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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第27部分阅读

声,“听,多美的曲子,好听!好听!”

    靖南候世子侧耳细听,从高墙那头来悦耳的音律,时而玉盘如珠落,时而嘈嘈似雷动,确是少有的好琴曲。“你今儿是不是就专为喝江府的果子酒来,你都喝多少了?”

    “好酒!好酒……”

    靖南候世子看了眼醉眼朦胧的男子,“你之前有没有发现曹玉臻带有两块玉佩?我可是瞧得真真的,哈哈,可这会他是有嘴说不清了。想到他恃才傲物,哪里遇上过这等事,硬是被个小女子给讹得乱了分寸,想想就有趣。”

    吴王微闭着双眼,品着酒,听着隔墙飞入的音律,真美呀,仿佛又回到了江南那一夜,在渔口大码头,翩若惊鸿的少女,那样淡淡的语调,那等出神入化的轻功,还有那句俏皮的“我不喜欢打架”,如今回想,是如此的可爱。

    事隔一月,他还是没有打听到她的来处。

    靖南候世子道:“我看热闹去!”

    一转眼,凉亭里便唯剩吴王一人,还有位一直静立侍候的小厮。

    那边,以右相为首的臣子们,相谈甚欢,更将小小的凉亭布成了酒宴。

    人群里,曹玉臻还在解说自己的清白、无辜。

    犹豫之后的十皇子,终于开口道:“本殿能为曹玉臻作证。”

    众人的目光齐刷汇聚在十皇子身上,十皇子扬了扬头,道:“之前在花园,本殿确实看到曹玉臻身上左右各佩了一块玉佩。”

    江府的二少爷传业也站出来,道:“我也看到曹公子腰间佩了两块玉佩,还打趣他说,今儿可真是玉树临风。这话,我想曹公子也还记得的。”

    连续有二人跟自己作证,曹玉臻感激地抱了抱拳,之后又有几人下人、丫头陆续作证,说曹玉臻今晨入府,身上确实带了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就挂在腰上。

    胡香灵看着左右一双双带着责备与鄙夷的目光,她不可以输,如果她与曹玉臻无关,便是与静王府四公子有关联,她不要嫁给静王府四公子,她不要……

    可是,谁能帮她一把。

    她的继母,此刻恨不得她出更大的丑事。

    曾经总是站在她这边的崔珊,用愤怒、不满地盯着自己。

    突地,胡香灵从地上站起来,冲离人群,近了荷花池,“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演氏一怔,当即大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快救人!有人落到荷花池,快来人……”

    站着一群的华衣锦服贵公子,却没人伸出援手。

    “我可不敢救人,回头我救了她,再讹上我怎么办?”

    闻雅霜可不敢玩得太大,若是人死在右相府里,这是有理也说不清,虽然这事胡香灵不对,但她不想闹出人命。“来人啊!快来人,下水救人啊……”

    呼救声越过高墙,传到南花园凉亭内,素妍纤指一凝,是沈氏与闻雅霜的声音,依昔还有丫头们的呼救声。“六公主殿下,救人要急,我去瞧瞧!”

    正文 128 哀求

    走出凉亭,张开双臂,化成一片轻盈的云,上了高墙,只见众人都看着荷花池,而池中还扑腾着一个人,一边是女子,一边是二三十名男子,竟个个作壁上观。

    素妍纵身而下,踏水而行。荷花池初冬时才淘洗过一次,在池里重新蓄满了清水,清流通见底,依昔能瞧见水中的锦狸,还有埋在水下的藕节,一些藕节已经发出的新芽,尚未破水而出。

    所有人目光都在池中的胡香灵上,突然见临空出现一个女子,从荷花池那头踏波而行,一个个瞧得目瞪口呆。

    衣袂飘飘,身姿曼妙而起。裙裾飞扬,轻逸若云。眉眼清丽,虽无粉黛,却更显素白如羽。头上的珠花在阳光下迤逦一圈圈的金影,更显绝色。

    足尖点水,翻身一跃,半空中的影姿流畅而绰约,蝶飞花粉,燕舞碧空。翠绿烟罗广袖如春水粼粼而动,清眸妩媚,嫣然一笑百媚生,婆娑成舞浮华笑。仿若惊鸿照影,又似鸿雁翻飞,更似九天仙女卓然出尘,裙裾飞旋,百回千转,流光水月。

    “她是谁?是仙女吗?怎么会飞啊?”

    徐成熙几乎忘记了呼吸,只见那女子近了胡香灵落水的地上,一个旋转,伸手扯住胡香灵的胳膊,之前本是一人,现在又扯了一人,有些吃力,但依旧不失飘逸出尘之美。

    “我来帮你!”柳飞飞来不及细想,也飞奔过去,搭了一把手,扯住胡香灵。

    师姐妹二人一左一右,将胡香灵带上池畔。

    胡香灵在池子里吃了几口池水,咳嗽不已,嘴里念叨:“为什么救我?为什么救我?曹玉臻。你既做了,为什么不敢认?曹玉臻……”

    素妍微微蹙眉,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胡香灵身上,转移到素妍身上,这个女子站在众多女子里,是如此的刺眼,与其他闺秀相比,她身上更多几分飘逸、纤柔,还有那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自信。

    “就算天大的难事,也终会迈过这道坎。你这般寻死觅活的做甚?”

    她的声音就如众人猜想的一样,温婉动听,既不疏离。又不做作,是这样的抑扬顿挫。

    胡香灵扒在地上,眼泪涟涟:“没人帮我!没人帮我,是他约的我,我去赴约。却被人戏弄、反咬一口,他见私情曝于众人眼前,居然不认……”

    “今日来的贵客里,女客以大公主为尊,男客自有尊贵者,你的母亲也在其间。你不求他们做主,在这里吵闹又有何用?”

    素妍在人群里看到了闻雅霜不甘的表情,便知今日这事多少与她有些关联。又忆起昨夜青嬷嬷说的那些话。

    胡香灵似明白了素妍的意思,不顾浑身湿透,奔向胡刘氏,重重一跪:“母亲,请你为女儿做主吧?女主今日被人轻薄。若是母亲不为女儿做主,恐怕也会影响胡家名声。更会连累深闺妹妹……”

    言下之意是:你别只看我的热闹,我也是胡家女儿,我的名声坏了,你的亲生女儿胡香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胡刘氏虽气,却不得不打发掉这尊瘟神,要是自己再不开口,恐怕真得让全皇城的人瞧笑话了。

    当众人的目光又回到胡香灵身上时,素妍静默而翩然地消失在人群里,她走近五奶奶,用极低的声音道:“曹玉臻是伪君子,胡香灵虽是跟了他,不会有好日子过。你告诉我娘和我爹,若是胡刘氏求到他跟前,就说曹玉臻要了胡香灵。什么理由都行,至于旁的,往后我再细细告诉五嫂嫂!”

    闻雅霜疑惑不已:“曹玉臻可是你五哥的朋友,这不是平白便宜了胡香灵?”

    “五嫂信我不?”

    闻雅霜肯定地点头。

    “信我,你就派人这样告诉我娘和我爹。就说是我的意思,成全曹玉臻和胡香灵,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闻雅霜虽有不甘,但还是同意了。当即遣了下人去通禀太太、相爷知晓,并将素妍的意思说了。

    素妍说话,穿过议论而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回到墙下,依旧越墙而去。

    徐成熙与十皇子自她出现,一双眼睛就停留在素妍身上,看她越过高墙。

    徐成熙道:“她是什么人?”

    十皇子摇头:“以前从未见过她,看她的打扮,倒像是参加赏花会的贵客。”

    高墙的那边,又传来了好听的琴声。

    而这头,胡刘氏理清思绪,判出轻重,已提裙跪在大公主面前:“小妇人请大公主为我女儿做主。我女儿以死明志,并非轻浮之人。”

    大公主之前被胡香灵求,这会儿胡刘氏已经跪下求情,再不说些什么也说不过去,周围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崔珊见此,伸手轻扯大公主的衣袖,但见崔珊冲母亲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管这等闲事。

    胡香灵狼狈不堪,浑身地扒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大公主一推六,道:“胡夫人是不是求错人了,本宫只是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今儿的主人是右相爷夫妇。”

    她牵着崔珊的手,低声道:“你素来不都会帮着她吗?今儿……”

    崔珊喜欢上曹玉臻,看他被胡香灵算计,心下怒火乱窜,可偏偏自己又帮不上忙。万一告诉众人,她一早就隔着围墙在偷看曹玉臻,还不得传为笑话,更不能说自己一早就看到曹玉臻腰间的玉佩。

    这件事,摆明了就是胡香灵算计、陷害了曹玉臻,这是胡香灵看上曹玉臻了。

    胡刘氏扯住胡香灵,下力又狠,仿佛要将她胳膊上的肉生生地拧下来一般,这丫头就从来没让她省心过:“起来,母亲带你去请相爷做主!”

    而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要请我做主哇!”

    胡刘氏见江舜诚与几位老臣过来,他的身后跟着吏部尚书闻其贵,亦有户部侍郎张德松,个个都是与右相府交好多好的朝臣。

    胡刘氏“哇!”一声跪在地上:“还请江相爷为我女儿做主,她……她今儿被人轻薄了。除了曹玉臻公子,再不能嫁给别人了,可曹公子说什么也不肯要她,这事是发生在右相府里的,还请相爷为我女儿做主!”

    江舜诚捻着胡须,想到下人附在耳边说的话,若有深思地看向一边的曹玉臻。

    曹玉臻抱拳道:“相爷,在下与胡三小姐是清白的。轻薄她的人乃是静王府四公子……”他好心帮人,却沾惹一身的马蚤,现在虽然问题说清楚了,却硬是被胡家给讹上,非要他娶胡香灵不可。

    闻雅霜轻叹一声,“父亲,之前已经说清楚了,静王府四公子是误会了胡小姐,以为胡小姐对他有意,原来胡小姐喜欢的人是曹公子,两个人还有定情信物为证。

    各持一言,实在难以分辩对错、真假。若信曹公子清白,可胡小姐又以死明志,不像是假的。女儿家名声、清白到底重要……”

    不管素妍为何这么做,闻雅霜相信定有没有说出来的用意。

    江舜诚道:“曹公子,你已毁她清白,以后让她如何嫁人?好歹她亦是六品朝臣的嫡女,你就娶了她吧!”

    这事出在右相府,如果不圆满了结此事,往后谁家的小姐还愿意到府里做客。也必须这样,才算是圆满。

    “相爷……”曹玉臻今儿被人算计了一把,可现下还必须得娶,心下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不愿意。

    江舜诚道:“曹公子,事已至此,明日你就让人去胡府提亲。今儿这事传扬出去,于你的前程,于胡小姐的名声都有碍,两坏合一好,何乐而不为。”

    曹玉臻放在广袖里的拳头紧紧地握着,长长的指甲险些就要将掌心给掐出血来,一张脸气得全无血色。

    胡刘氏听罢,磕头道:“小妇人谢相爷主持公道!多谢相爷!”

    江舜诚扫了一眼胡香灵:“胡太太,快带你女儿回府更衣,小心风寒!”

    母女三人再磕谢了江舜诚,这才在众人的视线里离去。

    江书麒走近静立不动的曹玉臻:“曹贤弟,你和胡三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一旁怎的瞧糊涂了,回头想想,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你去更衣,就撞见她了,而且还是在被置为男客休息院的青竹苑外面……”

    曹玉臻气得俊颜无色,他今天怎么就遇上那个女人:“连你也不信我?”

    “不是不信,而是觉得这事儿巧得太离谱了。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呢,那胡香灵可厉害着呢,当年我小妹不过九岁,就差点被她害得丢了命,你啊,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往后可自求多福!”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以前也不知道你认识她。若非今儿出事,我也不会说出来,谁让你是我的朋友。再说,君子不议人长短,这话本不该说的。我总不能不告诉你,你要娶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江书麒拍着曹玉臻的肩膀,“之前,还想让你做我妹夫呢,看来我们是没缘分的。”

    做江右相的女婿,可比做那六品小官的女婿强上岂止一丁半点,而是几十倍,那江小姐可是朱武先生的学生,又得世外高人授艺,这几日她的才名早已传于皇城。

    崔珊恨得半死,没想到居然被胡香灵给算计了一把。

    正文 129 揭秘

    众人散去时,她还呆呆傻傻地看着那边久立的曹玉臻,今儿这样的事不是在大家豪门酒宴中的第一回,时有发生,每次的最后,都是让男子娶了女子,偶遇男子有了妻室,就纳为贵妾、良妾。这回,是曹玉臻娶胡香灵为妻。

    竹林深处,只余下崔珊与金钗主仆了,金钗低声道:“郡主,我们该回宴会了。”

    崔珊在金钗搀扶下一步步地往南花园方向移去,过了月洞门就是女客小憩的院子——绿柳苑。

    院子里探出一个丫头的脑袋,冲院内的打了个手势,很快回到院中。

    “嬷嬷,今儿这事真是古怪得很?”

    “胡三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五年前那件凤钗的事,也都是她干的。”

    “咦,我听其他的老人说过,说是很漂亮的凤钗呢。怎么和胡三小姐有关?”

    院中的嬷嬷便绘声绘色地将胡香灵如此讨好珊瑚郡主,实为偷取凤钗要嫁祸李碧菡小姐,从而挑拔珊瑚郡主与李碧菡反目,自己好代替李碧菡做珊瑚郡主的朋友……

    说到详情处,竟跟亲眼得见一般。

    “这事儿,竟是嬷嬷亲见,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能说吗?珊瑚郡主心善,不知内情,自认说是和李小姐开玩笑的,我若是出面反驳,那不就是打了珊瑚郡主的脸面,珊瑚郡主可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损了她的颜面呀。”

    一个丫头长叹一声:“珊瑚郡主真是可怜,她待胡三小姐那么好,就连今天这事,也都被人利用了。”

    青嬷嬷满是诧色:“你这丫头,你知道什么呢?胡三小姐会利用珊瑚郡主?”

    “是真的。嬷嬷,你要信我,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不知道吧,我和胡三小姐身边的大丫头春燕可是好姐妹,又是同乡,是她今儿悄悄告诉我的。

    一早啊,胡三小姐就有了主意,哄了珊瑚郡主去北花园门口瞧皇城六公子,然后为自己谋划,就连那个故意用茶水泼了曹公子的小厮都是胡三小姐买通的。她可真有意思,还是用珊瑚郡主赏她的手镯买通了那小厮。

    胡三小姐知道珊瑚郡主在那边看,自己早早地就约了静王府的四公子。她骗四公子说,要把自己青春貌美的庶妹胡四姐儿给四公子为妾,四公子本就是好色之人,哪有不乐意的,就陪着她演了出戏。估摸着曹公子要到青竹苑,装出被四公子非礼的样子,一边跑、一边呼救。

    唉……曹公子虽是皇城出名的才子,他哪里知道胡三小姐的手段,这不就上当了。她趁着曹公子不备,偷拿了玉佩。说成是订情信物。唉,我说哪有这么容易得手,原来是惯偷了。当年不过才十岁,就能成功从珊瑚郡主头上拿走凤钗……”

    另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道:“我说今儿她怎么对珊瑚郡主那么好?原来一开始就打上主意了。”

    “她不把郡主支开,万一坏了绝妙计划,她还能如愿意嫁给皇城第一佳公子么?就凭他,一个小小六品官员的女儿?”

    “珊瑚郡主心地这么好。可也太可怜了,被人利用算。还被人当傻瓜一样耍。”

    青嬷嬷长长地叹息一声:“郡主心地善良,根本斗不过胡三小姐。我们叹息又有什么用,我可告诫你们:今儿这话说说便罢了,可不得传扬出去。”

    立在院墙外的崔珊听到这些,联想到前前后后的怪异,只气得咬牙切齿,金钗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低低地道:“真是可恶!她连郡主和我都一并利用,还用郡主送她的镯子去买通小厮!太过分!”

    崔珊泪眼朦胧,固执地不让泪水流下来,问:“金钗,我是不是真的很傻,竟然养虎为患?”

    “郡主,是胡香灵太狡猾了。”

    “走,我要去找李碧菡,我要问清楚,当年那只凤钗到底是不是她拿的。”

    主仆二人进了南花园,太太、小姐们正聚在草坪中央的围帐内,坐在大伞低下,有喝果子酒的,有吃糕点的,还有饮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