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第三章 稀世奇珍（全）
李黑和李少白住了下来，王阿财在家里用帘子又隔了一间屋，就在雨燕姐妹俩的隔壁。开始的几天，王雨燕见到李黑时总是不好意思，但看到李黑总是闭着眼，也不讲话，渐渐也把看到李黑捰体的事忘了。而李黑和李少白却再也没带过巨蚌什么的东西回来，王阿财也不问，他知道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
这些天，王阿财一有空就往城里的珠宝行逛，但他的穿着打扮怎么也不象是个买珠宝的人，他一进店，店里的人总是象防贼一样防着他。王阿财知道这种眼光，这眼光就象是一把尺子，就象自己会用这种眼光看内地人一样。
第五天，王阿财走进时代广场最大的一间珠宝行，然后对柜员说，“我要见你们经理！”柜员斜了王阿财一眼，“经理在二楼，需要预约。在进门处找迎宾。”王阿财穿着蹩脚的西服，一看就知道王阿财不知道在哪个地摊淘来的。王阿财回到门口，找到迎宾。“经理没空！”迎宾一口回绝了王阿财，不定是哪里钻出来想找老板借钱的。还好王阿财不是一脸恶相，要不迎宾怕是要以为王阿财要当着她的面绑架经理。“你会后悔的！”王阿财说了句，然后昂然走出了这家珠宝店。
然后，王阿财去了下一家，十来分钟后留下了同样的一句话，“你会后悔的！”当王阿财走进第七家店时，正巧经理要出门，看到王阿财，虽然有点讶异，但还是职业性的问了句，“请问有什么事？”但语气还是有些刺人。
“我想找你们店鉴定一颗珍珠，可能的话卖了它！”在一大群异样的眼光里王阿财如坐针毡，尽管这些天已经受了很多这样的眼光了，王阿财还是觉得难受。
经理直觉地认为自己是遇到了一个宝，一个“卑微的人”能在这样的眼光下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身怀异宝的。
“珍珠在哪？”经理有点急不可待地问道。
“在家里。如果你们能现场鉴定的话，我带你们到我家。”王阿财说道。提起自己的珍珠，王阿财说话流利了许多。经理直觉地抓住了王阿财的这点改变。
“我能派人跟你一起到你家去取吗？你知道，鉴定很麻烦的。”经理相信王阿财，但还是决定只派一个鉴定师跟王阿财一块去，珍珠的成色一眼就能看出好坏，只是专业的鉴定会费事得多而己，如果看到成色好再带来店里，这样也不用大张其鼓地带着大量仪器。
“取不来的，那珍珠还在巨蚌里。”王阿财说道。“把珍珠取来以后时间长了就不行了，没找到买主之前我不会把它取出来。”王阿财粗略的知道一点，珍珠离开蚌肉久了，好象会发生一点改变，但是什么改变却不知道。
“什么，还在蚌里？巨蚌？”经理反问了一句。然后又问道，“那蚌有多大？”
“有这么大！”王阿财比划了一下，好象觉得不够，又再比划了一下。后面的比划比前一次又大上了少许。
“那珍珠呢？珍珠有多大？”经理的手已经抓上王阿财皱皱的西装了。
“有鸡蛋大吧，兴许还大点。”王阿财说道。
“阿山，备车，阿娇，叫johnn准备工具！”经理的手已经泌出汗来，他知道鸡蛋大小珍珠的价值。帮王阿财拉了拉衣襟，经理说，“小姓黄，黄江涛，请问怎么称呼？”经理的前倨后恭让王阿财呆了一下，才说，“我叫王阿财。”
“财叔，请楼上坐！他们准备东西还要一点时间。喝两口茶．．．”黄经理领着王阿财，把王阿财让进经理室，王阿财看经理室还铺着鲜艳的地毯，再看了看自己的鞋，有点不敢踩上去，黄经理一把把王阿财拽进了屋，“财叔，你坐，我给你沏杯茶！”
王阿财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接过茶水，黄经理将王阿财摁进座位，然后拿起电话，“发叔，我黄江涛，我店里有点事，我来不了了，另外约个时间吧．．．发叔，我知道你帮我约了光叔和雄叔，但我真有急事．．．好，那就这样．．．”
半小时后，车出发了。“那不是涛仔的车吗，跟上去！”光叔和雄叔坐在一个车上，刚刚到了发叔的店里，发叔说涛仔有事约在改天了，光叔俩当场摔了杯子，这涛仔求自己俩人办事居然临时改时间，并且还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没跟发叔说清是什么事。发完脾气后，光叔俩人约了现在去喝茶，于是坐在了一辆车上，一出门就看到了黄江涛的车。
车渐渐驶离了市中心，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停进了一个小渔村。
到了一个小巷前，车再也开不进去，王阿财等人下了车，王阿财指着一幢老旧的平房说，“我家就在那！”这是一个黄江涛从来没有涉足过的地方，尽管他曾经想象过这里应该是很糟糕的，但没想到糟糕成这样：四处张着渔网，到处抛着死鱼，除了海水的味道就是腐烂的味道，触目处都是一些低矮的房屋，一个典型的贫穷渔村。
johnn走了两步，突然踩到一条死鱼，鱼肚裂开后流出的恶臭汁液溅在他裤子上，“shit！”johnn骂了一句，他不知道经理怎么会让这么个人带他们来这么个地方。
“这就是我的巨蚌！”这一路只听到johnn的骂声。johnn的脾气和他的鉴定技术同样的出名，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臭脾气，他应该一直在hk前三的珠宝行里，而现在只能跟着黄江涛这个只能算是二流的珠宝商。
“oh,y god！”johnn突然惊呼一声，这时也全然不顾脚下踩着什么了。johnn趴在了水盆边，看着这巨蚌，就算是从书上，从同行的口中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珍珠蚌。johnn觉得手有点发抖，从衣袋里摸出放大镜竟然险些掉在地上。
johnn把水盆移了个位置，拉到了阳光下。蚌的壳一般都是紧闭的，但在阳光的照射下会慢慢地张开蚌壳，当然，还有更快的一个办法。johnn把放大镜的焦点慢慢移向蚌边缘的一个豁口，不一会，蚌张开了他的壳。
“oh,y god！” johnn再次惊呼，一般十到二十毫米的珍珠就是个中极品，已经是价值不菲了，这大如鸡蛋的珍珠，只凭这直径就已经是闻所未闻了。
再看珍珠的形状，由于珍珠蚌自身的因素以及形成过程中的种种因素，珍珠的形状最终千姿百态，通常有规则和不规则两大类，规则的是指具有一定几何对称形状的珍珠，如圆形、椭圆、梨形、水滴形、纽扣形、双子形等；不规则的是无任何对称形状特点的珍珠，而正圆是非常稀少的。但这颗珍珠，从肉眼看来，这颗珍珠竟然是正圆的！johnn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johnn想把珍珠拿在手上，但想了想，又作罢了，只要这珍珠还在蚌的壳里，它的价值还更加骇人。就只把这蚌用来展览，全世界所有的珠宝商怕是每晚的梦中都是这个蚌和这颗珍珠。
johnn在阳光下，眯缝着眼，分辨着珍珠的表面情形。由于珍珠是珍珠蚌自然孕育而成的，所以珍珠的表面会存在一些生命的印记，包括凸起、凹陷、细纹、瑕缝、深色斑点和环带等。这些表面的瑕疵的多少会直接影响珍珠的价值。这些印记如同人的指纹一样各自不同，而珍珠的表面是无法人工处理的，因此完美无暇的珍珠则非常罕见。但这颗珍珠，竟然无暇！
阳光下，这颗珍珠发出金色的毫光，伴色是浅浅和玫瑰色（由于珍珠表面与内部对光的反射、干涉等作用会形成一种晕彩，称作伴色）。johnn终于哭了出来，象个孩童一样放声大哭。光泽是珍珠品质决定的最重要因素。当光线照射到珍珠时，被由成千上万微小的碳酸钙晶体所构成的珍珠质层进行反射、折射及散射迭加后，形成由里向外的紧密的柔润光泽。珍珠的形成时间越长、珠层就越厚、珍珠表面越光滑，则珍珠的光泽就越佳。同时也说明珍珠的品质寿命越长久。这颗珍珠，johnn已经估不出它的大概形成年代了！
黄江涛呆住了，他先前以为王阿财没读过书，形容珍珠的大小就算失实也差不到哪，就算没有鸡蛋大，至少也比鸽蛋大，那也是了不起的奇珍了，现在看来这珍珠说是鸡蛋大小，但至少要用双黄蛋来形容。黄江涛自己幽默了一把。
卖了这么久的珠宝，尽管不懂鉴定，但珍珠的五要黄江涛还是知道，现在，这珍珠不论大小、形状、表面、颜色还是光泽都是上上极品。
“好一颗稀世奇珍！”身旁忽然有人说道。黄江涛回过神色，看到身旁多了两人，却是光叔和雄叔。
“光叔，雄叔，你们怎么来了！”黄江涛讷讷道。刚刚他已经打算要蒙王阿财一把，王阿财就算知道这珍珠值钱，也肯定不知道它的真实价值，自己先出五十万，说不定就能拿下了。这财叔到自己店里来过，自己店里摆的最贵的珍珠才十二万！一定能哄住他。但现在，多了光叔和雄叔两人，这事情一定不会按自己的计划了。
“好你个涛仔，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光叔大着嗓门说。
光叔和雄叔都是珠宝行的前辈，黄江涛之前找他们两位就是想低价买出他们俩退出珠宝行前的一些个人私藏，好增加店里的知名度。
johnn从皮箱里拿出一迭纸来，在上面龙飞风舞的写着什么。写完了，重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长长吁了口气，然后落上了日期。
光叔以前也是珠宝行资深的鉴定师，看了johnn写的东西，拍拍johnn的肩，竖起大拇指，“good!”
johnn写的是：
无须用专业的鉴定仪器，也不应该动用仪器，那会破坏珍珠和蚌的联系，人的肉眼已经惊叹于这稀世奇珍。
大小：d 35；（目测）
形状：无限接近正圆；（目测）
表面：无暇疵；（目测）
颜色：阳光下呈淡金色，有玫瑰色伴色；
光泽：ost，ost，ost．．．柔润！（目测）
价值：不可估量
大英帝国皇家学院专业鉴定师：艾米˙johnn
xx年xx月xx日
“怎么样，你开个价吧！”王阿财看又多了两人，忙问黄江涛。黄江涛为难地看了看光叔和雄叔，现在这五十万是万万吐不出口了。但是自己现在短时能挪出的钱只有不到两百万，这两百万在光叔和雄叔面前怕是得不到这颗奇珍。
光叔和雄叔是老江湖了，哪还能看不到黄江涛的尴尬，两人移开了几步，轻声的耳语着。
王阿财看黄江涛不开口，又问了一句。黄江涛却只是看着光叔和雄叔那边。
“爸，妈，我们回来了！”王雨燕如黄莺般的声音响起。每天中午的时候，王雨丝都要村口去接打工的姐姐，然后和姐姐一起回家。
看到院里站了好几个人，王雨燕姐妹也站住了，看着这些人。
“雨丝，看看李黑他们俩在不在？没在的话去海边叫一下！”今天王阿财回家后还没进屋，不知道李黑回家没有，但他知道李黑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和李少白一起在海边。
王雨丝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进了屋，然后又蹦出了屋，往海边跳去。
“雨燕，加两道菜！你们几位，一起在我这里用顿便饭吧！”王阿财谄笑着说。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涛仔，你说呢？”光叔和雄叔许是商量出了结果，光叔笑道。看黄江涛点了个头，光叔又说，“叫你的司机去买点酒菜，酒要泸州老窑！”光叔是巴蜀过来的，只喝泸州老窑，这是业内人人皆知的，只是光叔戒酒已经五年了，这也是人人皆知的事。
光叔和雄叔张罗着，和黄江涛一起在院里摆开了桌凳，王阿财这个主人倒成了客人了，垂着手站在一边。
王雨丝领着李黑和李少白进了院里，光叔安排着座位。“财叔，财嫂呢？”光叔问道。“她身子骨不好，起不了床，一会吃完了雨丝喂她吃．．．”
“财叔你坐这方．．．”光叔说道。王阿财看了一下，不敢坐，渔村里的规矩应该跟城里差不多，那是上位。“还是您二位坐吧。”王阿财说道。“财叔您坐，雄叔坐财叔右手边，我挨雄叔坐。”光叔把王阿财摁在座位上，雄叔也坐下了，光叔仍站着，“涛仔你和johnn坐财叔右手这方，你二位挨着我坐。”光叔对李黑和李少白说，但李黑和李少白却毫无动作，王雨燕走到李黑和李少白面前轻声又说了一遍，李少白才拉着李少白坐了过去，“你们两姐妹就坐我们对面吧！”
安排好了位置，酒菜已经端上桌了，“你们自己去找点什么吃的，晚上才来接我们！”光叔吩咐司机。光叔的司机应了声就走了，黄江涛的司机看黄江涛点了头，才跟着走了。
“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呀！”黄江涛有些不解。
光叔给所有的人杯子里都倒上了酒，看了看李黑、李少白和王雨燕姐妹，“一会你们随意就行！”然后举起杯，“今天，我和雄叔，我们两个老家伙先敬财叔一杯，他让我们见识了稀世奇珍！”
干完了这杯，光叔坐了下来。“涛仔，对于这奇珍你打算怎么办？”黄江涛脑中其实早已经闪过了几百个主意，却被自己一一排除了，现在见光叔问自己，突然灵机一动。
“我开始打算蒙财叔的，出五十万．．．”黄江涛原原本本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后来我看了johnn的鉴定书，我想先给财叔二百万，作为定金，再打一张二千万的欠条，分五年还清，但是我怕您二老和我争，我肯定争不过，但我现在只能拿出二百万来，而且这奇珍远不止值二千万．．．”黄江涛顿了一下，然后说，“后来我就想，就算我争不过二老，我也要成就奇珍的美名，让二老最后开出个天价．．．”
“好小子，我没看错你，居然能把自己内心最黑暗的东西都说了出来，你这个商人还没失掉诚信和良心！”光叔拍了一下掌。
“涛仔，我和雄叔打算重新出山，跟你合伙经营你的珠宝店！”光叔说道，“当然，前提是财叔要答应入股！”
“我？！”财叔惊得站了起来，“我连女儿上大学的学费还没着落呢，哪有钱！”
“对，财叔，就是你，你的一个承诺！”光叔又拿起了杯。
“我和雄叔有个提议，财叔用他的奇珍入股，占百分之六十，涛仔用他的店入股，占百分之二十，我和雄叔就出出主意什么的，再拿点自己的小玩意出来，我们各占百分之一十。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这百分之六十是多少钱？”王阿财问道，自己当前最需要的是钱，最关心的也是钱。
“涛仔手上的钱有两百万，店里的珠宝值四百万，加上地契，现在总值应该是八百万，他占百分之二十，财叔，按现在算的话，你的奇珍是二千四百万，但是，不出一个月，至少要翻一倍！”光叔说道，他对自己和雄叔的小玩意还是很有信心的，但这信心是建立在奇珍的基础上，这奇珍能带来巨大的人气，最后转为巨大的利润。
王阿财第一次听到以百万来作为计算数字，嘴都合不上了。过了半晌，才轻声地问道，“就卖给你们吧，那我的钱在哪呢？”
王雨燕听明白了光叔的提议，听王阿财这样问，知道父亲没搞明白，于是站起身，走到王阿财身后，低声地跟王阿财解释。
黄江涛倒是乐翻了天，没想到自己的一席老实话竟让这样一个天大的机会掉在了自己的头上，自己一下办成了两件事，得到了两个老家伙的“小玩意”和他们的帮助，最妙的是有了奇珍的使用权。至于自己是不是大股东倒不毫不在意，想不到自己的一个二流的珠宝行也有跨入巨鳄的一天。黄江涛按下心头的狂喜，“你们二老的占的股份是不是低了点？”
“股份的事这就样说了算，涛仔，你知道，其实我们三个还占了财叔的便宜。”光叔说道。
“财叔，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光叔问道。黄江涛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王阿财，现在王阿财已经知道了奇珍的价值，{奇书手机电子书网}他不入股自己等人也是没辄。
“能不能先支两万，把雨燕的入学费的事办了？”王阿财问道。
“财叔，那您的意思是成了？”黄江涛问道。
王阿财重重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