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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木床第22部分阅读

    陌昌他也蠢蠢欲动了,要不是董武鬼川压住他,估计他很可能直接冲上去把这老头子好好收拾一顿。董武鬼川拉着他的衣褶低声劝告:“高函还在宅内呢,今晚的计划还未开始,可不能为这些素不相识的下人们宣告落幕了。即便有再大的动静,咱们也得拭目以待,静观其变。”

    陆弘文则拿出携来摄像机把这一幕拍摄下来。

    话说躲在三楼阁内的高函已经在蛛丝里钻了出来,听到段家财在宅子底下跟下人们训话,所有人也都聚集在了楼底,这次是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他重新环顾阁室四周,整片银白色的蛛丝层背后,就是在墙壁上,参差不齐地排列着好些骸骨,从这些骸骨上看,这些人穿着制服,可以判断出是佣人穿的衣服。骸骨被厚厚的蛛丝所覆盖,外面竟然看不出任何破绽,要不是自己刚才无意躲入蛛丝后面他也不肯发现蛛丝后竟然还有这么大片乾坤。

    高函臆测这些穿着制服的佣人多半是被段家财所害,然后封闭在了此地,指不定这件阁室有多少冤魂不散,他们的骸骨终身被蛛丝缠绕包裹,无法安息。就凭这一点,高函已经有了逮捕段家财的足够证据。

    看到稍有跟外界有缝隙的地方都被蛛丝封得个严严实实,这阁室内就如一个巨大的茧,把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都密封在这里了,这么长时间来,一直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如果要有入口走进这里,那么木门便是唯一的入口。可是要想曝光段家财的阴谋,又有多少人能够走进这里呢?

    高函走到水晶棺旁,观摩这些被蛛丝悬挂到半空的五脏六腑,五脏六腑不知道为什么被解剖暴露在空气中后还能保持得如此新鲜,并且丝毫无阻地正常运作,如同一个人的腹腔内相互协调运转一般,心忖要是法医君昊在这里,他必定能瞧出一二来。

    法医君昊对人体生理系统的平衡最是熟悉不过,比如要是一个人猝死,那么人体的生理系统必定是受到了不平衡,引发暴毙的原因很多,把人的五脏六腑全部移到外面,那理所当然是破坏了人体系统的平衡。在医学界里,把人的器官暴露在外面做手术是经常的事,把器官放到营养液里培植也是正常,但是要是说,把人的内科全部放到外面来,并且保持正常运作,这不得不说是个史无前例的奇迹。估计在医学界,解剖界,神经科,或是展览馆艺术馆里也不曾见到。

    国内曾经有一位出色的艺术家,做过这样一件惊骇世俗的举动,他用麻药以及各种保鲜液体将自己的身体各部位注射好,并且置身在一个隔绝外界的无菌容器里,然后让解剖师把自己的胸腔打开,把体内的五脏六腑展示给围观的众人,并且保持着清醒状态,跟众人交流!

    这个举动的前提当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所耗费的财力物力都是惊人的,而且在实施的过程中都是经过百般推敲演示,不允许丝毫差错,据说,当日观摩的人群很多人都当着他的面呕吐了起来。更有一个观摩者,看到一个活人被很多银亮的器材如阉鸡般扯开皮肉,当时就晕倒在地,可见一个活人的胴体毫无遮掩展示在他人面前并且还与之交流对白究竟是一种何等耸人听闻的场面。

    那艺术家之所以能敢这么豁出去,背后肯定是有着一个百密无一漏的□□团体,这些人至少都是医学界的大师级人物,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可能接受这么一个常人提出的惊人之举。当然,艺术家的胸膛被解剖展示在外面,即使在无菌的环境下也不敢暴露太久,他的五脏六腑就如昙花一现,停留在世人的视网膜里半个小时,在无数闪烁的摄像头下就匆匆阖并了上去,并且被医师们以最快的速度缝合。

    漫说眼前躺在水晶棺里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属于那个为艺术献身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艺术家一类人,就单单眼前这毫无任何手术器械的空间里,而且还是充满细菌的阁室,没有任何医生护士,没有任何可以提供预防猝死的药剂,那么,在这等恶劣的条件下,到底是哪个人,敢这么明目张胆视死如归地开膛破肚,把自己的内脏剥离体外?而这个人是自愿还是被逼,还是云里雾里就成了这番样子?他的身份,又到底是谁?!

    看眼前周遭都是蜘蛛丝,高函不由得猜测这个被解剖的人把五脏六腑脱离体外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很可能有数年以上,甚至是数十年!这段时间,自从段家财突然出现在警局的视线里,各种离奇古怪的事情便接踵而至,就说那个被村民隔离在村尾木屋的庄古,他的出现,就让高函的侦查方向彻底是转向了变异这一边。现在这个活人的出现,更是让他转向了灵异这一道上。

    因为他没有理由不相信,确实是一桩又一桩无法解释的场面在他眼前展露,他有些茫然得不知所措。

    忽然在水晶棺发出一些奇怪的流水声,高函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竟然发现在水晶棺下面摆放着一些排泄容器,悬挂在半空的尿管竟然排出了淡黄淡黄的尿液。

    那水晶棺里的人在排尿!

    高函一惊,细睛看了一眼悬挂在半空的内脏,发现膀胱逐渐干瘪,肠胃蠕动,不禁好奇心大起,他几乎是匍匐着猫腰靠近水晶棺,待伸头往水晶棺里面一瞧,登时又是看得一身鸡皮疙瘩。

    一具躯体横亘在棺木当中,赤身□□,胸腔腹部皆是大敞开着,里面的白森森的肋骨和一些皮下组织的脂肪,红色静脉都是一览无遗。最不可思议的,此躯体的颈部都被剖开,他的气管和喉管都是暴露在外,下腮帮破裂,喉管像是一根钢管一样直插在他的下巴下。此人竟然还发出微弱的翕合声。

    ☆、第七十七章:毒蛛侵袭无所逃遁(1)

    第七十七章:毒蛛侵袭无所逃遁

    高函连呼吸都不敢,怕是惊动了这个沉睡的躯壳。从他的面相看,他竟是如庄古长相一般的老者,发鬓银白,长长地竟然延伸到水晶棺外,与外面的蜘蛛丝相衔接,不过,银白的鬓发里包裹的竟然是一个形同骷髅的脑壳,瘦骨嶙峋,颧骨高耸,脸皮干瘪得如漏光了酒的牛皮囊。

    “吉布莫?”高函想起刚才段家财老头子提起的名字,这个人就叫做吉布莫吗?如果是,吉布莫和段家财是怎么样一种关系,他又是怎么会这么惨不忍睹地躺在这里?

    正在疑惑之际,那张脸皮却发生了变化,眼睑先是凹陷进去,又逐渐往外翻了出来,看得高函是打怵不已。此人仿佛被高函无意中唤醒,他那两颗干缩的跟保质期过了的杏仁一眼的眼珠子翻动了一下,看到高函这张陌生的面孔,悬在半空的心脏竟是扑腾扑腾地急遽跳动。

    他是在紧张状态吗?高函见状赶紧两手腾空做出无威胁和友好的姿势,表示自己不是买肉的……

    没想到,对方却是微微开阖了一下嘴唇,似乎在向高函讲诉点儿什么,可是他喉咙的声带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抑或是发出了声音,却不知道传到了哪里,高函巡视着这半空中的内脏和气管,正想靠近这些器官倾听发音的来源。

    “你想说点什么?”高函把脑袋朝水晶棺内俯去,不过对方说话声甚比蚊蝇,根本听不出他到底想说什么,高函只好盯着他的嘴唇,以嘴唇的形状来判断他到底想跟他说什么。

    没想到,对方嘴巴一厥一咧,噏动了几下,高函也跟着嘴唇动了几下,越发觉得他是在说这么几个字:“你个白痴……”

    看来根据嘴唇判断语句行不通,如果对方说的是其他方言,那么自己的理解就会谬之千里,词不达意。既然此人还是活的,高函便做出了几个手势,问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子。

    对方眼珠子闪动了一下,竟然在脸颊边流出了一滴浑浊的泪珠!高函一震,这意味着这具躯壳真的还可以思考,收集和处理信息,甚至尝试着与外界交流!此人已经是面目全非,连嘴巴噏动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斜视着高函,脸上的神经微微地抽搐。

    “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高函用手指了指外面,意思是说段家财,又指了指他本人。

    躯壳又留下一滴浊泪,这滴泪沿着方才停留在脸颊上的泪痕,滑落到了水晶棺下。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滴眼泪仿佛被阁室内无形的细作给监视到,它触动了阁室内隐匿的危机,这具水晶棺仿佛成了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了,攀附在阁室四周的蛛丝骤然间发生了巨变。原本平整无皱褶的四面蛛丝不断地点点凹陷,后来竟然缩陷成一个个漏洞一样的小洞,整间阁室的四壁皆是千疮百孔,形成了四面不折不扣的筛子。

    ☆、第七十七章:毒蛛侵袭无所逃遁(2)

    悬挂五脏六腑的蛛丝也莫名地发生纠结,紧紧地缠绕着水晶棺里的器官,水晶棺里的人的血脉和神经登时全部进入充血状态,红肿而透亮,仿佛要活活勒爆了一般。高函正想扯掉蛛丝给他解围,却是在墙壁四周和水晶棺地下突然而然地爬出了密密麻麻的蜘蛛!那些蜘蛛竟然是从刚才突然形成的一个个小窟窿里钻出来。

    高函一瞧脚底,那些蜘蛛头胸部覆以背甲和胸板,头胸部有附肢两对,一对为螯肢,有螯牙、螯牙尖端有毒腺开口,见到他如见到猎物一般,蜂拥往他身上涌来。高函是一时慌了手脚,也顾不上水晶棺里的家伙了,兀自在原地不断地跺脚踩踏起来,很多蜘蛛在他的脚板下发生爆裂,地面满是无比腥臭的蜘蛛粘液和内脏。

    这些蜘蛛长得很是古怪,腹部通体是透明晶亮,尤其腹部形状如壶鼓,最大只的竟然有近巴掌这么肥大,脑袋白浊色,腹部也是白浊色,八只脚的脚尖却是有一环环的斑截,宛如非主流女孩穿的斑马丝袜。只要这些蜘蛛隐匿了八只脚,便可置身在厚厚的蛛丝内隐遁无影,高函心想方才躲在蛛丝后,怕是在那些干瘪了的骸骨里面也藏匿着无数的蜘蛛,被无形机关触动后,这些蜘蛛从骸骨中溜出,在银白一片的蛛丝帐幕下,它们的颜色几乎是混成一体,难以甄别,高函突然想起一种蜘蛛:八脚螅!

    这种蜘蛛也正是脚尾端有一环环斑节,不过迥异的是,它的背后并不像目前蛛群这么通体白浊,而且它们的跗端节和胫节比较好认,最截然不同的,它们体型较小,并有习惯用蛛丝做出一个个空洞来回穿梭,而目前四壁连带天花板都长满了无数的孔洞,一个个仿佛是通向恐怖的暗窨,承载邪恶的管道,把所有的恶魔都喷洒出来了。

    是人为饲养的变异漏斗蛛!

    高函无暇顾及,他拼命地甩着身上的漏斗蛛,好些蜘蛛都被他甩到了水晶棺那个胸膛大开的活人内,高函只想说对不住了,你既然都在蜘蛛老巢里存活了这么久,那么想必对这些蜘蛛也畏惧,我可是误打误撞般地惹出了一团糟糕,要是被漏斗蛛咬死,那么自己便又给墙壁四周陈列一具标本了。

    漏斗蜘蛛是世界上毒性最大的蜘蛛之一。它所携带的毒液足以杀死5至8人,最大的漏斗蜘蛛有手掌大小,毒牙有1厘米长,能够刺穿人的脚指甲。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这种蜘蛛的雄性对人有极强的攻击性,它会在交配期中出现在居室的书桌上、厨房里、鞋子中,以及任何它认为可以找到雌性蜘蛛的地方。

    这种漏斗蜘蛛会对人类进行连续攻击,受害者除了感觉剧痛外,还会大汗淋淋,然后毒液就会进入到神经里,置人于死地,这个过程只需几分钟。漏斗网蜘蛛生性好斗,对任何接近它的动物都会发出突然攻击,如果人被它咬伤,在15分钟内就会死亡。据统计,澳大利亚已有13人被“漏斗网蜘蛛”咬死,所以又有人称之为“死亡蜘蛛”。

    转眼之际,高函的大腿上已经有好几只漏斗蛛挥舞着带有毒腺的螯牙叮咬,高函一个打滚,要知道,被这么多漏斗蛛的毒腺所侵袭,他即使不中毒而死,也会浑身溃烂,到时候,很可能就是成为庄古这一类特征,就剩下骨架。

    祸不单行的是,原本只有四壁攀爬出蜘蛛,现在在天花板和吊灯不约而同的爬出了更多的蜘蛛,在头顶上掉下来的蜘蛛那可是一只只跟螃蟹大小,高函倒地打滚,不择手段想摆脱这些不速之客的攻击,却是谈何容易?蜘蛛们如跗骨之蛆,全部朝他一个目标集中攻击,不休不止。

    ,被高函踩死的蜘蛛有好几百只,而自己暴露在外边的皮肤也是被叮咬了好几口。被咬到的地方竟然发生了肌肉痉挛,他的四肢肌肉有些不听使唤了,伤口红肿起来。蜘蛛覆盖的密度,竟然多到高函几乎睁不开眼,睁开眼一时竟是找不到门口的方向,等到看到门口时,那扇木门的缝隙,还有图腾的表面不知何时多出了几个漏洞,一连串的蜘蛛都从这些漏洞里倾巢而出,朝他涌来。

    如果眼前有一片火海,想必高函能视死如归地如飞蛾赴火,他被这些蜘蛛纠缠近乎失去理智,头发上,脸上,脖子,肩膀,腋下,袖口,腰际,全是蜘蛛,在耽搁几分钟,高函很可能被涌出来的蜘蛛所吞没,门口是他唯一能逃出这件阁室的途径,跳窗那是死路一条。高函把攀附在颧骨上的几只蜘蛛捏成齑粉,便不顾一切的朝门口冲了过去……

    楼下正在惩罚佣人的段家财似乎被蜘蛛的马蚤动所感应到,蜘蛛一倾巢而出,他的脸色就十分难看,本来隐约有皲裂迹象的皮肤此时更是被膨胀得如沟壑斑斑,他回头朝着最顶上的阁楼看去,隐约发现到阁室内有外来人闯入,便拄着拐杖进入了楼梯口。

    段家财最恨悖逆的下人,一时间问罪却是无人告发与坦白,正气在头上,又听得阁楼上有声响,知道有外来人进入他的禁地,当即又是气得脸面抽搐,忿忿地拄着拐朝三层阁楼走去。

    忽地,在大厅一个人影飘过,段家财看见后竟是大惊失色,慌叫来卡暐:“小卡,快,有外人进入屋子,快,去叫保安来!”

    卡暐听罢便朝门口的几个门卫和保安传话,一时间别墅里的灯光大亮,走廊的,石柱灯,墙壁的灯,楼檐的灯,地面的灯,灯光总闸被启动,所有的灯管系数被开启,整栋豪宅竟然如白昼一般。

    “你你……你,你们赶紧去后花园,那里有人……”段家财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轻微的打怵,他的瞳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却又是带着几丝期待。

    保安们以及赶来的几个物业管理人员四处围着整栋别墅周围寻觅,段家财这才有点儿慰藉下来,两眼一抬,又笃笃笃地朝着二楼蹒跚上去。

    ☆、第七十八章:紧急撤离死里逃生(1)

    第七十八章:紧急撤离死里逃生

    “姓……段……的……”一个沉闷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段家财慌忙停下脚步,四处观望。大厅顶上是富贵堂皇的吊灯,正中央摆设着一泉昂贵的海豚浮雕喷池,沙发,茶几,高档屏风,珍禽异兽的泥塑,古香古色的天使彩色壁挂,貌似哪个地方都传出这个奇怪的声音来。

    段家财站立在大厅当中,目光停留在一个树脂雕上,树脂雕后面是半透明的落地玻璃门窗,他迟疑了一下,又拄着拐朝树脂雕走去。正在此时,树脂雕后面的落地门窗徐徐腾出一大团模糊的雾气,雾气萦绕,似乎当中隐匿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段家财脸面却是波澜不惊,伫立原地冷冷地注视着雾气的变化。仅仅半分钟,雾气竟然形成一个蘑菇云一般,中央的雾气掺杂着几丝嫣红,落地玻璃窗外一片惨淡,宛如仲夏傍晚的红霞。须臾,中央的雾气凝聚,居然化作一个人的头颅,双眸阴骛地与段家财目光对峙。

    段家财先是眼角一缩,接着瞳孔放大,嘴巴情不自禁地吐出了两个字:“庄古?”随即他的嘴唇变成了一条弧度,似乎是在轻蔑地讪笑。

    “段家财……拿命来……”雾气中的头颅如牛头马面索人魂魄,声音是阴寒而霸道。外面几个不经意看到此情景的侍女登时吓得矍然失容,不禁尖叫起来。

    没错,雾气中站立的人确实是化了妆的董武鬼川,他穿着和庄古一模一样的褴褛衣裳,站在半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外,在段家财眼里,那就是货真价实的同行,当年一起做棺材手的庄古!只是段家财在第一眼看到庄古时,稍有一瞬的惊诧后,再没表现出太多可以琢磨的表情来,看到的只是一种惬意,轻松,而且是心不在焉。

    董武鬼川不可能就这么在外头站着,高函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