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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渐青第77部分阅读

    地望去,却见那火把离对岸还有一里多远,而且很快被岸上的荆林遮挡住,许清忍不住骂了声娘,接着继续呼唤着清平郡主,给船上的她一点鼓励,自身奋力河岸游去,由于一手要举着衣物,单手划水比平时慢了不少

    船上除了不时传来的吱呀声,已经听不到清平郡主的回应,这让许清心急如焚,二十来米远的江岸,三两分钟的时间,给人的感觉竟是如此的遥远和漫长,好不容易游到离岸边两一两米处,船上突然传来喀嚓的响声,接着是长长的咯吱声和清平郡主弱弱的惊叫声,许清听了一颗心如掉入了冰窑般,他用尽力气将手上的衣物朝岸上一扔

    回身如没命的向船只游去,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方才真不应该把她一个弱女子留在那艘危险的船上,这万一自己没来得及赶回,船已沉入江中,这黑夜之中,还能找到清平郡主落水的身影吗?

    带着满心的恐惧和惭愧,许清暴发出惊人的度,在水中如剑鱼般飞向船只游去双目紧紧锁定船尾上清平郡主那淡淡的身影,船尾正在慢慢翘起,然后迅下沉

    拖天之幸,等许清赶到时,船只大概已触到了江底停止了下沉,清平郡主半个身子在了水里,双手抱着船尾那半截船舵,牙齿传出啲啲的碰撞声,许清顾不得多想,上前揽住她的脖子,大声道:“郡主,郡主,听我说,不要紧张,不挣扎,不要抱着我,慢慢放手,我现太带你上岸去”

    “郡主你听到我说了吗?慢慢放手不要怕,不要怕,我就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见清平郡主还紧紧抱着那船舵不放,许清再次抚慰着,这个时候虽然是能越快游回岸上越好,但前世那点知识告诉他,这时反而急不得,平清郡主万一惊慌失措之下死命抱住自己,俩人只有一起沉于江中的份

    “夏宁侯,是……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我好冷,好怕……”清平郡主终于回过些神智来,打着寒颤凄婉地说诉说着

    许清不会去埋怨清平郡主,一个处在极度恐惧之中的人,是不可以常理推论的他一边抚着她的脸,一边柔声安慰道:“郡主,是我,我许清回来了,来,放松手,我带你上岸去”

    “嗯夏宁侯……你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好吗?”清平郡主虽然再浑身颤抖着,但情绪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双手慢慢松开了船舵

    “好了,郡主,我再也不会抛下你了,来,记住我说的,放平呼吸,千万不要挣扎,不要抓着我,来……”许清不停地安抚着,慢慢把她带入寒冷的河流中,揽住她的脖子托在自己的胸前,才开始奋力向江岸游去,一路上还要不停地给她提醒、给她鼓劲

    回到岸边时,许清已能感觉到清平郡主的身体有些发僵,他一把将人抱上岸上,嘴里急声嚷着:“好了,郡主,咱们上岸了,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清平郡主口说没事,但许清稍一放手,她竟然站立不稳,向一边倒去,许清只得再度抱住她,让她坐下后,自己转身就去找方才扔上岸的衣服

    然后这一找之下,让他忍不住再度跳脚骂娘,在船上时他是用袖子将两人的衣物绑成了一团的,大概因为刚才那一扔衣物散开来,现在除了鞋子,和他那件官袍被玉带抱肚压住外,其它的全被北风吹到了河边的水草丛中,正在水里冉冉地漂着呢

    “郡主,快把身上的湿衣裳脱下来,把长袍穿上,快”说完许清把那官袍往清平郡主身边一放,暗叹一声命苦不怪政府,回身跳入江中去打捞衣物去了

    等他把衣物打捞上来,一身的隔着岸边的石头唤道:“郡主,你换好衣服了吗?”

    那边却迟迟没传来回答,他伸头望出去,只见清平郡主靠在石壁上,双手有些发僵地抬着,连身上的湿衣都未能脱下来,嘴里发着细细的呜咽,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什么狗屁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让他通通见鬼去

    许清知道再这么拖下去,清平郡主一个体质柔弱的女子必死无疑他一把跳过去,一言不发将她抱起,然后如剥春笋般,三几下将清平郡主剥得一丝不挂,再将衣物扭干水,将她全身上下用力地擦拭一遍,

    “夏宁侯,你……你……”清平郡主颤抖着,一丝不挂的羞赧倒让她心跳加快了不少

    “郡主,事急从权,否则拖下去你非被冻成冰块不可”

    许清手脚不停地说道,又眼尽量不去看她身上紧要之处,虽然这有些掩耳盗铃之嫌,事实上这种情况下该看的,不该看的,差不多都看了个通透

    等擦完身子,他拿过那件唯一没湿水的官袍往她身上一套接着说道:“郡主,你等着,我马上去生火”

    说完他从石头边捡回那把长刀和火折子,风风火火地向不远去的林子冲去在林子里捡来一些树叶和枯枝,先生了一堆小火,身上湿水的衣裳冷得让人手脚发麻,好不容易把火生起来后,他干脆把身上的衣裳一脱,光着上身跑回石头边

    “郡主,你能走吗?”

    “我……”

    别我了,许清见他缩成一团的身子,弯腰一把抱起,往林子里冲去,这样不停的运动,倒让他不至于被冻僵,身上隐隐有热气蒸腾

    把清平郡主往火堆帝一放,许清一刻不停地提刀又找那些手臂大小的树枝,奋力了砍着,甭管生的还是枯的,一股脑地吹了下来,开始围着清平郡主身边几米处生起几堆火来

    随着几堆火熊熊地燃起,加上穿回一干爽的衣服,清平郡主身上终于慢慢回复了暖意,除了手脚还隐隐发麻外,被四面的火堆围着,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彻骨的寒冷

    她双手抱着膝盖,默默地看不停忙碌着的许清,火光将林子照着通明让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光着上身的身影,还在挥舞着大刀将一根根树枝吹下来,她想不通他一个生,何来那一身健壮的肌肉,但无论如何,这个身影却让她象海上河漂泊的船儿,找到了一个平静温暖的港湾

    方才那种彻骨的寒冷、无名的恐惧、黑暗的忙乱、都悄悄远去,只剩下那个身影带来的无比踏实的安全感

    想起刚才自己一丝不挂,全身上下被他擦了个遍,清平郡主只觉得浑身发烫,嘤咛一声忍不住捂住自己红透的脸,身上一阵阵的发麻,是的,他只感身上异常的麻,还连打了两个喷嚏

    许清被她的喷嚏声惊醒,回头看来,却见清平郡主手脚有此不自然的抽搐

    “郡主,郡主你怎么了?”清平郡主微微的抽搐惊得他把手上的刀一丢,三步作两步跑了回来一边将她抱离火堆,一边暗骂自己大意方才紧急之下没来得及细想,如今才想起受冻的人是不能直接放火边烤的

    许清将她抱出火堆外后,将她的平放在枯叶上,双手在她身上大力地磨擦起来

    “夏宁侯你……”清平郡主不知是羞的,还是别的原因,脸上一片潮红

    许清双手不停,在她全身上下揉搓着,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郡主,是我一时大意了,你刚才冻得太利害,不应该马上到火堆边烤火的,这样很容易出事我现在必须先帮你活动身上的血脉才行,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其实许清也不太清楚,这方面的知识他也只是一知半解,前世在一些电视或报章上听过,被冻住的人,不能马上烤火回暖,而是应该用雪摩擦全身,先让血脉流动顺畅才行,清平郡主虽然没有到那种冻僵的程度,但从方才她轻微的抽搐来看,已经很危险了

    越是不堪了解,许清才越是紧张,以前没见过被冻住的人会出现什么情形,但想想那些玻璃之类的物品,一冷一热之间——噗裂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谁共寒枝雨后?

    许清在清平郡主身上一通揉搓按摩,忙得不亦乐呼,她身上除了最紧要的部位,全被他来回地揉搓了不知多少遍,当然,清平郡主这具娇躯美得如同巧夺天工的玉雕,若说许清没一点别的感觉,那是骗鬼,但此时却顾不得许多了

    清平郡主早己羞得双眸紧闭,脸上的潮红越来越深,呼吸急促异常,她身上除了许清那件宽大的官袍之外,内里空无一物,许清那双大手每揉搓到一处,都能让她感觉如火烫般灼热当寒冷和恐惧消退,从未被人这样碰触的少女身子,就变得特别的敏感,她紧咬牙紧,不让自己发出那羞人的声音来

    许清不明就里,见她双眼紧闭,呼吸急促,加上那浓得滴血般的涨红,只当她感了风寒发起了烧来,心里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到哪里去找医药?而且若离开火堆,以现在身上衣衫全无,怕是撑不了多久

    “郡主,郡主,你感觉怎么样了?”

    清平都主听他声音带着万分着急,心里莫名的有丝丝甜意渗上来,但她哪里敢说出此刻的感觉啊而且她也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身上传来的那种感觉在许清一再的催问下,她只得闷哼了两声断断续续地说道:“夏”夏宁侯,我……没事了你快停……停手”

    什么叫没事了?这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还说没事……呃,许清突然意识到到清平郡主因何出现这副模样,双手悠的一下,如触电般收了回来,有些仙仙地说道:“郡主,你真的没事了吗?那你自己快回火堆间去,我再去砍点柴

    讦清不等她回答,闪回去捡起刚才丢下的长刀,又开始和林子里的树枝较起劲来狠命地砍着—只有这样才能抵御身上传来的寒意

    在许清闪身离开那一刻,清平郡主突然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她张开嘴差点忍不住就要叫住他,终究找不到叫住他的理由,她坐起身,默默走回到火堆中间,几堆熊熊的大火燃着,不但没了寒意,反而感觉有些热气逼人她走到许清刚才搭的木杆边,将晾在上面的衣裳细细地翻一遍心里却百味杂陈

    晏楠是她从小就结识的好友已由官家赐婚不久后就要嫁入许家,而她自己……经历这一翻变故,生死同历,坦裸相对,和许清之间还能割舍得下吗?或许在听到他说出那句绝对不会弃你不顾时,自己就从未想过割舍,可是……清平郡主突然又觉得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清终于觉得累了自出船舱开始他就一刻没停过,他把砍下的树枝抱回火堆边,然后回到中间坐下由于上身没一丝遮挡,虽然火气逼人,但风吹来也能威觉到寒意从张守节他们发现第一队追兵算起,到现在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共过去了两拔追兵

    他相信还会有第三拔,第四拔,河上也肯定有船只顺江追下来,只是不及马快而已,林子不密,燃着这么几堆大火,若是追兵经过一定能看到,关键的是,只要清平郡主没病倒,一切就无碍,多等欠一点也无妨,想到这他回头望了望清平郡主

    清平郡主正满怀乱绪,默默走回到他的上风口坐下,希望能为他稍稍挡住夜里的寒风“郡主,你真有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吗?”

    清平郡主摇摇头,虽然不时会打喷嚏,身上也有些发烫及不适的感受,但她不想再让许清担心,看到他手上的烫伤,清平郡主忍不住上前执着他的手问道:“你,一定很疼?”

    “没事,我一个大男人,受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你不用担心,回去上点药,过两天就好了”

    清平郡主虽然看得心疼,但此刻也没什么办法,两人对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过了一会,他那些比较薄的贴身衣裳烤干后穿上,终于舒服了许多

    天上星光疏淡,北风从林子那头掠过,啸啸有声,四野一片静寂,火光映在她的脸上,美人如玉,许清想想方才的情景,不该看的看了,不该碰的碰了,自己可以说是事急从权,但清平呢?让她当着一切没发生过,可能吗?许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清平郡主不时看他一眼,目光带着淡淡的痴然,她突然轻声道:“我爹爹过世得早,我,甚至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我娘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身份又低微……”

    讦清不意她突然说起这个,回望着她说道:“郡主,人世间的事总难美,幸与不幸,总会伴随着一个人的一生—你现在有你王爷爷疼着,且放开以前的总总不幸,人生,要向前看”

    “嗯,后来王爷爷把我接到他身边,对我疼爱有加,我也以为这一生就会那么无忧无虑地过完,可是,当我渐渐长大”

    许清没有再出声,静静地看着她,等她或是什么也不说,或是继续说下去清平郡主慢慢低下头去,双手抱着膝盖,过了一会才接着说道:“其实,十四岁那年,我……我曾订过一门亲事,可是……可是对方在订亲的第二天,突然病故了,后来,大家都说是我克死了我爹,克死了……”

    说到这里,清平郡主把头埋在了膝盖间,细碎的话语变成了低低的埂咽声,许清只得轻声安慰道:“郡主,不用信那些,若说相克,我也是父母早亡,难不成那也是我克的?人的生老病死本是平常事,而且就算是佛家,也只讲因果,我从未听他们有什么命格相克之说口不管别人怎么说,这些都是梦幻影,敞开自己的心廉,快乐地过每一天,这样才对得起你王爷爷的疼惜,才对得对身边关心你的人”

    清平郡主听完,停住了抽泣,忍不住抬起朦胧的双阵脱口问道:“你也关心我吗?”讦清含笑点点头,说道:“当然而且除了我,相信还有很多人关心着你,你若不想辜负我们的关心,那就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清平郡主竟露出一副泪中带笑的模样儿,轻嗯了一声,大概是不堪脸上那抹羞红,又把头低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我做了一半首词,后面的一直接不下去,你……能帮我接下去吗?

    许清一怔,这时候谈什么词啊但他还是笑道:“早闻郡主是京中第一才女,我不敢保证能接下去,你可以念出来听听,我尽量试试”

    “不你一定要接下去”清平郡主话里,带着浓浓企盼的味道,说完她闭上双眼,用一种平缓空蒙的语调念道:

    无花无月无酒

    一生一梦一鸥

    天地独飘寒

    谁共寒枝雨后?

    许清听完,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自己接下去了,她根本不是在作什么词,这只是她一种心迹的表白,一种深情的探问,许清知道,或讦自己不需要真把这首如梦令完整的接下去,只要答一个‘我’字,就可以了,但自己能吗?

    “你……你快接呀”

    “郡主,我……你这首词好难,我一时接不下去”

    “我知道,你是不想接是吗?”清平郡主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小了下去

    “不不不,我想接,只是一时没想好合适的词句而已,晏楠她文采也不错,如果郡主你不介意的话,咱们不妨先请教她一下,我想她应该有佳句连上郡主这词的

    “许清也没办法,这已不是寻章摘句的问道,此时答还不如不答,先把她拉回现实再说

    他这么一说,清平郡主悠地抬头望向他,眼里没有失望,反而多了一份喜悦

    讦清本以为她会极度失望,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反应,反而让许清有些诧异,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许清也不想花心思去猜了

    他正烦恼呢,如果清平郡主只是平常人家的姑娘,象梁玉那样,或许许清还敢直接给她一个答复,就算对不起晏楠她们,可毕竟这样一个姑娘家对自己一往情深不说,还把人家全身都看过碰过了,在时下这个年代的人看来,这跟失贞没什么两样

    但她偏偏地八贤王最疼爱的孙儿,皇室血脉,这其中牵涉的东西太多,根本不是两个人能作主的清平郡主不管他心里百转千回,时不时抬头望他一眼,脸上充盈着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再也没有作声,脸上那抹羞红让她美得如同谣池仙子

    两人在火堆里对坐将近半个时辰,果然不出许清所料,两艘船顺江搜索而来,船上火把通明,禁军林立,远远瞧见北岸林子里的火光,迅找好位置靠岸,纷纷围了过来

    许清看着一身官袍的清平郡主,呵呵笑道:“少卿大人,司农司事务繁忙,请您马上回京主持”

    “我就不回去”这话分明有撇娇的味道

    “真不回去?那你把官袍还我”

    清平郡主脸上顿时鲜红如血,若不是禁军