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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第15部分阅读

    对面是一家棋室,只见上面挂着块大牌子“棋王打擂,赏金二千两。”

    二千两银子,真够多的,够她花半年了,哈哈……

    朱武冷声道:“这次不许去。在苏州棋室,你一盘棋就输了二百两。”

    素妍笑嘻嘻地道:“我输了二百两,可先生却在半炷香里赢了五百两了,咱们还是赚了三百两。”

    朱武语调哽咽:“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瞧见那牌子写的没有,这次的擂主,指定比上回的厉害,上回不过才赏金五百两……”

    “知道!知道,权当围观。”

    用罢茶点,师生二人进了棋室,一楼大厅,有六张桌案,每张案上都摆着棋盘,张张棋盘旁都坐着对奕的两人,个个或兴致勃勃,或冥思苦想。

    掌柜的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抱拳道:“二位,是悠闲下棋,还是挑战擂主。”

    素妍问:“这有何差别么?”

    掌柜的指了指大厅正中摆放的《告示牌》但见上面详尽地说明着该棋室的规矩。

    悠闲下棋,活动范围限制在一楼,茶水亦比寻常茶肆要高出一倍。挑战擂主二楼请,挑战方法有二:一,拿出高出赏金一倍的赏红直接与擂主对奕,输了,留下赏红,赢了可拿走二千两银子;二,战胜本棋室五位棋手,方可挑战擂主,付押金二十两纹银。

    素妍眯眯一笑,态度谦恭:“掌柜的,如果是上楼见识一番,需要付多少银子。”

    “这个……”掌柜的支吾着,“按理也要付押金二十两,要是上楼喧哗,吵嚷棋手,这钱就不退了,若守了楼上的规矩,一会儿只会扣除茶水钱。”

    素妍仰头望着朱武:“叔父,请侄女儿吃杯茶呗!”

    朱武颇是无语,掏了二十两银子,带她上了二楼。

    楼上摆了五张棋盘,还有围观的文人雅士,但见临窗的地方,坐着一个胖子,正与一个锦衣少年对奕,中间还坐着神色严肃的老考究,怀里抱着个盒子,看来那里面就是下棋的赏红。

    片刻后,朱武便辩清擂主是那胖子,长了一脸的肥肉,活脱脱像个弥勒佛,不笑亦带笑,挺着大肚,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棋盘。

    素妍看了棋盘黑白参半的棋局,看这少年下棋极是费力,两千两银子啊。见朱武未曾留意自己,一闪身下了楼,回到客栈翻箱倒柜一番寻觅,拿出一幅画轴来。打开看了看,甚是满意,将一切收拾好,抱着画轴前往棋室。

    一个道姑匆匆走过棋室,脑海里一个激灵:这不是之前那个助卖身女的小姑娘么?复又退回,站在门口细细审视。

    “掌柜的,我要挑战擂主!”

    稚嫩的声音虽然不高,可还是在瞬间吸引了所有一楼下棋的人,众人纷纷引颈观望。

    “小姑娘,我们棋室的规矩你可看懂了?”

    “看懂了!要高出擂主赏金两倍以上的赏红,你看看我这幅画,这可是天下第一大儒砚脂楼主的真迹《晚秋西湖》不可多得,你且估估价,可值四五千两银子。”

    掌柜的展开画轴,看清上面的印鉴,整个画面,宁静致远,雅俗供赏,绘出秋天西湖的别样风情,浓淡相宜的水墨,静美得如诗如画。

    “好画!真是好画!你当真要挑战擂主?”

    这样的画可不多得,况还是砚脂楼主的墨宝。

    “是!就请掌柜帮忙安排,我一会儿就挑战他。”

    掌柜笑了笑,“小姑娘,带上你的画,随我上楼。”

    楼下静默下棋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这小姑娘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挑战我们钱塘棋王,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画。”

    道姑一脸惊喜:这小姑娘会下棋?胆子也够大的,直接拿了名家墨宝挑战擂主。

    素妍抱着画轴,站在擂主与少年中间,之前不觉,此刻才发现那少年看中眼熟,咦,在哪里见过他么?

    再看少年与朱武,眉目传意,竟似很熟络一般。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少年眼里似对朱武的敬重,朱武则是一脸怜惜。

    难不成……

    这少年是朱武家的亲戚?

    素妍怎么觉得,朱武看他,就跟这一路行来,朱武看自己的表情是一样的,那是一个长者对晚辈的关切与疼爱。

    少年的目光移到素妍身上时,面露诧色,朱武这才移眸看向素妍,却见她怀里抱着幅画轴,正津津有味地看人下棋。他愤愤地瞪了一眼,伸手要夺画轴,素妍拼命抢夺着,只见棋室小二过来,低声道:“请安静,如果坏了我们棋室的规矩,只好请你出去了。”这话是对朱武说的,素妍很是得意地扮着鬼脸。

    朱武气急,这臭丫头居然敢拿了他的画出来做赏红,他饶不了她,用手比划了一下挨打的动作。

    素妍不以为然,指了指棋盘,然后走到胖子背后,静静地看二人下棋。

    半炷香后,胖子以三子取胜,二人抱拳行礼。

    传来一声“叮”响,其他五桌的棋手都停了下来,有人起身过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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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070 斗棋

    少年道:“先生棋艺高超,在下佩服!”

    “多谢公子逞让!”胖子扫视一周,掌柜地走了过来,“周先生,下一位挑战你的是这位小姑娘,她手上的画我已经验过了,是砚脂楼主的真迹,价值纹银五千两。”

    少年愤然瞪去:这丫头居然敢拿先生的画来做赏红!也怪不得刚才先生大急。

    此刻,一名着道袍的女人上了楼来,先行扫视一眼,神色里露出几分玩味与期待。

    胖棋主道:“小姑娘,你真要挑战?”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请吧!”她奉上手中的画轴,胖棋主又打开看了一眼:“好画!好画!朱大先生的画流传出来的可屈指可数,这也是有价难求的缘故。”

    素妍笑道:“既然大叔都这么说了,那我要你增加筹码,你只出二千两,还是和我这个小孩子下,我拿的画这么值钱,你不是在占我便宜。”

    要是能讨一份赏红亦是好的,万一赢了,就能多得一些。她快没银子花了,总得想法子赚点银子。

    胖棋主笑了起来,声音很洪亮,道:“好,我就拿那锦盒里的赏金一起与你下棋,要是你赢了,锦盒里的银票和玉佩都归你,如何?”

    “那大叔一会儿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悦耳的童音,带着几分顽皮。胖棋主又是几声大笑:“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有专人过来验赏红,换了个人坐在中间,守护赏红。

    各自坐好,素妍看了眼自己手里白子:“我不要白子,有人说过,我的守护色是黑子,我要黑子。”

    胖棋主微微一笑,将自己这方的黑子递给了素妍。

    黑子先行,一子落定,胖棋主紧接着落下一子。

    十子之后,胖棋主看着棋盘:“小姑娘,你到底会不会下棋?”

    “那大叔说说,是你输了,还是我输了?既然未分出输赢,如此说话是不是太早了些?”

    看棋盘,素妍零散分落的棋子,胖棋主下棋无数,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道姑也看得兴趣浓烈,最初没瞧出个所以然来,直至素妍落定三十五子后,她才瞧出了苗头,这小姑娘给胖子布下必输的棋局,再有四子,她就做成了,而胖棋主还浑身不知,被小姑娘搅得是昏头转向。

    素妍越下越轻松,胖棋主每下一子都备觉艰难,时不时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小姑娘,她气定神闲,不以为然,时不时还捧着茶水饮上一口,突而,她低声道:“我要去净房!”

    有棋室做帮工的女子带她离去。

    朱武站在棋盘间来回绕了几个圈,这么一走,他才算看出了门道,从一开始素妍看似乱下的用意,竟是在这里等着对方,小小年纪居然就会布棋局。

    道姑见素妍回来,双眼放光,就跟发现了一个宝贝一般,眼里喷射出灼烈的光芒,喜形于色,越瞧越欢喜。

    素妍信心百倍,笑道:“大叔,我最多再下十子便能胜你。”

    胖棋主自她离开,就在看这棋局,越看越讷闷,只觉得这小姑娘下棋根本不按常理落子,东一粒,西一枚,完全打破了往常按规矩下棋的路子。“这不可能!小姑娘又说大话,且看我稍后赢走你的名画。”

    素妍灿烂一笑,如同阳光般的明媚姣好。低头落定一子,胖棋主再落子。

    胖棋主逾发觉得每落一子,都要思索良久,这小姑娘的棋锋犀厉,咄咄逼人,胖棋主捧起茶盏,大大地饮了一口,道:“我输了!”

    此言一出,整个棋室一片寂静。

    “大叔还有一子没下呢?”

    胖棋主吐吐气,将白子落定。

    素妍笑道:“大叔好厉害,剩下几种走法,唯有那处只输一子。”她站起身来,指一东下角,“若下这里,你将输十一子。”又指中央处,“下这儿,你输七子”,再指南边,“你若下这儿,能输三子。唯独你刚才落子的地方,只输一子!”

    胖棋主听完,瞪大眼睛,一张胖脸再无笑意,没想到,这小姑娘全都算到了。“你从一开始就在给我布局?”

    一边静立的道姑,再也按捺不住,朗声道:“这小姑娘下到十子时,先生若是发现,她可以布下十三种棋局;下到二十子时,若是警觉,她便只能布下九种棋局;下到三十子时,这小姑娘就知道还有四种棋局可布,无论是何局,先生必输无疑……”

    素妍听道姑言完,虽未说话,那双眼睛却是疑惑:你怎么知道?

    道姑冲她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素妍扬了扬头,冷声道:“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转而对胖棋主道:“大叔可输得心服口服?若是服输,我可就拿着赏金走了。”

    中人将画轴奉还,取了锦盒内的二千两银票,另带着少年输掉的精致玉佩。素妍接过玉佩,随手塞到朱武手中:“叔父佩戴这个正好。我们可以回去了。”

    然后,若无其事,在众目睽睽下翩然而去。

    身后,是众棋手议论纷纷的声音,众人围立在棋盘前,只看到棋盘之上,密密麻麻都是黑白两子,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胖棋主久久沉思,回忆着之前的种种,可今儿他挑战了太多人,已经忆不起其间的细节,只觉这小姑娘的棋艺好生厉害,居然在三十子时,就注定了他必输,却直至走到了八十二子时才输定。

    素妍出了棋室,朱武厉声道:“丫头,你长本事了,敢拿我的画来做彩头。”

    但见翩翩少年在侧,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头戴束发嵌红宝石银冠,齐眉勒着银丝抹额,着玄色锦缎排穗褂,脚踏红底玄纹小朝靴。面若深秋月,色似阳春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脸似桃瓣,晴若秋波。醉眼迷离多魅惑,一张白颜泛醉霞。面若含笑,眼似善语。用一种异样的神色看着素妍,仿佛她是块美味烤肉一般。却见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再度回到他的手里,想来是朱武还与他了。

    素妍愤愤地回瞪一眼:“叔父,这不是拿,是借用,现在你的画完好无损,你也没一点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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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071 盯上

    “你……”朱武想训斥几句。

    素妍不以为然,“我的钱花光了,叔父又不肯贴补,我总得想法子赚钱养活自己。现在又有两千两了,我换了小额银票,再给叔父保管,嘿嘿,未来三月吃的、用的都有着落了,哈哈……”

    她一说完,一溜烟就往街上的钱庄奔去,站在钱庄看了又看,确定是可以通兑的那家,这才拿了银票进去:“掌柜的,帮我把这二千两的银票,换成两张五百两的,剩下一千两,兑换成五张一百两和十张五十两的,多谢了!”

    朱武与少年走在后面,站在钱庄外头。

    少年低声道:“先生,江小姐怎么会叫你叔父?”

    朱武道:“这是带她出来前就说好的,外人面前,她叫我叔父,无人的时候依旧唤我先生。”

    “真没想到,江素妍的棋艺如此厉害,若非那道姑点破,我们都不会知道,从一开始她就在给人布局。”

    一个孩子,不到十岁便有此等棋艺,着实令人赞叹。

    “我亦没想到呢。”朱武看着站在钱庄的素妍,人还没钱庄的柜台前,踮着脚支使着柜上的人,“他随我出来三月,变了很多,行事、说话都不像个孩子。但是一旦任性、胡闹起来,就让人招架不住。看来,上回在苏州,她是故意输掉二百两银子,为的就是要激我与人下棋,这招开局声东击西,扰乱对方判断的手法,竟被她给学来了。这丫头……跟他老子一样狡猾得很。”

    少年看着素妍,虽出门三个月,皮肤略黑些外,并无甚大的改变,一双眼睛越发的熠熠动人,“我看先生对这个女学生可是满意得紧。嘴上虽在责备,却也纵容得很。”

    朱武问:“你在江南的差事都办好了?”

    “原想从江南能查出些什么,可忙乎了大半年,江舜诚一招釜底抽薪把我们的计划全都给打乱了。那些被你贪敛的钱财,都被他上缴到国库。”

    “轩儿,你误会江舜诚了,其实这些年他是在暗中替皇上聚财,他自己背负了骂名不说,还得承担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批巨财能够以光明的法子上缴国库。”

    少年一阵错愕,虽再争辩,可那神色完全是不信。

    朱武道:“但这是事实,我与江舜诚接触过,看他的言行、举止,是一个坦荡、磊落之人。大j若忠,这就是他的真实。”

    素妍从柜上接过银票,清点了一番,数目正确,这才转身,却见朱武与少年都已经进了钱庄。

    “叔父,这一千两银票你替我保管吧。”

    朱武道:“你自己留着一千两做甚?”

    “大和尚怪可怜的,出门在外,都没钱使,每次都是叔父结账,我得给他五百俩,让他也有钱用。”

    朱武勾唇一笑,面露怜惜。

    “哦,回头叔父记得跟赶车的五斤大哥也赏几两银子,他一路跟着我们,也怪辛苦的。嘿嘿,叔父,我们又有银子了,今晚吃点好的吧。”素妍歪着脑袋,看着华衣少年,越瞧越眼熟,可怎么也忆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是谁?似在哪里见过?”

    少年抱拳道:“朱世伯,没什么旁的事,我也该告辞了。”

    朱武道:“保重!”转而对素妍道:“是一个好友的儿子,到江南来做点生意。”

    “他是皇城人氏?”

    “怎么这么问?”

    “听他口音就像啊。先生,今天我要吃红烧猪蹄,我还要吃五香鸭脖……”

    “好,今儿我有钱,为师给你买好吃的。”

    “先生,刚才那个公子好小器,咱们帮他赢回了玉佩,他也不请我们吃顿好的。太小器了!”

    道姑一路尾随着素妍,看她从钱庄里出来,与朱武说说笑笑地进了客栈。

    确定他们这几日都在这家客栈落脚,这才转身离去,另进一条小巷。

    如鬼影般的女子跟随其后,道姑压低嗓门:“去打听那小姑娘的身份,越详细越好。”

    黑影道:“师伯放心,弟子这就是去打听。”

    兜转之间,就近了城中一处隐蔽的小院。这是一处两进的院子,并无甚特别之处,但见花厅上坐着胖棋主,正一脸郁闷地发呆。

    “分堂主,右护法到!”

    胖棋主回过神来,快步迎到二门处,只见一个戴着帷帽的道姑已经进来,他不由得微微一愣,忆起棋室之中出现的那名道姑。“属下恭迎右护法!”

    “免礼!”道姑冷冷地道,“这次代宫主巡视江南各分堂,一会儿将钱塘分堂的账簿拿来。”

    “是!”

    道姑坐在花厅上座,有下人奉上茶点,“今日你输在她手里不算丢人,那小姑娘用的是鬼谷棋艺。你还笨得真够可以的,居然没看到她在给你布局。不过这小姑娘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