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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14部分阅读

    。白雪积了厚厚的一层,视线所到之处,皆为皑皑之色。寒云从内务司领了更柔软加厚的被褥与冬衣,若倾城因为怀有身孕,愈发不能冻着。

    “这领子上、袖口上的毛,出得极好,油光水滑的。”寒云笑着为若倾城穿好衣服,端来炭盆放在她脚下。

    “外头下雪了吗?”若倾城忽然问,面上带着一丝哀伤。犹记得三年前下雪之际,她还跟她的父皇一起赏雪。若纣屏退所有人,她便穿梭梅林之间,舞了一曲《踏雪寻梅》。而今,人事已非。她的父皇,已不在人世,再也看不见她倾世之舞。

    寒云起身走到门口,稍时返回,冲若倾城道,“娘娘,外头雪停了,如今太阳正好。”

    “是吗?”若倾城微怔,脑子里是那日慕容元策紧拥她时的场景。那个拥抱,如此温暖,令人难以自拔。门口吹进来一阵雪风,若倾城打了个冷战。随即敛了所有思绪,起身向外头走去。

    外头的阳光果真很好,暖暖的仿佛散出了白雪的芬芳。四下银装素裹,煞是好看。寒风吹在脸上,带着融雪的寒意。若倾城一身深蓝色的锦绣曼陀罗华衣,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跟白雪摩擦,发出嚓嚓的细碎之音。

    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下得不是很大,所以积雪不是很深。若倾城的鞋子轻轻踩在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

    “娘娘当心些,融雪的时候最是湿滑。”寒云谨慎的搀着若倾城。

    “不知道梅林的梅花,可有开尽?”若倾城有些神情恍惚,往事历历在目,心痛如绞。趾幽国常年下雪,她经常背着慕容元策,偷偷跑到雪地里嬉戏。而慕容元策总会突然出现,一把将她扛到肩头,愠怒着带回房间。

    他说,万一冻着,可怎么好?教他如何舍得……

    那时候,她以为他是真心的。

    直到国破,她才明白,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耳边传来寒云轻柔的声音,“梅林的梅花早早的盛开了,如今逢着下雪天,怕是更好看了。”

    “走吧,去梅林。”若倾城深吸一口气,却原来心好痛。

    满目火红的颜色,在白色的世界格外瞩目。红梅傲雪树枝头,不曾吹堕北风中。成片的梅树围湖而植,沿着蜿蜒的小径能直抵湖心亭。建筑极为精致的亭子,屹立在精工雕铸的乱石之上,站在那里,能将整个梅林尽收眼底。

    这原本就是若纣为了若倾城而建,只因她喜欢这火树银花般的场景,她的父亲便给了她一个刻骨铭心的场所。也是在这里,她第一次遇见。那个叫慕容元策的趾幽国太子。

    湖面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若倾城在寒云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拾阶而上,走向假山上方的亭子。抬头,亭子上的牌匾依旧,是若纣亲笔所书:寻梅亭。

    轻叹一声,若倾城带着凄美的笑靥缓缓坐下,寒云为她拉紧了肩头的披肩,“娘娘当心身子,此处风大,稍事休息便走吧。”

    若倾城颔首,“本宫不会久坐,你放心就是。”若然冻出病来,她自己也是不愿意的,毕竟腹中有着她的骨肉至亲。事实上,她此刻最亲的人,也就这未出世的孩子了。

    寒云直起身子,眺望远处,这般场景果真赏心悦目。红白相间,尤其是不远处那一丛碧色的梅花,格外的好看,淡淡的绿色,像极了涧边幽兰。梅花散发着幽香,在雪地里尤为清新。莫怪若倾城喜欢这个地方,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娴雅之境。

    “那年,他站在这里对我说,他叫慕容元策,乃趾幽国太子。”若倾城痴然凝笑,眼底却泛着泪光,“他笑得真好看,就像那日的阳光,一直照进人的心底,让人再也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只为那轻轻一笑,她便飞蛾扑火,身心俱焚。

    寒云低低的轻叹,却听见若倾城继续道,“趾幽国的梅花再美,也比不上此处的分毫。”这里,有父皇的爱,也有她的情。

    抬眼间,远远看到花未眠款款而来,若倾城眉头微蹙,大有煞风景的反感。寒云也见到了花未眠,自知两人向来不睦,便道,“娘娘,咱回宫吧?”

    若倾城颔首,起身便走。

    熟料,底下的花未眠,身子虽重,脚步倒挺快。若倾城还未走完阶梯,,花未眠便在半道上拦下了她的去路。

    寒云冲花未眠施礼,“贤妃娘娘千岁。”

    斜眼看她,花未眠趾高气昂,视线飘落在面色有恙的若倾城身上,“怎么,云嫔还想让本宫重新教教你,何为宫规礼仪吗?”

    明知她来者不善,若倾城只得忍耐,微微欠身,“见过贤妃娘娘。”

    冷哼一声,花未眠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一脸的得意,“云嫔是看本宫不顺眼,蔑视本宫,所以一见到本宫就想走,是吗?”

    “臣妾不敢。”花未眠的位份在若倾城之上,这点尊卑,若倾城清楚得很。

    “启禀贤妃娘娘,云嫔娘娘身子不适,这才准备转回披香殿,并无蔑视贤妃娘娘之意。”寒云帮若倾城解围。

    “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宫同云嫔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介宫婢插嘴!”花未眠愠怒,原本她就是冲着若倾城而来,自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寒云伺候过慕容元策又怎样,说来说去,也还是个贱婢。在花未眠眼中,都是一样的奴才!

    寒云跪身,“贤妃娘娘恕罪。”

    见状,若倾城重重呼吸,“寒云不过是个奴婢,娘娘何必与她置气。”

    花未眠走近若倾城,直视她冰冷的眼眸,凄寒冷笑,“云嫔果然心地善良,自家的奴婢都如此呵护。可惜,你护得了寒云,却护不住弄凉。”

    骤然睁大眼眸,若倾城的心陡然一颤,登时抓住花未眠的手腕,“你说什么?”

    唇角带着森冷的笑意,花未眠笑得令人发怵。若倾城竟然扣住了她的手腕,简直是自己找死。心底突然冒出一个阴毒的计划,视线瞟了一眼高高的台阶。如果教若倾城从这里摔下去,那后果,又会如何?

    正文 花未眠,自食恶果!

    “此话当真?”花未眠面色沉冷。

    夏音重重点头,“奴婢买通了李沧木李大人手下的一个侍卫,才得的消息。那侍卫信誓旦旦,说是亲眼所见,想来不会有假。”

    “这么说,弄凉果真在皇上手中。”花未眠恍然大悟,“莫怪若倾城会乖乖做她的云嫔,原是皇上捏住了若倾城的死|岤。”按照若倾城的性子,没有把柄握在慕容元策手中,岂会这般容易,接受慕容元策的封诰。

    低眉思虑一番,花未眠忽然道,“可查到人在哪里?”

    “暂时没有。”夏音摇头,“那侍卫知道的就这么多,只说是看着李大人将弄凉押上了一辆马车,不许任何人跟着。所以,谁都不知道弄凉被带往何处。”

    “怪不得近日不见李沧木陪驾,原是这样。”花未眠城府极深,眸子急速转动,“继续去查,务必给本宫查出弄凉的下落。”

    “是。”夏音正色道。

    眸子眯起危险的弧度,花未眠笑得森冷恐怖,“只要拿住了弄凉,就不怕若倾城掀出大浪来!”皇嗣在身又如何,弄凉才是若倾城而今的死|岤。

    若倾城,你不是最重情义吗?那本宫倒要看看,是你腹中的骨肉重要,还是对你誓死不离的弄凉重要。

    若倾城这一睡足足睡了十几个时辰,待醒转,已是第二天的早上。昨日的天还是灰茫茫的,今日却下着蒙蒙细雨,颇有些别离的滋味。

    “娘娘?”寒云见若倾城睁开眼,急忙搀她坐起,教身边的宫婢把一旁凉着的安胎药端来,“娘娘,太医嘱咐,娘娘若是醒了便立即服下。这药已然热过好几遍,如今尚温。”

    膝盖处隐隐传来阵痛,这几日怕是要不便于行了。若倾城接过药碗,皱着眉头一饮而尽。好在孩子没事,她也不想计较什么。

    放下药碗,寒云递上一盘蜜饯。

    含了一颗在嘴里,若倾城低眉想着,依稀间,她觉得昏迷前似乎看见了慕容元策。那一双焦灼的眸子,始终在她脑子里徘徊。挪了挪薄唇,若倾城道,“本宫是如何回来的?”

    寒云浅笑,“是皇上及时赶到,将娘娘抱回了披香殿。”

    慕容元策?

    心头一顿,真是他。

    那么,他还是关心她的?他真的……在意她,还是她腹中的骨肉?眼神黯了一下,若倾城自嘲般笑了笑,若他真的在意她,先前就不会对她百般凌辱。此刻的关心,不过是对她腹中孩子的歉疚而已。

    “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寒云见若倾城久久没有回音,还以为她又哪里不舒服,不觉焦急起来。

    “没有。”若倾城敛了心思,如今想这些无用的东西做什么,还是想想如何找出弄凉的下落更要紧。但寒云的口风极好,她左右套话,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心想,除非寒云真的不知道,否则寒云此人的心机便太过可怕。

    掀开被子下床,寒云使人拿来衣服快速为若倾城更衣。一边系着她的腰带,一边道,“今日也真是不巧,恰逢云国使团归国,偏偏下起雨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倾城骤然昂起头,“你说什么?”

    寒云一怔,不明白若倾城何以突然认真起来,不觉愣愣道,“奴婢……”

    “你是说云国使团今日回国?”若倾城眉头微蹙,想起司马逸给的那个盒子,以及他当时说的话:除非事关生死, 否则决不打开。

    想来里头定是个重要的物件。

    忙取过宫婢手中的外套,顾自穿上。若倾城掀开枕头下的被单,迅速将锦盒塞进袖管。二话不说,直奔出门。膝盖隐隐的疼,若倾城走得不是很稳当。

    “娘娘?”寒云急忙撑伞追上她。

    “寒云,你们都不必跟着,本宫稍时便回。”若倾城取过寒云手中的伞,直奔宫门口。

    一路上撑着疼痛小跑,若倾城面色青白,额头细汗密布。

    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若倾城,这个身着宫嫔衣服的女子,一脸惊慌的奔跑,到底所谓为何?若倾城不管不顾,只想在司马逸离开之前,把东西还回去。如此贵重的东西,她受之有愧,更不能留在身边。否则哪日惹来是非,定是其祸非小。

    慕容元策正领着文武百官转回金銮殿,若倾城只能悄然躲在一旁。有慕容元策在,她绝不能出现。待慕容元策彻底离开宫门口,若倾城才敢跑过去,然而……使团早已走远,她却不能踏出宫门。

    站在高高的城门楼上,若倾城一身蓝色锦衣随风飞舞。红色的雨伞下,美人轻叹息,生出了多少人的爱恨离愁。视线远远眺望,不由握紧手中的锦盒。华丽的雕饰与外表,仿佛蕴藏着神秘的力量。

    司马逸,这样算不算我欠了你?你是故意的对吧?

    若倾城半低着头,细雨打湿了发髻,湿了罗裙。

    肩舆缓缓而行,司马逸撩开车子的窗帘,探头回望。蓦地,他忽然大吼一声,“停下!”一个咕噜,已经跃下马车,笔直站在雨里。

    远处的宫墙上,一袭蓝衣的女子,撑着鲜红如火的伞,幽然伫立。透过密密麻麻的雨丝,他看的清楚,心底更是认定,那便是他魂牵梦萦的女子——若倾城。

    “王爷?”随扈急忙撑了伞为司马逸遮雨。谁也不知道,这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王爷到底怎么了,自皇帝赐宴之后,便行为怪异。

    遥遥眺望,司马逸笑得灿烂无比,“是她!是她!一定是她!”

    她来送他?她真的来送他!心中的喜悦无法用疯狂来形容,尽管相隔很远,尽管他带不走她,可是她定是将他放在了心上,否则又何必来送他。

    一把推开为他撑伞的随扈,司马逸笑得像个孩子般,纯净无瑕,任凭雨水淋湿全身。

    若倾城没有抬头,黯然转身,将锦盒收回袖中。司马逸,此物暂由我保管,若有来日,必当归还。只是……有时候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

    直到红雨伞消失在城楼处,司马逸的眼神才逐渐淡下去,神情呆滞的望着一个方向,久久不肯回神。她走了,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唯一留给他的,只有蓝色的身影,红色的雨伞。

    慢慢走在雨里,若倾城有种寒彻骨髓的感觉。待回到披香殿,整个人都湿了。寒云即刻着人烧了热水,让若倾城沐浴一番,去去外头的湿寒之气。

    正文 以后不想见的,便可不见

    没了孩子这个筹码,他倒要看看,花未眠的嘴还能有多硬。到时候,她必得乖乖的吐出实情,用来讨好他。

    思及此处,慕容元策没有踏进寝殿,而是转身走向宫门。

    夏音愣在门口,皇上他……难道……娘娘失宠了!

    若倾城这一躺下,足足睡了三天三夜,寒云不眠不休的伺候在旁,心急如焚。太医的药一直断断续续的喂进若倾城嘴里,始终不见好转,怎不令人心焦。期间,慕容元策隔几个时辰便来,坐坐又走,没再踏入后宫一步。

    多少人盼着若倾城一睡不起,又有多少人是真的担心若倾城安危。

    轻轻的一声嘤咛,若倾城的眉头陡然凝起。一旁的寒云幡然怔住,忙不迭上前查看。果然见若倾城睁开眼睛醒转,不觉喜不自禁,忙冲身后的宫婢道,“快去禀报皇上,娘娘醒了。”

    宫婢匆匆而去,寒云却发现了问题。

    若倾城的眼眸空空荡荡,毫无神采,与一贯的璀璨极为不同。渐渐的,若倾城的表情从茫然转为焦灼,最后化为惊恐。

    “娘娘?娘娘?”寒云轻声唤着。

    “这是……哪里?”若倾城的身子有些颤抖,声音都开始飘忽起来。

    “娘娘,这是您的寝殿啊!”心中隐隐觉得不好,寒云手心捏了把冷汗,“娘娘,您可有好些。从那么高的台阶上滚下来,太医费了一身医术,总算保得娘娘母子平安。只是这几日娘娘必得卧床静养,绝不能起身的。

    记忆迅速回到那日,若倾城的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寒云,为何不点灯呢?”

    寒云一急,心下生疑,“娘娘?娘娘您是哪里不舒服吗?”四处分明烛火通明,为何若倾城会有此一问?

    煞白的脸,空洞的眼眸,若倾城的眼泪忽然滚落。张开五指在自己的眼前拼命晃动,仿佛……终于,薄唇匍出心碎至极的一句话,“我……我看不见……为何我的眼睛……”

    那一刻,寒云彻底明白了。登时身子僵硬,震在当场。

    门外一声惊呼,“皇上驾到!”

    寒云扑通一声跪在慕容元策跟前,容色极为不好,“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元策得知若倾城苏醒,立即从御书房赶来,脸上难掩的一丝喜悦,“云嫔如何?”随即越过寒云,行至若倾城床前,却见她神情呆滞,泪湿枕巾。心头一顿,慕容元策压低声音凑近若倾城,“倾城……”

    脸上浮起一丝如灰的绝望,若倾城几乎不去看他。

    “发生何事,云嫔为何会这样?”慕容元策愠怒,转身直视寒云。

    抬头,寒云的目光缩了缩,慕容元策一身寒气足以教人生畏,“娘娘好似……娘娘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什么?”慕容元策陡然转身,直视若倾城空洞得可怕的眼睛。在这双清澈的秋眸里,再也看不见曾经的璀璨与明媚。缓缓坐在床沿,慕容元策伸手拾起若倾城冰冷的柔荑,鼻间好一阵酸涩,“倾城……”

    曾经,他也这般温柔的呼唤,她甘之如饴。

    而今,她只剩下空洞的双眸可以相付,再无其他情感。

    “是上天惩罚我,所以让我瞎了眼。”若倾城低语呢喃,只这一句,足以痛彻心扉。也是这一句,慕容元策忽然蹙眉,她说的,分明就是他。她爱上他,才会沦落到今日的下场。也许,真的是天理循环。

    “这样也好,以后不想见的,便可不见。”若倾城继续说着,顷刻间泪如雨下。她知道他坐在她床边,她也知道,此时此刻他正握着她的手。可是,她再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再也无法看见他的脸。除了记忆里的容颜,他已不复存在,“皇上,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应该恨我。是我的出现,打破了你原本安逸的生活,毁去了本该属于你的幸福。如果没有我,也许此时此刻陪在你身边的,是她。”

    慕容元策痛苦的眯起眸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