……我好歹是你的炼化人啊,叫锦断吧。”
“锦断?”
“给你原来的‘断’加一个姓,听上去像‘锦锻’,也很像女孩的名字。”
“我喜欢这个名字。”她突然笑了,原来她笑起来是这么可爱,就像千年的冰雪融化,就像满世界的花一起绽放,看得陆苏都有些心醉了。
她站起身,甩动头发漂亮地转过脸:“喂,庆祝一下我们认识,请我吃东西吧,新炼化人。”
“妖不吃人吗?”
“不吃!”离开小屋的时候,锦断对着晴朗的天空抻了一个懒腰,动作仿佛是要拥抱这个世界,“我们只吃同类。”
“吃同类?”
“对的,相杀相噬!”
很久之后陆苏细想起来,如果不是那张意外发现的字条,自己绝对不会推开这扇名为“妖”的大门,走进这个血腥残酷、相杀相噬的世界,但是每每在经历生死后看见锦断那动人的微笑,一切又似乎是值得的了。
很久之后,他依旧发自心底的,感谢这次相遇。
卷 之一修罗狂骨 第二章 妖的法则
(第一章小修改了一下,后面嘛,基本是一章三千字。)
两人定下契约的时候,城市郊区的密林里,正上演着一场大战。
对战的双方,一个是端坐在树枝上的老头,手里拿着一只点燃的细长烟斗,悠闲的神态仿佛只是在欣赏落日余晖。另一个是条黑壮的汉子,两手的指甲可怕地暴涨出来,像刀子一样锋利,他在呼呼喘着粗气。
到处是树木的残骸,合抱的树木,被齐齐整整地切断。
“无知真可怕,要不是我老人家肚子饿了,真想好好教教你要怎么战斗!”树上抽烟的老头说。
“老东西,哪来那么多废话!”
话音未落,黑壮大汉咆哮着举起指甲尖尖的手,几道闪电似的光横扫过老人立足的树干,然后“哗啦”一声,这株百年老树整齐地断开,中间被指甲切开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片切片。
巨树倒下的时候,男人迎着日光向上看去,日影之中,一个瘦弱的影子正踏着倒下的树身飞向另一株大树的枝桠。
“不让你有立脚之处!”
尖指甲掠过之处,另一棵树也应声而倒,果然那老头像皮球一样滚了下来,掉进了草丛里。
“哎哟,我的腰!”老头子一边揉着腰,一边还在“啪啪”地抽着烟。
“死吧,老东西!”
壮汉向着老人攻去一瞬间,地上的老人突然眼神里充满凌厉的杀意,暴喝一声:“变!”
突然间,一团臃肿的软体物质充塞了整片森林,大汉陷了进去,那诡异的物质瞬间把他缠住,吞没,在他消失的地方,传出一阵沉闷的惨叫声。
老头冷笑着说:“蠢货,躲你并不是因为老人家怕你,而是为了制造烟雾。我的‘烟脂变幻’是把烟变成脂状物,所以拖的时间越久,对我就越有利!我的攻击只需要一次!”
巨大的软体物突然像得了胃肠莎的史莱姆一样绞动,那里面传来一阵恐怖的骨骼断裂的声音,还有一声窒息而绝望的惨叫声。
……
“这么说,妖的存在并不是为了吃人,而是为了吃同类?”陆苏和锦断坐在附近的一家快餐店里,锦断一边大口消灭汉堡包一边跟他解释一些妖类的常识。这么纤细的腰肢,不知道吃下这么多东西装在哪里,完全看不出这女人是个超级吃货啊,陆苏愕然地想。
“是啊,吞吃的同类越多,力量越强大!”
“那妖要怎么战斗呢?抱住大腿咬对方吗?”
“你是狗啊!”她突然抛出这句,让陆苏一阵语塞,“用妖技战斗呗!”
“啥是妖技?”
“妖技就是……妖的技!”
“哦……谢谢你的详细说明。”
“不客气!再来十份!”
“喂,我没那么多钱。”
“哼哼,小气鬼!”她往椅背上一靠,吸着可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锦断,你的妖技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那你岂不是和普通人一样?”
“放p!”
“……你每次否定人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凶啊。”
“唉,因为我平时说话的对象都是准备宰的人,习惯了。”她毫无歉意地笑笑,伸出一只手,掌心向外,仿佛在施舍什么似的,“好吧,看在你这么无知的份上,还有什么想问的。”
陆苏注意到一件事,刚才她手上的划伤居然已经完全愈合了。超速恢复,超越人类的力量和速度,这么说来妖在全方面体能上都超越常人喽?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我舅舅程顾之,真的是出车祸死的吗?”
锦断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熄灭了,她蘸着可乐杯上的水珠,在桌上慢慢画着圈:“恩,确实是出车祸死的……人真是脆弱的东西啊,可惜我连他最后一眼都没见到。”
似乎关于程顾之的话题,一直是她的伤疤……他们俩难道?
吃完东西,锦断说要回去睡觉。
吃饱就睡?养膘吗?
下午的阳光烘烤着路面,地上蒸腾着一阵阵的热气,陆苏跟在她后面,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曼妙的女子,和一直以来认识的妖完全不同。
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远远颠覆了陆苏二十多年的常识。就仿佛深处黑暗中的人突然被带到刺目的阳光下,无论接受与否,那种强烈的晕眩都是逃不开的。
他突然想,或许这一切说法都是一个巨大的玩笑,幕后的主谋当然是他的舅舅。四年前的相遇也好,那个契约也好,只不过是一个煞废苦心的巨大玩笑。
他环顾四周,心想舅舅会不会突然跳出来,一边大声嘲笑他一边说:“哈哈,这种话你也信!”但是这臆想中的逆转并没有发现,能做的只有去接受,坦然接受。
俩人回到那间小屋,陆苏从门口买了一把新锁,替换被他撬坏的那把。
看见陆苏买锁,锦断似乎才想起门没有关,慌张地叫起来:“糟糕!我太大意了!”
“怎么了?”
“东西会被偷的啊!糟糕,糟糕!”她一边说一边“噔噔”地上楼。
除了书和一口破棺材,有什么好偷的?
陆苏跟着上楼,当他路过旁边的一间屋子时,陆苏看见里面的地上躺着一个老人,地上放着一只细长的烟斗。老人的肚子高高鼓着,在不住地呻吟,陆苏暗想,难道是独居老人发了病?
“你,给我进来!”锦断站在门口,冲陆苏勾手指。
“等我一下!”
陆苏推了下老人的屋门,门没锁,他推门进去,问:“老先生,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那个枯瘦干巴的老头慢悠悠、慢悠悠地抬起头,半晌才挤出一句气若游丝的“啊?”
“要不要送您去医院?”陆苏的声音提高了一点。
他无力地摆着手:“那个,小子,帮我把烟点上……哎呀,吃太饱了,胀得我哟!”
靠,原来是吃饱了撑的!不过人都进来了,也不好意思不帮忙。当他跪下来给老头点上烟的时候,他似乎嗅到了很浓的烟草味,还有一丝血的味道。
看着“啪啪”抽着烟的老人,他暗想,这人真的没问题吗?
“扶我起来!”一只枯瘦的手抬到陆苏的面前,他扶着他,让老头坐到椅子里。老头一边拍着圆鼓鼓的肚子,一边哀叹:“老了,以前一顿吃几十斤肉,现在不行了,肠胃不好,吃啥都不好消化!”
这些话陆苏没有听进耳朵里,因为这时从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咚咚”声,随后,锦断出现在门口:“太好了,没事!咦……”
抽着烟的老头,和锦断短暂地对视。陆苏仿佛觉察到,在老人的眼睛里,有一丝阴翳的光闪过,但是转瞬即逝。
“新来的?”锦断毫不客气地问。
“搬来有几天了。好俊的小姑娘,住在隔壁吗?有空来陪老头我下下棋怎么样?”
“我不会!”锦断果断地拒绝,“陆苏,走了!”
当他被锦断拖着离开的时候,陆苏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一片烟雾里的老人的脸,看上去似乎有一丝狰狞的杀气。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锦断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大摇大摆地走进里屋:“呼,还好我保险措施比较好。”
“你这破屋子,真有小偷会盯上?自作多情吧!”
“你看,你都没发现吧!登登登登!”她得意地打开那口棺材,里面的东西一下子闪瞎了陆苏的眼,满满当当的衣服,全是连衣裙,看起来锦断很喜欢素色的款式。
“有什么要说的!”锦断手扶着棺材问。
“太震惊了!”
“对吧,表面上是棺材,实际上是衣柜,厉害吧。”
“为什么都是一种样式,你不嫌腻。”
“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她自信地说。
那你脱光好了!陆苏在心里说。
“你表情好奇怪,没有在想什么吧?”
“没有,绝对没有!”陆苏说,“对了,以后怎么办?”
“啥?”
“我已经是你的炼化人了,我要做点什么,或者帮你做点什么?”
“有的!”锦断在地上找了找,找到一款时装杂志,点着上面的衣服说,“你帮我买这个,还有这个。”
“你当我是你干爹啊!”
“干爹?你在说什么胡话。”
陆苏一拍脑袋,本以为从此之后要踏上拯救世界维护和平的不归路:“话说回来,我没有那么多钱……我还是学生呢。”
“小气!”
“不是小气的问题吧,是穷的问题!”
“我有嘛!”锦断说,“应该有吧!”
“到底有还是没有?”
“明天陪我去逛街吧!”
“啥?”
“买衣服啊,提供参考啊……”
“我明天要上学啊。”
“是吗?感谢我吧,你明天不用上学了。”
“你还是让我上学吧。”
“就这样定了,真乖啊,新炼化人!”她拍着陆苏的肩,“好了,你滚吧,我要睡觉了。”
“……”
这颐指气使的态度太让人无法接受了,印象里,像锦断这样的妖应该每天蹲在某个古堡上面,冷眼俯瞰世界,烈烈的风吹抚长发和衣襟,一副冷傲的猎食者姿态才对啊。
理想和现实,果然还是有差距的啊!
陆苏回到家,因为昨夜没睡,晚饭没吃就躺下了,这一夜,梦里混混沌沌,但似乎都是关于锦断的种种,大概是今天的事情太过冲击性了吧。
陆苏的父亲是个全职作家,母亲是个家庭主妇,基本上是宅一家,日子还算安稳平静。他在本市一所不好不坏的大学读新闻系,今年已经大四,每天在学校露面基本上应付下点名罢了,大部分同学早就各处找工作或者实习去了。
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介学生,没有过轰轰烈烈的恋情,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几个还算处的来的朋友,除了读书基本上一无是处,人生轨迹和千万个同龄人一样,平淡无奇。
深夜四点的时候,陆苏醒了过来,睁眼看着黑暗,伸出手想抓握什么,最后却只是在半空中握紧而已。
到底,这一切将意味着什么,此时的他完全不明白。
卷 之一修罗狂骨 第三章 战斗打响
“陆苏,你在看什么?”第二天两人一起走在闹市区,锦断问道。
陆苏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依次写着二十多个问题,比如:“妖如果一直存在,为什么从没有过报道”、“妖的生活习惯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妖能结婚吗,生下的是什么?”。
“你瞧!”
“你搞研究啊?”
“不弄明白总觉得无法适应,一个人群存在于社会里,素食主义者也好、同性恋也好、环保主义者也好,肯定会和社会产生联系,衍生出很多问题。如果把妖视作一个群体,这样的问题肯定也会有……”
“认真过头了吧!”锦断一把抓过他手里的问题集,揉成一团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昨晚四点到早晨六点的努力就这样化为乌有了,最后被锦断一句随便的话打发了,“自己慢慢去了解呗!”
“呜!”
因为太认真被人害怕而疏远的事情,在陆苏身上也发生过不少,为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反而会让人讨厌,他一直很想不明白。
“去那家店看看吧。”锦断说。
“你已经买三件了啊!”
“才三件啊,要加油了。”
“喂,你买这么多衣服,每件都穿吗?”
“不啊!”
“只买自己穿的不就好了?”
锦断摇晃着一根手指:“nono,有个成语叫‘三思而后行’,就是说出门之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