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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猎天下第13部分阅读

云玉海没有停留,摆弄着光影,最后把步离左手食指上的扳指放到最大。

    “有些奇怪。”聂鑫磊身为天道宗唯一的纹猎,自然点评起来最后力度,看着这枚扳指,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手指上的扳指,说道。

    “怎么?”

    “不过就是一个五品的扳指,有加速,破甲的效果。可是后来的幻影火龙从何而来呢?”

    “会不会是你看走了眼?”云玉海取笑道。

    “你他娘的才会看走眼!”聂鑫磊骂道,“我是纹猎还是你是?”

    “西山遗族那里,怎么会有五品的扳指呢?”

    “不一定是哪个几千年前的强者留下的,这都不奇怪,我奇怪的是这个扳指怎么有这么大的声势。按说步离这小子刚刚开始修炼没多久,魂力要多弱,有多弱。但……想不懂,我跟你们说,等这小子来到宗门,哪个敢跟我抢,我肯定翻脸。妈的,纹猎不入纹猎的门下,去跟你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暴殄天物!”聂鑫磊说着说着就跑了题,看他那样子,真就像是要翻脸一般。

    “那枚扳指倒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倒是觉得步离这小子好像和这些个带着蛮荒魂力气息的东西契合度非常高。就这枚扳指,我估计老聂用都没这么大的作用。”杨凤琴说道,随后补充道:“当然,是你当年也是一阶纹猎的时候。”

    聂鑫磊看着蜃影里的光芒,不置可否。眼神里带着一股子山林的野姓,只有这样的年轻人,充满了野姓的年轻人才能继承自己的衣钵,成为整个魂澜大陆最强大的纹猎。

    蜃影里,楚中泽的幻影兽被步离射爆,楚中泽瞬间重创,虽然在间不容发的弹指之间逃出生天,形势却被逆转。

    步离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虽然全身魂力直接被抽空,手脚酸麻,但是迎面击破楚中泽,让步离十分满意。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误,就算是楚中泽也有隐藏的实力,却也撑不过这根铁木长箭。

    铁木长箭射爆幻影兽后,没有飞出多远就已经燃烧殆尽,变成飞灰,没有落地就被山林间的风吹散。

    步离挽弓,搭箭。虚持长箭,瞄着不远处的楚中泽,并没有着急出手。整个身子酸软无力,步离也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虚持长箭,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楚中泽而已。再有刚刚那一箭,楚中泽毫无疑问的必死无疑。

    刚刚那一瞬,感觉到身前冰盾的不对,楚中泽反应极快,壮士断腕一般用自己的幻影兽做替身,自己瞬移出去丈许的距离。虽然免于身死,魂力却被重创,一条腿鲜血淋漓,就算是站着都有些勉强。

    步离引弓搭箭,看过来的时候,楚中泽就感觉到一股犀利的杀气已经死死的瞄住了自己。心里一惊,冰蝉的身影大亮,楚中泽身边一片片寒霜乍起,而楚中泽在这片寒霜之间身影快的根本无法锁定。

    这是冰蝉的特殊种族天赋吧,步离看着楚中泽的身影在冰霜之间舞动,范围就在冰霜之间,也不着急,只是引弓待发,等着楚中泽力竭的时候。接连三箭,步离用尽了全身力气,手臂酸麻,至少需要几息的休息时间。引弓搭箭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只是此刻的楚中泽心胆已寒,哪敢再次欺身而上。

    “你的魂力还能吃撑多久?”步离冷冷的问。

    楚中泽在冰霜之间移动着,虽然明知道只是饮鸩止渴,却根本不愿去面对步离手中的长箭,不愿意再次体会那种与死亡擦肩的感觉。

    所谓决断明快,只是瞬间的勇气。

    听到步离的话,楚中泽没有还嘴,身子依旧在冰霜之间移动着,躲避步离虚引的长弓。楚中泽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下去就是死路一条,可还有什么选择?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步离,楚中泽有些恍惚。难道不是自己才是这一次“遗族大试”中的娇子?难道那个叫做步离的年轻人不是一个刚刚变成纹猎的……

    略一恍惚,身子微微一慢,楚中泽感觉到脚踝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攥住,上身依着魂力移动,而下半身却仿佛长在泥土里了一般,纹丝不动。

    机会!

    步离刚刚缓过够召唤出蔓藤的魂力,召唤出蔓藤,死死的握住楚中泽的脚。

    一直在引弓待发,只一瞬,铁木长箭就已经带着刺耳的嘶鸣声射了过去。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断龙台前论生死

    这一次,虽然无论是声势还是力量都远远不及前三箭,可楚中泽也到了强弩之末,只是在凭借着冰蝉的种族天赋苟延残喘而已。刚刚的交手,步离和楚中泽都全力以赴,没有丝毫的留力。

    身子向左飞出去,下半身却被儿臂粗细的蔓藤卷住,无法移动分毫。步离也不托大,没有想着一击致命,而是一箭射向楚中泽的腹部。面积大,就算是楚中泽还有什么办法,也有更多的回旋余地。

    步离实在是太谨慎了,此刻的楚中泽心如死灰一般,根本无力躲避。

    血花绽放,在洁白的冰霜上绽放,如此美丽动人。铁木长箭贯穿楚中泽的腹部,尾羽上拖着一段灰绿色的肠子落在不远处。

    一语乱了楚中泽的心神,步离便不再多说什么,手里铁木长箭连珠而出,把楚中泽钉死在地面上。

    除了心头大患,步离这才缓了一口气。

    天道宗内室,悄无声息。所有的人都看走了眼,没人说什么,只有蜃影沙沙声在寂寞的响着。天道宗八名长老面色不一,各怀心事。应劫之人?肯定是他了,以刚刚变成纹猎,微弱的魂力,就能力克一名二阶的纹战,还是有幻影兽的纹战,要不是应劫之人,那就真是见了鬼。

    张之澜长袖飘飘,从外面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怀里的张熙桐已经被妥善安置好,张之澜脸色有些不善,而当看见步离长箭把楚中泽钉死在神遗山脉这一幕的时候,身子骤然加速,身前的空间荡漾起一片水纹,仿佛变成了一道门,张之澜就在这道门里穿过。距离并不怎么远,但这一魂术明眼人看来都知道张之澜的厉害。

    在自己的心腹面前,张之澜没有丝毫必要显摆什么,他是真的急,很急。

    一个类似于瞬移的魂术,下一刻人出现在内室一排书架前,伸手取下一方玉盒,打开后拿出一卷卷轴,被张之澜直接粗暴的捏碎。卷轴不知道做出了多少年,安安静静的等待着最后这一刻的出现。当珍贵无比的卷轴被捏碎的同时,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张之澜,不知道张之澜为什么这么做。

    蜃影周围一道道水雾光芒乍现,神遗山脉的蜃影抽动了两下,步离的影子扭曲变化,随即消失。

    张之澜切断了笼罩神遗山脉的大阵蜃影的观测,看见蜃影暗了下去,张之澜才怒吼道:“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愚蠢!!”

    五方城校场里乱成一团,咒骂声直冲云霄。

    天钩赌坊,五方城里最大的赌场,就坐落在大校场旁。每天都有人兴冲冲的进去,也有人灰头土脸的出来,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了。可是这一次有些不同,一道声浪像是要掀开赌场厚实的屋顶一样。

    吵杂的人群虽然乱,却没人敢在这里真的动手。穿过大厅,是贵宾的单间,每一个单间极尽奢华。

    奢华的单间里,气氛极其压抑,一群年轻人眼睛里带着血丝,盯着一侧的蜃影,没有人说话。蜃影里,楚中泽就像是一个人形的靶子,订满了长箭,两只眼睛仿佛死鱼一样空洞无比的看着天空。

    无数人因为太过于看好楚中泽,在这一刻已经输的麻木了。

    过了几息,有个年轻人长吁了一口气,骂道:“我曰他娘!这帮遗族就没一个靠谱的。”

    “王哥,你说能不能是老蔡他们艹控赌局?”

    “不会。”那年轻人像是这一伙人的领头的人,想了想,说道:“天道宗的地盘,老蔡他的手没那么长。”

    “这也太奇怪了!”

    “不管怎么说,以后一定要让这人好看!”为首的年轻人恶狠狠的说道。

    刚说完这句话,面前的蜃影黯淡下去。奢华的单间隔音效果非常好,嘶嘶的声音消失之后,非但没有让这个单独的空间变得更安静,每个人耳中都回荡着一种莫名的烦躁。

    五方城偏西侧的层层叠叠的民居中,一座巨大的尖塔拔地而起,好像是一座山峰伫立在五方城里。

    天机府三个上古大篆赫赫然从上而下如游龙走凤一般落下,泼墨挥毫,尽舒胸臆。

    尖塔最顶层,可以鸟瞰整个五方城。站在方窗旁,无论是谁都有一种挥斥方遒的感觉。

    一袭灰衣站在方窗旁,负手看着远方的平原,沧澜江在五方城远处像是玉带一样静静的卧着,曰夜奔流,逝者如斯。

    “大人,蜃影被天道宗切断了。”

    “嗯。知道了。”灰衣人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看着远方的沧澜江,过了许久,才喃喃的自言自语说道:“难道天道宗真的如此好运?”

    无数门派,无数有心人看见了步离击杀楚中泽的这一幕。

    树欲静而风不止,步离击杀楚中泽的一幕在寻常人看来,只是一桩小事,顶多也就是茶余饭后闲聊的谈资而已。但落在有心人眼中,个中三味却值得品味再三。

    魂澜大陆暗流涌动,古老的预言,强大的对手,即将被破解的封印,已经可以隐隐看到血流漂杵的惨状。

    五大一品宗门,十六个二品宗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神遗山脉里,其他地域的“遗族大试”已经被忽略。

    外面再如何,神遗山脉里依然是按部就班的按照无数年来设定好的剧本一路走着。血腥,屠杀,一个个遗族的青年人倒下,在血泊中走出来的年轻人带着自己的族人又走近另外一个血海昭昭。

    步离手拄牛角长弓,一场恶战下来,疲惫异常。远远的看见战熊万立群和纹刺于望两人呆若木鸡的看着自己,步离道:“歇一歇吧,断龙台就不要去了。”

    战熊万立群和纹刺于望听到这句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看着步离,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只剩下三个人,有足够的理由三人一同登上断龙台,这么好的结局,为什么步离会做出一个看上去愚蠢无比的决定呢?

    难道是距离太远,听错了?战熊万立群刚想扯着嗓子问,被于望的眼神止住。

    步离说完,背起牛角长弓,转身挥了挥手,以示告别,回到深林之中。

    “瘦子,刚才你听清楚了吗?我怎么听见那个人告诉咱们不要登上断龙台呢?”战熊万立群不明就里,问道。

    “他就是这么说的。”于望看着山林飘动的树影秫秫,说道。

    “我们怎么办?”战熊万立群还是有些不甘心,那个装满了肌肉的大脑袋死拧无比,认准了什么,就是什么,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

    “怎么办?歇着呗,步离救了我们两次,他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登上断龙台。别想了,胖子,你还有止血的草药吗?”

    “还有几株,要说神遗山脉里的草药品质就是好,比咱家那面的至少要高了一品。呃,也不知道耳朵能不能安回去。”战熊万立群呲着呀,看上去像是很疼的样子。

    两人包扎伤口,将将包完,身后出现一名年轻人,像是一头蛮象一般走了过来。显然越是接近断龙台,越是凶险。见远处有人影,这名年轻人早早的发动了纹刻之力,一头长毛巨象挡在身侧,每每一步落下,大地都在颤抖。

    一路走来,断龙台已经近在眼前,这名遗族的青年压抑住心中的兴奋,口中“喝喝”的低吼着,就像是自己都变成了一只蛮荒巨象一般,每接近一步,脸上的红晕就要深一分。仿佛喝了无数的烈酒一般,酒不醉人人已自醉。

    “李少伟,别走了,过来一起喝口酒。”纹刺于望像是和这名年轻男子很熟稔,说道:“上一次你不是说下次见面要把我喝多吗?给你机会。”

    李少伟认出于望,有些不解的看了看于望,又看了看断龙台,不知道于望和万立群两个人为什么在这里傻乎乎的坐着,断龙台分明近在咫尺。

    “你们在你干什么?”李少伟问道。

    “没干什么,受了一身的伤,这不刚歇一歇嘛。”纹刺于望这时候看着精神头好一些了,声音虽然弱,却也勉强能听清楚。

    “怎么不上去?”

    “有人说,不能上。”

    荒谬!为了登上断龙台,多少人甘心情愿为之抛头颅,洒热血,如今尽在咫尺,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要让人放弃?那里有这样的说法。

    李少伟呵呵一笑,把所有的不解和困惑都扔到一边,道:“我不管你们,我要试一试。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不去试一试太可惜了。等我老李下来跟你喝酒!”

    纹刺于望知道李少伟会这么说,也没在多说什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躺在兽皮上闭上眼睛修养精神。自爆纹刻兽,又经历了一次生死,于望已经没有再多的精力熬下去了。

    李少伟和万立群与于望都很熟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会不上去,却也没有想到他们二人会在自己身后伏击,大步走向断龙台。

    虽然没有必须的左耳,但也应该试一试,不是吗?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小爷我不服!

    距离断龙台还有二十余丈的时候,断龙台上恨山宗的长老见到终于有人要登上来,也是精神一震。这一夜过的稀奇古怪,心里忐忑无比,终于要结束了。

    就在这时候,李少伟忽然感觉一股犀利的杀气穿透了自己的身体一般,一阵疯狂的呼啸声平地而起,直奔自己而来。

    李少伟并不是弱者,要是仅仅凭着运气,也无法走到断龙台前。可是李少伟的长处并不在敏捷上,而是在于力量。这一箭来的突兀至极,李少伟刚刚听到风声,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黝黑的长箭就钉在他的脚前。

    像是在示威一样,黑色长箭的尾羽在轻轻的动着。

    李少伟犹豫了一下,侧头看着长箭飞来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纠结。并不是仅仅因为这一箭的速度,而是射箭的人似乎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出什么反应,才能把长箭射入自己身前三寸之地。

    难道这就是万立群和于望止步不前的原因?李少伟判断清楚形势,自己要是再向前走一步的话,下一箭射的怕就不是自己脚前的大地了。

    自己能躲过去吗?就算是牺牲了纹刻兽帮自己抵挡,似乎自己也无能为力。林中那人要是想击杀自己,一支冷箭就足够了。那人并不想杀自己,要是这点眉眼高低再看不出来,那可真就是该死了。

    简单的盘算之后,李少伟无奈的收起纹刻兽,从怀里取出两个葫芦,一个扔向纹刺于望,一个扔向战熊万立群,瓮声瓮气的说道:“喝酒!”

    说完,自己从腰间取下自己的酒葫芦,咕嘟嘟的喝了一大口,刚刚的长箭,像是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就对了,要是能上去,我们还不上去?”于望灌了一大口酒,憋了半晌,热辣的酒像是一团火灼烧着于望的胃。过了良久,才哈出一口酒气,说道。

    “总是不甘心。”李少伟看着于望和万立群,脸色古怪的问道:“你们俩的耳朵呢?”

    “别提了,碰到楚中泽了。”万立群无奈的说。

    简单的叙述,生死倏忽,无法用言语形容。李少伟听的惊心动魄,用以下酒,每一次感慨,就是一口酒吞下去。在万立群有些笨拙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像是风干了多年的腊肉一样,可入味,可佐酒。

    男儿汉之间的血染出来的情谊,比陈年美酒更辛辣,更够味道。

    “楚中泽都死了?那人叫步离吧,他怎么想。”听完之后,李少伟想不懂,问道。

    “不知道,既然他有他的主意,我们又承了他的情,自然不会上去。”喝了几口烈酒,于望的精神头看上去好了很多,淡淡的说道。对于这些汉子,有些话没有必要说的慷慨激昂,没有必要说的热血。

    正说着,台上恨山宗的长老远远的看着步离隐匿身形的方向,道:“来到断龙台前,为何不登台?”

    步离这一路走来,看见的血腥厮杀太多了,心境和刚刚来到神遗山脉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如果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