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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烬一世第1部分阅读

宠若惊,动了动腿肚子,点点头。他又道:“那带路吧。”

    见我傻了似的望着他,他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弯月一般的浅笑,小声道:“我不认识路。”

    我眨了眨眼睛,只觉得他刚刚那一笑,就仿佛无数雪莲花在我眼前噼里啪啦开着,还有那说话间的神色,却十足像一个讨好的孩子。

    不管怎样,反正我的魂,应该是被他勾去了。

    迷迷蒙蒙的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大多时候几乎是他整个将我扶着的。不过在脑袋发晕腿脚发软还大雪及膝的状态下我还能清楚的记着路,将众人顺利带回勒木村。这下不仅村民们都劫后余生的松口气,就连我自己,也是很庆幸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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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 一 第五章 爱恨交织

    德庆和卓玛被众人抬去了医馆救治,那个神秘的男子被请上了神殿正中间的宝座。那上面铺了一张柔软温暖的兽皮,是一直以来是我在议事的时候打瞌睡的地方。而如今他贵为达娃上神,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神使,正主来了,自当让座,于是缩在旁边的椅子上发呆。

    神殿里的炭火烧得极旺,我们每个人都被冻得够呛,此刻正慢慢的回暖,身上的雪渣子飞快的融化,不一会儿,众人的衣服都湿了个透,连靴子里也湿答答的,极不舒服。

    一群人都在滋啦啦的冒白气,唯独高坐于神殿之上的那人一身清爽,就仿佛他不是从刚雪地里爬回来的。

    沉默了半晌,就见一双桃花目清凉凌厉,他望着殿下众人,亮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还用本上神亲自询问吗?”

    一句“本上神”将众人都唬得一愣,若是刚刚还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听得他这一声,估计会去了一大半。而我是差点惊得从椅子上掉下来,心说还真坏了,他真是达娃神本尊!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安德那老头儿胆儿大,将事情的起源经过详细诉说了,还特意强调了他们之所以逼卓玛打掉孩子,是本神使大人我点了头的。

    我心想这倒好啊,正主一来,怕担责任就一个劲的往我这里推,安德这老头我早就觉得他不是跟简单的葱!

    见殿上那双迷人的桃花目望过来,我犹豫了许久,还是点了头,道:“我睡迷糊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点头了,完全是无心之失嘛!”

    他倒是看不出怪罪的意思,只是微笑道:“这倒确实是你会做的事。”

    一句话,是肯定了我的神使身份,但是我却是茫然的摸摸脑袋,只觉得真是莫名其妙。

    最后只听他道:“人既然已经救回来了,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只是那卓玛肚子里的孩子既是我身边的白虎圣使,那你们可要好生照管了,不可出一点差错才好。今日想必大家也都累了,就先散了吧,日后若有什么事,自有本上神定夺!”

    众人唯唯诺诺,松了口气,才如临大赦的退下了。

    大殿里人都走光了,就剩我和他。

    我打个哈欠,伸伸懒腰,踩着一靴子水准备回房换衣服,却听得殿上那人一声:“就这么走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这回我注意到他并没有用本上神这个称呼,但是我能有什么对他说的?莫不是他要我向他解释冒充神使的事情吧?这种事情要怎么解释?连我自己都还想要一个解释呢!

    我抓抓头顶冒着白气的毡帽,蹭得一手的水珠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是故意要冒充这个神使大人的!”

    见他挑了眉,我以为他要生气了,连忙又道:“上神大人,我真不是故意的,是那些村民自以为,你若是真要怪我,那我可冤枉了!”

    没想到他竟叹了口气朝我走过来,桃花目灼灼地望着我,道:“你这是不想见我,所以故意装糊涂吗?”言语哀切,差点让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傻了似的看着他走近,好看的面容似乎蛊惑人心一般。不过他脸上的悲切之色,却是分明被我瞧在眼里,心理有那么一丝的不好受。我想但凡是个人,见到这样一个神仙一般的男子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神色,心里都会有些发毛的吧。

    还不待我说话,就见他伸手过来,我愣着没动,一下子被他带进怀里,仿若梨香的味道冲入鼻腔,熟悉而又令人心安。

    “虽然你叫我不要找你,但是我终究做不到,这两年,我走遍了所有月族可以栖息的地方,却寻不到你。今日要不是正好让我碰见了那两人,或许我们这一生,便错过了吧……”

    他比我还要高半个头,我隔着他的肩膀露出一双眼睛,傻了似的盯着殿堂中央的那盆炭火,听他讲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将头搁在我脑袋上轻轻磨蹭,不住的叹气。隔着两人胸前层层叠叠的布料,我依稀感觉到他胸腔里的那颗心正强烈而不安的跳动着,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发抖了。

    又愣了一会儿,却听他在我耳边咬牙:“凉儿,你好狠的心!”

    言真意切,带着七分后怕,三分恨惧!我听得胆战心惊,觉得他那三分恨意,是真恨,恨不得能喝我血噬我肉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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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 一 第六章 鸠占鹊巢

    我想他要找的那人,或许是他最爱,也或许是他最恨。更有可能的,他对那人又爱又恨,既想好好疼他,又想一巴掌拍死他的那种。

    我抖了抖身子,心想自己铁定和那个人长得有点像,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他空欢喜一场,会不会受不住打击而真的一巴掌拍死我?如果是,那我现在要是告诉他我早忘了一切,他会不会打击更大,干脆直接杀了我,然后自杀,再带着我跑到瞑间去寻那三生石上的记忆?不过不管到底是哪种情况,我这条小命却是稳稳当当捏在他手里了。

    寻思着不刺激他的温和办法,我双手不听使唤地去拍他的背,然后听到自己谄媚的声音:“哎呀,这么久没见面,本想跟你开个玩笑,这么紧张干嘛!”

    听我亲口承认,他的身躯明显僵直了一下。

    我觉得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很尴尬,于是继续谄媚地劝他:“喂我说你要不要抱这么紧?咱们两个见面么意思意思就行了么,还不快放开我,瞧我一身的雪水泡得皮都皱了,快放开,我要回房去换衣服!”

    他听言果然怔怔的放开我了,来不及看他因为惊喜而呆愣的容颜,我觉得此刻自己还是先跑为上,于是忙不迭的往脚底抹油,道一声:“我去去就来。”

    跑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瞄一眼,发现他还僵直地在原地站着,身姿依旧美得扎人眼球。只是那张清绝的脸上,一抹极淡的笑意从他眼底蔓延开,就仿佛一个小孩子得到了最了不起的宝贝似的毫无防备。

    心又是狠狠的抽痛,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为何会让自己如此的在意。懑懑不平间,一抬头,发现自己慌乱间跑错了方向,竟然从神殿大门跑了出来。

    娘诶,我房间可是在神殿后面,难道要我又跑回去,没心没肺地从他身边路过?

    回头看了看身后威严的神殿,我摇摇头,艰难地跑到一边去翻墙去了。想不到我这个神使大人在勒木村横冲直撞两年,现在回自己房间都还弄得偷偷摸摸的,心里那个郁闷啊,用丹珠姐姐的两壶清甜浊酒都盖不过!

    回到房里窸窸窣窣地换好衣服,又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任命地拿起另外一套,打算给神殿里的那人送去。

    走了那么长时间的雪路,他身上的衣服也早就湿透了罢,却偏偏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在那儿强撑着,活该冻死!

    刚打开房门,却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声,正是那人和安德长老。

    院子里又跑进来好些村民,手里拿着锦被和衣物,还有一些日常需用的物件,都是崭新的上品,整个勒木村,也就本神使大人我在刚来那会儿有这种待遇了。

    想来安德是来给他安排住处的。他既是村民们认定的达娃上神,那自当是村子里的最高位阶了,自然一切都要最好的了。

    我看看怀里被自己穿旧了的衣物,上面还有丹珠姐姐替我缝补的针眼儿,怎么看怎么别扭。郁闷地正准备转身回屋,不料他们却是远远的瞧见我了。

    只听那安德长老远远地道:“神使大人请留步。”

    刚抬起的脚堪堪放下,他们已经走到我面前。那人用一种极其清淡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几眼,唇角倒是挂着笑意。问一旁的安德道:“这后面可是神使的屋子?”

    安德谄媚地点点头,就听他又道:“这间屋子倒还宽敞,不如叫打扫的那些人都回去,本上神且就暂与神使一屋,也免得叨扰村民了。”

    我摆摆头,怀疑自己真的听错了,不由张大了嘴:“哈?你要跟我住一间屋子?”

    我本来还想说“我这屋子很小,连我自己都容不下,更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了,你还是乖乖的去住他们给你安排的房间去吧”。

    就连安德也在旁边道:“这样恐怕不太好吧,小民怎敢怠慢达娃上神?”

    我连连点头,说:“是呀是呀,这样以来,岂不是怠慢了上神大人?”

    那人倒是脸皮厚,面不改色道:“本上神与神使自幼相处,如今缺了他两年倒还真不太习惯,故有此番出世寻觅之说。况本上神此次也并未打算多作停留,倒也不用大费周章,白白费了功夫。”

    安德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道:“上神大人既然莅临我勒木村,就还请多停些时日,好让我等愚民多瞻仰些神光,也好让我等愚民好生报答上神数千年来对鄙村的庇佑之恩才行。”

    那人淡看一眼:“滴水之恩不足挂齿,只要你们潜心向善,温故知足,就定能繁荣千世万世。不过,若是有人偏生不好安逸,专干独行,寻那无稽之事,纵是本上神也难保你岁岁安宁。”

    我看到安德整个人很明显的一僵,不过又很快掩饰下去,点头鞠躬:“上神大人所言极是,我等定当谨遵教诲。”

    周遭忙活的村民们见安德在拜,一时间也都放下手中伙计,跪倒参拜,模样甚是虔诚。

    然那人却是心安理得,环顾四周,沉声道:“各位村民,本上神今次只是路过,无心叨扰各位,还请各位免去这许多礼数,安心度日罢。”

    说罢,伸手接过我手中衣衫,竟喧宾夺主,进了我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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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 一 第七章 似曾相识

    安德一张老脸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沉郁,望着进门而去的那一个背影,礼数还是做足,道:“如此我等便不便打扰上神大人,上神若有何吩咐,尽管叫人通知小民便是。”

    说罢,命人将带来的被褥衣物送到房中,便扬声告辞。

    待我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自己的房间竟被一个美得不像话的男子给占了,顿时大为不满,提脚踹门进去,却见他已取下头上白裘帽,脱下白绒外衣,一袭青丝铺散,单薄绸衣附身,透着几分湿意。

    见我进来,他微皱着眉回头,下巴一挑:“你这坏毛病还是没改,动不动就踹人房门。”

    我自是被他纤条身影迷得头晕,张了张嘴,才想起来自己是进来讨回房间的,于是道:“什么踹人房间,这是本神使我的房间!”

    他轻笑道:“连你都是本上神的,更何况区区一间房?”

    我一跺脚,恼道:“谁是你的?你这个冒牌天神,迟早会遭雷劈!”

    他倒是好笑地看着我:“我这个上神是冒充的,那你这个神使呢?天雷就算是要劈,还不是先劈了你!”

    我正想狡辩“我又不是故意的”,却听他道:“你先把门关上,我要换衣服。”

    我“哦”一声,转身将房门掩好,又转过身去看他。见他毫不含糊地解里衣,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想了半天,才慌忙转身开门想要逃出去。

    身后听见一声轻笑,门刚被我扒开一条小缝,就觉一股大力袭来,将门关了个严实。而我背后则是附上一具冰凉的躯体,一个声音在耳边笑到:“外面寒雪漫天,凉儿你想去哪儿?”

    这些话近在咫尺,带着凉意的气息喷在我颈项,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起了满身。一回头,发现他散了里衣,露出里面银洁一片的胸膛。

    我吞了口唾沫,不禁想他的皮肤真好,很白,身材也不错……

    呸呸!我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对一个男人的躯体这样……

    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捂着眼睛,哇哇叫到:“你……你快穿上衣服!”

    他仿佛不知羞耻,伸手抱过我,却似心满意足的说:“凉儿,能够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羞愤欲绝,对他拳打脚踢:“呜呜,你这个怪人,要说什么,穿上衣服再说,快放开我!”

    他道:“能有什么好说的?找到你就一切都好了。我一开始还害怕这是在做梦。凉儿,你先不要动,让我先抱一会儿。”

    听他话语无处不伤情,我的一颗心又狠狠地被敲动了。心想就抱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给他抱抱好了!

    ……

    第二日,我懒洋洋的从炕上爬起来,舒展四肢的同时环顾屋内,竟然空无一人。我摆着脑袋,抵死也没想到,自己昨晚竟然跟一个比神仙还要好看的男子同塌而眠了一夜。

    回想昨日被他抱着在房中不知站了好久,直站到本神使腿脚发软呵欠连天,才不得不提醒他“本神使要冬眠了,客官请自便。”

    谁曾想刚缩进被窝,却见他换了一身赶紧里衣进来,浑身的寒意顿时将我寒了一个激灵,抬起一脚就向他踹去,吼道:“你做什么?给大爷滚下去!”

    他身手极好,抓住我的脚踝轻轻一笑,迷倒众生地道:“这里只有一张床,凉儿想叫我去外面睡?”

    我白他一眼,道:“谁叫别人给你房间你不要!那边有被褥,你给我下去打地铺!”

    他惨兮兮地望一眼地板:“天气冰寒,凉儿忍心让我睡地上?”

    我真后悔一时冲动认了他这位“故人”!不知道现在跟他实话实说会不会被劈。犹豫地瞟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那个长条条状的东西,那估计是一把被锦布包裹的长剑之类的凶器。就是不知道锋不锋利,砍不砍的死人。

    有些懊悔的扯过被子爬到床里,指着他道:“你去那边拿床被子,不许越过这条线,不然就去给我睡地上!”

    他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幽幽看了我半晌,摇头叹道:“凉儿,你这是还未原谅我吧。”叹完,起身去那边抱来被子,兀自铺在外边睡了。

    我盯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看了许久,才迷迷糊糊的躺下。半夜又在一场噩梦中醒来,却见他似乎没睡着,只是睁着桃花眼看我,那眼神哀婉凄切,仿佛苍茫雪山上无助求生的雪莲,直教人疼到心里去。

    我想,他找了两年的那个人,究竟同他发生了什么,会让他露出这种凄楚的神色。若那个人真的是我,又怎么会忍心离开他?

    我开始盘算着是不是要跟他说真话,虽然这可能对他来说又是一重打击,但长痛不如短痛,也总好过我在这里陪着他痛。

    他娘的,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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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 一 第八章 自作聪明

    一挨就不知不觉挨到天亮,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是等我再次想起来跟他明说的时候,他却已经出去了,徒留我一人对着空空的床铺发呆。

    我裹好棉袄戴好鹿茸帽子出门,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前边簌簌风响,隐隐还有人声。好奇的走过去,却看到满院的雪花飞舞,一个身着淡紫色锦袍的身影拿着一根枯树枝在雪地上舞剑。

    他的动作很好看,身姿轻盈如燕,一头青丝铺散如墨,隔了数重烟云看过去,更叫人觉得他就是那雪山中走下的仙。

    不止我,就连丹珠在一旁,也早看直了眼,似乎魂儿已经随着那轻盈剑法去了一般。直到那人收了招,手中枯枝化作粉末散入雪地,她地脸上才浮现出几抹淡淡的粉红,目光低低的落到脚下的雪面上。

    那人悠闲走到我面前,只是轻言一声:“起来了?”

    我抓抓脑袋,呵呵傻笑:“嗯,早上好啊!”复又去抓他衣袖,发现只有薄薄一层,不由敛了眉,道:“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